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1 / 2)

>  “……松果山这段时间应该还是有枫叶,只是我实在脱不开身,否则给你们当个向导。我下午安排人陪你们去。”

“不用再麻烦你了,我们自己去就好。”

“肖弟接下来如何打算?”

“过年前后都是无事,具体还要看小天怎么打算。”

江小天耳边听见谈他,转转悠悠睁眼,却见自己躺在床上,对面圆桌坐着肖凉和朱飞宇,两人各品茗茶。

朱飞宇先生瞧见,笑道:“醒得真是时候。”

肖凉背对江小天,转过来道:“小天,你睡过之后我已替你施针,你若还困,接着睡吧。”

江小天这才发觉自己身上盖了条薄被,悄悄掀开一角,里面还是未裹寸缕。

朱飞宇道:“我都看够了,你自己还没看够么?”

他很满意江小天露出的惊愕表情,笑道:“我本来找你的,下人说你在这边。过来刚好肖弟施了前面的针,要把你翻过来,我就搭了把手。”

江小天看肖凉神色不假,瞪着朱飞宇咬牙切齿道:“二流子!”

这下不仅朱飞宇大笑,肖凉也忍不住“哈哈”笑了几声。江小天趁机拽住床上裤子,被窝里穿了。

三人一同到前院用午膳,席间又说了些话。

☆、十一

再在朱宅闲了几日,江小天急着要看红叶,二人与朱飞宇暂别而过,不多赘述。

肖凉又去蒋府为蒋琦奕诊断一番,确定药到病除。孰知蒋老爷子介绍几位达官贵人认识,客套过后全是求医问药之事。肖凉推脱不得,一一上门看了。出来又有贫苦百姓驻守府外,同样央求神医治病。肖凉心软也各个答应。其中有钱的大多慕名而来,求个调养的法子养养自身富贵病;无钱的小病拖成大疾,肖凉自掏腰包绰绰有余。毕竟蒋琦奕怪病少见,肖凉又贵贱不分,神医过手皆是痊愈。只是有一富裕人家,登门七拐八拐已是进房的地步了,里面丫头讪讪出来讲公子不愿见客,神医请回。

旁边管家面露难色,催促丫头再进去劝劝。丫头退回去,苦脸再出来。

江小天前后陪着肖凉一道,碍在是治病救人的份上,耽误赏红叶也罢。这人倒好,千金难求的神医请到面前,还不给看病。耍脾气也要选准对象。

肖凉还和气问着:“公子有何不适?”

丫头低头回道:“厌食不饮,浑身无力,卧床休息……”

“之前吃的什么方子?”

“之前吃的都是补……”她瞥见管家脸色,话到嘴边咽回去道,“其实也算不得吃了,公子只抿一口就摔了碗……”

肖凉还未发话,房内有人拖长了声音喊:“有什么话不好直说?不就是壮阳补药嘛。我吃了要能阳刚起来,早不用费这劳什子神了。”

这几句说得慢条斯理,外加阴阳怪气,江小天听了直犯恶心,求人还这态度。哼道:“有病不想医,恐怕还患有心病吧。且待公子心病了了,我等再来不迟。”拉着肖凉转身外走。

管家几步拦住哈腰急道:“叶公子是府上贵人,老爷要治,我们下人担待不起……”

他特意着重称那人为“叶公子”,并且说是贵人。江小天心犯嘀咕,想莫非有什么隐情。联系这宅院是城西王氏家业,上风上水的宝地,虽不明王叶有何瓜葛,不看僧面看佛面,他略略考量,打晃道:“肖弟,不然你还是先开个方子?”

理该如此,可当真要开什么滋补大药不成?左右为难,又不让号脉,无米之炊真真难办。肖凉只得随手写了个几近万能的开胃健脾简单药方,已是到了不用吩咐熬制的程度。

管家接过毛边纸一扫,大概也是料到情况,叹气交给丫头,鞠躬又谢,讲下周老爷大寿,务必赏脸云云。好在屋里并未又冒酸话。

这下再去松果山,江小天赏叶兴致大减。

口口念念叶公子神里神气,居然给闭门羹吃。他自己无所谓,两肋插刀看着肖凉受气,就是不爽。

“你说,他有多大的来头?城里几大名门望族,我也没听说有个姓叶的。”

“你莫气了,也不过就是不让问诊,兴许是有难言之隐。再说我也不算什么人物,外乡人总归有隔阂。”

“你倒想得开,我希望他确实有病,自己不要人医,床上等死好了。”

“我纵然有撑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救尽天下所有人。他真要有病,挺得过是福,挺不过是命。”

两人低头专心爬山一刻多时,抬头蜿蜒小路上面仿佛被泼了染料般色彩斑斓。层层叠叠枫叶由近及远,丹红的橙橘的瑟黄的,自然构成绝佳美景。

江小天抑郁转瞬即逝,年轻人也素来少有能过夜的烦恼。

二人一路说笑,边赏叶边上山,到达山顶平地竹亭,肖凉抹把额头薄汗,畅快深呼吸数口,吟道:“试上高楼清入骨;岂如□嗾人狂。”

江小天在旁看他含笑转头过来,秋风撩起迎风的润湿耳发,扫过鼻梁吹到另一侧去。

他心下莫名一悸,掩饰挠挠头发,道:“肖弟是个斯文人,说的我都不懂……”

肖凉爽朗笑道:“这并非出自我手,古人抒怀心情的诗词而已,”他又远眺对面山坡枫叶,“只怕京城人才济济,我作的诗无人问津。”

“肖弟,之前我就想问了,你去京城何事?”

肖凉抿嘴浅笑,小声道:“怕你笑话……这是我下山的真正缘由,连我师父也没告诉的。”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肖凉当然知道江小天不会乱讲,他左右觑看亭内其他游人,悄道,“我想进京赶考。”

“真的吗!”江小天惊叫,“肖弟,你真行!”

“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

“那那那……你现在已经是……”他也神秘兮兮小声问道,“是举人了?”

“若不是解元,我决心也不会这样强烈。”

“哇哦!”江小天弹跳起来,把四周游人注意全数吸引了。

他把哭笑不得的肖凉牵到一边,激动道:“肖弟,我要和你一起上京!”

肖凉笑道:“这不是本来就定好的事情吗。”

“我从来没遇过考科举的人,想见识见识!那,你以后是打算做官了?我觉着你考上进士绝没问题的。”

“我考乡试本意只是测试自己火候,既然过了,也想再继续考下去。多的没有考虑过。”

“这不急,咱们一路过去,你可以慢慢想。”

“我最怕路上有变,师父他老人家……”说完叹口气,指头拈住袖口绷直衣服。

“你师父不肯么?”

“我不清楚,他以前偶尔要说当朝大臣的不是……就是怕他不肯,我才私下溜出来的。”

“要是他来了,我给你挡着,你好好和他说,看他肯不肯。”

肖凉又叹道:“不来最好,考中好说,要是落榜回去实在没法交代……要真讲我其实也不晓得是具体为了哪般去应试。”

“事情还没做,别先泄气!要是你不想做官,把想法和你师父说了,也不过一个科举,考完还听他话,他会允许的。”

“你说得在理。”

“我给肖弟保驾,神挡杀神佛挡弑佛,这事儿准成!”

“我要是有你一半自信就好了……”弦外之音不免有些担忧师父秒杀江小天情况出现。

江小天笑得开心,揽上肖凉,五指张开虚指崖外广阔苍穹:“等你与我看遍这宇宙天地,就知道你自己真正想做的是什么了。”

他喜上眉梢,仿佛已经瞧见“肖凉”二字金榜题名。

作者有话要说:古代科举制度大概是这样的:先在地方上乡试(前面还有一些步骤),过了就是举人(第一名为解元),然後可以参加全国的会试(次年二月份),过了再有殿试(皇帝亲自面试),再过是进士,一甲即授官职,其余二甲参加翰林院考试,学习三年再授官职。肖凉吟的是刘禹锡(唐)的诗词另,作者翘课旅游一周。。。缓些再更新,还望读者担待= ̄ω ̄=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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