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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的科举日常 第1节(1 / 2)

《锦绣的科举日常》

作者:轻云上

文案

坊间流传,当今朝堂年轻俊逸,位高权重的小元大人,私底下其实非常没有自知之明,受害者众。

同僚:听说你小时候是个傻子?

小元大人:我天生聪慧难自弃。

同僚第二天上朝被人弹劾,喷成傻子。

上司:听说你力大如牛,一言不合就撸袖子动手?

小元大人:我是斯文人,最喜欢和人讲道理,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话音落,手里的砚台碎成粉末,上司当即禁声。

皇帝:听说你好享受,奢靡成性,不堪大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元大人:您听我狡辩,不,解释,我是舍小我为大家,敢为天下先!

第二天皇帝收到小元大人送上来的造纸技术的改良,优良种子的培育,种植技术的改进,玻璃技术的初步探测,烟花的一百零八种燃放方式等。

皇帝:等等,好像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论一个星际海盗如何成功转职,走上人生又一个高峰的故事。

ps:架空,很空。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科举成长

搜索关键字:主角:元锦绣┃配角:┃其它:

一句话简介:动手说服的斯文人

立意:努力向上,科举兴家

第1章元锦绣?元老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家宅子,后花园柳树下。

一个身穿暗红色丝质小衫,头顶两个可爱的小包包,皮肤细腻雪白,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的小团子躺在榻上安静的睡觉。

即使看多了这种场景,依然有人为这孩子异常美丽的长相着迷。

不远处站着三个身穿浅粉色衣衫的少女,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这边,生怕一个错眼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儿,磕了碰了这个金疙瘩。

此金疙瘩就是元大富元老爷家的小少爷,元锦绣,也是传说中元地主家的傻儿子。外界盛传元家金疙瘩是个傻子,但外人几乎没有亲眼见过元家金疙瘩到底是圆是扁,是美是丑。

管家元寿轻手轻脚的站在廊下,招手让其中一个打头丫鬟过去,轻声询问几句,生怕惊着树下睡觉的小少爷。

“少爷今日心情如何?进食可香?早上天气微凉,可有按时添衣?可有人暗中怠慢?”

拉拉杂杂问了一大堆,最后一个问了两年的遗留问题没变过:“可有开口说话?”

丫鬟听罢,神色如常的告诉寿管家:“一切如旧,未曾开口说话。”

寿管家闻言也不气馁,只挥手让丫鬟回去仔细照顾小少爷,自个儿一如来时,轻手轻脚的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不怕下人对小少爷照顾的不经心,寿管家相信,自从两年前,元宅大换过一次丫鬟仆人后,留下的老人会一五一十的告诉新来的人,对主家不忠的下场有多惨烈。

没人会想过那样的日子。

至于躺在榻上呼呼大睡的元锦绣,心里气的爆炸,但外人看上去,他还是安安静静躺在榻上晒太阳睡觉。

此刻元锦绣正和刚刚取得联系的公司进行激烈的不友好的讨价还价。

“我没记错的话,合同上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过来后,至少是十岁的少年郎,有一定的自主能力吧?

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何我一睁眼就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并且经过三年的努力,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吗?”

一个非常具有欺骗性的温柔女声在元锦绣脑中想起:“信息采集员1202,我是你的个人专属客服小野,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

元锦绣:“别来这套,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其实是个抠脚大汉的事实吗?有事说事,别瞎比比。”

元锦绣要单纯是个信息采集员,就要被这酥进人心坎儿的声音麻痹了。

奈何他转职信息采集部之前,曾经是货真价实的技术开发部的程序猿,最知道这些客服背后,一群单身狗抠脚大汉的恶趣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吧,事情是这样的,为了响应星际净网活动号召,我们野马科技上层临时决定,信息采集员不能中途插足顶替别人的人生。

公司会在技术层面给你制造一个属于你个人的有效身份,此行为虽然会给公司增加一定的工作难度,但为了公司的长足发展,很值得。”

元锦绣皱眉:“等等,我有两个问题,首先,我记得我签约的时候,公司还是野米科技,我到底错过了什么?一觉醒来就成野马科技了?

难道我看起来很好骗吗?

其次,就算你说的一切问题全部成立,难道这些变更不该先通知我,然后征得我个人同意才能把我送过来吗?

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扔过来了,你们这样,我有权利在星际法庭上为自己争取合法的知情权。”

小野一本正经,不急不忙的解释:“公司上层觉得野米科技听起来很没气势,也没有大红大火挣大钱的命运,前不久花重金请了全星际最有名的起名大师,给换的新名字。

以后,作为野马科技众客服中的一员,你可以称呼我小野,也可以称呼我小马,但是不能继续称呼我小米。谢谢配合。

还有,当时临时通知下来,本想停止你的传输,但临时出了点儿意外,后来我们一直在尽全力联系你,直到此刻,我们双方顺利通话为止,公司都没有放弃你,关于这点也请你理解。

对于你的遭遇,我们深感抱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锦绣不对公司改名字的沙雕行文发表意见,只是很不屑道:“嘴上说说谁不会?这三年来,我不能说话不能动,每天身体能量都不够,只能委委屈屈靠晒一点儿太阳维持生命,吃得苦受的罪,要找谁说理去?

难道就凭你一句简单的抱歉,就想含混过去?”

小野毫无情绪起伏的温柔道:“信息采集员1202,公司已经针对你的个人情况,给你相应的补偿,稍后会下发,请你注意查收。

如有任何问题,以后可先与您的专属客服小野联系,小野会如实将你的想法转达回公司,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元锦绣冷哼:“最好如此。”

小野:“作为合作伙伴,我需要特别提醒一句,信息采集员需严格按照星际和公司的规章制度办事,完全融入到投射世界中,认真生活,做好本人有效身份该做的一切。”

元锦绣自从转职后,第一次以信息采集员的身份出差,以前只大概听说过这份职业,具体的一概不知。

结果第一次出差就遇到这种倒霉事儿,很多细节都不清楚。

于是他问:“除此之外,我要怎么确定信息采集的有效性?”

虽然元锦绣问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但小野还是很温柔的告诉他:“只要1202你正常生活,其余的信息采集有专业人员和专业设备负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简单用一句话说,你只负责在小世界活到生命结束就可以,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更简单来说,就是我们互不干涉。你做你能做的,我静静看着你装x,哦不,我静静收集你周围的一切数据信息就可以。

不过你完全不用有压力,正常情况下,收集信息的都是设定好的程序,工作人员只需定期检查就行。”

元锦绣一听直皱眉:“那我的个人隐私还有保障吗?”

小野嗓音都提高了不少:“自然!星际法律保障每一位公民应有的权利,即使是公司也无权越过星际法律,窥探员工的个人隐私。关于这方面,公司目前的技术可以非常完美的做到!

况且,你要相信,并不是所有人都对男人的个人隐私有兴趣。”

元锦绣挑眉:“我如何确定你说的都是事实?毕竟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公司都坑了我一次,我对公司的信誉保持怀疑态度。”

小野语气非常认真:“我们可以签星际合约。”

元锦绣满意了,星际合约能最大限度的保障每一位签约人的利益,一般公司不会和员工签这种合约,因为后患无穷。

元锦绣猜测,公司在他失联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导致在他这儿这么好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好处都到手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有了小野马的保障,以后他终于能摆脱这幅需要晒太阳补充能量的身体,可以开口说话,能认真品尝美食,能跑能跳能以理服人。

不用面对一屋子泫然欲泣的女人嘤嘤嘤,不用听小厮用同情的语气可怜元大富。

锦绣身心舒畅,嘴角不期然露出一抹微笑。

突然,小野声音幽幽在锦绣耳边道:“最重要的一点,根据我们的推测,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你的话,元老爷会因为无子,家产被宗族觊觎。

元老爷担心百年后,出嫁的女儿们因为娘家无人,在婆家过的不好。于是在晚年过继了弟弟家的小儿子继承香火。

但很可惜,过继的孩子是个白眼狼,只看上了元老爷的家产,对元老爷留下的‘麻烦们’一概不理,最后带着家产归家,和自己亲爹娘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甚至为了避免别人的闲言碎语,一家人用元老爷的钱财捐了个小官,搬到京城过上了悠闲自在奴仆环绕的生活。”

锦绣气结:“重要的事下次放在最前面说!”

小野声音无一丝波澜的总结:“所以,你的出现对元老爷一家非常重要,不必怀有愧疚之类的负面情绪!1202,请继续加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2章前因?后果

一大清早,镇子主街道两旁的店铺依次开门迎客,店前的青石板路被伙计打扫的干干净净,路面撒上清水,空气里潮湿的气息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静谧的气氛很快被人打破。

不过打破气氛的并不是来来往往的客人,也不是忙忙碌碌的店家和伙计。

而是一群衣着破旧的乞丐。

绸缎铺子的王掌柜双手拢在袖子里站在自家店前,冷声呵斥店里伙计:“柜台用鸡毛掸子掸一遍,清水洗一遍,最后用干净的抹布擦一遍,说了多少遍你小子还给我偷懒!

不想干了直说,人牙子那里,一个壮小伙子还不到一两银子!买回来打死了官府都管不着!再不济对面那群破破烂烂的乞丐都比你能干!我两馒头能买回来一家三口!”

伙计唯唯诺诺应是,弯着腰擦拭柜台。

一转身,就见隔壁成衣铺子的刘掌柜笑眯眯的背着双手站在铺子门口,一开口就转移了王掌柜的注意力:“老王啊,小伙计不懂事好好教就是了,你看看人元家米行的掌柜伙计,和乞丐叫花子说话儿,都有商有量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啧啧,论调、教人,还得是人元老弟。”

王掌柜立马忘了教训不长记性的自家伙计,转身站在铺子门口,和隔壁刘掌柜老调重弹:“咱们啊,都没人元老弟会做生意,这点儿呀我认了,脑子是爹妈给的,长成啥样儿由不得人。

但元老弟这人吧啥都好,唯有一样呢,就是太好强了不认命啊,这怎么行呢?

这不,为了金疙瘩小锦绣,宁可把家底儿败光,啧啧,你说这是何必呢?”

两人话中的酸意让擦柜台的伙计大感不适,摇摇头端着水盆,若无其事的离两人远一点儿。

事实上,整条街每隔半月就发生一次这样的对话。

私下里这么说的也不止一两人。

比如这会儿,元家的管家元寿带人抬着锅灶煤炭路过,心里就十分瞧不起这些背地里嚼舌根的掌柜。

机灵的下人凑到管家跟前讨好的说:“寿管家,您看这一溜儿的掌柜伙计看咱们的眼神,像不像被咱家九小姐扔出去的斗鸡?

看不顺眼又干不过对手?气的自个儿原地打转!

喔喔喔!就差原地升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管家元寿轻哼一声:“做好自己的事儿,其余的老爷自有主意。”

话虽如此,语气里一点儿训诫的意思都没有。

管家元寿心里怎么想这些看热闹的掌柜不要紧,重要的是,他一路从街头走到街尾的元家米行铺子,正常成年人一炷香的脚程,愣是走了将近小半个时辰。

究其原因,就是元寿一路上要和这些人一一打招呼,每次来这么一趟,元寿觉得虽然口水都说干了,但心里畅快。

这些人私下怎么说自家老爷和少爷的,元寿一清二楚。

但有什么办法呢?

自家老爷照样是城关镇生意做得最好的一位,其余人拍马难及。

元寿等人今天的目的,就是打破这条街道静谧的源头——乞丐。

元家自三年前起,每隔半月就在自家米行铺子前施粥,粥水不稠,每人一碗,配一个二两的黑面馒头,好歹能饱腹。

三年来风雨无阻,吸引了周围许多乞儿和穷苦人家的孩子。

不管街道两旁的掌柜们怎么想,反正这些衣着破破烂烂的人,对管家一行人十分敬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早早地自发排好队,远远地和管家打招呼。

一路上好听的话说个不停,听的管家乐呵呵嘴咧到耳根子上。

“寿管家,锦绣少爷最近长身体了吗?”

“寿管家,替我们全家向锦绣少爷磕头问好啊!感谢元老爷和锦绣少爷的大恩大德!”

“是啊是啊,希望锦绣少爷长命百岁!身体健康!将来给元老爷生个大胖孙子!”

寿管家一一应了,脸上的表情比刚才一路走来的公式化生动多了。

朝人群做了个罗圈揖,寿管家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在下一定将诸位的祝福带给我家老爷和少爷,现下多有不便,就不打扰了,各位还请自行排队,在下就先行一步了!”

不远处王掌柜看着寿管家这边的热闹,对比自家铺子门前的冷清,不屑的冷哼一声:“月月往出送钱,花钱买来的感谢,也就元家一家子傻子能笑的出来!

还笑的这么真情实感!”

刘掌柜也酸溜溜的应和:“现如今整个城关镇谁人不知,元家的金疙瘩锦绣小儿,三岁还不会说话,整个人木呆呆的,分明就是个傻子!

偏他元大富不信邪,请大夫,做善事,求神拜佛,钱花出去不知凡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家产这么败下去,也不知等金疙瘩长大,还有没有金山银山给他祸害。”

王掌柜更酸了,咬着牙说:“一个傻子,知道什么是花钱吗?给他金山银山怕也是被人诓走的命!”

刘掌柜颇为认同的点头:“人啊,还是要学会认命,元老弟就是太要强了啊!啧啧。”

这些人口中的元老弟,是城关镇商人元大富。

简单粗暴点来说,是城关镇新晋首富元大富。

在外人眼里,这位近三年的作风,简直是人傻钱多的典范,很多人不明白这样一个人,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才成为城关镇首富。

唯一能让大家心气儿平顺的,就是元大富命不好。

具体怎么个命不好,要从元大富命中无子的传闻开始说起。关于这个话题,整条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能不带磕巴的一口气儿说上半个时辰。

这不,米粮铺子对面的茶楼今天又是高朋满座,说书先生口若悬河的来了一段儿众人耳熟能详的故事,尽管在座的都能轻松背下说书先生的词调,依然听得津津有味。

寿管家背着手低调的走进茶楼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只见说书先生折扇一合,正襟危坐,口中道:“元大富元老爷小时候啊,家境还算殷实,元家老娘给他买了个大他三岁的童养媳周兰娘。

两人自元大富十六岁圆房,到元大富二十二岁,元夫人二十五岁,都未生出一儿半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夫人首先提出给元大富买两房小妾,用以为元家开枝散叶。

次年,元大富二十三岁,元家弄瓦之喜,有了长女元春绣。

为此两口子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谁知这口气松的实在太早了,自从生下长女春绣后,元大富家竟一溜儿生下九个闺女,尤其八娘雪绣出生后,元大富年近三十,此后十二年,元家再无一儿半女出生。

直至四年前,元家终于有了九娘出绣。

自此,元家成了整个城关镇家喻户晓的人家。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消息了,老朽在此不做赘述。”

元老爷命中无子的传闻,又一次给茶馆里说书先生的故事添加了厚实的素材,碍于元大富在城关镇的地位,大家明面上不说,暗地里用眼神交流了三大箩筐的八卦。

直至三年前,元宅终于传来了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元老爷激动的笑声传遍了整条乌兰巷,元家大摆三天流水席,来往客人,不论身份地位,只要向元家宅子方向道一声恭喜,就能大鱼大肉吃个肚儿圆。

至此,整个城关镇的人都知道,元老爷家,终于有后了。

然而好景不长,元老爷激动的余韵还未过去,脸上的红光愈加有神时,元家下人间慢慢传开了一个消息——锦绣少爷怕不是个傻子!

第3章生母秀娘?元家后院

元大富是个胖乎乎的商人,小眼睛单眼皮,圆溜溜的脸上时常挂着和蔼的笑,给人的印象,永远是笑眯眯的地主老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元大富生出的儿子,不论其他,但就外貌来说,白嫩可爱,乌溜溜的大眼睛初具桃花眼风情,可想见日后会长成何等招人模样。

以前元家主母周兰娘经常拉着堂妹周秀娘的手感叹:“要不是我亲眼看着锦绣这孩子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单看这样貌,是万万想不到我们元家和周家能生出这等漂亮精致的孩子的。”

周秀娘倒是个心大的,闻言不在意的挥手:“姐姐,老爷是长的磕碜了些,元家不管姑娘还是小子,也没有一个长的比锦绣好看的。

但咱们周家姑奶奶那辈,可是出过大美人儿的!锦绣这孩子样貌一看就随了咱们老周家!”

当然,这些对话发生在一年前。

究其原因,元锦绣生母,周秀娘,在生下元锦绣后一直缠绵病榻,拖拖拉拉两年,终于在去年秋天去了。

享年,二十有二。

这事要元锦绣说,还真没什么爱恨情仇在里面,父亲元大富和母亲周兰娘,属于当下典型的夫妻关系。

元大富对周兰娘,算得上相当有良心,有责任感的丈夫。

母亲周兰娘是祖母给父亲买的童养媳,比父亲大三岁,可以说,元大富是在周兰娘背上长大的。

两人自元大富十六成亲,至元大富二十二,历经六载,未有生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后,迫于压力,周兰娘做主给元大富从乡下清白人家买了两个姨娘,一刘姨娘,膝下育有元家长女春绣,三女月绣。

一王姨娘,膝下育有元家元家二女朵绣,四女月绣。

三年间,一连生了四个女儿,没一个带把儿的,夫妻两人都坐不住了,随后元家又有了姨娘钱氏和冯氏。

钱氏膝下育有元家五女夏绣和七女冬绣。

冯氏膝下育有元家六女蝉绣和八女雪绣。

至此,元家后院一位主母,四位姨娘,共生养八位姑娘,无一男丁。

此后十年,元家更是连一个姑娘都未有降生。

元大富和周兰娘两人,求神拜佛,修桥铺路,善事没少做,终于在四年前,四十四岁高龄的周兰娘,老蚌怀珠,生下了元家的九姑娘,出绣。

周兰娘虽有遗憾,可惜不是个小子,但仍十分感恩。

同年年初,周兰娘娘家村子遭灾,娘家堂妹周秀娘与家人在混乱中失散。

年仅十八岁的周秀娘带着三岁的侄子周文,一路乞讨为生,找到城关镇,投奔堂姐周兰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彼时周兰娘的年龄都能做周秀娘的母亲了,见了病恹恹的堂妹,心生怜惜,将人留下,准备好吃好喝将人养着,将来好说门亲事。

熟料养了几个月,大夫告诉周兰娘,周秀娘由于年纪小,之前没少吃苦受罪,身体亏损的厉害,以后怕是很难生育。

且于寿数上也有妨碍。

如此一来,好人家怕是不会娶周秀娘这个媳妇儿了。

周兰娘无法,和周秀娘商量一番,与其日后无儿无女在外面被人欺凌,最后落得个无依无靠的结果,不如直接进了元家后院儿,还有堂姐照应。

与此同时,两姐妹还能名正言顺的照料侄子周文,周秀娘觉得这是再好不过的安排了,对此感激万分。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出绣满半岁时,周秀娘被诊断出怀孕三个月。

大夫劝说:“姨娘身体底子已经被掏空,如若执意要生,恐会遭遇不测。”

周兰娘当即劝说堂妹:“老爷这辈子怕是没有生儿子的命,家里一连生了九个姑娘,你这胎生下来多半也是个女儿,为此搭上自己的命不值得。

姐姐这个年纪生下出绣,已是去了半条命,也不知道有几年好活的。

日后姐姐将出绣交由你养,你替姐姐看着孩儿嫁人生子,咱们好歹都能有个念想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秀娘十分认同堂姐的话,想着堂姐对自己有恩,眼看堂姐生出绣伤了身子,整日缠绵病榻,怕是不好了。

可怜出绣未满一岁,将来没了母亲,自己这个小姨好歹还能撑一撑。

周秀娘觉得可能是他们姐妹命不好,认命了吧。

但有一日,周秀娘外出烧香遇见一仙风道骨大和尚,和尚信誓旦旦的告诉她:“夫人腹中儿郎,将来必定有锦绣前程。”

周秀娘回家后将此事告知堂姐周兰娘,并说:“姐姐,你别拦着我,此事若是成真,将来出绣就有娘家兄长撑腰。

就算你我将来都不在了,也不必担心身后无人祭奠,成为孤魂野鬼。

老爷的家产也不会便宜了外人。

所以,就算可能没命,也让妹妹拼一把吧!”

周兰娘已经被家里九个姑娘磨平了脾气,不信元老爷还能折腾出儿子,奈何堂妹秀娘不听劝,一心要拿命拼一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幸运的是,周秀娘拼对了,于年后真的生下了个城关镇无人不知的金疙瘩——元宝儿——元锦绣。

不幸的是,周秀娘的身体每况愈下,缠绵病榻两载,于去年秋天溘然长逝。

更加不幸的是,周秀娘将儿子交由堂姐抚养,奈何这个儿子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这幅不太聪明的样子先是由宅中下人间传开,由内到位,最后传遍了整个城关镇。

至此,元锦绣又一次成为镇上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次,他不仅自己出名了,更是带上了他爹元大富,父子两人一起牢牢地占据了城关镇百姓茶余饭后八卦榜榜首位置,两年不曾动摇。

但不管外人如何说,元老爷对自己儿子那是爱的深沉。

就比如此刻,元老爷抱着宝贝儿子,一口一个宝儿,笑的眼睛成了一条缝儿。

“宝儿,宝儿,今天晒太阳可开心?下午爹爹带你去钓鱼可好?

傍晚王家绸缎铺子和刘家成衣铺子的伙计要上门为你裁制下月的新衣,看看你喜欢什么样式的,让他们多给你裁两身好不好?”

锦绣心里无奈,爹对他好,对女儿也好,否则也不会尽心为女儿挑选合适的夫婿,女儿婚后还尽量扶持女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根据锦绣观察,嫁出去的几个姐姐,每逢年节,必定会使人送来节礼,除非发生意外,从无中断。

可以说是这年头儿少有的好父亲。

尽管如此,女儿们的待遇,还是远远不及儿子锦绣。

元老爷对儿子那真是细致到连一日三餐吃什么,吃了多少,吃的香不香都要过问的。

第4章神力?以理服人

元老爷只是例行一问,习惯了,没想过能得到儿子的回应。

毕竟他虽不承认外面那些人说的他儿子是个傻子,但也知道儿子行动缓慢,从生下来哭了两声外,三年来几乎从未吭过一声。

要不是出生那两声嘹亮的啼哭,元老爷都要以为自己儿子是哑巴了。

想到这里,元老爷心酸的想哭。

上天何其不公,他元大富一生从未做过亏心事,奈何他家宝儿这么精致漂亮的孩子,竟然三岁还不会说话,四肢无力行动缓慢。

元老爷抱着锦绣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无可自拔时,元锦绣被勒的小腿酸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忍无可忍,锦绣慢吞吞的,缓缓地,在寿管家一脸见鬼的表情中,抬起肉乎乎的小胳膊,又看似轻柔的,漫不经心的在元老爷脸上摸了一下。

“啪”。

非常响亮的一声。

巴掌声余音绕梁,大有三日不绝之势。

管家元寿惊呆了。

元老爷也一脸懵逼。

像是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客厅一时静寂无声,只余一深一浅两道呼吸声。

深的是正在揉眼睛的寿管家的。

浅的是整个人僵硬成一根水萝卜的元老爷的。

好半晌,元寿终于找回来自己的声音,颤抖的对元老爷说:“老爷!是,是少爷啊!少爷自己会动了!您听听这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敞亮!

想想这力道!

有劲儿!

老奴刚才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绝对不会错的!这简直是上天垂怜!这下老爷可以放心了!”

元老爷终于回过神来,一把挥开桌上的茶具,颤颤巍巍的将儿子放在桌上,弯腰与儿子面对面。

对上儿子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哆哆嗦嗦的伸出双手,握住儿子软乎乎肉嘟嘟的小肉手,握住就往自己脸上凑。

笑的一脸傻气。

外人见了,也不知道该认为这父子到底谁才是远近闻名的傻子了。

“来,宝儿!再打爹爹一下!使劲儿打!来!

打完爹爹给你一匣子小金元宝!”

管家也凑上来,和元老爷两人紧张的盯着锦绣的一举一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

锦绣自从昨天和小野签订了一系列合约后,终于获得了正常的自主权。

身体逐渐恢复也是其中一项。

不过,令锦绣疑惑的是:听刚才手掌和爹爹胖脸摩擦的声音,感受其中的力度,怎么感觉自己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

明明只想轻轻的推开爹爹的脸而已。

万万没想到会造成这种神奇的立体环绕音效。

元老爷还在一个劲儿鼓励锦绣用肉手往自己脸上招呼,这会儿已经许诺,如果锦绣今天打了他的脸,他立马给他两间城东的旺铺做奖励。

两个大人谁都没在意元老爷脸上逐渐泛红的巴掌印在慢慢的,慢慢的肿起来。

锦绣:“……”

打人是不可能打人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人。

锦绣自从换了无数种使人暴躁的职业,选定信息收集员这个工种后,就下定决心做个温柔和善,以理服人的斯文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锦绣慢吞吞的,小心翼翼的从元老爷手里抽出自己的肉手。

元老爷中途感受到儿子的意图,轻轻握住手想阻拦一下。

锦绣一看不行,暗暗咬牙稍微使了点儿劲儿,握住小拳头推了一把元老爷的掌心,想从元老爷掌心将自己的肉手抽出。

然而,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元老爷像是被人从正面推搡一把,一个趔趄站不稳,后退两步站定,惊疑不定的盯着儿子,一个劲儿猛瞧。

管家元寿回过神来,颤颤巍巍的扶着老爷的胳膊,激动道:“老,老爷,是老奴想的那样吗?咱们家少爷莫不是个天才?!”

管家越想越觉得有理:“老爷!都说贵人语迟!咱家少爷有这把子神力,将来莫不是封王拜相,当,当大将军的料?!”

元老爷努力压下心中的激动,从“我宝儿并不是四肢无力的废物,而是天生神力的天才”的心境中回过神。

激动地拽着下巴的一捋胡子,绕着桌子,围着锦绣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儿。

眼睛睁的前所未有的大,嘴里喃喃:“宝儿,宝儿,果真是爹爹的好宝儿!”

锦绣内心也十分崩溃,他本以为是小野搞的鬼,结果紧急查了资料后才得知并非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用小野的话说:“结合你周围的所有大数据,产生的最优解,就是你的身体。”

此时元老爷脸上顶着一个清晰可见的小小巴掌印坐在锦绣旁边,管家小心翼翼的拿着帕子冰敷。

两人话语里激动的情绪还未散去。

管家说:“老爷,老奴思来想去,少爷这身神力,应该来自小周姨娘,想当年,小周姨娘孤身一人,带着文少爷,千里迢迢,路上遭遇了多少不测,都是凭借一身蛮力硬扛过来的。”

元老爷还有些理智,稍微反驳了一下:“可小周氏的力气绝对没有宝儿大。

小周氏一个成年女子,最多能靠蛮力制服两个壮小伙儿,自己多半儿也会受伤。

可你看看咱们家宝儿,才三岁大的娃娃,就能轻轻推开我这老父亲,要是成年了,可怎生了得?”

管家想了下说:“也许是周家祖上出过大力士呢?关于这点,老奴想着还是得您去问问夫人!”

元老爷一顿,缓缓摇头:“夫人自生了出绣,身体每况愈下,加上去年秋天小周氏的去世,接二连三的打击下,一直卧病在床,没事儿还是不要让她伤神,好好养身体吧!”

元老爷话虽如此,可当天晚上,他自个儿就没忍住,先去了周兰娘的屋子,将此事用一种炫耀的口吻说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引得周兰娘又是一阵惊叹,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

惊喜的盯着坐在她床头玩儿九连环的锦绣直看,怜惜的用手摸摸锦绣的小脸,语带遗憾的说:“回头等我身体好些了,亲自和秀娘说这件事,也让她高兴高兴。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宝儿这么活泼好动的一天,或许将来还能看到宝儿娶妻生子,上天待我们不薄!说不得宝儿哪天就突然开口说话了呢,那真是此生无憾啦!”

元老爷劝慰道:“上天确实待我们不薄,回头我亲自去高云山烧香还愿。宝儿说话的事儿不急,总归都会好的!不过近日天气乍暖还寒,你还是等日头好些再出门吧。”

随即两人换了话题,兰娘指着锦绣手里的蓝田玉九连环说:“这可不是出绣和前面几个姑娘们的玩意儿,老爷这是从哪儿给宝儿寻摸来的?”

元老爷眉梢一扬,得意道:“以前咱家宝儿看不上这些东西,不乐意玩儿,老爷我自然不让人拿出来烦他的眼!

现在宝儿自个儿乐意拿来玩儿!他想要什么,老爷我当爹的,自然要想办法满足他!”

兰娘笑着戳穿他:“我看着材质,可不像临时寻摸来的。”

元老爷干咳一声,一本正经道:“以前宝儿不爱玩儿,你还不许我私下收集起来,留着以后给孙子玩儿呀?”

第5章说话?高云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顶着被儿子打的巴掌印,若无其事,絮絮叨叨和兰娘说了一个时辰,期间换了三盏茶水,吃了一碟子他平日最讨厌的桂花糕,愣是没觉的哪里不对。

兰娘自然发现了元老爷压在平静表面下的激动,说实话,她的激动一点儿不比元老爷少。

于是整日躺在床上病病歪歪,每日大半数时间都在昏睡的人,愣是陪着元老爷说了一个时辰,一点儿困意都没有。

兰娘温和的摸着锦绣的脑袋,语气轻柔的对元老爷道:“老爷这下子可算是放心了,也不枉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善事,上天待我们不薄。

就算有朝一日我们都去了,总算也有个摔盆的人,也不至于身后凄凉。”

元老爷佯怒,轻轻瞪了兰娘一眼:“宝儿还小呢,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你好好养身子,别成日想些有的没的。

孩子们还小,你还要等出绣及笄,给她选个好夫家,等宝儿成家,将来我们是要抱孙子的!”

说到这儿,兰娘也被元老爷描绘的景象感染脸上带着向往的神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是了,出绣虚长宝儿一岁,两个孩子一起长大,将来他们的孩子怕是也差不多大,到时候,咱们家一溜儿的萝卜头满院子跑,吵的人头疼。

对了,我还要给出绣准备丰厚的嫁妆,免得将来忙手忙脚。

还有宝儿成亲的聘礼,可要早早地备起来,将来宝儿不管看上什么样人家的姑娘,咱家都能有底气给宝儿娶回来!”

元老爷激动的一把拉住兰娘的手:“对对!前两年咱们没这个心气儿,觉得这一天还远着呢!

准备起来也不甚积极。可如今这么一想,咱们可不是对此事怠慢了许多吗?老爷我这就让元寿去准备起来!”

锦绣刚开始还能在心里反驳两句,听着听着就无力吐槽了。

甚至还有些替两人泛酸。

元大富今年四十五,周兰娘更是已经四十八了,按照这年头人来说,两人别说抱孙子,正常情况下,孙子都该成亲了。

可两人守着一个痴傻的元锦绣,心里的苦外人不能道。

锦绣身体还小,小孩子实在扛不住困意,在两人絮絮叨叨的谈话声中,靠在兰娘的身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很快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元老爷轻手轻脚的抱起锦绣,给脱了外赏,放在兰娘身旁,盖上被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怜惜的用大手摸摸锦绣脑袋。

锦绣迷迷糊糊间,听见元老爷轻声道:“当初秀娘说的对,咱们家锦绣是有后福的,为了避免上天哪一日突然将宝儿从你我身边夺去,给他按照家里女孩子的辈分取名,不从启字辈儿,真是再正确不过的做法了。

你看,咱们唤了他三年锦绣,终于将他从上天那里给唤回来了。

以后啊,一定会平平安安的。锦绣这名字取得好!极好!”

几日后,才从管家元寿的口中听说,元老爷这次是真的低调,非常低调。

对外不曾说过一句锦绣已经好了,不再是痴傻儿的事实,只当一切照旧。

只有元家长辈和几个亲近的奴仆,不用人说也发现自家少爷的巨大变化。慢慢的,整个元家上下都知道自家小少爷已经转好的事实,无不感到惊讶万分。

管家将这些人带到前院,进行了为期两个时辰的口头说教,让大家务必少说话,多做事,放聪明点儿好好照顾小少爷,好处少不了大家的。

对此,元老爷的解释是:“上天好不容易才赐给我的宝儿,只要我们自家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好就够了,关外人何事?”

话虽如此,但元老爷抱着他新鲜出炉会打人的宝儿,还是一脸好心情的吩咐元寿:“东街那边米粮铺子每旬的施粥再加三成,全当给宝儿积德。

还有高云山那边,给寺庙和道观都捐三百两香油钱,改日我亲自带着宝儿去拜见无为道长和明光大师,请大师一起喝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寿张张嘴,欲言又止,随后一咬牙躬身道:“老奴这就去办。”

看管家元寿转身走了,锦绣才无语的在元老爷怀里看他爹到底是出于何种思考,才有如此神奇的脑回路。

据他所知,本地高云山是个非常神奇的存在,山脚坐落着镇子最有名的乌兰书院。

山腰是屹立百年,经历战火洗礼的万福寺。

山顶高耸着前朝某知县牵头建立的无为观。

可谓是集儒释道三家于一体。

撇开山脚的乌兰书院不提,近年来,万福寺和无为观之间,因为香火和信众问题,一直维持着表面的虚假和平。

在锦绣没出生前,元老爷为了求子,没少在这两个地方撒钱。

自锦绣出生后,元老爷更是为了锦绣的健康,在这两处地方大把撒钱。

以前是一视同仁,烧香拜佛从不挑剔,但因为三年前,周秀娘在万福寺遇到那个奇奇怪怪的大和尚,还因和尚的话,秀娘生下了锦绣后,元老爷的心就偏向了万福寺。

锦绣很想问他爹:您老人家说出请和尚道士一起喝茶的话,是因为这些年花的钱太多心疼了,以至于下意识想找机会想看和尚道士聚在一起打架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奈何他现在的语言天赋还不发达,只能在元老爷怀里,艰难的挤出几个字:“一起,喝,喝茶!”

元老爷一点儿不在意自家宝儿说了什么,只欣喜于宝儿语言系统一日千里的进步。

激动的给儿子翻了个个儿,与锦绣面对面:“宝儿!你,你会说话啦!?”

随即又自言自语:“爹就知道,我家宝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昨日之前还不会说话,今日竟然无师自通!

这要是被外面那些整日叽叽歪歪的醋酸精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脸疼呢!”

说着不由分说的就抱着锦绣往后院走:“咱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娘去!顺便让你妹妹出绣陪你一起玩耍。

这几年你不喜欢和人共处,你都不知道,出绣有多稀罕你这个弟弟呢!”

说罢,才想起重点:“宝儿,来,唤爹爹!唤一声爹爹,西城银楼的首饰随你挑!”

锦绣:“……”并不是很想搭理。银楼都是女人家的首饰,不知道自己挑了有何用!

元老爷非常坚持:“唤爹爹,跟爹爹学,来!爹!爹爹!”

元老爷满含期待的盯着锦绣的小脸,然后他就看见自家宝儿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一个字:“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差点儿一个踉跄将人给摔了。

身后跟着的仆役笑的直不起腰,强忍笑意上前将人稳稳扶住。

第6章雪绣出绣?糕点

元老爷被自家宝儿摆了一道,凭白认了个爹,非但没恼,还喜滋滋的跟兰娘说:“咱家宝儿真是个小机灵鬼儿!小小年纪就知道占他爹便宜!”

此时小小一团的出绣生的白白嫩嫩,眉眼弯弯,眉心一点红,窝在母亲周兰娘床边好奇的打量锦绣。

元老爷小心翼翼的将锦绣放在床边,让两个小人儿一起说说话。时不时看一眼,生怕锦绣手里没有轻重,一巴掌下去,自家小闺女怕是脸都要肿了。

兰娘眉眼间具是轻松,看着两个孩子的眼神满是慈爱。对锦绣的信心比亲身体验过一巴掌的元老爷更强:“老爷您就是想多了,宝儿心里明白着呢,您看这些天,宝儿可有无故对人动粗的?”

元老爷被问住了,但他还是坚持:“老爷我自有道理,你不必多心!”

兰娘也不与元老爷在这方面多做纠缠,陪两个孩子玩儿去了。

元老爷抬起头仔细打量一眼兰娘,心情更佳:“兰娘,今日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看来离大好不远了。”

兰娘闻言叹口气,微笑摇头:“我这把年纪生孩子,能留下口气,已是前世修了福德,现如今只祈求上天垂怜,让我这口气多吊上几年,好歹能亲眼看着两个孩子成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看一眼头凑到一起嘀嘀咕咕的两个孩子,不赞同的摇头:“要我说啊,你就是想得太多,老爷我只要看着咱们宝儿和出绣好好地,再多的烦恼都没了。

老爷我觉得自个儿还有几十年好活的。你啊,也要放宽心!”

此时头凑在一起的锦绣和出绣两人在干啥呢?

出绣好奇的摸摸小弟弟嫩白的脸蛋儿,再捏捏他的小肉手,犹觉不够,还想在他身上摸摸,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锦绣只能无奈的伸手轻轻握住对方的小手。

尽量控制力道,免得再次发生上次掌掴元老爷的惨案。

远远看着的元老爷被锦绣这一举动吓了一跳,立刻想起自己昨天才消肿的脸。生怕一个不注意,自家宝贝闺女惨遭儿子毒手。想出手阻拦已是来不及。

幸好,什么都没发生。

兰娘见了就笑:“老爷您看见了吧?宝儿心里有数着呢!”

元老爷对自己儿子其他方面有种莫名其妙的自信,唯独力气方面,大概是这世上第一个体验儿子“爱的摸摸”的父亲,总是有种难言的担心:“小孩子家家的,心里有什么数?今天发生的事,明天就不记得了!”

看兰娘不赞成的眼光,转而又神气道:“咱家宝儿和普通孩子能一样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宝儿可是上天特意送给咱们的孩子!前三年看着木讷,那是宝儿的魂儿在天上侍奉老神仙呢!

如今看我们这做父母的实在可怜,这不老神仙大发慈悲,就把人给咱们送来了嘛!”

一番话没头没尾的,听得锦绣眉头直跳,出绣懵懵懂懂。

兰娘竟然被神奇的说服了!

还叮嘱元老爷:“这话咱们自家人知道就行了,千万别出去外面说,免得惹人眼!”

元老爷连忙保证:“我心里有数!”

锦绣心说:我还没想好怎么解释自己突然就能动能说话了,您老人家自己脑补好了,可真是我的好爹!

随即转头应付对他满是好奇的小姐姐去了。小姐姐一脸认真的将她最喜欢的,指甲大小的桂花糕往锦绣嘴里塞。

奶声奶气的说:“弟弟,给你吃,这些,都给你!”

正中锦绣下怀。美滋滋的接受小姐姐的投喂,吃的一脸满足。看姐姐出绣举着桂花糕累了,还鼓励的捏捏对方的小手。

小姐姐在弟弟亲近的示好下,一脸满足的,任劳任怨的,任弟弟驱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的元家老父母心情复杂极了。

元老爷一脸纠结道:“本来想看看姐弟二人相处是否融洽,顺便看看宝儿的神力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现在看来,咱们倒是不用担心宝儿以后被人欺负了。”

随即纠结一扫而空,转为一脸得意,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似的,双手一拍,显得十分开心:“我看还有谁敢说我家宝儿是个傻的,咱们家前面九个孩子加起来,都没有老十机灵!”

这话深得兰娘认同。

仔细说起来,在元家,出绣是锦绣的九姐,前面八个姐姐,分别按照“春花秋月,夏蝉冬雪”起名儿。

其中前六人均已嫁人,唯有七姐冬绣和八姐雪绣待字闺中。

这两年主母兰娘的身子不好,给女儿相看人家的事,大方向就落到了元老爷身上。

进度自然拖慢了不少。

仔细说来,前面六个闺女的夫家,大方向都是元老爷在把握,因此元老爷也没觉得这有何为难之处。

甚至觉得闺女十八九岁嫁人完全来得及,就这他还有些舍不得呢!

这时,屋外传来一个少女清脆的声音:“父亲,母亲,女儿今日下厨做了些玫瑰糕,听下人说小弟和小妹都在这儿,拿过来大家一起尝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声音,锦绣就知道来人是八姐雪绣,今年十六,是整个元家姑娘中,最爱厨艺的人。

做的鱼羊肉鲜美异常,镇子酒楼的大厨曾想和雪绣买方子回去使用。被雪绣一口拒绝了。

果然,十六岁的少女拎着小小一食盒走进来,身穿鸭黄色衫子,圆圆的脸盘配上圆润的身形,整个人显得十分活泼可爱。

雪绣先和父母问了好,再将食盒打开,取出两碟看起来小巧精致的淡红色糕点轻轻摆在食案上。

闻起来,香甜四溢。

看起来,精致可人。

雪绣笑盈盈的站在一旁,非常热情的取出一枚递给元老爷,其后又递给兰娘一枚。

就连小小的出绣和锦绣也没放过,被塞了满手的玫瑰糕。

“爹娘,小弟小妹,你们都尝尝啊!这是我这两日新研制出的方子,闻着可香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说着又不高兴的撅起嘴,冲父母抱怨:“本想做出来让人帮忙尝尝,结果糕点刚出锅,女儿一回头,一个个都不知道去哪里偷懒去了,一路走来,竟无一人。

哼,回头一定让寿伯好好管教他们!”

四人脸色都有些僵硬,拿着玫瑰糕的手一动不动。

锦绣心说:是啊,闻着可香了。看着,可漂亮了。

但问题是,不用尝都知道,问道一定很奇特。

奇特到让人难以下咽啊!

这话要从雪绣是个典型的厨艺爱好者说起。

元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元老爷对闺女的管教比较宽松,只要掌握了基本的日后能当家理事的能力,其余发展全凭个人爱好。

甚至他对此是持鼓励态度的。

因此对雪绣爱好厨艺这事儿,元家都没人说什么。

刚开始雪绣也展现了这方面的天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跟着家里厨娘稍微学了学,在一些大菜,诸如鱼羊肉的处理上,就比厨娘做的更加鲜美。

甚至逐渐外面人都知道元家八姑娘厨艺绝佳,方子一度吸引了镇上大酒楼厨师的觊觎。

然而好景不长,做啥啥好吃的八姑娘雪绣,很快对鱼羊肉的处理不感兴趣了,于是将目光从大菜上转移到各类南北糕点,之后,就是整个元家人悲剧的开始。

就连整日只能在院子晒太阳的锦绣,都没少听下人抱怨。

“雪绣姑娘的菊花糕搭配竹叶青,让三位姨娘在床上躺了三天。”

“看门的阿黄偷吃了雪绣姑娘做的青梅糕,气息奄奄好不可怜。”

“雪绣姑娘又下厨做海棠糕了,老爷夫人紧急带着管家出门烧香去了。”

“雪绣姑娘做的鱼羊肉好好吃啊,她为什么非要做糕点害人呢?”

第7章习武?出绣先生

锦绣心说:是啊,八姐你为什么一定要做糕点呢?

元老爷神色僵硬,在女儿期待的目光下,毫不心虚的站起身,非常自然的把玫瑰糕放回碟子边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态度自若道:“爹突然想起来,还有事要和寿管家商量,这就走了。”

说罢头也回的大跨步出门。

要不是步子迈的比平日急了不少,还真看不出他此时的心态有些崩。

锦绣一看就急了,朝门的方向伸出手,很想大声对元老爷的方向问一句:“爹,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小宝贝!?”

然而没来得及。

元老爷已经看不见身影。

兰娘甚至顾不得儿子女儿要哭不哭的目光,咳嗽一声,拿起帕子捂住嘴角,细若游丝道:“雪绣啊,娘忽然感觉身子有些不适,要去床上躺一躺。雪绣乖!你有空先替娘带弟弟妹妹们玩儿一会儿!”

说罢,一摇三晃的起身,不经意间将糕点放在桌上,转身走向里间。

雪绣笑眯眯的和兰娘保证一定照顾好弟弟妹妹。

转身坐在两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萝卜头对面,圆圆的脸上带着天真可爱的笑:“小妹,小弟,这下没人打扰我们啦!来,赶快尝尝姐姐做的糕点!”

说着用白嫩的手指捏起一枚,在两人鼻子前来回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笑的露出几颗可爱的大白牙:“是不是闻起来可香啦?有没有流口水呀?放心,今天的玫瑰糕没人敢和你们抢!姐姐都留给你们!”

说着把碟子往前一推,拍拍手,指点江山般豪气道:“这些,都是你们的!”

锦绣觉得这话颇有“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这片鱼塘被你承包了”的霸道沙雕气息。

奈何锦绣觉得自己无福消受。

瞬间想起偷吃了一碟子青梅糕的阿黄,在后花园角落里趴了半个月都起不来,寿管家甚至觉得这狗怕是要完,已经让人准备好棺木。

锦绣每日晒太阳都能瞧见阿黄可怜兮兮的惨状,当时只觉得这位传说中的姐姐一定要在黑暗料理界榜上有名。

现如今,自己面临这种可怕的场景,锦绣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出绣已经没出息的小脸儿惨白,捂着肚子,眼泪要掉不掉看着雪绣:“八,八姐姐,出绣能,能不能不吃?出绣肚子痛痛。感觉,感觉不舒服!”

锦绣已经被小姐姐的精湛演技深深折服了。

这得是遭受了多么惨无人道的折磨,才能练就今天这说来就来的一镜到底毫无破绽的表演啊?

正当锦绣想着该如何拯救自己和出绣于水火中时,一个胖乎乎的影子像道风一般冲进来,拎起椅子上的二人转身就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余下雪绣对着空荡荡的屋子,以及自家爹爹一句:“爹前院有事要和你弟弟妹妹说,时间紧急,先走了……”

雪绣不高兴的撅起嘴,跺跺脚:“每次都这样!我做的糕点到底哪里不好吃嘛!哼!”

说罢撒气似的捏起一块儿玫瑰糕扔进嘴里,美滋滋的嚼吧嚼吧咽下去。

对着门口大喊:“没口福!我一个人都吃了!一口都不给你们留啦!”

被元大富一左一右抱着的两个孩子一脸庆幸。

出绣还劫后余生的用袖子擦擦自己眼睛,脸上恢复一派天真。

看的锦绣叹为观止。

元老爷像是习以为常似的,对此不以为意。

元老爷倒也不是诓骗雪绣,他是真的带两个孩子去前院有事。

简单来说,是出绣到了该上学的年纪了。

元家前面几个姑娘,元老爷都不拘束,请了女先生来家里教学,但八姑娘雪绣和九姑娘出绣年龄相差十岁,八姑娘早早结业了,九姑娘才到启蒙年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不,给出绣请的女先生今天到了。

至于见出绣的女先生,为何要带上锦绣?

自然是因为元老爷觉得,既然儿子如此聪明机灵,一点儿不比别人家的孩子差,就连大哥家的几个孩子,他觉得都没儿子看着有出息,既然如此,也该给宝儿准备启蒙的先生了。

元老爷对儿子就是有一种迷之自信,偏他的歪理一套一套的,身边人都被他的歪理说服。

比如此时,元老爷带闺女见了女先生。

女先生是个四十上下的女子,姓楚。身形清瘦,面容寡淡,不爱说话,给锦绣的第一印象,就是严肃。

对方是非常典型的当下社会的女先生模样。

元老爷费了很大功夫才将人请来,对人非常恭敬。

和人家解释了元家主母身体不便的情况,让她多担待,然后让寿管家带人下去安顿。

至于拜师的事,还是要相处一段时间再看。

毕竟在元老爷看来,在这年头儿,多个师父就像多个妈,自然要双方都满意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替闺女找个妈回来管着。

为表尊敬,元老爷让管家元寿亲自带楚先生去住的地方修整。

临了千叮咛万嘱咐,态度殷切:“先生有什么不满意之处,尽管和管家或者我说,我们一定尽力满足先生的需求。”

楚先生是真冷淡,也是真寡言,更是真严肃。

或者说,也是真情商不高,不会为人处世。

闻言只淡淡点头,清冷的吐出两个字:“不必。”

说罢就跟着管家转身走了。

等人走了,元老爷将两个孩子放在椅子上坐好,自己坐在对面,三人有模有样的开始交谈。

元老爷先发言:“宝儿啊,你看姐姐都要开始启蒙了,日后她不仅要读书识字,还要学管家理账,针织女红,如果她喜欢的话,也可以和雪绣姐姐一般,学学厨艺。对此你有什么想法吗?”

元老爷一点儿都没觉得对一个昨天才开窍,今天才会往外蹦跶几个字儿的儿子这么说有什么毛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还没说什么,出绣先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连连摆手:“不学!不学!不学厨艺!”

元老爷一噎。

锦绣偷笑。

这是被雪绣给折磨的有心理阴影了啊!

可怜的孩子。

锦绣怜惜的捏捏姐姐的小手,奶声奶气的安慰:“不学!不学!”

元老爷无法,换个方式继续问:“宝儿想不想和小伙伴一起玩耍?”

锦绣:“玩耍?”

元老爷:“是啊,玩耍,你们可以一起上学堂,还可以捉迷藏,爹爹不强求你于读书上有多大的建树。只需识得几个字就好。

等长大点儿还可以送你去习武,等你有了武艺傍身,爹爹将来给你捐一个闲散的武官,你在家里继承爹爹的家产,岂不美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可以拍着胸口发誓,这绝对是元老爷临时想的。

想的还挺远。

可惜了。

第8章以理服人?不要

锦绣这辈子就想做个简简单单,斯斯文文的好人。

处事就两个原则——以理服人,以德服人!

像是以前打打杀杀的日子,锦绣是过够了。一言不合就动手什么的,坚决不能是他元锦绣。

于是锦绣果断摇头:“不要!”

元老爷好脾气道:“为什么不要?锦绣你现在还小,不知道爹爹给你选的这条路才是最轻松自在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锦绣:“不要!”

元老爷:“你看看你有一身的力气,完全就是个武将的料,但爹爹舍不得让你投身行伍受苦受累,捐个闲散的武官才是最好的选择。”

锦绣:“不要!”

元老爷:“将来你要是有经商的天赋,就趁着爹爹还能动弹,多教教你。说不得将来你还能将咱家的家业发扬光大。

要是没这方面的天赋,有爹爹留下的老人,也能陪伴你左右,护住爹爹留给你的家财,免得你被外人欺辱。”

锦绣:“不要!”

元老爷:“其实很多年前,爹爹还做梦,有儿子了,说不得能出将入相呢!可惜这么些年,爹算是看清了!

咱们元家男人,就没一个是读书的料!

你二叔当年耗尽家财勉强考了个秀才,这么多年也不认命,到头来,儿子也是秀才了,他也没考中举人。

可爹爹瞧着,你几个堂哥在读书上也不是很有天分,两岁起,话都说不清楚,便被你伯母逼着读书识字。

筷子都拿不稳,就开始拿笔,没日没夜,脸色憔悴,眼睛都熬瞎了,孩子也顾不上教养,家里全靠媳妇儿嫁妆撑着,才勉强考上秀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不知还能不能更进一步。

宝儿啊,爹太知道天分对一个人的重要性了,爹是万万舍不得你去吃那种苦的。

不说你二叔家的几个孩子读书如何,就是你上头几个姐姐,你当爹为何放任她们学自己喜欢的东西?

还不是她们在读书上没一个有天分的!

且不说你有没有习武经商的天分,单就没天分,硬读书的苦,爹爹小时候就吃的够够的,这辈子都不想回忆被逼着读书还读不进去的日子。

爹在读书上下的苦工比你二叔只多不少,奈何愣是在那条路上看不到出路。

你二叔家的几个孩子,在读书上随了你二叔。

爹就怕你这方面也随了爹!

你就乖乖听爹的安排,爹已经给你想好了日后的出路!听爹的话,准错不了!”

锦绣心说:满打满算也就过了一天,您想的可真是又多又全面啊!

锦绣:“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一噎,都要被自己儿子给气笑了。

当然他也觉得好笑的摸摸儿子的头:“给你说这么多做什么?等过几年你自然就能听懂了,爹回头就让人给你寻摸个好的武师父来。”

锦绣:您可真是双标啊!乐意的时候觉得儿子是天才,无师自通,啥啥都懂!不乐意的时候,儿子就狗屁不通,啥啥不懂!

但不管怎样,锦绣是一心要做个以德服人的斯文人的!万万不能听元老爷的话去舞刀弄枪,打打杀杀!

锦绣大声道:“我不要!”

也不知道出绣听没听懂,拉着弟弟的手,学着弟弟的样子大声冲爹爹喊:“我不!我不要!”

两个孩子像是找到了某种乐趣似的,一个接一个的喊“不要!”

刚安顿好楚先生的寿管家出现在院子外,远远地就听见两声清脆嘹亮的喊声,雌雄莫辨,仔细一听,就能听得清清楚楚,分明在说“不要!我不要!”

两道声音跟比赛似的,听得让人心里欢快。

寿管家对随身下人说:“咱们家好多年没这么热闹了,当年这般景象时,还是七小姐和八小姐小时候吧!?

粗粗算来,也有十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人笑着应是:“这样真好!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几分!”

寿管家轻笑:“就你会说话!”

话音刚落,就见一清一白,两个差不多身量的小团子手拉手,踉踉跄跄跑出来,边跑边回头喊“不要!我不要!就不要!”

寿管家刚想上前阻拦,抬眼就见自家老爷笑眯眯的迈着小碎步,从后面追出来。

佯追的同时,不忘朝两个孩子喊话:“看老子追上你们,不打断你们的腿!”

锦绣少爷还回头挑衅:“你来啊,你来啊!追不上!追不上!”

一向安静乖巧的出绣小姐也伸出双手扯着嘴角扮个鬼脸,冲老爷喊话:“爹爹你好笨啊!你快来追我和弟弟啊!”

寿管家:“!!??”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万两。

事实上,是锦绣觉得自己人微言轻,改变不了元老爷的主意,于是带着姐姐出绣一起捣乱。

没想到前后不到半刻钟,就让姐姐安静乖巧的假面掉马。

锦绣边拉着出绣漫不经心的逃跑,边想:演技那么精湛的小姑娘,果然不是善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绣非常认真的拉着弟弟的手跑,两人跑出院子,跑到花园,跑的出绣气喘吁吁,双手扶在膝盖上直不起腰。

锦绣脸不红气不喘,气息流畅,脸上连多余的一滴汗都没有,还很好心的给姐姐拍背顺气,外加擦汗。

也就出绣年纪小想不了那么多,跟在身后的下人和元老爷等人,看着这一幕心思想法各异。

元老爷:我儿果然有习武的天赋!

管家元寿:少爷果然从小与众不同!

众仆人:少爷天赋出众!

锦绣:你们看我的都是啥眼神儿啊?收一收行吗?我都瞧见了!

锦绣的进步一日千里,肉眼可见,长势喜人。

没多久,不用人特意讲说,众人都知道了。

短短半个月,已经与从前那个只能躺在榻上被人抱着一动不动,木呆呆晒太阳的样子判若两人。

现在宅子整日充满了九小姐和小少爷的欢笑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除了八小姐的地盘——厨房不去,整个宅子都被两人当成探险游戏,玩儿了个遍。

短短几天,池子里的鱼被撑死了两批,树上的鸟搬了三次家,书房前的碗荷被迫改成了桂树,夫人绣房的绣品匆匆进了自家绣楼。

九小姐的语言系统空前发达,已经从小小声“出绣听爹爹的,出绣听娘亲的”进化成了“你这样不对,你那样不对,你应该这样,你应该那样,你要是继续这样,你要是继续那样,我就去找爹爹,找娘亲找弟弟,找管家告状!”

整个儿一话精。

至于罪魁祸首锦绣少爷?

呵。

只能说,九小姐会的,都是小少爷教的。

九小姐的功力,还不到小少爷的一成呢!

最可气的是,每每小少爷带九小姐做了错事,小小一个人儿站在那儿,理直气壮的说:“我,元锦绣,最喜欢以理服人啦!我是个斯文人!”

第9章弟弟刘姨娘鱼池

这天,楚先生找到正拨算盘珠子的元老爷,十分委婉的表示:“九小姐应当将更多的心思放在读书上。毕竟孩子还小,正是记忆力最佳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才意识到,他最近过分放纵儿子和女儿了。

楚先生走后,寿管家委婉道:“最近楚先生上课,很多时候都等不到九小姐的身影。

刚开始楚先生劝说老奴,孩子还小,没必要太过拘束天性,免得失了童趣。

后来,看着实在不像样,发了一通脾气,老奴本想着应该能让九小姐心里有所忌惮,或许会乖乖去上课。

谁成想,九小姐第二天竟然带着小少爷一起去上课,课堂上,小少爷将楚先生堵得哑口无言,楚先生生了好大的气,老奴好说歹说才将人安抚住。

现在看来,老奴还是没有安抚住楚先生啊,楚先生可真是性情中人呢!”

元老爷听了嘴上呵斥:“宝儿和出绣这两个孩子实在太过了!哪有这般对待先生的!真是大不敬!”

脸上却一脸骄傲。

心想:老爷我当年见着先生就头疼,先生一开口就双腿发软,两股战战,没想到我儿子女儿终于有两个敢正面和先生说话的了。

回头询问寿管家:“先让他轻松几日,找的武师父到哪儿了?”

寿管家躬身:“来人捎话说是家里头临时出了点事儿,大概要推迟几天才到,约莫也就是这几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还不知道自己的好日子要到头了,正带着姐姐出绣在兰娘的屋子里吃好吃的糕点。

两个小人儿,四只小短腿儿在椅子上一晃一晃的,可爱极了。

兰娘特意让人将糕点做的小孩儿拇指大小,方便孩子一口一个。

锦绣满足的咽下一个桂花糕,笑眯眯的对兰娘说:“娘,今日的桂花糕多放了蜂蜜,可甜了!真好吃!娘你真好!”

锦绣喜欢吃甜食,出绣喜欢吃加了蜂蜜的桂花糕,两人在这方面十分有共同话题。

出绣举着小手说:“娘,我想将桂花糕带到课堂上去,饿的时候吃!”

周兰娘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面颊红润,大概真是这段时间宅子里多了一份生气,人心里有了盼头的缘故。

闻言,笑的十分温柔,话语十分坚决:“不行!”

出绣还想说什么为自己争取一分福利,锦绣连忙打断姐姐:“娘,今日我和姐姐钓上来一条可大的鱼,晚上让厨娘做给我们吃吧!”

出绣立马被转移注意力:“我想吃糖醋鱼,酸酸甜甜的那种!”

兰娘嘴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心说:你可饶了池子里的几条可怜的鱼吧,你再霍霍下去,老爷怕不是要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让整个家里,元老爷是最抠门儿的人呢。

事实上,老爷没疯,刘姨娘快疯了。

刘姨娘是春绣和秋绣的姨娘,今年已经四十二岁,两个女儿早早嫁人了,元老爷对待妾侍一视同仁,几位姨娘在元家日子过得可谓十分舒心。

这一舒心之下,可不就发展出了不少业余爱好。

刘姨娘尤其喜爱养鱼,在池子里养各种鱼。

然后看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一看一整天,一点儿都不嫌烦的,对养鱼的门道清清楚楚,说起来头头是道。

锦绣和出绣两人祸害的就是刘姨娘的心肝宝贝儿,说是两个孩子钓上来的,事情的真相应该是,锦绣出主意,出绣指挥下人,两人看着下人胆战心惊苦着脸钓上来的。

这不说曹操曹操到,兰娘话音刚落,刘姨娘就被小丫鬟扶着,慢悠悠的进来了。

人未到声先至:“好啊,总算让我抓住你们两个偷鱼贼了!这下人赃俱获,我看你们还想怎么狡辩抵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锦绣只见刘姨娘穿着深青色外衫,似清风从他眼前飘过。

连忙伸着小短腿儿爬下椅子,讨好的抱住刘姨娘大腿,露出一个人见人爱的笑,嘴甜道:“姨娘,您真的好会养鱼,真厉害啊!您都不知道,您养的鱼有多好吃!不仅好吃!还乖巧呢!

我听寿伯说,去外面河边钓鱼,一整天也不定能钓上来一条,但在您养的池子里,一炷香时间就能钓上来一条!

本来我想用网子捞的,那样一定更快!但寿伯说捞上来太多也吃不完,还是要放回去的!下人们这才作罢!勉强用钓竿钓上来。

姨娘,您养的鱼,就是别人说的,通人性!对!真的好体贴人呀!姨娘,您怎么这么厉害呢!”

出绣崇拜的看看弟弟,又崇拜的看看刘姨娘,不住地点头附和。

两个孩子用清澈的眼神看着刘姨娘,让刘姨娘想说生气的话都不知从何说起。

老实的刘姨娘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看好戏的兰娘。

“夫人,您看,这,这,咳,夫人您看着办吧,妹妹也没法儿了,总之有您和老爷看着,总不能让两位小主子将我那命根子给霍霍干净了不是!”

说完甩着帕子让人扶着走了。

走的干脆利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兰娘没好气的看着锦绣:“得了,这下还成我的不是了!”

锦绣朝兰娘投去一个无辜的眼神。

兰娘捏捏锦绣的小鼻头,恨声道:“娘恍惚听身边下人提起,刘姨娘使人与你们二人说项,请你们对她的命根子手下留情。

当时你们就差对天发誓,一定不会再犯了吧!”

出绣非常无辜眨眨眼,小手捏着衣角:“没有再犯。”

兰娘眉头一跳:“说说看。”

出绣:“弟弟说,前次我们是让人下去捕抓的,这次用鱼饵钓竿,不一样。”

锦绣附和的点头:“姐姐说得对!”

出绣更加理直气壮:“弟弟说,我们要以理服人,谁不听话,就给他讲道理,直到他服了为止!所以,我们是和看鱼池的下人说好了才动手的。”

锦绣深以为然:“是的!姐姐说的对!”

兰娘没好气的指着出绣的鼻子:“这才几天功夫,满口弟弟说,弟弟说,就成了弟弟的应声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绣噘嘴:“可是弟弟说的好对!”

弟弟还说服了好多不愿意听他们两话的下人呢。

以前家里下人总说“小姐这不能做,那不能做,你应该这样,你应该那样”,自从弟弟和那些人讲道理后,下人听话多了。

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不叽叽歪歪的。

锦绣:“姐姐说的对!”

第10章武师父?楚子明

兰娘被两个孩子气的够呛,傍晚吃饭时,忍不住对元老爷提了一嘴:“出绣这孩子最近太放纵了。

我虽不赞成整日将孩子拘在屋子里做功课,但整日满院子乱跑,成个疯丫头也不像话。

您先别急着反驳,我就问老爷一句,现在将性子养野了,日后重归绣楼,该有多痛苦!

您别打量我一天不管事儿,就什么都不知道!我可是听说,楚先生都去找您告状了吧?”

元老爷无奈,斜眼瞅一眼埋头扒饭的两孩子,含糊解释:“先这样吧,松快不了几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兰娘听了不再多言。显然也知道其中内情。

出绣吃到了酸酸甜甜的糖醋鱼,心满意足,压根儿没注意周围发生了什么。

只锦绣觉得元老爷话里有话,凭借敏锐的第六感,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但他找不到证据。

没几天,锦绣的预感成真。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天朗气清,万里无云,锦绣带姐姐出绣成功“说服”了门房,让对方将阿黄借给两人带出去玩儿一会儿。

门房摄于小少爷的武力,苦着脸死了娘似的,在小少爷白嫩嫩小拳头注视下,颤巍巍将阿黄的牵引绳递到锦绣手里。

万分不放心的在两人身后像可怜的没了娘的小白菜似的悲惨叮嘱:“千万不要往阿黄身上爬啊!千万不能给阿黄喂八小姐做的糕点啊!”

声音一波三折,听起来可怜无助极了。

锦绣左手牵着姐姐出绣,右手拽着阿黄的牵引绳,两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准备将今天探险地图扩展到元家宅子外面。

结果拥有大长腿的阿黄先两人一步出了大门,锦绣和出绣的小短腿一条迈出了门槛儿,一条还搁在门内,锦绣就毫无预兆的被人从后勃颈提起来,双脚瞬间离地。

锦绣没看清来人的样貌,但能在自家大门上动手的,想必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一想,锦绣倒是淡定得很,丝毫不见惊慌。

只听来人好奇问道:“小娃儿这是要去哪儿啊?”

锦绣觉得被人从后勃颈提着感觉很不好,不太想搭理这人,于是没出声儿。

倒是出绣,奶声奶气的回答:“弟弟说,我们要去探索外面的世界!你是谁啊?快放开我弟弟,你提着他不舒服!”

锦绣心下大慰,觉得这姐姐他没白疼。

只听来人粗声粗气道:“想来二位就是元老兄家的九小姐和小少爷了吧?刚好,咱们先认识一下,以后,我就是你们的武师父了!”

锦绣只觉得头晕眼花,一口气要上不来憋死自己。

他听见了什么?

武师父?

师父?

武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武术!

锦绣觉得这人今天要是进了元家大门,自己从此距离“斯斯文文,以德服人”的人生目标就更远了。

远到什么程度呢?

锦绣只能想到一个词——遥不可及!

来人很是纳闷儿,他竟然从一个三岁小娃娃身上,看出了生无可恋的气质。

很快就摇摇头,大手一抬,将仰头仰的脖子都酸了的出绣也拎起来,一手一个,抬脚进了元家大门。

迎面和闻声赶来的寿管家撞上。

寿管家不愧是见过大场面,身经百战的老管家,非常镇定的,笑眯眯的和来人打招呼:“楚先生!您可算到了!老爷在客厅等您呢!寻思着您这两日也该到了,老爷这两日就没出门!想给您接风洗尘!”

楚先生摇摇头,一手一个小娃娃大步往前走:“元老哥实在太客气了,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他开口了,我这里就没有不答应的!”

等众人在客厅一番见礼后,锦绣才闹明白这位先生的来头。

楚先生名子明,生的高大健壮,干过镖师,考过武举,经历丰富,为人健谈,性格豪迈,今年三十余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能被元老爷请来,是因为元老爷偶然间救过楚先生一命,两人可谓是生死之交。

值得一提的是,这位楚子明先生和出绣的女先生,楚子玉先生,是堂姐弟关系。

楚子玉之所以能成为出绣的先生,是因为楚子明听说了元老爷在到处给自家闺女找女先生,推荐来的。

此时客厅的谈话已经进行到:“元老兄,以后我和堂姐都要在你家混饭吃,还请你多多照顾啊!

我堂姐那人性子冷清,为人有些严肃刻板,其实骨子里是及喜爱孩子的。

想来你也知道,我堂姐当初嫁的人家家风清正,可惜没几年她夫君就因病去了,两人之间也没个一儿半女。

她夫家长辈做主使她归家,日后还可再行婚配。奈何她看淡了婚姻,一心不再嫁,从此做了个女先生。但她的心是极柔软的。

小弟说这些,就是想让你看在我的份儿上,要是她为人处世上有些瑕疵,还请您多多谅解。”

元老爷笑眯眯的挥着胖手:“不碍事,这都是小毛病,有本事的人,谁没一两样儿毛病,再说的文雅点儿,这就是性格使然!有本事的人没一两个怪毛病都不好意思出门!我都懂!都懂!”

锦绣觉得这位子明先生真是厉害,短短几句话,和元老爷从人情说到外面的故事,牛皮没少吹,正经事一件没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顺便给自家不争气的堂姐讨了个元老爷的保证。

出绣也不知道听了哪个关键词,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拉着弟弟锦绣的衣摆,小小声道:“弟弟,先生好可怜啊,要不,我明日不逃课了吧!”

锦绣心说这孩子是真会捡关键字听,但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姐姐你看见子明师父了吗?大概从明日起,弟弟就没时间陪你玩儿了,以后你只能一个人面对楚先生啦!因为我要被逼着学武去啦!”

出绣顾不上替自家先生伤心,惊讶的捂住嘴:“真的吗?弟弟你不是说,任何事都能以理服人吗?

你不是不想学武吗?那你去说服先生啊!”

锦绣:“……”

锦绣一噎,第一次从出绣口中听到她对自己说“弟弟说,”这三个字的威力如此巨大,让人有口难言。

锦绣语重心长的对出绣道:“姐姐,你知道吗?弟弟说的也不一定都是对的!”

出绣使劲儿摇头,还有些生气:“不,弟弟你说的不对!你说的都是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要给个脑子不清醒的人听了,就要被出绣给绕晕了。

锦绣都没想到,自己在出绣心里竟然有如此重要的地位。

但他明知以现在的他,是反驳不了元老爷做出的决定的,只能且行且看,慢慢谋划。

于是他握住出绣的手,两人面对面,语重心长道:“可我们首先要听爹爹的话,爹爹希望我学武,我就不能不听他的话。”

出绣很伤心的摇头:“可是弟弟你说过,你不喜欢学武,不喜欢的事情就不要做!爹爹坏!爹爹不讲道理!我要告诉娘亲!不让爹爹吃饭!”

锦绣无言,眼看出绣要闹起来。

他觉得和出绣讲不通这其中道理,只能一咬牙,违心道:“没有的事儿,就在刚刚,弟弟看到子明先生高大威猛的身形,气宇轩扬,深深被他的气势折服,弟弟想,这就是习武人的魅力,因此心里就暗暗发誓,日后要跟着他习武了!”

出绣眼中还带着迷惑,锦绣就听见元老爷激动的声音自两人身后传来:“好!果然是我的宝儿!爹爹就知道宝儿一定认同爹爹给你做的选择!之前宝儿一定是口不对心!”

锦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11章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锦绣:“我不是,我没有,爹你听我解释!”

元老爷是不会听锦绣解释的,非常开心的吩咐寿管家去准备一桌子非常丰盛的接风宴款待客人。

楚子明楚师父更是当场对着锦绣的身体上下其手。

经过他专业的鉴定后,楚师父很肯定的告诉元老爷:“锦绣贤侄真是练武的好苗子!这么好的苗子放着不用,简直是对贤侄优秀的武学天分的浪费,是犯罪!”

两人一锤定音,当场定下了锦绣日后的习武生涯。

出绣还很开心的跑去母亲兰娘的院子,告诉兰娘:“弟弟说他喜欢习武,武师父也说弟弟有习武的天分,现在大家都在前院吃饭,大家都很开心!”

说实话,兰娘有一瞬间的头疼。

想想家里被锦绣惊人的武力值恐吓的瑟瑟发抖的下人,兰娘觉得自己的头疼不是空穴来风。

同时,和兰娘有同样担忧的不止她一人,家里姨娘们听说了老爷真给锦绣请了武师父后,花容失色,惊慌不已。

刘姨娘对王姨娘说:“我前天亲眼见着,锦绣小手轻轻一挥,门房的木墙就陷下去一块儿,还是管家亲自带人修补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姨娘眉头紧皱:“是了,前天寿管家说花园有块儿假山石可能不稳,掉下来会砸着人,想让几个小厮上去抬下来,结果锦绣三两下爬上去,一脚就给踢下来了。关键是,那大石不仅下来了,还碎成了小块儿,巴掌大的小块儿。”

钱一娘摸着胸口一脸生无可恋:“阿黄本来是镇子上最威风的大狗,结果那日在池塘边,我亲眼瞧着锦绣轻轻在阿黄背上摸了几下,阿黄好半天都没爬起来,从此阿黄见了锦绣只会摇尾巴傻笑。”

冯姨娘唉声叹气:“我院子那棵桂花树,精心养了好几年,眼看今年要开花了,我心里不知有多欢喜呢!结果锦绣那日爬上去说要给喜鹊搭个窝……哎,别提了,妹妹已经让人将树连根拔起,准备换成海棠。”

十八岁还未出嫁的冬绣,手里巴拉着算盘珠子,听几位姨娘担惊受怕的说了一通,很不以为然的表示:“弟弟只是还没学会怎么控制自己的力道而已。

等有了师父教导,将来力道必能收放自如。再跟着教书先生读上几年书,明事理了,拳头自然不会对着咱们自家人。

到时家里有这样的顶梁柱,我们该多有安全感啊!姨娘们大可不必杞人忧天!”

刚好做了新鲜的,热腾腾的,刚出锅的海棠糕的雪绣进来,听了七姐冬绣的话,深以为然:“七姐说的是,小弟那里有爹爹盯着,出不了岔子,都别操心了。

没看小弟这么多天,霍霍的都是花花草草,一根手指头都没往下人身上招呼吗?小弟心里有数着呢!”

众人神奇的被雪绣说服了。

雪绣趁热打铁:“来来来!趁大家都在,一起尝尝我做的海棠糕!”

众人大惊失色,一个个连忙起身往外走,口称有事,年老的刘姨娘和王姨娘甚至不用丫鬟扶,快速出了屋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冯姨娘走到门口,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问雪绣:“八姑娘,你做海棠糕的海棠从何而来?”

雪绣非常耿直的回答:“您院子前些日子不是新移植了海棠吗?刚好开花了!”

冯姨娘捂住胸口连连后退,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终于晕过去了。

饭后,锦绣最后一次尝试和元老爷讲道理:“爹,我不想习武,我想读书!

您知道我的理想是什么吗?我日后想做一个以理服人,以德服人,斯斯文文的读书人!我一丁点儿不喜欢打打杀杀,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样子,看起来粗鄙极了!难道您就不羡慕二叔家几个堂哥都能读书,都考中秀才了吗?

读书人说出去多有面子?!人家日后说不定就是官老爷了!咱们商户人家出来的,见了人家都要乖乖行礼问安呢!难道您就不想儿子我有朝一日也像那样?”

元老爷关注的重点有些出奇:“小兔崽子,你说谁一言不合就动手打打杀杀?你说谁粗鄙不堪呢?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

锦绣:“爹,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人?”

元老爷:“自然!爱之深,责之切!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不求你对爹感恩戴德,只求你日后能明白爹的苦心!”

锦绣:“行吧,您说了算。”

锦绣最后一次劝说彻底宣告失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他依然没放弃做个斯文人的理想。

于是他决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具体做法就是,表面上配合子明师父的教导,暗中发力想办法读书,期待将来一鸣惊人,彻底让他爹看到他做斯文人的潜力,进而放弃让他习武的念头,转而支持他做个斯文人的理想!

想法非常好。

奈何第一步就遇到了困难。

事情是这样的,子明师父说,锦绣年纪还小,只针对他现在的情况,进行简单的基础打磨,免得过于激进,伤了筋骨。

元老爷对此深以为然。

虽然活动量不算太大,奈何锦绣小小身子才三岁,每日的练习过后,他只想呼呼大睡。

就像是用睡觉补充身体失去的体能似的,吃了饭,躺床上,闭上眼,叫都叫不醒。根本没时间暗度陈仓。

刚开始出现这种情况,身边伺候的下人都吓了一跳,惊动了整个宅子里的主人。急急忙忙找来大夫一瞧,人家大夫切脉切了两盏茶时间。

最后在众人紧张不已的神色中,大夫脸色古怪的告诉众人:“小公子这是睡着了,没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送走大夫,众人明显不信。

元老爷和兰娘两人放心不下,从午饭后一直守着,直到夜间繁星点点,锦绣才迷迷糊糊醒了,叫嚷着肚子饿。

随后两人又看着锦绣狼吞虎咽的吃了一碗饭,洗漱都不曾,迷迷瞪瞪爬上床又睡着了。甚至还发出了舒服的小呼噜声。期间连和他们说话的空闲都没有。

两人听着儿子呼吸均匀,脸色红润,就算之前不信大夫的话,现在也有八分相信了。

夫妻两面面相觑。

元老爷还是不放心道:“就算是睡觉,可,宝儿这也太能睡了些吧?”

兰娘也很疑惑:“谁说不是呢?咱们生了这么多孩子,没一个有宝儿这么闹腾人的!”

元老爷道:“如此,我们再看看情况吧,从明日起,每日请大夫上门为宝儿诊脉吧,我真担心他哪里又出了问题,要再次成了之前的样子,光是想想,我心都要揪成一团了。”

第12章流言?女则

于是,锦绣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划胎死腹中。

计划很美好,但思想上的巨人,也扛不住身体是个三岁小孩,真实行动上的矮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何况他拥有个非常消耗能量的身体。

锦绣过了好长一段早上训练,剩下的时间吃饭睡觉的日子。

镇上最擅长小儿疾病的大夫天天往元家宅子跑,元家每天派人接送大夫,很多人都看见了。于是不久,镇上又有了新的流言。

茶馆里说书先生刚讲完三年前,某富商年过四十,因着生了儿子大摆三天流水席的故事。

下面的听客就讨论开了。

“你听说了吗?近两月,熙和堂柳大夫天天往元家宅子跑,我估摸着元家金疙瘩怕是不好了。”

“不对,我表姐的姨妈的二舅子就在元家当差,我听他说,元家金疙瘩前段时间突然就好了,整个人活蹦乱跳的,说话可利落了,比普通的三岁小孩儿还伶俐!”

“没错,我也听亲戚的朋友的堂哥说了一嘴,好像那金疙瘩还天生神力,能一脚踢翻一个成年男丁!他们府里的丫鬟仆人全部惨遭毒手,无一人幸免!很是残暴!”

“我说这位,酸话说上几句差不多就行了,元老爷的品性如何,城关镇上的人有目共睹,并不因你几句酸话就能抹灭元老爷这些年做的善事。况且让在场诸位听听,你们二位说的到底是话本故事,还是元老爷家的金疙瘩?”

“呵,那你来解释一下,柳大夫接连两月,日日往元宅跑,从未间断,是为何?要知道熙和堂的柳大夫是整个镇子,甚至在府城都有名的小儿疾病圣手。元家满打满算可就两儿,那位九小姐前两天还陪着元老爷去高云山烧香,在下亲眼所见!”

“哎,关于这点,我倒是略知一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说说啊。”

“咳,我有个朋友啊,在熙和堂做伙计,我听他说呀,元家金疙瘩自从两月前开始,就患上了渴睡症,是日也睡,夜也睡,几乎就没个清醒的时候。

要我说,元家这金疙瘩就是命不好。投胎成元老爷家的独子,说是天大的福分也不为过吧!结果这位倒好,前三年听说是个傻的,最近傻不傻不知道,反正是睡不醒了!”

不知怎么传的,元家金疙瘩不知不觉就从傻子变成了睡美人儿。

元老爷又收获了一波众人表面上的同情,以及暗地里酸言酸语。

锦绣联合他爹元老爷,无形中再次牢牢占据了城关镇百姓八卦榜榜首。

对此锦绣一无所知。

经过长达三个月的努力,锦绣算是白天能勉强保持清醒了。

就算这份清醒的表现,是四肢软弱无力,整个人精神萎靡,他还是很满足。

锦绣在饭桌上眼看快要睡着,脑袋一点一点的差点儿掉进饭碗里,一粒米直接喂到鼻子里,他还是很坚强的没有被身体的疲惫打败。

锦绣强打起精神问元老爷:“爹,您看着我这样,您的良心不会痛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眼底是深深地心疼,脸上笑眯眯的,给锦绣夹了一筷子菜:“爹没有心!乖宝儿!快吃吧!吃完睡一觉就天亮了!天亮了就是新的开始!”

锦绣咬牙:“您真的不打算放弃让我继续习武这个可怕的念头吗?”

元老爷笑的更开心了:“爹不仅不打算放弃,还准备联合楚师父将计划实行到底呢!楚师父写给他师父的回信已经到了,清风大师掐指一算,说宝儿你这是天赋异禀,绝佳的练武苗子,清风大师信上非常赞同宝儿你继续呢。”

锦绣咬牙切齿的吃下最后一口菜,筷子一放,跳下椅子,恨恨的说:“我是不会屈服的!”

也不知道说的是不屈服,下午一定不睡觉。还是不屈服,一定要读书不习武的念头。

看锦绣倒腾着小短腿儿困得一摇三晃出了屋子,兰娘眼里深深地担忧展露无疑:“老爷,你不要将孩子逼得太急了!看锦绣吃饭都能睡着,我心里难受!您这做爹的心咋这么狠呢!”

元老爷脸也垮下来,放下筷子叹口气,语气幽幽:“自己的孩子哪有不心疼的?但我问过楚师父了,宝儿这孩子生来就与别人不同,身负神力,要是学不会自己控制,将来有一天,终将伤人伤己啊!”

兰娘也没了胃口,用帕子擦擦嘴,跟着叹气。

只有出绣没心没肺的吃了最后一口甜糕,砸吧砸吧小嘴,仰着笑脸对父母说:“爹,娘,我吃好了,去找弟弟玩儿了。”

元老爷心疼锦绣,阻止道:“弟弟早上习武累了,下午想睡觉,你不要打扰他,让他好好休息。”

出绣溜下椅子,迈着小短腿儿不在意的摆手往屋外走:“没关系,弟弟说他今天不想睡,弟弟说了不睡就是不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女儿出了屋子,元老爷吃味的咂嘴:“整日弟弟说这,弟弟说那,整个一弟弟的应声虫,还有没有自己的主见了?”

兰娘懒得搭理吃味的老男人,扶着丫鬟进屋休息去了。

出了屋的锦绣也没走远,出了院子,穿过一段走廊,就是花园。

锦绣十分喜欢这个地方,花园里有个屹立在假山上的小亭子,在亭子里能俯瞰元宅大半风景。

可惜亭子太高,没人跟着,元老爷是不放心小孩子自己上去的,生怕一个不经心出了意外,让人后悔莫及。

更是在前段时日,锦绣带着出绣满宅子探险时,紧急让人将通往亭子的小路用大石头堵死了。

锦绣以前不能动弹时,经常被人抱到花园里柳树下晒太阳。

阳光暖人,空气微甜,清风徐来,自是一处让人放松身心的好地方。

锦绣一般都在这儿和姐姐出绣汇合,这就是两人口中的“老地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出绣十分喜欢弟弟说的“老地方见”,就像整个家里,就她和弟弟有两人之间的小秘密,这种愉悦的,不能为外人道的愉悦感,让出绣十分开心。

锦绣躺在以前晒太阳的小榻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支在花丛里随手拔的不知名小草,闭上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哼哼。

样子悠闲的不得了。

出绣跑过来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第一次见,她还觉得弟弟这样十分有趣,比家里所有姐姐都好玩儿。

见的多了,也就见怪不怪。

哒哒哒跑过去,三两下踢掉鞋子,躺在弟弟身边,学着弟弟样子躺下,很不习惯的跷了个二郎腿。

锦绣眼睛都没睁开,懒洋洋的移开搭在眼睛上的断胳膊,拍拍姐姐出绣的小胳膊。

在出绣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过来时,漫不经心的说上一句:“淑女是不能跷二郎腿的。”

出绣闻言并不生气,只是很疑惑:“为什么弟弟可以,我不可以?”

锦绣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像是随口一说:“听说子玉先生准备教你读《女则》?等你读完,读透女子四书,大概就能知道怎么保护你,我也就不会再管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绣对弟弟说的话十分信任,闻言点头保证:“我会认真读的”。

第13章真心?阿黄穿衣

锦绣对于打打杀杀,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日子深恶痛绝,甚至想从根儿上彻底切断这个可能。

但他知道不可能。

他心里明白,元老爷说的很对,要是他不能自如的掌握自身所拥有的力量,有朝一日,终将伤人伤己。

元老爷在屋子里和兰娘说的话,锦绣听得清清楚楚。

因此,他也不再从心里抗拒跟着楚师父习武,并且开始高度配合他的训练。

但另一方面,锦绣不断提醒自己,千万不要步以前的后尘,时刻控制自己!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元锦绣是个斯文人!

元锦绣要以理服人!

元锦绣以德服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此,当两人躺在小榻上吹风小憩时,锦绣突然开口:“姐姐,我决定跟着楚师父好好习武了。”

出绣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弟弟,你不是一直跟着楚师父在习武吗?”

锦绣摇头:“这不一样。”

出绣:“哦。”

锦绣:“嗯,我不好,你不要学我,好好跟着先生读书习字练女红。学了那些,就够你将来生活的很好了。”

出绣:“哦。”

锦绣:“哦是什么意思?”

出绣:“哦就是我知道了,但不打算照做的意思。”

锦绣:“你学我说话?”

出绣:“你又能如何?”

锦绣:“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老爷根据下人的指引,一路寻过来,远远地听见两个孩子的对话,总算是放心下来。

之前他总是不能明白儿子为何如此抗拒跟着先生习武。

且不提习武要吃多少苦,单就一点,哪个男孩儿小时候没有个大侠梦呢?梦想自己拥有一身好武艺,有一日能行侠仗义,仗剑天涯,荡平世间不平事?

可自家宝儿呢?一听习武直摇头,自己是讲道理摆事实,甚至威逼利诱都用过了,他就是不答应。

元老爷甚至能感受到儿子从心底深处对习武的抗拒。

元老爷没少为这个老来子操心,最近连饭都少吃了一碗。

但不管原因为何,儿子总算放下了对习武的芥蒂,他也能松一口气。

元老爷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以为自己没带走一片云彩。

其实锦绣惊人的五感早就知道元老爷的到来,只是没挑破而已。

锦绣慢悠悠的爬起来,顺便捞起旁边的绣鞋帮姐姐穿上,拉着出绣的手往前院走:“走,今天下午不睡觉了,咱们看看给阿黄的衣服做好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绣十分开心,蹦蹦跳跳的往外跑:“今天让阿黄穿七姐姐做的鹅黄色淑女裙,明天穿八姐姐做的将军服,后天才穿绣娘做的衣服。”

锦绣十分大方的表示:“我让绣娘做了好多,够他半个月不重样儿的换了!”

两人在前院书房找到了帮元老爷整理账册的管家,从管家那里拿到了给阿黄准备的衣服。

管家先是很惊喜的问锦绣:“小少爷今日不午休了?”

寿管家用“午休”这个词,可谓是十分含蓄了,毕竟现在元家谁不知道,锦绣所谓的午休,能从午饭后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

锦绣听管家把他那种一睡不起叫午休,心里为管家的职业素养点头,脸上也带出笑意:“睡够了。”

管家连连称好,这才转而嘱咐两人:“阿黄有自己的皮毛,一般来说是没必要特意穿上衣服的,况且老奴想着,突然给阿黄穿上衣服,他自己怕是都不习惯。

二来,要是阿黄不愿穿衣,挣扎中发生什么意外伤了人也不好。要知道阿黄以前可是镇子上最凶猛的大狗了,战斗力非同一般。

二位小主子打定主意要让阿黄穿上衣服吗?”

锦绣点头。

出绣露出攥紧的小拳头:“不怕,哥哥摸摸!阿黄喜欢哥哥摸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管家嘴角抽搐,心说:那是简单的摸摸吗?那是来自神力对普通狗子的威慑!小少爷一巴掌下去,压的阿黄根本就站不起来好吗!阿黄敢反抗吗!不敢!

锦绣咳嗽一声,转而对出绣道:“姐姐,斯文,斯文,我们要做个斯文人!”

出绣握着小拳头狠狠点头:“对,斯文人!”

锦绣没眼看了,管家乐呵呵的目送两人离开,老脸上像是重新焕发了生机似的,皱纹看起来都多了几丝慈祥的味道。

管家担心的事根本就没发生,当锦绣往阿黄面前一站,阿黄就摇着尾巴,吐着舌头,围着锦绣打转。

其狗腿程度,让门房一度觉得自己不加紧练习拍马功夫,怕不是要失业。

锦绣满意的伸出肉嘟嘟的小手,踮起脚,摸摸阿黄的狗头,指着旁边让阿黄蹲下。

阿黄乖乖照做,蹲下还不忘讨好的冲锦绣汪汪两声。锦绣一昂下巴示意身后跟着的小厮上前给阿黄穿衣服。

本来小厮胆战心惊的,要知道阿黄“城关镇第一恶犬”的名声可不是浪得虚名。

当年阿黄在街上流浪,硬生生将整个镇子大大小小上百条流浪狗驯服,舒舒服服做了好几年老大,最后厌恶了流浪生活,才被自家老爷带回府的。

尽管这样,在元家,阿黄也不是谁的帐都买,他只跟老爷和夫人亲近,经常喂它吃喂它喝,给他铲屎的门房也只能偶尔得到他一个施舍的眼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余人更是连亲近他的想法都没有。无他,实在是阿黄长得太凶恶了。

但小厮亲眼看到阿黄在少爷面前的狗怂样儿,彻底放下心来。

甚至有些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意思,大大咧咧的上前,扯着阿黄的腿就要给他往身上套。

阿黄本想一脚踢开烦人的小厮,奈何锦绣白嫩的小手还搭在他狗头上,他只能屈辱的任由下人在自己身上施为。

出绣甚至好奇的想上前帮忙,被门房死命拉住,嘴里哭爹喊娘:“小姐啊,您可饶了老奴这条老命吧!您要是不小心被磕着碰着,老奴就是全家都发卖了,也陪不了您一根手指啊!老奴上有老下有小,您可怜可怜老奴吧!”

出绣是个善良的姑娘,见门房哭的实在可怜,听话的忍住上前摸摸阿黄的冲动。

还很好心的安慰门房:“不哭,丑!”

管家:“嗝儿。”我谢谢您的安慰了。

锦绣指挥阿黄翻身,伸爪子,配合小厮的动作穿上一身鹅黄色衣裙,满意的点头。

众人觉得这搭配有些辣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房捂着嘴小声道:“少爷,老奴觉得阿黄是狗中男子汉,或许更适合穿男子的衣服。”

谁能想象一个威风凛凛,统领过一个镇的狗中霸王,穿上鹅黄色裙子有多辣眼睛?

锦绣不以为意:“本少爷觉得如此甚好,来,将项圈儿给阿黄带上,牵引绳给我,我带阿黄在府中溜达溜达,放松放松心情。”

第14章元大贵?百日宴

锦绣这一遛狗,一不小心就引领了一次潮流。

后院闲着无事可干的姨娘们受到阿黄穿衣的启发,开始给阿黄穿衣,给他们养的小猫小狗穿衣。

甚至有人举一反三,给院中的花花草草,栏杆屋檐穿衣。

刚开始大家都比较含蓄,没搞什么大动作。

直到有一天,管家苦着脸对元老爷说:“家中这月的布匹用量是上月的三倍有余。”

元老爷才重视起此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知道事情的起因是自家宝儿后,元老爷哭笑不得。

元老爷作为一个抠门的商人,一向不主张铺张浪费的行为,当天,就召集后院的姨娘和几个孩子一起开会。

会议的主题只有一个:不搞铺张浪费。

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作为不事生产的姨娘,很听家里老爷的话,没再继续扩大深不见底的脑洞。

回去的路上,刘姨娘说:“既然不能往大了搞,咱们就往精致了搞!”

不久,上门做客的人,被元家穿衣的猫猫狗狗,花花草草吸引,带着礼物而来,满怀激动而去。

很快城关镇有钱人家后院,都流行起给各种不能说话的东西穿衣服。

因此而带来的攀比之风,让人不好做评。

家里出绣和姐姐冬绣,倒是因此爱上了给小动物穿衣的行为,觉得很是有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但阿黄体型实在太大,不是姑娘们喜爱的类型,两人央求着元老爷给她们从过往的客商手中,买了只深蓝眼珠的猫。

两人整天闲来无事凑在一起,有商有量的打扮这只猫,还给猫起了个简单粗暴的名儿——阿花。

因为这只猫通体发灰,只眼睛和尾巴是黑色。大家很是不理解这和阿花有何关联。

对此锦绣一无所知,他开始每天认认真真的跟着楚师父习武。

虽然辛苦,但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能更加自如的掌握自己的力量。

楚师父对此非常满意,于是他将这份满意与元老爷共享。

元老爷很开心,于是他决定带锦绣一起出门游玩儿。

锦绣也很开心,因为他自从来了这里,就没出过元家宅子大门,唯一一次,一只脚还没踏出,就被楚师父给拎回来了。

今次是元老爷二弟元大贵,也就是锦绣传说中的二叔家三儿子元启夜,家的长女,元桐婳的百日宴。

锦绣窝在元老爷怀里,疑惑的问:“我听下人说,启夜堂兄不是在准备科举吗?怎么突然就生了闺女了?”

元老爷好笑的捏锦绣的鼻子:“准备科考也不耽误生儿育女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不屑的撇嘴。

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不成?

启夜堂兄的风流名声就是他一个整日待在家里睡觉的三岁小儿也听家里下人说过,有这种名声,还能指望他把心思都放在读书上不成?

但他也不反驳元老爷。

毕竟元老爷在这方面和他亲弟元大贵没法儿比,不能提,一提元老爷就心梗。

元家老太爷只生了元大富和元大贵两兄弟,兄弟两还算争气,元大富经商多年,成了城关镇首富。元大贵在读书上挣扎多年,考了秀才,开了家私塾,平日教导几个学生。

日子不太富裕,但名声很清贵。

元大贵比兄长元老爷小五岁,今年四十,娶妻王氏,两人共育有四子一女。

长子启珍年二十四,次子启称年二十三,两人为王氏所出,均已成家,均育有一儿一女。

三子启夜是庶出,年二十二,这次元老爷要去的百日宴,就是为此子长女桐婳所办。

四女玉绣是庶出,与三子启夜为同胞兄妹,今年六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五子启光今年五岁,是王氏所出。

由此可看出,元老爷这些年在子嗣上的压力有多大。

传说中读书伤了身子的弟弟,儿子女儿一箩筐,孙子孙女一排排。

更气人的是,对方只有一妻一妾,算起来元大贵十六岁上就当了爹,让元老爷羡慕都羡慕不来。

从元家个人起名当中就能看出,两家的姑娘家按照出生早晚,从了“绣”字辈,取名儿“春花秋月,夏蝉冬雪,玉出昆山。”

小子们则从了“启”字辈,取名儿“珍称夜光,云腾致雨。”

理论上,锦绣该是元启云。

因为种种原因,锦绣跟着姐姐从辈,从了“绣”字辈。

这点只要元老爷乐意,谁也不能说什么,锦绣的大名从他一出生,元老爷就回老家请族中长辈开了祠堂,记了上去。

想完这些,锦绣有些奇怪看了他爹一眼:“三堂兄家长女的百日宴,您不必亲自去的吧?”

元老爷得意的摸摸胡子,哈哈一笑:“这你不用管,宝儿你就说,想不想出去玩儿啊?用你的话说,就是大胆的探索外面的世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毫不迟疑的点头:“想!”

等到了三堂兄家时,锦绣才大致明白了元老爷的想法。

简单概括,就是显摆。

更简单来说,就是显摆他儿子,元锦绣。

元家宅子距离三堂兄家的院子大约有一个时辰的路程,马车一路踢踢踏踏到三堂兄家门口时,客人基本上已经到齐了。

三堂兄家住的是两进院子,看起来日子过得并不富裕,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前院用来招待男客,后院招待女客。

元老爷牵着玉雪可爱的锦绣进门后,院子里不知谁喊了一声:“元大老爷来啦!”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所有人或惊讶,或惊喜,或僵硬,或开心,或羡慕,或嫉妒的转过头往门口方向看,紧紧盯住元老爷。

甚至就连屋子里的人也闻声出来凑热闹。

至于锦绣?

不好意思,一时没想起来这是谁。反正也不重要就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管众人心里是怎么想的,脸上的表情很快整理好,换上千篇一律的笑容,和元老爷见礼。

有人最先忍不住跳出来:“元老哥,听主人家说你今日要过来,开始我们还不信,谁成想你真的来了呢!”

元老爷笑呵呵的还礼,摸摸锦绣的脑袋,和蔼的指着来人说:“宝儿,这是东街绸缎铺子的王掌柜,和咱们家的米粮铺子都在同一条街上,平日咱们家生意没少受他们家的照顾,快来见过你王叔。”

锦绣一听就知道元老爷在胡扯。

绸缎铺子和米粮铺子的生意八竿子打不着,还同在一条街上,看不顺眼不给使绊子就不错了,还照顾呢。

锦绣上前一步,规规矩矩的朝王掌柜行了个礼:“小侄锦绣见过王叔!”

小孩儿长的玉雪可爱,尤其当他抬起眼睛看你时,清澈的大眼睛好像只能看见你一个人似的,自有一股别人没有的风华气度。

众人冷吸口气,这,这哪里还是个不知世事的傻子啊?

观这孩子的眼神,清澈见底,明亮不已。一看就是个机灵孩子。

看这孩子的举止,有理有度,丝毫不慌,小小孩子已自有气韵。

众人一时都没法儿将面前的小孩儿和传说中的元家金疙瘩联系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5章百日宴?拍马

事实上,在场众人还真没几个真的见过元锦绣。

因为种种原因,锦绣从出生起就没出过元家宅子,元家也不放心让外人见到自家的宝贝疙瘩,于是有意无意隔开了锦绣和外界接触的渠道。

外面关于元家金疙瘩的传言甚嚣尘上,但无一人知道他具体长啥样。

在众人的想象中,一个傻子,还是像极了元老爷的傻子,约莫就是胖乎乎,小眼睛,单眼皮,留着口水,对着人嘿嘿傻笑的样子吧。

偶尔有元家下人在外说上一句“我家小少爷长得可俊啦”之类的话,外人愣是不信的,非但不信,还要大肆嘲笑一番。

因此,锦绣这一亮相,效果显著,震惊众人。

王掌柜盯着锦绣看了一眼又一眼,看的锦绣嘴角直抽,心说我现在是莫得感情的工具人,才忍着没看回去。

当然,众人的反应和王掌柜也差不多,锦绣在短短时间内,感受到身上落下了无数打量的目光,或善意,或恶意。

但他依然表现的落落大方,丝毫没有因为这些打量露出怯场的神色,淡定自作,好像在自家客厅吃饭似的。

元老爷对此满意不已,这要是在自家,元老爷指不定又要奖励宝儿两间铺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半晌,王柜嘴角僵硬的开口:“元老兄,这,莫非就是我那锦绣贤侄?”

哦,对了,若不是王掌柜提醒,大家差点儿忘了元家金疙瘩,其实有正经名字,还是个非常女气的名字——元锦绣!

元老爷摸摸自家儿子的后脑勺,脸色很平静的点头:“是啊,锦绣自出生起,身体一直不好,家里人稀罕的很,没敢带出来过。

这不,前几天熙和堂的柳大夫才跟为兄说,现在锦绣身体强健,可以出来活动活动,全当出来散心了,为兄想着这孩子也不容易,出生后多灾多难的,也没机会出来见见诸位长辈。

也就趁着今日的机会,带他来见见世面。”

王掌柜僵硬的嘴角快要撑不住了,脑子转的倒是不慢。当即从腰间抽下一枚乳白色玉佩递到锦绣手边,语气轻柔:“初次见面,王叔也没准备见面礼,这枚玉佩拿去玩儿吧!”

王掌柜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

可心疼死他了。

这可是上好的蓝田玉,平时都舍不得佩戴,也就这种出门交际的场合,才舍得拿出来撑场面。

锦绣先抬头看元老爷。

元老爷点头,锦绣才伸出自己白嫩嫩的双手,奶声奶气的接过来,规规矩矩的道谢:“谢谢王叔,侄儿一定会好生保管,不辜负王叔一片心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掌柜的一番举动,像是打开了静止开关,现场立马活跃起来,前来攀谈的人络绎不绝。

成衣铺子的刘掌柜和王掌柜向来是孟不离焦,王掌柜刚下去,刘掌柜就挤上来。

别看两人平时私底下酸成醋精,但到了元老爷跟前,他们都得老老实实当弟弟。

讨好的嘴脸不要太殷切。

显然在场的人几乎没人能逃脱元老爷城关镇首富的光环照耀,一个个都想和元老爷搭上关系,以后说不得就能和元家生意搭上线,这可都是钱啊!

锦绣第一次见识到这些叔伯掌柜的热情,见面礼不要钱似的往外掏,甚至无形中形成了一股攀比之风。

锦绣可不敢随意收人家的见面礼,都是元老爷点头,他才乖乖收下。

站了一会儿,锦绣就看出不少门道。

比如哪两人不和,于是两人送的见面礼都不想被对方比下去。

哪些人和元老爷亲近,对方上前都是和元老爷打声招呼,从未送见面礼,元老爷还笑呵呵的邀请对方改天到家里一叙。

哪些人属于不想巴结又不想讨好元老爷的,对方远远地让身边小厮送上一份小礼,然后和元老爷打声招呼就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听得最多的,就是:“令郎真是天人之姿啊,果然和元老兄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元老兄有福啦!”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令郎将来的成就必不输元老爷呀!”

“眉如墨画,面如桃瓣,令郎一出,在场男子都要汗颜!”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令郎小小年纪,就能看出将来必成大器!”

元老爷来者不拒,听得浑身舒畅,满面红光,眼含激动,对上来者眼含鼓励,像是在说“来啊,继续说啊,会说话就多说点儿!我看好你哟!”

一改往日在别人家宴会上的低调做派,十分张扬。

又强压住张扬,努力让自己尽量低调。

气质矛盾,气场和气。

总之在场人十分容易就解读了元老爷此行的目的,更加不要命的夸起锦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更有人像是没吃花生米喝了两斤白酒似的,拍着胸口保证:“元兄,你放心!回头我就和周围人说说,以前那些都是谣言!

是有人嫉妒元兄你家有麒麟儿,因此恶意中伤你的谣言!令郎锦绣小小年纪,沉稳可靠,聪明伶俐,玉树临风,在小弟看来就没有不好的地方!

不知是何人心思如此恶毒,竟然暗中散播谣言,败坏锦绣贤侄的名声!着实可恶!可恶至极!我回去定要为你和锦绣贤侄澄清谣言!让恶人的目的在朗朗乾坤下无所遁形!”

这番话赢得了在场不少人的赞同与支持,众人纷纷表示,回头一定要帮忙澄清谣言。

元老爷笑眯眯的站起来与众人道谢。

锦绣听得浑身不自在,当着他一个当事人的面,夸他夸得如此肉麻,他实在不习惯极了。

锦绣抱着众人给的一堆见面礼,仔细观察在场众人,发现大家脸上的表情竟然都是“就该如此”的一致,没有一人表示不适。

锦绣:好吧,是在下输了。

都是前年的狐狸,出来一起玩儿聊斋。

锦绣立马进行了深刻的反省,最后觉得该配合大家演出的自己应该尽力表演。

于是强忍不适,眼含微笑的站在元老爷身后,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没听懂,听懂了多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就够了。

最起码,从今天开始,元家金疙瘩,锦绣少爷不是个傻子,小小年纪,行事沉稳,长相喜人的印象就留在大家印象中了。

锦绣不得不佩服元老爷,方法虽然简单粗暴,但效果显而易见,立竿见影。

大家也不会刻意为难一个三岁孩子,这点儿脸还是要的。

知道元老爷想听什么,尽力去满足就是了。

和众人寒暄的差不多了,元老爷弟弟元大贵姗姗来迟。

这时,之前不远不近,不想和元老爷套交情的那群人,立马凑到元大贵身边,七嘴八舌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

锦绣这才明白,那些围在元大贵身边的,都是读书人。

有元大贵的学生,更多的是堂兄元启夜的同窗。

第16章喂养?工具人

锦绣知道他二叔元大贵今年四十,但近距离看去,对方保养的很好,顶多也就三十五六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身形清瘦,样貌上秉承了元家一贯的风格,单眼皮小眼睛,样貌不太出彩。

简单来说就是其貌不扬。

不仅二叔样貌不出众,就是二叔身边的几位堂哥也是如此,此种情况下,长得并不像元家人,也不像元老爷的锦绣,就是人群中最亮的崽儿了。

元二叔自忖是个读书人,爱面子,讲规矩,哈哈一笑,大步上前和大哥元老爷见礼。

兄弟两寒暄几句,元二叔就将话题扯到锦绣身上。

锦绣乖乖巧巧站在元老爷身边,按照元老爷的吩咐,轻轻扯着元老爷的衣摆。

元二叔抬手摸摸锦绣的脑袋,声音里竟有哽咽之意,对着大哥元老爷说:“大哥,太好了!太好了!上天对我元家不薄啊!大哥您总算有盼头了!”

兄弟两当场表演了个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一切尽在不言中。

围观群众被两人间深厚的兄弟情义感动到不能自已,感情丰富的也陪着一起流了几滴泪,将场面做的十分给力。

锦绣能想见,过了今日,县城茶楼说书先生又有了一段感人至深的素材。素材主人公就是元家两位老爷!

唯一不美的,大概就是元老爷今天这一出,大大抢了堂兄元启夜的风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竟今天是启夜堂兄为长女办的百日宴。

回家途中,锦绣窝在元老爷怀里问他爹:“爹,您和二叔感情这么好,为何这几月间,并不见二叔家人来家里玩儿?”

元老爷心情非常好,闻言笑眯眯的解释:“爹何时说过,和你二叔感情好了?”

锦绣:“那您今日和二叔那样?”

元老爷冷哼一声:“那当然都是表演给外人看的!”

锦绣:了不起了不起,都是优秀的演员,然而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还一无所知。

锦绣:“为何?”

元老爷:“自然是为了利益,为了双赢。”

锦绣一想就明白了:“爹,让外人知道您和二叔感情和睦,二叔在读书人中能更有底气,反过来,您也一样。爹您借的是二叔读书人的清贵名头,而二叔是想借咱家的生意和人脉。两不吃亏。”

说罢啧啧两声:“难怪娘说您是老狐狸呢!娘诚不欺我!”

元老爷没好气的揉揉锦绣后脑勺:“差不多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眼珠一转:“还差哪里呢?”

元老爷却不肯在说:“留着你自己观察感悟吧!总不能事事都指望爹嚼碎了喂你吧!没意思啊!”

锦绣小脸一白:“爹你说的也太恶心了吧!什么嚼碎了喂下去!太不讲究了!”

元老爷:“你小时候爹不知道这么喂过你多少次!现在长大了就能翻脸不认了?我看你小子是欠收拾!回头就让楚师父把你的狗腿给打断!”

要不是元老爷旧事重提,锦绣一辈子都不想想起那段黑历史。

反抗不能,只能被迫接受母乳喂养,被迫接受别人嚼碎了的喂食。

对锦绣来说,简直是埋藏在星际黑洞深处的不可提之事,猝不及防之下被元老爷重提,锦绣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路上都不想和元老爷讲话。

回到家,也是蒙着头没和任何人打招呼,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回到房间。

前后不到一炷香时间,整个元家宅子的人都知道了,小少爷今儿个不高兴了!

小少爷不高兴了,最有可能的是迁怒,或者拿别人出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众下人不由自主的都绕着锦绣的院子走。

寿管家闻风而来,在院子门口站定,训斥两个战战兢兢的下人:“少爷不声不响的回来,你们身为贴身伺候的下人,不说小意伺候,哄小主子开心。躲在这里偷懒又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人苦着脸解释:“寿管家,咱们也想好好上前伺候,将小主子给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但咱家小少爷那不是和别人不一样嘛!我们实在不敢主动在老虎头上捋虎须啊!”

寿管家闻言眉头一皱:“说的这叫什么话?传出去让人以为我们元家的下人多没规矩呢!敢随意编排主家的不是了!”

另一个下人带着哭腔,度哆嗦嗦的指着院内一颗碗口粗的桂树茬子说:“寿管家,不知为何,少爷回来心情不佳,小的刚上前问了一句,少爷就说不关小的事儿,让小的滚远点儿,然后,少爷一脚踢断了那棵桂树,小的怕少爷还在气头上,实在没敢上前!真不是小的胆小啊!”

寿管家轻手轻脚的上前查看,只见碗口粗的桂树,在离地一尺的地方折断,看着高度,果然是锦绣少爷的身高能干出来的。

寿管家深吸口气,想想来时老爷的叮嘱,咬咬牙,觉得他这把老骨头还是不要和少爷的小身板硬碰硬的好,只能辜负老爷的期待了。

于是寿管家转身,面不改色的叮嘱两人:“在院子外好好守着,警醒些,少爷有什么要求都不可怠慢了!”

敲打了下人两句,寿管家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往前院去了。

回到屋子的锦绣听完了寿管家和下人的全部对话,翘着二郎腿吃甜滋滋的玫瑰糕。

其实他早就不生气了,仅有的郁闷路上也散尽了。之所以做出这幅态度,就是让他爹元老爷长个记性,免得日后再旧话重提,说什么亲口嚼碎喂到嘴里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实在承受不来。

但元老爷不知道啊,还以为他家宝儿格外爱洁,听不得他所说的表达爱意的方式,才将人给惹恼了。

于是这天晚饭时间,本来元老爷喝了一肚子酒水,都不打算上桌吃饭的人,还是特意到了兰娘屋子。

兰娘也听说了下午之事,但不知内情,也搞不懂这父子两一会儿好了,一会儿又恼了,到底是为何。

于是决定静观其变。

席间,元老爷见没人搭理他,干咳一声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在众人看向他的目光中,给锦绣夹一筷子他爱吃的糖醋排骨。

笑说:“宝儿啊,这是厨娘按照你的口味新研制出来的,结合了苏州菜和本地菜的做法,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锦绣尝了一口,客气的道谢:“谢谢爹。”

元老爷觉得这语气不对,于是又夹了一筷子酸辣鱼到锦绣碗里:“尝尝这个,你平时不是吵着说这个好吃吗?”

锦绣又尝了一口,客气的道谢:“谢谢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终于确定了,宝儿这是和自己闹脾气呢!于是他再接再厉,又夹了一筷子酸辣笋丁:“再尝尝这个,这是厨娘按照你说的方法做的!”

锦绣又尝了一口,客气的道谢:“谢谢爹。”

这下迟钝如出绣,也发现不对了。

于是出绣和母亲兰娘两人,就见元老爷讨好的给锦绣夹菜。

锦绣一脸冷漠像个道谢工具人。

第17章拜师?清风,姜不为

锦绣确定元老爷以后不会再将“嚼碎了喂给你吃”挂在嘴边,感觉很满意。

元老爷觉得自家宝儿很爱洁,非常爱洁,超级爱洁。

洁到什么程度呢?

大概就是听到别人说如厕臭鸡蛋之类的词,都会受不了并且表现出生理性厌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暗下决心,并且嘱咐寿管家:“宝儿这孩子生来就和别人不同,也许天上仙童本就如此特别,你让宅子里的人在这方面多加注意。”

后来几天,锦绣总觉得下人在自己面前说话都特别收着,仔细一瞧,也没什么特别,遂没往心里去。

安心跟着楚师父练习拳脚功夫,锻造根基,磨练筋骨。

随着锦绣在家里深居浅出,外面关于元老爷家金疙瘩的捕风火影的传闻甚嚣尘上。

镇上茶楼一如既往的热闹,说书先生在台上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指点江山,台下角落位置一个身穿青衣短打的男子嗑着瓜子听得津津有味。

不时呲溜一口茶水,表情那叫一个美啊。

说书先生中场休息,周围人开始讨论:“听说元老爷家那金疙瘩,竟然不傻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自然是假的!我从未听过有天生傻子会中途好转,这位仁兄你说的莫不是话本故事!?”

角落之人眉头随之一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又有人说:“不对,听说前些时日有人在元二爷家的宴会上亲眼见了,那金疙瘩生的宛若神仙坐下童子,唇红齿白,肤若凝脂,镇上最漂亮的女孩子都没金疙瘩长的好看。”

“我娘舅的大姨的邻居那天也在场,说是那孩子不仅长的好,还乖巧可人,一看就是个聪明孩子,说不得以后是状元之才!”

角落之人随之得意一笑。

又有人反驳:“既然如此,为何打那日起,元家金疙瘩就没人见过呢?怕不是自知无颜,没脸出来见人吧?”

“对极对极,真金不怕火炼,真聪明漂亮不怕被人看,是机敏是傻子牵出来溜溜不就真相大白了!”

角落之人眉宇间浮上一层怒意,站起身又像是想起什么,咬牙坐下。

又有人反驳:“无风不起浪,说不定元家金疙瘩经过这几年好吃好喝的养着,真能勉强见人了呢!就算不机谨,但日后也能给元老爷生个大胖孙子呢!”

这话惹来堂内众人哈哈大笑。

偏还有人觉得不够,大声掺和一句:“就怕生的孙子也是个傻子!”

众人听罢又是一阵大笑。

角落之人实在听不下去,一甩衣袖,悄无声息的从后面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人一路行色匆匆,在元家后门停下,一长两短敲了三下,片刻后门开了,这人进门,一路低头被人带到偏院。

偏院里,这人语带气愤道:“管家,那些人欺人太甚,要小的看,就是老爷对他们太好了!小的今日仔细观察了,那些说闲话的人中,竟然有不少都是平日受过老爷恩惠的!”

寿管家微眯着眼,缓缓开口:“将你今日听到的看到的都仔细说来!”

寿管家听罢,没有来人想的那么气愤,神色平静的挥手让人下去:“去账房领五两银子,回头有消息还来告诉我!”

等人走了,寿管家的眉头才皱起来,背着手在房内走了两圈儿,转身朝元老爷的院子而去。

书房里,元老爷听罢寿管家的分析,好半天才缓缓开口:“人心不足啊!”

寿管家劝说:“老奴觉得,这就是有些人嫉妒心理作祟罢了,我们完全可以不理会那些酸腐之人!”

元老爷想了想吩咐道:“老爷我可以不理会外面人如何说,但也不能做那肉包子打狗之事,养出些许白眼狼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明日起,逐渐和名单上的那些人断了联系,省下的银钱,全部拿去东街米粮铺子那头施粥吧!”

寿管家听的精神为之一阵,笑盈盈的转身走了。他早就看不惯那群拿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读书人了!拿了自家的好处,还看不起商贾之人的银子,真是又当又立!

恨极了的时候,寿管家甚至说过“窑子里的姐儿品性都比读书人尊贵,至少人家表里如一”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见寿管家对镇上许多读书人的态度。

元老爷远远看着寿管家要飞起来的步子,笑着骂了一句:“这老家伙!”

不过说实话,做出这个决定,他心里也很痛快!

前朝时,商贾之家不能科考,稍微有钱的商人就会广撒网,大量投资当地有前途的读书人,指望对方日后出人头地,能拉拔自家一把。

但现如今,商人早就能正常科考,没有诸多限制,元老爷投资读书人,也只是依照前朝留下的旧规矩,顺便捞点好名声。

为名声所累,干亏本买卖的事儿,元老爷做不来。毕竟他是个精明的商人。

于是城关镇上一批读书人慢慢的没了以往滋润的生活,不能每旬穿着崭新衣衫去出席文会,也不能三五同窗,携伴出游,挥洒金钱,在醉花楼和当家花魁谈天说地。

甚至突然间,这些人发现,他们就连养家糊口的能力都没有。但一家老小都等着这些人带着大把金银回家,供他们好吃好喝,让他们出去炫耀读书人家的生活有多让人羡慕。

这些人心里有多悔恨甚至恼怒,锦绣自是不知的。

他只是在楚先生惊艳的目光中,飞快进步,一日日逐渐掌握自身拥有的力量。

楚先生这日找到机会,又对元老爷说:“锦绣真是个天才,在习武方面的天赋是小弟平生所见第一人,小弟觉得打好基础后,该让锦绣拜我师父为师!我师父才是真正的武学大家!我连他老人家的一星半点儿都没学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自是心动的。

楚先生继续劝说:“或许我师父清风道长的大名元兄你没听说过,但我大师兄姜不为姜大将军您一定是知道的!当年他在天门关大败敌军,于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的故事,可谓是无人不知!

我大师兄在武学方面没得我师父真传,小弟就更别说了,用师父他老人家话来说,我们都是不开窍的,但锦绣就不一样了!他是真有天赋!

上次小弟写信询问师父他老人家关于锦绣身体的事,师父回信中言语间对锦绣十分欣赏,所以小弟觉得让锦绣拜我师父为师问题不大。”

元老爷彻底心动了。

开口就想答应。并且有种捡到大便宜的感觉。

锦绣突然插话:“难道没人打算问我的意见吗?”

元老爷想开口说话,锦绣抢先一步:“我不同意。”

转身又对楚师父说:“我也没兴趣将来喊你师兄。”

第18章对谈?上学

那天的谈话不欢而散,元老爷和楚师父找机会又和锦绣提了几次,锦绣都没同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人都知道其中的主要矛盾出在哪里。

锦绣一心要做个斯文人,即使他现在一口气能把四五个成年壮汉干翻。

元老爷一心要锦绣习武,将来还能走武将的路子,或者干脆捐个闲散的官儿,当个富家翁绰绰有余,轻松自在,再好不过。

根本上说,就是学文或者习武的选择。

锦绣觉得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成年人可以选择全都要。

但元老爷觉得,既然自己儿子习武有天分,干嘛要舍近求远?

他充分了解有天分和没天赋的差距在哪里,不想让儿子走弯路吃苦。

但锦绣沉得住气,他选择成年人的方式和元老爷进行深入灵魂的交流。

寿管家给两人面前摆上茶具,茶香袅袅升起,颇有君臣奏对的架势。

元老爷大手一挥,寿管家弯腰退出,轻声关上房门。

锦绣单刀直入:“撇去咱们之间的分歧不提,您想让我习武,我理解您的苦心,我想学文,并不是跟您对着干,只是想完成儿子我一个不成熟的小小愿望而已,关于这点也请您知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点头:“爹明白!”

锦绣绷着小脸道:“既然如此,我们说说接下来的事儿。孩儿已经三岁,翻过年就四岁,虚岁五岁。

那日在宴会上,孩儿听说二叔家的启光堂兄,今年五岁,启珍大堂兄家的承旷侄子,今年四岁,还有启称二堂兄家的承锦侄子,今年三岁,都勉强到了开蒙的岁数。

听闻二叔已经为几人开蒙,想来多孩儿一个不多,少孩儿一个不少吧?

况且孩子总不能为了习武,就做个睁眼瞎?那顶多让人说一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元老爷点头:“本也没想耽搁你开蒙,不过爹的想法,是以习武为主,能简单的读书习字就行,太过高深的学问爹就不勉强你了!”

锦绣点头先认可元老爷的好心。

然后循循善诱:“想来您也没想孩儿将来成为当世一流的武学大家,那稍微耽搁两年,让孩儿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读书的天分也不过分吧?

毕竟两年后,孩儿也才五岁而已!

再说,孩儿能保证读书之余,不耽搁习武!”

元老爷点头:“自然,一定意义上说,爹从未期待你成武学大家,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爹不想你那么累,况且武人很多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爹不想你将来过的有今朝没明日,那样的场景爹和你娘都不敢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说:“那您是同意孩儿的建议了吗?”

元老爷慈爱的摸摸锦绣的脑袋:“既然你都摆出这阵势了,爹要是还不同意,你是不是就要联合你娘和姐姐们,孤立爹了?”

锦绣一本正经的摇头。

元老爷惊奇道:“哦?”

锦绣解释:“孩儿只会带娘和姐姐离家出走而已!”

元老爷哈哈大笑,气氛为之一松。

门外的寿管家露出舒心的笑,招手让守在院子门口的小厮过来,吩咐道:“去,和夫人说,这边儿没事了,让她安心准备晚饭!”

等元老爷牵着锦绣的小手,两人走到花园,路过锦绣平日小憩的小榻时,锦绣突然停住脚步,仰头看元老爷:“爹,您是故意的!”

元老爷才不承认:“你在说什么?”

锦绣撇撇嘴,十分肯定道:“您早就打算这么做了,只是没提出来,看我干着急,您肯定乐坏了吧!甚至刚才也是看我像树上的猴子似的给您表演,我说呢,我准备了那么多说辞,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这一切成功的未免太不真实!”

元老爷肯定不会承认他有耍着儿子玩儿的恶趣味,直直摇头:“哪里的事儿!爹才不是这种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甚至非常熟练的倒打一耙:“宝儿你如此冤枉爹爹的一片苦心,真是让爹爹伤心难过啊!”

说罢非常做作的“嘤嘤嘤”几声。

听得锦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然后十分冷酷的迈着小短腿儿跑开了。

跑远的锦绣嘴角不自觉露出笑意,和远远跑来迎接他的出绣姐姐迎面撞上,两人抱了个满怀。

出绣歪着头看他:“弟弟你很高兴吗?”

锦绣点头:“高兴!”

出绣:“为何?”

锦绣:“因为发现有人爱!”而且一直默默的爱。

出绣:“哦,因为姐姐一直默默地爱护弟弟你呢!”

锦绣没解释,牵着姐姐的手往兰娘院子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听见两个孩子的对话,脸上的笑没下去过。

自此,锦绣开始了做一个斯文人的漫长道路。

锦绣和元老爷都是行动力极强的人,先前决定了让锦绣试试,元老爷就不想委屈自家儿子。

上午锦绣跟着楚师父习武,下午锦绣在二叔家读书。

做出这个决定后,楚师父难过了好些天,眼睁睁看着一个日后能成长为一流高手甚至顶尖高手的苗子在眼皮子底下荒废光阴,心里就像有千万条小虫子在爬似的,百爪挠心,痛苦不已。

让他寝食难安。

恨不得亲手拉着那人重新走上正途。

姐姐出绣也不开心,因为弟弟再也没有闲暇时间陪她躺在花园小榻上吹风谈心事了,也没有人和她一起面对可怕的雪绣姐姐的魔鬼糕点,她觉得人生突然很空虚寂寞。

后院的姨娘和下人们则非常开心,虽然锦绣在家从不动手打人,但没少祸害各种宝贝,碍于对方强悍的武力值,众人不敢有异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但只要一想到这小魔头从今往后,可能哭唧唧的被先生打手板,心里莫名的爽快是怎么回事呢?

元老爷先是非常郑重的写了帖子,让人送去他二弟元大贵家,收到回帖,才带着礼物和儿子锦绣一起往元大贵家去。

在路上,元老爷简单和儿子说了元大贵私塾的情况:“相对于你二叔一个秀才来说,私塾情况已算是十分可观了。

共有大小两班,大班八人,其中童生三人,其余五人虽然还未有功名在身,但年龄还小,将来未必没有考中的可能。

小班,也就是启蒙班十一人,其中三人分别是启光,承旷,承绵。当然,从今往后,小班就有十二人了!”

元老爷对儿子莫名其妙的自信心又来了,深觉先生一见面就会收下这个聪明机灵的学生。偏父子两人都对此深以为然,还有志一同的点头。

事实上,元老爷的自信心也不是没有来源的。

他带着儿子拜见了日后的先生,也就是元二叔,还很光棍的告诉二弟:“宝儿这孩子以前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本来大哥我吃够了读书的苦,不想宝儿再吃那份苦的。

可你也知道,大哥家里就宝儿这一个孩子,连个玩伴儿都没有,孩子一天天的该有多孤单呀!这不大哥突然就想到你这里不是还有不少同龄孩子嘛!就勉为其难的让宝儿在你这里读书好了!

日后咱家宝儿就要二弟你多多照料了!”

锦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二叔一噎,连连对元老爷翻白眼儿。

元老爷非常没眼力见儿的问二弟:“你眼睛咋的了?不舒服要记得看大夫啊,熙和堂的柳大夫就十分不错呀!在小儿疾病方面极有经验。”

元二叔浑身散发着无奈气息,朝大哥摆手:“行了,宝儿留下,大哥您回去吧!”

锦绣再一次震惊,原来自家老爹不仅两副面孔呢!

第19章上学?孤立

元二叔收了大哥留下的礼物,翻着白眼儿让大哥麻利的滚了。

自此锦绣成了元二叔班上的学生,跟着元二叔启蒙,元二叔给孩童的启蒙方式简单粗暴。

人手三百千,先生在上面领读一句,学生摇头晃脑的跟读三遍。

循环往复,几遍之后,先生就让学生自己对照着书上的字读。让大家将字和读音一一对照起来。

直到大部分人能流利的背下去,先生就开始教大家书写。

书写顺序也是随着背书内容走,很容易加深印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就算学堂里不能加深印象,先生也有的是办法让学生们印象深刻,终身难忘。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回家背诵一百二十遍!

第二天上课前,先生还会拿着竹板抽查,如果背诵效果不好,那对不起,竹板炒肉伺候。

至于是饱餐一顿还是小尝一口,要看先生当日的心情。由此可见,先生对待学生的态度,还是相当有原则的。

启蒙班也没太多讲究,前面几人的进度不比锦绣快多少,于是锦绣就跟着几位小同窗一起学习。

上学半月以来,锦绣从未因为完不成课后作业被先生打手板。

课后,锦绣拿出桂花糕小口小口吃着,同窗王书文和王书砚两兄弟红着小脸不好意思的上前,像模像样拱手行礼:“元兄,我们有一事不明,想请教请教你,不知你可有空闲?”

王书文和王书砚就是启蒙班年龄比较大的学生,乖巧懂事,先生十分喜爱,两人是堂兄弟,家在城关镇附近的村子,相对来说,王家也是十里八乡的望族。

虽说这几年没落了,但有家底的人家,还是想办法送孩子出来读书,王书文和王书砚两兄弟就是如此。

两人对锦绣这个新来的同窗态度十分亲切,或者说,两人对学习能力比他们好的人,态度都十分好。

锦绣慢条斯理的咽下一口桂花糕,起身回了一礼,不紧不慢的开口:“二位有事不妨直说,锦绣定知无不言。”

旁边一直在埋头背书的元启光突然怪声怪气的开口:“假正经!”元启光是二叔家的小儿子。上面还有两个嫡出的哥哥和两个庶出的兄姐,最小的姐姐玉绣,是二叔家唯一的女孩子,今年六岁,只比元启光大一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启光声音不大,刚好整间教舍的人都能听见。

但锦绣三人像是根本没听见似的,继续交谈。这些日子以来,众人都习惯了元启光几人对锦绣莫名其妙的态度。

大家看当事人锦绣都不以为意,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王书砚开口:“我兄弟二人每日回家也按照先生要求,认真背诵,但效果不佳,为兄观锦绣你每次几乎在课堂上就能记住先生所讲内容,不知可有诀窍?”

王书砚话音一落,整间小小教舍不管在干什么的,都悄然竖起耳朵,仔细听这边的对话。

锦绣耳力何其惊人,早就洞察教舍内众人的一举一动,但他跟没发生任何事似的,一本正经的想了下,才试探开口:“莫非是因为我年纪小?”

王书砚一噎。

好半天才不确定的问:“锦绣你的意思是,我太老了?”可我明明才七岁,堂弟书文翻过年也才六岁而已!

锦绣睁着清澈透亮的大眼睛盯着两人,一本正经的反问:“或者是我天生聪慧,天资不凡。得上天厚爱?果然王兄也有如此感觉,不是锦绣的错觉吗?不瞒二位兄长,其实锦绣一直以来也有这个感觉,只是不好意思宣之于口,今日被二位主动叫破,锦绣内心还有点儿小羞涩呢!”

教舍众人:“又来了又来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王书砚一噎,拱手行礼:“告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书文:“打扰了!”

其余人: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对元锦绣就不该有其他期待!

锦绣目送两人离开,继续坐下慢悠悠的吃桂花糕,桂花糕被家里厨娘非常贴心的做成拇指大小,刚好一口一个。

按照小少爷的口味,特意多加了两勺野生蜂蜜,香甜可口,甜而不腻,简直是居家旅行,读书放松之必备佳品!

锦绣在心里对小野马说:“真是让人难过呢!外面的小孩子心思都这么多,一点儿没有家里小姐姐天真活泼可爱!”

小野马用让人一听就腿软的酥音回答:“何以见得呢?”

锦绣擦擦嘴,慢悠悠道:“二叔家的堂兄和侄子都不喜欢我,敌意表现的很明显,剩下的同窗,除了一两位暂时保持中立态度,其余人都已站队。

而且,现在有个很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就是他们几乎清一色选择了二叔家孩子那边站队!这群小崽儿,一个选择我的都没有呢!”

小野道:“那你真是好棒棒哦,您最忠实的小伙伴小野真诚的为您的遭遇感到悲伤。”

锦绣也是觉得无聊,才在这边和小野马哔哔:“不得不说这群小崽儿适应环境的能力和看人眼色的机灵。

知道这私塾姓哪个元,在根本上就有了选择。又根据人数多寡,很快就排除了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摊手表示:“现在大家都不带我玩耍了呢,你说我该怎么办啊小野马?”

小野莫得感情的回复:“根据相关规定,作为您最忠实的伙伴,小野不能试图左右您在现世界的任何决定,不能插手您在现世界的任何行动,望您知悉。”

此时休息时间结束,大家跟屁股后面有火烧似的,一溜烟窜到自己座位乖乖坐好,随手扯出课桌上唯一的一本启蒙书握在手里,嘴里念念有词,摇头晃脑,很像那么一回事。

锦绣啧啧称赞:不同的时空,同一个老师,同一群学生。

先生板着脸走进教舍,讲解了接下来要学的内容,布置了功课,喊来一个大班的师兄坐镇,盯着小萝卜头们读书后,匆匆离去。

一群小萝卜头没来得及高兴,就见隔壁班最严厉的学兄直挺挺的站在上面,目光如炬,炯炯有神的盯着众人,心里刚升腾的小火苗扑哧一声瞬间熄灭,并且朝主人冒了一股嘲笑的烟。

众人心思浮动,只锦绣坐的端端正正,按照先生的要求认真完成作业。

小野不解的开口询问:“你不是都会了吗?为何还要如此刻苦?岂不是做无用功?”

锦绣笔下不停,只和小野解释了一句:“我承认自己的记忆力比常人好,但这不是我不努力的借口。”

小野突然来了一句与之不相关的回答:“其实你就是想给自己突然的聪明才智找个合理的理由!”

锦绣但笑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到元家的马车迎着夕阳走在回家的路上,锦绣才问起了今天还未结束的对话:“已知班里的小萝卜头们已经站好队,等着孤立我。

请问,为何二叔家的孩子为何不喜我?还要孤立我?”

小野觉得事情的真相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但他不能说。

第20章斗嘴?归家

对于小野的沉默,锦绣也不在意。

马车从侧门直接进了前院儿,刚停稳,就有小厮在外面躬身询问:“少爷回来啦?一路可还好?”

锦绣慢吞吞从里面爬出来,张开胳膊,小厮十分熟练的把人抱下来。

寿管家听到动静出来,双手拢在袖筒里,笑呵呵的问锦绣:“少爷今日可还好?”

锦绣乐呵呵的走到管家身边,伸手牵住对方粗糙的大手,两人边走边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道:“还好。”

寿管家有些无奈道:“少爷日日如此说。”

锦绣费力的提着小短腿儿跨过门槛儿,寿管家在旁笑呵呵的看着,也不帮忙,只等锦绣顺利迈过去,复又上前牵着锦绣的手。

“老爷和九小姐在里面等您呢,九小姐想出来寻您,被老爷劝阻下了。”

“本该如此,今儿下午气温突变,回来路上我看路人行色匆匆,搓手哈腰的。回头让姐姐穿暖和些,免得着凉。”

“少爷您也要记得加衣。”

“本少爷不怕冷!”

锦绣是真不怕冷,全身暖和的跟个小火炉似的,夜间凉的时候,元老爷十分喜爱抱着这个全身暖洋洋的宝贝儿子睡觉。

锦绣进了屋子,忙有丫鬟递上热帕子擦脸,出绣蹬蹬蹬跑过来要帮弟弟忙,锦绣连忙闪身避开。

空出一只手示意出绣站在原地别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绣不满的撇嘴,却也没上前:“弟弟,为何不要姐姐帮忙?”

锦绣将手里的帕子递给丫鬟,才有闲心和出绣扳扯:“我自己来就行,这么点儿小事哪能劳动姐姐您呢!家里又不是没伺候的下人了!”

实际原因,则是出绣给人擦脸的手劲儿实在太大,把脸当成厨房沾满锅底灰的铁锅似的擦,谁受得了?

出绣在弟弟锦绣面前,出奇的好说话,被锦绣一忽悠,立马就高兴了。

转而拉住弟弟的手告诉他:“爹爹自下午起,就一直惦记你,说今儿天气不好,也不知道你会不会着凉。还说没人在学里照顾你,也不知道你会不会饿着。”

锦绣似笑非笑的将目光投向元老爷:“爹,是这样吗?”

元老爷尴尬的喝一口茶,目光漂移:“胡说,爹何时说过这话?”

出绣一点儿都不给元老爷面子,十分耿直道:“明明就有,爹爹和寿管家说的时候,出绣都听见了。”

元老爷:“咳咳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锦绣:“哦?”

锦绣:“我隐约记得,前些天有些人才说过,儿子上学就是大人了,不需要家里人时刻操心之类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本少爷记错了?寿管家您说呢?”

寿管家笑呵呵道:“少爷辛苦一天想必饿了,老奴这就去厨房催催厨娘,免得他们越发不像样子。”

说罢转身离开。

元老爷喝口茶缓解尴尬,示意锦绣坐下说话。

锦绣和出绣排排坐在元老爷对面,元老爷推过来一小碟造型精致的桂花糕:“少吃两口垫垫肚子,马上开饭了。”

锦绣摇头:“等会儿一起吃饭吧,爹您是有话想和孩儿说吗?”

元老爷看了一眼出绣,点头:“在学堂可有人欺负你?”

锦绣神色奇怪道:“爹你是觉得有人能欺负得了我吗?”怕不是忘了自己现在是一拳能打倒三个大汉的猛男子?

元老爷十分忧愁道:“这欺负啊,可不光是武力上的碾压,更有行动和语言上的暴力。”

锦绣摇头:“孩儿听楚师父说,一力降十会,虽然孩儿是个斯文人,不会和人动手,但也不会站着让人欺负,万一有不长眼的挑衅到孩儿面前来,孩儿一定会说服对方讲道理的,您就少操心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被锦绣劝的更忧心了,在元老爷心里,自己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对自己的定位吧,好像出现了严重的偏差。

斯文人?

不会动手?

看看家里换了一茬又一茬的家具摆设再说吧!

呵呵!

元老爷语重心长道:“宝儿啊,你要是在学堂里被人欺负了,你就回来和爹爹说,爹爹想办法给你出气,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和人动手。你能答应爹爹吗?”

元老爷生怕自家儿子一个不注意,招惹他儿子的人就被揍成肉饼。

锦绣一时语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给元老爷留下这么一个印象。

于是他再次强调:“爹,我是斯文人!”

说罢一指自己身上的青色衣衫:“别人都说儿子我是读书人!斯文着呢!”

元老爷无奈,头疼的摆手:“行行行,知道你是斯文人。咱们家唯一的斯文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态度十分敷衍,敷衍程度堪比兰娘满脸堆笑,说雪绣昨日做的玫瑰糕十分美味。

锦绣心里也很无奈,但这已经是父子两人间近一月来的日常对话,几乎每天都在重复,谁都说服不了谁。

元老爷也不是不关心锦绣,甚至锦绣在二弟家学堂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向他禀告,但元老爷就是觉得每日儿子归家,亲口问上一句,心里才踏实。

锦绣勉强把这算成是父子两人间沟通情感的特殊方式。

出绣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锦绣无奈的看她一眼:“姐姐,你笑什么呢?”

出绣眼睛弯弯的,嘴角上翘,声音清脆:“出绣笑爹爹和弟弟呢!”

元老爷被两孩子弄得没脾气了:“笑爹爹什么呢?”

出绣:“娘说爹爹这叫死鸭子嘴硬。”

锦绣认同的点头:“娘说的极是。”

出绣:“娘还说,弟弟这是自恋!”自恋还是兰娘从儿子锦绣嘴里听来的,自从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兰娘深觉这词就是为儿子锦绣量身定做似的,十分贴合。

元老爷点头:“兰娘说的极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人斗嘴间,寿管家进来禀告:“夫人那边刚传来话说,晚间着了凉身体不舒服,喝了药早早地歇下了,因此不和大家一起吃饭,让咱们把饭摆在前院儿。”

锦绣听说兰娘生病了有些着急:“找大夫看了吗?情况可严重?”

寿管家道:“找的是熙和堂相熟的大夫,说是寻常风寒,开了两副药,以观后效。”

锦绣嘱咐寿管家:“回头让厨房熬些软糯的小米粥放在火炉上温着,免得夜间娘醒来想吃东西时忙乱。”

元老爷含笑听着,对小儿子的细心十分满意,这孩子在这方面聪明细致的不像元家孩子,更不像周家孩子。

第21章周文?明光和尚

元老爷对儿子在学堂的情况一清二楚,知道儿子被二弟家孩子带头孤立了,本来还挺心疼。

一边心疼,一边想看看儿子到底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怀着期待又紧张的心情等了半个月,元老爷觉得心疼儿子的自己简直是个大傻瓜。

因为元老爷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家儿子实在心太大了,根本就不觉得自己被孤立了,甚至觉得没人有事没事打扰自己的小日子过得甚美。

事实上,锦绣觉得看这些小家伙玩儿一眼就看到底的心眼,还挺乐呵。

全当是调剂自己枯燥乏味的生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美好的日子过了将近两月,这天锦绣旬休在家,闲来无事,和姐姐出绣躲在池塘边儿霍霍姨娘心爱的鱼。

下人来报,说是周文少爷回来了,老爷让锦绣和出绣两人去前院儿陪周文少爷说说话。

两人一听,十分乖巧的跟着下人往前院儿走,半路上,遇到急急忙忙被人扶着出来的兰娘。

三人也没多说,结伴而行。

出绣对周文还有印象,于是小声告诉锦绣:“周文哥哥可好了,每次都送我好多好吃的糖果,可甜了!”

兰娘对出绣每日吃的糖数量有严格管控,丝毫不敢让下人背着她多给女儿一口甜食,生怕女儿因此坏了牙,这年头儿,一口烂牙对一个姑娘来说,实在不亚于一辈子的长久折磨。

因此出绣对给她买糖吃的周文印象十分好。

锦绣点点头,用眼神示意出绣:你的秘密被娘知道啦!

兰娘瞪了一眼出绣,眼神里满是杀气,透露出一个信息:事后算账!

出绣没出息的怂了,缩成一团跟在锦绣身后不敢说话。

锦绣这才有功夫想起关于周文的事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文是锦绣的亲娘——周秀娘,从老家逃难带出来娘家侄子,那年周秀娘十八岁,周文三岁。

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奶娃娃能从逃难的人群里活下来,成功找到堂姐周兰娘,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打那以后,周文跟在秀娘身边长大,将姑姑秀娘当成自己亲娘对待,直到去年秋天,周文六岁,周秀娘早逝。甚至秀娘身后,是周文披麻戴孝,将姑姑送进元家坟地。

周秀娘走前,将儿子锦绣和侄子周文一同托付给姐姐兰娘,兰娘自是没有不应的。不说堂妹秀娘是她为数不多的亲人,就看在秀娘给元家生了锦绣的份儿上,她也得好好应下堂妹的请求。

但周文小小年纪,遭遇大难,又因为相依为命的姑姑突然离世,受不了打击,在姑姑秀娘下葬后,竟然一病不起,药石无效,这可急坏了兰娘,熙和堂擅长小儿科的大夫都请遍了,周文的病愣是没有一点儿好转的迹象。

后来,还是万福寺的明光和尚听说了此事,让元老爷将周文送到寺院里静养一段时间。

刚开始兰娘自然是不肯的,但也许他们周家人就是跟大和尚有缘分。

前脚锦绣被大和尚断出一个锦绣前程,后脚周文就和明光和尚看对眼了,人家和尚见了周文一面,念了一句佛号,出手一诊断,两副药下去,半死不活的周文精神头立马就见好了。

这下兰娘不相信也没办法,只能含泪将侄子周文送到万福寺去静养。

人家大和尚带着周文走的时候还说了:元家人要是想周文的话,派人提前说一声,寺庙自然会提前准备会客的地方。一次也不要去太多人,免得扰了周文的静养,对身体不利。

算算时间,周文离开的时候,锦绣还躺在床上吸收日月精华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记得这小孩儿性子执拗,答应了姑姑秀娘要照顾弟弟锦绣,因此在锦绣出生后,一日有大部分时间都陪在锦绣身边,故而锦绣对周文一点儿都不陌生。

用锦绣的话说,周文是个闷葫芦。

当初周文能坐在他身边一整天都不说一句废话,仅有的几个字,都是类似于“我抱弟弟出去透气”,“弟弟饿了”,“弟弟喝水吗?”算是整个元家话最少的主人家。

不管怎么说,就周文在锦绣亲娘去世后,为秀娘送葬摔盆,全了对方来这世上走一遭的情分的事儿上,锦绣就得把周文当成亲哥对待。

现下,知道周文回来,锦绣心里自然是开心的,拉着姐姐出绣走了一段路后,锦绣觉得两人的小短腿实在倒腾不过来,速度太慢,主动伸手让下人抱。

等一行人到了前院,只见寿管家已经打发陪同周文一起回来的人去休息,客厅只剩下元老爷和周文以及和周文身边的一个小厮。

兰娘先甩开下人的搀扶,三两步上前握住周文的小手,仔细端量周文的神色。

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眼睛有神,身量也高了不少。气色比当初在家时可谓天差地别。

兰娘悬着的心放下一半,才拉着周文到一边说话。

锦绣和出绣这时也被下人放到一边的小榻上,几人亲亲密密的坐在一起,喝茶吃蜜饯聊天。

兰娘迫不及待的问周文:“这次回来,是彻底好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文看起来斯斯文文,还有些病弱,连连点着小脑袋瓜子:“姑姑,侄儿已经大好了,明光师父说侄儿以后再也不用喝药啦!”

兰娘又将目光投向周文身后的小厮,小厮也笑着点头:“回夫人的话,寺里的明光大师说了,少爷的身体日后只需多加保养就可无恙,日后也不需长期住在寺里,有时间短住几日即可!”

兰娘彻底放下心来,这时才有心情埋怨在一旁老神在在喝茶的元老爷:“老爷是不是早知道阿文身体大好,要回来了?怎的不让人知会我一声?害的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元老爷没好气的摆手:“还不都是明光寺那和尚搞的鬼,前日我让人去山上给阿文送生活物资,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只说一切安好,不必担忧。结果今日一大早,就派个小沙弥来咱们家,让咱们去山上接人,你说这办的是人事儿吗?”

兰娘一听又是明光寺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明光和尚办的事,也无话可说,只得作罢。

锦绣对这样的周文一点儿都不陌生,奈何周文对能跑能跳的宝儿弟弟陌生的紧,牢牢握住锦绣的手,像个小大人似的捏捏锦绣肉乎乎的胳膊,肯定的点头:“果然如姑丈所说,弟弟你如今大好了。如此甚好,甚好!”

锦绣直接被周文小大人样子逗笑了,学着周文的样子点头:“阿文哥哥你能回来,也甚好,甚好!”

一屋子的人被两人逗的不行,只有出绣傻呆呆的拉着周文的手问:“阿文哥哥,万福寺好玩儿吗?”

周文眉头一皱,十分想说一点儿都不好玩儿,走到哪儿都能见到秃头和尚,但看出绣妹妹期待的眼神,这话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于是话音一转,违心的绞尽脑汁道:“好玩儿,山后面有一大片辛夷花,到了花期,有很多香客去后山赏景。寺里的师傅们也会采摘一些回去做糕点,可好吃了。”

想了下,还非常认真的补充一句:“不是雪绣姐姐做的那种糕点,是真的可好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绣眼睛更加亮了。

于是周文冥思苦想,终于又想出了一个优点:“大殿里每日香客络绎不绝十分热闹,”吵得人人头疼不已。

出绣:“哇!”

周文:“每到明光师父讲经的日子,寺里都能收到来许多信众送来的素斋,能装满整整三间屋子”。反正监寺不让吃就对了。

出绣:“哇!”

周文:“寺里的武师傅每日都要在后山打拳,虎虎生风,气势不凡。”每次都把他当小鸡仔似的拎来拎去就不必说了。

出绣:“哇!”

周文:“有香客在后山偷偷烤鱼,后来忘了灭火,差点儿烧了整个后山,住持让人报官后,官府的人在山下搜了半月什么都没抓到,住持师父十分生气,让人将整个后山严加封锁,不让外人进出一步。”

出绣:“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周文:……

出绣:“哇!”

锦绣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愣是把周文干巴巴的平铺直述当成了茶楼里说书先生的评书,下着吃了小半碟子辛夷花糕。

直到周文绞尽脑汁也说不出一个故事,面对出绣亮晶晶的眼神也无能无力的时候,锦绣才出声打断两人:“娘,姐姐,阿文哥哥今儿才回来,想来也是累了,先让阿文哥哥去休息,咱们晚间再说话。”

周文简直对锦绣弟弟感激涕零,出门的脚步都快了几分,一点儿看不出病弱美男子的样子,出门前,还送给锦绣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锦绣简直没眼看。

明明看着一个高冷清隽病弱美男子,结果一笑傻得没边儿了。

晚间周文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到锦绣院子看看锦绣弟弟。

小孩儿严肃着一张脸进了院子,就看到自家几个月前还只能躺着任由别人抱来抱去的宝儿弟弟,正从成人高的假山上一跃而下,而身边伺候的下人没一个上前阻止的。

周文觉得自己心都要跳出来了。

脸色瞬间苍白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结果就见宝儿弟弟平平安安到了地上,还很潇洒的转了一个圈儿卸下力道,手里拿着几枝刚摘下来的海棠花。

周文觉得今天受到的刺激有点儿大,人开始摇摇晃晃站不稳当。

第22章周文上学?斯文人待遇

锦绣和周文没两天就熟起来了,主要原因归结为锦绣是个“斯文人”,上房揭瓦,摸鱼捉鸟,无所不能,干什么身后都跟着两个跟屁虫。

一个是姐姐出绣,不管锦绣干什么都拍手赞成并且口头点赞“弟弟真厉害!”

一个是哥哥周文,不管锦绣干什么都心惊胆战的捂着心口,并口头劝解“弟弟注意安全!”

锦绣被周文这个小老头烦得不行,奈何还不能对人家说一句重话,只要说什么周文不赞成的话,周文就会苍白着一张小脸,捂着心口,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因此,没几天,锦绣就对周文选择远远躲开策略。

结果没躲两天,锦绣就彻底崩溃了。

这天,夫子给启蒙班的幼童们领读完最新的《劝学篇》,让大家自己认读,下午开始练习书写,布置完作业,夫子在教舍转了几圈,很满意大家最近的进度,转身出去了。

夫子出去后,教舍“哄”的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小萝卜头们窃窃私语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甚至有胆大的学生还开始“串门”,从教室头排跑到后排找人玩儿。

锦绣耳力好,知道夫子并没走远,此刻应该还在教舍门口偷偷观察大家的反应,于是笑而不语,拿着书认真翻看。

前排学生转身想和锦绣说句话,结果锦绣充耳不闻,全当没这个人似的,前排学生也来气了,气呼呼的转身找别人说话去了。

就在大家放松警惕的时候,夫子悄无声息的站在教舍门口,黑着一张脸,咳嗽一声,胆子小的当场不敢动弹,吓得要哭不哭,眼泪的眼眶里打转,本着最后的坚强,才没让眼泪当着所有人的面流下来。

于是,班上十二人中,九人被夫子罚站,只有锦绣和王家兄弟平安无事。

锦绣笑眯眯的回过头,冲外面顶着太阳背书的小萝卜头们洒然一笑,包括元启光在内的几人立马炸了,觉得锦绣在挑衅他们,在嘲笑他们。

奈何夫子在不远处盯着,几人只能咬牙切齿,暂时也做不了什么。

锦绣一看这样,笑的就更加开心了,朝外面人做了个打手板的动作,果然,几个小家伙更加气愤了,元启光甚至想不顾他亲爹黑沉的脸色,当场冲进来和锦绣打一架。

王家兄弟对此见怪不怪,要是哪天锦绣和元夫子家的孩子们和平相处把酒言欢,他们才要觉得天上下红雨了呢。

现在的孩子就没一个傻的,王家兄弟隐隐约约知道元老爷和元夫子兄弟的事,因此对元启光带头孤立元锦绣的原因,也有一些大概的猜测。

因此两人从不插手两方之间的争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逗了一会儿小朋友,锦绣觉得没意思,转身继续翻书,脑海里和客服小野马商量:“昨天那本我还没看完的名家做注的书再给我看看。”

小野马依然用很酥的声音回道:“之前已经说过了,我这里的所有资料随你翻阅,但限制是,每本书只能借阅一次,并且不可重复借阅。”

锦绣也不觉得失望:“真不让看?”

小野马:“这是规矩,请您谅解。”

锦绣也不在意,呵笑一声,开始在纸上默写昨天晚上看到的内容。

小野马刚开始还没在意,后面越看越激动:“你,你竟然倒着默写!你还是人吗?你,不对,你套路我!你故意的!”

锦绣笑的十分斯文,是种让人一看就联想到这人脾气性格都很好的笑容,说话语气也很和气,但就让小野马气的不行:“没有啊,这不是你主动提出让我免费查看的嘛!我还没认真感谢你呢!要不这样,回头我在公司同事间,帮你宣传宣传你大公无私舍己为人的美好品格,或者让人给你送锦旗也行!”

小野马被锦绣气的不轻,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更何况前几天还被锦绣套路签了合同的,于是只能咬牙忍了。

不过他还是气不过,再也无法保持之前让人一听身体就酥的声音语气,粗声粗气的来了一句:“你给我等着!”就消失了,任凭锦绣怎么呼唤都不曾出现。

锦绣手底下不停,眯着眼睛笑着摇头:“啧,听声音就知道是个抠脚大汉了,小样儿,以为带了变声器,我就认不出你了。”

就在锦绣认真默写昨天看到的那本书时,门外有人将元夫子请出去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夫子一出门,就见自家大哥笑呵呵站在门口,身边还跟着一个六七岁大的少年,身量清瘦,脸色有些苍白,生的十分白净清秀,样貌隐约有几分眼熟。

元夫子还没走到跟前,他大哥远远地就和他打招呼:“二弟啊,前几天咱们不是说好了,让我这内侄来你这儿启蒙,大哥本来想着小孩子身体不好,在家里多养几天才好,奈何这孩子就是贴心,说什么想要好好读书,将来报答我这做姑父的。

还说可以顺便陪着宝儿一起上学,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呢。大哥是好说歹说,也没劝住这孩子,你说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么有主见呢?

这不实在没办法,大哥也不能阻止孩子想上进的心不是?这不就把人给你送过来了!

二弟啊,大哥这就把阿文也托付给你了,以后你看着办,要是不听话,该下狠手揍的,你千万别客气啊!”

元夫子嘴角一抽。

周文眼皮直跳。

元夫子心说:你哪有客气的时候?你根本没和我客气过好吗?拜托你以后千万和我客气一下好吗?

周文心说:我是说过想陪锦绣弟弟一起,可我说的是陪锦绣弟弟一起习武啊!我最想的就是习武,根本没说过喜欢读书的话好吗?姑父您这是无中生想啊!

两人心里苦啊,但两人不说。

周文客客气气的上前给元夫子问好。小人像模像样的拱手施礼:“夫子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夫子对周文的第一印象很好,摸摸周文的小脑袋,让人起身,还勉励了两句:“以后好好读书,将来也可光耀门楣。我听说你家里现在只剩下你一个男丁,但望你不要沉浸在悲伤之中,化悲痛为力量,奋起读书,将来建立一个崭新的周家。”

周文受教,再次感谢夫子。

元老爷这次依然表现的十分心大,将人扔给二弟,简单说了几句,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直接走人。

留在学堂的周文心里苦啊。

可一抬头见到夫子领着周文进来的锦绣,心里更苦。

锦绣看见周文跟着夫子进来时,心里就明白,他这是被元老爷给套路了。

元老爷之前在家一直没表现出要送周文来学堂的意思,锦绣就以为他是对周文另有安排,结果对方不声不响就干了一票大的,炸的锦绣回不过神。

先生温和的让周文坐在锦绣后面位置,然后冷着脸让外面罚站的学生进来,等人都回到自己座位,才指着周文开口:“这是你们的新同窗周文,望你们以后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周文起身先朝先生躬身行礼表示感谢,然后绕着众人行了个罗圈揖,声音清晰道:“以后望各位同窗多多照顾!周文先在这里谢过了!”

锦绣带头表示欢迎,其他人也跟上。

大家对周文的印象十分好,谁让周文有一副欺骗众人眼睛和心的长相呢,脸色苍白,长相清隽,弱不禁风,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想照顾一下,忍让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课间,锦绣看着小堂兄元启光带着一众小萝卜头围在周文身边,七嘴八舌的打听周文的情况。

一听周文现在算的上是个孤儿,大家同情心泛滥。

元启光还拍着胸口表示:“周哥哥,你别难过,以后我们大家就是你的家人!”说着还斜眼看了前面无动于衷,显得十分不合群的锦绣一眼,眼里满是得意与挑衅。

锦绣也不在意,笑嘻嘻的看着大家表演。

当听说周文现在寄住在堂姑父家时,同情心已经快要化成实质。

小侄子元承旷拉着周文的手表示:“周哥哥,我娘说了,亲姑姑嫁人了都不定对侄子好,因为姑姑到时候会有自己的小家和儿女,心就不会放在娘家侄子身上了,何况你这还是堂姑姑呢!

不过你别担心,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说完还真心实意揉揉眼睛,仿佛感同身受似的。

锦绣看的连连点头,对这场戏表示满意。

当听说周文身体不好,是以前逃难时落下的病根,很难根治,只能养着时,众人七嘴八舌的安慰,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心里有些不开心了,因为他觉得自己一心想做个斯文人,可家里人背后都说他不讲道理的很,只会用拳头恐吓。

天地良心,至今为止,出了刚开始不小心在自己老爹脸上留下了五指印外,他从没碰过别人一根手指头。

反观周文。

这人在元家时,元老爷元夫人在他面前说话都不敢大声,就怕把他给吓着。下人们更是温声细语,小意温柔,照顾起来完全发自内心,比自家孩子照料的还细心。

回到学堂,周文更是用一张脸,成功迷惑了众人,让元启光这小崽子明知周文是锦绣的表哥,还能表现出亲近。

锦绣酸了。

他觉得周文这就是斯文人的待遇,是他一直求而不得的待遇。

第23章考试?看脸

锦绣和周文两人都因为自己小小的心事而闷闷不乐。

周文没工夫对锦绣表弟管东管西,也没使锦绣快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一整天乖乖听话上课,没工夫挑衅堂兄堂侄们,也没让周文开心。

放学回家的路上,两人坐在马车内。

周文郁闷道:“我只想和楚师父习武,楚师父可厉害了,要是当初我也能像楚师父那样厉害,姑姑就不用吃那么多苦。

说不定也不会……而且我也不喜欢读书,我一看见书本就头疼,姑姑说过,我们周家祖上几辈都是地里刨食的,根本没有读书的命!”

锦绣翻个白眼儿:“我只想安安静静做个斯文人,跟着先生读书就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以后你遇到什么搞不定的事儿,我就用自己的聪明才智,说服对方,咱们要以理服人,以德服人!实行说服对策!拳头硬有什么用?”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无奈,还有对彼此奇怪想法的不理解,齐齐叹了口气。

这天回家,元老爷发现两个孩子吃饭都不积极,担心两人生病,一连问了两人好几遍,才确定两人只是偶尔心情不好,身体倍儿棒,才放下心。

“屁大点儿小崽子,哪来这么多心思?还偶尔心情不好!要我说,就是先生留的功课不够多,要是整天有写不完的功课,谁还有空心情不好?”元老爷十分不满道。

锦绣和周文对视一眼,两人齐齐摇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试问他们现在的不开心都是谁造成的?作为罪魁祸首的元老爷,到底有何颜面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

饭后,周文纠结再三,还是鼓起勇气和元老爷说:“姑父,我真的不能不读书,只跟着楚先生习武吗?”

元老爷没开口,听到话的锦绣就先摇头,他觉得按照周文的病弱美男子光环,元老爷是不会放心让周文习武的,毕竟习武十分辛苦,还需要一副非常结实的身板儿。

果然,元老爷想都没想就苦口婆心的劝周文:“阿文啊,不是姑父不让你习武,可你现如今的身体,明光大师也说了,要精心养着,受不得丁点儿刺激。

何况你也看见了,宝儿弟弟跟着楚师父习武时,摔摔打打,是真的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非常受苦呢!姑父和你姑姑都是怕你身子吃不消啊!”

周文:就知道会这么说,来来回回我都能背下去了。

周文就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元老爷,配上他病弱苍白的小脸,元老爷很快就坚持不住,妥协道:“习武是万万不能的,回头我问问楚师父,看有没有强身健体的功夫是你能练的,想来对你身体也是有好处的。横竖楚老弟整天呆在家里也觉得无聊的很。”

因为锦绣上学的缘故,楚师父也闲下来有大把时间消磨。但他老人家还在期待两年后,锦绣能认清现实,回归正途,跟着他学武。

因而也没就此离去,而是去外面找活儿干,听说是想在县城开一家武官,闲来无事收几个徒弟教着玩玩儿,等两年后,锦绣迷途知返时,也好有几个师兄弟们一起玩儿。

因此,楚师父隔三差五还会来元家督促锦绣进行日常锻炼。

周文立马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元老爷,嘴里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出送:“姑父您实在对阿文太好了!阿文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等将来阿文习得一身好武艺,定能为咱们家训练出一批身手高强的护院!保护咱们家里人不受人欺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

元老爷:……

前面说得好好的,话题为什么忽然拐到奇怪的角度去了?

但谁让元老爷是个见多识广,经历过大场面的商人呢,于是嘴角僵硬一下,又恢复正经,笑呵呵的摸摸周文脑袋:“好,阿文有此想法,姑父十分开心!但学业也不可荒废!一定要平衡好学业和习武之间的问题,要是让姑父发现你因为沉迷习武,荒废学业的话……”

周文连连保证:“一定不会的!”

锦绣在一旁看的连连摇头,十分不明白当初自己想读书,跟亲爹好说歹说才争取了两年时间,结果周文前前后后也就说了不到三次吧?

这就成功了?

难道都是因为他没有长一张让人看着就想怜惜的脸?

于是锦绣十分不要脸的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元老爷一口茶直接喷出来,还不小心呛着了自己,周文在一旁帮着递帕子擦嘴,还顺带拍背,好让元老爷舒服一些。

好半天,元老爷才整理好自己的仪容,指着锦绣鼻子大骂:“我老元家祖上到底做了什么孽?才生出你如此厚颜无耻且没有自知之明的孽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因为一张脸?

你能不能照照镜子自己想想?我那是因为脸吗?啊?因为脸吗?你给老子滚蛋!老子今天都不想见到你!”

周文劝了两句也被元老爷一起赶出来。

身后还传来茶杯重重落在桌子上发出的碰撞声,以及元老爷心疼茶具碰碎的哎哟声。

锦绣很纳闷儿的问周文:“阿文哥你说是因为什么?”

周文也很迷茫:“难道因为我年龄大?”

锦绣觉得不像。

但好歹,周文给自己争取到了每日练习五禽戏的自由。

楚师父亲自给周文传授了一套五禽戏,据说是楚师父的师父,清风道长年轻时亲自改良的,更适合周文体质的五禽戏。

为此,周文激动了好多天,连唠叨锦绣的次数都少了。

锦绣也很开心,因为自从上次小野马发现他被锦绣套路损失了一个亿后,再也没主动和锦绣说过话,锦绣要从资料库取什么书,都是通过电子客服进行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锦绣开始了愉快的体验,他不仅看与这时代相关的科举书籍,还看许多杂书,以前没机会没时间看的,现在统统看的津津有味。

他不仅看,对很多他感兴趣又带不出来的,还很过分的动手默写,是一字不漏的默写。

为此,客服小野马就更加不想出现了。

时间一晃而过,天气一日日转冷,锦绣每日上学都被兰娘逼着穿上厚厚的两层棉衣,脚上的棉鞋暖和的锦绣直叫苦。

本来为此十分难受的锦绣,转头看到穿的比自己还多,走路都像个球在移动,脸色还是很苍白的周文,心里瞬间就平衡许多。

再一看,周文只在书房悄悄脱掉一件马甲,被进屋给炭盆添柴的丫鬟发现,丫鬟惊叫一声,整个元家都知道了。

于是周文被元家所有长辈喊去用亲切的言语教训了一顿,又被贴身伺候的丫鬟小厮眼珠子一错不错的全天盯着,锦绣心里最后一点儿不舒服彻底散了。

自个儿热的难受算什么?有人比自己更不好受,锦绣对周文充满了同情。

如此艰难的日子过了两月,周文每天出门都苦着脸任由丫鬟将自己穿成个球,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心。

只在上学的路上,忍不住对宝儿弟弟说:“真的,我觉得只有春天和夏天适合在学堂学习,冬天就该在楚师父的武官打拳!”

锦绣撇嘴:“阿文哥,你管你那套软绵绵的五禽戏也叫打拳?这话可别让楚师父武官里的人听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文丝毫不气馁,并且信念坚定的认为,他迟早能练出一身惊人的武力:“等我练熟了这套五禽戏,我就求着楚师父教我别的,到时候姑父也无话可说。”

锦绣已经看透了周文就是个渣渣的体质,对此只保持礼貌的一笑而过,并附上不走心的鼓励:“我相信你能行的阿文哥!”

周文丝毫不觉得自己被敷衍,自认为十分豪迈的拍拍自己胸口表示:“将来哥罩你!”

事实上,年节将至,学堂也要放假。

放假前,例行考试,是夫子们亘古不变的对付学生们的法宝。元夫子也不能免俗。

夫子出了题目,对启蒙班十三个学生进行当场测试,很多人的小脸儿霎时间就苦了,拿到考卷后,抓耳挠腮,左顾右盼,被夫子警告后,整个人都萎了。

夫子看的摇头叹气。

但也有好的,当夫子将目光落在王家兄弟身上时,满意的点点头。

转而走到自家儿子启光身边看了两眼,脸上露出笑容。

继而到了孙子承旷承锦身边时,笑容继续扩大。

夫子心情很好的走到周文身边,短暂驻足,发现周文写的一手好字,虽说现在看着依然很稚嫩,但落笔比班上大部分人有力,笔锋初见个人特色,要是多加练习,以后说不得另有一番天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进而把注意力转到周文的答卷上后,夫子又连连摇头,没忍住在周文做错的地方伸手用力指了指!

周文一脸懵逼的抬头看夫子,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夫子心里一阵失望,没想到面上看着是个聪明的,内里怎么就这么憨呢?

哎!

夫子叹气走到锦绣身边,发现锦绣的字大有长进。

锦绣今年才三岁,作为先生,是不建议孩子这么早就开始提笔练字的,因为这样容易伤了筋骨,得不偿失。

因此,课堂上到了练字环节,夫子一般都让锦绣拿着笔练习握笔姿势,以及运笔技巧,并没有真正让他写多少字,甚至锦绣的课后作业,夫子暂时都没有字迹要如何工整的要求。

但就在此种情况下,夫子还是发现锦绣的字迹进步飞快,现在班上已经七岁,并且有读书底子的王家兄弟都比不上侄儿锦绣的字。

夫子心里很受震动,心想:莫不是大哥家真能出个读书人?

怀着复杂的看了一眼锦绣的答卷,然后看了第二眼,第三眼……直到站在锦绣身边,将锦绣答题的过程看了个彻底。

夫子活动一下僵硬的脖子,心情更加复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24章成绩?自信

实在是,锦绣的答案。

十分正确。

甚至可以说是无可指摘。

半个时辰后,先生将答卷收上去当场阅卷。锦绣被周文拉去角落看他打五禽戏。

要锦绣看,周文的习武天分实在一般。或许因为身体底子不好,还不如平常人进步快。一个五禽戏打了这么长时间,还是虚有其形,毫无内涵可言。

但周文丝毫不放弃,仍然坚持练习。

据锦绣所知,楚先生也曾私下委婉的和周文说过,他的身体不适合习武,而且他也没这方面的天分,楚先生建议周文还是安安心心去读书比较好。

奈何周文对自己也拥有莫名自信,觉得他就是一个习武天才,只不过现在明珠蒙尘,但总有一日会大放光彩。

周文打完一套五禽戏,用亮晶晶的眼神看锦绣:“宝儿,你再给指导指导。”

周文所说的指导,就是让锦绣毫不留情的挑毛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每次锦绣都能挑出一大堆毛病,这要是楚先生武馆的学生,被人这么说上一通,怕不是羞愤欲死,此生不愿和锦绣再相见。

周文不会,每次都会认真确定自己哪里出了错,努力改正。老实说,收效甚微,尽管他很努力。

锦绣刚准备开口,旁边就传来充满恶意的童声:“阿文哥,明明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大家都知道你身体不好,能炼成这样我们大家都没想到。

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就是见不得你好,每次都要挑出一堆莫须有的问题打击人呢?也不知道对方安的什么心!”

说罢斜眼看锦绣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锦绣真是被这直白简单的挑拨离间逗笑了,于是他也真笑了:“哎呀,原来是我最喜欢的启光堂兄和我最可爱的承旷堂侄以及承绵堂侄呀!你们不在夫子身边等成绩,专门出来关心我和阿文哥吗?那我真是受宠若惊呀!”

元启光被锦绣的厚脸皮一噎,指着锦绣鼻子道:“你少自作多情了,谁在关心你?我是说你到底是何居心,对阿文哥哥挑三拣四?

莫不是仗着阿文哥哥住在你家,你就能对他为所欲为,肆意打击?我告诉你元锦绣,阿文哥就算住在你家,那吃的用的也是大伯的,跟你有何关系?现在还轮不到你在大伯家指手画脚!”

周文不想和烦人的元启光扳扯,对方总是听不懂人话,每次都莫名其妙充满敌意的针对宝儿弟弟,自己无论解释多少遍事情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对方就跟聋子似的,根本听不进去。

简直莫名其妙。

周文想拉着锦绣换个地方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也懒得和一脸正气凛然的元启光扳扯,因为这会儿估计成绩快出来了,等拿到成绩,他就可以早点儿回家,昨晚还答应姐姐出绣,今儿回去早的话,要在王记排队给她买烧鸡,去晚了可就没了。

奈何元启光一看锦绣态度,以为锦绣被他说中心事怕了,想息事宁人。

元启□□焰更加嚣张,一扬下巴,元承旷和元承绵两人上前拦住锦绣的去路。

锦绣嘴角一抽,总觉得这熟悉的前奏气氛,让他想起了许多不愉快的事情,拳头很痒,有种用拳头教几个小崽子做人的想法。

心里不断提醒自己:斯文人,斯文人!以理服人,以德服人!

好半天压下心里怒火,脸色不好的问元启光:“堂兄何意?”

元启光笑的像话本里的大反派,上前一步推开侄子承旷,仰着下巴看人:“怎么?被我说中了阴暗的心思,就想一走了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儿?”

锦绣:小老弟,你没病病吧?

显然,小老弟真的有病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看锦绣不说话,只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元启光顿时恼怒,上前就要揪锦绣衣领,被周文拦住后,脸色十分难看道:“别以为阿文哥护着你,你就能无所顾忌,为所欲为!”

懒得和被洗脑的小孩子争辩,只来了句“与你何干”后,将人甩在身后不再搭理。

留在原地的元启光脸色阴沉的可怕,两个侄子被吓得不敢说话,犹豫半天,胆子大的承旷主动开口:“小叔,元锦绣不识抬举,我们改日再想办法找回场子,现在先回去吧,等会儿爷爷见不到我们人,该生气了。”

前面走的周文还觉得夫子家的几个孩子都非常莫名其妙呢:“宝儿,你说元启光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楚先生说的那种脑壳儿有疾?这也太不可思议不经讲究了吧?这么长时间,我就根本没搞清楚他针对你的理由,你说他这么干总得有个理由吧!”

锦绣嘴角抽了抽,刚开始他也很好奇这几个孩子对自己突如其来的敌意,自己和他们似乎从没有利益上的冲突,以后甚至可能需要互帮互助。

慢慢的从几人的言行中,他总算琢磨出一点儿味儿了。

可正是因为琢磨明白了几人针对自己的原因,才更加觉得那几人被人给洗脑了,或者说几人脑子不清楚,彻头彻尾的三观不正,锦绣就失去了逗弄几人的兴趣,懒得搭理。

但各中缘由,锦绣也不想和周文说,毕竟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凭白说出来让人徒增烦恼。

再则,如果自己的猜测成真,事情真相也太毁三观了,凭白让周文跟着自己生气。

按照周文的个性,要是相信了自己的说辞,肯定比自己还要气愤,说不得当场就爆发了,甚至转头和几人现场算账也不无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摇摇头:“谁知道呢?我们每天光读书就这么忙,哪有空关心别人在想什么?走吧,我估计先生那边成绩该出来了,拿到成绩咱们就回家,半路上还要给姐姐买烧鸡呢,去晚了可就没了。”

周文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对,出绣妹妹最喜欢王记的烧鸡了,我身上还有上个月攒的零花钱,咱们多买一只,留着明天吃。”

锦绣提醒他:“成绩快出来了,反正我是不紧张的,就是不知道……”言外之意十分明显。

周文脸一苦,随即又神气起来:“我觉得自己答的还不错!”

为了今天的考试,周文可是被锦绣拉着点灯熬油复习了半个月,要是这样还不行,周文自己也要绝望了。

果然,拿到成绩,锦绣全对,得了甲等评价,而周文也勉强得了乙上。

夫子将成绩单递给两人时,对周文全是勉励,希望周文再接再厉,下次争取甲等。

而对上锦绣,眼神非常复杂,大概觉得锦绣一个三岁小儿,不可能懂得太多,所以也没过多遮掩,情绪被锦绣尽收眼底。

锦绣真心建议周文:“阿文哥,要不你还是别想着习武了,读书就很适合你,你看你才学了这么长时间,就比好多人考的都要好,何况你如今一半精力都放在习武上,要是收心读书,怕是夫子要多一个得意门生。”

周文连连摇头表示拒绝:“我就喜欢习武,我总有一种预感,我这辈子,就应该属于武学,我相信武学和我必将互相成就,我们会一起走向光明的未来。”

锦绣嘴角直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文继续唠叨:“倒是宝儿你,成绩可真不错,一看就是读书的料,回家姑父该开心了!就是楚师父知道了怕是要难过很长时间,楚师父总跟武馆的师兄们说,你是个武学奇才,将来要在武学一途上带领我们门派走上巅峰!”

锦绣无言以对。

好半晌才想起一个问题:“什么时候成你们门派了?你们是啥门派?”

周文一本正经的解释:“我迟早有一天都会拜楚师父为师的,现在只不过早喊几声师父而已,虽然我们现在无门无派,但将来总会有的。”

锦绣:“你高兴就好。”

两人回到家,全家都知道两人今天月考,也是两人上学以来第一次考试。两人还寻思总该有人问一句考得如何之类吧。

结果没有。

一直到晚饭后,锦绣几人聚在兰娘屋子里聊天,出绣在大家说话间隙,不时抬头看一眼锦绣,再看一眼周文。

锦绣觉得奇怪,开口询问:“姐姐,你在看什么?”

说话的声音吸引了大家注意,大家的目光都投向出绣,出绣有些紧张,结结巴巴道:“我,我没想问你们考得如何!”

说完也发现自己说了蠢话,捂住嘴眨巴着眼睛看大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心说:总算有人忍不住问了。

但锦绣开口说成绩前,笑着看了元老爷一眼:“爹,既然你们都不想知道孩儿成绩如何,那孩儿就不说了吧,反正你们都能猜到的对吧?”

元老爷没好气的看一眼儿子:“说吧说吧,你要是考甲等,东街一整条街的铺子都归你了。”

锦绣挑眉:“当真?”

元老爷:“君子一言!”

唯二知道内情的周文欲言又止,拉住元老爷的衣袖疯狂给对方暗示。

但元老爷相信自己儿子在读书上没天分这事儿吧,就像周文自信自己总有一天会在武学界有一席之地一样,都是毫无道理可讲的。

于是一向机警的元老爷丝毫没领会到周文给的暗示,还好声好气的对周文道:“阿文啊,你别劝姑父,姑父今天一定要给这臭小子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天高地厚,眉高眼低!”

周文:罢了罢了,姑父也该在宝儿弟弟的事儿上受点儿教训了,免得总在读书一事上和宝儿弟弟过不去。只不过这教训怎么看都有些大了。

锦绣笑呵呵的从怀中取出成绩单,然后在万众瞩目中,将成绩单随意递给元老爷,还不忘提醒对方:“别忘了让寿管家将东街所有铺子的帐册送到我院子呀!”

元老爷疑惑的接过儿子给的成绩单,看了一眼,觉得很不真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看了一眼,还是很不真实。

看了第三眼。

然后人直接捂着胸口晕了过去。

第25章书房?态度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元老爷在床上喘着粗气醒来,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宝儿,你说实话,是不是提前知道考试题目了?没关系,爹爹不会怪你的!”

所有人:“……”

兰娘很不客气的当着几个晚辈面,用手指戳元老爷脑门儿,嘴上也不闲着:“老爷,枉你一向自诩精明,怎么在宝儿读书这件事上这么轴,脑子转不过弯儿呢?

你不是都答应宝儿,让他跟着二弟去读书了吗?怎么看你今儿这意思,是根本就不信宝儿能读出个结果是吧?”

元老爷苦笑一声,连连讨饶,也不在乎这幅样子被几个孩子见着:“夫人哪,这哪里是我信不信的事,你是不知道啊,咱们元家,自我太爷爷那辈起,家境殷实,长辈就起了念头送太爷爷兄弟几人去读书,读的最好的一个,三十岁上才考了个童生,花光了家底。

我爷爷那辈有人经商,家底儿又起来了,长辈又提议送孩子去读书,结果这次倒好,兄弟好几人,最有毅力有天分的三爷爷,十八上考了个童生,家里还以为元家终于要出个麒麟儿,咬牙让三爷爷继续读书,将来好改换门庭。

结果往后几十年,直到我三爷爷去了,身上依然是个童生功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了我这一辈,我父亲去得早,留下点儿家产,母亲让我和二弟早早地启蒙,我于读书一道上,到底是何情况,没人比我更清楚。

别看二弟现在身上有个秀才功名,那也是那一年朝廷严打科考舞弊,牵扯其中的官老爷和考生不计其数。

咱们整个府城当年全须全尾活下来的就没几人,当时二弟身体不适,没参加那场考试,因此躲过一劫,后来朝廷重开恩科,但咱们县能参加的也就三人。”

说到这里,兰娘也就明白了元老爷的心结,接着给几个孩子解释:“那三人中,一个五旬老叟,走路颤颤巍巍的,进考场都是差役扶着的,大家都怕他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还有一个十岁的小娃娃,据说天资聪颖,早早得了童生功名,家里本想压着多读几年好冲击秀才的,还是县令觉得咱们县好歹是文风昌盛的大县,结果考生还不够一掌之数,实在脸上无光,亲自上门动员,说动了那家人,人家才放心让自家孩子进考场的。

还有一人,想来你们也猜到了,就是你们二叔了。”

元老爷双眼无神的盯着床顶的帐子,声音幽幽道:“要不是当年老爷我早早认清了现实,转而经商,说不得又要蹉跎多少年呢!人啊,就得认清自己有几斤几两才成!免得汲汲营营,到头来一场空。”

别人听完一时心情沉闷,不知说什么好。唯有锦绣嘿嘿一笑,总结到:“爹爹,娘,说到底你们该不会想说,二叔的秀才身份其实就是捡漏来的,因此二叔根本没有真才实学吧?”

元老爷一听,气的从床上跳起来,弯腰捡起地上的鞋子就朝锦绣仍。

锦绣多灵活的身手啊,怎么可能被元老爷打中?早在元老爷动作时就溜了。

元老爷光着脚追在后面,举着鞋子跑,嘴里骂骂咧咧:“小兔崽子,你给老子站住!老子是那个意思吗?啊?是那个意思吗?我叫你瞎咧咧!这回老子逮住你定要打断你一条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溜的更快了。

院子闹闹哄哄的,锦绣在前面跑,元老爷在后面追,周文和出绣一人抱着一只元老爷的鞋子,追着让穿上鞋再说。丫鬟仆人帮着拦元老爷,免得他惊怒交加,也免得他大冷天不穿鞋到处跑着凉。

更主要的是怕他惹怒少爷,回头少爷控制不住自己,轻轻一拳招呼在老爷身上,老爷怕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元老爷呼哧呼哧被周文出绣还有几个丫鬟团团围住,往屋里带时,锦绣站在院子门口,朝元老爷的背影大喊:“别忘了让人把东街铺子的账本儿送我院子里啊!”

元老爷脚下一个趔趄,心疼的直抽气!

兰娘站在屋门口,见元老爷这幅样子,不甚诚心劝慰道:“老爷你不总说家里的所有东西将来都是要给宝儿的吗?早给晚给都是一个给,老爷您心疼个什么劲儿?再说了,虽然老爷您说的头头是道,但也不能否认老爷您不相信宝儿的事实,回头看宝儿怎么和你闹呢!”

元老爷一说到这个就头疼。

被人搀扶坐到榻上,才问周文:“阿文啊,你老实说,这成绩真是宝儿考的?”

中周文十分认真点头:“如假包换!千真万确!”

元老爷总算是相信他们老元家也能出个读书人的事实!高兴地哈哈大笑,笑着笑着,胖乎乎的脸上还留下了两行浊泪。

可把周文和出绣两个孩子给吓着了,两人手足无措的看看兰娘又看看元老爷,不知道这有啥好哭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兰娘安慰两个孩子:“没事儿,老爷是高兴地,你们先出去看看宝儿弟弟如何,这里有我呢!”

等房间只有两人时,兰娘才拍拍元老爷的手,元老爷本以为妻子要温声细语安慰他一番,谁成想,却听妻子道:“本以为老爷痛痛快快送宝儿去读书,是一心想让宝儿走那条路子的,没成想,您是要让宝儿死心!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不愧是精明的商人!”

元老爷不笑了,也不哭了。

弯着腰默默爬上床装死。

至于被人担心的锦绣,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元老爷的打算,根本没有其他人想的伤心难过。

从锦绣发现学堂里有人将自己日常生活一举一动都汇报给元老爷,但元老爷从不在意他在学堂里学到什么时,就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今天只不过是彻底将这层窗户纸捅开了。

周文和出绣两人来时,商量了无数安慰宝儿弟弟的话,结果见了面,发现宝儿弟弟躺在靠窗的小榻上翘着二郎腿喝茶吃点心,一点儿没有不被爹爹不信任后的受伤模样。

甚至宝儿弟弟还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招呼两人:“来啦!?一起尝尝吧,厨房新研制的口味,很不错。”

周文和出绣:“……”

自这天起,元老爷对待儿子读书这件事的态度,有了质的改变,这年头儿,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做生意是不愁吃喝,但哪有读书做官来的自在清贵?

说当个商人也不错的话,只不过是没有选择后的无奈之举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明显的做法,就是元老爷第二天一早,就让人专门给锦绣在前院腾了一间书房,要知道前段时间锦绣和给周文晚上补课,都是蹭的元老爷书房,里面的一应用品不顺手不说,做什么还要被元老爷管制。

但现在不一样了,有了自己的书房,里面的布置都按照锦绣的喜好来。

为此,元老爷让人开了自家库房,还从犄角旮旯里摸出无数文房四宝,笔墨字画,统统往锦绣书房里塞。

锦绣笑眯眯的收了,还调侃父亲:“爹,您不是说不爱这些东西,不耐烦收藏这些吗?”

元老爷也不恼:“就不兴爹我给自个儿孙子提前备着?”

锦绣也不在意元老爷的口是心非,得了好处,回书房指挥人按照自己心意将字画挂起来。

“不对,那边王道志的花鸟图,给我挂在东边墙上,我要读书时一抬头就能看见!只要每天能看见这幅画儿,不管多糟糕的心情都能变好!”

“没错,左边儿刘成旺的猛虎下山帖挂的十分好,就要在一进门就能看见的位置,具有提神醒脑之功效,甚好甚好!”

“我要的小鱼缸呢?里面记得移栽两朵碗莲,小金鱼和碗莲更配,少爷我就喜欢这个搭配,等会儿拿进来放书桌左上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寿管家笑眯眯的按照锦绣要求盯着下人搬东西,直到锦绣说:“我的小榻呢?对,就是和花园柳树下那张一样大小的榻,哪儿去了?给我摆在靠窗的位置!”

寿管家一愣,转而问道:“我的小少爷哎,书房里放小榻作甚?”

锦绣理所应当回:“当然是休息时小憩了!”

寿管家为难道:“可我看别的大户人家,少爷书房都不放小榻的啊!”

放了小榻倒是舒服了,关键是书房是个让人放松舒服的地儿吗?很多人家为了让家中孩子在书房一心用功读书,冬天甚至都不在书房放足量炭火,只保持在勉强不至人生病的程度即可。

都说饱暖思□□,就是这个道理了。

锦绣反驳:“胡说,我问过了,很多高年级学长说了,他们家长辈书房不仅有小榻,甚至隔间还有床铺!长辈们不想回后院歇息时,就和丫鬟姐姐一起住在书房呢!他们说这是红袖添香!是风雅事儿!”

寿管家在心里将锦绣不知名同窗骂了个狗血淋头,怎么什么脏的臭的都敢和自家少爷说呢?

寿管家脸色一变,轻斥道:“少爷!这种事并不是您该知道的!不知道哪个混账在您面前浑说!

但老奴保证,您说的都是长辈大人们的书房,小孩子家的书房都是老奴说得那样,甚至很多小孩子都是和大人共用一个书房的!

还有,刚才的话以后万不可往外说,免得别人说咱们家没教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看成功转移了寿管家的注意力,也不揪着这个话题争辩,只让人快速将小榻摆在另一边窗户底下,铺上被褥,一看就很舒适,想让人在上面美美的睡一觉!

第26章小年?流言

学堂放假,年节将至,元家给下人们发了月例银子和赏银,大家穿上喜庆的衣裳,将宅子打扫的干干净净,整个元家焕然一新。

下人们在外采买时,和相熟人闲聊,话题不知不觉说到自家小少爷。

就有人说了:“我们家锦绣少爷读书可好了,才读了小半年,年末考核得了甲等,很多年纪比他大,读书时间比他久的同窗都考的没他好!”

那人说了:“听说你家少爷以前是个傻子!”

这人又说:“我家少爷力气可大了,前天我拎着两筐煤炭进门,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眼看一筐煤炭要洒在回廊里,结果我家少爷路过,只用了一只手,轻轻松松就接住一筐煤炭,还顺手扶了我一把!”

那人说了:“听说你家少爷以前是个傻子!”

这人气急:“你是不是诚信和我抬杠?”

那人说了:“你还遮掩什么呀?镇子上都传遍了,你家少爷现在的确不傻了,但他疯了呀!”

这人急了:“这是谁瞎传的?如此败坏我家少爷名声,到底和我家少爷有何仇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人笑嘻嘻道:“还能有谁?就是和他一个学舍的同窗呗,好几个孩子都那么说,总不能大家都冤枉他吧!

你别和我急,这又不是我说的,人家小秀才公说了,你们家金疙瘩呀,在学堂里不合群,不和大家一起玩儿,也不和大家说话。

孤零零一个人,看起来阴恻恻的,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在想啥,有时候突然一个动作都能吓大家一跳,他自己反倒没事人似的,你说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哎,要我说,你们家金疙瘩的傻病之前根本就没好,元老爷也是太好面子,愣是将人放出来,现在看着表面是没那么傻了,但他疯了啊!这多不划算呀!”

这人气急,刚置办的货也不要了,急急忙忙往家赶,想将这消息告诉寿管家。

那人在后面急忙喊道:“哎,这货不要啦?我给你挑的可都是上好的货呢!”

只得到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要什么要!再也不要了!”

当天,就有不下五波出去采买的下人来找寿管家说了此事。

当锦绣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也就是腊月二十三祭灶王当天。

彼时,锦绣在元老爷的指挥下,小心翼翼在灶王嘴上抹了上好的关东糖熬成的糖浆,给灶王甜甜嘴儿,让灶王在天上多说好话。

抹好蜜,元老爷带着锦绣恭恭敬敬给灶王磕头敬茶烧香,一丝不苟的完成这一步骤,外面爆竹声噼里啪啦响起,热闹不已,算是正式恭送灶王上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寿管家就是这时候找元老爷说事,两人声音很小,但锦绣耳力好,从两人的交谈中,锦绣大概知道了这事原委。

光明正大偷听完寿管家的汇报,锦绣嘴角直抽,万万没想到,人在家中坐,疯从天上来,莫名其妙,元锦绣,元家的金疙瘩,被疯了。

以前是傻子,现在是疯子,锦绣心说,我就不能是个正常人了吗?

这时,锦绣莫名觉得刚才好像听到一声微不可查的幸灾乐祸声,虽然很短暂,也很轻,但他肯定,是小野马无疑了。

但锦绣决定暂时不搭理小野马,信息采集员和对应的客服是要互相信任的伙伴,可不是小野马这样,一言不合就消失几个月的样子。

当然锦绣也没觉得他套路小野马的行为有什么错。

锦绣最近沉迷学习无法自拔,因此对外界消息接收迟滞,但周文可不这样,周文每天都坚持去楚师父的武馆一趟,其中还路过全镇最热闹的茶楼,周文因此爱上了回家路上去茶楼听故事的行为。

因此,算是家里小辈中消息最灵通的一个。

故而周文最近几天总是心事重重,一起吃饭时,总是自认为不动声色的观察锦绣,只有出绣这个真正的小孩子才没发现周文的异常举动,其他人心知肚明。

锦绣虽然觉得周文行为奇怪,但小孩子也有不想说的自由不是吗?因此他也没问。

今儿听了寿管家的汇报,总算知道了周文总偷偷背着他欲言又止是个什么意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曹操,曹操到,周文一阵风似的冲进院子,先和元老爷见了礼,拉着锦绣就跑。

两人到了没人地界,周文才小心翼翼将外面最近的流言说了。

最后总结:“我发动武馆的师兄师姐们一起探查,最后得出结论,这件事是有人背后搞你,因为流言是在某一天突然出现,刚开始就不止一个人如此说,还言论如此一致,背后肯定有推手,最好不要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否则,哼哼!”

说罢才想起找锦绣的重点:“宝儿弟弟,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为何会有人想在背后黑你?”

锦绣无语的瞥一眼周文:“阿文哥,我最近在干啥你还不清楚吗?没事儿我连书房都不出的好嘛?我就算想得罪个人,也要有人给我得罪才行啊!”

周文一想也是:“这行事手法,至少得是个成年人才行,你最多只得罪了学堂里的启光他们,不是我小瞧那几个小鬼,他们还真没这个本事!”

锦绣心说,那可说不定,这次你还真猜错了。

嘴上安慰他:“阿文哥你别着急,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爹肯定也知道了,这件事就交给大人去处理吧,说不定这就是他们大人之间的事呢,我只是殃及的池鱼。”

周文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找不到证据。

于是只能被锦绣“说服”了。

锦绣也很满意自己现在总能“说服”人,而不是用拳头解决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满意的两个人转头各做各的。

周文继续私下联系武官的师兄们,想探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锦绣听到寿管家和爹爹的对话,对这件事一清二楚,同时也没放在心上,继续读书。

楚师父的武馆二十三后闭馆,楚师父要回府城过年,回去的时候刚好和自己堂姐楚子玉先生结伴而行。

两人预定好今日午后启程,和元家发往府城的一批货一起走,人多安全。

因此,中午要给两位楚师父践行,兰娘和元老爷两位主人家带着几个小辈一起,热热闹闹的一起吃了顿饭,大楚师父临走再三对自己的学生出绣叮嘱:“布置的功课每天按时完成即可,不可懈怠,等到年后匆匆完成任务,也不可为了年节放心玩儿,就早早地一次性写完,需知,学习知识要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

所以,要过年了,所有人都很开心,只有出绣一人噘着嘴闷着头,每日要在全家人的监督下完成功课。

锦绣看小姐姐可怜的不行,于是主动提出:“要不你来我书房吧,咱们一起学习,刚好我每日也要看些书。”

出绣很高兴的答应了。

元老爷是不在意锦绣到底在看什么书的。

自元老爷知道自家宝儿在读书上有天分,一点儿都不像自己后,对儿子那种莫名其妙的自信又回来了,总觉得自家宝儿自己就能做到最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况且,元老爷曾经私底下对夫人兰娘说过:“老爷我当年就不是个读书的料,现在也不见得有多爱读书,所以还是不要瞎指挥了,我看咱儿子自个儿有主意着呢!再说了,咱儿子那可是上天恩赐给咱们家的宝贝,总不能比别人家的差了的!”

因此,自从锦绣有了书房,元老爷再也没关心过儿子到底在读什么书,也没想过,自家儿子就读了几个月书,才识得几个字?三百千读完了吗?书上的意思能明白吗?

只是一股脑儿的给儿子书房添东西。

也不管是什么内容,天文地理,农学水利,话本故事,不拘是什么书,只要带字儿的,元老爷都让人往儿子书房送。

锦绣也从没拒绝,都笑眯眯的收下了。

元老爷甚至添加了新的爱好,外出不管去哪儿,都要“路过”书铺一趟,然后“顺便”买点儿最近的畅销书带回家。

因此,不过短短半月功夫,锦绣的书架上已经分门别类摆满了各色书籍,看起来密密麻麻,颇为壮观。

元老爷那满是账本和买来充面子的四书五经的书架远远不能与之相比。

当出绣一脚踏入弟弟书房后,就被那高大书架上密密麻麻的书震惊了,小嘴好半天合不上。

随即就用崇拜的眼光看锦绣:“弟弟你可真厉害!听阿文哥哥说,你每天都要读书,我就不行了,先生布置的功课,我总是不耐烦写,听雪绣姐姐读画本子还行,正经看女四书就头疼的厉害!每次先生一读,我就想睡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刻,锦绣觉得自家老爹对自己的预判也不是没道理。

看看元家前面几代人,包括锦绣的太太爷爷,太爷爷,爷爷,父亲,再看看锦绣前面九个姐姐,统统没一个读书的料。

出绣小小年纪,已经颇具元家人特色,能将性情冷淡的先生气的花容失色,口吐芬芳。

元老爷大概是经历过太多这样的教训,早就麻木了。

因此到了锦绣这里,索性也没抱期望。

出绣不是第一次这样对锦绣抱怨,因而,锦绣还是那句话:“姐姐,你要知道,只有强者才能践踏规则,弱者只能吃透规则,利用规则,规则很多时候是束缚,但同时,规则也是一种保护。当你彻底明白女四书在说什么时,也就该知道在外如何行事才能让自己过的舒心自在。”

出绣噘嘴:“好啦好啦,姐姐知道啦!每次都这么说,怎么比阿文哥还能唠叨!”

锦绣:你当我乐意吗?要不是看你这么不求上进,我能如此苦口婆心?

这时门口传来声音:“说我什么呢?谁唠叨?”

第27章游记?青云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绣闻言,非常机灵道:“说阿文哥哥你昨天带回来的烤鸡太好吃了,出绣还想吃!”

周文对自家人脾气非常温和,闻言也不多做纠缠,从怀里摸出一包蜜饯递给出绣,凑到锦绣跟前,两人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

锦绣随手指了书桌位置,对出绣道:“姐姐坐那儿写吧,椅子是寿管家特意找人做的,我感觉使起来十分方便,你不妨试试。”

出绣上前一试,果然十分新奇,不停在上面摸来摸去。

周文看了,凑到锦绣耳边道:“昨天和你说的那事儿,今天有动静了。”

锦绣:“啥动静?”

周文:“我去街上打听了一番,之前在外面乱说话的那些人,很多又改了说辞,都说上次只是同窗之间开个小小的玩笑,没想到会被传出去。

等他们知道私下说的话被传成这样,他们也很震惊,现在已经努力的在外面帮忙辟谣了。”

锦绣撇撇嘴:“又当又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周文认同的点头:“没错,不过我还是很好奇,到底是谁在背后出手了?”

锦绣:我知道,我亲耳听见我爹吩咐寿管家去做的,但我不能告诉你呀。

锦绣:“这是好事,既然阿文哥你打听不出来就别勉强了,总之对咱们没坏处,我这里新得了一本有意思的游记,你要不要看看?”

周文双眼刷的一下就亮了,连连点头:“要看!”

转而又迟疑道:“内容晦涩吗?生僻字多吗?我恐怕读不懂啊!”毕竟是个才读了小半年书的渣渣。

锦绣微微一笑,将花费了大半月写出来的图文并茂的游记递到周文面前:“喏,和上次一样,还是以图为主,简单辅以文字说明,不难看懂。”

周文小心翼翼的接过表面朴实无华的书,略带急切的翻开,随意找个地方一歪,再也没空搭理全世界最好的弟弟妹妹。

锦绣也不在意,另外找个地方歪着,调整成一个十分舒适的姿势,悠闲的翻开一本封面没有一个字儿的书。

刚刚还热闹不已的书房顿时安静下来,出绣从对桌椅的新鲜劲儿中醒神,发现哥哥弟弟都十分认真,自己想说的话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抿抿唇,翻开先生不布置的功课,认真做起来。

锦绣对一切心知肚明,抿唇一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到小半个时辰后,周文猛地起身,打翻了放在榻边的空茶杯,茶杯落地的声音惊动了另外两人。

周文顾不上地上的碎瓷片,急急走到锦绣跟前,迫不及待和他分享读书心得。

“宝儿,我浅浅的看了一遍,这书写的真好,浅显易懂,图文并茂,遣词造句幽默风趣,游记内容新奇不已,让人忍不住想一口气读完,真是不可多得的好书!”

锦绣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出绣好奇不已,凑到两人跟前,眨巴着大眼睛问:“什么好书?我也想看!”

锦绣想了下点头:“这个看看也无妨。全当开阔眼界了,想来姐姐你看起来也没什么难度,应该能看懂!”

出绣伸手就想从周文手里接过来先睹为快。

没想到一向以弟弟妹妹为先的周文,这次犹豫一下,将书护在怀里,抿抿嘴,在出绣不解的目光中,认真对锦绣道:“上次我看完的那本应该还在书房吧?先让妹妹看那本行不行?这本我还想拿回去仔细研读!”

周文没说的是,上次那本,他差点儿就舍不得还给宝儿了。

实在是那书太合他胃口,于是没忍住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自己动手抄了一本,可惜绘画水平有限,和宝儿的原本完全没法儿比。

锦绣看周文紧张的样子,顺嘴调侃了一句:“阿文哥哥,你要是在课堂上能如此用功,先生怕是会感动到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文不在意锦绣的调侃,推着锦绣往高大的书架旁走:“你先起来,帮妹妹找书!其他的以后再说!”

锦绣慢悠悠走到书架边儿,抬头看看直到房顶的书架,不紧不慢的从书架中间的梯子爬上去,在最顶层一个格子里轻松拿到那本传说中让周文不吃不喝一整天的游记。

值得一说的是,锦绣在元老爷提出给他布置书房时,就让工匠特意打造了现在这个书架,与其说是书架,不如说是小型移动架,每一层都留有成人能通过的走廊,中间特意打造了往上爬的梯子。

当初元老爷十分不理解锦绣的要求,出于对儿子莫名其妙的自信心,元老爷让工匠照着做了这个几乎占据书房一半儿地方的书架。

现在元老爷每次见到儿子书架上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各类书籍时,就为当初的英明决定得意不已。

出绣急急要从锦绣手中接过这本让阿文哥哥念念不忘的游记,熟料锦绣手里的书递到一半又突然收回。

在出绣不解的目光中,慢悠悠道:“我没看错的话,姐姐你功课还没做完吧!”

出绣:“……”

锦绣:“功课做完就可以看了,这样吧,多的弟弟也不敢说,只一点,要是以后你和阿文哥哥一样,功课进益或者被先生夸奖了,就奖励你多看一本这类型游记。”

出绣还没领会过游记的魅力,对此不以为意,只是好奇。

周文则惊喜不已,拍着胸口表示:“我一定会和练五禽戏一般用功读书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绣继续写功课去了,周文还不死心的问锦绣:“宝儿,你就行行好,告诉哥哥吧,这书你到底在哪儿买到的呀?为何我在城中所有书铺遍寻不到?”

锦绣冷哼一声:“你就死心吧!这是我偶然在街上从外地客商手里用两只王记烧鸡换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看周文脸垮了,锦绣好心安慰:“不过你别太难过,因为我一次将那位客商手里所有游记都买了,够你看好多年了!”

周文又高兴了,拉着锦绣胳膊摇晃:“好宝儿,那你先给哥哥看看都是些什么书行不?就看一眼封面就行!哥哥这要求不高吧?”

锦绣冷酷无情的从周文手里抽出胳膊:“这样的话,我给你个建议吧!”

周文很兴奋:“啥建议?”

锦绣小手一挥,指着身后整整占据半间房的书架道:“那些书我都打乱放在这里了,你要是能找到,就随你看!”

周文瞬间萎了。

他可没忘了上次和宝儿弟弟玩游戏,宝儿将一本手抄版《三字经》藏于书架之中,如果他在一个时辰内找到的话,宝儿弟弟就输给他一直烧鸡。

万万没想到,他找到天黑,才晕头转向的在最底下一层的小格里找出来。

当天晚上睡觉,梦里都是密密麻麻要将他砸晕埋起来的书,周文硬生生被吓醒好几次,第二天顶着两黑眼圈神情萎靡出现在众人眼前,害的大家都以为他生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姑父甚至紧张的让寿管家请了熙和堂的柳大夫来,闹了好大一场乌龙。

周文简直对在宝儿书架上找书的游戏深恶痛绝。

于是周文果断拒绝锦绣的提议,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宝儿,你说书上说的那些地方都是真的吗?我私下问过家里最有见识的管家和姑父,他们都没听说过这些地方。

可要是书上说的都是假的,那青云先生也不可能将那些神奇的事情写的栩栩如生,恍若亲眼所见一般吧?还有这青云先生到底哪个朝代的?书铺掌柜说,他根本就没听说过这号人!

但这不是更不应该吗?像先生这般大才,理应早就名扬四海了呀,怎么可能寂寂无名?”

锦绣心说:你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呀!但我不能告诉你。话又说回来,这些游记还是锦绣在星际流浪时所见所闻,后又亲手所书。

流浪途中,听闻曾经的兄弟生了个女儿,他特意去对方家里见了一次,小姑娘乖巧可爱,惹人心软,他一见就喜欢上了,于是自诩大老粗的他苦思冥想半个月,最后动手画了一系列游记送给小姑娘作为礼物。

也就是现在给周文的游记的前身了。

当然给周文的,毋庸置疑,都是经过认真仔细改编的。

但应付周文自然不能实话实说,于是锦绣道:“其实不管游记内容是不是真实存在,也不论青云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不追根究底的话,阿文哥你完全可以将这个当成话本故事看的嘛!”

当然这也是锦绣辛辛苦苦把游记重新改编的初衷,全当是引导周文天马行空的想象力,顺便看看他能不能从此爱上读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文觉得宝儿说的不对,但又找不到理由反驳。

于是周文欲言又止,蔫头耷脑,恋恋不舍的揣着游记出了书房,回自己院子独自忧伤去了。

书房外的小厮在门口询问锦绣:“少爷,可是有什么事?”

锦绣低声吩咐:“动作小点儿,将这儿收拾干净!”

也就周文之前不小心打翻的一个茶杯,这些下人见天儿收拾自家少爷“不下心”打坏的千奇百怪的东西,早就练出来了,这点活儿还真不在话下,动作利落的收拾了。

顺便添了味道清雅的熏香,几乎没发出声音的退出书房,轻手轻脚关上书房门,继续守在外面,随时等待传召。

由此可见,寿管家对元家下人的调教,一点儿不比大户人家差。

第28章二十七?转性读书

锦绣对自己亲手改编的游记十分有信心,毕竟这也是当年全星际排行前三的畅销书。连续五年被评为全星际儿童最喜爱的故事书,甚至很多成年人都在追连载。

想当年,锦绣只写了一本送给兄弟家的小侄女,小侄女一看就停不下来,于是催着她爸爸给满星际流浪的锦绣打电话,就为了崔更。

为了崔更,小侄女无师自通的学会了砸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就这么着,有了第一个读者。

后来,兄弟被宝贝闺女强行安利,一家子自然而然成了锦绣的忠实读者,锦绣的游记系列能成功出版,还要多亏兄弟从中牵线搭桥。

就在锦绣想着这些事时,消失许久的小野突然上线,对锦绣道:“我知道这系列游记,可惜自从五年前就断更了,作者青云先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很多读者接受不了作者断更的事实,众筹在全星际寻找青云先生,悬赏金额已达到三亿星币。

可惜至今仍没有青云先生的消息传出,各种虚假消息倒是不少,但最后都被证实是人恶搞,想出名而已。”

锦绣挑挑眉,没对小野的话发表意见看法。

倒是小野先沉不住气,再次开口:“为何你默写的游记和青云先生的原版不太一样?但放在当下,也没有任何违和感?”

锦绣不答反问:“我记得合约里没说,我现在的行动和思维能力,都会被现在所拥有的身体所限制,很多简单的事,都要像个真正的小孩子一样吧?”

小野理直气壮道:“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好吧!说到底就是常识!常识你懂不懂?要是你不受当下世界规则限制,岂不是很容易扰乱周围人的生活秩序!”

说到这里,小野突然发出疑问:“你的资料上不是说,你转职前,是公司的程序猿吗?怎么会不清楚这些?”

锦绣嘴角微抽,感觉被套路了:“那资料上有没有告诉你,我是在家办公,从不去公司上班的程序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野觉得还是不对:“据我所知,像你说的这种待遇的程序猿公司一共只有三人,并且都非常神秘,几乎没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

如果你真是三分之一的大佬,为啥要想不开转职呢?”

锦绣慢悠悠道:“就不许我想换个心情?”

小野无话可说,毕竟大佬和常人有不一样的想法很正常。

小野突然觉得自己被转移话题了,刚准备开口询问青云先生的事,锦绣就主动出击,没给小野发出疑问的机会。

“我记得合约里说的很清楚,客服不必时刻与信息收集员联系,但必须保证信息收集员有叫必应吧?

如果违约被举报查实的话,会受到什么处罚你比我更清楚的对吧?我不觉得你最近表现的很合格。”锦绣道。

小野心虚了一瞬,缓缓开口:“我,我一直在,根本没有离岗,你可以申请查看在岗记录!”

锦绣:“但我找你的时候,你并没有回应我,关于这点也可以查看相关记录。”

小野像是豁出去了,声音加大几分:“我知道自己不对,但是你套路我在先,你也有不对!”

锦绣挑眉:“那难道不是你智商不够吗?归根究底,我的行为给你造成了什么损失还是危害到了公司的利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野有些气弱:“那,那倒没有。”只是第一次被人套路,一下子失去了资料库的管理权,心里不服气罢了。

锦绣理直气壮道:“这不就得了!”

趁小野没反驳前,锦绣无意间捏碎了手里把玩的茶杯,一堆粉末无意识顺着锦绣的小手落下,在空中纷纷扬扬,像极了六月飘雪,还是无处伸冤的那种。

非常气人道:“这种事情肯定不会是最后一次,以后你慢慢习惯就好了。”

小野:“……”

小野看着地上被锦绣小脚无意间踩过的粉末,觉得自己脖子有点凉,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口。

锦绣满意的笑了,拍拍手:“果然,以理服人的斯文人,才适合我!”

刚这么想,门口就有小厮禀报道:“夫人差人来说,九小姐已经将自己关在房间两天了,又看不出什么异常,还有周文少爷,这两天也极少出门,想问问少爷您知不知道缘由。”

锦绣嘴角直抽,心说这我还真知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锦绣来到母亲兰娘院子,给母亲请了安,才缓缓说出其中缘由:“都是孩儿不好,早知道就该叮嘱哥哥姐姐,切不可沉迷其中,免得熬夜伤身体。”

兰娘的关注点也很奇特:“什么游记这般有趣?咱家孩子除了你就没一个爱读书的,娘看着你姐姐出绣,平日楚先生让做功课,都能将头挠秃了。

还有阿文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爱看书,一心要做什么大侠,一个个都不省心。

况且,这两孩子才读了几天书?识得几个字?能看得懂游记吗?”

兰娘早些年跟着元老爷识过几个字,甚至可以说兰娘在读书上的天分比元老爷高出不止一个层次,可惜观念所限,兰娘读了两年书,就跟着元老夫人学习当家本事去了。

锦绣一囧,想了下斟酌道:“要不孩儿这就让哥哥姐姐们歇歇?免得娘你担心。”

兰娘点头,随即又补充:“你带两人去前院儿松快松快,顺便让人将那游记送来娘这边。”

说到底,兰娘担心的是几个孩子被人哄着骗着看了什么艳情话本,她是最知道这些东西的,容易让人沉迷其中,移了心智,害人害己,最是可恶。

锦绣从母亲的迟疑中,大概猜到了什么,很轻快的答应了兰娘的要求。

于是,出绣和周文两人不情不愿的被锦绣带出屋子,顺便没收了游记。

两人闷闷不乐的跟在锦绣身后,不时交谈几句,出绣问周文:“阿文哥哥,我还有最后几页没看完,青云先生最后去的那个地方是哪里?发生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文记得清清楚楚,毕竟前段时间才看了好几遍,书还回去后,他夜里时不时回味一二,因此出绣一问,他就手舞足蹈比划的剧透了个干净。

没想到出绣听完后,略带失望道:“阿文哥哥你讲的一点儿没有看书来的有趣。”

周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心胸很宽广,没觉得妹妹这般说有何不妥,甚至还很同意出绣的话:“像青云先生这般大才,世所罕见。”

锦绣听的津津有味,以前是从网络上听读者吹彩虹屁,现在当面听读者吹捧,感觉,还挺,新鲜。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姐姐,你变了啊!”

出绣不明所以:“为何这般说?”

锦绣道:“姐姐,记得几个月前,阿文哥哥平铺直叙告诉你高云山万福寺有什么好,你都很捧场的,现在呢?阿文哥可是把茶楼说书先生的一套都用上了,你还觉得他讲的故事不够有趣。”

出绣不好意思的低头,但她到底是个家教良好的姑娘,于是很勇敢的对周文道歉:“阿文哥哥,我不是嫌弃你讲的不好,就是,就是觉得说出来没有直接看书来的有趣!你懂我的意思吧?”

周文简直感同身受,激动地拉住出绣的手道:“没错!就是这样!哥哥在自己院里给身边下人讲,他们都不爱听,只假装很捧场的样子哄我开心,但明明我自己看时,觉得故事有趣极了!”

两个读者有了共同语言,瞬间没了书被收走的闷闷不乐,有说有笑的交流读书心得去了,留下锦绣一人对着满池子鲤鱼忧愁。

“难道本少爷这么大一个弟弟,还抵不上本儿游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然是,抵不上的。

别说弟弟抵不上,就是儿子都抵不上。

到了第二日,也就是腊月二十七这日,寿管家来报:“老爷,都说大年二十七,宰鸡赶大集,咱家虽说年货早早备齐了,但少不得让人去集市上走一遭。”

元老爷纳闷儿:“这事儿往年不都是夫人在打理吗?”

寿管家心里苦:“往年是如此,夫人管不过来,会让几个姨娘帮把手,安排人去。可今年他情况特殊,老奴去后院儿请示夫人,夫人直说身体不舒服,让我来问老爷。”

元老爷更纳闷儿:“那不还有几个姨娘呢吗?”

寿管家也不好说什么,只道:“老爷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结果元老爷在后院儿转了一圈儿,根本没人搭理他。

不仅夫人院儿里的丫鬟说夫人身体不适,就是四位姨娘也纷纷身体不适,不想管家。

元老爷直觉这是不对,悄悄找了几人院儿里的丫鬟过去问话,这一问,才知道家里人竟然纷纷转性了!

不仅自家夫人姨娘开始爱读书了,甚至三个女儿一个侄子也整天手不释卷,上过几天学堂的夫人和钱姨娘,甚至自己动手抄录起来,搞的像模像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据下人所说,几人还不时聚在一起,讨论读书内容。

元老爷好奇:“什么内容?”

下人纷纷摇头:“奴婢一听夫人小姐们讨论书上内容就头疼,实在没注意夫人小姐们都说了啥。”

元老爷因此更加好奇了,根据他多年经验判断,事出反常必有妖,于是他决定深入虎穴,一探究竟。

第29章过年争吵?三合一

元老爷追根究底,才发现事情的起源竟然在宝儿身上,一时好气又好笑。

不得已,元老爷在大年前,召集全家开了家庭会议。

会议内容:放下书本,走出屋子,开开心心,迎接年节!

元老爷坐在上首,喝口茶,放下茶杯语重心长道:“大年下的,家里都乱成一锅粥了,平日也不见你们有多爱读书啊!现下这正是需要人坐镇的时候,你们这些主心骨一个个儿的都撂挑子不干了。

是想累死老爷我吗?难道老爷我在你们心里,还比不上一本书吗?”

众人心声:现下当然比不上。糟老头子有什么好的?难道游记他就不香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没人会这么彪呼呼的直接说出来。

元夫人表面上仿佛被元老爷说的有几分愧疚,十分不好意思道:“也是妾身任性了,多亏老爷你包容,今儿这事儿确实是我们姐妹做的不好,别的也不多说了,我这就安排下去,咱们该干嘛干嘛,都别待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说罢扶着丫鬟胳膊起身,给元老爷行了个礼,直接走了。

四位姨娘一看,在老爷和夫人中,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夫人,纷纷找借口离开。

冬绣手里的算盘珠子拨拉的啪啪响,转身对元老爷道:“爹,娘让人交给我的账本还需要再复查一遍,女儿就不打扰您了。”

说罢溜了。

雪绣想都不想道:“女儿来时刚放蒸笼里两碟酥饼,这就去看看熟了没?”人都走到门口了,突然转身问屋子里几人:“对了,回头要不要让人送来给大家尝尝?这是我新研制出的做法,口味说不得很不错呢?”

几人连连摇头,让雪绣赶快走。

等屋子剩下三个小孩儿和元老爷时,元老爷咳嗽一声,板着脸,指着眼前的一块儿空地:“过来站这儿!看笑话看的很开心是不是?”

三人齐齐摇头,乖乖在元老爷面前排排站。

元老爷用肥胖的手指敲着桌面:“东西交出来!”大有一种拦路抢劫的强盗对行人说“交东西不杀”的气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绣和周文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不舍和心痛,咬咬牙,很识时务上前两步,踮着脚将游记放在元老爷手边,又退回原位置不说话。

元老爷眯着眼问锦绣:“宝儿,你的呢?”

锦绣眨着懵懂的大眼睛,仿佛不明白元老爷在说什么:“什么我的?我根本就没有啊,不信爹爹你问大家!”

元老爷视线投向周文,周文像个小松鼠似的连连点头,眼神坚定:“是的,姑父,宝儿虽然给了我们游记,但他本人根本就不看这些的。况且原版只有这两本,都在这里了。”

这一刻的周文,已经彻底忘记了之前锦绣在书房里告诉他的,关于这些游记可以让周文看好些年的话。

锦绣:“哥哥说的对!”

元老爷又将视线投向小女儿出绣。

出绣握紧双拳,一脸正气的表示:“这么有趣的书,弟弟自己都没留,全部送给大家看了,弟弟真的是最大方的弟弟啦!”

元老爷:这傻闺女,真是我女儿?

锦绣:“姐姐说的对!”

元老爷觉得十个周文和出绣加在一起,都不定是宝儿的对手,他相信这两孩子说的是实话,但不相信这两孩子知道的就是真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眯着眼再问了一遍:“宝儿,是这样吗?”

锦绣低着头,伸出胖乎乎的两只小手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不经意间,玉佩“啪嗒”一声,碎成了两瓣儿。

锦绣十分无奈的将碎成两瓣儿的玉佩踮起脚放在元老爷手边,和之前两本游记排成一排。

然后抬起头,十分纯洁无辜的看着元老爷:“一半一半吧,这一系列的游记还有很多本,都在儿子书房的书架上,爹您要是感兴趣,可以自己去找。”

想了下又补充道:“当然,哥哥姐姐们感兴趣的,自可去寻。”

不过肯定找不到就是了,自己脑子里是有很多故事,小野的资料库也存了好多,但这不是还没搬运出来嘛!全当是个善意的玩笑了。

元老爷:“……”

元老爷看看儿子肉乎乎的小胖手,再看看桌上躺着的玉佩,心痛的不行,嘴角忍不住抽搐,最终也没说出自己亲自去找的话。

周文看姑父都偃旗息鼓了,积极表态:“宝儿你放心,哥哥只会看你亲手给我的!哥哥最相信宝儿你的眼光了!”

出绣一想起弟弟书房的巨大书架就头疼不已,连连点头:“找什么呀?说不得等我找到,黄花菜都凉了!”

这一刻元老爷觉得糟心极了,摆摆手让三人出去自个儿找地方玩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了屋子,锦绣还一本正经的对哥哥姐姐道:“看见没?我就说了,遇到什么事儿都要讲道理!以理服人就是这么简单!爹爹不就是被我说服了嘛!你们说对不对?”

周文:姑父就是被你动手“说服”的。

出绣:爹爹就是被你动手“以理服人”的。

至于元老爷?

元老爷顾不上糟心儿子的糟心言论,直接抄起其中一本游记翻开。

这一翻可就不得了,直到年三十,一家人吃年夜饭,所有人都穿上喜气洋洋的衣服出现在客厅,外面炮竹声震震,感觉整个人都被包围在喜气洋洋的气氛中时,元老爷才姗姗来迟。

众人心知肚明,为何元老爷会姗姗来迟,为何元老爷看起来萎靡不振,为何元老爷顶着两黑眼圈儿。

于是假装没看见,只一个劲儿互相恭贺新春。

只出绣傻傻的盯着爹爹看了几眼,跑到爹爹跟前,奶声奶气道:“爹爹,你怎么长黑眼圈儿了?是太累了吗?你要多注意身体啊!”

元老爷面对闺女关切的神色,心虚了一瞬,转而弯腰抱起穿的像个福娃娃的女儿,大步向主桌走。

将女儿亲手放到她的座位上,还很亲切对出绣道:“谢谢出绣关心,爹爹会注意休息的。可能是这几天熬夜太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事实上,两本游记元老爷已经看完了,以后想手不释卷都没机会。

锦绣是第一次参加元家的年夜,对这种热闹十分新奇。

城关镇地处北方,因此年夜饭必不可少的就是饺子,在家里巧手厨娘的精心炮制下,饭桌上大大小小摆了十六种不同馅儿料的饺子,寓意六六大顺。平日在家可见不到馅儿料这么齐全的饺子。

饺子个个皮薄馅儿鲜,一上桌顿时将过年的气氛烘托到了极点。

饺子只是其中一部分,更有过年必不可少的头等大菜红烧全鱼,寓意年年有余,看起来色香味俱全,让人垂涎欲滴,可惜这道菜和他的名字似的,只能看不能吃。

必须保证在撤菜时,还得全须全尾的才行。

还有象征新年头彩,鸿运当头的东坡肉,寓意四季发财的清炒大白菜。以及汤菜一道,寓意吉祥如意平平安安的小鸡炖蘑菇,更是少不了各种丸子和开胃拼盘小菜。

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众人闻着饭菜香味儿,互相说着吉祥话。

元老爷每年都要在年夜饭前给孩子们发压岁钱,红包早早地准备好,鼓鼓囔囔塞了一袖口,这时候虽然是往外送钱,却是元老爷少数送的心甘情愿的时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七姐冬绣手上是常年不离手的算盘,不过今儿为了应景,拿的竟然是个小巧精致的金色算盘,笑眯眯的上前给元老爷和长辈们说吉祥话。

“女儿冬绣愿各位长辈们来年福运连连,腰缠万贯,天天数钱!数到做梦都能笑醒。”

这很冬绣,大家习以为常的样子。

元老爷喜气洋洋的递出一个厚厚的红包,元夫人和几位姨娘们跟着送了不少好东西。

冬绣喜滋滋的带着压岁钱回了座位。

八姐雪绣常年保持圆润身材,穿上一身喜庆的红衣,看起来是个活泼可爱的姑娘,笑盈盈上前。

“女儿雪绣愿各位长辈们来年身体康健,吃嘛嘛香!梦里都是数不尽的玉盘珍羞!醒来还能口齿留香,回味无穷!”

这很雪绣,没人感觉意外,除了土包子锦绣。

元老爷和各位长辈们又是一轮压岁钱奖励。

看雪绣姐姐美滋滋的带着礼物回来坐下,周文自觉出列,上前给众位长辈见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侄儿周文愿长辈们来年福寿康泰,喜气洋洋,身强体壮!要是长辈们愿意跟着侄儿习武的话,侄儿一定倾囊相授绝不藏私!不敢保证大家能炼成像我一样的绝世高手,但强身健体长命百岁不在话下!”

这很周文,锦绣也不想大惊小怪,显得自己很没见识的样子。

于是周文又迎来了一波压岁钱奖励。

等到出绣时,小姑娘十分自信的上前对长辈们非常淑女的行了一礼,笑眯眯道:“女儿出绣愿诸位长辈们来年每日都有好书可以看,比如游记之类!如果大家在看书之余,能发现读书不易,从此不催着出绣写功课就更好啦!”

这很出绣,锦绣感觉自己有些习惯家里拜年的套路了。

说罢出绣用亮晶晶的期待眼神瞅着众人。

元老爷干咳一声,从袖中摸出一个红封,带领夫人们一起给小女儿发压岁钱。

果然出绣十分满足的抱着礼物回来,还小声告诉锦绣:“回头要是里头有好东西,姐姐分你一半儿!”

锦绣嘴角抽搐,小声提示出绣:“姐姐,你刚才说的话,大家都听见了。”

锦绣敢肯定,自己这三位姐姐一位哥哥给长辈们拜年时,长辈们眉梢眼角没少抽搐,还是那种情不自禁的抽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来长辈们也是对孩子们这种个性分明的性子熟悉无比,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接受这种新鲜祝词。

这时外面传来几声爆竹声,想是下人们在寿管家带领下,开始放爆竹迎新年呢。

锦绣穿的像个福娃娃似的起身,眉心还被兰娘拉着点了一点红,正是应了那句“马高三尺儿未冠,天真烂漫好容仪”,端是一个唇红齿白,眉眼精致的小公子。

乖巧上前给长辈们拜年:“宝儿愿爹爹来年生意顺遂,愿娘亲身体康泰,愿姨娘们心想事成!”

很俗套的词儿,锦绣还没开始发挥自己嘴炮功力呢,元老爷就满意道:“好!好!乖宝儿,给!这是爹爹给你准备的压岁钱!”

锦绣看到元老爷递过来的红封,是给别人的三倍厚,心说这偏心也偏的太明显了些,还担心几个姐姐有意见。

没想到回头出绣还主动对他说:“爹爹也太小气了些,弟弟你第一次参加年夜饭,爹爹竟然才送你这么点儿压岁钱!”

锦绣:得,是我想多了。

正月里,自大年初二起,来元家拜年的人就络绎不绝,有的人只在元家门外磕了头就走,有的人投了帖子期待见元老爷一面,有的人直接被元家下人迎进元老爷待客的院子。

还有一部分听说是不知道为什么得罪了元老爷,送了礼物过来,想当面向元老爷道声罪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这部分人是根本见不到异常忙碌的元老爷的。

锦绣听到门外的吵闹声,问门房发生了什么。

门房死命拉着龇牙咧嘴一副凶相,想冲出去咬死在门外吵闹的大黄,才气喘吁吁道:“寿管家吩咐了,这些人的帖子不许咱们接,可他们却偏要小的说出个原因,这大人们的事儿,小的哪里知道呀!”

锦绣透过门缝儿,看了一眼外面身穿青色长衫,打扮像读书人的几人一眼,若有所思的点头。

回头遇到寿管家,锦绣将在这边看到的事情说了。

寿管家笑眯眯的告诉锦绣:“都是些白眼狼,拿了咱们家无数好处,不计恩情,现下没好处拿了,不思己过,反倒大年下的一点儿规矩没有,在咱门家门口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口口声声自己是读书人,真是有辱斯文!给读书人丢尽了脸面!”

锦绣看寿管家实在看不上那几人,也没多问,本不想刨根究底,结果转头出来,清晰的听见寿管家对院子里的下人道:“白眼儿狼,拿了咱们家老爷多少银钱!还尽在外头诋毁咱家少爷!

现在知道错了?想求原谅?早干什么去了?哼!晚了!”

锦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耳力太好,是我的错。

这个家里,对我来说,还有什么秘密存在吗?

为了给家人留一点儿秘密,锦绣决定回书房窝着,实在是小野的资料库有无数他感兴趣的东西了,真是穷其一生看完不的书。

锦绣借阅过的,对资料库庞大的数据来说,可谓是九牛一毛,汗牛充栋。

家里三个小孩子平时都黏在一起,听闻锦绣进了书房,其余两人也没了玩闹兴致,跟着窝在锦绣书房,三人各做各的,自得其乐,气氛和谐异常。

锦绣给姐姐冬绣送了一本自己手抄的《算数初解》,给姐姐雪绣送了一本手抄《南北菜谱大全》作为年礼。

投其所好的送礼,果然让两个姐姐喜爱非常。

两个姐姐自从知道弟弟锦绣书房竟然还收集这些杂书,也开始有事没事往锦绣书房跑,今天送弟弟一张亲手绣的帕子,明天送一个亲手绣的香囊,搞的锦绣每天换着不同花样儿戴都戴不过来。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雪绣姐姐竟然没有因为感激,直接送锦绣亲手做的糕点。

锦绣这边安静又热闹,几人聚在一起各自翻看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是难得一见的,元家兄妹竟然开始爱读书的场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那边,又一脸带笑的送走几个上门拜年的客人,喝口茶润润嗓子,元老爷问管家元寿:“宝儿呢?”

管家一提起这个就乐呵的不行:“少爷和几位小姐,还有阿文少爷在书房读书呢!读的可认真啦!哎哟,那场景,老奴以前是万万想不到会在咱家出现的!”

元老爷狐疑:“莫不是又有新的游记了?宝儿这小子不是说自己不爱看,也不会帮别人找吗?”

寿管家连连摆手:“老爷,不是这样,老奴让人去问过了,出绣小姐在做功课,雪绣和冬绣两位小姐在和两位少爷讨教学问呢!”

元老爷简直惊呆了:“这,这还是咱们老元家的孩子吗?莫不是过了个年,突然就转性了?”

寿管家信心十足:“自然,都是老奴看着长大的孩子,都是好孩子呢!”

元老爷想了下道:“本想让宝儿跟着我见见客人,既然如此,就别打扰他了,好好在家放松几天,年后学堂也该开课了。”

说到这里,寿管家迟疑道:“老爷,咱们要不要为少爷请个西席先生?”

寿管家也是明白元老爷的想法才会有此一问,以前老爷没指望锦绣少爷在读书一道儿上有什么天赋,才会让少爷去二老爷的私塾读书,好歹能和私塾的学生混个香火情。

可现下,就他看着,少爷聪明灵慧的很,不读书可就浪费了,他相信老爷也明白这个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稍一迟疑,缓缓开口:“这事我自有安排。”

刚说着,正月十二,私塾就开课了,锦绣和周文两人过了个年,吃的小脸儿圆润,双眼有神,精神奕奕到了课堂。

结果来的同学一半儿和锦绣周文似的,精神十足,一半儿像是没吃饱似的,精神萎靡。

仔细一瞧,锦绣小声对周文道:“你看,去年年末,没考好的,都跟咱两似的胖了一圈儿。考甲等的,都像三天三夜没吃饭睡觉似的。”

周文急了:“我怎么会和没考好的人一样呢?我乙上,已经很不错了啊!再说你可是甲等呢!”

锦绣撇嘴:“那你说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儿?”

周文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拉着刚进门的王家兄弟两打听:“王兄,看你们这身形,难道过年在家休息的不好吗?”

王书文和王书砚对视一眼,苦笑连连:“哪里是休息的不好这么简单?家里就我们两个读书人,家中长辈丝毫不敢懈怠,生怕我兄弟二人一放松,来年在学堂又跟不上其他人的进度。

于是我二人在家自学,过的比在学堂还不如,就是年三十儿,也只吃了顿年夜饭,休息了半下午而已!”

锦绣:“那其他人也和你们一样,是勤学苦练来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年纪稍小,比较活泼的王书文道:“这个也不一定,我刚才在外面听人说,你堂兄和堂侄三人,好像是做错了事,被长辈处罚了。”

说到这个,锦绣才猛然发现,过年期间,元老爷根本没带自己去二叔家拜年,而二叔家有没有人来自家拜年,他也不清楚!

这可真是。

王书文话音刚落,兄长王书砚轻斥:“君子不可人后道人是非!”

一句话说的王书文怏怏,不敢继续这个话题。

周文回头小声问锦绣:“宝儿,你说元启光这小兔崽子到底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儿,才会大过年的被先生处罚?”

周文摸着下巴开始分析:“一般人家都不会大过年的处罚孩子,就是我们乡下老家,大过年的孩子调皮捣蛋,长辈最多也是嘴上说几句。

还有我听说元启光是二婶儿的小儿子,这俗话说得好,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二婶儿对元启光的疼爱是渗进骨子里的,在二婶儿那里,大堂哥都比不上元启光受宠。

听说要不是有二叔在家压着,二婶儿能把元启光宠上天去!这么着,得是犯了什么大错,连二婶儿都拦不住啊!?”

锦绣也挺好奇的,毕竟在他看来,二叔家这几个孩子脑回路都挺奇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怎么都想不明白,周文甚至跃跃欲试:“咱们回家路上转道儿去楚师父的武馆一趟,我让师兄们私下打听打听。”

锦绣觉得周文真的是把楚师父的武馆当成自家武馆在用了,但也没阻止,毕竟他自己也挺好奇的。

结果没等周文那边传来消息,事实真相就猝不及防的自己跑来锦绣跟前。

这天上午刚完成一场小测,中午学生们就有些松懈,休息时间,大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吃东西。

锦绣和周文美滋滋的吃着家里下人送来的午食,元启光带着两跟屁虫,黑着脸气冲冲跑过来,吓得周围学生“刷”一下散开,远远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开始围观。

熟练程度感人,一看就经验老道,对此类事件见怪不怪。

锦绣觉得自己拳头又有些痒痒,想给面前的熊孩子一个爱的锤锤,好好教对方做人。

心里不断重复“斯文人斯文人斯文人”才压下脾气。

面无表情,头都没抬,继续吃东西:“有事说事。”

周文非常护崽子的站在锦绣前面,挡在两拨人中间,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的立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启光恨恨道:“阿文哥,他元锦绣就是个背地里打小报告的卑鄙小人,你现在被他的鬼魅伎俩蒙骗了我不怪你,但总有一天你会看清他的可恶面目的!”

周文真的很想问一句“脑壳有疾否?”但碍于先生的颜面,他忍了。

周围人:开始了开始了!熟悉的开场!熟悉的味道!

锦绣冷着脸将挡在前面的元启光拉开,视线对上元启光愤恨的脸:“没事滚蛋!”

元启光瞬间被锦绣激怒,不管不顾指着锦绣鼻子道:“元锦绣!别以为你在大伯面前打小报告,让大伯私下找我爹告状,进而让我爹出手惩罚我们三人,你的阴谋诡计就得逞了!我告诉你!不可能!”

锦绣眼眸一转,不动声色道:“哦?打什么小报告?我怎么不知道?”

元启光咬牙切齿:“你还不承认?打量着死不认账我就不会知道是吗?难道不是你告诉大伯,我们在学堂欺负你,还在外面散步流言中伤你的名声的吗?你要是敢作敢当,我还敬你是条汉子,没想到,你也不过如此!卑鄙小人!”

周围人:是瓜的味道!

锦绣继续不动声色道:“竟然在我身上还有这种事情发生吗?我竟然现在才知道,真是要多谢启光堂兄你的告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元启光气的脸都变形了:“你简直不知羞耻!”

锦绣突然变脸,猛地站起身,虽然身量上比元启光矮,但气势却惊的元启光后退一步。

元启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脸更黑了。

锦绣趁热打铁:“既然堂兄好心将这件事告知锦绣,那锦绣也想问堂兄一句,那些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呢?”

周围人:来了来了!开年第一瓜!

元启光一脸正气,忽略掉眼神里的闪躲的话,还是很有说服力的,胸膛一挺:“当然不是!”

锦绣心里笑的不行,到底还是小孩子,这么简单就露馅儿了。

锦绣漫不经心的弯腰从桌上端起一个装点心的碟子,碟子里的小点心刚被他和周文吃完,空落落的青花瓷在锦绣白嫩嫩,胖嘟嘟的手里旋转。

众人心中俱是一紧。

果然,下一刻,碟子就在不经意间,被锦绣的小手折成两瓣儿,锋利的边沿没有在小手上留下一点儿痕迹。

只见小手三两下漫不经心间,两瓣儿碎片就成了无数细小的粉末,随着小手轻轻一扬,哗啦啦全都落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围人:……太凶残了!

锦绣这才懒洋洋对元启光道:“刚才心情不好,发泄了一下,好了,现在我们继续,我再问一遍,真不是堂兄你干的吗?”

元启光结结巴巴:“当,当然,不,不是!”

锦绣保持懒洋洋的态度,看一眼地上的碎片,暗示意味十足:“那堂兄你告诉我,既然那些事都不是你做的,先生为何要因那些事而处罚你?难道先生在你眼里,就是如此是非不分之人吗?”

元启光被锦绣的暗示吓得腿软,勉强站着,后背生了一层虚汗:“胡,胡说!我爹才不是那样的人!”

周围人:厉害厉害!

锦绣笑的十分单纯无害,说出的话却叫元启光整个人都不好了:“既然先生深明大义,赏罚分明,见微知著,肯定不会随便冤枉好人,那先生因为那些事罚你,想来是没有罚错了,堂兄,你说对吧?”

元启光被堵得无话可说,愣在原地,怎么都没想到,年前还很不合群,他说什么都只能笑眯眯看着一个屁都不敢放的堂弟,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有攻击性。

元启光被锦绣的牙尖嘴利给问住,又被锦绣展现的实力吓得不行,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嘴唇开开合合,好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终于在众人看好戏的目光中,受不了刺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捂着脸跑开了。

周围人:散了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这么现实的嘛?

周文的关注点和别人不太一样,等人都走了,周围只剩下他和锦绣两人,周文才小声问:“没想到年前暗中散播流言的竟然真的是元启光那小兔崽子!要不是他今天不打自招,我都想不到他还有这本事!”

锦绣美滋滋的喝口热水,反问周文:“还是那句话,你真的觉得元启光一个小孩儿有这本事?”

周文苦恼的挠头:“我也觉得不可能,就这家伙的智商,也不是我瞧不起他,被你轻轻一吓就什么都招了,这也太……”

锦绣:“我怀疑你在对元启光进行人身攻击并且有证据。”

对于现在的情况,锦绣用他三岁小孩儿的智商,也能猜个大概,但具体是怎么操作的就不清楚了,不过很显然,元老爷在其中的作用,已经不小心被元启光暴露了。

也是从这天起,元启光三人组好像彻底放飞自我,打定主意与锦绣抗争到底。

用周文的话说:“私以为,启光兄脑壳有疾。”

当然学堂里这么认为的不止周文一人,甚至很多高年级学生对两人间的恩怨也有所耳闻。因为元启光对锦绣的不满,已经到了毫不遮掩的地步,恶意明晃晃的写在脸上。

锦绣又一次毫不费吹灰之力将元启光打发走,顺便赢得了元启光愤恨的眼神和一句“卑鄙小人”以及周围人下饭的快乐。

周文终于老调重弹:“宝儿,咱们去告诉夫子吧!让夫子管管元启光这小兔崽子!每次吃饭被这么一搅和,我都能少吃一碗饭,太膈应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嘴角抽搐的看周文手边放着的两个空碗,没好气道:“要我说多少遍?你觉得学堂里发生的事,夫子可能一无所知吗?”

就是因为这样,周文才觉得挫败,气呼呼的将碗放在桌上,碗沿和桌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仿若周文此刻的心情:“夫子怎么可以这样?”

锦绣漫不经心道:“怎样?本来就是小孩子之间的事情,打打闹闹的挺正常,只要不影响正常读书生活,谁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可你非要告诉家长,这就上升到大人之间了,你要知道大人之间处理事情,要顾忌的问题,可比小孩子复杂太多了。”

周文迟疑:“是,这样吗?”

锦绣点头:“当然!”至少有一部分原因是这样。

时间一晃过去大半年,锦绣彻底坐实了自己天赋型选手的称号,不管大考小考,十之八九都是第一,用实力证明他是个有脑子的好孩子。

但比锦绣的聪慧更出名的,是锦绣的战斗力。

不管大班还是小班的学生,听到元锦绣三个字,立马想到的词都是“孔武有力”,“力能扛鼎”“力大无穷”“力可拔山”等词语。

脑子里立马浮现的画面,一般都是:元锦绣在树下钓鱼,心情不好一脚踢断了一颗碗口粗的槐树。

元锦绣在课堂考试,心情不好一掌拍碎了一张实木桌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锦绣在回家路上,心情不好一拳打死了一头发疯的老牛。

元锦绣在休息室午休,心情不好一指头戳破了三寸厚的木门。

至于元锦绣的学业?

那又有谁在乎?

大家只知道这个学弟不好惹,惹不得,至少当面不要和学弟发生冲突,免得学弟一不留神一指头将自己戳个窟窿,到时候找谁说理去?

得益于元启光长期坚持不懈的挑战,元锦绣的武力值终于逐渐暴露在众人面前。

锦绣知道后还很郁闷:“阿文哥,我明明是个斯文人,每次我都是好声好气的和元启光摆事实讲道理,我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怎么就传成这样了呢?

难道就没人发现,比起我的武力值,我的聪明才智更让人佩服吗?”

周文同样十分不解以及羡慕。

“是啊,元启光每次挑衅你,我都在旁边,难道站在旁边的我不配拥有姓名吗?

再说了,事情的真相根本不是大家说的那样,怎么就成了你心情不好才会找东西出气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且,最近几次元启光带人来找茬,都是我亲自出手,将他们打的落花流水,屁滚尿流,你只负责在旁边看着就行,怎么就没传出我力大无穷之类的话呢?真是奇了怪了!”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忍不住齐齐叹气,这就是所谓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两人的郁闷直到回到家,进了锦绣的书房,才终于好了一点。

出绣早早带着功课在书房门口等锦绣和周文两人,三人进了屋,周文将锦绣往巨大的书架前推:“好宝儿,快快!说好了这次考试进步,你就给我看最新的青云先生游记的!”

出绣也笑眯眯的对锦绣道:“还有姐姐哦,昨日楚先生也夸奖我了!说我进步很大呢!”

锦绣边往书架中间爬,边抱怨:“昨晚都告诉你们了,书我就放在这一层,自己找一下能胖两斤肉不?非要我回来给你们找呀?”

两人连连摆手。

出绣道:“就算说了在哪一层也没用,那么多书,要找到何时?还不如弟弟回来帮我找呢!”

周文道:“是了,而且就算我昨晚熬夜找到,白天也没时间看呢!”

锦绣准确快速的从书架翻出两本,在出绣和周文激动的目光中,一人一本,十分公平。

两人接到书后,对视一眼,确认了眼神,是那个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绣道:“既然如此,阿文哥你看完咱们互相换着看吧!”

周文很认同这个想法:“我最近功课比较多,看书时间就少了,妹妹你看完先别着急!”

半年时间,这样的事情无数次发生在锦绣眼前,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时,屋外有小厮禀告:“老爷听说少爷您回家了,让您去前院书房一趟。”

临了,又笑着补充道:“老爷还说了,让您带着东西一起去。”

锦绣无奈,摆手道:“知道了知道了,这就去。”

转身发现出绣和周文对着他咯咯笑。

锦绣:“笑的这么开心,想来给爹爹的这本你们是不想看的吧?”

说罢也不等两人反驳,带着东西就往元老爷书房走。

元老爷让锦绣带的东西,也是一本游记,自从年后,每次锦绣给周文和出绣一本新的游记,都能在家里引起一阵哄抢。

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争端,锦绣十分大气的说了:“既然你们自己在我书房找不到最新本,那以后我每次给哥哥姐姐时,也会给大家准备一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辈们虽然还不满意:为啥你给两个小崽子一人一本,却给我们这么多人一本?这很不公平!

但锦绣回答的理直气壮:“我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不行的话自己去书架上找呗!”

于是,第三本游记到底最先花落谁家,就要看大家的行动力了,显然这次依然是元老爷老奸巨猾,夺得魁首。

元家人私下里已经给锦绣拿出来的游记起了个名儿——《青云先生梦游记》。除了锦绣,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大家有志一同没告诉锦绣。

第30章更衣?打架?出版

这次元老爷拿到书后没有像往常一样急急翻看,反倒指着桌子上几本蓝色封面的书笑眯眯对锦绣道:“看看?”

锦绣踮脚拿过一看,只见封面上规规整整印着几个大字——《青云先生梦游记》。

看到封面,锦绣就有了大致推测,不动声色的翻开一看,果然是自己拿出的某本游记中的一本。

锦绣好奇的看看排版,再看看印刷质量,又看看插图的好坏,最后在元老爷笑眯眯的目光中,将书放回原位。

元老爷主动开口询问:“你就不好奇一下?”

锦绣眨眨眼道:“爹爹是打算出版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得意一笑,胖乎乎的脸上看起来神采奕奕:“不,准确的说,是已经出版了。”

锦绣这就有些好奇了,吭哧吭哧爬到旁边椅子上坐好,对上元老爷视线,才慢吞吞道:“爹您就不能一次讲完吗?非要孩儿问才有成就感吗?”

元老爷觉得这儿子怕是不能要了,简直不给他这个当爹的一点儿养孩子的快乐!

元老爷咳嗽一声:“其实年后爹就有这个想法了,刚好咱们家在省城有间书铺生意不太行,掌柜的到处寻人帮忙找好的书籍开拓销路。”

后面的事儿不言而喻,双方堪称一拍即合。

锦绣道:“后来呢?总不可能半年过去了,您今天突然想起来,才告诉孩儿这件事吧?”

元老爷对自家儿子的敏锐深感欣慰,点头道:“后来,也就是三月前,这本书在省城卖的其实并不好,销量平平。

毕竟一看这名字,就不是什么正经书,但作为一本杂书,他既没有各种落榜书生写的才子佳人故事有趣,也没有……总而言之,就是无人问津。”

锦绣十分上道的给元老爷递过去一杯茶,假装没听出元老爷的未尽之意道:“然后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元老爷满意的咂了一口放下茶杯,捋一把胡子,得意道:“然后爹请人将话本上的内容编成故事,让说书先生在省城最热闹的酒楼免费说了一个月,并且让说书先生告诉众人,书的内容比说出来好看数倍!

后来的事情就是现在这样,咱家书铺出的这本游记供不应求,还有南边儿来的商人,想和咱们家合作,将书卖到南方去!”

锦绣赞赏的点头:“爹爹你真厉害!不过宝儿还有个问题想请教爹爹。”

元老爷终于被自家儿子夸了,心里美滋滋的,闻言爽快道:“有事直说,爹定知无不言!”

锦绣笑嘻嘻的凑到元老爷耳边:“爹爹,省城最热闹的酒楼为啥要答应和你合作啊?可别说什么财帛动人心的话,给多了咱们家不划算,给少了人家看不上,这点儿道理宝儿还是懂的。”

元老爷一噎,危险的眯起眼打量儿子一眼。

好半晌才开口:“你又知道了什么?”

锦绣笑嘻嘻的撑着手从椅子上滑下来,摆摆手往外走,嘴里道:“爹,我可什么都没说!都是您自个儿想的!”

出了书房,锦绣心想:自家老爹也不知道有什么奇遇,外面人都说元老爷是城关镇首富,其实元老爷暗中也不知道隐藏了多少财产。

锦绣哼着不成调儿的曲儿往练武场走,心情相当愉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锦绣的愉悦心情没保持太久,因为天气逐渐热了,锦绣发现了他最不能忍受的一件事——更衣。

现如今的生活水平来说,人们在荒郊野外随便更衣的比比皆是,属自然不过的事情。

乡下地方,在村里的话,大人孩子都有意识的在自家地头更衣,这事儿锦绣听学堂的同窗提过一嘴。

当时没太放在心上。

城里条件稍微好些,大户人家,以元家为例,基本上每个院子都有自己的更衣室。

一般夫人小姐们更衣前,会换上更衣专用衣服,以免身上沾染恼人的味道。出来后,会有丫鬟服侍换回衣服,然后有人送上专用澡豆净手,一套流程十分复杂繁琐。

而更衣时的工具,则是恭桶,用的时候将衣服撩起,直接坐在上方,更衣结束会有专人打扫处理。

更衣时,讲究的人家会在旁边准备塞鼻子的干枣儿,以防有人受不了那味道做出不理智的事儿。

不仅这些让锦绣习惯不了,还有擦屁屁的东西,他也无法接受。

现在的纸还是读书人专用的稀缺品,造价昂贵,很多读书人为了省钱,大多数时候都在竹简上刻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而当下许多有名的大儒,不仅书写功力一流,就是篆刻能力也是顶尖水平。

正常人这么几十年练下来,也能成个专家了,何况本就有天赋的大儒们。

想用纸擦屁屁是想都不要想了。更何况受造纸工艺所限,也没有柔软舒适的纸给人擦屁屁之用。

一般人家都是用木片或竹片,非常大户的人家,用棉布,丝绸。

而元家,只有最小的锦绣,身娇体贵,在元老爷的特许下,才勉强给他一人用了棉布。就这,还要多次重复利用呢。

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以前是没空想这么多,现在嘛,天气炎热,锦绣再也无法忍受。

于是休沐这天,锦绣把自己关在书房一整天,查阅无数资料,终于画出了一张令后世无数人记住他的图——更衣草图。

锦绣将图纸交给元老爷时,是这么说的:“爹爹,史书记载,明朝皇帝朱祐樘,用川中特供的丝绸擦屁屁的事儿您知道吧?”

元老爷肯定的点头:“略知一二,听闻弘治皇帝所用的正是川中特供丝绸,质量上佳,是当地人的一大经济支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后来因为有宫人将弘治皇帝用过的丝绸收集起来洗干净,还熏上上好的檀香,制成门帘悬挂,此事被皇帝知道,皇帝怜悯百姓生活不易,因而下令宫中更衣从此改用棉布,停止川中每年的进供。”

说到这里,元老爷还多愁善感的揉揉眼睛道:“哎,都不容易啊,上面人一句话,下面人从此断了生计,川中数十万人口就指着给皇帝上供活着呢,这下可不就糟了灾了嘛!”

锦绣适时的吹捧:“爹爹果然见多识广!”

元老爷得意没忘形:“少说废话,说说你到底是何目的!”

锦绣嘿嘿一笑,将图纸送到元老爷手里:“爹啊,孩儿说这么多呢,就是想着,这不,咱们目前没能力让大家更衣都用棉布,但好歹能让更衣的环境更加舒适不是吗?”

锦绣也没想着一步到位让大家使用上抽水马桶,而是在旱厕的基础上加以改良,缩减成本的同时,更加方便使用。

元老爷看完锦绣的图纸后,果然很感兴趣,末了非常自信道:“这图纸一看就出自宝儿之手!我家宝儿不愧是读书人!真给爹爹争气!爹这就让人找工匠在咱家试验!”

说干就干。

元老爷的行动力极强,晚上看了锦绣的图纸,第二天一大早,锦绣和周文去上学前,工匠已经在院子里敲敲打打,好不热闹。

等傍晚锦绣回家后,整整齐齐的青砖小厕已经立在院子角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寿管家笑眯眯的等在院子门口,忍不住对锦绣道:“少爷,老爷让人按照您给的图纸建造的更衣室已经好了,老奴亲自试过,果然比之前的更衣室方便许多。

老爷很高兴,说要将家里所有的更衣室都拆了,省地方不说,还能挪作他用。老爷还说了,要在家里所有院子都按照您的图纸建更衣室。”

在寿管家说话这阵儿,周文已经一溜烟儿顺着下人指引,好奇的去更衣室转了一圈儿。

只见里面墙壁整整齐齐,一边墙靠近上方还安装了几扇雕花窗户通风,房顶的木料没有多加修饰,但自由一股浊普自然之美。

关键是地上也用青石板铺的十分光滑,给人第一印象就是清洁干净,转个弯走两步,墙边立着一个架子,架子上摆着一个洗手用的铜盆儿,盆里装满了清水。旁边挂着一条干净的帕子和一盒子澡豆。

旁边地上还有一桶干净的清水,上面浮着一个水舀,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做什么的。

周文对此十分满意。

周文匆匆扫了一眼,转个弯儿上了两个台阶,看到干净的青石板地上特意留了个洞。

周文虽然没见过,但结合之前管家所说,大概知道是做什么的,当即站在边儿上,撩起衣摆舒服的嘘嘘。

等到舒服的松了口气,低头一看,很好,衣服鞋子上丝毫没有溅到,于是更加满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准备出去时,外面有小厮的声音传来:“少爷,完事儿了您拉一下墙边儿那根绳子。”

周文一转头,就见左手边儿墙上吊着一根小指粗的麻绳,也没多想伸手就是一拉,结果听到轰隆隆的水声从耳边传来,吓了一跳。

这时小厮从外边进来,笑着解释:“水桶就在屋顶上,拉一下就会下来水,直接冲走秽物,等秽物到了院角处的恭桶里,直接让人带走就行,可方便了!”

周文满意的点点头,快步往外走去。

远远的跑过去就要拉锦绣的手,嘴里还惊奇的问道:“宝儿,这真的是你想出来的吗?你真是太厉害了!”

锦绣一个转身躲开周文的爪子。

撇撇嘴嫌弃道:“你更衣后肯定没洗手,脏!”

周文被锦绣嫌弃了才想起来,刚才确实太激动,摸过小鸡鸡直接出来了,嘿嘿一笑又冲进去洗手。

寿管家看的直乐呵:“咱家文少爷真性情!”

锦绣:“您还不如直接说他性情和气质不匹配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一好好的忧郁青年,明明是话本里走一步喘三喘的病弱公子,结果一动起来,仿若疯兔跳舞。

元老爷之前只是抱着支持儿子的想法才改造更衣室,别看他表面上答应的痛快,实际上心里想着全当哄儿子开心了。

但等第一个更衣室建成后,元老爷再一次觉得自家儿子简直是个天才。

而且是上天特意送给他们元家的宝贝。

自从元老爷亲自盯着将自家更衣室全部改造完成后,就爱上了请人来自家做客的行为。

做客时别的不多,就茶水管够,并且十分热情的请客人一个劲儿喝茶。

嘴里劝着人喝茶的话换着花样儿的说:“这是我前些日子从乡下路过时买的茶,不多,胜在新鲜,你多尝尝。”

“这是省城今年最流行的茶,据说京城的某位大人最喜欢喝,下面人想方设法的往那位大人跟前送呢!咱们也尝尝!”

“这是南方来的客商自家种的茶树采摘的,与别家不同的地方在于炒茶手段,据说是他夫人娘家的独门绝技,来,别客气,您尝尝!”

“还有这茶,倒是没甚新奇,唯一值得说道的,是我家宝儿前些日子去同窗家游玩儿,回来路上顺路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孩子非说卖给他茶叶的人说是什么上好的雨前龙井,我看哪,分明就是被人给骗了。也就看在孩子一片孝心的份儿上,勉强一喝吧。”

来人:“……”

来人被元老爷热情的灌了一杯又一杯,一壶又一壶茶水后,在元老爷笑眯眯又不解的目光中,红着脸道罪:“实在不好意思,在下想先去更衣。”

元老爷一听,立即朝外面喊:“快带人去更衣,小心伺候着!”

速度快的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这人莫不是就在等我提出更衣要求?

显而易见,元老爷就是在等人提出更衣要求,否则他还怎么不动声色的炫耀自家新建的,全城独一份儿的更衣室?

结果也不出元老爷所料。

来人从更衣室出来后,再次红着脸非常不好意思的向元老爷请求:“在下观您家中的更衣室十分新奇好用,一时见猎心喜,不知建造图纸能不能转让给在下?”

转让是文雅含蓄的说法,意思是要多少钱,元老爷直管提,他就是看上元家的更衣室建造图纸了。

元老爷自然听出了这人的潜台词,哈哈一笑,拉着人坐下,终于想起请人吃点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边吃边聊。

元老爷道:“咱们的关系,哪用得着这些,这不是见外了嘛!回头我就让人将更衣室建造图纸送到你府上!”

来人自然感谢万分,自此和元老爷的关系更上一层楼。

就这样,整个镇子上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开始了一场更衣室大改建,改建活动进行的如火如荼,甚至火速蔓延到了周边几个镇子,乃至全府城。

当下,城关镇中刚开始为元老爷改建更衣室的几个工匠变的十分抢手,因为这几人现在已经算是熟手,有经验,各方面都比才开始学着看图纸的生手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镇中大户人家都知道图纸是元老爷家的,也没有跟别的拥有图纸的人家去讨要,纷纷上元家来喝上一壶茶,聊聊天儿,说说孩子们小时候的趣事。

回到家,元家的图纸自然就送到了自家。

寿管家对此非常满意,元家最近和城中大户走动的比往常频繁了不少,老爷也顺便谈成了好几单久谈不下的生意,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只有一点,寿管家问元老爷:“老爷,咱家少爷画的图纸,也算得上是独一份,别人提出补偿时,您为何不要?还要免费送给人家?”

元老爷似笑非笑的看了寿管家一眼:“我就不信你个老东西不知道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寿管家呵呵一笑,给元老爷竖起大拇指:“老爷高瞻远瞩,老奴佩服!”

两人互相拍马屁,都说是为了孩子。

作为孩子的锦绣感觉糟心透了。

自从锦绣出现在学堂里,这个小班考试的第一名,从此再无元启光的份儿。

今次也同样,先生将甲等的答卷交到锦绣手里,周围人都见怪不怪了,只有斜上角的元启光脸色十分难看。

先生站在前面摸着胡须再一次道:“这段时间有些人退步十分明显,有些人进步的也十分喜人,但只有一人,永远保持同一水平不被超越。

相信大家都知道先生说的是谁,没错,就是元锦绣。

先生希望大家多多向元锦绣学习,看看元锦绣的学习时间,看看人家的学习态度,再看看自己,到底差在哪里?关于这点,是先生希望你们回去仔细反省的。”

元锦绣已经成了最讨人厌的别人家的孩子,当然别人的讨人厌,只是说说而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但在元启光这里,就是事关尊严的憎恨了。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使得早就看不惯锦绣的元启光在先生刚走出教室后,就做出了震惊众人的事情。

因为元启光趁着锦绣和人说话顾不上的空挡,上去二话不说掀翻了锦绣的桌子,并且在散落一地的书本文具上一通乱踩。

边踩嘴里边哇哇大叫,疯狂宣泄着什么。

表情十分狰狞恐怖。

众人一时都惊呆了。

众人心里两个声音不断地转换,一时不知道该站哪一个。

“敢掀元锦绣的桌子,胆子好他妈的大!”这是佩服又震惊的声音。

“掀元锦绣的桌子,脑壳有疾?!”这是震惊又同情的声音。

听到动静的锦绣转身一看,就是元启光脸色扭曲的站在他的书桌边,而地上正斜七扭八躺着的,以及散落一地的,都是他元锦绣的物件儿。

好嘛,这么一目了然的案发现场,不用想都知道是哪个脑壳有疾的家伙干的,更何况当事人还理直气壮的站在原地瞪着他,根本没有掩饰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站起身,面无表情的朝前走了两步。

教室气氛又为之一静。

看热闹的人自然退避三舍,熟练找到最佳观察位置。

而嫌疑人元启光看到元锦绣缓缓朝他走来,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紧张的拳头握紧。

周围人:……

兄弟,你又露怯了。

这个又字,就用的十分有灵性。

锦绣冷哼一声:“说吧,你想怎么陪?”

元启光这会儿冷静下来,丝毫不觉得自己刚才的做法有什么问题,只觉得刚才退了一步有些丢脸。

于是主动上前一步,仰着下巴用鼻孔看人:“陪什么陪?你怎么不钻到钱眼里去?果然是商户之子,上不得台面!你在我爹的学堂里读书,就得管他老人家叫一声师父!

你现在或将来在读书一道上所取得的一切成就,都有我爹的一份功劳在里面!你有什么脸面在我跟前吆五喝六,看不起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告诉你元锦绣,你要是真将我惹毛了,我让我爹将你赶出私塾,我看一个被先生厌恶,人品败坏的学生,往后哪个书院敢收?!

我看你到时候还有何脸面出来在读书人间行走!你家不是有几个臭钱吗?那就看看你爹的钱能不能让你将来考上秀才,当上大官!”

周围人都惊了,没想到元启光小小年纪心思竟然如此恶毒。

又蠢又毒说的就是元启光。

于是众人不由自主后退三步,离这人远远地。

周文被气的不行,早在元启光狗嘴喷粪的第一时间就想冲上去揍人,奈何被锦绣一把拉住,周文使出吃奶的劲儿都挣脱不开。

周文气的脸都青了。

锦绣听元启光终于一口气将大半年憋在心里的怨气都吐干净了,才缓缓放开周文的手腕。

轻声问了一句:“说完了吗?”

元启光依旧用鼻孔看人:“如果害怕了,你现在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再从我□□钻过去,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让我爹饶了你!”

锦绣揉揉手腕,面无表情道:“看来是喷完了,那就该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听话音刚落,众人都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空气中只有一声清浅的叹息:“我一直是个斯文人来着。”

元启光站的位置已经没了人影,一眨眼的功夫,重重的一连串重物落地的声音在课堂后排响起。

众人寻声望去,元启光半弯着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而从元锦绣到元启光的中间一段距离,桌椅书本散落一地。

“!!!”

于是众人再一次惊呆了。

周文第一个冲上来拉住锦绣的手问道:“宝儿你有没有事?”

其他人这才被惊醒,有人哆哆嗦嗦道:“杀,杀人啦!杀人啦!快,快去告诉先生!”

然而,众人一转头,发现先生正黑着脸站在教室门口,目光如炬盯着锦绣。

大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周文第一时间站在锦绣前面,挡住先生要杀人的眼光。

锦绣却主动站在周文面前,和先生的视线在空中对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家再次陷入沉默,空气里安静的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周围人咽口水的声音。

锦绣先主动打破了这一片的沉静。

只见锦绣非常有礼的向先生行了礼,才不紧不慢的直起身准备开口。

周文和其他人:你他妈都打死人家的亲儿子了,还慢吞吞的和人家问安,你自己说你像话吗?

锦绣当然觉得自己非常像话。

不仅很像话,下手还非常有轻重缓急,都这么生气了,还只是用了点儿巧劲儿将元启光打晕,给了他一点儿小教训,简直在像话没有了。

第31章二合一?回家?原因

锦绣对上先生阴沉的视线,不紧不慢开口:“先生,学生知道您打启光堂兄开口前就在这儿站着了,所以,现在发生的一切,只能说是有人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半分,对吧?”

众人呼吸一滞。

先生沉默,代表了默认。

更多的人在心里想:既然先生早早的就在那里,为何元启光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先生没有阻止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怎么说,元启光和元锦绣都是嫡亲的堂兄弟,先生和元锦绣父亲更是嫡亲兄弟,为何先生要任由自己儿子说出那等侮辱自己大哥,侮辱自己小侄子的话呢?

锦绣看先生不说话,也不着急,又不紧不慢道:“何况,您一定知道学生出手有分寸,绝不会伤着启光堂兄分毫对吧?”

锦绣在先生黑沉的目光中,慢吞吞的补充道:“否则,您也不会在我出手前,不多加阻止,也不会在启光堂兄躺在那里后,一点儿不着急。”

众人都凌乱了。

这踏马的都是什么魔鬼啊?

一个将人打的飞出去几丈远,现在生死不知,还说自己出手有分寸。

一个亲眼看着人将自己亲儿子踢的人事不省,还一点儿要给儿子找大夫的意思都没有。

简直丧尽天良,泯灭人性。

但众人只敢在心里想想,绝对不敢说出来,毕竟现场这一大一小他们都得罪不起。

只有周文十分遵从内心,在这静寂的气氛中,仿若一抹不一样的色彩,大声支持锦绣的观点,一点儿不怕先生道:“我相信宝儿!宝儿在家里从没动过任何人一根手指头,做事非常有分寸!宝儿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

众人:乖巧尼玛乖巧,拜托你先看看教室后面才从墙上抠下来的元启光同学再说这话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先生缓缓开口:“无论如何,打人就是你不对,今天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我这就让你爹来带你回家!”

锦绣危险的眯起眼睛看先生一眼:“先生您确定?”

但先生直接一甩衣袖转身走了,临走前还吩咐不知道在院中站了多久的众人道:“去请个大夫。”

教室里瞬间乱糟糟的响成一片,但教室后面元启光躺着的地方三尺之内没人敢接近。

当然,没人敢接近的现在又多了一个锦绣身边。

一时间,众人看锦绣的目光十分复杂。

外面还有不少高年级的学生和私塾的下人透过门和窗户对锦绣指指点点。

周文看的生气,利用自己身体将锦绣护在怀里,低声对锦绣道:“宝儿,我陪你回家!咱们找姑父说理去!”

锦绣摇头:“不,你留下。”

周文还想再说。

锦绣解释:“你留下看着大夫给元启光诊脉后再离开,我会留人陪着你的,我和先生的人一起回去,这事儿还要我亲自和爹说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在众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小声在周文耳边低语几句。

周文一想也明白了其中缘由,点头应下。

一路上,元家二叔派来的仆人对锦绣横眉冷对,像是恨不得吃了锦绣似的,一个好脸色都没有。

锦绣心里还不爽呢,他发誓要做个斯文人的,结果为了元启光这么个渣渣坏了规矩,简直得不偿失。

反倒是对于揍元启光这事儿,那根本一点儿后悔的意思都没有。

要说后悔,也只是碍于先生和自己爹爹的关系,对元启光忍让多时,这次揍的轻了,出手晚了。

于是对这种根本看不懂人眼色的下人,锦绣是没一点儿好脾气了。

抬脚作势就要踹上去,看那人吓了一跳,差点儿从车上掉下去,好不容易才抓稳了,锦绣冷笑一声:“我连你家少爷都敢踹,踹的半死不活,你家老爷也只敢让你将我送回家,你算个什么东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就敢在我面前耍横!”

说罢锦绣放下车帘儿,隔绝外面的视线。

这时久不出声的小野突然开口:“哇哦,1202,你刚才真的好像一个大反派啊!”

锦绣听了小野的话,眼珠一转道:“难道我们信息采集部的人不能做反派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野沉默两秒钟才回答:“其实也没有硬性规定,就是据我所知,做反派的话,奖金可能比其他人少。”

锦绣:“但是痛快!”

小野肯定:“那是相当痛快!”

小野就听说隔壁有个同事绑定的那位采集员,开局不利,正向努力了两次没成功后,暴脾气上来,直接黑化成反派,将原本世界的皇帝赶下马,自己做了皇帝,让那个世界的所有故事线统统乱了套。

公司费了好长时间才给那个世界重新整理了新的故事线。

总之那人的故事可以说个三天三夜,听得小野忍不住大呼痛快。

两人都没对刚才锦绣揍人的事发表看法,因为心知肚明。

回到家,寿管家也只惊讶了一瞬,锦绣简单告诉寿管家临时出了点儿事,二叔让人给爹爹带了话。

寿管家将两人带到元老爷书房,那仆人见元老爷在场,胆子再一次大起来,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要问那人为何不添油加醋自我发挥?自然是因为锦绣还在现场呢,他哪敢放肆?

元老爷淡淡道:“知道了,多谢你告知,我让人套马车送你回去。”

等人都走了,元老爷才冷哼一声道:“你故意的?”

元老爷还能不了解自己儿子?

以前那元启光难听话也说了不少,甚至比今天听到的更加难听的都有,他儿子都只是不软不硬的顶回去,让对方吃个闷亏,今天怎么就这么像刻意所为呢?

再说了,锦绣后脚回家,前脚已经有人将学堂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他了,是非曲直他自有判断。

只不过,二弟最近,确实有些过了。

锦绣闻言笑嘻嘻的凑到元老爷身边,抱住元老爷大腿撒娇:“爹,您会帮宝儿的对不对?”

这是自然!

元老爷心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斜眼瞪他:“你在打什么主意?”

锦绣蹬蹬蹬跑到桌边踮着脚给元老爷端了一杯茶,才慢悠悠道:“也没什么,等阿文哥回来就知道了。”

元老爷一听又来气了,一拍桌子道:“你又利用阿文做坏事!”

锦绣就不爱听这话,当即反驳:“怎么就利用了!明明是阿文哥自己有一张让所有人都放松警惕的脸,上天给了他这么好的条件,阿文哥也愿意帮我!怎么就不能善加使用呢!”

说到这个锦绣就嫉妒的不行,周文一个整天打打杀杀的大老爷们儿,偏偏有一张病弱的脸和柔弱到丝毫没有攻击性的气质,见第一面,完全不会有人将周文往糙汉子方面想,但事实就是,周文是个货真价实,毋庸置疑的糙汉子。

周文利用他那张脸,让楚师父武馆的无数师兄们心软,答应私底下教周文更上等的武术。

也利用那张脸,迷惑了学堂同班另外十人,即使是恨不得锦绣原地去世的元启光,在明知周文和锦绣的关系前提下,也对周文报以最大的善意。

顺便利用那张脸,在高年级学兄那里,打听到许多城里人家的八卦,每天都能就着八卦下饭吃。

当然,周文也没少顶着那张让人心软的脸,在家里替锦绣顶了无数罪,因此元老爷才有此一说。

元老爷没好气道:“也就阿文这孩子心眼儿实诚,三两句让你忽悠住,到头来被你卖了还心甘情愿替你数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不乐意道:“孩儿和阿文哥是好兄弟,孩儿现在有困难,阿文哥自然是鼎力相助,等阿文哥遇到麻烦,孩儿也会无条件相助!爹您不懂!”

元老爷不想和儿子继续歪缠,扳正话题道:“你觉得今天这事儿,你二叔是什么意思?”

看元老爷问正经事了,锦绣也不开玩笑,收敛神色,仔细想了下才开口:“具体什么意思,还要看您和二叔私底下都说了什么。”

看元老爷又要生气,锦绣连忙安抚:“爹您别拍桌子,您知道我说的是实话,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我二叔对我的态度一直很复杂。

另外,二叔肯定是想让我出手教训一下元启光的,他老人家肯定知道自己儿子在学堂表现的有多嚣张,一直隐而不发,说不定就是在等着这一天呢!”

元老爷示意锦绣坐下谈话。

锦绣迈着小短腿儿爬上椅子坐好才慢悠悠开口:“虽然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但你们大人不想说,我就只能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孩子了。

不过嘛,二叔今天说那话的意思,应该是让我以后都不要回私塾那边了,这就有些狠了,不过孩儿当时看二叔的意思,应该不是针对孩儿。

于是孩儿脑袋一拍,立即就想,既然不是针对孩儿,那只能是针对爹爹您了,爹您觉得孩儿说的对吗?”

元老爷没好气道:“人不大,想的还挺多。”但也没反驳锦绣说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正聊了几句,就听见外面小厮回报,说是文少爷回来了。

周文一副受到惊吓,三观破碎的样子,简直让一路走来遇到的丫鬟仆妇们母爱爆棚,恨不得将周文拉进怀里亲亲揉揉,好生安慰一番。

锦绣在私塾最后叮嘱周文那几句,就是周文受到惊吓,三观破碎的根源。

话说自从锦绣回家后,周文牢记锦绣嘱托,一直盯着大夫给元启光看诊,深怕元启光有个好赖,这边都往锦绣身上推。

刚开始一切都很正常,只是后来,先生的夫人,也就是锦绣二婶儿王氏闻讯赶来,画风突然就不太一样了,看的周文一愣一愣的。

周文见状不对,抓紧带着下人溜出院子,又找机会藏在了平常经常和锦绣一起玩儿的地方,纵览全局,静观其变。

只见王氏没进屋子,先在院子里对着仆人劈头盖脸一通指责,直将人都骂的抬不起头,跪下连连请罪,还不满意。

然后拉着刚出屋子的大夫一通哭诉,说自己有多可怜,自己儿子有多可怜,元家锦绣有多仗势欺人狼心狗肺等等,让大夫一定好生医治自家儿子。

结果发现她哭诉错了人,她拉住的是小学徒,大夫是身后跟着的那位。

因为三十岁的大夫,收了一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学徒,让王氏误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氏一点儿没觉得尴尬,又拉着帮忙安置元启光的几个学生痛骂元锦绣,说元锦绣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不把自己这个二婶儿放在眼里,二婶儿生的孩子自然也不会放在眼里云云,骂元锦绣小小年纪心肠歹毒,将来必不得好死之类。

王氏的哭诉对象尴尬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纷纷借口有事告辞。

最后,整个院子里只剩下王氏和黑着脸进来的先生,以及在床上躺着动弹不得的元启光,还有藏在角落没让人发现的周文。

周文本以为自己的使命到此为止,可以想办法溜出去了。

没想到左脚刚抬起,就听王氏朝先生愤恨开口,于是抬起的脚又稳稳落回原地,猫在原地不动,聚精会神听故事。

只见王氏插着腰宛若泼妇般指着先生鼻子骂:“好你个元大贵!教了几天书,真当自己是个读书人了是吧?儿子在自家学堂被人欺负成这幅样子,要不是下人来通风报信,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诉我?!

你想当缩头乌龟老娘不管,但老娘今天就告诉你,这气我咽不下!

他元锦绣是个什么东西?挡了咱们家启光的路,还有脸在启光面前耀武扬威!要是没有他,元家的所有财产就都是咱家启光的!

将来给大哥摔盆送葬还得是咱家启光!就这,咱家大度不和大哥计较,到头来他儿子反倒是蹬鼻子上脸了?

呸!给脸不要脸!改天我就上大哥家问问,当初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信息量太大,周文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只能尽量记住王氏到底说了什么。

反观先生,虽然黑着脸,但这话仿若他已经听了无数遍似的,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只等王氏说完,定定盯着王氏瞧,忽然间轻声询问:“自你来这院子,可有进屋去看看启光身体如何?”

王氏诺诺说不出话。

先生又问:“可有问过大夫启光病情如何,严重否?”

王氏眼神心虚的到处乱飘。

先生又问:“你除了告诉启光,大哥家的财产原本应该属于他,让他徒生不该有念想害人害己外,还做过什么?”

王氏一听就炸了,跳起来指着先生鼻子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当年大哥在饭桌上亲口所说,说他找大师算过了,这辈子都没有儿子命。

要是咱家再生一个儿子,就过继给他!结果呢?

我拼死拼活将孩子生出来,为此丢了半条命,回头告诉我,大哥他自己有儿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凭什么?

哈哈哈,都是报应,是他食言的报应!老天都看不过眼,让他生出来的儿子是个傻子!傻子!哈哈哈!”

周文就见先生面无表情的看了王氏一眼,径直进了屋。

于是周文自己找机会溜出来,火急火燎的回了家。

书房里,周文毫无隐瞒的将自己听到的看到的一五一十告诉锦绣和元老爷,说罢猛地灌了几口凉茶,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可吓死我了,下次要是还有这事儿,一定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元老爷:“……”

听了前半句,还想安慰孩子几句,结果听罢后一句,算了,还是回头找时间打一顿吧,反正下雨天大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锦绣小大人似的摸着下巴做思考状,元老爷本来听完周文的讲述,心情有些沉重,看到锦绣的样子就乐了。

笑着逗了一句:“你就不问问爹到底是怎么回事?”

锦绣翻个白眼儿:“问了您就会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摸摸自己胖乎乎的肚子,在两孩子好奇的目光中,缓缓点头,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其实,这都是误会!”

锦绣:“嗯?”

周文:“哦!”

元老爷:现在的孩子都是怎么回事?就不能表情丰富一点吗?这样我这做家长的很没成就感的啊!

元老爷咳嗽一声,吸引两人的注意力后道:“大概是启光出生前一年,也就是六七年前吧,有一回,在你们二叔家吃饭,一时没忍住喝多了,拉着你们二叔多说了几句,话的大概内容就是阿文听到的那些。”

锦绣:“哦。”

周文:“嗯。”

元老爷:给这两小崽子讲故事真没一点儿成就感。

元老爷只得继续道:“但第二天一早,我酒醒了自然知道前天说了不该说的话,还好生和你们二叔解释了一番,你们二叔当时表示自己没放在心上,让我不必在意来着。”

锦绣:“但是您没当面亲口和二婶儿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文:“原来如此。”

元老爷没好气道:“哪有做大哥的和弟妹私下说话的,我和你们二叔解释了,不就相当于和你们二婶儿解释了嘛!”

锦绣:“但二婶儿并不这么认为!”

周文:“没错。二婶儿觉得您欺骗了她!”

元老爷说到这里也有些一言难尽的意思:“结果事情发生没过三月,你们二婶儿那边就打发人上家里和我道喜,我当时也是十分惊讶的啊!”

元老爷还委屈上了,当时他不仅惊讶,还惊吓了呢!

这弟妹怀孕,来和大哥报喜的也不是没有。

但难道不应该是二弟打发家里小厮来报喜吗?弟妹派个贴身丫鬟来和自己这做大哥的说算什么事儿?

而且当时元老爷正和夫人姨娘们商量事情,那丫鬟就喜气洋洋的,非常自豪且大声的将消息说了,保证在座的每一位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当时众夫人看他的眼神都透露出了杀气,元老爷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不是自己人品有保证,还真就说不清了。

锦绣笑眯眯的:“后来呢?”

元老爷一脸晦气的摆手:“爹前脚打发了来报喜的丫鬟,后脚就着急忙慌的单独约了你二叔见面。

结果一见面,没等爹先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呢,你二叔先跟爹道罪,说是他本来要将那事解释给你二婶儿听的,结果你启夜堂兄生病,耽搁了几日,后来就给忘了。

等到他想起来有时间解释的时候,王氏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两个月了。”

锦绣脸上露出更加兴味的表情:“所以说,在二叔家,二叔是拿二婶儿没办法的?”

元老爷冷哼一声:“男人于女人,天生就有无数优势,想有办法,自然就有无数办法,乡下不识字的农夫都能将婆娘管的服服帖帖。

想没办法,自然有无数理由在外人面前维护家里的糟糠妻。

究竟该是何态度,还不是由着男人自己来定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锦绣:“哦?”

周文:“哇哦!”

锦绣没忘了最重要的问题:“那二叔的态度是什么呢?怎么看二叔都在您和二婶儿之间反复横跳,有时候还有顺其自然,坐山观虎斗的意思呢!”

说到这个,元老爷就更来气了,一屁股坐下,才眯着眼睛回想:“你们二叔在这件事上的处理,那可真叫一个顺水推舟,想两头讨好,世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儿?”

话说到这儿,锦绣入学时的推测大致就落定了。

周文还是一脸三观破碎的样子,不解问道:“这么说来,姑父您当初并未答应过继二叔家的幼子啊,就算您真的过继了,百年后,财产留给谁还不是您说了算?怎么会有人理所应当的认为,您的财产就一定是他的呢?”

周文十分想不通的样子:“这也太厚颜无耻了吧?二叔后来不是都将事情和二婶儿解释清楚了吗?那时候二婶儿也才怀孕两月而已,知道真相后,真不想生,大夫自然有的是法子不让生下来。

可是她都选择生下来了,肯定是想通了的。怎么还会不停的给启光灌输姑父您的财产本来该给启光的想法?

这一切也太离谱了吧?要知道启光可比宝儿大两岁呢,怎么就是宝儿挡了他们家启光的路了?”

周文说的自己小眉头都皱在一起了,越说越生气,恨不得现在就去和二婶儿好好理论理论。

恍然间,一拍巴掌,后知后觉想到:“怪不得元启光那小王八蛋从第一天就看宝儿不顺眼,原来根子在这儿呢!真真是不要脸之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当初不告诉周文他的推测,就是担心周文小小年纪,三观破碎,一时接受不了这么狗血的事情。

现在看来,半年过去,周文依然接受不了。

于是锦绣只好转移话题:“阿文哥,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我被二叔赶出私塾了,以后我可就没地方读书了!”

周文一听傻眼了。

第32章二合一采花?万福寺采花

说到这个,周文果然被转移话题,小眉头一皱,老气横秋的背着手在原地转了两圈儿,为难之态尽显,看的锦绣和元老爷好笑不已。

元老爷也不主动开口,安然坐着喝茶,看两个孩子逗趣。

周文一咬牙,下定决心,神色郑重的拉着锦绣的手道:“宝儿,你别怕,哥陪着你!你做什么哥都陪你!咱们一起想办法!总会有办法的!”

虽说早就料到周文会有何反应,但亲耳听到周文这么对自己说,锦绣还是十分感动。

感动之余,锦绣也就不好意思继续逗周文了。

于是转头看元老爷:“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一挑眉,似笑非笑的:“这会儿想起你还有个爹呢?看把你给能耐的!在外面招惹是非的时候,咋就不想想你爹夹在中间有多为难呢!胆儿肥了敢让阿文一个人在书院给你做探子!这得亏没出事儿!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咱们全家都不用做人了!

刚才不是还想嘲笑我这当爹的吗?怎么不继续了?”

锦绣就知道元老爷肯定不会轻易揭过此事,果然在这儿等着呢!

老老实实认错,表示是自己考虑不周,以后会注意的。

周文很讲义气的告诉元老爷:“姑父,都是阿文自愿的,而且宝儿留了人保护阿文,阿文心里有数!”

周文不说还好,一说元老爷就更气了,指着两人的鼻子唠唠叨叨小半个时辰,车轱辘话听的两人眼冒金星,双腿发软,浑身无力,直想找个地方舒舒服服躺着睡一觉。

期间寿管家面不改色的进来给元老爷换了两壶茶,送了一碟桂花酥。

锦绣暗中给周文使眼色:每次都这样,下次别顶嘴,老实认错就行!

周文回: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没管住自己的嘴!

锦绣无语:还有一盏茶时间就结束了,忍忍!

周文:可是我又累又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回头请你吃王记的烧鸡!

两人私底下达成了不为人知不可见人的黑暗交易,元老爷终于说舒服了,美美的灌下一大口茶,才说到重点。

“你们先生那边老爷我自会使人去说项,私塾你们暂时先不用去了,我自有安排!”

看锦绣还想说话,元老爷挥挥手打发两人出去:“别以为在家就可以偷懒,回头我会让人检查功课,要是答不上来!哼!”

锦绣和周文一脸懵的被赶出来,周文急的直挠头:“这事儿不对啊!”

锦绣:“哪里不对!?”

周文:“哪哪儿都不对!表面上看,是你在学堂和同学打架,并且将人打晕在先,顶撞先生在后,不管怎么说,咱们家都得上门给先生和同学赔礼道歉!

实际上看,二婶儿和元启光为人不端,元启光多次挑衅在前,先生纵容在后,有因必有果,事情起因不在我们这里,加上元启光伤的也不重,只能算是元启光自食恶果!

但不管怎么说,都不应该这么简单就结束了吧?”

锦绣不答反问:“你就没发现一个问题吗?”

周文很懵:“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小大人似的背着双手往前走,转头看向旁边心大到没边儿的人:“打架和被先生开除的都是我,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人。

但我爹刚才却说,咱们两人都不用去私塾了!

难道你不觉得哪里不对吗?”

周文恍然大悟般一拍手掌:“这么说来,姑父他老人家早有此意!只不过借今天的事儿一并说出来!”

锦绣点头:“没错!”

寿管家办事非常靠谱,也不知道具体怎么操作的,过了好几天,外面都没有关于那天锦绣在私塾发生的事儿的传言。

两人被关在家里读书,出绣是最开心的,终于有人陪她一起玩耍了。

期间,三人还趁机磨着元夫人去了高云山一趟。

用周文的原话讲:“虽说明光师父十分不耐烦我去烦他,但这么长时间不去,我良心上也说不过去。”

有孝心,元夫人同意了。

用出绣的话说:“我前日听来家里做客的柳家姐姐说,万福寺后山的辛夷花开了,柳家姐姐说了那辛夷花有数丈之高,树木上带着浅浅的香气,等花苞从枝头冒出来半寸时,花尖尖尖锐的看起来像是毛笔头,故而俗称木笔。等全开就更不得了了,外面包着一层紫色的花瓣,像莲花形状,因为被人称为玉兰。1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总之可漂亮了!况且我听楚先生说,辛夷花泡水喝能延缓鼻炎引起的头痛,我想给寿管家采一些回来!”

玩耍的同时,不忘关爱身边人,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元夫人也同意了。

用锦绣的话讲:“闲着也是闲着,出去逛逛也好。”

没心没肺的很,元夫人不太想同意的样子。

于是锦绣补充:“一直听闻高云山是个非常神奇的地方,但只闻其名未曾亲眼一见,终究不美,要是能身临其境,想必自有一番妙趣。”

勉强算个正当理由吧,元夫人也就勉强同意了。

于是三人在家里两个姐姐,以及各自下人的陪同下,出现在高云山脚下。

等双脚真正踩在地上,锦绣才觉得之前的自己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但锦绣能稳得住,没让自己露出一副乡巴佬第一次进城的表情,一行人中,同样也是第一次来高云山的出绣就不同了,非常惊讶的张大嘴。

“宝儿,宝儿!你看,这座山好大啊!”说着还做了个张开双手丈量的姿势。

锦绣点头:“嗯,很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之所以觉得自己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是因为之前犯了个错误,啥错误呢?就是偏听偏信的错误!

以前从旁人口中听说的高云山,只是一座山,一座非常大的山,从山底到山腰到山顶,分别伫立着城关镇上最大的书院,最富盛名的佛寺以及历史最悠久的道观。

至于这座山到底有多大,锦绣也没真实的概念。

今日一看,这何止是简单的一座山,这踏马就是一条山脉啊!是自己想象中几十倍大的那种!

以前还真以为儒释道三家在一起会互相打架呢!现在看来,人家的老巢根本八竿子打不着,上山的路,马车也要走一个时辰呢!正常人哪儿来的精力大老远花一个时辰跑去打一架,然后鼻青脸肿全身不舒服的又花一个时辰跑回去?

看来传言更多的是百姓的戏谑之言。

“好了,阿文和明光大师约的见面时间快到了,大家先上马车咱们去万福寺,让大师等着就不好了!”

说这话的是七姐冬绣,冬绣过了年是个年满十八岁的大姑娘了,元老爷和元夫人正在帮她选婆家,因此冬绣出门非常矜持的戴了帷帽遮住面容。

“好啊好啊,我还想早些去后山采些辛夷花做糕点呢!自从听说今儿要出门,我灵思泉涌,昨晚想出了三个关于辛夷花的点心制作方子,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辛夷花采回去大家就能尝到我的手艺了!开不开心?”

八姐雪绣非常没有自知之明的问众人?

众人:并不开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姐弟几人说说笑笑爬上同一辆马车挤着,身后跟着两辆马车里全是几人带出来的下人。

上了马车,七姐冬绣不知从哪里摸出她的小算盘,在手里无意识的拨拉,玉制的算盘珠子在马车内发出清脆的响声,大家习以为常的当做聊天背景,继续说笑。

雪绣怀里抱着妹妹出绣:“宝儿,你之前可是答应过姐姐,回头要帮姐姐采花的,到时候可别耍滑头赖账!”

锦绣觉得自己身为读书人的信誉和尊严被挑衅了,一撸袖子,露出自己白嫩嫩肉乎乎的小胳膊给几人秀肌肉:“看我这样儿的,像是会食言而肥的人吗?”

雪绣被弟弟逗笑了,非常纵容的伸手捏捏他的小肉手,可惜的摇头:“当然不是,我家宝儿是最讲信誉的人了!要是能捏捏小脸就更好了!”

锦绣对别人捏他脸有阴影,怕自己一个没忍住条件反射就是一巴掌呼到对方身上,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人间惨案,简直不敢想!

因而平时非常注重培养身边人对他小脸的保护意识,至于是怎么培养的,看看门房大爷不小心碰了锦绣少爷的脸,被锦绣一巴掌呼到胳膊上,那只胳膊愣是在脖子上挂了三个月,连吃饭脱衣如厕都要人帮忙就知道后果了。

更加可怕的是,事后锦绣非常愧疚,觉得自己对条件反射的管理不到位,给门房发了三个月的月例银子做补偿,顺便道歉。

本来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但听听锦绣是怎么道歉的:“这次真的是我不对,虽然我千叮咛万嘱咐,让大家没事不要轻易碰我身体,尤其是脸。但不管怎么说,没控制住自己,伤了人就是我不对!

锦绣在这儿给您赔不是了,但我发誓,我真的就只是轻轻的碰了您老人家一下,可能是人老了,这骨头也就脆了,经不起折腾,才会这么容易骨折!

您老也别不服老,孙子都有出息了,差不多就回家养老吧,万一哪天磕着碰着真不划算,您说是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听这说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还轻轻碰了一下。

您轻轻碰一下,别人都要骨折,那您要是较真了还了得?

总之,从那以后,元家人即使再眼馋锦绣的小脸蛋,出手前也会拼命告诫自己:摸脸有风险,出手需谨慎!

锦绣也是从那以后,才彻底保住自己白嫩可爱的小脸蛋不受骚扰。

话虽如此,但几人到了万福寺,第一件事还是拜见明光大师。

不说对方和元家多年的来往,就只他是周文的救命恩人一点,元家小辈就得把大师当长辈供着。

几人被小沙弥带着到了大师的院子,小沙弥道:“寺里来了贵客,住持师父正在招待,还请几位在此稍待片刻,用些清茶。”

想了下又补充道:“住持师父说了,几位不必讲究虚礼,大家的心意他心领了,可以趁着春风和煦,日头正好,在寺里转转,放松心情,不需将大好春光浪费在他身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说罢小沙弥转身走了。

留下锦绣几人面面相觑。

冬绣最大,于是她先开口:“既然明光师父如此说了,想必是不愿我们这么多人打扰的,以往我听母亲说过,明光师父是最不拘小节之人,想来知道我们的心意,不会怪罪我们失礼的。”

雪绣道:“那七姐你带几个人去前面拜佛,我带弟弟妹妹去后山采花可好?”

雪绣心心念念的辛夷花就在眼前,听了姐姐的话有些迫不及待。

冬绣非常有姐姐风范的叮嘱几人小心,然后安排下人跟着,对下人一阵敲打,最后才放心离开。

锦绣问周文:“阿文哥,那你呢?”

毕竟周文和明光大师的感情与别个不同。

周文想了下道:“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去吧,不亲眼看着,我心里实在不放心。至于大师这里,回头再来也可。”

几人说说笑笑走在后山小径上,锦绣顺手折了路边的树枝编了一个花环,点缀上三三两两的小花儿,野趣横生,出绣喜爱不已。

锦绣随手将花环扣在出绣头上,出绣瞬间感觉自己美滋滋的,主动牵起弟弟的手道:“宝儿这花环做的好极了,感觉比姐姐头上的珠花还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对姐姐的吹捧十分受用,受用之下,大方的表示:“这算什么?回头弟弟给你编一个辛夷花的,香香美美,保证是整个城关镇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手工制品!”

出绣一听更加开心了,兴奋道:“到时候姐姐帮你一起做!姐姐还想给宝儿也做一顶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呢!”

周文看两人亲亲热热,心里怪不是滋味儿的,两步上前,挤在两人中间,一左一右牵着两人,动作十分自然,看起来做过千百遍般熟练。

周文道:“回头哥哥给你们两也一人编一顶,保准把你们二人打扮的漂漂亮亮香喷喷的!可好?”

锦绣拒绝:“我不要!”

出绣拒绝:“我不要!”

周文十分受伤:“为什么?”

锦绣:“不喜欢!”

出绣:“阿文哥哥你忘了你上次编的草蚱蜢了?黑乎乎一团,吓死个人!”

锦绣:“我谁的都不要!娘们儿唧唧的,有辱斯文!”

出绣不开心了:“可是我编的很好看啊,上次爹爹教我编草蚱蜢,还夸我来着!宝儿你为什么不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心说:你一个劲儿的把我当你小闺蜜打扮,你还问我为什么不喜欢?

嘴上甜滋滋的转移话题:“姐姐你知道我比你幸福的地方是什么吗?”

出绣想都没想道:“自然是你不用跟楚先生学刺绣女红啦!”

锦绣摇头:“我看这是姐姐你自己的想法吧!”

出绣和周文都很好奇锦绣的答案,就连默默跟在三人身后,一路默默照顾三人的雪绣也伸长耳朵偷听。

周文道:“难道是因为你可以习武,但出绣不能?”

锦绣又摇头:“阿文哥,我觉得这是你心里的想法。”

雪绣忍不住插嘴:“难道是宝儿你力气大,能一只手拎起两只食盒,一只手轻松和面?”

锦绣嘴角一抽,继续摇头:“姐姐,你的想法暴露了!”

出绣急的直跺脚:“宝儿弟弟,你快说说嘛!到底是什么呀!怎么我们猜的都不对呢!”

锦绣背着手笑眯眯道:“我比姐姐你幸福的,自然是我比姐姐多一个姐姐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出绣反应过来,红着脸大方承认了。

“咱家还是宝儿你最会说话,最有眼力见儿,怪不得娘亲总说宝儿你聪明呢!看来娘亲说的才是对的!”

锦绣毫不客气的认同了姐姐的话:“我觉得娘说的对!当然,姐姐你说的也很对!”

周文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不要脸的互吹,和表姐雪绣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款无奈。

周文小声叨叨:“还真会转移话题。”

雪绣不雅的翻个白眼儿,同样小声叨叨:“习惯就好!”

周文凑到雪绣身边,两人看着前面手牵手走在一起商业互吹的二人组,隐隐约约听到两人不要脸的对话,不适感再次袭上心头。

周文连连摆手:“不行,雪绣姐姐,我还是习惯不了!不管看多少次,我都习惯不了!”

雪绣捂着胸口表示:“不瞒你说,其实我至今也无法习惯!”

去后山的路蜿蜒曲折,路面上铺满了青石板,两旁野树野草野花交相辉映,林间偶有鸟雀飞过,空气清晰自然,景色宜人。

锦绣牵着出绣的手往上走,出绣很快体力耗尽,锦绣看出来,默默借了一把力,让出绣有种自己越走越精神,越走脚下越轻松的错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到了地方,周文和雪绣累的气喘吁吁,一路跟上来的下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虽说都是干惯了粗活儿的,但一个个也急忙整理仪容。

就锦绣和出绣两个小家伙,没事人似的,只额头上虚虚的出了点儿汗,脸蛋红扑扑的看起来更加可爱。

出绣十分不解道:“有这么累吗?”

周文无语的看了锦绣一眼,就不想继续解释了。

一阵风吹过,空气中传来浓郁的辛夷花香,其间几只色彩斑斓的蝴蝶从众人头顶慢悠悠飞过,锦绣转身打量眼前一望无际的辛夷花海,一时被眼前的景色惊住了。

周文不知何时站在锦绣身边:“打从上次有人在后山烤鱼,差点儿烧了整座山后,住持就严令外人进出,因此,这片花海保护的比前几年更加完善,长势比去年也好了不少!”

毕竟旅游参观的人多了,素质低下的人也相对更多。

摘花的,爬树的,甚至想砍树枝回家讨个好彩头的,一年下来能糟蹋不少好东西。

锦绣道:“今次沾了阿文哥的光,明光师父才能同意我等到后山一饱眼福!”

出绣这才后知后觉:“我说呢,怎么一路上除了咱们自家人,就没见着啥外人呢!原来这地方进来一下这么难呢!”

周文无奈的揉揉出绣脑袋,被出绣防备的拍开手远离两步:“人家独一无二的花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文可惜的看看自己手掌,语气无奈:“不是去年就跟你说过这事儿吗?”

出绣理直气壮:“去年人家还是个小孩子呢!自然记不住这么多事儿!”

雪绣在吃上面是个目的十分明确的姑娘,看到眼前大片辛夷花,嘴里不住念叨:“苍耳子辛夷花芥菜汤,辛夷花粉葛鲫鱼瘦肉汤,玉兰野鸡片,白辛夷煮鸡蛋,凉拌辛夷花芽儿,辛夷花果茶!美食呀!都是美食呀!”

出绣都被姐姐说的要流口水了!只要姐姐不做花糕,其他吃食完全没有问题!

双眼发亮的盯着姐姐:“八姐,咱们快快去摘吧!今儿回家就做!我想吃辛夷花粉葛鲫鱼瘦肉汤!鲜香嫩滑,滋味十足,回味无穷!”

周文也道:“我不挑食,勉勉强强吃个白辛夷煮鸡蛋吧!”

锦绣觉得这种事儿怎么能少了自己呢?于是十分积极道:“我最喜欢凉拌辛夷花芽儿,最好多放一勺醋,半勺糖!”

话音刚落,从山的另一头传来几道声音。

清脆的女声道:“哥哥,你看今年的辛夷花开的比往年多了几分野趣,林间也少了行人的踪迹,此情此景正好入画!哥哥你最擅长此道,何不将此景画下来留作纪念?”

浑厚的男声道:“如此也好,如今日能有作品留下,也不枉白白浪费一日光阴!”

声音渐远,周文小声道:“感觉咱们好没追求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绣:“等我家宝儿长大了,我也要来这儿这么说,让宝儿给我画风景图!”

锦绣:“感觉有被冒犯到。”

只有雪绣非常不屑:“画画是能吃还是能喝?我一年甚至一辈子不画画都能活的好好地,但别人能一月甚至一年不吃不喝活的好好地吗?”

三人一听,非常真情实感的附和:“八姐姐说的没错!”

“八姐姐说的有理!”

三人拉着雪绣往里走,身后跟着几个下人,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霍霍万福寺的花儿。

雪绣在下面指挥,锦绣在一群下人的强烈阻拦下,三两下爬上树,用自己无与伦比的力气,折下姐姐雪绣看上的花枝。

其余人站在树下等着捡锦绣丢下来的花枝就行,完全没有来之前想象中的各种困难。

雪绣充分展现了一个采花贼三心二意朝三暮四的素养。

一会儿道:“这边这枝开的繁茂,花瓣儿肥厚,一定美味!”

锦绣:“好,我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会儿又道:“东边儿靠顶上那枝,颜色鲜艳,娇嫩欲滴,一定更美味!”

锦绣:“放着我摘!”

一会儿又道:“这边的树整体看起来没有北边的壮硕,北边的树干整体看起来就比这边的粗壮有力,开的花肯定更美味!”

锦绣:“好,我马上就去!”

雪绣:“……,肯定更美味!”

锦绣:“好的,马上就来!”

众人:……

第33章书院?笑话?姜山长

于是这天晚上,元家饭桌上就出现了一大桌的辛夷花宴,规格堪比隔壁刘老头家嫁闺女时待客用的八碗八碟,出绣点名想吃的辛夷花粉葛鲫鱼瘦肉汤还是雪绣亲自动手做的。

元老爷美滋滋的享受孩子们的孝敬,吃的停不下嘴。

还是元夫人抽空问了几人:“可有见着明光大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文咽下一口菜道:“见着了,我们几人摘完花后,又去了大师院子一趟,刚好大师送走贵客,在静室做功课,趁着大师休息间隙,简单和大师聊了几句。”

元夫人道:“大师身体可还好?”

周文:“大师对养生极为擅长,气色看起来非常好。”

犹豫一下,周文老实道:“临走时,大师还留下宝儿弟弟单独说了几句话。”

元夫人惊奇:“是吗?”转头看向锦绣:“宝儿,大师可是和你说了什么?”

锦绣神色古怪,细细品味一口姐姐雪绣亲手做的汤,点头道:“没说什么,就是让我站在原地,然后围着我转了几圈,说了几句奇哉怪哉之类的感叹词,就打发我离开了!”

元夫人听得云里雾里,但依然表示理解:“大师为人一向如此,又不爱多解释,许是觉得没告知你的必要吧,等日后有需要,大师自会告知于你!”

元老爷听的脸一黑:“嗨,我就该请他和山顶的道士一起来家里喝茶!”

元夫人对元老爷和明光大师之间的爱恨情仇懒得理会,况且一般吃饭时和孩子的互动,都是元夫人主导,元老爷很少主动插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元夫人只继续和几个孩子讲话:“冬绣,你今日可在佛寺求到了好签?”

冬绣矜持的放下筷子,用帕子擦擦嘴,才微笑着对元夫人开口。

元夫人对冬绣现在很能唬人的仪容默默点头,心说自家这些年的师父算是没白请,孩子们在家是淘气了些,但大面儿上已经挑不出错了。

与此同时,冬绣道:“是的,今日女儿先为家中长辈求了一签,签中道——今岁庆生朝,迟似迎长十日。1解签的师父告诉女儿,下句为——试向彩衣堂下,听欢声洋溢。2”

冬绣莞尔一笑:“此为上上签,女儿贪心,又为家中姊妹们求了一签,签文道——桐花万里丹山路,雏凤清于老凤声。3同样是上上签。因而女儿给寺庙捐了三十两香油钱,希望佛祖保佑我们一家平平安安!”

元夫人很满意:“做得好,回头让丫鬟去账房给你拨五十两银子,留着给你压箱底,既然是为家里人求的签,怎好用你的私房呢?”

冬绣笑眯眯的应了!

锦绣甚至听见冬绣姐姐袖中的小算盘珠子又清脆的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出绣很羡慕,双眼放光的问兰娘:“娘,那下次出绣也给佛祖捐香油钱,捐三两,回家您也让账房给我五两可好?”

锦绣听的眉头一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果然,下一刻就听见母亲大人不冷不热的回:“那你明天的三块甜糕不吃了,后天让你吃五块行不行?”

出绣噘嘴:“这怎么一样嘛?”

元夫人斜睨一眼女儿:“哦?那你还想怎样?”话音里危险的意味不言而喻。

出绣委屈巴巴的不说话,埋头吃饭。

雪绣急忙拯救自己可怜的妹妹于水火:“爹,娘,你们快尝尝啊,今天这一桌子菜里的所有辛夷花,都是我们亲手采摘的,都没让下人搭一把手,可辛苦啦!再不吃就凉了!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大家都非常给雪绣面子,只要雪绣不做糕点,她本人的厨艺鉴赏水平永远在水平线儿以上,很值得肯定。

雪绣见大家吃的开心,眼珠一转,笑嘻嘻的给元夫人用公筷夹了一筷子凉拌辛夷花芽儿,讨好道:“母亲,您看大家吃的这么开心,要不然,后天我还带弟弟妹妹们一起去给家里摘些可好?”

元夫人一听,嘴里的菜也不香了,脸上的笑也不见了,只凉凉的斜睨一眼雪绣:“哦?雪绣原来是这么想的吗?”

雪绣一看元夫人这态度就知道没戏,怏怏坐回位置埋头吃饭。

锦绣一看这不行啊,吃个饭气氛这么僵硬容易消化不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主动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爹,您知道有些北边儿来的客商,经常将‘泪人’说成‘内人’,就是‘内’‘累’分不清的,对吧?”

元老爷饶有兴趣的点头:“你也见过这种?”

锦绣笑眯眯道:“前次去书铺路上,偶尔遇到过一个。当时那人跟我讲,他们来此路上,遇到一个坑蒙拐骗的道士,道士言,能在弹指间将活生生的人石化。

那道士在说话间顺手点了他妻子一下,他妻子当场口不能言,腿不能动,他当时又急又气,就说了一句——敢石化贱内?结果那道士回了一句,差点儿将商人气个仰倒。”

锦绣看一桌子人都被他吸引了视线,于是笑眯眯的提问:“你们猜那道士是怎么回商人的?”

出绣迫不及待:“这世上竟然真的有石化之术?”

雪绣:“不是说了是骗子吗?”

周文:“我猜这一定是一门高深的武学!那道士是个不出世的高人!”

只有冬绣还保持理智:“我觉得和‘累’‘内’不分有关,具体怎么个关系,一时半会儿我还没想到!”

元老爷忍不住催促:“宝儿啊,你就别逗大家了,快说说那道士到底说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在大家的注视下,缓缓埋头,假装不在意的吃饭,好半天才闷闷的吐了一句:“恨别鸟惊心!”4

饭桌上一时无话,好半天元夫人声音僵硬道:“真,真是个好笑话呀!”

出绣连忙点头:“对的,一点儿都不冷!特别好笑!”

周文附和:“真的,真是太好笑了,哈哈哈,我都笑的停不下来了!”

周文尴尬的话音一落,饭桌上又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锦绣心说,这斯文人的调节气氛方式难道真的不适合我?但他还是不死心,于是又道:“那我说个神话故事给你们听,大家边吃边听,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嘛!对吧!”

元老爷觉得自家这气死人不偿命的儿子,终于有个非常明显的短板了,看他以后还咋整天颠颠儿的嘚瑟。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行动上还得支持。

于是爽快的招呼大家赶快吃饭,还豪迈的表示:“宝儿你不要着急,慢慢想,等咱们吃完饭你再讲给大家听也是可行的!大家都会等你的!”

被两人这么一打岔,之前的尴尬气氛早就消糜不见,都在等着看锦绣的笑话,锦绣也算是另一种形式上成功调节了饭桌气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还就不服气了,一拍桌子,大方表示:“我辈读书人,生性坚韧,目标明确,定了目标就要有迎难而上的勇气,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站起来!”

元老爷敷衍点头:“对,对,我家宝儿可是读书的斯文人,言出必行,那你慢慢想,好好想,我们大家都等着听你讲一个好笑话。”

于是锦绣道:“都说人死后要过奈何桥,奈何桥旁有一人专门负责给鬼魂熬制孟婆汤,喝了此汤,能使人忘却前世今生,重新投胎。

想来大家都知道这熬汤之人是谁吧?”

出绣是锦绣吹,只要弟弟说的,都无条件支持,于是又一次第一个发言:“我知道,是孟婆!我听先生说,传言孟婆汤又名忘忧汤,味道十分美味。”

说完还不忘砸吧两下嘴,像是想象那汤的味道,看得人眼角不停抽搐。

锦绣点头:“没错,孟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奈何桥旁熬汤,不知不觉就过了千百年,孟婆也觉得不耐烦,没意思,无聊的很,于是她老人家就想啊——要不我没事儿也去投胎尝尝鲜?”

出绣是个非常合格的捧哏:“那她老人家去了吗?”

锦绣顺手拿帕子将出绣嘴上的饭粒擦掉:“自然,孟婆去找阎王爷说明情况,阎王爷表示自己是个非常通情达理的上司,一定会认真考虑孟婆反应的情况。”

出绣:“后来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后来呢?”

锦绣:“后来啊,阎王爷告诉孟婆,你要是想投胎的话,这里刚好有碗孟婆汤,等你喝了,我确定你忘却前尘往事后,自会安排你去投胎,你是咱们自己人,放心我一定给你安排个好人家!”

出绣:“然后呢?”

锦绣单手一拍桌子,笑眯眯道:“然后啊,等孟婆喝了汤,阎王爷告诉她——从今以后,你就是咱们这里新上任的孟婆了,专门负责在奈何桥边给来往的鬼魂熬孟婆汤吧!”

众人:“!”

出绣:“为什么不是孟婆去人间投胎,然后发生了很多有趣的故事?”

冬绣:“要是穷酸书生写的话本子,孟婆投胎一定是个大家闺秀,然后看上个落地书生,非落地书生不嫁,最后书生将她的嫁妆花用一空,还用她的体己银子养小老婆,终于金榜题名,嫌弃她年老色衰,休妻另娶,过上让人艳羡的不耻生活!”

雪绣:“难道孟婆只是个职位吗?谁都可以当孟婆?谁成了孟婆,就能熬制出美味的孟婆汤?那孟婆汤有没有方子呢?到底是谁第一个想出来的方子呢?”

周文:“宝儿啊,先生说过,子不语怪力乱神,我辈读书人尊崇的是世间万事万物,为世间人开智、明理才是我辈使命,虽不可对鬼神之说过于迷信,但也不能随意编排!”

元老爷:“宝儿啊,你有这大胆的想象力,一看就是经商的奇才呀,我们经商之人,就是要做别人不敢做之事,想他人不敢想之能!可惜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夫人:“娘只说一句,这话你千万别在王姨娘跟前说,她近几年吃斋念佛,愈发虔诚,听不得人随意篡改这些神神鬼鬼的事儿。”

锦绣黑着脸:“难道一点儿都不好笑吗?”

众人:“难道很好笑吗?”

锦绣:“……”

别问我,我不知道!

尽管事实明明白白的摆在眼前,锦绣依然觉得自己的笑话没毛病,都是听众耳朵出了问题。

于是他尝试着给家里的下人们讲笑话。

身边围着五六个下人,锦绣面无表情的讲一些听来的或者是曾经经历过的故事,讲完后,瞪大眼睛问围成一圈儿表情僵硬的听众:“好笑吗?”

下人们看自家少爷那无处安放的白嫩嫩肉乎乎的小手在自己眼前晃悠,想想这只手曾经立下的赫赫战功,哪还能记得刚才战战兢兢的都听到了什么,只一个劲儿的点头应和。

“哈哈哈,好笑,真是太好笑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是就是,从来没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

锦绣听了觉得很满足,但至少他应该给别人多一点时间思考,于是双手一拍,再次提问:“真的好笑吗?”

下人们有些把不准自家少爷到底是啥意思,胆大些的犹豫着问:“那肯定是,好笑吧?”

锦绣眉头一挑:“自信些,把‘吧’字儿去掉!”

好了,这下大家都明白少爷是啥意思,也不怕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自然吹捧的更加真情实感,更加卖力。

“咱家少爷聪慧异常,连讲的俏皮话都比别人有意思!”

“读书人就是与众不同啊,咱家少爷自从读了书,说话的方式就与以前大不相同,有一种独特的,叫人说不上来的韵味。”

锦绣听得非常满意,更加确定不是自己的笑话有问题,而是听众自己有问题。

这就不是他能管的事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每天在家读读书,写写字,顺便给一大家子人“在书架上找找游记”,满足大家对青云先生的追捧。

据元老爷说,《青云先生梦游记》在府城已经到了一书难求的地步,颇有些洛阳纸贵的意思。

府城甚至有人自发组织了一个名为“寻找青云先生”的社团,让同好们在读书之余,尽情发挥自己的能力,将神秘的青云先生给找出来。

书能卖的如此好,除了书本本身质量过硬外,还有就是元老爷的商业运作了。

在这方面,元老爷不愧他城关镇首富之称。

现在的日子,锦绣和周文都很满意,周文有更多时间去楚师父的武馆学武术,没有了之前被先生跟在屁股后面催促背书的的紧促感,周文大大松了口气。

每日都神清气爽,精神倍儿棒。最可气的是他本身那种病弱贵公子的外表丝毫没有受到丁点儿影响。

锦绣倒是私下问过元老爷:“爹你是不是打算请西席先生来家里教我和阿文哥?”

元老爷点头又摇头:“这个爹倒是早就想过,但好的西席先生,那是可遇不可求。主动送上门的,年轻的就是馋咱家的银子,因为他的大半儿精力要放在自己科考上,根本没多少时间教导你和阿文。

年老的更是馋咱家的安逸生活,想在咱家挣一笔养老银子。这种一般都没啥本事,考了一辈子也没考出头,否则也不会沦落到来咱家里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想想现如今虽然天下太平,但读书人依然十分珍贵,深觉元老爷讲的十分有理。

于是他道:“那爹您是什么打算呢?”

元老爷摸着自己的胡须道:“不急,爹自有打算。”

锦绣听元老爷的口风,以为这打算还远着呢,没成想,第二日锦绣和周文就被元老爷派来的人扔进马车,三人风风火火的出了城。

车上锦绣还扯着下人刚才手忙脚乱给穿的不舒服的外衫,不满的嘟囔:“爹,咱们到底要去哪里啊?干嘛要我和阿文哥穿成这样?”

穿成啥样儿呢?

其实也没多夸张,就是元老爷前几天让人给锦绣和周文量体裁制的青衫长袍,制成后两人是第一次穿,锦绣觉得不习惯而已。

元老爷斜睨两人一眼,慢悠悠道:“你二人不是成日嚷着在家无聊,想出去交朋友吗?今儿爹就带你们去一个能交到很多朋友的地方。”

周文心道: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这话根本不是我说的,休要冤枉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锦绣直接掀开车帘子往外看,片刻后放下车帘子,了然道:“这是去高云山的路,爹你是想带我和阿文哥去乌兰书院!”

周文很好奇:“何以见得?既然是去高云山的路,为何不是去万福寺或者无为观呢?”

锦绣像看傻子似的看周文一眼,眼神示意两人身上的穿着:“烧香拜佛需要特意穿成这样?”

周文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倒是一点儿羞愧感都没有。

憨憨的笑:“宝儿你真聪明!”

锦绣都不想和这憨憨继续说了,只转头问元老爷:“爹您是想让我和阿文哥去乌兰书院读书?可您不觉得应该提前和我们说一声,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比较好吗?”

元老爷不在意的摆手:“你二人不是整日叫嚷着自己打遍同龄人无敌手吗?那准备与不准备又有何异?”

周文急急解释:“姑父,我说的打遍同龄人无敌手,是指武力方面啊!不是读书啊!”

元老爷毫无诚意道:“哦?这样吗?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锦绣:“爹,说实话吧,您就是故意的!”

元老爷咳嗽一声坐正身子,板着脸一本正经道:“爹怎么会是这种人呢?宝儿你误会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还露出一点儿“我很委屈但我就是不说”的表情,看的锦绣嘴角直抽。

看的周文开始良心不安。

元老爷很满意自己看到的场景,适时转移话题:“接下来爹简单给你们说说大概情况,免得待会儿见了先生出了差错,今天这个机会得来的可一点儿都不容易!”

据锦绣所知加上元老爷转述,城关镇这乌兰书院,自本朝开国建起,经过几代人的努力,终于从不知名小书院发展成整个府城都赫赫有名的书院。

一般能进书院读书的,一是天资极佳,作为天选之子被书院先生挑中,最后经过书院的层层考验,从此由书院负责此人读书期间的衣食住行读书所花费。

第二种就是家里有钱有势,并且有盼子成龙之心的。

这点也很好理解,毕竟这年头读书人所用的笔墨纸砚,对普通家庭来说,都算得上是奢侈品,这笔投资就像是无底洞,普通人家一年的所有收入投进去,都不带听到响儿的。

例子就参考元老爷兄弟二人以及元老爷的爹爹辈还有爷爷辈以及太爷爷辈是如何靠读书败家,让一个殷实之家在短短几年穷困潦倒,大家就能明白。

元老爷语重心长道:“书院现在这位山长姓姜名良柏,京城人士,今年二十又七,两年前高中探花,说起来也是年少有为!”

周文:“哇!好厉害!”

锦绣:“确实很厉害,但我将来会比他更厉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没好气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少插嘴!”

周文:“打扰了,姑父您继续!”

锦绣:“爹,请您继续!”

元老爷:“据传此人身世背景极深,有传言说,姜山长曾经在战场上立过功,年纪轻轻伤了身体,后来才弃武从文!”

元老爷说着一脸敬佩道:“姜院长金榜题名后,传闻圣上十分看重他,想让他在京中任职,但不知是何原因,姜院长婉拒了圣上的提议,后来就在咱们乌兰书院出任山长了!”

虽然说的语焉不详,但寥寥几句,都能听出对方不是个简单人物。

周文双眼放光:“文武双全!我喜欢!”

锦绣:“可以!我喜欢!”

元老爷被两个抓不住重点的小兔崽子气的直翻白眼儿:“我说这么多,是为了让你们喜欢人山长的吗?啊!老子是让你们知道,人姜山长前些日子回京中探亲去了,今日好不容易回来,接了老子的帖子,请咱们去书院小坐!

到时候就是你们二人好好表现的机会!拿出在家里那股不要脸的劲儿,把劲儿往山长身上使,不说让山长对你二人刮目相看,至少给人留个好印象!

到时候老子也好舔着脸求人家答应你们入学的事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一口气指着两人鼻子说了一大堆,然后咬牙切齿瞪着眼问:“记住了吗?”

锦绣和周文对视一眼,乖乖回答:“记住了,爹。”

“记住了,姑父!”

元老爷看两人往心里去了,才勉强放下心来。

他没说的是,他早在年前,发现自家宝儿有读书天赋时,就在筹谋这件事,不仅因为乌兰书院在府城的书院中排的上号,更是因为这任山长背后,牵扯出来的无数强大关系网。

提前送儿子去书院,就是给儿子的将来铺路。

但这位山长实在不是好打交道的,对方好像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感兴趣,他想了许多办法托人情送礼物,对方都没回应。

直到这次对方从京中返回,终于接下了他的拜帖,元老爷才终于松了口气。

这也是为何锦绣在二弟的私塾里和侄子闹出矛盾,他顺势让孩子直接回家的原因之一。

当然这些元老爷是不会两个孩子的,他觉得儿子现在只要好好读书不熊就好。

于是元老爷故作勉强状的对两人的保证点点头,端的一副“虽然孩子很熊但我只能像个老父亲一样把他原谅”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34章入学?宿舍

锦绣见到的传说中的姜山长,是个非常清瘦俊逸的中年人,一身青衫长袍,头顶一樽暖玉发冠,简简单单的装扮,愣是将他的气质衬托的清贵不已。

简单来说,既有读书人的清雅,又有大户人家常年养出来的贵气。

但是对方的一言一行中,又惨杂着将士的干脆利落。

比如此时,山长邀请元老爷喝茶,自己率先坐在上首,坐姿端正,后背挺直,双腿稍微分开,一手简单搭在膝上,一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是个非常标准的军人坐姿。

锦绣心说,怪不得有人说这位曾经上过战场,谁见了这样的场景不这样想才奇怪呢。

锦绣和周文规规矩矩给先生行了晚辈礼,站在元老爷身后,像画像上太乙真人身后的清风明月。

两人眼观鼻鼻观心,听元老爷和姜山长客套。

事实上,姜山长也没给元老爷客套的机会,元老爷似乎也知道姜山长的为人,一开口就开门见山,直说目的。

姜山长也不愧他干脆利落的作风,直接道:“你此来的目的我已知晓,你让人送来的两个孩子的功课我也看过,明日辰时三刻让孩子准时来书院报道,到时自会有人安排后续事宜。”

锦绣和周文都惊呆了,之前听元老爷说的那么严肃,本以为过程肯定不会很美好,没想到如此简单就过关了,两人都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反观元老爷和姜山长,两人都是一副理应如此,理所当然的表情,淡定的一批。

然后,就见姜山长摆着一张正气十足的脸,一本正经的对元老爷道:“别忘了答应给书院建学生宿舍的事,地我让人划好了,明天就让工匠开工吧!”

锦绣:“!”

周文:“!”

锦绣:果然是肮脏的钱权交易!

周文:文武双全还抵不过黄金万两?

只见元老爷顶着胖乎乎的圆脸,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儿,对山长拱手道:“这是自然,您不在的这些天,我就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姜山长果然很满意的点点头。

锦绣和周文两人只觉得幻灭。

锦绣:你一文武双全,二十五岁高中探花,据说还有不可说背景的年轻山长,怎么会为了几间学生宿舍,就对万恶的铜臭妥协了呢?

说好的清高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好的孤傲呢?

元老爷听了锦绣的疑问,笑呵呵的摸摸傻儿子的脑袋,十分淡定的告诉他:“因为你爹我不止给乌兰书院捐赠了几间学生宿舍,还答应山长,将旧的几十间宿舍翻新,然后在旧址的旁边加盖几十间呀!”

锦绣顿时不觉得姜山长幻灭了,甚至开始为自家的库房心疼。

这么多银子,将来可都是他的!

也就是说,元老爷为了让他有书可读,有学可上,直接花掉了元家去年大半年的收入!

周文听完同样倒吸口凉气:“姑父!要不这书我还是不去读了,让宝儿一个人去,您回头问问山长,咱家能不能少给书院建点儿宿舍?”

元老爷听的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桌边的鸡毛掸子,追的两个孩子在院子里上蹿下跳,鬼哭狼嚎。

眼看两人要往院子外跑,元老爷大喝一声:“将院门给我锁上!”

两人一看出不去了,对视一眼,非常有经验的分开逃跑。

元老爷站在原地踟蹰了一瞬,果断选择更有可能追到的周文,要知道以锦绣这将近一年的训练,认真起来,元老爷万万不是他的对手,显然元老爷也是从这么多次的生死追逐中,摸清楚了双方之间存在的悬殊的实力差距。

果然,不一会儿,窜上树的锦绣就听见假山背后传来周文嘶声裂肺的假哭:“呜呜呜,姑父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这次您就饶了我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中气十足:“说!你错哪儿了!”

周文非常老实道:“我再也不敢找借口不读书了!”

元老爷:“哼!知道错哪儿了,还算有救!”

周文:“可是姑父,我是真的心疼咱家的钱啊!那么多钱,我爹我爷爷我太爷爷几辈子都没存下那么多钱!只要一想起来,我就心疼啊!”

元老爷:“小兔崽子!老子我是怎么苛待你了还是咋的?我元大富的内侄,咋就抠门成这样了?”

锦绣心说:不,这恰恰说明,阿文哥和您简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众下人:老爷您对自己的抠门程度是有什么美妙的误解吗?

元老爷恼羞成怒,喊来管家,指着怂叽叽的周文道:“去,带他去咱家账房瞅瞅,让这小子知道什么是城关镇首富!”

管家刚想领命带周文下去,元老爷又改了主意:“等会儿,这小子万一看不懂账本儿,看了也白瞎,这样!你带他去咱家最近的库房瞅瞅,让他见见世面,免得这幅抠门巴拉的样子让外人看了,出门丢老爷的脸!”

管家笑呵呵的点头道:“老爷您消消气,老奴这就带阿文少爷去长长见识!”

回头当着元老爷的面对周文说:“老爷是不把文少爷您当外人,才如此说的,您心里别和老爷生分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来您也知道,一般家里的库房,可是只有家主和家主极为信任的人才能出入。”

周文鼻子一抽:“我知道的寿管家。”

抬手主动牵住元老爷的手道:“姑父,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气您的,您别生气了好不好?”

元老爷受不了似的一挥手,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快走快走,烦都烦死了,一天天到晚没一点儿清闲时间,尽给你们收拾烂摊子了!”

转身又抄起地上的鸡毛掸子,对着门口最大的一颗槐树喊:“元锦绣!你皮痒了是不是?还不下来是打算在树上生孩子吗?”

周文和寿管家对视一眼,一老一小牵着手遛遛哒哒出了院子,将战场留给锦绣父子二人。

看周文毫不客气的丢下自己走了,锦绣一拍小脑袋:“我就知道你会被我爹给收买!每次都这样!能不能有点儿骨气!”

显然不能。

元老爷看树上没动静,指挥下人:“去,进屋搬把椅子出来,给我放树下阴凉处,顺便端两盘点心,一壶茶水,老爷我今儿要好好和儿子谈谈心!说说话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下人憋着笑进屋搬椅子去了。

锦绣一看,知道元老爷今儿是铁了心要收拾他,于是果断溜下来。

舔着脸凑到元老爷跟前,抱住元老爷大腿喊爹爹。

顺便指挥下人:“将椅子放这儿!这儿有小风吹着,不冷不热,最舒适不过了!”

还很狗腿的拉元老爷手,让对方坐在椅子上,自己哼哧哼哧踩着凳子给按摩肩膀:“爹爹,宝儿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宝儿保证!”

元老爷闭着眼睛都不带正眼看他的,只懒洋洋一句:“哦?错哪儿了?”

锦绣咬牙,觉得不管是星际时代,还是这个朝代,所有父母兴师问罪的第一句话都是“错哪儿了?”。

这句话一出,瞬间将父母摆在了道德制高点,进可攻退可守,简直不要太美妙。

锦绣看看元老爷捏在手里的鸡毛掸子,想想周文被寿管家牵走时一撅一拐的步伐,决定再拯救一下自己的小屁屁。

于是他装做十分为难的样子:“爹爹,要是宝儿说自己不知道错哪儿了呢?”

元老爷手里的鸡毛掸子轻轻在地上一磕,语气不轻不重的:“那爹爹提醒你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一听就知道这是带上情绪了,可他再□□省,都不觉得自己今天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或者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呀。

甚至还觉得自己的表现非常完美呢!

他觉得元老爷很大可能在炸他,于是一咬牙:“那爹爹您给宝儿提醒一下呗!”

元老爷冷哼一声,抬手挥开锦绣给他按摩的手:“老子还没死呢!小兔崽子你就惦记上老子的这点儿家产了是吧?”

锦绣:“?”

元老爷都不用看就知道锦绣这会儿的表情,继续冷声道:“你一定在想,你只是心里想了一下,根本就没说出口,老子是怎么知道的对吧?”

锦绣:“!”

元老爷继续背对锦绣坐着不动,手里的鸡毛掸子在地上磕的梆梆作响。

嘴上毫不留情道:“老子的家产将来都是留给你的没错,你现在这么想也没错,但在老子看来,你最大的错,就是这么想的时候,被老子看出来了!

这么点儿心机城府,老子这点家产留给你,说不得对你是祸非福!”

说着语气中就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悲凉,自称也不自觉换了回来:“爹和你娘都这把年纪了,也不知道还能陪你几年,你这样让爹爹将来可怎么放心的走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被元老爷说的愣住了,他从没想过,元老爷现在已经开始想这么远的事情。

更没想到,因为这么简单的一件事,让元老爷产生这么深的担忧。

于是不自觉的跟着元老的思维反思,自己是不是过的太没心没肺了些。

元老爷看儿子若有所思的离开了院子,坐在树下舒服的呲溜一口茶,就一块儿点心,小日子过的美滋滋。

管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轻声道:“您是不是说的太重了些?”

元老爷放下茶杯摇头:“宝儿实在是个聪明孩子,响鼓还需重锤,有这么好的天赋,自然需要一个懂他的人好好引导。

就怕他性子桀骜,和先生对着来,要不是今天借势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等他回头反应过来机会也就白白浪费了!”

寿管家道:“老爷选的那个人是姜山长?”

元老爷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想到,他让人带周文去自家库房看大宝贝长见识,目的是为了让周文在金钱上不那么抠门。

结果周文流着口水,双眼放光的看了一回,晕晕乎乎迷迷糊糊的回去,自此以后,变得更加抠门了。

每到花钱的时候,周文总会不由自主道:“要是这两文钱放在咱们家库房里,库房就又多了两枚铜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是不舍的样子,让元老爷牙疼不已。

但他也无可奈何,因为有人告诉他,这世上穷病和抠门都是无药可医的,治不好,放弃吧!

当下,锦绣和周文两个小萝卜头,在管家欣慰的目光下,被迫牵着小手,站在乌兰书院大门口等人来接。

管家一脸欣慰的站在两人身后絮絮叨叨:“少爷,文少爷,老爷今早要和外地来的掌柜商议事情走不开,就由老奴代他老人家来送您二位入学。您二位以后在书院遇到急事,可找柳子旭柳先生,他会帮您二位的。”

锦绣一脸无奈的回头:“寿伯,您已经说了三遍了,我都记住了,真的,我发誓!”

寿管家笑呵呵很好脾气的样子:“哎!是老奴糊涂了!烦着少爷了吧!”

周文无语的摊手:“寿伯,您这是怎么了?上次我去二叔家私塾读书,也没见您和姑父这么唠叨啊!还有我听人说,宝儿去二叔那边读书,姑父将人扔给二叔啥都没说就走了呢!”

寿伯笑眯眯的摆手:“这不一样的,不一样!”

具体怎么个不一样法儿却是只字未提。

三人正闲聊间,从书院大门缓缓走来三人,领头的是个见人先三分笑的中年人,一到跟前十分和蔼的和寿管家打招呼,看样子两人是认识的。

来人和寿管家寒暄道:“书院规矩,外人不得随意进出书院,老哥哥您就安心将人交给我,小弟保证将人安排的妥妥帖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说了,山长特意吩咐小弟来安排您家里的小少爷入学,您也可以放心不是?”

寿管家笑呵呵的表示了自己的放心,再一次弯腰叮嘱锦绣和周文:“之前和您二位说的都记得吧?”

两人连连点头。

寿管家坚持要看着两人进了书院才离开,两人无法,只得将行礼拜托给管事带来的两个帮手,迈着小胳膊小腿儿,在寿管家欣慰的目光下,被迫牵着手走进书院大门。

等离开寿管家的视线,两人不约而同的松开了手,各自不自在的在衣服上擦擦,好让各自心里都舒服点儿。

走了大约有一炷香时间,几人还穿行在书院前半部分,也就是教学区。

亭台楼阁,廊腰缦回,假山流水,绿树成荫,还有朗朗书声组成了眼前的画面。

管事忍不住回头看两人,见两个小孩子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没露出疲态,有些惊讶。

但还是很尽责的问:“两位可要歇歇再走?咱们书院学生的住宿区在教舍后面,还有好一段路要走呢!”

锦绣自己倒是无所谓,抬头看看周文,知道周文也没问题。

元家的规矩,大人问话,最大的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周文老老实实告诉管事:“没关系,我们还不累,等到了地方再休息也可!”

锦绣十分体贴的补充:“要是两位小哥累了,咱们歇歇再走!”

两个常年干杂活儿的听了锦绣的话十分意外,毕竟在整个书院里,杂役是最下等的人,一般很少有人会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虽然书院的运转,离不开这些杂役的付出。

两人连连摇头:“我们干惯了粗活儿,这点东西于我们而言不值一提!”

另一人也道:“不值一提!别耽搁了小公子们的事儿就好!”

如果说管事刚开始只是因为两人的身份对两人格外关注些,现在就有几分是真心实意因为两人一路走来的表现了。

于是后面的路,管事特意放慢了步子,迁就两人的速度,一行人慢悠悠的走着。

此时正是上课时间,耳边充斥着隐隐约约的读书声,外面偶有几人路过,行色匆匆。

锦绣看着眼前的一切,对周文道:“上次咱们在半山腰往下看,只隐约看见几片屋顶掩映在群山绿树间,看的也不真切,走进来一看,才明白何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可以看出书院的建设是用了心的。”

周文擦擦额头渗出的细汗,再看看锦绣,确定锦绣不累,才开口道:“上次咱们在山腰俯瞰时,我就隐约听见读书声,雪绣姐姐还道是书院的学生读书都比咱家里人声音大,今日一瞧,哪里是声音大,分明是成百上千人的功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管事在前面听两人讨论,笑眯眯的:“两位小公子说的都对,山长曾说过,书院存在的另一种意义,就是让学生们互相督促,在学业上互相比拼,形成良性竞争。因而,书院的读书氛围也比外面浓厚不少。”

周文开玩笑道:“在这里,大家都好好读书,我就算不想读,也不好意思独自玩耍吧?”

锦绣斜睨他一眼:“这话你最好别在我爹面前说,否则鸡毛掸子伺候!”

等两人慢悠悠到宿舍,已经是小半个时辰后,就这,管事都称赞两人是少有的能吃苦的麻利读书人。

管事来之前,得了山长的吩咐,特意让两个杂役帮锦绣二人铺好床铺,又带两人在书院各地转了一圈儿,简单熟悉了书院各处的大致用途,最后又去外面吃了迟来的午饭,才送气喘吁吁的两人回宿舍。

关上宿舍门,周文特意打开一扇窗,让外面的凉风透进来,两个累的四肢酸软的人趴在床上不想动弹。

锦绣头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没想到管事看起来胖乎乎的,竟然是个高手,实在太能溜达了,我都累的不行,饿的不行了,他还能坚持一下。”

周文想起管事那张笑眯眯的脸,总是在他们二人想休息的时候,亲切和蔼的鼓励两人“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腿肚子疼。

“没错,管事他肯定是个高手!要不然你我二人这半年来勤学苦练,怎会走几步路,都输给他呢!”周文心里也十分想不通。

两人趴床上缓了半天,锦绣才有力气爬起来观察居住环境。

“看来爹爹的钱也没白花,至少管事给我们安排的住宿环境已经是最优渥的了。”锦绣调侃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文点头:“进门时大致看了一眼,咱们左边儿暂时没住人,右边儿应该是有人的,但现在是上课时间,人不在宿舍,也就是说,咱们这院子,加上咱两,一共有五人,算的上清净了。”

简单来说,书院的宿舍分为两种,一种是院子东、西、北三面各有三间屋子,每间屋子住三人。

院子里有一棵树,一口井,以及一个更衣室。条件相对于外面私塾不知优渥到哪里去,最起码的生活设施配备齐全。

另一种是院子北面有三间房,每间分别住三人,院里除了一棵树一口井加一个更衣室外,还做了适当的绿化,添置了可供休息的桌椅板凳,东面还搭了一个厨房,如果有自己做饭需求的学生,完全可以自力更生。

至于学生宿舍的分配,自然是按“资”分配,除了资金充足的,还有足够优秀的,每次月考都在前三的学生,住在豪华宿舍,也没人能说出什么。

锦绣和周文住的,就是后者。

住满了一共能住九人,但有一间屋子至今无人居住,整个院子就显得空阔起来,两人对此很满意。

周文还对锦绣感叹:“我隐约记得小时候,家里十几口人挤在一起,我晚上和爷爷奶奶挤在一个炕上,躺在他们脚下,很热闹的样子,可惜具体是什么样子,我也记不太清了。”

说到这里,周文还很开心的提议:“要不宝儿咱们今晚挤一张床吧!我想重温小时候的美好!”

锦绣嫌弃的撇嘴:“晚上睡觉不老实的人,没资格要求和别人同床共枕!我拒绝!”

两人的床是简单的木板床,分别摆在进门左右两边靠墙位置,中间留出来供人行走,床头位置有一张简单的实木书桌,光滑整齐,干干净净,摆在上面的是锦绣和周文从家里带来的几本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回头对周文道:“晚饭时让人给寿管家带句话,咱们这窗边儿摆两盆小牡丹清新空气,书桌上就放我书房那种碗莲,调节心情。

至于院子里,看着差强人意,但现在不止咱们两人在住,还要顾及别人的心情,以后再说吧!”

周文也道:“那我要记一下,我想让寿伯偷偷将我藏在屋子里的《青云先生梦游记》给我捎来,没有他们我感觉不得劲儿!”

锦绣嘴角一抽:“那要不要给你空出一块儿地方打五禽戏?”

闻言周文眼睛一亮,用感动的眼神看向锦绣:“咱么这屋子这么小,肯定施展不开,院子要是不整理的话,也不好施为,要不是宝儿你提醒,我差点儿就忘了!还是宝儿你记得我的好呀!”

锦绣:我就说说而已,没想到你当真了!

第35章风评被害?舍友

当天傍晚,锦绣和周文在宿舍大吃大喝时,院子里传来人声,好奇一看,就见到了隔壁间的同学之二。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起书院学生的吃饭制度,此时的书院,是没有食堂概念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书院采取住宿制,十天一休。

这种情况下,一般人家出身的孩子,都是从家里带足够的干粮,到了饭点儿,自己烧点儿热水,或者给一文钱,让书院杂役帮忙烧些热水,就着干粮将就一顿。

像锦绣和周文这种,显然不是一般情况,或是家里仆从按时送饭,或是直接和书院附近的吃食铺子商议好,到了饭点儿,让铺子送来,或者自己去吃也行。

锦绣和周文由于年龄小,元家不可能心大到让自家两个宝贝疙瘩吃饭时间到处流浪,因此一日两餐都有人送到书院门口,然后使些银钱,让书院的杂役直接给两人送到宿舍,两人基本到了饭来张口的地步。

当然也些高年级的不愿意被家里安排的明明白白,因此做了最大限度的抗争,就是自己去书院门口取吃食。

说回当下,锦绣站在窗口,一眼就见着了大摇大摆进来的两人。

两人身着书院统一的学子青衫,一个眉眼飞扬,笑意盈盈。一个灵活多动,胖乎乎的身体不影响他上蹿下跳围着另一人跑前跑后。

进来的两人显然也看到了站在窗口的锦绣。

胖乎乎的人一愣,随后非常自来熟的趴在锦绣窗口,两人隔着窗框对话。

“锦绣,真的是你啊!昨日傍晚有人来通知,说是今儿有人要住进来,没想到这人竟然是你!”来人将胸口拍的框框响,“你放心!以后有哥哥罩着你!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就报我冯舒年的大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冯舒年,镇上大户冯老爷之子,冯家和元家有不少生意往来,因此锦绣和冯舒年不可避免的在许多地方碰过面。

今年九岁,别看胖乎乎的像个福娃娃,但小心思非常多,当时看锦绣不顺眼,暗中想办法整了锦绣好几次,不过没一次成功就是了。

冯舒年自认为和锦绣是不打不相识,因此后来常以锦绣大哥自居。听人说,在读书一道儿上,是个没上进心的,成绩一塌糊涂,愁的冯老爷经常半夜睡不着爬起来打孩子解压。

冯老爷现在的心态就是:“老子也不指望你读出个人样,好吃好喝送你去书院,你有点儿眼力见儿,多结交些人脉,将来不至于没了老子,你把自己折腾的饿死就行!”

至于冯舒年在书院经常给自己树敌,以至于现在知道他名声的都躲着走这事儿,想来冯老爷是不知情的,否则冯舒年也不可能还活蹦乱跳的出现在锦绣面前了。

锦绣觉得冯舒年这人,其实就是熊,熊孩子的熊。

冯舒年乐呵呵的和锦绣炫耀完自己在书院的地位,拉着锦绣给他介绍随他一起进来的另一位小伙伴。

结果冯舒年还没开口,人就笑眯眯的站在冯舒年旁边,拱手与锦绣周文打招呼。

“想必两位就是元老爷家的公子锦绣和周文吧!在下程远青,县里程师爷乃家父,常听人说起二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二位初来乍到,想必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都可来问远青与舒年,我们二人定知无不言!还望大家以后好好相处!”

哟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一听这人话说的滴水不漏,就知道是个厉害角色,至少非常擅长交际,和冯舒年这种熊孩子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

当然,程远青自报家门,也没有炫耀父亲的意思,这年头,稍微有些底蕴的人家,见了面都要互相论一下祖上关系,要不然一上来就说我是谁谁,别人知道你是干嘛的呀!但你一说我爹是谁,我爷爷是谁,别人立马就能联想到,哦,原来你就是这家出来的!

就是一种非常普通的寒暄方式。

锦绣趴在窗口和人说话,周文看的好笑,招呼冯舒年和程远青进屋说话,还不忘取笑锦绣:“还没窗口高呢,你踮着脚和人说话不累的慌吗?”

锦绣一囧,实在是现年虚五岁的他,在几人中最小,身高确实不占优势。

但面上还要摆出满不在乎的样子,邀请两人进屋:“二位用了晚食没?我和阿文哥也才开始吃,不嫌弃的话可以一起用点儿!”

两人当然不会去抢两个孩子的东西吃,看见人家吃了一半儿的饭,还很有眼力见儿的稍坐片刻就告辞了。

当然主动告辞的是程远青,被拉走的冯舒年最后趴在门框上对锦绣喊:“锦绣!周文!晚上有空来我们屋玩儿啊!”

送走两人,周文奇怪道:“不是说隔壁住了三人吗?刚才怎么没见呢?”

何止是没见,两人根本都没从冯舒年二人口中听到关于另一位舍友的只言片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猜测:“可能是关系并不融洽吧!”

事实证明,锦绣的猜测非常正确,在接下来的几天中,锦绣终于慢慢见识到了几人关系到底有多不融洽。

另一位室友,姓楚名舟,城关镇附近下河村人,今年十岁,在书院启蒙一年,传闻是书院某位先生去乡下访友途中,偶遇楚舟,发现楚舟聪慧异常,遂起了爱才之心,将之带回书院。

后经过书院的层层考验,证明了楚舟确实聪慧,是个可造之材。

于是楚舟现在的衣食住行书院全包了,只需一心留在书院读书即可。

但他本人确实浪费了几年读书的黄金时间,一般人家,像锦绣这样的,都是三四岁就给孩子开蒙,真正有天分的,到了楚舟这个年纪,四书基本上都有涉猎,但楚舟现如今满打满算,才读了一年书。

因此读书异常刻苦。

这天课间休息时间,锦绣就听冯舒年这熊孩子无数次抱怨:“不就是被先生夸赞过几回吗?你说他至于为了让先生在课堂上夸赞,就不要命的读书吗?”

锦绣:“不至于。”但我觉得你想问题的关键有点偏。

冯舒年:“你不知道,每天晚上回去,我和远青都躺床上准备睡了,他才慢吞吞的回来,点火,烧水,洗漱,我本以为他洗漱后终于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睡觉,结果呢?人家点上煤油灯,坐窗根儿又开始看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说说,宿舍就那么大地方,我实在困得不行了,结果有人在那儿哗哗翻书,窗口灯火摇曳,叫人怎么睡得着?”

锦绣想象了一下,觉得冯舒年的说法有些夸张,而且这种程度的折磨,别人能不能接受他不知道,反正对他的影响不大。

冯舒年看锦绣没反应,继续抱怨:“这就算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人家不仅晚上不睡,早上鸡都没叫,又淅淅索索的起床折腾,吵得我没办法,只能用布团将耳朵塞上才清净,你说他这幅全书院就他一个人会认真读书的样子,到底是做给谁看的?”

锦绣听完,觉得楚舟的做法可能不大好,但冯舒年可能属于睡觉不能有丁点儿响声,否则瞬间惊醒的那种。

要不然,正常折腾到大半夜才睡的人,早上是没可能被起床声吵醒的。

路过听了一耳朵的程远青也说:“我说句公道话,舒年你就是在家里养的太娇气了,我觉得楚舟翻书和起床声没你说的那么大动静,这点我听我爹说过,时间久了自然就习惯了。

至于你说的灯火摇曳问题,确实不好解决,我爹说过,有的人晚上外面不点灯,才会睡不踏实。有的人是夜间但凡有点灯光,整个人都不得劲儿,想来你是后者了。”

锦绣点头,安慰冯舒年:“你要觉得受不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搬出来自个儿住,我们屋子隔壁还有一间空房,想必一个人住就没问题了!”

冯舒年耳朵尖红红的,支支吾吾道:“我,我才不一个人住呢!”解释似的补充一句“我,我舍不得远青这个好朋友!”

锦绣奇怪:“这有什么,大家还在一个院子住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冯舒年的脸更红了,就是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看的锦绣一脸莫名,怀疑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程远青哈哈一笑,才弯腰小声告诉锦绣:“舒年他最怕晚上一个人住,在家里晚上必要有人在外间守夜才睡得着!”

锦绣:“……”

冯舒年哒哒哒红着脸跑走了,临走生无可恋的丢下一句:“不准告诉别人!否则绝交!”

锦绣透过缝隙,看了靠窗位置安静坐着看书的清秀少年一眼,觉得冯舒年的抱怨,大概对不少人说过,那人不定也听说过。

但楚舟能一直忍着,当没事发生一样,心性也是十分坚韧。

临近上课,众人都回到自己位置,周文转头小声告诉锦绣:“楚舟家境不好,我能理解他那种拼命读书,想出人头地的想法,再说他也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咱们就不搀和隔壁宿舍的事儿了吧!”

想了下,周文补充:“而且我其实挺敬佩楚舟的,周围许多人都对他怀有敌意,但他能在这种环境下保持本心,就很厉害了!”

锦绣点头认同了周文的说法,又想起一件事:“按理说,程远青和冯舒年对楚舟不满,有的是办法换宿舍,他们为何不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文眨眨眼,小声告诉锦绣:“据说那间宿舍是楚舟先住进去的,程师爷和冯老爷听说了楚舟的事迹,请求山长,特意将他们二人安排进去,想让两人在楚舟的影响下,好好读书!”

锦绣:“……”

没几天,锦绣差不多熟悉了书院日常,过的可谓如鱼得水,结识了新的小伙伴,一点儿不存在元家人担心的,自家宝儿小小年纪,在书院被人欺负了之类的事情发生。

这日先生在上面滔滔不绝讲了半个时辰,学生听得云里雾里,昏昏欲睡,最终一挥衣袖留下功课走后,周文好奇的转过头问锦绣:“宝儿,先生刚才讲本朝登记在册的书院,大大小小共有一千二百三十九所,是自古以来,学风最为开放的时代。

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是真的吗?”

锦绣单手撑着下巴靠在桌子上想了下,才回答周文:“这事儿吧,就是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啦!”

周文和旁边的程远青听到锦绣的话,都很好奇,于是催促锦绣:“那就长话短说!”

锦绣眨眨眼,做出摸自己胡子的动作,模仿的就是刚才给大家上课的先生经典动作,惹得两人一阵好笑。

笑过了,锦绣才回答两人:“想来你们肯定知道,自春秋战国时期,最有影响力的儒、墨

、道、法四大学派,当时孔子所代表的儒家,就设立了私学,私学开始逐步发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因为政治原因,到了秦朝,又实行‘禁私学令’,对私学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等发展到汉武帝时期,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设立官学必学科目,同时并不禁止私学。

之后朝代的科举制度兴起,相应随之诞生的就是书院。但一开始的书院,都是士大夫自己家开的,也就是所谓的族学,外人根本进不去。

随着时间慢慢流过,各士大夫家的书院之间开始交流。到了后来,朝廷对人才越加重视,加之造纸术逐渐改良,民间私人书院的数量逐渐增加。

私人书院创办的同时,还有很多依托官方背景开设的书院,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应天书院,经过朝代变迁,成为国子监,直接为朝廷培养人才!

到了前朝,曾四次下令禁毁书院,甚至一度闹出轰轰烈烈的文字狱,但前朝毁于硝烟战火之中,本朝于战火中重建大厦,发展至今,学术研究、问难论辩、自由讲学等书院制度形成,天下间书院确实是以往朝代所不能及。”1

最后,锦绣敲桌子总结道:“所以,先生说的非常有道理!”

锦绣话音刚落,周围就传来整齐的惊叹声,原来在锦绣开始和程远青说话时,就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于是才有现在的一幕。全都是最近几天,被锦绣“以理服人”说服的同窗,在锦绣不挥动拳头的时候,也非常配合锦绣的行动。

冯舒年:“锦绣,你知道的可真多!这些我爹都没给我讲过!不过锦绣你不对着我屁股踢,突然化身经学先生,我真的好不习惯啊!”

锦绣心说:你可长点儿心吧!这话要是放在冯老爷面前说,说不得就被打断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远青也说:“锦绣,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我记得先生从没讲过这些吧!哪本书提到的?出处在哪儿?我好确认真假!”

旁边也有人说:“是啊是啊,锦绣你突然长篇大论,我们也不知道你说的对不对!这真的很难确认啊!”

“这又不像打架,谁拳头硬谁就是对的!”

锦绣眼角一抽,举起白嫩嫩肉乎乎的小拳头放到眼前,像是拳头上沾了灰尘似的,轻轻吹了口气。

然后斜眼看周围几人:“要不你们重新考虑一下我说的对不对?”

一众人瞬间做鸟兽散,锦绣得了个清净。

周文才有机会和锦绣说话:“宝儿,明明你读了那么多书,知道那么多道理,为什么就是要用武力让人屈服呢?你不是说了!你要以理服人的吗?”

锦绣皱眉沉思:“可是我已经非常努力的和大家讲道理了啊!而且我自认为将能讲的道理都讲过了,加之我觉得自己态度已经十分温和,没什么大方向上的问题,就这,还想要我怎样?”

周文一噎。

心说你这以理服人,大概只有你自己会这么认为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连住同一个院子的程远青和冯舒年,都在锦绣入住的第二晚,亲身体会过锦绣的武力值后,再也不相信锦绣嘴里的“说服”“讲道理”了。

周文道:“那晚你直接将冯舒年随手扔上房顶的事儿,总该记得吧?那你还能想起当时看到那一幕的程远青与楚舟二人看你时眼里的震惊与不可置信!?”

一说这事儿锦绣就很烦躁,他风评被害,就要从那晚开始。

锦绣不得不再一次解释:“那天是冯舒年说地上有蛇,他这辈子就怕蛇了,他还说,要是有人能将他扔到房顶过夜就再好不过了!

我怕他是一时激动,说出不过脑子的话,还多问了他两遍,他非常确定且大声的告诉我,他就是想上屋顶保平安,我才大发好心将人扔到屋顶的!

我是做好人好事!怎么就没人相信呢!”

周文道:“我相信啊,冯舒年也相信,但后来听到动静进来查看情况的人不相信啊!你又不是没见,当时冯舒年在屋顶手舞足蹈的告诉底下的大家,说他是怎样被你一只手轻轻一甩,仍上屋顶的,大家当时看他的眼神,就想看二傻子似的!”

说到这里,锦绣更加愤愤不平:“最近几天,书院又有传言,说我之前是个傻子,还以为真的治好了,没想到疯的更彻底了,顺便还将冯舒年也给传染上疯病了!

我敢肯定,传这谣言的人,就在那晚来我们院子看热闹的人之中,甚至可以推断出,对方就是高年级的,实在恶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事儿周文也知道,其中还有一次差点儿跟高年级的人打起来,可惜最后没成功,因为高年级的人多势众,周文见势不妙,趁机偷袭了两人后,直接溜之大吉。

高年级的人吃了亏,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于是,锦绣和周文入学不过半月,成功获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光荣称号!

此前,这称号的主人,一直都是冯舒年来着。

为此,冯舒年激动的甚至要请锦绣和周文在休沐日去镇上最好的酒楼吃饭,感谢锦绣和周文的衬托。

在锦绣和周文凶残之名的衬托下,他,冯舒年,温和善良的简直就是毫无攻击性的小白兔。冯舒年一度感觉自己在书院的人缘都好了不少,见面甚至有人主动和他打招呼问好了。

对于锦绣说的事儿,周文也很头疼,小声和锦绣抱怨:“以前在二叔家的私塾,不管你怎样折腾,大家对我都还算的上客气,我和谁都能说上几句话,也能在中间稍作调和。

现在倒好,我直接成了你的帮凶,狗腿子,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关键是和咱们不对付的那几人吧,我自个儿对上他们,不是对手啊!

文的我不行,武的对方人多我容易吃亏!总不能让我一直都认怂吧?这也太没有排面儿了!”

锦绣哼哼:“最后这个才是重点吧?”

周文干咳一声:“少废话!你聪明,你给想个法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摸着下巴做思考状:“这事儿说来也简单,咱们得从源头解决问题。首先,咱们得弄清楚对方为什么和咱们过不去,其次,才能对症下药,保证药到病除。”

周文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因为他们见到了那晚一幕,然后背后说人闲话,被当事人我听到了,然后我没有息事宁人,反而选择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开让他们难堪,于是双方结下了梁子!”

锦绣点头:“没错,这件事的起因是他们背后说咱们闲话,是为君子所不齿!归根究底,还是他们的错!”

周文:“没错!”

锦绣:“既然事情已经这么清楚了,我自然知道该怎么解决了!”

这时候,周文对锦绣的迷之自信就冒出来了,也没多问,只叮嘱道:“有困难找我!”

然后,这天吃过晚饭,周文呼呼哈哈在院子里打五禽戏,冯舒年无聊的坐在旁边吹口哨,程远青觉得很有意思,跟着周文练习。

周文也很认真负责的拆分招式,慢慢教程远青。

锦绣见几人手头有事,也没多说,慢悠悠出了院子,一路绕着走廊走了两炷香时间,到了另一处院子门口。

直到半个时辰后,锦绣脸上丝毫看不出异样,慢悠悠的进了院子。

周文满头大汗的坐在树下石凳上喝茶,一转头看见锦绣,还吓了一大跳:“宝儿!你刚才干嘛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远青和冯舒年也顺着视线看过来!

三人视线对上:话说,刚才锦绣到底在不在院子来着?咋想不起来了呢?

锦绣眨巴着大眼睛,一本正经的告诉周文:“我一直就在这儿扎马步啊!楚师父布置的功课,每天都要扎马步半个时辰,休沐日回家他老人家可是要检查的!我一点儿都没敢马虎!”

周文结巴:“是,是吗?我刚才太投入,一时没注意。”

锦绣肯定:“当然!”

冯舒年助攻:“锦绣肯定在那儿扎马步啊!他哪天这时辰不站那儿扎马步才奇怪好吧!现在附近几个院子的人谁不知道咱们锦绣每天定时定点儿的要扎马步!

倒是你周文,你对咱们锦绣的关心是不是太流于表面了,竟然问出这么弱智的问题!”

周文不确定道:“也,也许是我记错了吧!宝儿你别乱跑就好!书院有人和你不对付,以后出门尽量和我一起走!”

锦绣乖巧点头:“嗯。”

第36章麻烦事?惩罚

第二天一大早,周文就知道自己放心的太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书院先生有句至理名言:“每天学到的内容读上一百二十遍,母猪都能提笔做文章!”

于是乎,书院学生们为了做出的文章比母猪好看,拼命的读书,何止一百二十遍,有人甚至能读个几百上千遍。

锦绣正在教舍外面的走廊摇头晃脑的读书,周文脚步匆匆而来,凑近锦绣,小声道:“宝儿,那事是不是你做的?”

锦绣一脸懵懂,仿佛不懂周文在说什么。

周文看看四周,见没人注意他们,于是随手拿起本书做掩饰,凑近锦绣,语气略带急切道:“宝儿,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只问你,昨晚那半个时辰,你到底在哪儿!”

锦绣也不隐瞒,态度坦然道:“你都知道了?”

周文点头,声音更低了些:“今早有人在住宿区中心花园的假山后发现三个被人打晕,扒的只剩内裤的学长……我一听别人描述,就知道是传谣的那几人,我猜是你下的手……”

锦绣皱眉打断周文:“等等,我确实将人打晕扒光了,但我发誓,我是将人打晕仍在宿舍的,否则现在的天气,晚上有多冷,咱们都知道,要是那样将人仍在外面一晚上,怕是小命都没了,我还不至于和他们有生死之仇!”

周文一想也对,一拍脑门儿,懊恼道:“我来时听人说,已经请了大夫过去诊治,也不知道具体情形如何,万一这三人真挂了,说不得要牵连到你!我得回家一趟,将事情告知姑父知晓!”

周文在逃难的过程中是见过死人的,无数人饿死的,病死的,人饿急了抢东西,甚至易子而食,都在他脑海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虽然他现在不经常想起那些,但印在记忆深处的影子给他留下的影响深远异常。

周文对人命没有敬畏之心,到了这个时候,自然而然想到的是保护自家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连忙拉住周文:“先别急,我们看看情况再说,我敢保证,昨晚的事儿没有其他人知晓!”

这一点周文十分相信锦绣,他一向认为,他们二人中,宝儿是智商担当,而他,则努力成为武力担当。

两人书也不读了,想亲眼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想到往中心花园走的时候,一路上遇到不少闻讯而来看热闹的人。

还没走到跟前,胖管事特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训导先生说了,该干嘛干嘛去,读不到一百二十遍,连母猪都不如,还想看热闹?你咋不上树呢!

呵呵,各位秀才公!大家坚持一下,坚持一下,啥事都没读书重要!读完书再说其他!”

锦绣和周文随着人群折返!回去上了两节课,周文心有不安,锦绣倒是淡定的很,根据早上看到的场景,他断定这事儿不是冲着他来的。

甚至,做这事儿的人也不是个聪明的,很像是意气用事,全然不顾后果。

倒是很像寻仇。

周文好几次看锦绣的目光都欲言又止,锦绣也没再安慰周文,因为不管他说多少遍,事情没尘埃落定前,周文都不会安心。

事情处理的比锦绣想的更快,第二节课下,冯舒年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进来,一嗓子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他本人高高的站在课桌上,口沫横飞,颇有指点江山的意思。

“大消息!大消息!继三舌张、刺刺森、声声诚被人深夜扒光,仍在花园!后续出来了!”冯舒年喊得激情澎湃,仅用简单一句话就吸引了教室所有人的注意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舌张,本名张震东,外号取自一口三舌。刺刺森,本命张志森,外号出自刺刺不休。声声诚,本命张志诚,外号来源于百舌之声。

三人本没任何亲缘关系,但因都姓张,加之三人经常聚在一起背后说人坏话,做人又不谨慎,说人坏话被当事人听到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于是被人取了这么个外号。

就是讽刺三人比媒婆还碎的嘴。

这也是为啥这三人在暗中败坏锦绣和周文名声,大家都没太当真的原因,因为三人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

只听上面冯舒年大声道:“事实真相令人瞠目结舌!作案之人竟然是她!山长亲自带人审理,一个时辰简单结案,作案人供认不讳,当场承认所犯罪责,并发誓以后有机会一定让三舌张等人付出代价!”

“天!”

“呼!”

众人惊讶不已,催促冯舒年讲重点。

周文紧张的转过身握住锦绣的手,锦绣感觉周文手心一片冰凉,心里摇头,也就没甩开周文的手,用力回握,让对方安心。

锦绣小声道:“没事了,舒年不是说了嘛!山长亲自带人审过了,犯案之人都承认了,不关我的事儿!”

周文这才回过神,朝锦绣用力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冯舒年正说道:“最后山长断定,这事是由两个负责扫撒的仆妇做的,两人合力将睡在屋子里的三人拖出来仍在中心花园的假山旁,简单处理了痕迹,算是勉强出了口心中恶气!”

就有人问了:“两人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呀?”

关于这点,锦绣也觉得奇怪,要说书院学生下的手,和锦绣一样的作案动机,倒是能理解,但扫撒仆妇嘛……

冯舒年一拍大腿:“嗨!你听我细细道来!据两人所说,他们中的一人曾经是三舌张的邻居,家中幼子勤奋好学,本来已经通过了书院的入学考试,但三舌张这人缺德,见不得别人好,在外面散布谣言,说那人儿子在私塾和同窗关系不清不楚,编的有鼻子有眼,惹得邻里同窗都不敢于之往来,最后那人悲愤之下,竟然放弃读书!”

“嗨!这也太缺德了!”

“我知道三舌张缺德,没想到他能这么缺德!”

“还有另一人,她娘家侄子乃是三代单传,千亩地理一根独苗苗,家里人保护的过了些,为人单纯善良,因看不惯刺刺森在街头恐吓小孩子,上前理论了几句,就被刺刺森怀恨在心,造谣她娘家侄子不是她大哥的亲生儿子,最后一家子在街坊邻居异样的目光中,活生生的熬死了她大嫂,侄子也整日躲在家中不敢见人!一家子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

“缺德!丢人!”

“没错!不能让这样的人继续待在书院!”

“简直有损书院名声!”

“对!我们去找先生,找山长,开除这几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行人被冯舒年三言两语鼓动的热血沸腾,浩浩荡荡出了教室,课也不上了,书也不读了,不如母猪也认了,就是要嘴碎三人组滚出乌兰书院。

一眨眼的功夫,刚才还闹腾腾的教室就剩下同一个院子的五人。

程远青先开口:“舒年,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望你解答!”

冯舒年大气的一挥手:“好说好说!”

程远青:“我想知道,那两仆妇是如何轻而易举放倒三个壮小伙儿,还不惊动院子里的其他人的!”

冯舒年一挠后脑勺,嘿嘿一笑:“其实这个问题,在场的先生们也没搞清楚!据两仆妇交代,她们是因为发现那三人都睡得特别死,才放心大胆的进屋将三人拖出去扔着的。

至于院子里的其他人这事儿吧,其实更好解释,因为很多人不愿与那三人相交,因此三人不管做什么,其他人一概不会理会!”

想了下冯舒年补充:“但那三人坚决不承认自己睡的死,说是有人突然出现打晕了他们,他们失去意识才会任人宰割,三人觉得仆妇肯定还有同伙儿,现在两方就这个问题争执不休。”

听了冯舒年的话,周文才算放心。握着锦绣的手算是有了温度。

程远青闻声道:“锦绣和阿文吓坏了吧?阿文你向来身体不好,看着脸色也不太好,要不先回宿舍休息,等会儿我帮你向先生告假。”

周文想了下点头,临了还带走了锦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冯舒年看的目瞪口呆,戳旁边的程远青:“阿文真的被吓到了吧!我刚才都看见阿文额头上出了冷汗!

还有锦绣,平时多嚣张一人啊!今儿话竟然这么少!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程远青斜睨一眼:好像你有多成熟似的!幼稚鬼!

周文找了个安静地方,小声问锦绣:“你觉得这事儿还会往下查吗?”

锦绣摸着下巴想了下才道:“没把握,山长这人吧,说不准。”

周文不解:“何意?”

锦绣:“我这么说吧,一般书院的束脩都是有定数的。但我爹为了让咱们进书院读书,答应山长给书院重新建几十间宿舍。前天在工地那边,我偶然遇见山长,说及此事,山长言,收学生进书院的代价,要看学生本人的身家而定。”

周文还是很懵逼:“啥意思?”

锦绣:“简单来说,我爹是城关镇首富,所以咱两入学就要交很多银钱。程远青他爹是师爷,所以他入学的前提,是他爹帮书院学生搞定了所有户籍问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再比如说,楚舟家里一穷二白,入学的前提是自身聪明,通过书院考核,书院不仅分文不取,每月还有余钱拿回家补贴家用!”

最后锦绣总结:“所以说,山长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不好预测。”

周文顿时就忧愁起来了。

但锦绣安慰他:“我做事,你放心,就是山长他亲临,也发现不了什么!”

此时,山长蒋良柏书房里。

胖乎乎的管事站在下首,一脸震惊的对山长道:“您是说,张志森三人是被元锦绣打晕的?”

山长手里拿着一本不知道什么书随意翻阅,闻言只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管事一脸不可置信:“且不说他一个五岁稚童如何将三个成年男子打晕后还没惊动别人逃之夭夭。

就说现场,小的已经认真排查过,自认没漏过蛛丝马迹,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您又是如何知晓的?”

管事实在太过震惊,以至于不自觉对山长的话提出质疑,放在以往,这种事是万万不会发生的。

山长也不在意,只是脸上的表情十分微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管事一脸求知的表情中,山长很快恢复云淡风轻,淡淡道:“我亲眼所见。”

管事:“!”

管事震惊过后,好不容易独自消化了这些匪夷所思的事。

才想起后续事宜:“既然此案中唯一的疑点已经解决,是否让人将元锦绣带来问上一问此行为何?至少让他知道,书院的规章制度不可僭越!”

管事这么说着,自己就将自己否定了:“张志森三人品性恶劣,在书院为非作歹,好在一直没出什么大事,加之看在故去的张先生的面子上,我们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按照三人以往的劣迹,想来也是狠狠得罪了元锦绣了,否则那孩子是个宽厚的,应该不至于如此行事。”

山长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管事:“你倒是会为他开脱!莫不是元大富那老匹夫又许了你什么好处?”

管事笑的苦哈哈的:“山长,不瞒您说,小的仅有的几次和那孩子接触,真觉得那孩子不是一般的大气!”

山长不轻不重的冷哼一声:“行了,这事到此为止,告诉先生们,从今往后,元锦绣的功课加倍,算是小惩大诫!”

管事笑眯眯领命而去。

锦绣还不知道自己突然间就得到所有先生的青睐是何缘由,只知道,突然有一天,所有先生好像突然就发现锦绣是个读书的好苗子,想要用先生们拳拳的爱意,让锦绣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遨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乎所有的功课都比别人多一倍,锦绣游啊游,游啊游,游的身体虚弱,四肢无力,双眼发晕,头脑昏沉,比风寒还严重。

连一向没心没肺的冯舒年都看不下去了,犹犹豫豫的,搓着手,像是下了巨大决心似的开口:“要不,锦绣,我帮你抄一部分吧!”说完怕自己后悔似的,直接从锦绣手里夺过毛笔,转身就走。

锦绣都被冯舒年的态度逗笑了,起身舒展筋骨,随口调侃:“哟,我记得前天还有人幸灾乐祸来着,说什么元锦绣命中注定,就是拯救冯舒年于水火的?”

周文接话道:“没错,我记得那人的原话是,自从书院有了元锦绣,我冯舒年人缘回升,上课先生们再也不盯着我一个人骂了,感谢元锦绣的大恩大德,我冯舒年定记你一辈子的好!”

埋头替锦绣写作业的冯舒年被两人说的面红耳赤,恼羞成怒道:“有完没完?至于揪着一点说到地老天荒吗?咱们还是不是最好的兄弟了?”

锦绣十分无情道:“不是!”

周文面无表情:“不是!”

就连在一旁看热闹的程远青都道:“不是!”

冯舒年被三人臊的不行!扔下毛笔在院子里和三人打成一团。

此时天色已晚,几人正在院子的大树下做功课,树上挂了好几盏灯笼,屋檐下的灯笼也被点燃,院子里亮堂堂的,都是元老爷对儿子和侄子的爱,比往日只有冯舒年三人时,不知道热闹了多少!

三人在院子里笑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总在外面读书的楚舟,也早早回到院子,搬了张桌子放在屋檐下,对这边的热闹充耳不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对方不经意往这边看过来的眼神,显得十分复杂。

格格不入的两拨人,住在一起,气氛意外的和谐。

笑闹一会儿,冯舒年被三人针对,体力不支,举白旗投降。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大口呼吸。

程远青更注重形象,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想了下对锦绣道:“我出去一趟!”随即解释道“我仔细回想了一下,锦绣最近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大部分时间都和我们在一起,先生们不可能突然就集体看重他,或者针对他!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周文也觉得事情蹊跷:“若说先生看重吧,很多内容宝儿在课堂上就完成了,但先生还是雷打不动的让宝儿回来抄写,并且抄写的量是别人的双倍,这怎么看,都有些刻意,与其说看重,不如说针对!”

锦绣也百思不得其解,痛苦的揉着写字快要写废了的手腕道:“关键问题是,先生们有什么理由集体针对我?还是这种方式!”

躺地上不上起来的冯舒年像个死尸,只有嘴还能动,气喘吁吁道:“要我说,干脆就不写了!先生们又能怎样?锦绣就是太听先生的话了!一点儿没有咱们书院新晋扛把子的气势!哎,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几人懒得纠正冯舒年总是用不对词的习惯,各自若有所思。

锦绣摇头:“我直觉这事儿乖乖听先生的话比较好!”

锦绣一向相信自己莫名的直觉,以前的经历,用无数次事实告诉锦绣,他的直觉向来很准。

看几人还有话说,锦绣劝慰几人道:“显然这次是先生们有预谋的集体性活动,只要先生们不是想废了我,这事就肯定有个度,只要熬过去,自然就结束了,没必要横生枝节,咱们在书院,最好还是不要挑战书院的权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到书院权威,几人浑身一震,就连在屋檐下看书的楚舟,握笔的手也不自然的僵硬了一瞬。

闻言冯舒年也不躺在地上装死尸了,一个猛子扎起来,心有余悸道:“我记得上次,因为挑战书院权威被山长下令处罚的人,到现在都抬不起头做人吧?”

程远青肯定的告诉他:“上次两人因为口角,误伤了路过的先生,山长下令让两人将自己的罪行亲手写在纸上,每天带着纸在书院□□一圈儿,□□途中,要不停的诵读自己的罪行,并且每日午时,人最多的时候,让两人站在书院门口大声诵读,任由过往路人观看,直到两人真心悔过为止,所经历时间不得少于半月。”

这事后入学的锦绣和周文也听人提过,但又听一遍,还是替打架的两个当事人尴尬到不能自己。

冯舒年道:“简直是公开处刑!将自尊心放在脚下摩擦,还不能反抗,否则山长就要通知长辈来书院,陪着自家孩子一起受罚,我只要想一下这种事要是发生在我身上,就恨不得当场去世!”

程远青一脸牙疼状:“我觉得锦绣说的对,还是先忍过眼前这一阵儿比较好!

不管怎样,在书院都不能挑战先生的权威,山长曾说过——就算先生教的是坨屎,你也要闭眼食之!所以,对学生来说,先生就是永远都跨不过去的那座山!”

要不是因为这令人牙疼的规矩,锦绣早就不想当个乖乖学生了。

可是一想到元老爷给书院花的那些银子,还有那已经建了一小半的学生宿舍,锦绣又忍了。

他敢肯定,以山长的性子,就算当场开除了锦绣,也不会将元家投入的银子还给元老爷的。

这特么和白嫖有啥子区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远青在几人热切的目光下,颇具压力的离开院子。

看着程远青离去的背影,冯舒年露出萧瑟的表情,捂着胸口一脸沉痛道:“这么些年,我还没见过远青这么无能为力的时候呢!简直是对他书院百晓生名头的侮辱啊!事情发生了好几天,远青竟然一点头绪都没有!前所未有!闻所未闻!简直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实乃人间惨剧!”

锦绣和周文不想看冯舒年无意义的表演,面无表情的从冯舒年身边飘过,回屋了。

冯舒年环视一圈儿,发现院子里只剩下他和在屋檐下蹭光的楚舟,瞬间感觉没意思透了,对着楚舟方向,习惯性冷哼一声,也跟着进屋里,还将屋门关的框框响!

楚舟像是没听见似的,表情都未变一下,单薄的身影在烛火的照应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回屋的锦绣继续抄写作业,并没有在外人面前表现的那么痛苦。

归根究底,就是他并不怕抄写,这些小小的惩罚在他看来都是很小儿科的事情,甚至前些日子在家闲得无聊,他还顺手练出了左右两只手同时开工,写出不同内容的本领。

也是基于这点,周文才没早早地帮锦绣作弊,因为在他视线所及之处,他家宝儿弟弟玩儿的不要太愉快,人前人后两副面孔,自由切换毫不滞涩,让他忍不住膜拜一番。

周文打水洗漱后爬上床,翻开寿管家托人带来的《青云先生梦游记》,美滋滋的研读。

同时不忘提醒练字的锦绣:“差不多行了,要是让先生们知道你每天能早早的完成功课,回头说不定让你写三倍呢!现在这样卡着点儿完成,刚刚好!”

锦绣满意的放下两只笔,满意的欣赏自己的大作,感觉最近的字大有长进,心里用无数美妙的词夸了自己的天赋后,才美滋滋的打水洗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37章老大?休沐

在锦绣和先生们的战争中,双方慢慢发展出了超出一般师生的感情,当然这点仅是先生们的错觉,锦绣并没有这种奇妙的幻觉。

先生们逐渐发现,元锦绣这学生,那是真的聪慧,很多东西教一遍,对方就能举一反三,融会贯通。

这样的学生,简直是先生的心头好,白月光,朱砂痣啊,哪个做人先生的,会不喜欢这种聪慧又好学的学生呢?

于是先生们纷纷加大对元锦绣同学的关注,力争让元锦绣这个好苗子,不要荒废学业,努力进取,将来在科举一途上,发光发热,走向辉煌。

就在先生们这样无声的默契中,锦绣的课业虽然还和之前一样,是以往的两倍,但内容却与之前大相径庭。

之前主要是惩罚为主,目的就是磨锦绣的性子,不管锦绣学没学会,先生都要求锦绣仔细抄写两遍,不得懈怠。

现在不一样了,主要给锦绣开小灶,每天的课业和同班别的同学都不一样,是先生们有针对性的给给锦绣布置的功课。

关键是,这种改变是悄无声息的暗中进行,除了锦绣亲近的几个人稍有察觉外,其余人只觉得元锦绣是得罪了先生而不自知的可怜虫,言行间对锦绣充满了怜悯。

唯一让人敬佩的,大概就是元锦绣每每都能卡着点儿在先生检查功课的最后一刻,险之又险的完成功课,成功躲过先生的惩罚。

这天,几个先生凑在一起喝茶,闲谈间聊到锦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人道:“那是个聪慧的孩子,可不知道为何,我每每想到他,第一印象总是有些奇怪。”

另一人道:“是了,我也有此感,就觉得这孩子好像很能打,总在哪里是用武力解决问题,根本不动脑子似的!”

这话得到了另一先生的认可:“对极对极!仔细想来,我们根本没见过那孩子用武力解决问题的时候啊!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印象!现在细细一想,那明明是个非常聪慧乖巧听话的孩子,我们布置了那么多功课,要是别的孩子,早就嚷嚷开了,唯有那孩子,竟然都认认真真的完成了!”

一人道:“所以我们到底为何会有此印象?”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站在旁边为几人添茶的胖管事忽然开口,幽幽道:“几位先生大概忘了,五天前,书院演武场,两个班级发生大乱斗,惊动了全院的先生,大家纷纷前往演武场一观究竟。

其中,有人不小心误伤了一个路过的,名叫周文的学生,他的同伴愤而下场,凭借一己之力,将两个班级,三十余人统统揍的起不来的事儿。”

有先生迟疑的问:“当时我们去的晚了,只远远看见场中站着几个年纪不大的孩子,后来听说事情解决了,也没上前细看,莫非这事儿和元锦绣有关?”

其余先生也看向胖管事,等一个答案。

胖管事在众先生的注视下,幽幽道:“没错,凭借一己之力放倒两个班级的人,就是元锦绣。”

众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红红火火恍恍惚惚,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只从此后,锦绣觉得先生们看他的眼神十分复杂,就是那种喜爱中夹杂着惊叹,惊叹中连带着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中顺带了一丝掩藏极深的敬畏。

让他十分不解。

锦绣绝对想不到传说中的一战,会给先生们带来心理阴影。

只是事情经过不断发酵,蒙学班元锦绣是新一届学生中的扛把子的传言彻底坐实了。

这个扛把子,扛的是武力,是暴力的象征,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代表,并不是锦绣想象中的精神领袖或者意见领袖。

流言经过五天的传播,又传回锦绣耳中时,已经变成了这样:

“传说那天锦绣你以一己之力,成功干倒演武场上四个班级的所有师生,让众人丧失战斗力,其中两个班级的学生当场被你折服,心悦诚服的认你当老大!还做出承诺,以后但凡老大你有指示,他们二话不说就是干!那一战真是风云变色,天地悲痛!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让人忍不住心声向往!”

冯舒年如是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锦绣软骨头似的趴在书桌上,闻言只没好气的瞪冯舒年一眼:“那天你也在场,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心知肚明,现在传这种谣言到底是何居心?小心回头我找冯家伯伯告状!”

冯舒年看锦绣露出生无可恋样子,嫉妒的脸色扭曲,十分不解道:“乌兰书院武力值第一人!多威风的称号啊!你怎么这幅样子?要是别人这么叫我,我早就乐疯了!”

说着指指教室外面不时假装路过的学生,憧憬道:“要是有人能天天大老远跑来,风雨无阻,忠贞如一,就为看我一眼,我做梦都能笑醒!”

顺带一提,自从那天的事儿传开,锦绣已经连续被人强势围观好几天了。

不仅有今年刚入学的小萝卜头,还有很多高年级的学兄,听说了那天的传闻,想见识一下乌兰书院几十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

在这样的情况下,锦绣几乎被人看的麻木了。晚上回到院子也不得清闲,总有人“不经意”间路过院子,朝里张望。

没办法,只能一回去就将院门牢牢的从内锁上,防止隐私也被人偷窥而去。

闻听冯舒年之言,锦绣头都不想抬:“每天一出门,就有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突然冲你大喊——老大好!上课被围观,走路被围观,吃饭喝水被人围观,甚至就连如厕,也有人盯着你的大叽叽一个劲儿猛瞧,你还能羡慕不?”

锦绣趁机诉苦:“你说我,元锦绣,多好一学生!上课积极回答先生的问题,课后先生布置的功课,哪一次没认真完成?哪回不是又快又好,让先生忍不住夸奖几句?

也就是我入学晚,没赶上书院月考,否则,恕我直言,不是我看不起谁,在座的各位都是弟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杀伤力太大,周围几人眼角忍不住抽搐。

锦绣气的直拍桌子:“你说我这么品学兼优的学生,在书院不说是谁见了面都忍不住想和我探讨功课的对象吧!怎么着也得是,诸如冯伯伯这些长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吧!至少长辈们提起读书,都避免不了的和你念叨一句——你就不能学学人家元锦绣吗?你瞧人家孩子多优秀啊!”

十分恬不知耻,周围人欲言又止。

刚好有机会,锦绣简直不吐不快:“你说说,什么书院武术第一人!?这不是磕碜人吗你说,我的聪明才智哪点儿不配得到大家的承认?是我入学的姿势不对吗?谁来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

毫无自知之明,众人无话可说。

唯有一人,真心实意觉得锦绣说的十分正确,毫无毛病,简直说出了他的心声。

这人就是周文。

再加上锦绣在书院传出这种名声,起因还在周文身上,周文对此十分愧疚。

这事儿不仅在书院传开了,就连元老爷也知道了,当天晚饭时间,锦绣几人结伴而行,去书院门口取饭食。

没想到马车上下来的不是平常给锦绣二人送饭的小厮,而是笑眯眯的寿管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寿管家将锦绣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遍,才松了口气似的对锦绣道:“在书院监工的管事给老爷捎话,说少爷您在书院打出了好大的名声,他们那些粗人给书院建房子,都隐约听了不少少爷您的传闻,老爷听了很是不安,让老奴来看看您。”

锦绣上前主动握住寿管家的手,寿管家随即蹲下身,保持和锦绣一样的高度,两人面对面,视线对上。

锦绣十分诚恳道:“我一切都好,书院的传闻都是误会,您让我爹放心,我好着呢!具体怎么回事,回头休沐我亲自和我爹解释!”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书院实行十天一休沐制度,从先生到学生,这天都不上课。

锦绣在书院读了八日书,马上就是休沐日了。

到了这日傍晚,由于第二日就是休沐日,家住附近的,都是直接回家,因此这日最后一节课下,学生们拎上早就准备好的行礼,一哄而散,冲出教室,直奔书院大门。

诸如冯舒年之流,在路过锦绣位置时,非常应景的大声来一句“老大保重!改日再见!”

引得周围不少人响应,纷纷跟着起哄,一时间,教室里充满了“老大保重!改日再见!”的声音,锦绣头疼不已,追上去对着罪魁祸首冯舒年的屁股就是两脚。

看冯舒年新换上的月牙白锦衣后面两个黑乎乎的脚印,锦绣才满意的转身走了。

冯舒年还在后面不甘心的大喊“老大你偏心!我不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到拐角的锦绣闻言停下脚步,在众人屏息凝神的气氛中,转身,似笑非笑的对冯舒年钩钩手指:“不服?想挑战我?”

众人:瑟瑟发抖。

冯舒年:“我,我没有!不是我!锦绣你听错了!”

说完冯舒年非常怂的在众人起哄声中撒丫子跑了!

受过元老爷资助的柳子旭柳先生,交给锦绣一个包裹,拜托锦绣转交给元老爷。

包裹有些大,不方便带出来,锦绣将之放在宿舍,现在要回去取一趟。

周文和锦绣分头行动:“昨日送饭的小厮曾说,今日姑姑可能会亲自前来接你我二人回家,我先去书院门口说一声,免得别人家的孩子都出去了,姑姑见不到咱们着急。”

锦绣也是这么想的,于是点头同意。

锦绣一路在无数人问候“老大”的声音中,生无可恋的回到住处,一抬头就见到早早回来的楚舟,安静的坐在屋檐下的书桌旁看书,愣了一下。

楚舟听到动静抬头,和锦绣的视线对上,气氛一时间莫名陷入凝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锦绣也不会存心为难一个孩子,于是主动开口询问:“你不回家吗?”

楚舟显然对锦绣主动和他说话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回过神,简单答道:“我家离书院比较远,一般月末回去一次。”

说完两人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锦绣回屋拎了包裹出来,楚舟起身对着锦绣的方向欲言又止。

说实话,锦绣很欣赏楚舟的为人,努力,刻苦,上进,不为外物所扰,这种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当然锦绣不会承认,他欣赏的关键是,对方是众所周知的学霸,是个斯文人!是他梦寐以求所追求的斯文人代表!

于是他看见楚舟的神情,心情很不错的问:“是有什么事吗?”

楚舟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腮帮子鼓鼓的,脸上带着点儿薄红,语气却非常正经道:“我听同窗说,你有一本柳先生手写的《四书注释》,不知能否借我一观?”

楚舟说的柳先生就是柳子旭先生,先生在四书方面有非常独到的见解,虽然年纪轻轻,但书院里许多先生都非常推崇对方在四书方面达成的成就。

由着柳先生和元老爷不得不说的二三事,柳先生前些日子送了一套四书注释给锦绣,道是锦绣现在看还早,留着日后或许用的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舟说完目光灼灼的盯着锦绣,生怕锦绣拒绝他似的。

事实上,锦绣也没打算拒绝楚舟,留着楚舟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丢下一句“等着!”就返回屋子。

等锦绣将书递到楚舟手里时,对方激动的双手都有些颤抖。

锦绣还是没忍住问道:“你现在就开始研读四书了吗?”要知道书院里的读书人,都是以科举为目标。

像锦绣和楚舟这样的,还没参加童生试,一般来说,童生试通过,才算是是拿到科举资格。

本朝童生试要经过县试、府试、院试。但就一个县试,就要考五场,分别为八股文、试贴诗、经论、律赋、策论,耗时长久,更别说其他。

所以书院先生都会告诫每一个学生:要有非常扎实的基本功!科考之事上容不得半点儿侥幸!

锦绣和楚舟一个班级,按照他们的进度,目前还没有自学四书的必要,因为看了也白看,看不懂都是白搭!

楚舟不好意思的笑笑,大方告诉锦绣:“我听别的先生说,柳先生在四书上有独特见解,刚好我这两天休沐,闲着无事,想先抄写下来,好留着日后细细研读。”

锦绣被这一提醒,才想起来书院大部分学生,即使家庭富裕,很多真正有用的书,在外面都是买不到的好东西,需要大家自己想办法动手抄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舟看锦绣将书交给他,走的十分潇洒,在原地站了会儿,转身回到屋檐下,很快沉浸到自己的世界。

另一头的锦绣,快步出了书院,果然在书院门口见到家里马车,远远的周文就站在外面朝锦绣招手。

元夫人也露出半截身子,笑盈盈的看着锦绣。

到了跟前儿,锦绣不用人搀扶,三两下爬上马车,亲亲热热的凑到元夫人身边,和元夫人说体己话。

元夫人上上下下打量锦绣,摸摸小脸,捏捏胳膊腿儿,从头到脚检查一遍,才心疼道:“瘦了!受苦了!”

锦绣就怕元夫人哭,吩咐外面车夫赶车,自己转身哄元夫人道:“娘,我这哪儿是瘦了呀!这是结实了!不信您瞧我这一身的肌肉,全身都硬邦邦的,一点儿多余的肥肉都没有!”

说着就撸起袖子给元夫人展示自己的胳膊。

事实上,锦绣就是个五岁大的奶娃娃,哪儿来的肌肉可言?

元夫人和车内的丫鬟被锦绣的动作逗的花枝乱颤,伤感的气氛不复存在。

周文还在旁边搭桥:“姑姑,我作证!宝儿每天都好好吃饭呢!我监管着,一口都没少吃!”甚至因为生闷气,好几次都多吃了一碗米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夫人对周文十分放心,在元夫人心里,周文是个除了在自己的武力值上有错误估量的少年外,十分靠得住的好孩子,既然周文这么说,事实应该大差不离。

元夫人满意了,拿过丫鬟手里的点心盒子,亲手捏起一块儿香甜四溢的玫瑰糕递到锦绣跟前。

锦绣直接伸过脑袋用嘴接住,闭着眼美滋滋咽下去,还不忘砸吧砸吧味道,回味似的道:“这肯定是家里厨娘的手艺,多放了两勺蜂蜜,一勺红糖!”

随后肯定的点头:“好吃!”

元夫人点锦绣脑门儿:“你这张嘴啊,以后离了家,可怎么得了?”

说着也没忘了周文,顺手打开另一个点心匣子,取出周文喜欢的水晶糯米糕,当即就要投喂。

周文见状连连摆手,从元夫人手里接过点心匣子,拿起一块儿就往自己嘴里塞,腮帮子鼓鼓道:“我自己吃!自己吃!”

这么大人了,还要人喂,周文觉得接受不了。

锦绣吃干抹净,还是很细心的问元夫人:“娘,您怎么自己出来了?昨日我不是和送饭的小厮说了,您身体不好,好好在家歇着,别费心操劳吗?”

旁边服侍元夫人的丫鬟欢快答道:“熙和堂的大夫说了,咱家夫人最近身体恢复的好!大夫建议让夫人多出来散散心!心上松快了,病自然就好的快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和周文都很惊讶,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元夫人:“是真的吗?”

元夫人被两个孩子满眼的纯真渴盼感动,摸摸两个孩子的脸蛋儿,笑着道:“真的!我还想看着你们长大成人,生儿育女呢!说不得上天垂怜,还能看到你们儿女成双的一天呢!”

锦绣仔细端详元夫人的脸色,确实气色红润,气息也比之前悠长,是康健的前兆。

等回到家,一家子都在等几人回来吃饭!

周文有些不好意思,害羞道:“长辈和姐妹们怎么不先吃?我和宝儿回来让厨房重新热一下也是使得的!”

锦绣也道:“大家这么隆重,搞的好像我和阿文哥出了趟远门似的,怪不好意思!”

元老爷咳嗽一声,示意大家上桌开饭。

等熟悉的汤喝到胃里,一家子有说有笑,刘姨娘才一脸感慨道:“可不就是像出了趟远门儿似的嘛!宝儿和阿文不在家,出绣丫头话都少了,家里感觉冷冷清清,我也怪不习惯的,总觉得下一刻宝儿就要从哪儿冒出来祸害我屋檐上新搬进来的一窝燕子!每每一回头,发现院子里还是那几个人,根本就没咱家宝儿的影子!”

其余人被刘姨娘说的心有戚戚。

连一向只沉浸在拨算盘珠子世界的冬绣都道:“往日下人总在我院子外喊——少爷您小心点儿!少爷您等等小的!每每他们一喊,我手底下的帐就要重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近几日,没了这些下人的喊声,我算账时也总走神,总觉得下一刻宝儿你就要从哪儿冒出来,被人追着喊!姐姐没听见那几声喊,心里反倒踏实不起来!”

锦绣听得炯炯有神,等听完众人对他与众不同的思念后,大方的拍手表示:“刘姨娘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冷清太久的!我估摸着您养的一池子小鱼该长大了,明儿一早我就带人去捉来下锅!”

刘姨娘:“……”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解释!

锦绣:“冬绣姐姐,你也别觉得不习惯,回头我就训练家里的下人,让大家养成习惯,有事儿没事儿都在家里嚎上两嗓子,保证和弟弟我在家时感觉一模一样!怎么样?弟弟我贴心不?”

冬绣:“……”等等,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喂!再给我一次机会听我解释!

听解释是不可能听解释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听解释。

元老爷坐在上首,笑眯眯看着众人说笑,没多话,乐呵呵的,不知不觉多吃了两碗米饭,饭后撑得难受,喊儿子陪他一起在院子里消食。

周围只剩下父子两人时,元老爷粗糙的大手牵着锦绣的小肉手走在院子里,天色已晚,屋檐下和树上挂满了灯笼,树影重重,父子两牵在一起的身影在地上拉的格外长。

锦绣笑眯眯问元老爷:“爹,既然您这么想我,这些日子怎么没去书院看我呢?我想书院看在银子的面儿上,会给您这个面子的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元老爷斜睨锦绣一眼,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假装严肃道:“谁想你个臭小子呢?你不在家,不知道爹耳根子有多轻快呢!”

锦绣非常简单粗暴的拆穿元老爷的谎言:“是这样吗?那书院门口卖糖水的阿婆说,咱家送饭的马车旁,每天中午都站着一个好心的有钱老爷,啥都不干傻站着,等学生下课就钻到马车里去,问他来书院干嘛的,那人只说是想儿子了,来看一眼。”

锦绣笑着道:“我还以为阿婆说的人是爹您呢!原来不是啊!”

元老爷嘀咕一声:“那些铜板儿白给了,还嘱咐她不要往外说呢!”

第38章软枕?武馆

别看元老爷这些日子淡定的很,仿佛从锦绣的生活中消失了似的,可他老人家的身影,几乎时刻笼罩在锦绣的身边。

像在书院外傻站着但不和儿子相见的操作,还不是最傻的。

类似每天暗中请柳子旭先生吃晚饭,就想从柳先生口中听到儿子每日的消息,或是顶着烈日混迹在给书院建宿舍的队伍中,就为了远远看一眼偶尔会路过的儿子的例子数不胜数。

要是锦绣看了元老爷这十日的行程表,一定会感叹:这么多空闲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做时间管理的,毕竟元老爷可是城关镇首富,每日的应酬数不胜数。

当然这些锦绣是不知道的,他和元老爷手牵手在院中散了一炷香时间步,元老爷心满意足,对儿子道:“夜里寒凉,早些歇着吧,有事咱爷俩明儿再说!”

元老爷本想着空出第二日的时间,好好和儿子叙一叙父子之情,没想到自家儿子就是个事儿精,一天不搞事就睡不着的那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大清早,元老爷被自家儿子使人请到他的专用书房。

锦绣顶着两个黑眼圈,烦躁的用小手不停的按摩脖子,一脸幽怨对不明所以的元老爷道:“爹,我想要个柔软舒适的枕头!”

元老爷被自家儿子提的要求说懵了。

当下人们使用的枕头,通用材质一般都是木质,石制,玉制,瓷制。普通人家大多数都是木质或只制枕头,家有余资的人家比较偏爱瓷枕,真正的富贵人家,则会在枕头的形状和样式上玩出花儿来。

但不管怎么说,这些枕头都有一个通用特点,就是硬,非常硬,与硬对应的,就是结实。

要知道有些人家的枕头,就是奔着使用一辈子,最好能随着自己入土为安的。

元老爷反应过来后,结合儿子现状,肯定的开口:“宝儿,是不是你睡觉不老实,落枕了?”

锦绣点头:“可不是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明明是竖着睡的,结果早上是横着起来的,一晚上梦里都不得消停,现在感觉脖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说到这里,锦绣就很来气,再一次强调:“爹您别拦我,今儿我一定要换个柔软舒适的枕头!”

元老爷被儿子的发言震惊到无语,但他还是好声好气和儿子商议:“宝儿啊,咱家的瓷枕可是前几年新换的,样式还是你娘和姐姐们在家时,一起商议出来的,工艺算得上整个镇子上最顶尖儿的了!”

锦绣强调:“可是它硌脖子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细心劝慰:“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记载:‘久枕瓷枕,可清心明目,至老可读细书’可见长期使用,瓷枕有养人之功效。其他枕头万万不能与之相比。”

锦绣强调:“可是它硌脖子啊!”

元老爷继续劝说:“瓷枕夏天凉爽,你睡觉不是喜欢抱着东西吗?夏天晚上睡觉,抱一个冰冰凉的瓷枕,不是很舒服吗?”

锦绣:“可是它硌脖子!”

元老爷还想抢救一下:“爹爹听说,尤其读书人,最注重规矩,人家都讲究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个,想来睡觉也该有个相。再者爹听柳先生说过,你们读书人在读书的那些年,头枕坚硬的枕头,就为了保持神志清醒,免得耽于安乐,失了斗志!”

锦绣面无表情:“可是它确实硌脖子!”

元老爷和儿子面对面,做最后的抢救:“民间有医书中的记载说‘玉乃石之美者,味甘性平无毒’可见玉枕也很不错,要不写爹爹让人给你做一玉枕可好?”

锦绣:“爹,您别挣扎了,今儿不管怎么说,我都要换个柔软舒适的枕头!”

元老爷拿整天搞事的儿子无法,只得同流合污没有气无力的问道:“你想换成什么样儿的枕头呢?”

元老爷话音刚落,锦绣就从桌上抽出一张图纸塞到元老爷手里:“爹,这是我今儿一早画的,您让人照着这个弄就行,中午休息时,我一定要用上这个枕头!”

说完自己遛遛哒哒出了书房,带上周文,两人一起去楚师父的武馆接受检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徒留元老爷一人在原地呢喃:“这小兔崽子,使唤起他爹可真顺手!也不知道谁给惯的臭毛病!”

门口的寿管家笑呵呵的,心说还能有谁?这答案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

元老爷看出了寿管家笑容里的含义,恼羞成怒,一挥衣袖,将图纸扔到寿管家怀里:“既然你怎么闲,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寿管家笑呵呵的展开图纸看了半天,心情更加愉悦,追上元老爷道:“少爷这图纸很有意思啊!简单让秀娘缝个套子,将家里不用的荞麦壳儿洗净晾干装进套子里,最后将口缝上就行!

荞麦性甘味凉,有开胃宽肠,下气消积。治绞肠痧,肠胃积滞,慢性泄泻的1作用,加之荞麦壳儿不软不硬,想来刚好能达到少爷的要求,想来少爷也是用了一番心思的!

不过咱家小少爷的要求也太质朴了些,老奴这就让秀娘给少爷绣一副花开富贵的面料,装饰起来,免得看起来寒酸!”

元老爷冷哼:“投机取巧,小道而!”

寿管家道:“以小见大,少爷心思通透!”

两人拌着嘴出了锦绣书房,决定要亲眼见证锦绣的柔软舒适的枕头的诞生。

锦绣和周文则在楚师父的武馆接受楚师父惨无人道铁面无私的检阅。

当然,楚师父重点关注的对象,只有锦绣这个他心里未来武学界的接班人——元锦绣!至于周文,只是个添头,就算这样,周文也很满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被迫和绑着两只胳膊的楚师父对打,其余人摆好板凳,拿好瓜子儿,调整姿势,摆出看戏的标准姿态。

看着场中锦绣被楚师父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众人丝毫生不起同情心。

实在不能怪大家对锦绣没有同窗之谊,实在是锦绣小小一个人,平时在武馆里,对大家进行了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打击,不仅毒舌,还用实力碾压大家,气的大家牙痒痒还对他无可奈何。

现在看有人能制住锦绣,让锦绣也尝尝大家被他碾压的无力感,说实话,大家心里还,挺开心的!

场中,楚师父只用两条腿就将锦绣压制的死死的,还不忘用言语攻击他:“元锦绣,我看你是彻底飘了,这才几天没盯着你揍,基本功都落下了是吧!”

“元锦绣!你看看你,满身的优势,愣是不会用!我楚子明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徒弟?以后出去行走江湖,千万别说你是我徒弟,我怕被人笑话死!”

“还有这胳膊腿儿!只要不用你的一身蛮力,你就想不出能与我制衡的招儿了吗?你看看你打的这几招,蠢死了蠢死了!”

“不行!再来!”

“挨揍不够!反应太慢!继续!”

“哟呵,看着愤怒的小眼神儿,你是不服气咋的?”

锦绣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莫得感情的挨揍机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实话,他之前确实是小看了楚师父的武力值,以为对方是个入门级的普通镖师,没想到清风道长的徒弟,确实有两把刷子,这个看起来浓眉大眼的老实人,其实蔫坏,心黑着呢!

锦绣就是一步步被对方完成了实力上的碾压。

锦绣本以为认真起来,只凭借一身蛮力,就能让楚师父甘拜下风,万万没想到,出门就踢到铁板,不仅没让对方甘拜下风,自己差点儿废了一只脚。

楚师父轻而易举将他制服,他没有丝毫反抗力,只能乖乖认栽,从那儿以后,只能愿赌服输,按照楚师父的规矩来,每天认真练习,休沐日来这里挨揍。

锦绣都习惯了。

真的。

“习惯他娘的习惯!小爷我是那么简单就屈服的吗?当然不服!再来!”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爆发中挨揍!锦绣喊出这话的下一刻,就被楚师父一脚踹出三尺远,直直的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其余人幸灾乐祸的瞧着锦绣被楚师父揍的脸色铁青,周文则满眼亮晶晶崇拜的看着楚师父,恨不得当场磕头拜师,喊对方师父。

只锦绣一根手指指着楚师父,半天憋出两个字:“阴险!”

没错,锦绣也是慢慢才发现,楚师父这人有多阴险。

两人对打的时候,楚师父从来没伤过他的脸,别说脸,只要穿衣服漏在外面的地方,楚师父都能完美的避开,彻底断绝了锦绣想借此买一波惨的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于衣服底下?

锦绣还没厚脸皮到那种程度,真要叫人看见了,锦绣才觉得伤了男人的脸面呢!

楚师父轻松解开两只手上的绳子,活动活动手腕儿,居高临下的看一眼锦绣,懒洋洋到:“彼此,承让!”

一大一小两个狐狸,一站一趟,两人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意思:“我还会再回来的!”

锦绣不对楚师父屈服,未尝没有觉得楚师父这人有意思,想多接触的想法。

而楚师父则更加简单,则是真把对方当自己将来的小师弟在教。

至于为什么教法这么简单粗暴,只能说,与清风道长教他和师兄相比,他的行为已经非常温和了。

两人各怀心思,凑在一起。

锦绣被楚师父越揍,心里越不服气,面上看着越冷静,楚师父还是一副浓眉大眼憨厚老实的样子,外人在来,两人的关系已经有些水火不容了。

于是武馆的其他师兄弟们看锦绣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纷纷做鸟兽散,生怕这两人谁一个不顺心,拿他们出气,瓜子也不香了,板凳也不要了,只求用最快的速度离开战场周围。

只有周文一脸莫名,转而又十分兴奋,蹦蹦跳跳到楚师父跟前,用十分尊崇的语气道:“师父师父,您也教教我!教教我!我也想和您对打!我不怕疼!您放心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还使劲儿拍自己胸口,表示自己的小身板儿确实很抗揍。

楚师父无语一瞬,用十分复杂的眼神看周文。

周文很傻白甜的问:“师父,我哪里说的不对吗?”

楚师父的眼神:你哪里说的都不对!

楚师父的嘴:“没有,你说的很对,但师父现在还有些其他事亟待处理,没时间陪你联系,你找其他师兄弟练练手吧!乖!”

周文憨憨道:“没关系,师父,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都能等您!”

楚师父一噎,看周文的眼神更复杂了。

看着这一切的锦绣十分不厚道的笑了,笑声大的吸引了正在大眼瞪小眼的两人。

锦绣摆摆手,慢悠悠的拍身上沾的尘土,不在意道:“你们慢慢儿聊,我去旁边歇口气儿!”

在锦绣转身瞬间,准确对上楚师父的视线,用口型送给对方两个字儿,楚师父见了,脸色果然更黑了。

于是锦绣更加满意的笑着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文看楚师父脸色突然变得不好,摸着后脑勺不明所以道:“师父,您是累着了吗?脸色不太好看啊!”

楚师父心道:我是被那小兔崽子气着了。什么叫我“活该”?

楚师父嘴上道:“没有!我很好!”

等周文心满意足的揉着肩膀从楚师父的院子出来时,锦绣已经对刚才围观他和楚师父对打的师兄弟们进行了长达半个时辰的精准打击。

保证一个不落,同时不冤枉一个好人。

锦绣不冤枉一个好人的结果就是,前院儿所有会喘气儿的人,除了洗衣做饭的婆子,全部都惨无人道惨绝人寰的倒在地上躺尸,没人能自己爬起来。

或许有能爬起来的,但是爬起来做什么呢?被元锦绣揍吗?

那宁可选择继续躺尸。

周文看到院子里躺了一地的人,已经习以为常了,只十分不明白的问了一句:“明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干嘛还要挑衅?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吗?”也不知道在问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锦绣拍拍手,摸摸肚子:“饿了,阿文哥,我们赶快回家吧,今儿早上寿管家还说,中午让厨娘做我最喜欢的甜糕和排骨呢!”

周文如愿被楚师父揍了,虽然胳膊腿儿,肩膀腰,哪哪儿都不舒服,但心情十分好,闻言痛快的答应下来,丝毫不拖泥带水。

看着两人走出院子,躺在地上哼唧的人,瞬间打了鸡血似的爬起来,骂骂咧咧之声不绝于耳。

“锦绣这小兔崽子真他娘的打啊!幸好最近出手比先前有分寸,没以前那么疼了!否则一拳下来,我这胳膊得废了!”

“你说周文这小子到底心里有没有数?还问我们有没有自知之明?要我看,这里最没有自知之明的就是他了!他练武的资质,连做饭的厨娘都比他强,偏他自己觉得能练成绝世大侠!你说这不是逗呢吗?”

“嗨!别说了,没看师父被那小子缠的都没脾气了吗?咱师父都拿他没办法,咱们除了说几句还能怎样?”

“哎,不是说小锦绣去书院读书了吗?我听人说,读书就没时间练武了!可我感觉锦绣分明比上次进步了啊!你们说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咋回事?要锦绣自己说,当然是他元锦绣既有天分人又勤奋,简直秒杀百分之九十的普通人!

不过这话锦绣没机会告诉别人了,在回家的马车上,锦绣告诉周文:“我让寿管家找人帮我做了几个柔软舒适的枕头,从今往后,软枕不仅要放在我的寝室,书房,我还要带到书院去!高床软枕,就是我今后要过的日子!”

对于一个从没体验过软枕的人来说,对软枕的渴望几乎为零,甚至还很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会不适应现如今优美漂亮的瓷枕?

这就像是对一个从没见过皇帝的人说,皇帝过的日子是多么奢侈无度,这人都无法想象,最多觉得大家都是地里刨食的,皇帝顶多用金锄头刨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锄头周文对此发出来自灵魂的疑问:“宝儿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与众不同的想法?”

锦绣决定暂时不回答周文这个愚蠢的提问,等周文彻底感受一下皇帝的金锄头的威力,大家再坐下来谈谈金锄头刨地到底好不好。

但等两人到家吃了午饭,锦绣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寿管家的人影儿,就连元老爷,锦绣问了好几人,都没问出具体行踪。

周文觉得很纳闷儿:“要不我们去后院问问姑姑吧!”

没想到两人到了元夫人院儿里,发现这里热闹的不像样子。

分明是元夫人午睡的时间,但远远地站在院子里,就听见屋子传来各种说话声音好像还在争夺什么东西,仔细一听,声音还挺熟悉,不就是自己的姨娘和几位姐姐嘛!

锦绣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何事,结果院子连个守门的仆妇都没有。

两人面面相觑,只能相协一起走进屋子。

“嗨!姐姐你这个里面装荞麦壳儿确实很舒适,但我想着给里面加一个香囊,香囊里放些干花,诸如田菊,薄荷之类,技能清新空气,还有助于安眠,味道我也喜欢!”

“妹妹你这个面子上绣的喜鹊登门看起来真精致,缝成枕头面儿肯定好看!不过姐姐手头还有一张红日东升的秀面儿,典雅大气,想来做成枕面儿也不错!”

“姨娘们怎么都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真没意思!我要在上面绣满各色糕点,一看就很好吃的样子!我这就让丫鬟帮我绣!还有七姐的,要在上面绣上她最喜欢的小算盘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夫人,妹妹年轻时最擅长刺绣,回头亲手给您绣一副百子千孙图做枕面儿,您留着将来给宝儿媳妇儿才好呢!对了,还有阿文的也不能忘了!”

一群人得到启发似的,争先恐后“没错,要先给宝儿准备一套”,“我做的弟弟肯定喜欢”,“我的想想什么样儿的才能拿得出手!”

锦绣和周文两人轻手轻脚的在叽叽喳喳的声音中看了几眼,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没带走一片云彩。

出了院门,锦绣才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真可怕!”

周文好奇道:“刚才大家手底下讨论的就是你说的软枕吗?”

锦绣点头:“没想到短短一上午,家里绣娘就被大家指使的团团转,还想出了这么多花样儿!”

周文刚才在缝隙间看的真切,长辈们手中的枕头拍上去似乎很不错的感觉,加上周文相信家里人都不是没见识的,既然软枕能得到大家的喜爱,想来体感应该很不错。

对此,周文的期待值更高了些,甚至说出了“要是好用的话,我也要带一个到书院”的话。

锦绣不知道别人觉得好不好用,至少在他这里是好用的。

当晚就用上了阔别已久的软枕,锦绣做梦都比往日美了不少,第二天天一亮,神清气爽的指挥下人给行礼中装了两个绣娘加班赶制的枕头,准备带到书院去。

回头一看,周文怀里也抱着一个,一看就是七姐冬绣的手笔,枕头布料整体是十分素净的天青色,唯有边角处绣了一个金黄色的小算盘,这个家里,除了冬绣,没人干得出这事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文看见锦绣,抿着唇十分不好意思道:“我,我感觉有些怪,又有些说不上的舒适,想带去书院再感受感受。”

成吧,你说啥是啥。

于是一大早赶去书院上课的两人不得不先绕过书院前面的教室,赶去宿舍。

怀里鼓鼓囊囊抱着一大堆进了院门儿,刚好和准备出门的冯舒年碰上。

冯舒年一向大大咧咧惯了,见两人大包小包的,还以为带了什么好东西呢,当即嚷嚷起来:“远青!远青!你快来!锦绣和周文带了好东西来!”

说着就抢过周文怀里的行礼,中途一个不小心,枕头咕噜噜从两人手中间滚落到地上。

锦绣:“……”

周文:“……”

被冯舒年喊出来的程远青:“……”

三人面面相觑,锦绣无语道:“不是,你们什么时辰起的?这么早就来书院?还这么有精神?”

冯舒年面上略带不好意思,抢着从地上将枕头捡起来拍上面沾的尘土,一边抱怨:“我们二人昨晚就被长辈一脚踹到书院蹲着了,家里人就怕我们起晚了耽误了早上的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呀你是不知道,我有多不习惯书院的石枕,在家睡上一回,昨儿在书院睡得有多难受!我这脖子现在都还僵着呢!”

说到这儿,冯舒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指着手里拍打的东西道:“不是,这啥玩意儿啊?我咋没见过呢?”

第39章争辩?考试

眼看上课时间来不及了,几人在路上,锦绣简单讲解了软枕的来历,惹得冯舒年大呼小叫,直言:“如此好物!我也想拥有一个!”

本来准备枕一个抱一个的锦绣,只能被迫大方的送了冯舒年一个枕头。

然而令锦绣没想到的是,他送给冯舒年的枕头,最终在书院引起了一场耗时长久的辩论战,口水战,书院内部则将之称为“枕头保卫战。”

起因是冯舒年根据亲身体验总结出经验,觉得软枕用着十分舒适,不由自主炫耀给其他人知道,不知不觉间,书院不少人悄悄将枕头换成了软枕。

这就引起了一部分守旧派的不满,守旧派攻击软枕派——耽于享乐,带坏风气,没有读书人“苦读”的风骨,给读书人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蒙羞。

软枕派则反击守旧派——管的太宽,我用个软枕干卿底事?偷换概念,书院风气坏不坏,不是一个枕头决定的,不信请看从没用过软枕的“三舌张”等人!还有我不仅能享受,我考试成绩还比你高!你不是看不惯这种行为,你只是嫉妒我这个人!最后奉劝你成绩不行就抓紧时间读书去吧,我忙着读书没空搭理你!

双方你来我往,谁都说服不了谁。

处于事件中心的锦绣反倒像是被双方有志一同的遗忘了,根本没人想到将软枕带到书院的罪魁祸首还在优哉游哉的看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也是佩服不已。

周文看的十分不解:“我还以为会有人来找宝儿你麻烦呢,都做好了随时和人吵架打架的准备,没想到白担心一场,什么都没发生!”

程远青微微一笑,发挥了他百晓生的本能:“可不是什么都没发生,事实上,双方私底下拉帮结派,有人想借此机会做诗会的领头羊,有人想借此机会在学生中崭露头角,都在为各自的利益而战。

表面上大家是为了——书院学生到底要不要用枕头,而吵架,实际上,既是两方人马的碰撞对立,也是双方内部不断驱逐竞争的过程。

所以,事情的起因为何已经不重要了,就算是讨论大家能不能在上课时放屁也是一样的效果。”

锦绣点头:“据我观察,先生们肯定知道这事,但书院依然选择放任的态度,就知道书院是鼓励这种事发生的。”

周文迟疑:“难道书院想看着我们学生自相残杀吗?”

锦绣摇头:“不至于,毕竟书院是个相对封闭的环境,发生的事都在可控范围内,像上次三舌张的事,已经是闹得影响范围最广的一次了。”

锦绣食指在课桌上不紧不慢的敲打着,姿态随意道:“要知道,出了书院,外面的竞争只会更加激烈,现在只能算是提前预热,让大家不要掉以轻心而已!”

看锦绣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周文没忍住,双手齐用,在锦绣脸上一顿搓,搓的锦绣感觉掉了一层皮才罢手。

在锦绣随时要动手打人的眼神中,周文十分淡定的收回手道:“看你认真分析的样子,感觉你也是那么想的,我心里怪不得劲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理由,真的是,十分不讲理。但锦绣还不能反驳。

因为周文最近新出了一个对付锦绣的绝招,只要锦绣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周文就对着锦绣不停的念:“要不是当时我连累姑姑,姑姑就不会生病。要是姑姑不生病,就不会生孩子的时候难产。要是姑姑不难产,就不会年纪轻轻就去了。要是姑姑现在还活着,就不会看着你做这件事不管。要是姑姑看着你做这件事不管……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为什么姑姑那么好的人反倒先去了,我这个拖油瓶反倒活的好好的?”

这么一通念下来,锦绣什么脾气都没了。

生怕周文再来这么一段即兴表演,锦绣只能作罢。

并且主动转移话题:“马上上课了,上堂课先生留的作业还挺多,这堂课要抽查,希望你们不会被抽到!”

话音落,刚走过来凑热闹的冯舒年撤了,回到座位慌里慌张的翻开书,临阵磨枪,嘴里念念有词,希望啊先生不会抽查到他身上。

程远青摸摸鼻子,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回了座位,从课桌里翻出下节课要用的书,表情讪讪的。

座位就在锦绣前面的周文,也不怎么有底气,默默转过身翻开书,低头念念叨叨。

锦绣很满意自己一句话的效果,心里对小野马道:“看,我现在越来越喜欢‘说服’了,古人诚不我欺,以理服人才是上上策!”

小野马最近被锦绣折腾的没了脾气,闲来无事就和锦绣唠嗑儿:“我看文献上说,古地球时代的学生上课,都是按照学习成绩,在老师心目中的地位,家长背地里给老师送了多少礼物,学生的家长是区长还是省长,老师的个人喜好,以及学生本人的身高来排的,怎么你们班,周文还坐在你前面?”

锦绣十分从容的样子,翻开下堂课要用的书,做出一副认真预习的模样,笑眯眯和小野马道:“经过我仔细研究,你说的情况,至少出现在距离现在千年以后,因为那时候先生们站在讲台上,黑板在最前面,自然是就近原则最有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现如今,根本没有黑板这一概念,先生在上课期间,是随意走动的,因此坐在哪里都没关系。”

小野马的聊天十分天马行空,刚说完一个话题,猛地又换了另一个话题:“对了,公司看了传回去的资料,对整个模型的搭建十分有帮助,希望你再接再厉!继续在这条线上狂奔!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建议,听不听在你!”

锦绣面无表情的将小野马关进小黑屋,看着先生笑眯眯的精准踩点,先是叫起冯舒年提问,冯舒年磕磕绊绊背了前三句,就苦着脸低下头。

先生冷着脸又叫起了程远青,程远青勉勉强强,在先生的怒视下,勉强背出了一整段。

先生点点头,脸色稍霁,问:“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何解?”

程远青懵了,磕磕巴巴不确定道:“想让别人像星辰似的环绕你,就要让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如此才能有力的指责别人?”

先生脸色一黑,锦绣就知道程远青完了。

只见先生手指颤抖,指着程远青大喷口水,让程远青带着书去门口吹吹风冷静冷静脑子。

程远青觉得自己表现还可以,嘟嘟囔囔:“冯舒年什么都不知道,先生您怎么什么都不说呢?”

先生被一提醒,挥着手让两人都滚蛋。

随后先生指着锦绣,脸色瞬间转晴,笑呵呵道:“锦绣,你来回答一下上个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十分淡定起身道:“这句话出自《论语》为政篇,意思是用道德的力量去治理国家,自己就会像北极星那样,安然处在自己的位置上,别的星辰都环绕着他。”1

先生满意的摸着胡子点头,随即又问:“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何解?”

锦绣道:“此句出自《论语》里仁篇,意思是居住的时候,要选在有仁风的地方才好。选择住处,不居住在有仁风的地方,怎能说是明智呢?”

先生大乐,抚掌而笑,转身对教室众人道:“都是同一个先生,都长了一个脑袋一张嘴,偏生有些人不思进取,浪费大好光阴!实在可怜可恨!有些人珍惜时光,先生没教的地方,都提前自学,实乃勤奋好学之典范!”

两句话针对性特明显,锦绣和冯舒年两人成了对照组,按理说这样的待遇,其他人这么着都要心里不平衡一下。

结果没有。

大家都十分淡定,甚至有些麻木。

如果说一开始,先生们这么没头没脑的一通猛夸元锦绣,大家心里还不服气,谁在家里还不是个小少爷呢?

但后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现实教做人。

锦绣很快让大家认识到,他们双方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和元锦绣对上,简直是找虐,虐着虐着,虐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这已经不是先生第一次这么夸锦绣,也不是最肉麻的夸锦绣了,幸好锦绣能稳得住,课后凭借他“书院武力值扛把子”的名号,和大家很快打成一片,要不然他不是被同学们孤立了,就是被先生们给捧的飘了。

锦绣坐下后,小野马突然出声:“你为什么不藏拙?藏拙,表现的和真正的小孩子一样,不是能省去很多麻烦吗?我相信你能做到。”

锦绣很不屑的翻个白眼儿:“我是行动力受到年龄限制,又不是智商受到限制,既然上天让我做个平平无奇的小天才,我为什么要表现的像个小蠢蛋?”

对锦绣的说词小野马不置可否,幽幽道:“可是你现在去外面问问大家,对元锦绣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大家肯定脱口而出——扛把子!要不要和我打赌?”

锦绣一噎,这个他还真不敢肯定。

仔细一想,虽然他最近总被各位先生们花式夸奖,但走在路上,遇到的同窗和他打招呼,依然是那句“大哥好!”

这三字儿,怎么看都不像是斯文人间互相见礼的样子。

小野心说:你真是没有丁点儿自知之明。

嘴上却道:“眼见为实,你自己观察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完全没将小野的话放在心上,锦绣自认为是个非常自信的人,刚才片刻对自己的怀疑,自觉已经对不起如此自信美丽的自己,这是个错误,决不能将错误进行到底!

这天锦绣刚从先生的住处回来,半路听见几个学生在讨论:“今年的小试,书院县试通过的学兄有二十几位,下月要参加府试,要是府试都通过的话,咱们书院的童声又要多好多了!”

小试,又称童生试,小考。

“情况还是不太乐观,每年府试铩羽而归不在少数,我什么时候才能得先生应允,参加小试啊!”

“有十几人也很厉害了不是吗!咱们书院的通过率,在整个府城也是名利前茅的!还有你也别羡慕别人了,好好读书,先生自然会认可你的实力!别整天想东想西的!”

“哎,我听人说,这届新人里,有两匹黑马一骑绝尘,在新人中很有名声,先生们对那两人也很看重,也许我这学兄要和学弟一起参加小试了!”

“噗!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扛把子’小孩儿和乡下来的楚舟吧?”

“是啊,听说这两人非常有名,在新人中有很高的呼声。”

“算了吧,那可不是什么好名声,一个怪力小孩儿,一身的蛮力,估计先生们也是不想惹麻烦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不管的。

至于另一个,就更没意思了,只知道蒙头读书,从不与人交际,呆头鹅一样,除了先生们,没人知道他什么水平,也就进书院时被传的神乎其神,依我看,此人八成是哪个先生使了关系送进来的,哪有什么真才实学,这不一进来就彻底偃旗息鼓了。”

两人声音逐渐远去,锦绣和面无表情的楚舟,视线通过一道墙中间的窗口对上,两人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似的,一点儿尴尬都感觉不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打算先走一步,刚才听到几人提起小试,他才想起四月的府试快开始了,也不知道二叔家的两个堂兄今年府试能不能过。

没成想,楚舟突然出声道:“你上次借我的书,我抄完了,顺便帮你多抄了一本,给你!”

说着从墙中间的窗户递过来。

锦绣低头一看,确实是他上次借给楚舟的书,是元老爷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寻来的一本前朝大儒的诗集,现在市面上很难见到。

读书人借书这种事儿,有一就有二,自从楚舟向锦绣借了一次后,就有后面的无数次。

锦绣接过书瞅了一眼,很随意道:“我那里还有其他的,你要喜欢自己拿去抄。哦,对了,我昨天看你有本儿农业杂书,借我抄一下。”

楚舟也答应的很轻松:“在我宿舍床头,你自取去。”

说完两人点头示意,各自离开。

直到四月底,府城传来消息,二叔家的三位堂兄,大堂兄元启珍,二堂兄元启称,三堂兄元启夜三人,均过了童生试,成为了货真价实的童声,拿到了参加院试,成为秀才的资格。

二叔一家子高兴坏了。

锦绣是如何得知二叔一家高兴坏了呢?这要从这天中午说起。到了午饭时间,锦绣想活动活动手脚,就让周文自己回宿舍休息,他独自一人步行至书院门口取饭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惊讶的在在家马车旁看见了从车上爬下来的,一脸喜气的二叔家的下人。

来人见着锦绣,二话不说,上前一揖,满脸含笑对锦绣道:“小的见过锦绣少爷!我家夫人让我来此,特意来向锦绣少爷道喜,我家三位少爷,均通过了今年的府试,夫人吩咐,让小的一定要将这个喜讯告知于您,让您也沾沾喜气儿!”

锦绣面无表情,心想你家夫人怕不是有病病吧?这脑回路和操作都太迷了,我有点儿理解不来!

锦绣视线转向在一旁尴尬的脚趾抓地的自家下人。

下人立马上前,在锦绣耳边低声为他解惑:“二老爷家已经派人去家里报过喜了,老爷让寿管家将人打发了,这是后来二老爷夫人又打发来的,说是一定要跟着小的,亲口将这好消息告诉您!”

锦绣嘴角直抽,对他这位脑回路清奇的婶娘无语至极,懒得和一个下人计较,只用几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吩咐自家下人:“咱家和二叔家离的可不近,你们回去的时候捎人家一程,免得在书院门口坐不上顺风车,走回家都大半夜了!也不知道咋想的!”

说完也不看那人憋闷的脸色,小小的身子,拎着两个大食盒,健步如飞,平稳异常的走进书院。

元锦绣拎两个比他还高的食盒在书院狂奔的场景,已经成了书院一景。众人已经从最开始的惊讶到现在的见怪不怪,只能说,读书人在某方面的接受程度,就是比普通人强许多。

行至宿舍,两人洗手吃饭,锦绣简单将书院门口发生的事告诉周文,周文想起之前在二叔家私塾发生的一切,无语的翻白眼儿。

“按照规定,院试三年两试,一为岁试,一为科试。逢寅、审、巳、亥年举行科试,逢丑、未、戌、辰、年举行岁试。

童生可在三年内参加一次科试和一次岁试。等府试通过,成为当地生员,才算是有了秀才功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三位堂兄的水平,考了这么多次,才勉强通过府试,二婶就这么大张旗鼓的,恨不得昭告天下,也不怕别人笑话!”周文十分不理解道。

锦绣美滋滋的喝口罗宋汤,眯着眼笑眯眯道:“何止呢!你不知道当时二婶派来的下人说话有多大声!恨不得路过的所有人都听到的样子,像极了骑射课上疯球了的冯舒年。

大家伙儿看他的眼神,鄙夷中带着怜悯,怜悯中夹杂着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中掺杂部分无法共情。

作为当时站在他对面的我,感觉略丢人。幸好我是个斯文人,这点儿伤害还能抗住!”

两人正说着,院子里就传来冯舒年的大嗓门嗷嗷叫:“锦绣,锦绣,我听人说,你兄长过了府试,他家来人给你贺喜来了?”

锦绣和周文对视一眼,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但另一方面,又觉得不可思议:“怎么消息传的这么快的吗?我这才回来不到一盏茶时间呢!”

冯舒年风风火火冲进屋子,随意给自己倒杯茶,咕噜咕噜喝了,简单用手在嘴上一擦,啪叽一下坐在椅子上,才有空回答锦绣的问题。

“嗨,别提了,你说你家人到底咋回事儿啊?闷声发大财的道理总该懂得吧?咱书院考了好几年童生试没过的也不少吧!大喇喇听了那话,心里能舒服才怪!

加上这次府试,光是咱们书院,就有八位学兄没过,心里正不舒服呢,看见别人在自己面前炫耀,那还了得?

这要是我啊!我都得觉得你家是故意跑我跟前刺激我,讽刺我的!因此消息比平常传的更快!你小心回头有人跑你跟前说酸话!”

锦绣耸肩:“这事儿还真不能怪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冯舒年一想也是:“这里面最冤的就是你了!”

事实上,元老爷也被二弟妹的操作气的不行,锦绣休沐回家才知道,二婶派来的下人,并不是在元家,经过寿管家的同意才尾随送饭的下人一起去书院报喜的。

元老爷生气的直拍桌子:“你二婶是越活越糊涂了!她竟然让人半路拦截咱家马车,说是经过你爹我的同意,要第一时间给你报喜,让他加下人搭乘咱家马车一起去书院给你惹麻烦!”

锦绣都惊呆了。

“不是,爹,我二婶都这样了,二叔都不管的吗?”锦绣表示很疑惑,毕竟元二叔看起来可不像这么傻的人。

元老爷晦气的直皱眉:“怎么管?又没犯大错,你二婶为你二叔生了三个嫡子,就算启光被你二婶教的不是好赖,但你启珍和启称堂兄,在同龄人中,算的上佼佼者了。

就算为了你两个堂兄的面子好看,也不能拿你二婶怎样。”

锦绣喃喃:“那我二叔实在太惨了些!”

元老爷没好气的揉一把锦绣脑袋:“惨什么?万事有因必有果,你又怎知你二婶的今天,不是你二叔给纵出来的呢?”

锦绣咋舌:“看来这又是一段令人深思的故事了呀!”

看元老爷还想唠叨,锦绣抓紧道:“不管怎么说,三位堂兄能通过府试,成为童生,都是值得高兴的事儿!怎么说我和阿文哥都在二叔家私塾读过几天书,需要我们上门祝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摇头:“这倒不用,你二叔让人传来话说,他将你堂兄他们拘在身边读书,冲刺明年的院试,从此后闭门谢客,谁都不见。”

周文一进屋就听到姑父这么说,开心道:“真是太好了!我也不想去二叔家见到启光那张脸,小小年纪,一天到晚看人的眼神阴恻恻的,看的我心里发毛!”

第40章七年后?读书小组

周文私下对锦绣道:“本来我觉得三位堂兄过了童生试,明年顺顺利利通过院试,成了秀才,才是对大家都好的选择。”

周文神色有些低迷,闷闷不乐的:“可我现在又觉得不一定。”

锦绣好奇道:“你前些日子不还说,等堂兄们成了秀才,咱们家人出门后,跟人打交道,报出启珍他们是咱们家亲戚,也能长面子不是?”

周文撇撇嘴:“可我昨儿去武馆的路上遇到元启光那小子,见了我是这样看的!”周文做了一个用鼻孔看人的沙雕表情。

锦绣被逗的不行,连连摆手:“阿文哥,你这张脸,做这种表情,容易让人梦想幻灭。答应我,以后别这样了!”

周文心里还是不得劲儿,锦绣拉着人转移话题:“前日先生讲的一个问题,我当时听着觉得听明白的,现在又有些迷糊,阿文哥你帮我看看可好?”

周文嘴上道:“宝儿你都不行的问题,一般我也不行!”

行动上很诚实的翻出自己的读书笔记给锦绣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笑眯眯道:“真男人怎么能随便说不行?来!阿文哥,咱们一起努力读书!争取也早日考个秀才出来!”

周文一听就觉得不靠谱,连连摆手:“不不不!这个我真的不行!一说考试我就头疼,我还是喜欢跟着楚师父习武!我将来是要做大侠的人,读书勉强认几个字就够了!”

锦绣眼珠一转,换了个说法:“阿文哥,启光在大街上用鼻孔看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周文很诚实的回答:“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套麻袋揍的他爹妈都不认识才能解气!”

锦绣又问:“那现实呢?”

周文十分丧气:“现实是我碍于情面,还要好言好语的用热脸贴冷屁股,免得被外人见了,说我们家没教养。”

锦绣循循善诱:“如果有一天,咱们二人也和启珍堂兄他们一样,早早的过了童生试,然后又过了院试,成了秀才,到时候爹走出去该有多风光?

你就可以理直气壮的用鼻孔将启光看回去,保管他也只能咬牙忍耐,屁都不敢放一个!

还有,到时候你就是真正光宗耀祖了!你们老周家在你手里发达了,一人庇佑一个家族,这是何等荣光!阿文哥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周文被锦绣忽悠的热血上头,完全忘了他们老周家真正意义上,只剩他一人了。

握着拳咬牙切齿道:“就为了将来能恶心回去元启光,我也要好好读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满意的笑了,拉着周文的手道:“很好,阿文哥你跟我来,我要给你看个大宝贝!”

然后,在周文震惊的目光下,锦绣拿出了足有两掌厚的读书笔记,珍而重之的交到周文手上。

言道:“这是我近几月的读书心得,还有部分与先生讨论的疑难点,事无巨细,我认为重要的都写在上面了,可以说是我的心血,阿文哥你可要好好看啊!”

周文:“……”

周文手捧厚厚一摞读书笔记,晕晕乎乎感觉自己被套路了,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只能被锦绣牵着鼻子走。

读书的日子对锦绣来说,就是不断充实自己,顺便不断向周围人宣布他是个斯文人的“事实。”过的无比愉悦。

但对周文来说,就是血淋淋的被欺压的童年,没有丝毫人权可言,谁叫在书院里,他的成绩垫底呢?读书人不出成绩,就是垃圾。

眼见着周文的读书热情逐渐下降,锦绣眼珠一转,将隔壁住的三人也拉入读书小组,每天陪周文一起吃苦受难,大家在锦绣和楚舟的双重压迫下,三人成了难兄难弟,有苦说不出。

周文看着有人陪自己吃苦,心理才稍微平衡一些,勉强接受了自己要被长期压迫的事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冯舒年:“……”

这几年几人没少来下河村,因此对村里的情况十分熟悉,自娱自乐的场子能找着不少。

锦绣提议:“正直冰雪消融之际,想来河底的鱼儿也想上来感受春天的气息,咱们何不趁此时机,与鱼儿来一场亲切的友好交流呢?”

程远青赞同道:“这么些年,我就喜欢锦绣你这厚颜无耻的样子!是哥哥心中打遍书院无敌手的苗子!”

锦绣脸一黑:“不提这个打遍书院无敌手的黑称,咱们还是朋友!”

程远青笑嘻嘻与锦绣互相伤害:“你不提,我不提,书院所有人都在提。你不说,我不说,所有人心里都有数。

你这又是何必呢?掩耳盗铃,所有人心知肚明并且坦然承认的事儿,不是你主观否认就能抹灭的,望你知晓呀锦绣!”

自从锦绣联合两人家中长辈镇压二人后,二人在读书上彻底安分听话了,但却留下个后遗症,就是时不时言语上刺激锦绣两句。

锦绣一生气,就与河里的鱼较上劲儿了,当天傍晚,带回满满两大篓子肥硕的鱼送与楚家。

楚父楚母十分惊讶,锦绣满不在乎的摆摆手:“留着养在家里,给六姐姐玩儿吧。”

楚家父母觉得很不好意思,楚六丫却十分高兴,开开心心谢过了锦绣,甜滋滋的喊哥哥楚舟帮忙抬着两篓子鱼往水缸里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舟也惯着这个妹妹,假装没看见父母不赞同的眼神,轻松帮妹妹完成她的小心愿。

第41章保举?外甥

姐姐?外甥

锦绣回到家中时,临近黄昏,夕阳像个巨大的咸鸭蛋被人咬了一口,挂在天上摇摇欲坠。

寿管家满脸含笑的出门迎接,见面就问锦绣:“少爷今日玩儿的可开心?肚子饿不饿?老爷让人备了您最爱吃的玫瑰糕热着,这就让人送上来?”

回头也不忘问周文:“阿文少爷您挑的礼物楚家小姐可欢喜?要老奴说啊,少爷们这样送礼实在有些冒失,要不老奴回头让人重新挑选一份合适的送去,免得因此和楚舟少爷闹出不必要的矛盾?”

周文连连摆手:“怎会?那可是我和宝儿商议许久才想出来,保证楚家姐姐见了就欢喜!”

锦绣也道:“寿伯您别多虑,此事我心中有数。”

既然锦绣这么说,寿管家也就此揭过了,毕竟这几年随着少爷的逐渐长大,越发有主意,老爷生意上的事,有时候都不免问少爷几句。

对此,整个元家都很满意,下一代继承人有主见,能拿得起事儿,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心里自然就踏实下来。

到了正厅,元老爷正在看账本,见着锦绣,不满的哼哼:“好不容易书院休沐,不说好好在家陪陪我这个孤寡老人。偕同好友去乡下游玩,是不是格外愉悦身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笑嘻嘻的凑到元老爷背后给他捏肩,没正行道:“爹呀,您可真是我的好爹。您说楚舟姐姐定亲,我不亲自去一趟吧,您说我没人情味儿。

我亲自去一趟吧,您说我不顾念您老人家的心情。这可真是难死个人!”

元老爷傲娇的冷哼:“油嘴滑舌!就你这样,也不知道书院先生是如何想的,竟然同意你今年下场试水!”

元老爷嘴上嫌弃,心里满意的不行,他家宝儿虚岁九岁,进学时间满打满算才五年,就能让先生同意下场科考,放在书院也是独一份儿的。

元老爷最近没少为此和人低调的炫耀。

锦绣笑嘻嘻道:“爹您可别小瞧人,我们读书小组就没一个弱的好吗?这次下场的不仅孩儿一个,还有阿文哥,程远青他们,先生说了,我们几人考中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您还是想想到时候家里出了两个小童生,该怎么庆祝比较好!”

元老爷没好气的拍开锦绣作怪的手:“去去,膨胀的快要上天了!要是在外面这么没遮没拦的,小心别人背后套你麻袋!”

锦绣顺势拉着周文往后院走。

本来休沐只有一天,还大半天都在去楚舟家的路上,和元夫人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因而两人相协给元夫人请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夫人兰娘今年五十五,加上早些年身体不好,这几年虽然养的不错,但年纪在这儿,也不怎么管事了,都交给几个心腹管事的去做,自己把握大方向上不出错就行,平日里连院子都不太出。

两人到了元夫人屋子,元夫人正和钱姨娘,冯姨娘三人做针线,锦绣瞧着样式,全是女孩子用的。

有帕子,有香囊,有钱袋子,还有腰带,罗裙,鞋袜,满满当当,零零碎碎摆了一床,窗边的小榻上也稀稀拉拉摆了不少。

几人早早地让人在屋子点上灯火,屋子里亮亮堂堂的。

三人见是锦绣和周文来了,元夫人手中针线不停,脸上却很开心,忙让两人找地方坐,吩咐院中丫鬟上两人爱吃的茶点。

周文不甚诚意的推辞了两句:“我们在下河村吃了晚饭才出来的,不饿”。说罢拿着点心吃起来。

锦绣才顾得上问一句:“娘,您这是做什么呢?”

元夫人叹口气道:“这不,你夏绣姐姐和蝉绣姐姐前些日子传来消息,两人今年都不太顺,你夏绣姐姐年前染了一场风寒,拖拖拉拉几个月,到现在竟然都没好。

还有你蝉绣姐姐家的小闺女,从生下来就体弱多病,本以为精心养了两年,眼看要见好了,没成想,翻过年身子又不好了,你姐姐为此熬得人都瘦脱相了。”

夏绣是钱姨娘的大女儿,蝉绣是冯姨娘的大女儿,两人前后脚出身,算起来今年刚好二十有六。

钱姨娘眼圈泛红,叹口气道:“我想着不管如何说,讨些好彩头总不会错,因而和夫人妹妹一起给你姐姐们做些贴身的衣服,回头去寺庙求个平安符,望佛祖保佑两个孩子能平平安安渡过这一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冯姨娘本就是个话少的,闻言只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既然这样,锦绣也不好多说什么,一片慈母心肠,想为远在他乡的孩子做些什么填补内心的煎熬,他阻止了这些人也会想其他办法。

锦绣看看元夫人略带憔悴的神情,再看看两位姨娘这些年保养得宜的脸,心想,元家对这几位姨娘是真的好。

元老爷算不上贪花好色,几位姨娘出身又不好,都是家里穷的过不下去,他们家人有的想将他们卖给过路的客商做外室,有的想将人直接卖给青楼的,最有良心的,也想着将女儿卖进大户人家作丫鬟,补贴家用。

因而几人进了元家,和娘家的联系反而少之又少。

没了利益牵扯,真心将元家当成遮风挡雨的家,日子才会过的十分舒心。

有的没的想了一些,锦绣起身劝道:“母亲,您和两位姨娘也早些歇着吧,晚上做针线毕竟对眼睛不好,耗费的心神是白天的两倍不止。

您何不留着白天再做?想来两位姐姐也想着二十年,三十年后,也能穿上家人亲手做的衣物吧!”

钱姨娘闻言一拍大腿,懊恼道:“也是妹妹急糊涂了!听了林家下人的话就着急忙慌手足无措,现下听锦绣这么一说,才想来还有这回事儿!”

说罢钱姨娘起身整理衣摆,顺手拉起冯姨娘,对元夫人道:“今儿天色也不早了,耽搁了夫人一整日,实在是我二人不该!想必您也该累了,这就歇了吧,我二人也该回自个儿院儿里了!”

等人走了,元夫人才疲惫的揉揉眉心,锦绣见状,上前主动给元夫人按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文乖巧的端茶递水,让元夫人放松。

锦绣轻声道:“母亲,既然疲惫,为何不歇歇?”

元夫人幽幽道:“娘只要一想到,出绣到了这个年纪,也不知道娘还有没有福分亲手给她做这一切,心里就难受的很,现下多做些,到时候万一娘不在了,几位姨娘也能像今日这般,虔诚的给你出绣姐姐做。”

锦绣听的心里难过,周文更是一个善良感恩的好孩子,闻言像个小哭包似的抱着元夫人胳膊撒娇:“姑姑,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我去跟姑父说,让他给出绣妹妹找个天底下最好的夫婿,最好就是咱们县城附近的。

只要您想出绣妹妹了,抬脚就能到她家去的那种好不好?”

伤感的气氛被周文孩子气的话打散,元夫人好笑的摸摸周文脑袋:“多大人了,还学会撒娇了?”

周文被元夫人说的不好意思,抿着嘴不说话,耳朵尖悄悄红了。

锦绣见状打岔道:“母亲,我听寿管家说,雪绣姐姐和冬绣姐姐近期要带着孩子回娘家小住一段时间?具体日子定下来了吗?要是得闲,我还想带几个孩子去外面玩儿呢!”

冬绣和雪绣二人,都是十九岁上出嫁。

冬绣今年二十有五,和夫君育有一子一女,长子三岁,憨头憨脑的一点儿没有他母亲的精明劲儿,只将他母亲的算盘珠子当玩具玩耍。

长女完全继承了母亲冬绣的机灵,眼珠子会说话似的,曾经试图哄骗锦绣舅舅书房最珍贵的一幅字画无果后,三天没和锦绣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雪绣今年二十有三,育有一子,今年一周岁,胖墩墩软乎乎的,一开口就是想吃东西,整天口水滴答滴答的流,见了谁都笑眯眯的求抱抱,锦绣见对方第一面,成功用两块儿大街上买的麦芽糖拐带了小外甥。

小家伙儿活脱脱的缩小版雪绣。

说到几个孩子,周文的态度完全跟锦绣是两个极端。

锦绣觉得小家伙儿们好玩儿极了,在星际时代,大家已经很长寿,很少有人选择这么早生孩子。

况且生孩子也要经过层层考验,因此小孩儿的出生率非常低。

这就让没见过世面的锦绣,像看稀奇物种似的看待几个小家伙儿。

周文则不然,几个小家伙奔着周文温润如玉的外表而来,都觉得这位表舅十分亲切和蔼好说话,对他们几乎是有求必应,简直是大家理想中的长辈模样。

因此,几人不仅每次见面,都会对周文提出各种奇怪的要求,就连双方分开,周文依然能收到来自外甥们“爱的问候”。

每隔段时间,外甥们就会送来他们让人代笔写的家书,先是亲亲热热的和周文撒娇,然后就开始提要求,想请表舅帮个小忙之类的。

语气软乎乎的,周文想拒绝都狠不下心,关键是,随着外甥们的信一起来的,还有外甥们送给舅舅的小礼物。

小到最近新画的一张蜻蜓戏水图,大到新吃到的美味食品,让人特意给舅舅捎来聊表心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文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只能痛并快乐着。

因此,元夫人听锦绣如此询问,也诚实道:“大概就前半年的事儿,你姐姐也有一大家子要照应,想离家一段时间,很多事情要提前安排好,短时间是不可能了。”

闻言锦绣若有所思。

锦绣没等来他可爱的小外甥们,倒是每年一度的童生试先来了。

童生考试,是本朝取得生员资格的入学考试,一般分为县试、府试、院试。

县试定在二月举行,由知县主持,一般考五场,前朝分别考八股文、试贴诗、经论、律赋、策论等。

但到了本朝,为了更有效的将天下英才聚在一起,考试内容有时候会发生变化。

比如去年,就多了关于律法的考试,前年,在算学上也下了苦工。

这么一来,擅长此道的人自然占了大便宜,但毫无准备的人就欲哭无泪,因此,很多人都说,本朝科举取中的人,都是上天的宠儿。

因为要金榜题名,不仅实力雄厚,运气也是顶顶好的。

书院对要参加童生试的学生放松了要求,提前十天,让大家回家调整心情,不需要待在书院继续上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在家待了两天就受不了了,拉着周文跑到书院宿舍去住。

家里因为锦绣和周文要下场考试的事儿,上到元老爷,下到门房,都战战兢兢,说话小心谨慎,走路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寿管家甚至下令,让门房看好大黄,要是大黄吵吵闹闹的影响了两位少爷的心情,就要将门房和大黄一起发卖了。

可把门房吓的不轻。

锦绣也被大家的举动吓的不轻。

他觉得继续呆在家里,就是互相折磨,找了个借口,说是有个问题想请教先生,拉着周文就来了书院。

结果到了院子,才发现树下坐着楚舟三人,楚舟一脸漠不关心样儿看书,自成一方谁都打扰不了的小世界。

冯舒年和程远青苦恼的直搓手,嘴里念着菩萨保佑,一定要过之类的话。

三个人,两个截然不同的画风,十分和谐的在一处。

锦绣一看乐了:“你们不是都回家了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楚舟满脸的无奈,一副没法儿解释的表情。

冯舒年就有话说了,拉过锦绣的胳膊大吐苦水:“我爹担心我在家玩儿的太开心,将好不容易学会的知识给忘了,和我娘联合起来,将我赶出家门!

本来是想送我去你家和你一起读书的,但我半路遇到了同样被赶出来的远青,我们一商量,就来了书院。”

程远青摆手:“我和你可不一样,我是主动要求来书院的,才不是被爹娘赶出家门的!”

冯舒年满不在乎道:“有什么区别?还不是有家不能回!”

程远青强调:“当然有区别,我在家,我爹娘对我可好了,不让下人动手,他们二老亲自帮我端茶倒水,打扇添衣。”

说到这儿,程远青觉得甜蜜的负担实在太过沉重,忍不住叹口气道:“可这也太好了,事事亲力亲为,我实在看不下去,只能借口来书院避一避。”

冯舒年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坐在旁边生闷气,将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像个偷吃干粮的老鼠似的,烦的人不行。

几人看向锦绣,锦绣摊手:“我和远青差不多情况。”

周文苦恼的直挠头:“我姑姑最近总和我说,我们老周家就剩我一根独苗苗了,要是我能出人头地,日后她也有脸去见祖宗之类的话,我压力也很大的。”

几人不约而同齐齐叹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想起一事,询问几人:“县试要求有四名村人和一名秀才保举,下午要去县衙办理保举手续,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其他人都没问题,只有周文,老家不是城关镇的,程远青问道:“阿文你的户籍没问题吗?”

周文摇头:“没问题,我姑父早在几年前,就将我的户籍弄到城关镇了。”

不仅如此,在户籍上来说,周文是周家唯一的人口,单门独户,他本人就是户主。

元老爷在距离元家不远的地方买了个小院子,作为周文能自立门户的证明,只不过小院子常年大门紧锁,没什么人进出,只隔段时间派人过去打扫一下灰尘。

午间,四处巡逻的胖管事路过锦绣几人的小院子,看小院儿大门敞开,院子里几人都在低声读书,笑呵呵的在门口提醒几人:“县衙今儿下午专门给大家办理保举,到时候去的人恐怕不少,几位小公子可别耽搁了时辰!”

几人谢过胖管事的提醒,胖管事乐呵呵的哼着小曲儿走了。

这几年,胖管事对这院子里住的几人已十分熟悉,都是有礼貌的好孩子,胖管事也很乐意在这些小事上提点一二。

加上山长的特意吩咐,这院子一直保持原样,几年也没住进新人。

不远处新的学生宿舍住进去不少人,原先在这边住的人大都搬进更宽敞明亮的新院子住了,只这几人,坚持住在这里,让人小心的修整了一番,安安心心住着,瞧着就挺乐呵。

锦绣几人到县衙时,门外排了长长的队伍,倒不是说今年下场的读书人非常多,而是每个报名的考生身边,都跟着四位村人和一名秀才保举,就让本来不显的人群热闹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保举,是要保举人和被保举人一起拿上户籍文书到县衙登记的,一名秀才可以给多人保举,村人亦是如此。

因此锦绣和周文两人,用的是同一批人,几人在县衙外临时搭的茶棚子会面,互相客套几句,县衙里就有小厮出来,恭敬的将两人以及几位保举人从侧门带进县衙办公的地方。

来人躬身道:“元大老爷早就打点好了一切,几位请跟我来,里面有人等着给您几位办理。”

进了县衙后,周文小声对锦绣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请进县衙喝茶,都是沾了姑父的光。”

锦绣同样小声道:“仔细看路,阿文哥你要争气,以后这样的机会就是自己创造的,那多威风不是?”

几句话的功夫,几人就被带到一个单独的隔间,看得出隔壁房间正是办理保举事宜的场所,闹闹哄哄的,吵吵嚷嚷之声通过本就不隔音的墙壁传过来。

隔间左前方放着一张办公用的方桌,方桌后坐着一个浓眉大眼的文书,见几人进来,双方互相客气的见礼。

这时外面传来的声音突然变大,像是要吵起来似的,锦绣懵了一下。

文书笑着解释:“小公子不必紧张,这种事常见,肯定是那上了年纪还不甘心的老叟带人来办保举手续,耳朵又不好使,声音小了他又听不见,这不,就得一个嗓门儿清亮的来!”

锦绣仔细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

办完两人的保举手续出来后,锦绣朝隔壁屋子瞧了一眼,只见一个身形清瘦,背脊佝偻,身穿青衫,满头白发的老者,被人小心翼翼扶着,颤颤巍巍的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扶着老人的青年对身边的人轻声道:“最后一次了,真的!就当是完成我爷爷的一个梦,要有下次,他老人家想来,我们家人也是不放心的。

万一,万一本就身体不好的人送进去,出不来的话,可叫我们这些小辈怎么活呀?”

围在青年身边的人看样子和青年也很熟悉,闻听青年如此说,都赞同的点头:“我三哥就是倔,这倔脾气一辈子都没改了,都这把年纪了,还有啥想不开的?

就算成了童生又能如何?难道要继续考下去吗?想那院试,进去几天,好好的年轻人也有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三哥这把身子骨,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几人轻声说着路过锦绣身边,青年好脾气的对锦绣这边点头打招呼,随即带人离开。

看着一行人的背影,周文小声道:“都说三十老童生,我在书院里没见过年龄这么大的童生,没想到在这儿见着了,心里怪不是滋味儿的!”

锦绣没好气撇一眼周文:“能进书院的,都是通过了数次考试,经过先生们同意的,不说天资聪颖,但绝对不比一般人差。再不就是像你我这样通过各种关系进来的。

咱们这样的出身,去书院要么是为了读书,要么是为了结交人脉。后者的话,读上几年就该回家继承家业了。”

周文被锦绣说的不好意思,摸摸鼻尖儿,和来保举的几人一起出了县衙。

县衙门口,锦绣拱手,态度诚恳向几人感谢:“今日劳烦各位走一趟,改日还请各位拨冗,来家中小坐,让锦绣略尽感激之意!”

周文也道:“还请诸位不要嫌弃,等我兄弟二人考试结束,定亲自相陪,感谢几位今日的相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这几人都是元老爷找来的,私下许了什么好处锦绣也没问,看几人一路都很兴奋的神情就知道,跑这一趟绝对亏不了。

但场面话也不能不说,双方一个执意要感谢,一个尽力推辞,一来二去,你来我往之间,达成了和谐友好的交流。

送走了几位保举人,锦绣和周文在临时茶寮坐下,要了一壶清茶一碟子花生米,等另外三人出来。

周文很不解道:“为什么楚舟不愿意和咱们一起进去,明明这样更快?难道是担心我们因此看不起他?可这也不应该啊,他明明知道咱们是怎样的人!依着咱们的关系,他也不会这么想呀!”

锦绣没好气的翻个白眼儿,告诉周文:“最近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想事情这么阴暗?”

周文摊手:“那你说因为什么?”

锦绣仍一粒花生米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下去才慢吞吞道:“因为临出发前,他们之中的一个保举人脚受了伤,来不了了,需要另外找人,要花费不少时间,楚舟不想让我们久等。就这么简单!”

周文傻眼:“你,你怎么知道?”

锦绣更加没好气了:“楚舟和下河村的人说话时,咱们就在旁边,只不过你当时看上了街边小贩手里的虎头鞋,一心要将之买了给小外甥送去,根本没听到大家在说什么。”

第42章县试?进场八股文

两人在书院赖了几天,直到教导锦绣的先生也来找锦绣谈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先生一把年纪,摸着自己雪白的胡子,有些为难道:“锦绣,你是不是和家里闹矛盾了?那些家在乡下怕赶不及的孩子,一直住在书院先生能理解,可是你看,家在本地的,有几家长辈放心孩子考试前还住书院的?”

锦绣这才觉得,是时候回家享受皇帝般的待遇了。

带上几本书,当天就跟着送饭的马车和周文回家了。

回到家,元老爷激动的满脸红光,五十岁的人了,听见儿子回来的消息,健步如飞,趿拉着鞋跑出院子,手里还握着一个精致的小茶杯,让人一看就知道元老爷刚才肯定躺在椅子上舒服的吸溜茶。

锦绣还没来得及开口,元老爷先傲娇的转身,快步往屋子里走,边走边喊:“元寿!是谁说我的老朋友来了?这不是驴我呢嘛!我看你这老家伙最近是越来越不中用了,连这点小事都说不清楚!”

寿管家牵着锦绣的手紧紧跟在元老爷身后,脸上笑眯眯的,嘴上敷衍道:“对,对,是老奴老糊涂了,搞错了,不是您老朋友来了,是咱们家锦绣少爷和文少爷回来了!”

忽略了元老爷傲娇的冷哼,寿管家低声对锦绣道:“老爷担心影响您考试的心情,这些天一直忍着,也不敢去书院找您,可上火着呢!这不,老奴天天给泡菊花茶喝着,清热败火!”

锦绣闷头憋笑,周文看情况不妙,先溜了。

只十分没义气的,远远地留下一句“我给出绣妹妹带了王记烧鸡,不吃就坏了,这就送过去!”

到了屋子,父子二人各自安坐,元老爷小心翼翼道:“前些日子确实是爹爹太紧张了,让全家都跟着紧张,以后不会了。

后天就要开考了,你就安安心心在家呆着,还和以前一样,爹再也不烦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也向元老爷道歉:“孩儿不该一言不合就往书院跑,害爹爹担心。”

父子二人说开后,元家又恢复了往日秩序,一切都紧紧有条,让锦绣全身心舒适。

等到开考那日,锦绣早早起床穿衣洗漱,慢条斯理的来到饭厅。

此时天还未亮,一路上早有下人将灯笼点上,显然是早有准备。

饭厅里,周文不知何时已等在那里,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在椅子上坐不住,背着手像个小老头似的在地上走来走去,嘴里念念有词。

听到脚步身,见是锦绣来了,周文抱怨道:“宝儿,你怎的如此淡定?我昨晚大半夜紧张的睡不着,又担心不睡觉影响今早的考试,实在煎熬!”

锦绣摆手,示意下人可以上吃食了,一笼豆沙馅儿的包子,一笼红豆馅儿包子,是给锦绣的。

几根炸的金黄酥脆的油条,一碗豆腐脑儿点缀几颗葱花,两滴香油,是给周文的。

配几个软嫩可爱的白面馒头,几碟小菜,以及一人一小杯茶水,一看就是元老爷亲自吩咐人准备的。

边吃边和周文聊天儿:“我就知道,一般人都会如此,我理解你!”

周文不解:“那你怎么不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十分自信道:“我又不是一般人!”

周文对锦绣这厚脸皮程度已经免疫,闻言只点头道:“我想紧张的肯定不止我一人,说不定姑父和管家他们,这会儿已经在前厅等着呢,也不知是早早起了,还是一整晚没睡呢!”

还真被周文说中了,等两人吃饱没喝足,到了前厅,就见全家都起了个大早,不仅元老爷,还有元夫人和几位姨娘,姐姐出绣都在,一大家子坐在一起打呵欠。

鉴于一大家子长辈都上了年纪,这会儿看起来十分憔悴,就跟备受心理折磨似的,看的锦绣心里怪不落忍的。

锦绣上前道:“爹,娘,不就出去考个试嘛?又不是不回来了,咱家距离县衙也就半个时辰的距离,你们这样,不知道还以为我和阿文哥是去前线打仗,一去生死难料呢!”

这么多年,元老爷已经被儿子气着气着,给气习惯了,只呸呸两声,不悦道:“说什么晦气话?赶紧都给我忘了!

赶紧检查一下东西都带齐了没?等会儿爹送你去考场,在考场内别怕浪费银子,渴了饿了就使银子,让杂役帮忙置办,爹跟人打听过了,考场内就有人做这门生意。

怕你们吃不惯里面的吃食,咱家的干粮也带上些,但是记住,能忍耐的时候,千万别喝水,切记切记!”

其他人连连点头,十分认同元老爷话的样子。

锦绣:“……”

锦绣觉得自己这试考不完,一大家子人是不会真正放松了,无法,只能任由他们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车远远地停在县衙所在的街口就无法前行,锦绣和周文下车,自己拎着考蓝步行,到了队伍末尾,乖乖按照衙役的指挥排队。

一回头,发现元老爷笼着袖口一声不吭的跟在身后。

锦绣吓了一跳,他一向耳力好,家里几乎对他来说藏不住秘密,也不知怎么回事,元老爷不声不响的跟来,他竟然没察觉。

反应过来后,锦绣没好气道:“爹,不是让您带人在马车上歇着吗?这春寒料峭的,我和阿文哥火气旺,不怕冷,您再给病了,岂不得不偿失?”

说着转身就让下人把元老爷往马车上带:“等会您看着我们都进去了,就赶快回家补个觉,回头约您的好友出门小聚,钓个鱼,喝个酒什么的,等您想起儿子我的时候,说不定我已经在家等您呢!”

锦绣凭借自己得天独厚的力气,连哄带骗的将元老爷塞进马车。

不是锦绣小题大做,而是二月的天,在北方依旧是冬天,不说滴水成冰,但在外面时间久了,睫毛上都能凝结一层冰。

元老爷今年都五十了,身体保养的再好,也没法儿和年轻人相比,锦绣都不敢想,元老爷如果现在倒下,元家一大家子的人该有多绝望。

元老爷被儿子强行塞进马车,感觉好气又无奈,挥着手让锦绣去排队,不要耽搁了考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锦绣返回队伍中找到周文时,周文后面又排了不少人,大家基本上都穿着厚厚的皮衣,手拢在袖子里抗寒,就差将自己缩成一团儿了。

偶尔出现锦绣这么一个唇红齿白,眉眼清俊,关键是一点儿都不怕冷的小少年,谁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但不管看几眼,眼下最要紧的事,都是科考。

因而大家的心神很快回到自己身上。

两人前头还有不少人排队等待检查进场,锦绣和周文小声交谈,转移注意力。

周文道:“县试考五场,每日一场,最后一场可提前半日交卷,也不知这几日天气如何,宝儿就算你平日不怕冷,姑姑为你准备的皮衣也不能脱下。

皮衣是姑姑特意打听了往年有经验的人请人做的,白天可御寒,晚上睡觉将自己裹在里面,被子和褥子就全乎了。”

锦绣仔细想了下,慢吞吞反问道:“别的我都不担心,五天不洗澡,不臭吗?”

周文挠挠头:“我听书院里考过的学兄说,出来后整个人都臭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两人边说边随着队伍往前移动,周文都没发现,在锦绣的插科打诨下,他早就将紧张抛之脑后了。

两人一前一后在考场大门口递上自己的户籍文书,平静的接受衙役的检查,然后从衙役手中拿回文书,进了考场,查看自己的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到两人都看好了自己的号舍,锦绣指指左前方,对周文小声道:“阿文哥你的号舍在这边儿,先自己过去,时间还早,要是困得话,就先眯一会儿,我去那边了!”

等锦绣走了,周文才反应过来,他的情绪未免也太平静了些吧!

周文看着锦绣的背影,嘿嘿一笑,挠挠头,朝自己号舍而去。

锦绣一路走来,发现县衙将一个大院子按照人数分成数个小院子,小院子里继续划分出不等的隔断,这些隔断每间宽约三尺,深约四尺,就是考生口中的“号舍”了。

每个号舍一张供考生答卷的桌椅,一个恭桶,还有一个让考生在夜里能将桌面拆下来搭在上面休息的支架。

锦绣不紧不慢进了自己号舍,仔细打量一番,看得出里面也是有人提前打扫过的,不过不怎么干净就是了,这对于一向爱洁的锦绣来说,就有些难以忍受。

锦绣从考蓝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抹布,借着走廊上的灯火,细细的将桌椅擦干净,又将四周墙面他能够得着的地方也擦拭一遍,才满意的点头。

外面巡逻的差役路过,也只简单瞟了一眼,确保锦绣没做什么奇怪的不允许的事就走了。

对考场内的差役来说,更奇葩的人和事儿他们都见过,锦绣这种爱擦桌子擦墙的,实在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锦绣重新收拾好自己的考蓝,看看时间,仔细听周围动静,就知道现在正是考生提前查看自己号舍时间,距离天亮正式开考还有一段时间。

慢吞吞整理好元夫人特意找人做的皮衣,将自己紧紧地裹在里面,靠墙合眼小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这幅淡定的模样,倒是惹得来往巡视的差役多看了好几眼。

进了这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就是这种不紧不慢,看着闲庭信步,把考场当自己家花园的少。

锦绣敏锐的感到有人不时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他,不管是他的年龄,还是他沉稳的态度,都会让人好奇。

关于这点,锦绣已经习以为常。

他只觉得传言果然不假,县试和府试的检查搜身没有院试严格,只简单检查了考蓝墨盒衣服头发等地方有没有夹带,其余都不在意。

据说越到后面越严格,想想还挺让人期待的。

唯有一点,锦绣觉得十分反人类,拿这次的县试举例,一天考一科,一考就是五天,一般天亮时分发卷,即日交卷,交卷后有短暂的半个时辰供人休息,顺便解决生理问题。

当然在考试过程中,也允许人解决生理问题,小号就在号舍内,号舍早早地在桌子下准备了一个小黑桶供人使用。

至于大号,大部分人只能选择忍耐,因为忍不住去如厕的话,原则上也是可行的,但前提是先把试卷交给场内的考官管理,同时会有监考人陪同一起去如厕。

但你以为这样,你就能回来一身轻松的接着考了吗?

当然不是,因为当你回来后,就发现考官已经兢兢业业的在你考卷上盖上一个黑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就是俗称的“屎戳子。”

有了这玩意儿,不管你是诸葛在世,还是瑾瑜转生,人考官都觉得你卷子晦气,第一时间将之黜落,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被捡回去重新阅览。

闭眼假寐的锦绣听到走廊的动静,睁眼再一次打量这小小号舍,第一感谢他的身高,让他待在里面不至于太憋屈,说不得晚上还能伸直腿睡一觉。

第二感谢元老爷今早没有无原则的对他和周文两人溺爱到底,说什么都没让两人多喝一口水。现下想想,一连五天的吃喝拉撒都在号舍内,只要一想到这儿,锦绣开始感觉全身都不舒服了。

闭眼将这种奇异的感受压下去,睁开眼,就看到衙役开始给每个号舍分发试卷。

同时走廊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敲锣声,伴随着衙役的喊声:“辛亥年靖林县童生试第一场正式开始!所有考生注意,场内严禁夹带,一经发现,严惩不贷!禁止说话,禁止传递私人物品,禁止不经考官同意,随意走动!请大家注意答题时间,保持安静!”

话落又是两声响亮的锣声。

锦绣想,就算阿文哥昨晚睡得晚,没睡够,今早上在考场睡着了,这种动静下,也该吓清醒了。

事实也如锦绣所料,刚陷入迷糊状态的周文,被这一通操作惊的心肝儿乱颤,哪还有瞌睡的念头,心跳加快,捂着胸口好半天没平复下来。

不过,等大致看了一遍考试题目后,心跳终于恢复正常,手下极稳的开始认真填写上姓名、年龄、籍贯及父祖三代履历。

这些在近一年的学习中,早被锦绣锻炼出来,不管题目会不会做,先把这几个内容认认真真写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头的锦绣也用非常漂亮的馆阁体填写好个人信息,才开始认真审题。

第一场考的是八股文,共有三小题。八股文是本朝科举考试的一种文体。

也称制义、制艺、时文、八比文。八股文章在四书五经中取题,内容则要求考生必须用古人的语气作答,绝对不允许考生自由发挥,而句子长短、字体的繁简、声调高低等也都要相对成文,字数也有相应的限制。1

八股文简单来讲,指的是文章的八个部分。

通常有固定模式,即: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部分组成。

题目一律出自四书五经中的原文。后四个部分每部分有两股排比对偶的文字,合起来共八股。2

锦绣边看题边提醒自己:要坚持圣人学说,不可放飞自我!

要模仿孔孟语气答题,不可随意发挥!

要引用圣贤教化世人的典故,不可轻用风花雪月典故玷污亵渎圣贤之人!

在心里一连告诫自己三遍,浏览一遍题目,做到大致心里有数,锦绣开始提笔答题。

第一题的题目是“百姓足,孰与不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题目中规中矩,没有截搭,也不是什么鲜为人知的典故,只要读过《论语》的人都知道,这句出自《论语·颜渊》。

“哀公问于有若曰:“年饥,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对曰:“盍彻乎?”曰:“二,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对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

大概意思是说,鲁哀公问有若:如果一个国家糟了饥荒,国家困难,用度跟不上,该怎么办?

有若回答鲁哀公:您为什么不实行彻法,只向国民抽取十分之一的税呢?

鲁哀公回答有若:现在抽取十分之二的税,我都不够用呢,怎么能实行只抽取十分之一税的彻法呢?

有若回答:“如果国民有足够的用度,您怎么会不够呢?如果百姓的用度都不够,您又怎么会够呢?”

锦绣想了下破题:民既富于下,君自富于上。

承题则是:盖君之富,藏于民者也;民既富矣,君岂有独贫之理哉?有若深言君民一体之意以告哀公。

写下这两句后,锦绣文思泉涌,在稿纸上洋洋洒洒写下数百字,犹觉不足,收笔时,还有意犹未尽之感。

念在现下不是随意发挥的时候,锦绣又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考试三大原则,平心静气后,提笔写下最后的收结:吁!彻法之立,本以为民,而国用之足,乃由于此,何必加赋以求富哉!3

由于第一题答的非常顺畅,直接让锦绣的心情飞扬了起来,接下来一鼓作气,又自我感觉完美的完成了第二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走廊里巡视的杂役开始敲锣,意在提醒大家时间已经午时三刻。

锣声落下,号舍逐渐传来窸窸窣窣之声,这是考生开始啃干粮的动静。

锦绣仔细收起考卷稿纸笔墨,起身舒展筋骨,活动手脚,放松眼睛。

一抬头刚好和对面的老爷子视线对上。

锦绣不得不感叹一句:缘,妙不可言。

这老爷子可不正好是结保那天,在衙门遇见的那位嘛!

也不知老爷子还能不能看清几仗外的锦绣到底长啥样,只见老爷子仿佛随意一撇,随即非常有生活经验般的,起身招呼走廊里推着小车不断走动的衙役。

等衙役到了跟前,老爷子递给衙役几个铜板,衙役给老爷子一碗热水,老爷子将热水倒进随身的水壶,衙役干脆利落的收走碗。

老爷子又递给差役几个铜钱,指指车上,差役递给老爷子两个大包子。

期间两个人全程没说一句话,在巡视差役的监督下,完成了这笔肮脏的交易。

锦绣见状,摸摸临出门前,元老爷塞到怀里的钱袋子,想起元老爷不要怕花钱的殷切叮嘱,当即决定跟着老爷子同流合污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学老爷子的样子,招来了推车的衙役。

等衙役走进,锦绣才发现,这小车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仅有热水热茶热汤,还有冒着热气的馒头包子点心。

上面明码标价,拒绝还价,每件物品价格都是外面的几倍到几十倍不等,差役眼里明晃晃写着“不买滚蛋”四个字。

锦绣咬着牙笑眯眯给了差役半两银子,只得了两碗热水,两个馒头两个包子,还要笑眯礼数十足的送人走。

心痛的咬开一个价值能在镇上最好酒楼吃一顿席面的包子,发现一口下去个还没咬出馅儿,锦绣嘴角直抽。

当即换了另一个看着胖乎乎白嫩嫩的包子,这下倒是尝出味儿了,是香菇猪肉馅儿的,香菇是冬天储存的干货,这没问题,猪肉处理的不好有股腥味儿,但他便宜,锦绣也勉强理解。

但他娘的盐像不要钱似的放,一口下去就齁死个人是怎么回事儿?难道现下的盐价已经不受朝廷管控,便宜到随便什么人都能抓两把浪费了吗?

锦绣面无表情的喝了一碗水,当即决定放弃这两个包子,吃相对安全的馒头,果然馒头除了放多了碱,看起来黄不拉几的,其他都很正常。

鉴于此,锦绣合理怀里,齁咸的包子是厨子受人指使,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让人多花钱买贵的要死的水喝,或者让买了包子的人不得不重新买其他吃食给他增加收入。

两个馒头吃的锦绣怨念十足,不经意间抬头看到对面的老爷子,只见老爷子竟然面不改色的,细嚼慢咽的,津津有味的,半眯着眼睛,慢吞吞吃完了两个包子。

锦绣先是惊讶,觉得老爷子好涵养,好忍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又觉得自己被针对了,这明显不是一个锅里出来的包子啊!否则也不可能他的能齁死个人,老爷子的反倒正正好。

怀着激愤的心情,锦绣在下午时分早早完成了第三题,在稿纸上修改期间,锦绣偶尔一抬头才惊觉,他中午大概是冤枉厨子了,因为对面的老爷子不停的喝水,喝水,然后红着脸在一边敞开的号舍内小解。

锦绣捂着自己异常灵敏的小鼻子,漫不经心的想:应该是老爷子味觉迟钝,加上牙口也不好了,中午吃包子才显得那么从容淡定。

第43章考试结束?蜡烛

看天色还早,距离掌灯还有些时间,锦绣谨慎的检查完稿纸上的内容,确定没有错漏,没有犯忌讳,当即提笔认真誊抄在考卷上。

等到抄完,揉揉酸疼的手腕,恍然发觉走廊已经挂上不少灯笼,自己号舍前刚好就有一个灯笼明晃晃的正对着头顶。

锦绣心说:怪不得没感觉到日头西斜天色已晚呢。

誊抄完,再确认一遍没有误写,没有污渍,卷面干净整洁后,将卷子小心整理起来,压在考蓝底层,免得不经意弄脏或是夜间吹风下雨,毁了考卷,等待明早考官当场封卷。

做好这一切,锦绣松口气,发现自己错过了晚饭时间,推着小车到处走的差役早不见了踪影,锦绣无法,只得慢吞吞从万能的考蓝里翻出元夫人让人准备的干粮,就着中午剩下的一点儿水,勉强吃了几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每隔一天就要洗头的锦绣,实在有些忍受不了自己一整天没洗漱的事实,但现在有个更致命的问题,就是他想嘘嘘。

锦绣只能捏着鼻子翻出桌子底下的小马桶,快速解决完生理需求,将马桶无限可能的往号舍门口放,随后无比纠结的看着摸过叽叽的手,陷入沉默。

锦绣心说,我可真是个狠人,狠起来连自己都毫不留情的嫌弃。

皱着脸将差役不知何时放在桌角的一根蜡烛收进考蓝,想着县衙给自己发的这根蜡烛自个儿算是用不上了,但回头拿回家送给元老爷,说不得元老爷还能收藏起来做纪念品呢。

不过锦绣用不上,有的是人需要,也不是人人都像锦绣这么幸运,头顶就有一盏明晃晃的灯笼照明,早早的点了蜡,苦苦思索。

锦绣给考蓝腾了个最安全不过的地方,踮脚将桌板掀下来,一口气放在靠墙的架子上,充作床板之用。

你要问文弱书生没力气掀桌板怎么办?

不好意思,那你只能自己想办法将就一晚,哦不,是将就好几晚了,这么点儿考验都经受不起,还怎么考科举,当大官?

锦绣的一番操作,成功让对面起身活动手腕的老爷子惊讶的掉了手里的毛笔,老爷子仿佛看怪物似的看着锦绣,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使劲儿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

锦绣朝老爷子露出和善的一笑,翻身上床,用元夫人给准备的皮衣紧紧将自己裹成蚕宝宝,就这么什么都没有的过了一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得不说锦绣这人一身的臭毛病,但有一点最好,能很快适应环境,就像他前一刻还在嫌弃糟糕的环境,简陋的吃食,硬邦邦的床板,以及并不好闻的味道,下一刻躺床上也能安然入睡。

尽管这一夜休息的十分不错,但第二天一早,考官糊完考卷,宣布可以休息半个时辰后,锦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拎着自己的马桶冲向茅厕。

众人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人影,等仔细看时,人影已消失在视线中。

在众人没反应过来前,锦绣先抢占了厕所,接水冲洗了马桶,顺便花几个铜板买了热水兑着井水洗了把脸,终于感觉一身轻松,才施施然拎着马桶返回自己号舍。

这时众人才从连夜奋战的辛苦中反应过来,迷迷糊糊的起来行动,这里的绝大部分人都不能理解锦绣的行为,因为在当下,受条件限制,很多人根本没办法像锦绣一样勤洗脸,勤洗头。

不说乡下人家,就是大户人家从小有人伺候的,头发也是十天半月才会偶尔洗一次,要是冬天的话,说不得几个月洗一次都是常事。

因而号舍的众人听到可以休息的第一时间,不是想着去洗漱,而是起身活动手脚,或是放心大胆的眯一会儿!再不济也是找点儿吃的填饱肚子才行。

锦绣觉得这群大老爷们儿太不讲究,这群人看着锦绣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儿,白白净净,穿的一看就价值不菲,自然知道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都在心里想:被人宠坏了的,可以理解。

互相理解的双方,很快迎来了第二场考试,试帖诗。

试帖诗,也叫赋得体,以题前常冠以赋得二字得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多为五言六韵或八韵排律,由帖经、试帖影响而产生。在前朝,题目范围与用韵的要求比较宽泛,不限制作诗之人的发挥,但到了本朝,逐渐开始规定韵脚。1

因为有许多诗作大家是看不起以试帖诗出名的读书人的,因为那些人认为,试帖诗限制了诗人的灵性,而一个擅长试帖诗的人,必然是善于钻营权谋之人,与读书人的清高不和。

当然另一方面来说,双方通常是互相瞧不起,因为在试帖诗派看来,对家就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说的天花乱坠,诗写的再好,可惜你考了几十年,依然身无功名!

锦绣在等待发考卷的过程中,就在不断思考:“童生试要求用五言六韵,比起乡试会试的五言八韵,相对来说简单许多。再说我最擅长破题承题,就算遇到我最不擅长的试帖诗,我也能行,稳住!”

锦绣这么想也是有原因的,因为试帖诗也有相对的破题和承题要求,并不是简单的给个题目,你自由发挥,只要不跑题就行。

这么想时,锦绣接到了巡检官的试卷,躬身无声道谢后,坐下简单翻阅考卷,共有五个题目,题目内容五花八门,看完锦绣大致心里有数,心态还能稳得住。

一般来说,出题的考官会从前人的诗句中选择一个典故中,一个成语,或者一句诗作为题目,这就要求答题的考生知道这个典故的出处,才能准确切题,要是不清楚出处,这题八成废了,因为你无法准确破题。

答题还要非常注意的一点,就是借用的典故不能生僻,要是你为了彰显自己的能耐,用了什么生僻典故,结果考官不知道典故出处。

那么不好意思,考官多半会评价一个“用事冷僻”,然后考生毫无疑问的名落孙山。

匆匆过了一遍注意事项,锦绣稳住心神,开始答题,虽然试帖诗是他最不擅长的一科,但也只是相对来说。这方面锦绣通过这几年的大量练习,已经能做到四平八稳,也就是俗称的无功无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苦思冥想,终于在这日傍晚完成五道题目,趁热打铁,再次检查稿纸上的内容,确定没有犯避讳和抬头上的错误,满意的趁着天色认真誊抄于考卷上。

这里说的避讳,意思非常明确,就是考试内容中,不能出现历代皇帝和孔孟二位圣贤的名字。

抬头说的是,如果遇到与皇帝有关的字,书写时要“抬两头,”“抬两头”与平常书札中所用的“空台”和“抬一头”有巨大的差异。

“空台”是书札中对于平辈的礼仪,书写时前面空出一个字的位置。

而“抬一头”则是书札中对长辈的礼仪,书写时需要另一起行,也叫“高抬。”

试帖诗中的“抬两头”,与前两者不同,是需要高出一个字的位置。如果答题过程中,需要直接称呼皇帝,则需要在“抬两头”的基础上,再抬一头。

时间就在锦绣不紧不慢的步调中匆忙渡过。

锦绣明显感觉到,到了第三天经论时,考场内部分人开始躁动不安,躁动的主要原因,除了在答题上的差异性,就是大家开始精力不济。

像锦绣对面的老爷子,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加上熬夜伤神,处在考试的巨大压力下,锦绣甚至觉得老爷子的前两天还花白的头发,好像开始雪白了。

有的人因为没有按时答完题目,在寻考官开始封卷时,精神崩溃,痛哭不已,直接被衙役架着扔出考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这种氛围影响下,大家的情绪多少都受到了波动。

这间小院子里,只有锦绣,依然没心没肺,每日按时吃饭,早早睡觉,从不点蜡,早上第一个抢着如厕,第一个洗漱,将自己打理的整整齐齐,脸色红润,精神饱满,身上丝毫没有灰败之色。

每次寻考官封卷,都非常配合,丝毫没有拖延时间的举动。

平常的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不仅同考场的考生被锦绣刺激的不轻,开始熬夜做题,就连寻考官也被锦绣吸引,不时路过,在锦绣的试卷上扫上几眼。

然后惊讶的发现这孩子看着年纪小,像是闹着玩儿似的,其实内有沟壑,答题言之有物,加上一笔漂亮的馆阁体,总是让寻考官眼中露出自己都没察觉的欣赏之色。

寻考官在走廊走动的频繁了,加剧了众人的紧张心理,大家感觉身上的压力越发大。

反倒是当事人锦绣,一点事儿没有的,该吃吃,该喝喝,该答题就答题,该睡觉也绝不耽搁,不紧张,没压力,精神倍儿棒。嫉妒的众人脸色扭曲,眼神凶狠。

众人心里暗骂锦绣惹事儿精,祈祷这个害人精早早地名落孙山,让现实教会他如何谦虚谨慎的做人。

可惜众人的祈祷上天仿佛没听见似的,锦绣在最后两天,感觉自己考出感觉来了,答题越发的顺溜儿,下笔如有神助,偶尔遇到问题,稍加思索也能迎刃而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四天的律赋题,是锦绣的长项。律赋指的是有一定格律的赋体,要求对偶工整,对音律和押韵有严格规定。

这种需要平时的大量积累,加上灵活运用,融会贯通,对锦绣而言难度不大。

因此,今天又是锦绣给众人带来刺激的一天。

众人恨得咬牙切齿,锦绣对此一无所知。

收好今天的考卷,锦绣只觉得神清气爽,胜利在望。只要熬过今晚,明天是允许在午后提前交卷的。

但考场内的其他人,则没有锦绣这么好的心态了,比如锦绣隔壁的年轻人,昨晚经论考试,当夜,锦绣就听见这位仁兄在号舍内小声抽泣,嘴里碎碎叨叨,说什么对不起爹娘兄弟,无颜回家面见亲人之类的。

边哭边答题,吵得锦绣从梦中惊起,本着大家都是考生,谁都不容易的原则,锦绣躺在干巴巴的床板上听他念叨了大半夜,直到实在熬不住睡过去,这位仁兄还在小声哭唧唧。

第二天早上,锦绣听着寻考官封卷时,这位仁兄平静的呼吸,猜想可能昨晚答的不错,也不枉自己大半夜不睡觉听他碎碎念发泄情绪。

没想到寻考官一走,锦绣就听见这位仁兄又碎碎念上了:“呼,幸好赶上了!我果然不能听爹的话,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不哭出来我都要憋死了,还是娘说得对,该哭就哭,反正又没人看见!怕什么!边哭边答题的感觉,实在太爽了!”

锦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脸都黑了,感觉好心全都喂了狗,在心里当场穿过薄薄的一层夹板,直接和隔壁仁兄来一场真刀真枪的友好交流。

转念一想,对面这人听声音就知道很年轻,听说话方式,说不得还是个娇滴滴的小男子汉呢,算了,真男人就不该这么小气和人计较这些小事。

还有锦绣对面的老爷子,好几次锦绣都是被老爷子答不出题,急的用脑袋撞桌板的声音惊的抬起头的。

不得不说,老爷子的脑袋是真结实,锦绣看着都疼,老爷子愣是在撞了几次桌板后,突然抬头,双眼放光,迅速提笔,埋头书写。

一连串动作流畅的锦绣不禁怀疑,用头撞桌子是老爷子答题灵感的来源,甚至小小的纠结了一下,下次自己答不出题,要不要也试试这个方法。

无奈,考试没给锦绣这个机会。

锦绣在第五天策论题中遨游,答题过程无比丝滑,毫不凝滞,期间都没抬一次头,隔壁小哭包哭唧唧的声音自动被他屏蔽,对面老爷子以头抢桌的行为再也无法惊扰他半分。

就在这种精神下,锦绣仅用一个上午。就无比流畅的完成了三道策论题。

策论通俗来讲,策是策问的策,论是议论文的论。

在内容上,和八股文有些类似,一般都是议论当下朝廷政治相关问题,然后献上自己的计策,简单来说,就是考官提出问题,你想办法解决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事实上没有这么理想,一般考生,都是没有参政议政经验的,其实对朝廷大事提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好见解,只要言之有物,不跑题就行。

如果策论写的好的话,能很快在读书人间树立自己的威望,当朝几位阁老的策论,这些年不时在民间流传,也有这些缘由在里头。

从这几天的考试题目中可以看出,靖林县的县令性子果然如传闻中一般,稳扎稳打,不冒尖,不落窠臼,沉稳有度。

说实话,和锦绣的风格不是很搭,但锦绣自认为能很好地适应各种环境,也包括主考官的审题风格,这都不是重点。

仔细检查一遍考卷,收拾好考蓝,抬头一瞧,马上正午,锦绣不打算在考场内吃贵的要命,能齁死人的包子馒头,于是起身,示意寻考官自己想要交卷。

照例,寻考官是不能在考试期间与考生交流的,在锦绣亲眼见证下,寻考官带人糊好卷,才笑着对锦绣点头,示意锦绣可以出去。

锦绣的离开,冲击最大的就是隔壁的小哭包,听见这边糊卷的动静,怂叽叽的小哭包眼泪不受控制的又流下来。

一边答题一边还要注意不让眼泪掉到考卷上污了卷面整洁,对一般人来说,都是十分有难度的事,但对于小哭包来说,驾轻就熟,其熟练程度,已经让看了他好几天的寻考官都忍不住驻足。

想看看这小哭包是如何做到这么神奇不兼容的事的。

县令作为主考官,在中心考场位置设有专座,所有考生出考场,都要途径此地,锦绣远远地看见县令正低头翻阅,大概猜到县令是在阅卷,想来前几天的试卷,早的话成绩已经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没打扰人,远远地朝县令方向行了个礼,拎着考蓝,一身轻松的往考场出口方向走。

等人只能看见一个背影,县令抬头问下首的师爷:“程兄看好的就是刚才那小子?”

师爷放下手里的考卷,活动手腕,顺着锦绣离去的方向看一眼,转头笑着对县令道:“是他,这几年虽然没见过几面,但我家远青左一个锦绣,又一个锦绣的,我耳朵都要起茧子啦。”

县令好笑的隔空用食指点点师爷:“你啊,嘴硬心软!眼光倒是好,我看着是个沉稳的孩子。”

锦绣自然不知道县令和师爷的对话,他来到考场大门口,刚好和拎着篮子的楚舟碰上。

两人不在一个考场,这几天没见过面,今日一见,楚舟的脸色有些憔悴,锦绣上前小声询问:“你生病了吗?”

楚舟一愣,继而摇头失笑:“你看看周围,和你一样,神清气爽的又有几人?像我这样的才正常好吧!”

锦绣被楚舟一提醒,才想起这茬,嘿嘿一笑,给楚舟一个眼神:“如何?”

楚舟点头。

楚舟又给锦绣一个眼神:“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亦点头。

两人心领神会,不在这个话题多言,只一心等着考场开门。

锦绣抬头看看时间:“按照规矩,自午时过后,考场大门每隔半个时辰打开一次,看日头,应该还早,我们找地方歇会儿吧!”

此时出来的毕竟是少数,多的是人最后糊卷时哭爹喊娘的求考官多给自己一些时间。

两人很简单就在门口的大树下找到一个空着石桌,放下考蓝,锦绣松松全身筋骨,嫌弃的抽抽鼻子,对楚舟抱怨道:“我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上一个时辰的澡!不够时辰都不出来的那种!这都什么味儿啊!”

楚舟也爱干净,但他以前在村里生活的环境不比现在好多少,因为见怪不怪,很能忍受,闻言笑锦绣:“虽说县试要考五天,但考试内容相对简单,以后能好一点,院试才三天!”

锦绣撇嘴:“没听早年考过的先生说吗?咱们县试虽然时间久,但好歹号舍有个口是开着的,有些地方考试,为了防止作弊,蜡烛一发,直接将人关进小黑屋,三天三夜不见天日,那才叫折磨人呢!”

楚舟一想那个场景,也忍不住打个冷颤:“我听书院的王先生说,当年考试内容没怎么折磨他,就是那个小黑屋的环境,差点儿让他被人抬着走出考场。”

两人神色轻松,旁若无人的交谈,到底引来其他出了考场的人的注意,现在这会儿出来的,要么是胸有成竹,要么是胸无点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大部分人看两人年纪,都自动将两人归为后者。眼神里不自觉就流露出不屑的神色。

两人也不是在意别人眼光的人,一个心性坚韧,一个毫不在意,很快就到了考场大门打开的时辰。

出去的时候,锦绣问楚舟:“等下去哪儿?”

楚舟很习惯锦绣粗中有细的关怀,温声回答:“我兄长和族叔在外面等我,他们雇了村里的牛车,马上就能回村子。”

如此锦绣也放心了。

本来提前出来的人少,加上两个少年挤在大人中间,十分好辨认,几乎是一只脚踏出考场大门的瞬间,就被各自家里人认出来了。

锦绣只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抱住,这人还用心有余悸的声音哽咽道:“宝儿啊,吓死爹了!你吓死爹了!”

感觉怀抱越来越紧,锦绣稍一用力,睁开元老爷的怀抱,拉着元老爷往边上走,免得挡了后面人的路。

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爹,不是让您在家等着吗?实在静不下心,就去和朋友钓钓鱼,喝喝茶也行,您这是怎么了?”

到了路边的茶寮,元老爷拉着锦绣从上到下的检查一遍,最后确定他家宝儿脸色红润,精神十足,才放下心,一脸后怕道:“爹在家待不住,就来考场外走走。

你是没看到哇!第二天就有人哭着被赶出来,说是在考场大声喧哗来着!哭的那叫一个惨啊!爹看了都不忍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了第三天,直接有人晕过去被抬出来,醒来后趴在考场大门上哭爹喊娘的要进去继续考!

后来还有感染风寒的,拉肚子的,顶撞寻考官的,总之被赶出来好多人,爹爹就怕你在里面也出什么问题!”

元老爷说话期间,下人已经利落的从自家带的食盒中拿出大大小小十几个碟子,整整齐齐摆了一桌。

元老爷亲手给锦绣倒茶:“来,宝儿,赶快喝口水,爹还记得那天早上你和阿文想多喝口水,爹愣是没敢让你多喝,这几天只要一想起这事儿,爹心里就不好受。

在考场一定受苦了!咱们先垫补点儿再回家,家里你娘给你做了好吃的!都是你爱吃的!”

第44章看榜?蜡烛?何烈?礼物

在元老爷慈爱的投喂下,锦绣吃了个半饱,摸摸凸起来的肚子,满足的叹口气。

元老爷想让锦绣先回家,他在这里等周文出来,但锦绣坚持:“我等阿文哥出来,咱们一起回,进考场那天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要是他出来见不到我,心里该失落了。”

说着像模像样的叹口气道:“哎,谁让我这么人见人爱,阿文哥十分依赖我,离不开我呢!”

元老爷好笑又心疼的摸摸儿子脑袋瓜子:“那行,你上马车上睡一会儿,爹在外面等着,打发人回家给你娘报个信儿,她也能少操一份儿心!”

处理好一切,锦绣趴进马车,马车上元老爷早早让人铺上厚厚一层褥子,旁边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上放着锦绣用惯了的荞麦壳儿枕头。车帘儿压下,车内昏昏沉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来还不困的锦绣,见到这熟悉的情景,倒头困意袭来,任由外面热闹不已,他自睡了个昏天暗地。

直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将他吵醒,睁开眼就见到神色憔悴,脸冒油光的周文出现在视线内,周文旁边还跟着个笑的合不拢嘴的元老爷。

锦绣爬起身让出位置,让两人坐的舒服些,元老爷扬声吩咐外面的车夫赶车,放下车帘儿,周文本来有一肚子话想说。

但锦绣第一句就问:“阿文哥你都不洗脸的吗?劝你这幅样子千万别被外面的小姑娘看到,否则她们年少时的美好梦想要瞬间破灭!”

周文被这一打岔又一提醒,看看锦绣再想想自己,不可置信道:“考场内的水那么贵,你竟然舍得花钱洗脸?”

锦绣:“……”

元老爷被周文逗的哈哈大笑。

锦绣心说:我平常只是稍微节俭了些,并不是抠门,更不是虐待自己的抠门啊喂!

但他无力解释,因为他从元老爷和周文的眼中,看到了同款疑惑。

无力的挥挥手,锦绣轻易问出了元老爷打从一开始就小心翼翼避开没敢问的话题:“感觉咋样儿?”

周文骄傲的一扬下巴,眼神里全是自信:“你看我提前一个时辰出来,就知道我有多厉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没有灵魂的给周文鼓了两下掌,毫无诚意的夸赞道:“厉害厉害!”

元老爷在旁边呼吸加重。

周文非常随意的像是问锦绣今天早食吃了包子还是馒头似的问锦绣:“宝儿你应该没问题吧!”

锦绣矜持的点头:“自然!”

两人都没就这个话题进行更加深入的探讨,周文一骨碌溜进锦绣暖洋洋的被窝,舒服的直叹气,很快和锦绣一起陷入沉睡。

元老爷纠结的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有一肚子话要讲,又不知道从哪儿讲起。

他想说两个孩子是不是太自信了些?平时看着也不像天纵奇才啊,怎么一考试就这么没遮没拦的狂呢?

还想说两个孩子刚才的话有几分可信度,对自己有没有把握?之前书院先生的话,到底是鼓励居多,还是对两人的实力的真实评估?

元老爷一肚子的纠结无处诉说,到了家想拉着元夫人说道说道,元夫人一会儿张罗让人给两个孩子准备洗漱沐浴用具,一会儿催促厨娘赶快将凉了的饭菜重新热上,根本没空搭理他。

元老爷想跟闺女出绣说说自己的心里话,出绣忙着帮丫鬟挑选哥哥弟弟等会儿要穿的衣服,要搭配的配饰。

元老爷想和姨娘们说说,姨娘们一个个躲瘟疫似的躲着他,全都跟在夫人身后,任凭夫人差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看的憋气,回过头找老伙计寿管家,寿管家一手拎着一个考蓝,笑呵呵的对他说:“老爷,刚才咱家少爷特意吩咐,这考蓝里的东西让其他人别碰,老奴不放心别人,就想着亲自给咱家少爷送过去。”

元老爷重重的叹口气,挥挥手让寿管家走了。

等人都围着两位从考场中出来的少爷打转时,大厅只剩下元老爷一人,元老爷脸上才露出一脸的笑,先是低低的笑,随后放声大笑,最后元老爷愉悦的笑声从大厅传出来,惊动了前来布置隔壁饭厅的元夫人。

元夫人脸上神情非常轻松,只轻声问元老爷:“您这是笑什么呢?”

元老爷摆手:“我啊,看见咱家锦绣好好地站在跟前儿,心里就踏实,忍不住开心!”

元夫人挥挥帕子走人,说元老爷是“瞎开心”。

不管是不是瞎开心,元老爷自个儿乐着呢!

这头并不快乐的锦绣一脸为难的抱着脱得光溜溜的自己,躲进浴桶里,对拿着帕子澡豆进来的几个丫鬟大声道:“都给我出去!男女授受不亲知道吧?少爷我自个儿洗!平日都是我自个儿洗的,今儿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门外小厮苦恼的声音传来:“少爷!这是夫人吩咐的!说您考试肯定累坏了,特意让人来服侍您的!”

锦绣一噎,好不容易打发了几个笑嘻嘻拿他当小孩儿,要占他便宜的丫鬟,匆匆洗了个战斗澡出来,之前在考场和楚舟说要洗一个时辰的话,终究是错付了。

和周文两人在饭厅碰面,周文脸蛋红扑扑的,红晕持久不散,锦绣奇道:“阿文哥你脸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文凑到锦绣耳边,小声将刚才发生的事儿说了:“丫鬟非要给我洗澡,差点将我衣服全部脱光,要不是我反应快,直接从窗户跳出去,我的清白就不保了!”

说罢一脸心有余悸道:“大男子汉,身体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看的!青云先生说了,男人的身体只给自己老婆看,别的女人休想耍流氓!”

锦绣:我不记得自己曾说过这话。

周文突然好奇道:“刚才姑姑有没有让丫鬟给你洗澡?”

锦绣翻白眼儿:“你觉得家里哪个丫鬟能在我捏起拳头后硬气的坚持自我?”

闻言周文羡慕的摸摸锦绣的小拳头:“我咋就这么稀罕你的小拳拳呢?”

两人说话间,外面呼啦啦进来一群人,包括元家所有主人在内,静静的围着饭桌坐下,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两人吃饭。

看的锦绣心里发毛,周文握筷子的手都不听使唤了,一个他最喜欢的四喜丸子,夹了好几次都没成功,最后咕噜噜顺着桌子滚到地上。

锦绣实在没忍住,放下筷子。

众人视线齐刷刷看过来。

用眼神询问锦绣:菜不和胃口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心说:考个试而已,我自己没事,全家疯了,这到底是折磨谁呢?

锦绣开口:“我从考场给大家带了礼物回来,东西交给寿管家保管了,你们等下可以去看看,要不等我吃完饭给你们也行,但是你们能不能别盯着我和阿文哥吃饭?我有点不习惯。”

众人闻言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

元老爷:“考场什么东西能带出来?”

元夫人:“考场竟然还能给人带礼物?”

姨娘们:“什么礼物?我家几辈子都没沾过读书人的东西!激动!”

出绣:“弟弟我现在就想看!”

锦绣莞尔:“好啊,那你带长辈们现在去看看可好?”

等人群又呼啦啦的离开,周文快速埋头扒饭,抬头时脸上沾了饭粒儿,晕晕乎乎的问锦绣:“我怎么不知考场能带出什么礼物?”

锦绣不在意道:“都是小事儿,考试期间,也不知为何,只第一天夜间发了一根蜡烛,其余几晚都是两根,不过我都没用上,细细算下来,刚好七根,大家一人一根,正正好。”

周文一脸敬佩的看着锦绣:“宝儿你还是和在书院时一样,从不留问题过夜,是不是白天就答完了所有题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矜持的点头:“还成吧!”

本以为大家对自个儿的礼物不会感兴趣,毕竟这年头外面买蜡烛虽然不便宜,但在元家,这东西还是很常见的,没想到大家对锦绣送的礼物显得异常珍惜。

出绣腾出一个装首饰的匣子,小心翼翼将蜡烛放进匣子里收起来,悄悄告诉锦绣:“弟弟,这是你第一次参加科考的见证,我一定要好好留着,将来就算嫁人,也要留着压箱底!”

锦绣被出绣逗笑,哄她:“那如果我以后每次参加科考,都给你带一根蜡烛回来,你手里这根是不是就不珍贵了?”

出绣坚定的摇头:“那样的话,我全部都收起来,一样珍贵!”

本以为出绣是孩子气的话,没想到回头元夫人拉着锦绣的手,悄悄告诉他:“你爹昨天高兴的啊,说那不是简单的蜡烛,是咱们老元家的希望,一激动,将蜡烛放家里的小祠堂去了,说要让祖宗也跟着一块儿乐呵乐呵。”

锦绣一囧:“娘,这成绩还没出来呢,爹就这样,万一要是我考不好,咱家祖宗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元夫人点点锦绣额头:“你爹是激动过头了没察觉出来,娘还能不知道你?读书一事上,就没说过大话!”

锦绣拉着元夫人手撒娇:“娘,瞧您说的,好像除了读书,其他事上,我就说过大话似的!”

元夫人给锦绣一个微妙的眼神,让锦绣自己体会。

一般来说县试五天后出榜单,榜上有名,即可继续参加接下来的府试,如若府试通过,则成名副其实的童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和周文两人心态稳得很,第二天照常吃喝,读了一个时辰的书,换了轻便的衣服去楚师父武馆报道。

到了武馆,就连楚师父都有些惊讶,觉得这两孩子是真的心大。

但待在家里的元老爷,一觉醒来,处理了些日常事务,转头想找儿子说说话,结果管家告诉他:“少爷和文少爷去楚师父家的武馆了。”

元老爷这个纳闷儿啊,怎么感觉自家孩子下场考试,所有人都跟着着急上火,就他家两孩子,跟去书院上课似的,走个过场就回来,丝毫不见紧张的?

元老爷越想心里越不得劲儿,越不得劲儿,还越想。

一来二去的,自个儿先着急上火,夜里睡不着穿,着单衣去外面溜达了一圈儿,结果第二天一早,人就起不来了,。

熙和堂的大夫来了又去,直到第三位大夫确定,元老爷只是简单的风寒感冒加上心火旺盛,喝几贴药下去就能好后,一大家子人安下心来。

元老爷躺在床上起不来,一家子人的眼神终于从锦绣和周文身上转移到元老爷身上,元老爷被夫人小妾伺候着,儿子女儿侄子小意哄着,一天三顿把药当饭吃,心里美的不行,当即不上火了。

但风寒就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拖拖拉拉的人身上没力气,一天到晚在床上躺着,脸皱的跟包子褶儿似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临近放榜,楚舟和程远青冯舒年三人相约来元家拜访,听说元老爷病了,三人特意带了礼物去探病,元老爷很开心,笑呵呵的和几人说了几句,催几人快出去玩儿,免得过了病气。

等几人聚在锦绣书房时,周文才将元老爷生病的前因后果说了,末了补充:“我姑父这人啊,就是太在意我和宝儿了,没办法!”

说完心里美滋滋的,脸上不自觉就带出来了。

程远青长长的叹口气,皱着脸道:“我就不同了,你们也知道,我爹被县令大人拉去阅卷了,从出卷到放榜这段日子,都不让回家,算起来,我前前后后好几月没见着他老人家了。

幸好我爹只是个小小的师爷,要我爹是主考官,我今年就得避嫌,等来年再考了,这两天在家,我娘和奶奶不停的唠叨,烧香拜佛求祖宗保佑我考中,我耳朵都起茧子了,实在受不了才出来避风头的。”

冯舒年一脸羡慕的对程远青道:“我多想我爹最近外出啊,可惜他老人家特意因为我下场的事儿,留在家里盯着。

你们不知道,我爹这几天看我的眼神有多恐怖,好像随时就要暴起,联合我娘将我就地正法似的。

我这小心肝儿啊,快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

几人齐齐看向楚舟。

楚舟摊手,嘴角扯出个笑,声音温和道:“我在家闲着无事,翻书打发时间,我爹娘生怕我紧张过度,极力劝我出来走走。

但你们知道,我在书院也只有你们几个能说的上话的朋友,于是就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人:“……”

要不要这么人间真实?

这时下人在门外提醒:“少爷,时辰差不多了,现在过去刚刚好。”

下人说的时辰,是去县衙外看放榜的时辰,几人和家里商量好了,在县衙对面定了个包间,能保证几人第一时间看到榜单。

几人起身,楚舟脸上难得露出羡慕的神色,让他的脸看起来生的动了很多:“锦绣这书房,真是让人垂涎啊!”

周文连连点头表示认同:“书架上有许多让人意想不到的惊喜!比如你们看多的那本《青云先生梦游记》,可惜其他书太多了,不好,不好!”

冯舒年摸着额头,一脸头疼道:“您二位行行好吧,千万别说了,我就说来锦绣家,去他院子就行,再不济,去客厅将就一下我也不嫌弃,偏楚舟性子犟,指名要来书房。

我这双眼睛每次一看到这一屋子书,就不由自主流下悔恨的泪!恨自己没坚持到底,你说来这儿干嘛呀?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程远青笑而不语。

锦绣闻言,笑眯眯道:“那也好办,下次你来,想呆在那里就在哪里,我们几人还来书房。”

冯舒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冯舒年:“我感觉自己被针对了,并且有证据。”

几人说说笑笑间,不一会儿到了酒楼包间,小二上了一壶清茶,两碟点心,躬身退下。

已经有机灵的下人去下面等着,就等放榜的第一时间,好知道自己想要的消息。

几人神色轻松,说说笑笑,甚至说到了两个月后的府试,要不要提前去府城适应环境,要提前多久去合算。

这时,包厢门被敲响,小二躬身进来,对几人道:“这边有位公子,想临时和几位少爷拼个桌。”说罢转身让出了身后的少年。

这种事常见,一般是店家遇到双方都不想得罪的人,于是在中间牵线搭桥,具体如何,还要当事双方自行商定。

锦绣一抬头,就见一个看年纪十三四岁,身量和程远青差不多,浓眉大眼,一身正气的少年进来。

来人先躬身行礼,出口的声音意外的清脆文弱,和他的外表有些不搭。

“在下何烈,今日临时出门,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位置,想和几位临时拼凑一桌,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在外面,锦绣几人十分有礼,那就是谁年纪大谁开口,因此这种事一般都是由冯舒年处理。

锦绣在何烈开口的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看向何烈的目光复杂纠结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形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实在是,这个声音,太他娘的耳熟了。

这不就是那个,在他隔壁的,半夜三更边哭边答题的小哭包吗?

这一看就是硬汉的外表,这一看就利落异常的举止,这浓眉大眼小麦色的皮肤的长相,还有这一听就霸气的名字。

哪一点跟那个哭唧唧的家伙能对得上?

但锦绣肯定自己不会听错,这人绝对是三更半夜不睡觉的小哭包。

只见冯舒年已经邀请人坐下和人聊上了:“何兄可是何记银楼掌柜何宗明家的公子?”

何烈矜持的点头:“正是家父。”

既然人家已经大大方方承认了,作为回应,几人也简单介绍了自己。

何烈觉得锦绣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于是主动开口询问:“元兄可是有话要说?”

锦绣决定给自己一次反悔的机会,于是试探的询问:“何兄应考时,可是乙字号考场第三排十二号舍?”

何烈很惊讶:“元兄如何得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眼神意味不明的看了何烈一眼,幽幽道:“我是十三号舍的考生。”

何烈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蛋爆红,很快整个人从脖子到耳朵尖儿无一处不红,显得坐立难安,十分为难请的样子。

看得几人好奇不已。

几人的目光从锦绣身上移到何烈身上,又从何烈身上转移到锦绣身上。

何烈结结巴巴道:“你,你都听见了?”

锦绣幽幽道:“我睡着被吵醒,隔着门板陪你熬了一宿,你说呢?”

何烈紧张的站起身,额头上只冒虚汗,觉得自己今天进这个包厢,简直是自投罗网,羊入虎口。

何烈这会儿看锦绣的眼神,这哪儿是什么可可爱爱的小弟弟啊,简直是他人生黑点的见证者,是不□□,随时能将他不可见人的小毛病暴露出去的小恶魔。

起身时不小心打翻了身前的茶杯,茶水溅落到衣摆上,何烈顾不上去擦。

其他人好奇极了,用充满求知欲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游动,期望得到一个肯定答案。

何烈紧张的嗓子发干,觉得自己此生最大秘密即将曝光于人前,他就要无言面见江东父老,恨不得当场消失,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看差不多了,笑眯眯的对几双充满好奇的眼睛主人道:“没什么,这是我与何兄之间的小秘密。”

何烈听到锦绣这么说,还有些不可置信的眨眨眼,有些懵的看着锦绣。

锦绣邀请何烈坐在自己旁边。

何烈连连摆手,自己搬椅子,坐在了距离锦绣最远的位置,身板挺直,严阵以待,以防发生意外,可以随时跑路。

锦绣被和何烈的举动逗笑,但也没多说什么,他觉得自己可能不小心将这人刺激的不轻,但他是个斯文人,要讲道理,不会做出什么逼迫人和自己友好聊天的霸王举动。

于是他自认为露出十分友好的笑容,遥遥对何烈举杯道:“没事,你别怕,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其他人:无趣。

何烈:这实在威胁我吧!这一定实在威胁我没跑了!啊啊啊,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这么凑巧的事儿?我怎么会这么倒霉主动送上来被人威胁!娘,我想回家!爹,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再也不轻易流泪了!

锦绣疑惑的看着何烈,他怎么觉得何烈看起来好像更紧张了?没看错的话,何烈的拳头多青筋暴起了,还有这牙齿咬的咯吱响是怎么回事?

斯文人锦绣一脸懵逼。

第45章成绩?府试?案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案首?成绩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明白人楚舟笑而不语,看两个想法南辕北辙的人坐在一起虚伪的互相吹嘘。

心情美滋滋。

就在这时,外面一声激动的大喊打散了包间里奇怪的气氛:“放榜啦放榜啦!”

三人这才收敛神色,脸上没了刚才说笑时的漫不经心。

整间酒楼的气氛瞬间被这一声喊提到高、潮,人群像是煮开了的沸水,闹哄哄的,听不清大家都在说什么,所有人神情异常激动亢奋,人群呼啦啦往外挤,酒楼的人瞬间少了一大半。

剩下的一小半多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例如锦绣他们,自然有小厮下人帮忙查看,只静静坐着,所有人一时没了说话的兴致,神色严肃。

酒楼里面静的可怕,外面声音清晰可闻。

锦绣心里还在想自己从史书看到的:“前朝时期,前三场每场考完都是当场放榜,称为圆案。直到最后一场考完放榜,榜上考生姓名按照先后次序横排,俗称长案。

到了本朝,开始实行考后五天统一放榜,据说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考生当场得知自己的成绩,备受打击,进而影响接下来的正常发挥才改了规矩。

县试第一名称为案首,也称红案,最后一名考生名下用朱笔轻轻一勾,以示结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着有的没有,手里茶杯在锦绣手里滴溜溜转了无数圆润的圈儿,锦绣指尖灵活的把玩茶杯,漫不经心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担心考试成绩的人应有的态度。

一直盯着他的何烈简直被锦绣的这份淡定惊呆了,何烈再一次在心里确定,元锦绣,是个非常可怕的人!以后一定不能得罪!

锦绣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的行为给何烈带来了多大的打击,只发觉手突然间被人握住,一想就知道是坐在旁边的冯舒年。

锦绣无语的出声打破这沉默的气氛:“舒年,你别紧张!你不是吹嘘自己很有把握,考官出的题你都答上了嘛!你到底在紧张啥呀?”

冯舒年嗓子发干,立即否认:“我没有!不紧张!”

锦绣:“可是你握着我的手在抖。”

坐在锦绣另一边的周文也突然握住锦绣的另一只手,锦绣手里的茶杯失去了手指的支撑,应声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锦绣:“阿文哥,你也紧张。”

周文当即梗着脖子否认:“我没有,不紧张!”

锦绣将藏在桌下的两只手放在桌面上,桌上四只手立刻无所遁应,桌面当即发生轻微的震动现象。

冯舒年和周文略感丢脸,快速抽回手,假装无事发生,给自己倒杯茶压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好吧,你们都不紧张,是我紧张,刚才我眼花看错了。”

楚舟摆着一张高冷脸站在窗边观察对面的情况,给几人进行现场转播:“放榜的衙役出来了,现下开始张贴了,具体看不清,但榜单看起来还挺长,我估计上榜的至少有百人。”

几人一听呼啦啦全挤到窗边往下看,事实上,整个酒楼的人也在和他们做着相同的事,窗口人头攒动,热闹不已,锦绣生怕有人不小心太兴奋,把自个儿挤出窗口,从二楼直接掉下去。

锦绣眼力好,给几人进行实况转播:“榜单从后往前张贴,最后一名好像是一名为张三伟的学子,位置很显眼呀,真是险之又险,无比幸运!”

锦绣话音刚落,就见下面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人又跳又叫,嘴里大喊:“我上榜了!上榜了,我张三伟终于上榜了!”

说完人就激动的晕了过去,周围瞬间围了一圈儿他的亲人,口中有称“三哥”的,有称“三爷爷”的,又是掐人中,又是喊大夫的,好不热闹。

刚好这人锦绣和周文都熟悉,就是那天在县衙办理结保的老人,也是县试时坐在锦绣对面的老爷子。

几人一看瞬间激动不已,周文拉着锦绣的袖子使劲儿摇晃:“宝儿宝儿,快!看看我在哪儿!”

锦绣好不容易从周文手里保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袖子,一抬头,对上几双亮晶晶的眼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无奈道:“因为最后一名位置显眼,末尾还有红线勾画,我才能看的清,你们真以为我是千里眼不成?”

几人也不失望,又将注意力转移到楼下,因为这会儿已经陆续有人往酒楼跑,不少人都知道了自己的名次。

元家下人利用自己灵活无比的身形,一马当先冲在前面,随着放榜衙役的速度大致扫了一遍,始终没瞧见自家少爷的名字,待要仔细看时,就听前面人群中有人惊呼:“案首,元锦绣!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下人先是惊喜,随即奋力挤开前面的人群,上前在案首元锦绣的名字上反反复复看了三遍,又仔细比对人名下面的籍贯,没错!都没错!

小厮当场激动的大喊:“少爷!少爷!案首!我家少爷是案首!”

一路小跑着冲出人群,又大喊着进了酒楼,爬上二楼。

等小厮到二楼报喜时,刚才通过窗户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几人已经知道了锦绣中了案首的消息,一轮恭贺流程都走完了。

小厮一进来,周文先一步截断他的话头:“好了,我们都知道宝儿中了案首,我呢?我多少名?”

小厮被周文问的一懵,反应过来才挠着脸不好意思道:“我在前头瞧见了咱家少爷的名字,一激动就给忘了看文少爷的名次了!”

说罢就要转身:“小的这就下去仔细瞧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没出包间门呢,就有程远青家的小厮上来,笑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了,一口气将所有人的名次都说的清清楚楚:“少爷您是二十七名,冯少爷是三十名,周少爷是二十五名,楚公子最棒!第三名!”

这人话音刚落,冯舒年家的下人也冲上来了,一脸的喜气挡都挡不住,又重复了一遍众人的名次。

很好,这下没问题了,众人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看向焦急站在窗口往下瞧的新伙伴何烈。

索性何家人也没让主人久等,只不过样子分外狼狈些而已,手里拎着一只鞋,脚上穿着一只明显不属于他的鞋,头发被挤的早就乱了,白色的衣领上还有好几道黑乎乎的手印。

来人咧着嘴傻乐:“少爷,您是第八名!第八名!”

锦绣几人瞬间将视线转移到高兴傻了的何烈身上,话说完全没看出来,这位瞧着浓眉大眼没有心眼一身正气的好汉,没想到是个内秀的。

除了锦绣,其余人心里都在想:是个劲敌。

锦绣则在想:看不出来这个哭哭啼啼的小哭包还有这实力,真是人不可貌相。

既然成绩已经知晓,几人各自回家与家人分享喜悦。

路上,已经有机灵的下人先一步回元家报喜,周文的心情恢复平静,有些犯愁道:“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二十五名,好像在讽刺我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安慰他:“你想多了。”

周文坚持:“二十五,好像在骂人。”

锦绣反问:“那如果让你避开二十五,成为二十六呢?”

周文摇头拒绝:“每一名都是我用实力碾压下去的,为何要自降身价?”

锦绣耸肩:“这不是想的挺明白的吗?阿文哥你就是突然想矫情一下而已,我都明白。难道在知道你比舒年和远青的成绩好时,心里没有稍微窃喜一下吗?”

周文:“……”

心里的小骄傲在锦绣无情的话语碾压下碎成粉末随风飘远,此生不会回来。

两人到家时,马车直接从常年不开的大门驶进,周文坐立不安,想下车步行,寿管家在马车下笑呵呵的劝慰周文:“文少爷您就安心坐着吧,您二位受得起!老爷在书房等着呢!”

马车刚入,元家大门又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一切探视的目光,里面的下人个个喜气洋洋,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还有什么比主家一开心,就给下人多发月钱来的让人愉悦的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人们表示没有。如果有的话,那就是主家多放两次月钱。

锦绣旁观一路,发现元老爷还是做事非常有分寸的那个元老爷,只是过了县试,确实没必要大张旗鼓,外面没闹出什么动静,只自家人关了门热热闹闹的庆祝。

元家几位主子一齐出动,张罗着做好吃的,将厨娘和厨子指挥的滴溜溜转。

出绣指挥洒扫丫鬟扫院子,连花园假山上的灰尘都要擦拭一遍,更别说各种死角,都在出绣的监督下无所遁形。

锦绣和周文被寿管家带到了书房,元老爷穿着十分正式,见两人来了,招收叫两人到了跟前,抬手摸摸周文的脑袋:“阿文啊,自你三岁随你姑姑秀娘来到咱们元家,姑父是将你当成亲生儿子在疼的。

姑父怜你失了父母亲人,想将你正式认为义子,但碍于你是周家唯一的独苗,将来要继承周家香火才作罢。

在姑父心里,你依然是元家的一份子,逢年过节,元家的小祠堂也是对你和宝儿敞开的,这些你都明白吧?”

周文被元老爷突如其来的煽情说的伤心不已,泪珠在眼里打转,闻言狠狠的点头:“阿文都懂,姑父,阿文都明白!”

周文见过太多大户人家,对自家孩子管教严格,该打就打,该骂的时候也毫不含糊,但到了亲戚家孩子身上,客客气气,犯了错也只简单一句孩子还小,不懂事就带过。

想想元老爷动不动就提鸡毛掸子追他和宝儿的场景,周文心里十分明白一家人和亲戚的分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怜惜的摸摸两个孩子的脑袋:“都是好孩子,给咱们老元家争气,走,咱们将这好消息告诉祖宗去!让你爷爷在那边也高兴高兴!”

锦绣忍不住吐槽:“爹,您也太不见外了,阿文哥的祖宗姓周,您这么说,就不怕老周家的祖宗夜里找您谈心?”

元老爷一听又想找他的鸡毛掸子了。

锦绣还添了一把火:“爹啊,我可是听人说了,本来您老人家还好好躺在床上呢,结果听了好消息,一个猛子翻身起来,这病就不药而愈了?”

元老爷不想了,直接转身在书房找他的鸡毛掸子。

元家表面低调内里兴奋的庆祝了两个孩子县试通过,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还远远不到放松的时候。

元家气氛欢欢喜喜,但外面可就没这么平静了,什么时候都不乏自己不上进,整日觉得比自己强的都是有内幕之人。

当那些人知道案首只是个十岁的小娃娃,还是县里首富元老爷的独子时,各种见不得人的负面交易传言甚嚣尘上。

还有人组织考生去县衙闹事,县衙的衙役见了这些读书人也是头疼,打不得骂不得,讲道理对方的歪理比你还多,实在气人的很。

甚至有人直接上元家大门口叫嚷,想让锦绣出去给大家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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