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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部分(2 / 2)

曦凰笑而不答,反问道:“这些日子以来,你对朝中大臣应该有所了解,如果是你会选谁呢?”曦凰有意帮凤昀培养在朝中的势力,不遗余力的动用安国侯府的人脉,加之凤昀为人爽直健朗,倒是混得很开,似乎与谁都相交甚好,就连姚行书都乐意与他攀谈。

凤昀只沉吟了一下,“我觉得允怀侯很适合。”

“哦?怎么说?”曦凰挑起眉梢,似笑非笑看着他。

“他是个软柿子。”凤昀如是道。

“就这个?”曦凰愕然。

“还不够么。”凤昀露齿狡黠一笑。

“朝云大哥,其实你很狡猾!”曦凰摇头笑叹,允怀侯顾恺宪确实是个软柿子谁都好捏,换言之谁都不能从他这里捞到过分多的好处,任他为监考,他是没胆有所偏颇的,再者以他的圆滑姚行书应该拿他也没办法,在这事上曦凰他们就不必时刻盯着那么伤神了。

“允怀侯是儒学大家,资历深厚,任个监考绰绰有余吧。”凤昀慢条斯理的喝茶,那样子颇有些运筹帷幄,计谋在胸的样子。

“确实不二人选。”曦凰点头附应,又取过桌角一封奏折。

“曦凰。”凤昀突然叫她,她头也不抬的应了声,专注在奏折上,“你很久没出宫了。”

曦凰一怔抬头,见他脸上挂着一抹暧昧笑容,徒然想起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疲于处理政事,竟然没去见过他一面,此时被凤昀一语提起,思念就如潮水般汹涌而至,恨不能立刻离开宫中飞奔到他身旁,可是她还有太多太多事要作,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师傅在你府上还好吧,你可别亏待他。”

“得了,我亏待谁也不能亏待了他啊。”凤昀笑道,将茶杯信手搁回桌上,“你什么时候去看他?”

曦凰颇觉无奈的双手一摊,“你看我桌上这些东西,三天三夜都看不完,又哪里有空出宫。”尚书省大部分官位从缺,无人来作节略摘要,所以这些奏折他们得自己一封封看过来。

“确实够呛。”凤昀再看自己桌上的,不得已撇了撇嘴,“不过我有个想法。”

“什么?说来听听。”曦凰继续埋首奏折中。

“为什么不让卓如来帮你呢?处理这些事对他而言应该很简单吧?”凤昀单手支颐闲闲说道,在他观念里,没什么事是夜箴搞不定的,当然包括治理国家。

曦凰手中紫毫一顿,这念头她早就有了,只是夜箴那么闲散一人她实在不愿将他拖入纷繁复杂的朝局里,况且他也未必肯,是以这个念头她也只是想想从未当真过。

“师傅大约不会管我们。”曦凰漫不经心道。

“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卓如不肯。”凤昀比她乐观多了,“不如我今晚回去的时候同他说说?”

“好啊,我才不信你能说服他。”曦凰笑瞥他一眼,挑衅似的扬了扬眉毛。

“你等着!”凤昀不甘示弱的哼哼一声,捋起袖子继续埋头审阅奏折。

两人各自伏案忙碌,不知不觉又过一个时辰,期间除了有宫娥换递新茶外无人前来打扰。

正奋笔疾书时,门口传来内侍尖细嗓音,“启禀郡主,飞羽营副将求见。”

曦凰听到是尚章,忙搁笔唤人进来,飞羽营这次几乎被白懿拖入死境,若非曦凰一力作保背后又有太后撑腰,恐怕逃不掉被打散分拆的命运。

白懿逼宫所遣都是其麾下骑兵,其余四人只是得命严守各宫门不许有人进出,虽然未作出实质举动且都是被白懿矫诏欺瞒,但错已铸成,绝无宽贷的理由,飞羽营全部将领降级三等,罚没三年俸禄。德凝郡主原为飞羽营上将,虽有护驾之功,却难逃束下不严的罪名,以功抵过,不奖不惩。

飞羽营虽然是保全下来了,但当日所作所为几乎已经成了朝臣们日夜难忘的噩魇,碍于太后与郡主维护不敢当面给予难看,私下里却把飞羽营当作叛党乱臣极尽嘲讽,往日高高在上的帝军王师,一朝走错,颜面尊严尽失。

曦凰本来想好好收拾一下他们,可看到张子琮、宋濂、张逵三人竟要以死谢罪的时候,责罚之心反而淡了,被相处近十年的兄弟出卖利用已经够痛悔的了,现在又被朝臣唾骂嫌弃,对他们这些心高气傲的武将而言不啻于拿剑捅他们的心,是比死还难过的。

死有何难,把剑往脖子上一抹,从此天上人间,真正苦的是活着时的煎熬;曦凰对他们并未打骂,也不再多加责怪,只是对他们说哪里丢掉的荣耀再从哪里捡回来,你们几个大男人别让她一个小姑娘给看轻了。

曦凰说话时亮高了嗓门,也不咬文嚼字,话语直白,推心置腹,三人听着她又骂又劝又鼓励的话,咬唇低头,逐渐红了眼眶。张逵这个堂堂八尺大汉,居然被曦凰说的哭了出来,那魁梧面容配上嚎啕大哭,粗鲁拭泪的摸样让曦凰看了真是哭笑不得。

白懿原本是五人之首,是她的副将,他伏诛之后,曦凰将尚章提拔上来,虽然他资历不算最厚,但胜在心思敏捷宠辱不惊,张逵等三人自责尚且来不及,当然不敢置喙曦凰的决定。

“末将参见郡主,侯爷。”尚章跨入殿中,俯拜行礼。

“免。”曦凰拂袖轻抬,身体仰后一靠,神色肃重道:“是否已将事情处理妥当?”

内侍呈上一本折子,随即退出殿外,曦凰捧手翻看,那纸上密密麻麻誊抄的都是白懿府上所查没的物资名录。

“堂堂一个三品武将,府库查抄下来居然只有区区三万两?”曦凰合起折子,转手递给凤昀。凤昀打开来一看,仅一页的纸三两眼便能扫尽。

“这个白懿倒是真的很节俭。”从清单上能看得出他家里几乎没有古玩金玉,反倒有很多诗书,孤本珍籍都有,旁人不说,谁又能想到这是个武将的府邸,还只当是哪个学孺的家呢。

“末将有些话不知是否当讲。”这个性格飒爽的小将此刻反倒踯躅犹豫起来。

“既然不知道该不该讲,那就别讲了。”曦凰淡淡道。

尚章未料到她会如此冷漠,愣了下,一时间那哽在喉间的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两难的进退维谷。

“曦凰。”凤昀唤她一声,不想看到尚章如此尴尬,欲帮他找台阶下,“你有话就说吧。”

“其实白大哥……白懿这么些年来所得的俸禄,除了日常开销,大半都分给了部下兄弟。”尚章感激的看了凤昀 一眼,低头道。

曦凰冷笑,“笼络人心么?”居然丝毫不为所动。

“不是。”尚章霍然抬头,细致精丽不输女子的脸孔上涨满怒红,“国内连逢战乱,又遇天灾,国库不丰,虽然高职官员的薪俸不低,但低阶将士们所得俸禄也才勉强糊口而已,有的人家中上有高堂下有妻小,生活实在拮据的不行,但凡白懿得知,总会慷慨解囊……”

这事曦凰也略有耳闻,京中高门大族素来敛财成性,动辄一掷千金,攀比之风盛行,就算有些昔日望族如今已家道中落,不惜剑走偏锋获取不义之财,也要彰显门楣,不愿被人看低半分。

寒族武人大多出身低微,朝中发下的薪饷经过上面层层盘剥,到他们手中的时候确实所剩无几,飞羽营管制尚严都是如此,其他部军恐难想象。

先帝在位时也知道事情棘手,但牵扯到京中望族甚而还有东系皇室,先帝也不能下狠手整顿,只待边疆内乱安稳后,再慢慢调治。只可惜先帝还来不及动手,便驾崩了,但这颗毒瘤始终还在,似乎还有愈发滚脓的迹象。

朝野内外的大族高门欺太后是一介女流,大约都以为她只想带大小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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