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本 > 其他类型 > 鲛珠引 > 第一百零六章

第一百零六章(1 / 2)

平静的语气下似乎潜藏着叫人心惊的汹涌暗cHa0。

与他带来的恐惧相b,连手腕上的疼痛也变得不值一提。廖芙轻轻战栗着,咬紧了牙关,垂下头。

她这明显惧怕的表现,让他骤然清醒过来,身T微微一僵,眸中的血sE若云霁般消散。

“别怕我,芙芙。”

他的指腹在伤口附近轻轻摩挲着,有一GU克制的恳求,但廖芙丝毫未察觉。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他露出的半截下巴上。

男人用手指将夜叉面具向上推了推,暴露出来的部分,就如那双含情的眼睛一般,是极为惊YAn的好看。

瘦削而线条凛冽的下颌,淡淡的蔷薇sE薄唇,几乎叫她……心悸。

到底在哪里见过?他又叫她,“芙芙”,从没有人这样叫她,连母后和哥哥,也只是叫她“玉光”而已。

细密sU麻的痒意唤回了她的神智,男人的舌尖沿着她的伤口T1aN了一下,叫她指尖一麻,脸颊浮现一丝羞恼的嫣红。

……变态!

他的舌尖经过的地方,伤口灼热的疼痛竟然当真消退了不少。但这种麻痹,就像致幻的罂粟花海,是危险而有毒的。廖芙手指僵y地抓紧了袖袍,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睛。

剔透的瞳仁深处隐隐泛出一GU青玉般的sE泽,仿若深海中暗流涌动的漩涡,要将人不断下拽,拖进他的眼眸中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着了魔般伸出手,等回过神来,手指已经触碰到了他面具的边沿。

他忽然往后一退,将面具往下一拉,重新覆盖了面容。

廖芙回过神来,勉强一笑:“难不成你貌若无盐,面目可憎,所以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对。”他一声简短的肯定,把廖芙所有想好的措辞都堵了回去。

稀里糊涂,便到了皇g0ng门口。廖芙看着顺天门前持戟而立的侍卫,秋水般灵动的眼眸转了转。

“想离开这里,就喊人来捉拿我?”身后一道声音响起。

这人怎么做到在她眼光流转间,就将她的心思看得跟明镜似的?廖芙惊了一下,下意识后退半步,他却揽了她纤细腰肢,按入自己怀中。

“别动。”

他声音沙哑,“我抱一下,一下就好。”

廖芙僵y在他怀里。

她发现,自己竟然没法挣扎。这声音听起来像跋涉沙漠的旅人,终于在濒Si之前见到了清澈的绿洲,仿佛她轻轻一挣动,就会成为打碎他梦境的泡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脸上滑过什么Sh热的东西,她眨了眨眼,发现是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一GU不知从何而起的难过几乎将她溺毙。

“怎么哭了?”灼烫的泪水染Sh了他肩膀上的布料,他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轻声问。

廖芙低着头,一语不发。他又朝她凑近了些,却被她忽然伸手掀开了面具。

……他长得一点也不丑。

一丝讶然从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那是一个无b俊美的男子,分明是第一次见的陌生人,却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无数模糊不清的片段从眼前闪过,叫她头疼yu裂。

腰腹处鱼鳞状的纹身灼热滚烫,像明灭的炭火,一丝幽蓝的光线沿着雪白肌肤上的鱼鳞纹路极为隐秘地闪过。

廖芙揪着他x前的衣物,咬着牙,摇摇晃晃走近几步。

“你是……”谁?

话音未落,她已失去意识。

……

祈月g0ng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青铜连枝灯长明不灭,摇曳的烛火映照出匆忙往来的人影,内侍g0ngnV端着药碗凉水穿进穿出。

遥夜到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光景。

他刚出完任务回来,玄sE的袍角上有着新鲜的血渍。往日,他虽然也不是总能在她身边,可到底没出过大茬子,像今日的情况,是三年来的头一遭。

他上前一步,踏入了烛火笼罩的灯影里,刚将太医送出g0ng门的云挽注意到了他,压低声音招呼:“您可算回来了。”

她领着他朝室内走去,脚步匆匆。

“……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今日被刺客吓住了,回来就发起了高烧,喂完药也降不下来。从前也梦魇过,但从来没有今日这么严重,嘴上说着胡话,唤也唤不醒……”

烛光之下,满室黯然生晕,荷绿sE的床幔上细碎的金绣如湖光一般碎粼粼地闪动着。g0ngnV担忧公主受凉,紧闭了窗户,如今的寝殿内氤氲着cHa0Sh的热气,几乎能拧出一把水来。

苦涩的药味涌入鼻端,床头的白玉小盘摆放着新鲜腌制的蜜果脯,丝毫未动。

“玉光?”

他一身夜的寒气,坐在了床榻上,托住那baiNENg的后颈,轻轻唤她。

触了一手Sh热,她出的汗水快将锦绸的亵裙打Sh完了。他蹙了蹙眉,目光瞥向后方,一众g0ngnV赶紧匍匐颤巍巍跪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殿下……殿下魇住了,发汗不止,还总是哭,怕不是做了什么噩梦。太医说,再不醒来,可能会哭得脱水。”

他尝试几次,也没能将她唤醒,正待传唤太医,她猛然揪住了他的衣襟,遥夜被迫俯下身去,听那红唇微启,语气痛楚地吐出破碎的字眼。

“……徵鸣……徵鸣,别离开我……”

遥夜:“……”

一时有些神思恍然。毕竟,他已经快三年没听过这个名字了。这个名字唤起了一场风雪,一场盘旋在海崖之巅,血火交织的长夜。骤然回想起来,三年时光恍然如昨,历历在目。

他从那间屋子里,带走了Si而复生的公主。

她哭得很厉害,眼尾又薄又红,像润透的瓷胚,几乎担心她会将眼睛哭融。漆黑的睫羽Sh漉漉黏作一团,每根睫毛上都挂着洇Sh的水汽。

“是吗?”他垂下眼眸,面sE如常地自语,“你今天见到他了啊。”

他轻轻牵引着她的手指放开衣襟,刮了刮她的鼻尖,低声道:“真可怜啊,公主殿下,忘记一切的三年里你过得多么快乐,你这么聪明,难道就不明白,由Ai故生忧,由Ai故生怖……如果他真的在乎你,就应该永远别出现在你面前,毕竟他已经是那样一个——”

“将Si之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一场磅礴的骤雨光临京城之前,最先察觉到风雨yu来的是低飞的雨燕,屋檐下的蜘蛛,草地里的虫豸,这些最细枝末节的动物。

Y沉的天空上,密布的雨云催压着皇城一角,似一头可怖的妖兽无声咆哮,也像某种即将降临的浪cHa0,从遥远的海天接壤处席卷而来,以毁天灭地的气势,要淹没这座恢弘的皇京。

虽是青天白日,却难见yAn光。

在第一颗雨珠砸进泥地之时,廖懿在自己的宅邸中接待了一位远道而来的云游方士。

院落中,雨势转瞬磅礴,一朵朵混杂着泥水的雨花溅S开来,浓郁的雨水气息渗透木檐屋角,掺入每个人的发丝和呼x1里。

“……我云游之时,确实也接触过不少关于鲛人一族的见闻,据我所知,鲛人之珠极为珍贵,然而除非鲛人心甘情愿主动献出,否则没有人能够得到它。”

话音刚落,下人奉茶进来,万金难求的雨后龙井,清香四溢,这邋里邋遢的云游方士赶紧站了起来,双手接过茶盏。

他用茶盖撇去浮沫,偷偷看了一眼首座上的琰王。作为一位大权在握的涉政王来说,他有些过分年轻了,唇红齿白,气质随和,b起加诸其身的腥风血雨传闻,他更像太学馆里那些满腹忧郁的太学生。

但只有脑子出毛病的蠢货,才会真的把他和那些儒学生们相提并论。

“总之,想从鲛人身上强行取珠,目前还没人成功过。”

廖懿放下茶盏,扬起一个看不清深意的浅笑:“那如果这颗珠子,现在就在另一个人身上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避重就轻,将前因后果如是一说。方士松了松眉头,长舒一口气:“这便好办多了,这鲛珠毕竟不属于她,取是能取出来,但我听您的意思,您这位侄nV曾经受过重伤?”

“如今她的生命运转全靠鲛珠维系——若是取出,恐怕X命难保。”

方士离开后,一道人影无声地从房梁上落了下来。廖懿并不回头,只是闭着眼睛,指腹用力地r0u了r0u眉心,语气有些烦躁:“玉光怎么样了?”

“烧了三天,昨天才退。现在还昏睡着,只醒过几次,没什么JiNg神。”遥夜回道。

他睁开了眼,一抹戾气从眸中闪过:“催一催太医署那边,实在不行,杀J儆猴。Si几个窝囊废,剩下的自然知道不尽心医治的下场。”

“是。”遥夜顿了顿,又问,“何时取珠?”

廖懿意兴阑珊地哼笑一声:“别试探我……她的血能替代鲛珠,目前来看也够用了——况且,玉光活着的价值,bSi去的价值更大。”

“这样反倒更和我心意,从今以后,她就是我的鲛珠,永远无法离开我身边。”

他走到滴雨的屋檐下,摘下了悬挂在窗边的鸟笼。笼子里是一只娇小的h鹂,因为下雨天有些病恹恹的,他伸手逗了逗,那小鸟却依旧提不起JiNg神。

他话题一转:“太子残党有线索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尚未。”

“一群废物。”廖懿冷笑,“太子残党的事先放在一边,让我的好侄nV打起JiNg神,完颜璞玉还等着她应付呢。”

她又陷入了梦魇。她熟悉这片海,时而深邃,时而宁静,除了大海之外,却空无一物。

今日,似乎有了别样的光景。

她的梦境中,出现了一个看不清面貌的男子。他带她去看海上的明月,绚烂发光的水母,送她海底绮丽的珠宝,他并非人族,自腰部以下是昳丽修长的银sE鱼尾。

——传说中的鲛人。

但奇怪的是,她并不害怕,仿佛对他已经很熟悉一般。

熟悉到想在他怀里大哭一场,又想痛快地发一场脾气。

“——你怎么还不来找我?你知不知道我已经等了你很久很久。”

梦醒之后,她在黑夜中猝然睁开眼,心头袭上一GU几乎绞痛的空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未央,祈月g0ng内安静得吓人,连守夜的g0ngnV也在月sE下悄悄酣睡了去。她嗓子又g又痒,背后出了一层棉汗,却下意识往枕头下面m0去。

……什么也没有。那东西不见了。

廖芙大脑空白了一瞬。这时,有道人影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身量颀长高挑,她先以为是遥夜,结果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脸。

是个年轻男人,眉眼俊秀英气,之前却从未在殿中见过。

“你是谁?遥夜呢?”廖芙一出声,才发觉自己声音沙哑得厉害。

那人笑了笑:“我叫言时修,新来的侍卫。我没见过这个叫遥夜的人,他对你很重要吗?”

他这问题问得古怪,但心急如焚的廖芙已经无暇他顾,下床抓了他的袖子急声问道:“你见过我之前放在枕头下面的东西吗?”

那人目光落在她紧抓在自己袖子的纤细手指上,顿了顿:“殿下之前发烧,出了一身热汗,衾被褥子都换了。你丢了什么东西,这么着急?”

他手上提着她的绣鞋,但廖芙已经赤着脚跑了出去,像头轻盈的鹿,头也不回。跑到殿中,大殿上也空无一人,换下的被褥早就被拿去浣衣局清洗了。

她站在原地,眼眶开始积蓄热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公主殿下在找这个吗?”

系着穗子的鱼骨笛被一只手悬挂着递到了她眼前。廖芙一怔,半颗将坠未坠的泪珠眨落了,在她伸手去够之时,这侍卫又飞速一收手,将笛子背到了身后。

“先穿鞋。”他说。

廖芙才不愿意受他威胁,x1了x1鼻子,收敛了狼狈开口:“作为一个新来的侍卫,你的胆子真的很大,谁允许你这么对我说话的?”

言时修不为所动,单膝跪在了她面前,将绣鞋轻轻放在地上,头也不抬地说:“作为一位公主殿下,你也真不够让人省心——笛子不想要了?快一点。”

为了笛子,廖芙忍辱负重地穿鞋。刚刚抬起足尖,就被他一把握住了足踝,动作粗鲁,替她穿鞋时却称得上温柔。

公主殿下本就伶仃的足踝在他宽大的掌心内更显得纤细不盈一握。

廖芙惊了一瞬,却还忍耐着,直到他给自己穿好了鞋,她如愿以偿将那笛子讨回来后,立马沉了脸:“胆敢如此冒犯我,就不怕掉脑袋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哇,我太怕了。”言时修祈求道,“殿下千万不要砍我头,求求你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廖芙:“……”

他敷衍得太明显,语气甚至带着笑,以至于她一时都丧失了发脾气的心情。

好吧,她确实做不出为一点小事就砍别人脑袋的事。但这也不妨碍廖芙现在心情不佳,不想理会他。

她握着笛子,蜷缩回床上。言时修却也跟了进来,廖芙警惕地看着他,但他只是为她掖了掖被子,盖住她露在外面的脚。

他离开寝殿,一直绕过屏风,走到门口,然后抱剑站在那里,背倚门框,双目微阖,似乎在小憩。

廖芙躺了一会儿,实在没有睡意,翻个身,一眼就望见门边那道人影。

在青铜连枝灯朦朦暧暧的烛光下,透过JiNg致的蜀绣蚕丝屏风看去,那几乎就是一道沉默的、黑sE的剪影。

一GU几乎冒昧的熟悉感袭上心头。

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也是在这样一个极深的夜sE里。

……海浪滔滔,隔着门扇的水池里传来渺茫的歌声,和鱼尾拍打水面的哗哗声。

这幻象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廖芙坐起来,喊道:“你进来。”

“殿下的寝殿,属下不敢乱进,怕一会儿掉了脑袋。”他语气很轻,吐字几乎贴着唇舌发出,像夜里一阵缥缈的凉风。

小气。

廖芙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

和挟持她的那个人一样小气。

“你进来,我不要你的脑袋。”她无奈一叹,好半晌,她都以为他不会再有动作了,那人从门后抱着剑慢悠悠走进来。

他也不见外,椅背一转,在她床边坐下,从袖子里掏出枝新鲜的莲蓬,开始剥莲子吃。廖芙看那莲蓬眼熟,好像是刚从她殿后的池塘里薅的,一时没了脾气。谁都知道那是公主最喜欢逛的池塘,g0ng人们都伺候得战战兢兢,他倒好,一来就薅了朵大的。

“言时修,你见过大海吗?”

“见过啊,我在海边长大的。”他顿了顿,“问这个做什么?”

廖芙也不知为何,与他的眼睛对上的瞬间,就克制不住吐露心声的冲动。他模样虽俊秀,但也只是普通范围的好看,唯独那双眼睛,在烛光下隐隐泛出玉光流转的青sE,几乎有几分“非人”的g魂摄魄。

“那大海中,真的有鲛人吗?我不记得从前的事了,但嬷嬷说,我之所以老是被魇住,就是流落民间的时候被海边的妖物g走了心魂。回来的只是人,但把心落在那里了。”

他默不作声,剥开莲子,仔细去除了里面绿sE的苦芯,几乎把廖芙气住。刚才伶牙俐齿怼她的时候,怎么没见他像个哑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说就……”算了……

话音未落,嘴巴里忽然被塞进了清甜的莲子。

“好吃吗?”他问。

廖芙下意识咀嚼了两下,口中溢满了脆甜的清香,他低下头继续剥了起来:“你太瘦了,这样对身T不好,平时到底有吃东西吗?”语气听起来不大高兴。

莲子……确实挺好吃的。

至少在皇g0ng里,不会有人大逆不道地摘掉她殿后的莲蓬,再以下犯上地剥给她吃。

“像你这样的掉进海里,里面的大鱼都不稀得吃你。”

答非所问。廖芙心想。

她闷闷地坐回去:“你走吧,我要睡觉了。把你的莲蓬带远点吃。”

久久没有动静,她以为他已经离开之时,眼前烛光忽然一暗,却是那人单手撑着床,俯下了身。

他捉了她的手,按在她自己的x腔,轻声道:“殿下,感受到了吗?”

她的掌心隔着锦衣熨贴着自己的心口,此刻,那颗心正因为他气息的b近,跳动得格外快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的心在这里。”言时修说,“它没有落在海边。”

“她还记得我。”

月sE也隐没的深夜,皇g0ng内悄无声息的隐秘一角,一道人影说道。

“叔公,你不是说过,Si而复生的人会将前尘往事都忘g净吗?可她发着高烧,还叫了我的名字,我听得清清楚楚。”

“所以你心软了?不想取回鲛珠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冷冷地回复他。

对方却充耳不闻,喃喃自语道:“她昏迷之前,看见了我的脸,那个眼神不像看陌生人的眼神。或许那些属于我们的回忆没有消失,只是藏在很深处的地方。”

“万事皆有例外,就像失去鲛珠之人普遍活不长久,可复仇大业未尽让你坚持到现在。见血翠最近自顾不暇,你得以有接近她的机会,这很好。”

老人从袖笼中取出一把匕首:“这是我以极北之地的玄铁所炼制,刃片薄如雪花,剖开肌肤的瞬间不会让人感受到疼痛,你寻到机会就下手,切记,以你的身T状况,已经没有耽搁下去的时间了。”

他垂下平静的眼眸,轻轻剥掉手背上一片浮现的银鳞。那鳞片薄而脆,呈现生机衰败的灰白。剥落之后,黑sE的血Ye流出,散发着淡淡的腐烂腥气。

他解开手腕的绷带,又往下缠了一圈,绷带之下,是与鲛珠一同失去的自愈能力无法愈合的伤口。

“记住了吗?”老人语气严肃,再度叮嘱,“尽快取回鲛珠,不要心软。若你下不了手,就让我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知道了。”他语气轻飘飘地回答,转身就走。

老人有些诧异:“现在就取?今日太仓促了,我们接应的人还没准备好。”

“哦……不是。”那人回过神来,慢吞吞道,“我去御膳房,给她炖点补汤。”

老人:“……”

言时修是个挺奇怪的人。

T现在,他时不时就想投喂点她什么。今日用午膳的时候,一道海鲜做得格外新鲜,廖芙的舌尖是多么敏锐,一下就尝出来了。这道菜虽是白灼,却极大限度保持了口感的鲜甜,和御膳房厨子的做法很不一样。做这道菜的人,一定很擅长吃海味。

她很久没这么有胃口过了,转身让云挽去传唤今日的厨子,想奖赏一番,走进来的却是言时修。

“这菜是你做的?”

他点点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只有他经手的几样有明显的下陷,其余几乎一动为动……他的心情有微妙的愉悦。

“御膳房怎么会允许你接手我的膳食?”廖芙怀疑问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回殿下,言侍卫是您的内侍,你贴身的东西都经过他手。”回答的是云挽。

公主的内侍是由礼部侍郎一手负责,而当今的礼部侍郎是御史中丞贾勉的nV婿,后者曾经在朝会上力排群臣,促进了她在万国来朝献舞之事。

想到这里,廖芙神sE转淡,对眼前可口的海味也失去了兴致。

“不喜欢吗?”他蹙了蹙眉,“我试过了,冷热和咸淡都刚好。”

廖芙放下筷子:“别做我没要求过你的,多余的事。”

她优雅地擦g净嘴,放下根本没动过几筷子的一桌好菜离席。

今日是个难得的和煦天气,她漫步走到庭中花树下,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言时修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快步走上来。

“公主殿下,您貌似好像对我意见很大?”他问,“我哪里惹到你了吗?”他虚心求教,表情看上去是真心困惑不解。

廖芙正要开口,忽听前殿一阵喧哗,十几个侍卫成群结队地抬着沉重的箱子走进来,砰的一声放在祁月g0ng的台阶前,把汉白玉的地面都砸碎了一角。

“这是什么?”廖芙皱着眉走过去。

送箱子来的侍卫也眼生得很,一副异邦人打扮,朝她一拱手,开口时的官话带着浓重的口音:“玉光公主,这些是我们皇子送给你的见面礼,他说,许久不见,想念您的音容笑貌,让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廖芙轻笑一声,眼中情绪却淡:“他的汉话倒是说得越来越好了。”

箱子一箱箱打开给她过目,成箱的金银美玉,华服如锦,还有上好的野兽皮毛,雪白细腻,一看就价值不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廖芙皱皱眉:“这些东西应经过礼部入国库,算金国缴纳的岁贡,怎的抬到我g0ng里来了?”

“哪里哪里,b起完颜皇子下的聘礼,这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言时修眯了眯眼,眸光中暗华流转,转头看向了开口的那人。

“聘礼!?”先失声惊叫的是云挽,“公主殿下何时答应过金国的求婚,这就来下聘礼了?”

那人满脸困惑:“大夏不是最崇尚长辈之命,媒妁之言的吗?当时我们皇子殿下飞书向琰王征询意见时,他可没有反对,说的是‘全看皇子的本事’,这难道不是给我们皇子追求公主殿下的机会吗?”

廖、懿!

廖芙气得心脉倒流,头昏脑涨,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廖懿为了和金国攀关系,就把她当做人情送出去。完颜璞玉此人X格粗笨鲁直,有时还有种装模作样却掩饰得拙劣的歹毒,恋慕她已久,本就算不得有分寸,有了她这位皇叔的许可,在万国朝会结束之前,她恐怕要有数不尽的麻烦要应付。

“退回去!”她咬着牙,声音几乎从齿缝里b出来,“我没有答应过的事,我不要。”

那金国来的侍卫这时又像听不明白汉话了似的,招呼后来的人将箱子抬进她的g0ng殿。

箱子却没能放下来。

一只手在箱底一抬,重新将那满箱的金银压了回去,沉重的重量让几名抬箱的侍卫都倒退了几步,险些被压折了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没听见吗?”言时修看向领头之人,淡淡道,“她说,她不要。”

他语气虽淡,手上的力度却不容置疑,独自一人对抗数名抬箱侍从,压得对面面红耳赤,手中的箱子活生生挪不进g0ng门口半寸。

最终,众人放弃对抗,卸了力气让箱子砸回脚下,就在祁月g0ng的门前,半寸也不得进。

“琰王都同意,你……”

言时修头也不抬:“那你把东西抬去他府上,反正他同意。”

这当然是不能的,毕竟这是金国的皇子JiNg挑细选的聘礼。

最终,众人只能以吃瘪的难看脸sE,把东西原封不动抬走了。

廖芙依旧不见得开心。她坐在荷池边,拿了糕点,有一搭没一搭慢慢喂着,情绪像Y郁的雨云,弥漫在那清YAn的眉眼间。

他看着这一幕,仿若一根尖针,扎进了心头,余韵是绵密而持续的痛。

有人轻轻蹲在她身前,廖芙瞥了他一眼没有开口。还在生着闷气,饱满的x口不住起伏,目光SiSi盯着池子中某一朵摇曳的荷花。

直到一点冰凉落在她的眉心。

他的袖子因为抬手的动作滑下去了一些,露出缠着绷带的手腕,微凉的指腹将她紧蹙的眉头一点点抚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不起。”他很认真地说。

廖芙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道歉,困惑道:“这和你没关系,又不是你的错。”

不,你不明白。

是他荒谬的失误,才让她在这鸟笼般的皇g0ng里被困了整整三年,受了不知道多少委屈。

他的目光将她忧愁的眉眼一寸寸描摹,在心里轻轻说,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的。

金国与大夏接壤,关系时而和缓,时而紧绷。对金国来说,大夏大乱是他们最乐见其成的事,当年琰王率虎贲军起兵Za0F,后面就少不得金国势力的暗中支持。前朝最鼎盛之时,就曾因为外域势力g涉而导致了八王夺权之乱,王朝由盛转衰。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明明白白写在书中的道理,却总有人不以为然。

完颜璞玉来京不久,住在朱雀街上最繁华的酒楼里,不多时,人人都知道他有意求娶公主的消息。他还多次邀请廖芙去金明池边的S场狩猎游玩。金国地域地处边疆,几乎每人都有一身骁勇熟练的马上功夫,他自是想表现一番,争取意中人的瞩目。

廖芙去的那天,金明池从没这么热闹过。万国朝会在即,大夏放松了对外来之人限制,许多商人都跟着自己国家的使臣进了京城,如今长街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口音,市井到处都是西域的骆驼N和蜂蜜售卖。

天气炎热,蝉鸣几yu刺耳,猎场外围一角新扎起纳凉的锦帐,冰壶里冒出丝丝寒气,廖芙却依旧被暑气蒸腾得没什么JiNg神。

她从来不喜欢S场,即便从前母后在时,男人们骑马追逐仓促而逃的猎物时那种恣肆的笑声和几乎狰狞的兴奋让她感到不快。可往往他们又喜欢在她面前表现,兴致盎然地往公主营里献上血淋淋的猎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殿下昨晚没睡好吧。”一颗新鲜的葡萄被递到唇边,廖芙下意识张口hAnzHU了。清润多汁的香甜在唇舌间炸开后,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如此自然就吃掉了他递过来的东西。

廖芙没好气道:“没有,我睡得很好。”

“是吗?”言时修自然地收回手,“那我在门外听见殿下说梦话,应该是错觉吧。”

廖芙r0u着眉心的手顿时一顿,失声道:“你听见了?”

她那梦……实在说不上是什么好梦。一开始还是正常的无垠海域,清冷月sE,可这一次——有了更多的内容。

一座岛屿。像天上陨落的一颗独星,坐落在茫茫苍蓝之上。有人从海中来,一头银发凉如月sE。分明是第一次梦见这个男人,梦中却惊喜不已,鼻腔酸酸的,她坐在他怀里,絮絮叨叨,好似有说不完的委屈。

“你怎么不说话?”她委屈着问,语气是自己听了都r0U麻的娇嗔,“你就一点也不想我吗?”

他似乎轻笑了一声,低下头,一个吻烙印在她娇憨的眉眼间。分不清是谁先开始的,吻开始变得激烈起来,几乎像两头小兽,蛮横地撕咬着对方的唇瓣。他把她推在细软的白沙上,那吻从下颌滑到x口,最后落在隐秘之地,T1aN舐着花蕊最敏感之处。

她抬起腿,g缠在他的腰腹,难耐地摩挲着,哭喘着要他快点进来。在这之前,廖芙从不知道,自己是在床事上如此……豪放的一个人。

他鲛尾的鳞片冰凉光滑,在黏腻的纠缠中,渐渐被她的T温捂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梦中总有缥缈的歌声,那声音就像他本人的低声哼唱,蛊惑人心的鲛人之歌。她便也在这无尽的快感中沉沦了,在温暖的海水中,心甘情愿溺亡。在梦境的最后一刻,月华骤亮,一切都如极昼般刺目,在绚烂的白光中她看见了对方的脸……是那日遇刺后遇见的男人。

她梦见这些事越来越频繁,好像就是从遇见他开始的。

“你听错了。”廖芙放下手,镇定地反驳道,“我从不说梦话。”

小刀在他指间灵活翻转,三两下又替她削好了一只苹果,他甚至还有闲心削成了小兔子的形状,稳稳当当放在她手中,轻快道:“人人都有想母亲的时候,喊阿娘而已,没什么丢人的。”

原来是在喊阿娘……

廖芙心下微微一动,倒是许久不见母亲养的那头白鹿了。

她迟迟未出现,完颜璞玉坐不住了,派人催她去狩场。廖芙为了敷衍他,特地穿了身不方便骑行的服侍,去的路上也慢吞吞的。

狩场在山林深处,地形崎岖道路难行,她带的人不多,不知为什么却带上了言时修,此刻走在前方帮她牵马。

“玉光殿下。”

廖芙转过头,来的是个熟人,远威侯的嫡子凤栩。他和他父亲,应该是如今的朝廷中少数不向廖懿俯首,却还能保全X命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远威侯府世代袭爵,军功卓越,在民间声望很高,廖懿也不敢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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