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是这样,但闹到这一步就还是想有个结果,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了,万一呢,万一张仙仁搞成了,我本来可以做开国功臣的,却到外面去寄人篱下,那是干什么?你放心,只要你们娘俩出去了,我一个人好办得很,共产党再厉害也抓不住我。”
次日,纪方就没有去分会总部,也没有去张仙仁那里开每天都要开的时局研究会。他谎称湘乡一带大法运动发展得十分好,势头喜人,他去专门指导一下。张仙仁便准了他的假。他这一天就全是在处理私人财产和妻女赴港事宜。累了一天,晚上他喝了二两酒,这时有人敲门。堂客去把门开了,客人竟然是很久不见的郑秀丽。
郑秀丽如今已是半老徐娘了,脸上明显有了几条皱纹,但仍然爱打扮,爱涂脂抹粉,无非是来看看老同学,却穿得十分艳 丽,人刚进来,满身的香气已经弥漫了整个房间。
女主人热情地请郑秀丽在客厅坐,给她泡茶。
纪方说:“郑秀丽,你好像永远都是这么年轻。”
“不要讽刺,我都快当奶奶了。要说年轻,还是你们男人让人羡慕,越活越精神,越老越有魅力。看看你纪大师,现在多风光啊,整个湖南省快让你搅个底朝天啦!”
“哎,这话不对,听起来好像我们在搞破坏似的,可我们其实只是想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如果说我们的行动比较大,那也是政府逼的。你们交通厅的培训点情况怎么样,他们是不是在积极响应大法的号召?”
“噢,不要问了,他们搞得才积极呢,尤其是几个离退休老干部,每天一大早就起来,到处宣传大法,说你们的学员如何如何被派出所害死了,如何被逼得引火自焚。碰上谁就要拉他加入他们的培训点,每天带着一帮老头老太赶到省政府去静坐,一个个劲头十足,听说他们的什么这个病那个病的基本上都好了,身体现在棒得跟小伙子似的。”
这话叫纪方都不敢相信,他觉得她可能来做客,所以尽捡好听的说。他也无心辨真假,装模做样地详细询问了一些情况,说以后要给交通厅的培训点以特别的奖赏。他问郑秀丽:“以前常常听你说要皈依大法,一直不见动静,这次是不是就着我们的大法运动真正皈依算了?”
“我确实很想皈依,但又有点怕,不是怕别的,是怕自己意志不过关。练功需要毅力,老实说我缺乏这种毅力,如果练上了,又不能持之以恒,那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吗,所以说还是算了,就做个法外弟子吧。”
纪方就开玩笑地说:“法外弟子也不是这么好做的呢,你以为就嘴上说说就可以啦?就像佛教里的居士,虽然不剃度,不穿道袍,可要佛教承认你,还得办点手续呢!”
“什么手续,是不是要交钱?”郑秀丽今晚突然造访,她其实就是想来交点钱的。原来这段时间她见大法运动搞得如此轰轰烈烈,免不得也跟许多人一样觉得看形势大法运动好像真像那么回事,似乎有很大的成功可能。她就盘算起来。她很希望大法成功,因为她的政治之旅已经到头了,也就是说能够捞到的油水基本上都捞完了,若要再弄到更大的利益,非得整个社会的状况发生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可,现在有可能做到的,就是道可道大法。不过她毕竟在政坛搞了多年,头发虽长,见识并不短,她知道政府方面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就这样轻易让人给整趴下,故她并不敢贸然投靠大法。就想出了这样一个办法,来给大法赞助一点钱,大法若成了,以后她凭着现在的赞助肯定能享受到丰厚的待遇,如果败了,那也不会有她什么事,顶多赞助出去的钱打了水漂,但这是在进行一场政治赌博的时候必须付出的代价,她完全可以承受。纪方察觉了她的意思,暗暗高兴,心说:“这蠢婆娘,贪了几百万,就诈她一笔钱吧。”
“当然了。我们大法会现在急需用人用钱,不管是法内弟子还是法外弟子,眼下都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多少钱才能做法外弟子?”
“看你的意思啦,多就多一点,少就少一点。像你这种大款,少了恐怕不好意思吧?我知道你其实是开玩笑,怎么会皈依大法,更不可能给钱!”
“你怎么知道不会?”
“啊,你真要做法外弟子?”
“不欢迎是不是?”
“噢,真有这么好的事,我恨不能用八抬大轿去抬你。那你准备给多少?”
“我赞助……30万,少不少?”
“如果我说少,那我们道可道大法就是贼了。太好了,我代表大法感谢你。”纪方伸出手跟郑秀丽握了握,看着郑秀丽直笑,心里说:蠢娘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再诈她诈。就说:“哦,既然你是法外弟子了,那就请你再帮个忙。实不相瞒,现在大法确实缺钱,我们很多干部都是在到处拉赞助。我也没什么好法子,就想把我这辆车和这套房子卖了,好歹也能为大法弄个七八十万。时间不紧我倒可以慢慢办,可现在拖不得,就想快点出手,你在政府方面关系多,能不能给我想点办法?”
郑秀丽不等他话音落地就担保了起来:“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三天之内负责给你搞定。”
第98章 政府发力大法分崩离析 错判形势秀丽大亏钱财
郑秀丽驾车回到她住的花园,刚停好车,就有一条大狼狗从楼里昏暗的光线中朝她扑了过来。她吓了一跳,想叫喊,却突然像触电似的叫不出来。原来她的乳房已经被狼狗的爪子抓住了,她只觉浑身酥麻,顿时失去了反抗和叫喊的力气。大狼狗就将她抱在怀里疯狂地啃起来。她竟给予十分的配合,热烈地张开嘴把狼狗吐出的长长的舌头含在嘴里使劲地吸吮。
这是一个无所不有的时代,男人需要鸡,女人就需要狼狗。
离婚后的郑秀丽倒不是找不到男友,无论是别人介绍的还是自己在繁忙的工作中碰到的,实际上有那么两三个男人还是比较合她的意的。可宽衣解带于她是件容易事,真要谈婚论嫁,她似乎就总有些恐惧。她这才知道跟田长书的那种畸形婚姻对自己心灵的影响有多大,伤害有多深。她简直是有苦说不出。越是说不出,她越是打不开心灵之门。其实这话也许不准确,她的心灵可能根本就不是被什么门封闭了,而是被一些乌七八糟的脏东西堵住了。那些东西比岩石还坚硬,比垃圾还难以清扫。故每当她想动手将它们荡平的时候就总是会变得十分懒惰,然后不了了之。如今这时代单身似乎慢慢成了时髦,又受制于这样一种心态,她便觉得不结婚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有时她想,真得感谢那些狼狗们,如果没有他们的存在;性的问题没办法解决,那她很可能就会再次构筑一个家庭,真要是这样,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反胃得想吐。
狼狗们确实好玩,她经常这样想。他们英俊潇洒,舞姿翩翩,多情有趣,健壮热烈,一旦进入战斗状态,简直以一当十,所向披靡。
就目前而言,周旋于狼狗之中她觉得是她的一种理想状态。
她喜欢玩新鲜,一条再好的狼狗,她也养不过一个星期。这条狼狗是三天前认识的,已经花了几千块钱,属于比较昂贵的那种狼狗,是她养过的狼狗中最称心如意的一条。
她领着狼狗进了屋,两人没有多话,迅速地解决了问题。事后,狼狗想在这过夜,她给了他一千块钱,将其赶出了门,斥道:“老娘这里不是狼窝。”
次日早上,起床梳洗罢,牛奶店的人就把新鲜牛奶送来了。她把牛奶煮好,放好糖,拿出几样糕点,就上楼去叫儿子来吃。她住的是复式楼,除了吃饭,一般她跟儿子各住各的,互不往来。她和儿子都很喜欢这样,自由,可以干自己想干的事,否则她养狼狗就会受到一些限制,就不是那么好玩了。侍候儿子吃罢,她自己也吃了,就拎着包上班去了。
批了几件公文,处理了几件事情,她便开车到了厅里,进了秦洋的办公室。她跟秦洋说了一下局里近来人事变动的事。秦洋说:“你看着办就是了,不必跟我说。”他觉得她不会为这点小事专门跑来,就直接问:“还有什么事吗?”
“我有个朋友,有一辆刚买不久的保时捷,突然他急需用钱,又想退掉,你关系多,帮忙找个买主。”
“谁呀,刚买的车又要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