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中忽然一痛,如今看来,这种想法简直是奢望,至少现在是的。
“唉……”司湘幽幽一叹,如琬似花的容颜上现出暗淡之色,“那殿下打算怎么得到解药?”
“朗墨既然得到解药却迟迟不拿出来,必定是等人在抢。”容桓长眉一轩,“我们将计就计,彼此装傻,不是很好么?”
一缕日光打在窗子上,在容桓的脸颊上投射出一片阴影,容桓却在幽暗阴影中笑了,对着窗外某一处低低道:“剑谜,你安排好人手,伺机而动。”
入夜了,天边惊雷乍起,瞬间,大雨便滂沱倾下。
滚雷惊炸,一声一声震耳欲聋。
屋顶几十道黑影飞过,踏雨而来,围住朗墨的卧房。
破门而入的一瞬,朗墨冷笑一声,一跃而起。
多年军戎生活使他早已养成握剑和衣而睡的习惯,此时出招快而准,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帘外暴雨滂沱,屋内剑光四射。
只听”哗“一声,朗墨穿屋顶而出,乱瓦掷碎于地。兵器撞碰之声铮铮不绝,朗墨足尖一点,落到院中,刺客随即如影追上,与他死死缠斗,朗墨清啸一声,剑气激飞而出。只见如墨夜色中,那些刺客身形诡秘,仿佛鬼魅。
朗墨眼底一冷,踢开刺客,“唰”地一声肩上已中了一箭,那一瞬间,一股激流顺着脖颈直上,眼前一阵眩晕。
一道黑影窜到他床前,迅速拉开了几层垫子,将一枚玉瓶捏在手里,嘿嘿一笑。
他提起一口气,脚下生风直追过去,陡然间,双膝一麻,跪倒在地。
再也支撑不住,意识都随之飘远了,眼皮沉沉地压了下来。
“朗墨……朗墨……”
有人在耳畔呼唤他,声音温柔,又有一些焦急。
恍惚中,嘴唇被人抚摸着,身上一重,唇齿间被人撬开了,一物长驱直入,口里泛起了浓浓的苦涩。
耳畔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了,温热的气息都喷到了自己身上,那苦涩一直顺着腔子流遍了全身,神思渐渐清明了。
睁开眼,正对上近在咫尺的另一双眼。
四目相对,朗墨忽然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哎呀!”容桓一声惊呼,人已被掀下床去。
朗墨坐定了,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容桓的寝殿,立即掀开被子,拢着单薄的里衣向外走去。
才走了几步,肩上忽然一暖,一双手臂无声地从后面绕过来,把他牢牢地拢进披风里。
“你中了迷药,还是休息一下的好。”那声音沉稳而温柔。
“殿下不让臣有事,臣必定安然无恙。”朗墨眯起眼睛冷笑,推开容桓的手继续向外面走去,步伐稳而缓。
“是将军配合得好。”容桓无声一笑,将手臂搂得很紧,脸几乎贴在朗墨的脖子上,温热的气息都喷到了朗墨耳边,“将军慷慨相让救我一命,我该怎么样感谢将军呢?”
“很简单。”朗墨神色未变,“请殿下与臣一起,找出长歌公子。”
“好。我答应你。”容桓微微一笑,“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朗墨神色一动,只听容桓忽然拖长了语调道:“我要你喂我吃解药。”
朗墨显然也没想到他说出这样的话,身子一颤,绷紧了。
玉瓶子递到了身前,朗墨抬起眼,看着容桓眼底一抹戏谑玩味,他冷冷一笑,也不含糊,把解药放进嘴里,凑过去猛地一把扯过容桓的衣领。
容桓一个没站稳,趔趄着倒过去,立即被朗墨堵住了唇。
四目相对,容桓眯起眼睛一笑,感觉着朗墨的舌轻轻地将解药渡过来,他忽然伸手扣紧了对方的腰。
作者有话要说: 围观者X君抠鼻吐槽:吃药就吃药,干嘛喂药?恶俗又恶心。语毕,不屑地吐口水。
永遇乐两眼冒精光,只见鹊桥仙一脸淡定道:儿子,有人对你跟朗墨亲热不。。。。。。
还未等“满”字发出,容桓神情从容道:剑谜,插出去拖死为止。。。。。。
☆、不知檀郎有情无
就是给对方十个胆子,也绝不会有人想要并且胆敢对自己这样,可是,容桓不愧是容桓,只有他总能做出令朗墨吃惊诧异甚至慌乱的事情来。
把对方一脚踹飞!
这个登徒浪子,果不其然,传言都是真的。
朗墨的热血忽地冲上来,登时一片混乱,第一个想法就是上当,他又惊又怒,睁大了双眼,正对上对面容桓满含奸诈笑意的眼。
跟随朗墨的人都知道,朗墨不近男色,甚至连女子也很少沾染。因他更喜欢一个人独处,身边很少有朋友,更不要说与男子接吻,而且这个人还是好色之徒的三皇子。
朗墨面红耳赤,几乎断了呼吸,容桓轻笑一声,恋恋不舍地在那薄唇上啄了一下,这才放过了他。蜡烛不知什么时候已灭,屋里黑暗一片,只有月色从窗户爬进来,幽幽暗暗,清清凉凉。
他们很近,却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朗墨松一口气,这正好掩饰他的窘迫。轻叹一声,正要离开,脖子忽然被人缠住,唇上一热,容桓居然再度亲了上来。
软软的嘴唇略带有冰凉,却在瞬间点燃了压抑已久的欲望,容桓收紧了手臂,想要更多,想要占有他。
只可惜,身中剧毒,到底是有心无力。
容桓的呼吸乱了,身子也热了,心却凉了。
他知道,自己第一眼,就已对朗墨动了心思。
那种据为己有的强烈渴望如火如荼,燃烧他的灵魂。他是一国的储君,将来君临天下。朗墨是一国之将,将来必是左膀右臂。可是此刻他却宁愿朗墨是普通的小百姓,不用保家卫国,不用血拼沙场,只要在他怀里就好,他替他做这一切,给他太平盛世和锦绣河山。
可惜,朗墨虽为武将,却有文臣的气质,有勇有谋,心思缜密,人臣之才,这样的朗墨,能属于他吗?更何况。从目前的局势看,朗墨并不是站在他这一边。
要怎么样才能告诉他,告诉他,自己早就对他动了心思……
想到此处,他情难自抑,唤了一声“朗墨”,有款款深情,亦有不甘有挽留。
然而,一颗冰心始终冷定,即使短暂的激情,亦不能打乱它的平静。
容桓这样火热的亲吻,朗墨依然无动于衷,连心跳和呼吸都是正常的。他果然没有心,就像他杀人不眨眼那样。容桓退出,火热的激情一下子没了影,若是冰雕有心也有捂热的那一天,可是面前这个人是没有心的,他无论如何也得不到。
“臣告退。”声音平和淡定,容桓疲惫至极,颓然挥挥手,朗墨转身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残雨沿廊落下,滴滴答答,听来分外凄凉。
司湘将指尖按在容桓腕间,沉吟许久,展颜一笑。
脉象平稳,看来解药是真的。
其实,方才她看到朗墨把解药放进嘴里,便知这解药不会有问题,可他俯身那么久却没起来,禁不住暗暗生疑,如今这一探,终于放下心来。从床边起身,忽然听得床上那人口中模模糊糊道:“别走,我很冷。”
司湘轻叹一声,又从柜里拿出锦被盖在容桓身上,在他身边坐下来。
“司湘,你不是婢子,这些事情不必你来做。”忽然,身边有淡淡的声音传来,司湘回眸,剑谜立在她身边,一双沉静的眸中欲言又止。
“连你都看出来了?”她幽幽一笑,“你都明白我的心意,为什么他却不知道呢?”
剑谜不语,司湘瞅瞅沉默的男人,轻叹一声,起身离去了。
脚步声远了。容桓轻轻睁开眼,眼底幽幽落寂,喃喃着:“湘儿,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