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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歌勾起了你的回忆?”他又问。
古风无语。
“要是我非唱不可呢?”冷峻笑道。
但见金光一抖,铜萧已以万钧之力悄然无声地向他的天灵盖劈去,眼看已迫在眉睫。冷峻清啸一声,身子晃动,脚步两踩,总算躲过,但,又有金光来。铜萧似长江流水绵绵无绝,而又招招力增,而古风的神情像是耍玩似的却已逼得冷竣急踩猛跳,好几次险劈命门,却又侥幸躲过。
古风始终面无表情,静默无言,而冷峻早已气喘吁吁,险象环生,时而惊叫连连,胜负强弱一看便知。
忽然冷峻气运丹田,手臂翻动,拨弹开铜箫,腿如双剪急踢古风头部,迫他避开去后,身子又是360°急旋,右腿以开山劈石般朝他咽喉处扫去。
古风突然长发飘摆,风衣摇曳。手臂舞动间,只觉阵阵狂风向冷峻罩去。
冷峻大惊。因这风并不是风,实则是股股劲力拍出来的气机,它伤人于无形,气机所触处,便如利器刺出,非要自家气功无比博大精深方可发出也;风影!他连连向右倒翻,但已然不及,古风清啸一声,又见金光一闪“飕”地一下,一柄极窄薄剑已刺向冷峻的咽喉。
冷峻骇然,猛地倒翻,急忙从怀中掏出玻璃珠及飞叶刃,铺天盖地打去。只见满天五彩斑斓,银光闪烁,都含非常的劲力,极速向古风全身罩去。
古风撤身向后倒滑开去。
两人重新对峙,古风仍是面无表情,毫无喘气之显,而冷峻早已发现自己双腿的裤筒,都齐膝被削了一圈,一阵风吹来,那两个被截断的裤管便落下来,完整的长裤成了马裤,而且腿仅有仿若指甲划的很规格的圆圈。
冷峻默然垂首俯视,心中难言苦楚。
“好,我走。”他喃喃说:“但我不会就此罢休的。”说完颓然地朝山下走去。
风掠起了他额前的一绺乌丝,在黑夜中抽动着。
“慢着。”古风忽然喝道。
冷峻止住脚步,并不回头地说:“还有什么要求吗?是不是要给你跪下磕几个响头才放我走?”
古风并不理会,说:“第一,我根本未曾跟踪过你。”
冷峻不语,他知道自己真的不配。
“第二,你那首歌是我少年时经常唱给我女朋友听的。”语调有些低缓。
少年时的歌,少年时的路,少年时的伴有时是不能随便提及的。
“还有什么赐教?”冷峻说。
“你,”古风停顿了一下才说,“很像少年时的我。”
语调中有明显的喟叹,带着淡淡的忧伤,在飘忽的风中荡着。
喟叹什么呢?为什么喟叹呢?有什么值得喟叹呢?
冷峻心中突然涌起阵阵莫名的悲凉。
——悲凉古风成年后如此的悲凉?
——悲凉自己今后的路也会如此的悲凉?
——还是悲凉自己人生无奈悲凉?
说不清,言不明。人在许多时候的心境是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的,它难以说清,但却又确实存在,这恐怕就是思想意识吧。这种意识别人是无法理解的,{炫=书=网}它会产生孤独。
愈有思想的人,内心往往越孤独。
冷峻摇摇头苦笑一下,望着点点寒星,如钩新月。
风景逝在风里……
他(炫)恍(书)然(网)向山下走去。
枯叶被风缠卷着,时而在风中飞旋,时而在乱石杂草中哀鸣,它们被撕烂,被揉碎,经风一吹便如灰蝶般漫天飞舞。
第二十五章 厮杀
就在此时,几个黑影正从一条小道如蝙蝠般悄然无息地掠向山顶。夜空中仍只有枯叶碎响和偶而夜行飞鸟的惊叫。
古风发出两声清啸,啸音在空谷中回荡,又传出很远。
“你们终于来了。”他并不回头,微微地叹息道,仿佛等了很久,从前在等,现在在等,永远在等似的。
“你现在束手就擒还来得及。”其中一个干笑道。
古风转过头去:“想不到殷飞龙还能请到你出马。”
那人阴阴一笑没说话。此人白面无须,五官匀称,眼珠子一看就显得狠毒;一双保养极好的白皙润泽的手不停地绞着手指,那指甲泛着五彩亮光颇是惹眼;那嘴角浮着阴冷的浅笑,让人一见就有说不出的厌恶。
他名叫华品奇,在川贵一带臭名昭著,官方多次围捕都未曾擒住,他从不结党拉帮,做事向来单身,最擅长的就是双掌,掌法诡异阴毒,死在他掌下的人已经难以记数。贪财更嗜好女色,是个十足的淫棍,不知多少有姿色的良家妇女被他糟蹋过。这一次殷飞龙不知又给他找了多少貌美的少女,不然何以请动他为其效力?
“风影的见识的确也不凡。”他含笑点头,似乎能被他夸奖应该感到荣幸。
古风冷冷一笑:“彼此彼此。”
“既然如此,咱们还是打开窗户说亮话,殷老板请我帮忙,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是自己跟我走,还是要我亲自动手呢?”他背手而立,阴阴地笑着说。
古风斜了他一眼说:“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华品奇怫然道:“你非要送死不可?”
古风极其蔑视地一瞥,仰首望天说:“那还要看你有没那个能耐。”
华品奇大怒,大喝一声,猛地拍出一掌,古风微微一晃掌即即拍空。华品奇一招落空心中更是恼怒,他脚一点地,身随之而上,又猛击出四掌,那掌以粉木碎石的劲道绵绵击去,看上去,姿势颇有些耐看,却含蕴无穷歹毒,击上一掌即令人断骨残肢,七窃流血——那掌中浸有剧毒,所谓润泽肤泽不过是一双轻薄如人皮的手套而已。
古风手腕翻动,铜箫影幢挡开掌劈,又遥空一指,铜箫便疾向他腰部截去,那轻松自若的神情完全仿若和一个幼稚孩童在耍嬉。
华品奇倒吸一口凉气,思念飞转间急忙撤掌护腰,同时踢出“连环十三式”。这是他的压箱底功夫,别人都以为他的掌法了得其实这才是他真正用来保命的,不是形势险恶轻易不会使出。那腿疾踢变成无数腿影,掀起呼啸风波,带着万钧力道朝古风罩去。
古风又是冷冷一笑,抖腕旋箫乍现一道精光,幻起无数剑影朝华品奇怪劈头罩去,却见银光徒地溢盛,化为一圈银点在空中溅洒。
华品奇突然全身如万剑般奇痛,同时直觉一剑已以疾迅无比地悄然无声地朝他喉咙刺去。
宁氏兄弟及旁边的属下,俱自一声惊呼,暗想这华品奇今天算是玩儿完了。旁观者清,这是道理,但在今天它却被人置疑了。因为古风的招式,他们根本未看清是如何发出,只见他随便挡、指、划、就使华品奇手足不措,转眼脑袋就要被刺个透凉窟窿。
可笑华品奇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竟不睬宁氏兄弟们对他的忠告,以为古风浪得虚名,今遭此劫方知轻敌才是致命的关键。他万念俱灰,要想闪避已是天方夜谭,只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