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游家夫人前来拜访,说有要事要和老夫人商量。”
“游家夫人?”谢芸跳起来,“她来做什么?”
谢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你和游乾已经过了庚帖,且我们已经收了聘礼,是正儿八经正在议亲的准亲家,怎么就不能来了?”
“估摸着时间,她也许是来商议婚礼上的细节的。”
“若是这时候同他们家说退亲,恐怕他们也不甘心。将来闹起来,你以后可怎么办?”
谢芸满不在意道:“反正他们也一直以为议亲的对象是谢家嫡女,让他们闹去。”
“可是你二伯知道是在和你议亲!”谢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用拐杖点了点地面,“你在暖阁里待着,哪儿也不许去!”
“我去和游家夫人探探口风。”
谢芸撇了撇嘴巴,看着谢老夫人铁青的脸,这才不情不愿地应声。
谢老夫人在益晖堂正堂与游家夫人见了面。
刚落座,游家夫人便迫不及待地说起了家中备婚事宜。
从新房的修葺,说到下人的配置,从席面预订以及酒水的买卖,事无巨细,如同给
谢老夫人报账一般。
谢老夫人沉默着喝着茶盏,没有搭腔,心里琢磨着如何先把婚期往后推一推。
游家夫人说了半晌话,口干舌燥,见谢老夫人没有吭声,便想起了最近京城中的传言,自以为体贴地开口道:
“听说谢姑娘身上不太利索,病了有几日,不知是何病啊?”
见她提起“谢家姑娘”的病情,谢老夫人慢悠悠地开口道:
“是,是有些不舒服,太医也在用药调理着,眼看婚期就要到了,不知这孩子能不能赶得上。”
游夫人端茶的动作一顿,她的眼中透出一丝意味不明。
“老夫人别着急,谢姑娘身子金贵,有太医院太医的悉心调理,一定能恢复如初。”
谢老夫人见话头引到这个地步,连忙道:
“我也是怕这孩子身子太单薄,嫁过去之后还要连累亲家母和游公子照料。”
“不如,婚期再往后延上一延,等孩子身子调养好了,咱们再办这桩喜事。”
游夫人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不碍事的,我家儿心中惦记着姑娘,就想着能早日娶回家疼一疼,身子不好也不打紧,自古就有‘冲喜’这一说法。”
“恰好这个月要举办殿试,届时皇恩浩荡,贵府公子摘个前三甲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到时候喜上加喜,岂不快哉?”
谢老夫人没有防备游家夫人会提起谢英,甚至议论起几日后的殿试。
“正是他哥哥要备考殿试,他妹妹才不肯大张旗鼓地寻医问药,怕给他哥哥添乱,倒也不至于需要‘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