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我要回去!!!”
“唉…”文森特一阵头疼脑热,“您能消停会儿不?”
“不——!”亚历山大抱着金刚坐在地上,泪珠不断往外溢着,“他受伤了!…”
文森特放下文件,认真地望向亚历山大:“他要养伤,对付敌人,还要照顾你的安危,你觉得合适吗?”
》 亚历山大被文森特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喵~”金刚舔了舔他脸颊的泪珠。
“……都是我不好…我多事…要过来拿什么衣服……”亚历山大狠狠抹了把眼泪,气得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
文森特瞟了他一眼:“你就别在这儿咋呼了,他没那么容易死的。”
沙莫回到教堂的时候,伤口流出的血几乎把衣服浸染。这并不是普通的枪和子弹,隔了这么远的距离,杀伤力依然很大,几乎穿透左肩。
将子弹取出,进行了简单地伤口处理,沙莫不顾医护人员的反对,取消了将他送往别处治疗的方案。“我回去休息就行”沙莫对他们说,好在亚历山大目前不在身边,否则恐怕连他的安危都难以保证。
回到家已经是黑夜,飞行机的着陆灯照亮别墅前的停机坪,晃动的光线衍射着,原本别墅附近安宁祥和的气氛此刻显得有些寂静哀切。
虽然沙莫换了件外套,但鲜血还是透过纱布绷带,渗出衣服。
进了门,沙莫推开了身边打算搀扶他的侍者。
锁链哗啦一声,坐在地上的伊莱抬起头,恰巧看见沙莫将外套脱掉,洁白的衣襟上一片猩红!“主人!!”伊莱瞳孔收缩,触了电般从地上爬起来,然而锁链的限制令他无法再多走一步。
沙莫听不清伊莱的呼唤,由于失血过多,此刻再也强撑不住,眼前冒着黑星。
伊莱急了,望着身形不稳的沙莫,他顾不上那么多,抬手把颈环一松,朝沙莫飞奔而去!
嘭,沙莫倒在伊莱的身上!“主人!…主人…”伊莱眼中闪烁着心痛担心和紧张,他极力支撑着沙莫高大的身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过来帮忙!!”伊莱朝站在一旁的侍者大喊。然而侍者畏惧于沙莫刚才进门时“不要碰我”的命令,唯唯诺诺不敢上前。
伊莱眉头一皱,眼中的凌厉怒气蓦地散发出来:“把他扶上床你们就可以滚,罪名我一人承担!”
有了这句担保,侍者们这才上前帮着伊莱七手八脚地把沙莫抬上二楼。
……
无尽漫长的漆黑中,光亮逐渐闪现,父亲颓靡而高大的身影显得沧桑甚至带着一丝狼狈,只是笑容一如曾经那样令人如沐春风。
穿过教堂花雕窗户的风带着一丝花香,却让他甜腻到作呕。
教堂之外,便是千军万马虎狼之师,那是他最后一次看到父亲的身影,有一种摇摇欲坠的不好预感。
父亲转过身来抚摸着他的头,略带颤抖的宽阔手掌温
暖洋溢。盯着父亲的嘴,他知道接下来一定是生离死别,他的心很痛,却哭不出来。
就在父亲微笑着启口的瞬间,梦断了……
沙莫微微睁开眼,头痛欲裂。他抬手捋了捋额前乱发,冰蓝瞳孔中闪过一丝隐痛。
——似乎总是在身体不适之时梦到十年前的那个片段,就像烙印在心底的一道伤痕,永远都无法被时间消磨。
沙莫深呼吸了一口,牵动左肩伤处,钻心的疼。他忍着痛坐起来,发现自己上身赤、裸,伤口也换了新药。
掀开被褥翻身下床,他扶着墙走到门边,打开门的瞬间,突如其来的一阵晕眩涌了上来,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嘭!两人摔在地上,水盆哐当一声打翻,水花四溅!
“…主人……”伊莱被沙莫撞了个正着,摔躺在地,后背被四溢的水沁得透湿。
晕了两秒,沙莫才看清伊莱美丽担忧的脸庞。四目相对,瞳孔间似乎穿透了主奴契约的重重迷雾,达到内心深处柔软的纠葛,然而只是一瞬,伊莱不敢再直视沙莫,垂下眼帘,长长睫羽翕动。
沙莫轻皱眉头,不发一言地用手支撑身体,扶着门框站起来。
伊莱翻身跪在地上,长发沾湿,滴滴答答淌着水珠。
“我躺了多久?”沙莫盯着伊莱的头顶,沉声问。
“从昨晚一直到现在。”伊莱语气顺服。
沙莫倚着门框环抱双手,眼神中看不出情绪。沉默几秒,他问:“谁准你把颈环摘掉的?”
一丝畏惧划过伊莱的眼眸,他低下头,发丝在沙莫脚边盘缠:“请主人惩罚。”
闻言,沙莫的眼神闪烁着探究意味,他垂手缓缓抬起伊莱的下巴,直至美丽的脸庞在眼前展现,询问的语气不似刚才那样冰冷:“宁可违抗命令也要照顾我?”
“是。”伊莱只回了一个字,坚定有力。
沙莫浅浅一笑,笑意中带着无法言喻的复杂情绪。
望着脚下浑身湿透微微颤抖的伊莱,沙莫道了一句:“起来,去洗澡。”说完转身回房。
矫正所白色外墙反射刺目光芒,伏在海岸边显得安宁祥和。
明媚阳光透过窗户投射在亚历山大稚嫩略显苍白的脸上,却照不进他心底的一片灰暗。
他抬起右手,手背上青色印记在光芒中显得格外清晰,一丝担忧和自责情绪划过瞳孔,稚嫩脸庞的脆弱神情令人心疼。
文森特拿着文件推门而入,他头发比以往更乱糟,这两天不知在忙什么,一直被反锁在办公
室里的亚历山大更无从得知。
突然,一个纸袋扔了过来。亚历山大接住打开一看——香喷喷的面包。
亚历山大眼中拨云见日有了一丝光亮:“这…是卡萝大婶家的…”
文森特挠挠头,灿烂一笑:“我特地叫人去东区给你买的!”
这两天亚历山大几乎没怎么吃东西,望着散发熟悉香味的面包,终于开始慢慢啃了起来,啃着啃着泪水又在眼眶打转,转了半天愣是没掉下来。亚历山大突然放下面包,望向文森特。
文森特被他那怨气沸腾的恐怖神情吓了一跳。
“完了…”亚历山大浑身冒黑气,就像个发霉的蘑菇,“完了完了完了…”
文森特皱眉:“咋了?”
“我突然想起来…”亚历山大盯着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今天是第七天…”
文森特眨巴眨巴眼睛。
“你算算看,”亚历山大掰着指头,“矫正所…拍卖场…回家一天…现在…”话未说完,亚历山大突然被文森特拽住衣襟,嘭地掼在墙上!“啊!”后背吃痛,亚历山大惊叫一声,抬眼看去,文森特的脸近在咫尺,透明镜片后一双阴鸷的双眸令人胆寒,亚历山大愣住了。
“你是不是脑子拎不太清?”文森特语调冰冷,浑身散发着恐怖气势,“沙莫如果死了,埃露恩神石的力量就会失控,到时候不光是你,整个国家都会被毁灭。”
亚历山大睁大双眼。
“你以为这是玩儿游戏过家家?”文森特松开亚历山大的衣襟,一把抓起亚历山大的右手,冷冷睥睨着他,“你手上的每一道纹路,都写满了沙莫无法抗拒的命令,你想要他死,易如反掌。”
亚历山大不可置信地微微摇了摇头,泪水又充盈眼眶:“我不要他死…”
“喵!!!!”金刚突然一脚踹在文森特的脑门儿把他踢飞,一脸“不许欺负主人”的愤怒表情,跳进亚历山大怀中。
“我…我带你…回去…”两眼变成旋涡状的文森特倒地吐血呢喃。
伊莱洗好澡走出来,赤、裸躯体散发香气。水珠顺着湿漉漉的长发滑落,在胸膛上划过水迹。修长身材没有一丝赘肉,因为极少进食显得有些瘦弱,脸庞却依旧美丽迷人。
半靠在床头的沙莫扫了他一眼,冷冷道:“过来。”
'。。'
就在伊莱想进一步清理之时,沙莫道:“不用了。”语气透露着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