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所有事情最合理的解释是,这个秦怀书压根儿就是此道中人。
“没有啊,微臣以前一向是只抱女人的,只是听了皇上的提议觉得不错就同意罢了,但那也并不能就说明微臣是有断袖之癖的人啊。”
司金銮久久才缓过神来,可恶!可恶之极!他还准备了一大堆如果秦怀书不答应他会使用的手段,可如今全都用不上了,更可怕的是,如果这个该死的秦怀书不知好歹地以为他刚才的那一番话是真的而要与他同床共枕的话,他该怎麽回绝他?毕竟那个该死的提议是他先说的。
於是他恶狠狠(其实是色厉内荏)地道:“你最好别做被朕宠幸就会带来荣华富贵的美梦,你只会是朕的玩物,用了就丢的玩物。”
秦怀书对司金銮的大脑到底是什麽做的会联想这麽丰富丝毫不解,不过他还是遵从一个臣子该有的本分告知他:“微臣从来就没想要什麽荣华富贵啊,这又不是什麽交易,再说,两人之间若没了感觉分开便分开就是了,干吗要用‘丢’、‘玩物’这样的字眼呢,皇上想得太快了,微臣还真的跟不上呢!”
听著秦怀书的话,特别是最後一句话,令司金銮思绪慢慢静了下来。
这个秦怀书奸诈无比,在朝堂上时明明就给他绵里藏针蜇了那麽一下嘛,现在怎麽会这麽乖?会不会是他早已料到我是在找他的碴,并不是真的想让他当男宠,所以才会故意顺著我的话头说?是不是抱著皇上一定不会拿我怎麽样,口头上受点侮辱也没什麽,反正皇上看我很顺从定会觉得没什麽意思到时就会放我走的想法?否则一个平常人,一个书生,怎麽会接受这种提议。
如此这般在脑中转了几个圈,愈加肯定秦怀书已识破自己的“奸计”,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瞧了一眼秦怀书,只见他神色如常,正在东张西望地打量自己的御书房。
他心底暗暗想,虽然你装著一幅完全不知情的样子,但还不是被朕识破了,虽然你刚才也识破了朕的“奸计”,但现在朕也知晓了你肚里在想什麽,所以绝不会被你刚才那一番话吓得乱了手脚,从而遂了你真正的想法放走了你,待我吓他一吓。
於是他故意用温柔的口气道:“刚才是朕说错话了,爱卿别放在心上。夜深了,咱们就寝吧。”
看你怎麽说,朕就不相信你还能镇定自如,你一定没想到朕还真的会与你同床吧!
“好吧,微臣也觉得好累了,皇宫微臣不熟,还请皇上为微臣带个路。”
不知今晚已有过多少次惊讶了,不,应该说,自从见了这个秦怀书後,他已经惊讶成自然了,真想剖开这个家夥的脑袋看看它是怎麽长的!
他把这一切都归於是秦怀书在吓他,所以他骑虎难下,只好将秦怀书带往他的寝宫。不过再怎麽骑虎难下,他也不会去碰他一下,这个丑八怪要是也能当男宠,他岂不是脸都丢大了?
“你睡里边,朕睡外边。”
秦怀书没有反对,脱了外衣,就要上床,却听司金銮道:“等等!你沐浴过了吗?朕可不想闻你身上的臭味。”
“微臣赴宴前已经沐浴过了。如果皇上觉得不好的话,微臣再沐浴一次也无妨。”
“既然都沐浴过了,就算了。你睡里边一点,别靠朕太近,今晚……那个……今晚我们都累了,就不做了,以後再做吧,你没意见吧。”
“微臣没意见。”
你当然没意见了,你这个丑八怪,朕终究还是落了下风,你该死的当然没意见了,朕真是笨啊,居然想了这麽一个方法整他,从明天起再也不提什麽男宠的事了,另外重想方法整他。但是如果以後他还重提男宠的事呢,不会的,自己不会对他怎麽样,岂不合了他的意,他绝对不会再提这件事的。
“你擦了什麽,这麽香?”司金銮不再胡思乱想的时候,便闻到枕边人身上散发著一种淡淡的不知名的香味。
“微臣是男人,哪会擦什麽。”
“还否认,就是有。”司金銮闻著觉得那香味愈来愈好闻,便伸头在他颈边像小狗般嗅了嗅。突闻秦怀书“呵呵”笑了笑,然後朝里边滚了滚,他不解,问道:“你笑什麽?”
“嘿嘿,那个……微臣怕痒。”秦怀书说这话时的表情颇为尴尬,本来嘛,一个大男人怕痒是很奇怪的。
“算了,你过来,朕靠著你睡,朕喜欢闻你身上的味道。”这会儿,他早把八百年前自己不让秦怀书碰他的话忘到九霄云外了。
於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司金銮发现自己竟像个八爪章鱼似的,将秦怀书紧紧搂在怀中,一条腿还压著他,仿佛怕他跑了似的,幸好秦怀书还没醒来,於是司金銮悄悄放开他,让太监宫娥侍候自己更衣後便上朝去了,他才不会让秦怀书发现他把他抱得那麽紧呢!
只是从此以後,他便三五不时让秦怀书进宫陪陪他,反正那家夥也从来没有反对过,但那没有搀杂任何邪念,那是一种超越情欲的陪伴。本来嘛,要对那样的丑八怪产生欲念那可真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第四章
擎天堡大厅。
主客双方都在慢慢地品著茶。
龙擎日没有开口。
南宫雨也没有开口。
良久。
南宫雨感觉龙擎日大有自己不开口他也决不开口的意思。
唉!他还真是败给他了,还是我先问问吧,於是清清喉咙,准备出声询他把自己请到擎天堡有什麽要紧的事。龙擎日不是闲人,他南宫雨可也不是闲人啊,眼下的事都快把他忙翻了,哪有那份闲情在这儿喝茶?
谁知……
“南宫兄可知君如风的最近动向?”龙擎日赶在南宫雨开口前先丢出问题。
“不知。他最近突然就不见了,也没跟我打个招呼。我也正在四处找他呢!”
“是吗?”是不信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