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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2 / 2)

宿昔瞧在眼里,不动声色给自己倒了杯酒,又用蟹九样慢慢剔了一个蟹壳吃了,方拽了拽迟誉的衣袖,朝他使个眼色:“小爵爷仿佛倦了,小孩子还是别经夜的好,爵爷看看,都亥时了,我先送小爵爷回去睡吧,明儿还要进学呢。”

“正是。”迟誉看了看天色,对他嘱咐道:“你把他送回院子也别跑回来了,趁早休息吧,身子还没好彻底。”

“爵爷别把宿昔当废人。”宿昔哼了一声,对着使节点点头就领着迟珹下去了,两人一直出了宴厅,走到外面廊上,他也不急,赏着月色,慢慢踱着步子,迟珹看他漫不经心,也觉得有点无奈:“先生其实不是想送迟珹回去吧?”

“黄酒喝多了烧心。”宿昔摸摸鼻子,“正好借机会出来吹吹风,我今晚可打算不醉不归的,海口都夸下来了,怎么能中途离席?”

“那先生在这里休息会儿吧,迟珹自己回去。”迟珹见状,接过他手里一盏海棠灯,照亮面前的路。

“你自己行吗?”宿昔问了一句,就见迟珹用嫌弃的眼神看着他,不觉为自己辩解:“可不是每个人的酒量都很好,我本就不善饮酒,错不在我。”

迟珹叹口气,扭过头不再看他,道:“别吹太久风,醒酒了就回去吧,我走了。”

迟珹向来少年老成,宿昔目送他用小手捏着海棠灯慢慢走远了,才踱着步子沿长廊走过去,只听阴影里一声轻咳,却是个端丽的身影候在那里,宿昔在她身后笑了一下,低声道:“让仪妃久候了。”

“你是刻意磨蹭的。”董妗仪扬起唇角微微一笑,她姿容端丽,此番笑起来也显得十分雍容,别有风情,“不过来了就好,也算个心思通透的。”

“仪妃过奖。”宿昔微一拱手。

“若不是心思通透,又怎么有胆量招惹爵爷?”妗仪忽一扬袖,略略提高声音:“你敢说你不是故意在爵爷面前抓乖讨好,勾得爵爷这样对你推心置腹?”

“不知仪妃这句话要做何解?”宿昔后退半步,那一刹那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瞳孔缩紧了,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嘴角漫出一点笑意。

“你初入府,处处抓乖卖巧,为爵爷护驾在先,献血在后,处心积虑骗取爵爷宠信,你的目的,我怎会不知道?”董妗仪轻哼一声,却不甚在意:“你想得爵爷青眼,也是人之常情,若做了爵爷入幕之宾,下半辈子可就再不用自己奔波操心了,是也不是?”

宿昔做若有所思状,唇角慢慢漫出一点笑意,朦胧的阴影里他的眼睛是发亮的,微微阖着泻出一点微光:“宿昔入了爵爷府,就是爵爷府的人,还请仪妃明示宿昔,为主子尽忠有何不对,若当时宿昔不为爵爷挡剑献血,爵爷一旦不测,宿昔也不过无根浮萍,身不由己罢了。”

“你不必和我解释。”妗仪轻笑,缓缓摇了摇头,眼神紧紧盯着他:“其实也不是什么不打紧的事,你只不要对爵爷有二心也就罢了,历朝历代的佞幸娈宠还少吗?当今圣上的云美人何等艳名,你定也耳闻过,男子不能有孕,也算不得名正言顺,不过玩玩,当不得真,你也要掂量一下自己身份——”

后面的句子她含在口中转了一圈,露出轻浅的笑意,仿若一个极为贤惠识大体的妻室,但那话里又带出蔑人的傲气,宿昔脸色变也不变,再次对着她拱起了手:

“仪妃这段话言之有理,爵爷宠信谁,不宠信谁,原就是不必和仪妃解释的,仪妃要看清自己的身份,莫要祸从口出才是,毕竟,爵爷宠信谁,不是仪妃能干涉的。”

他这句话不可谓没有恶意,但对董妗仪来说简直每句话都是朝着她的心口砸下去的,刹那间脸色煞白,大怒道:“我是爵爷的爵妃!”

“侧爵妃……而已。”宿昔轻笑了一声,放下袖子,越过她,很快的朝着来时路走回去了。

董妗仪看着他的身影一点点迤逦着走远了,被那三个字震得半响发不出话,染着凤仙花通红的指甲深深嵌进了掌心里。

宿昔沿着来时的长廊慢慢走着回头路,阖着嘴唇一言不发,全然不像在迟誉、迟珹面前那样言笑晏晏,眼角眉梢都透着一层肃然,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步履匆匆,直到到了宴厅前,才拂袖向里走去,重新换上伶俐的笑。

迟誉正和陵苑使者举杯换盏,谈得热闹,见他来用眼角余光稍稍示意了一下,宿昔机灵的坐回他下首,那先头的蟹都凉了,早换了刚出炉的端上来,宿昔喝的酒多,觉得胃里烧心,又听仪妃说的那些话,觉得心口也像揣了零碎的小石子沉甸甸的坠得慌,言自己不胜酒力,用镊子慢慢夹着一个蟹脚。

“明日诸位就要前往宫中面见圣上,今日酒宴完了,就先在府里睡下,明儿一早再起来收拾。”迟誉示意下仆给自己把酒杯满上,端起来啜了一小口。

“那就谢过爵爷盛意了。“使臣也举杯回敬:“此番进皇都,除了面见夙皇陛下,吾等也想知道郡主近来的情况,自从郡主通婚到夙朝,与陵苑便少有联系,国君也十分惦念。”

“国君实在不必多虑,郡主是陵苑皇亲,身份高贵,又是通婚到夙朝,圣上是最仁厚的,自会好好待郡主,一入宫就封了妃位,赐号‘湄’,明日进宫去看一看,国君也好放心了。”

“湄是个好封号,一跃成了湄妃,可见陛下看重陵苑,厚爱郡主。”为首的那个使臣立刻点头谢恩,似笑非笑的用眼角余光瞥了宿昔一眼。

宿昔放下蟹九样,改用筷子夹出蟹脚里的腿子肉,扬着轻浅一抹笑意,仿佛完全不在意一般,迟誉却冲着他扬了扬酒杯,向几个使臣笑道:“我这文客也是陵苑出身,十分惦念郡主,你们明日进宫见了人,回来告诉他一声,也好让他安心了。”

“圣上仁厚,必不会亏待郡主,宿昔不担心这个,只是陵苑人,到底还惦记着郡主远离国都,是否会思念故土,在宫中是否习惯。”宿昔夹着腿子肉,沾了一点醋吃了,他不惯吃酸,但脸上表情却极平淡,咽下蟹肉放下筷子才回话。

“正是这个道理。”使者收回目光,对着他笑了一下。

宿昔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什么,酒宴一直到了子时才散,他吃了几只蟹又喝了不少酒,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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