“区别不大。”
“我想请教罗处长,顾峰凭什么申报院士?”
“我在申报材料上说得非常清楚,已经呈送你过目了,你没看?”
“我真服了你了,罗处长,就他那点成绩也敢报院士?”
“翁代校长,这样说话就不好了嘛,他够不够资格,那是教务处经过认真讨论后定下来的,校长也似乎是不能干涉的。”
“我不是干涉,只是过问,没有哪条规矩说我过问一下也不行吧?”
“那当然,请问吧,我有问必答。”
翁成紧紧盯着罗启良。罗也毫不畏惧地用同样的目光回敬他。翁成突然觉得自己这一趟真无聊,便猛地站起身把手一甩,走了。
翁成当然不会就这样算了,想到上面去告顾峰的状。校办主任洪常松却劝他:“依我说最好别去,因为这会让省里的领导觉得你不够大度,影响以后的事。最好是让那些老教授们告。他们本来就有意见,有你的支持,他们就更不怕了。他们在这个问题上说话比你有分量得多。”翁成接受了这个意见,就派洪常松去老教授里面活动。老教授们见翁成暗中支持他们;果然就闹得更凶了,竟还有两个老教授联名给顾峰写了一封信,毫不留情地指责顾峰这种行为,不仅有失校长身份,也有失君子风度。
但因翁成担心别人说他刚代几天校长就跟同事闹不团结,影响他转正,他始终不肯出头,那些老教授意见再大,也难掀起什么风浪,何况罗启良也没闲着,同样在老教授里面活动,抵消了一部分洪常松的影响力。他对老教授们说:“不过是报一个名,多大回事呢,以你们的成就,那肯定是没问题的,犯得着在这种事上斤斤计较吗?”
老知识分子是最爱听恭维话的,有人就被罗启良说得不好意思再闹什么了。
北京山高路远,中科院虽然听到了一点这里的事,到底了解不多,再说这种事哪所学校又没有呢,事实上比这更不合理、更过分的事都时有发生,他们早见惯不怪,便也懒得说什么,反正审查的时候他们自己仔细点就是了。
有人就对翁成进言,说:“既然拿他没办法,那你干脆照葫芦画瓢嘛,也去申报院士。”
翁成说:“我这样想过,可教务处卡在人家手里,我一申报他肯定立刻跟我打回来。”
洪常松说:“叫鲁炎去跟罗启良说,他是罗启良的老师,以前罗启良读书穷得叮当响,有时饭都吃不起,鲁炎就经常给他买一些饭票。所以罗启良对鲁炎是非常感激的,别的老师他都不放在眼里,唯独对鲁炎十分尊敬,逢年过节都要买点东西上门去看鲁炎。正好这次鲁炎也申报了院士,就叫他去跟罗启良说说,也许有点用。”
翁成摇头说:“这件事关系到顾峰,罗启良那人是政治挂帅的人,再怎么也不会让师生之情凌驾于政治之上。”
“试试嘛,就算不成,也可以造成罗启良跟顾峰的不和,或者造成鲁炎对罗启良的不满,这都会是对我们有利的局面。”
翁成觉得这倒是可以。就叫鲁炎所在的经管系主任去跟罗启良谈。
鲁炎是个书呆子,根本不知政治为何物,现在一心想的就是当院士,系主任请他去做做罗启良的工作,把翁成的名字报上去;他想都不想就同意了,还很得意,以为自己在人家的心目中有多重的分量,其实整个就是一老糊涂蛋。
晚上他敲开了罗启良的房间。罗的老婆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把书房里的罗启良叫了出来。罗是何等敏感的人,一听说他来了,就知道他是来当说客的,当下心里甚是不爽,觉得这老家伙糊涂得让人哭笑不得,什么话都好说,但这种说客可是能随便当的。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位老师加恩人一向不关心政治,故也不便跟他计较,还很恭敬地对他持弟子礼。两人拉了一会家常,鲁炎就说了来意。罗启良自然早想好了应对的话,说事情已经报上去了,不可能再改。说了半天,罗启良总是这几句话,鲁炎就有些生气了,但不便发作,只是脸上露了出来。又坐了会,甚是无趣,便起身告辞。这时卢光中来了,罗启良便趁机只把鲁炎送到门外就回来了,若是从前,他会把鲁送到大马路上,再往前走一段才回来。
返身关好门,罗启良松了口气。卢光中问鲁炎来干什么。罗启良到底还是不愿说恩师的坏话,便打了个哈哈,请卢坐,说:“你可是不怎么上我这来的啊!”
“我不喜欢串门,顾校长的家我都很少去,顶多每年春节去拜个年。”
“我也是,串门实在没什么意思,浪费时间。”
罗启良叫老婆给卢光中煮杯咖啡来。卢光中忙说:“不用不用,那玩艺我喝不惯,泡杯茶就可以了。”
罗说:“那就泡上好的茶叶,君山银针,喝过吗?”卢光中的来访令罗非常高兴,故招待得十分热情。
他俩在罗的书房里说了一会话,卢就说起了今晚的来意:“上次吃饭你有一个设想,老实说当时我觉得有点荒唐,但后来又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这几天更觉得完全有可能……”
罗便得意地笑道:“我从不说不着边际的话。”
“经管系这段时间出了一件风流事,你知道吗?”
“断断续续听了几耳朵,不太关心。到底怎么回事?”
“有个老师,叫言东升,为人风流,喜欢跟系里的年青女老师打打闹闹,逮着机会就搞一家伙。据说中了他道道的女老师还不止一两个。但那家伙也太不注意了,前些天跟一个女老师在她家里乱搞,正好那女教师老公出差回来,逮了个正着,当时两人就在房里大干了一场,女老师的男人拿刀要砍他,被那女的抱住,他就跑了。那男的把老婆狠狠打了一顿,还不解恨,就把事情搞到了系里。那姓言的家伙名声自然就臭了,系里处分了他,还停了他的课,老婆也嚷着要跟他离婚。他觉得在系里呆不下去了,就想往外调。学校在海南岛办的那个房地产公司的副总经理跟他关系不错,他就想调到海南岛去,到我这来办手续,还要送我两千块钱。钱我当然不会收,本想批的,突然灵机一动,那家伙走人的决心很大,看来可以利用利用,就找借口暂时没同意。”
罗启良点点头,陷入了沉思,然后说:“根据你的讲述,确实有可能搞定他。你还没跟他说吧?”
“没跟你们通气;我跟他说什么说!”
“嗯,他下次再来找你,你就试试他,看他什么意思?”
“就这样试呀,总得开张什么支票吧,而且还得是能兑现的支票。”
“说得也是,那我们现在去顾校长家,问问他能开什么支票,人家立了大功,好歹得弄个经理当当才说得过去。”
“你去问吧,我就算了。”
“这是干嘛,你又不是不熟悉顾校长!”
“我觉得这种事对顾校长来说不能说是一件很体面的事,他心理上可能难免有障碍,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