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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属下明白!”
“你们下去吧,阿正也去休息,上路的事情明早再说。”
楚琳揉揉额头,还能睡个把时辰,心里有事,却又睡不着。
女子一成亲,子嗣就成了最重要的事情,不管做姑娘是多么美好,做了媳妇,没有儿子就要受气,甚至连丈夫都抓不住,一时不知道自己的出路在哪里?一辈子就这么飘零下去?似乎有点凄惨,嫁人的话又恨悲惨!
她家师姐,原本也不是什么任人欺压的,也不知何时竟也柔弱的如同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或者说,耍阴的,还不如她们!可是,再怎么变化,终归是她师姐,还是师傅一手带大的徒弟,只这两点,她便不能不去尽力!
楚琳拉过枕头捂在脸上,这几个月她大半是在赶路,从苍茫山到青岩城,再到这延边城,然后再去京城走个来回!去青岩为楼大教主操心,来这边为师姐操心,她就是个奶娘的命!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榜单,又下月榜,好忧桑……好忧桑···
请大家多多支持一下,不胜感激啊!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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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楚夫人 。。。
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楚琳到了京城也不耽搁,第二天便到政亲王府拜访,递了名帖,却被告知王爷不在,去向不知!
楚琳无奈,别人也都很忙,她现在只有这一条线,只能等等再说,没想到一等却等到了午时,想想浪费了半日的时光,楚琳就有些心疼,两个时辰,光小厮就借上茶之名探看了两三次,楚琳怏怏而返。
政亲王府所在是权贵云集的地方,个个高门大户,狮子、貔貅之类的也扬眉吐气一样稳坐镇宅。漫无目的地乱走一通,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集市之上,想来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好久。
旁边马车擦肩而过,楚琳吓了一跳,向旁边靠靠,正好碰到一个玉石摊子,习惯性地翻拣一番,倒是找到一只跟那什么“蝶恋花”差不多的玉佩,自从知道这东西与身世有关的时候,她就强迫自己不去再想,以前心心念念要找的东西,却是现在避之不及的,怅怅地放下,小贩已经把价钱压的极低,楚琳随便拣起一只木簪,算是照顾下生意。
前方有些骚乱,楚琳绕路要过去,却突听一声凄厉的叫声,直叫断人肠的感觉,忍不住挪脚过去,入目却是一位满头银丝的夫人扑在地上,脚应该扭伤了,手上也有血,那血鲜红,很是刺目。
那夫人的穿着甚是贵气,虽然满头银丝,面上却不显老,甚至皱纹都很少,而且,即便一头银发,眉眼长得却是温婉美丽,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个难得的美人,只是现在这夫人神智不大清楚,眼神没有焦距地乱瞟,嘴里却不听地叫着“我的儿啊,娘的妮妮”之类的话,语气饱含思念与痛苦,声声之中似能泣血,是以,围观之人甚多,却没有人指点谩骂,即使这夫人坐在地上,握着拳头,左臂右闪丫鬟的扶持,仍是没有人嘲笑,只是面有怜悯的看着。
那夫人依旧吵闹不休,伸手推倒一个年纪颇大的婆子,眼神依旧在逡巡,颤颤巍巍地爬起来,还没站稳就要跑,可是脚上有伤,又扑在了地上。旁边慌慌张张跑来又跑来一个三四十的男子,恭敬行礼作揖,便要几个丫鬟婆子把那夫人报到马车上去,只是那夫人憋了劲似的不愿意。
楚琳看得心里发酸,只是个不知事的人,摔倒了也不嫌疼,推搡间几次碰到受伤的脚和流血的手也不见皱眉,“啊,我的儿啊,你不要娘了吗?”那夫人似乎也挣扎累了,只是一味哭起来。
“这位夫人脚伤了,你们轻点!”人群已经被几个护院遣散了,楚琳却迈不动步。
楚琳一出声,贵夫人却奇异地抬起头,眼睛也有了焦点一样盯着楚琳,神色恍恍惚惚,被人驾着仍似没了气似的。
“手也伤了呢!”楚琳见她安静下来,便也上前一步,执起她的手查看一番,用簪子小心地挑了沙子,刚才的男子已经借了碗水过来,冲洗一番,楚琳掏出手帕给她包上。
冲那仍盯着她的夫人温和一笑,又道:“先包着,过两日再拆,好不好?”
“嗯!”很听话地一点头,周围十来个下人齐齐一愣,就连楚琳也愣了下,原以为……
“那你上马车回家好不好?”楚琳冲旁边的两个婆子一点头,示意她们扶着。
只是那夫人被拖着一转身便又不安起来,“你不要我了吗?娘不好,你不要娘了吗?”哭得竟然比刚才还凄惨。
“刚刚多谢姑娘,只是能否请姑娘跟我们回府?您也看到了,我们夫人……”
“不好意思,我还很重要的事情。”楚琳尴尬地歉意一笑,又凑过去,安慰一番那夫人,好说歹说,终于让她上了车。
“多谢姑娘,请问姑娘贵姓,日后也好答谢一番!”
“不必了,只是看夫人可怜而已,于在下不过举手之劳,你们回府吧!”
“哎,姑娘请务必告诉奴才,不然奴才没办法向家主人交待,或者姑娘可以告诉奴才,您下榻何处?放心,奴才绝对没有恶意!”
“我现在就住在临江楼,快些回去吧,你家夫人的脚伤得不轻!”楚琳转身走了,忽又想起,她还认识齐诲,照他的话来讲,还是颇有交情,也顾不得自己常欺负人家,打听了地址就过去了。
马车里,楚夫人看着手上的帕子直笑,眉眼间温煦得跟三月的春风一样。
徐娘看着不对劲,“夫人怎么就突然发病了?”问的是另一个婆子。
“我也正奇怪啊,刚才只不过马车摇晃了一下,夫人又盯着窗帘子,怕是有看到什么东西了吧?”
“可能是吧,只是刚才那位公子,看着有些面熟。”
“切,哪是什么公子?明明是个姑娘家,哎,你这一说,我也觉得眼熟。”
“夫人手里攥了一根簪子,没事吧?”说着便要把簪子拿出来,一碰,楚夫人却又叫嚷着向后躲。
“算了,由着夫人吧,已经很可怜了,咱们注意点别被扎了就是。”
楚府门前楚相爷已派人等着,两个小厮抬着软轿,他们已经得到消息,夫人路上突然犯病,而且受了伤,大夫早已在后院备好。
徐娘等人把夫人扶下来,楚夫人倒是很配合,也不说话,而且还温和着一张脸由着人扶她坐上轿子,只是手里依旧攥着木簪。
一路被抬到后面的香枫院,马上有大夫上来医治,楚相爷也从前院赶来,在旁边询问缘由。楚夫人神志不清,平日并不发狂,除非被什么刺激了,而能刺激她的也只有与她女儿有关的东西。
“啊,琳儿,娘疼!”楚夫人突然叫出声,声音清晰,不复平日的杂浊。
“夫人,这就不疼了!”楚相爷如今头发也已经半白,身体已经发福,仍然笨拙地蹲□揉一下楚夫人红肿的脚踝,抬眼看到包着手帕的手,这里也受了伤,叹息一声伸手就要解下。
“不要!”楚夫人猛然后撤,动作剧烈得差点倒在榻上。
“咱们重新包扎一下,好不好?”一如楚珺和楚琳的温润。
“不,琳儿……”楚夫人皱眉思索,“琳儿呢?琳儿呢?我的儿啊,你又没了,又不要娘了!琳儿……”楚夫人一把推倒楚相爷,下地就要走。
“夫人!”楚相爷沉痛一喝,“琳儿出去玩,一会就回来……”
“不,魏姨娘要害琳儿,她推琳儿,她推琳儿!你们都要害我女儿,没一个好人!阿珺,阿珺快去救妹妹啊,阿珺!”楚夫人直接坐在地上,以手砸地,哭得愈发凄厉,甚至抽搐起来。
“夫人,唔!”楚相爷上前去拉,不妨手上被刺了一下,硬拉出一道二寸长的口子,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把木簪,前面尖细,另一段被楚夫人握在手里。
“怎么让夫人拿这东西,伤了自己……”说话间已经要出手去夺。
“你不要抢琳儿!”楚夫人很防备地盯着他。
“琳儿在你脖子里,你看看,这不是吗?把这个给我,这个不是,我们不要,好不好?”
“这个也是,就是琳儿,她还对我笑了!”楚夫人说得斩钉截铁。
楚相爷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下,当年韩尘舞带着玉坠来时,夫人便一口咬定那不是她女儿,不是琳儿。虽然五岁多的韩尘舞与三岁的琳儿长得不一样,可是仍然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娘亲、爹爹叫的悲伤,最重要的是她有玉坠,也与玉佩可以合起来,只这些,他差不多就要信了,只以为孩子小,面貌变点也不奇怪,可是夫人只抓住她扯下了玉坠,不认她这个所谓的女儿,后来便抓着玉坠经常嚎哭,时不时要在府里翻找,竟然比以前病重的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