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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1 / 2)

>  少年自个跑去凉亭拨出几声琴音,仍是连不成调的寂寥,仍是玩不久就困了。

病痛难过皆与他无关,醒厌烦了睡下便是。

只是这次困的厉害,半日未起,晚饭都没吃,被人唤醒也只是迷糊着把药喝了,眼都不睁,喝完继续睡。

别离将至,洛昭澜眼见着少年醒时轻快如昨,梦时慵懒如故。

独自怅然感伤,在书房呆到丑寅更替时才回房,撩开账帘,见听竹正盘膝而坐,端端正正清醒模样。

“咱们出去走走可好?”少年低声说着,语气已然是询问。

洛昭澜心有郁闷却再说不出不字。

再次翻墙跃户也算轻车熟路,这回到是将少年稳稳接住,好像重量轻了,又被那轻了些许的力道撞得心肺震痛。

月挂银钩,星子璀璨。

徐行往荷塘,沿途无一言语,不知是心照不宣,还是无话可谈。

“那日你是不是就在那儿把我的船撞翻?”潜听竹说着伸手一指。

洛昭澜正讶异此处荷花开得这般早,此时已然盛放,就见月色冷凝,映照少年纤瘦手臂,心间蓦的一沉,只低声应道,“是。”

听竹对他的沉闷全然不察,几步走到水边,踮起脚,鞋尖将将沾到水,转过脸来笑问,“我现在若再跌下去,你可还会救我?”

夜风微凉,扬了衣袂博带,宽袍广袖罩着单薄身量晃荡,好似稍不留神真能连人一同卷入水中。忙上前一把扯了衣袖,沉声道,“会。”

听竹低头,盯着那拉在袖上的手,沉默半晌,最后轻声地说,“谢了。”遂转身沿路返回。

洛昭澜不知,这世上何来天经地义理所应当,又何来尘世不沾心无挂碍。

只知,回去路上听竹问他,‘自是荷花开较晚,枉负东风。那这早开的又如何?’他答不上来。

天色微明归家,一枕沉梦,梦里有谁目光绵绵却似丝刃,锲而不舍的将人层层缠住。缠得醒不来,又愈睡愈累。

午时起床见听竹还在睡,唤人不醒,转身见已收拾妥当的行李上搁了把扇子。

拿在手中心头轻颤,犹豫再三才展开来看,只字未留。折痕上有些许汗迹,应是拿捏了良久。

再回床见默观那沉沉睡颜,整宿未睡面色如玉白,眼帘长长剪忧,投出乌青黯影。睡时不比醒着,没了那份轻快神彩,病中清瘦便一览无余。

心有叹谓只化了无声:你当真对我无话可说么…

直拖到傍晚还没动身,听竹一直在睡。洛昭澜只道莫叫他,等他自个醒了道个别再走。

天色沉沉地灰下去,最后一点光亮映出网状的云,天光暗一些,那网便收一些,阴影笼罩,万物生灵便成了网里的鱼。

主人家老者歉意渐浓,许久不念的恩公二字又挂在嘴边,坐立不安三番两次要去叫听竹起来。

洛昭澜前后思量,只说,“罢了,我自己再去看看,真不行便先行告辞吧。”

一如预料,果然还是沉沉睡着,站了半晌不见任何动静,算了吧,怕是这会儿把人叫起来,没准迎面还是那句,‘你怎还没走?’

这般想着便心下黯然,伸手想触上花瓣般细软面颊,最终只是隔空描画。

临行淡淡一句,“我走了,待日后,再来看你。”

洛昭澜像怕扰醒了梦中人,声音轻极,似飘忽又似惨淡,反正无人听,怎样都行。

车马前行间偶有回望,看见灯火已黄昏,不见沉睡容颜淡淡一笑,只是讥诮意味太浓,几乎不能称之为微笑。

离别何甚哀,了不得隔千里烟波,了不得在暮霭沉沉,了不得是此去经年。。

作者有话要说:orz。。俺素柳七滴忠粉~本想套几句秦观滴词来着,奈何死也搬不上去,内牛T_T有爱果然素不可强求滴

以上全素废话= =b 正经要说滴素:

这坑快平鸟~伪后妈扭动ing~ 虎摸小潜,人生哇,值得回忆滴总素不多滴,做人要有重点~

16、浮光。 。。。

【浮光】

年年景相似,岁岁人不同。这才见光阴。

上仪九年的夏天像是随书生一同收了去,听竹今年未向任何人央着要去看荷花。

到是季归宁回府后有试着问过他:“你再不去,今夏荷花便只余残枝了。”

听竹当时正对着书案不知想些什么,被话语惊地长长睫毛颤动,转眼向季归宁时神色已平复,目光所及无物般,毫无实质。

面上闲闲地笑,“姐夫,我有惑不解,问你可行?”

季归宁被他一句姐夫叫得愕然,怔怔点头,“你只管问。”

“人言道,自是荷开较晚,枉负东风。那早开的会怎样?”

半晌沉吟像狠不下心,季归宁推门离开前才低低应道,“被东风负。”

那音色深沉,听竹却似闻所未闻,拿了案上叠纸看: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春宜绘墨,秋宜操琴。

潜听竹是不会弹琴的,更没学的耐性。只是那陈旧七弦再没收回阁上,端端摆放,仅留予他看,凉薄一季就在他长久凝睇中悄然溜走。

他说了世事与他无关,那功名利禄便也与他无关,秋闱始末更何谈干关。

他只管待在自家府中好生将养,把春困秋乏都睡足分量,余下点时间可去书房读些不圣非贤的小书。

他只知道直至冬来,这深深院落一如先前的十多年,客无人来。

秋凉悄然来去,冬寒便显得严苛。

不知什么时候起呵气呼吸间就带着白雾了,这般情境见者皆知外面已天寒地冻。

听竹隔窗看着外面穿着臃肿厚重人,心里竟有些羡慕。

想出去,只院子里也好。

可嗓子底下怎都压不住的咳嗽告诉他不行,抱着手炉都暖不热的怀里告诉他不行。其实父亲也一早说过不行的,但他向来不听话。

前天午后见日头尚好,偷偷去院子里转了会儿。这个时节那凉亭可是真真的凉亭,出屋便忍着半天的咳嗽一个没压住,呵出口的白雾竟见些许血色。

吓得听竹连慌捂住嘴跑回房内,可终究还是没瞒过去,当晚大夫来过数次,父亲搁下话,若再不见轻,便要请虚怀师傅来接走他。

潜听竹无疑是盼着出门的,但绝不是静缘寺。

他对虚怀有种莫明敬畏,见面便觉压抑沉闷。而且谈及虚怀师傅,父亲也总更显铁石心肠些,看着像是巴望着虚怀来,其实巴望着他被带走吧,谁知道呢。

心有惧畏,整个人便乖下来,安生待在屋里,按时喝药老实得很。

起前家人见着满意,真乖得久了又生担忧。

按说听竹本应是调皮活泼的年纪,往昔长久病着,有那些精怪小脾气在反显朝气。这么老实安静,少年老成的端凝,静出另一番病态,看着像心病,细琢磨又不像,只是性子愈发冷清孤漠。

谁也道不清为什么,问他只答:没事,这不冬天到了么…

是啊… 冬天,四下冷冷的,吸入的空气都像带着要命的冰刀子。

于旁人而言只是像,于听竹来说没准真能要命,他这性命,主畏一个寒字,过了冬才算真正多熬一年。

小寒刚过,连床也不怎么起,镇日偎在层层棉被中。只是仍旧暖和不起来,被褥再绵软厚实也只是保暖又不会生热。往年都是… 罢了罢了,提往年做甚。

一个‘往’字横拦了去,还有何可提。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偶小时候起便觉滴,身体差滴娃娃粉幸福,干嘛也米人管,好了是功劳,坏了是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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