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客气一点的,还知道下个拜帖,有些被自己脑补的事实冲昏了头脑的,直接大喇喇坐在元家大门口,一定要让元锦绣出来给他们一个交代。
元家其他人气的不行,就当事人锦绣一脸淡定,元老爷虽然也生气,但还有理智,知道直接正面对上是最不理智的。
看锦绣还有闲心听曲儿,元老爷好奇道:“你都不怕的吗?要知道这些人要是继续闹下去,你的名声可就别想好了。”
锦绣边听曲儿边吃点心,闻言摆摆小手,胸有成竹道:“我已经让人给程师爷送信去了,我和程师爷也算是忘年交,这事儿程师爷会管的。”
元老爷内心惊讶:他其实和锦绣想到一处去了,不过元老爷要走的是县令夫人的路子,今早已经让元夫人将帖子送到县令夫人手上了,没想到自家儿子比他更快一步。
事情解决的很迅速,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前,县衙先是将上榜考生的试卷的手抄本张贴在衙门口,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在衙门闹事的主要人员抓了。
以他们严重影响朝廷法度为由,责令他们两年内不得参加县试。
那些闹事的人,大都是县试没过的人,本以为法不责众,没成想,一向稳住自持的县令大人,这次出手竟然这么不留情面,一群人瞬间傻了眼。
反观事件的中心人物锦绣,依然悠闲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紧接着就是四月的府试,到时候各个县的考生齐聚,难度比县试大了一截,丝毫不给人放松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这紧张也是别人的,锦绣还是不紧不慢,从容不迫,坚持以前的读书习惯,有时间监督周文读书,偶尔逗逗冯舒年,小日子过的比元老爷舒心多了。
自从锦绣五年前上门将冯舒年和程远青爹说服后,两个家长将自家儿子在书院读书的监管权痛快的交给锦绣。
本着学习不成还能交朋友的原则,放心大胆的让自家孩子去了。
结果这次县试成绩出来,两家长辈对锦绣的信任,比自家儿子还坚固,眼见着自家儿子还沉浸在县试通过的余韵中不可自拔,两家长辈不约而同有了怒其不争的想法。
在让人一打听,人元家两孩子已经回书院好几天了,据说人家每天在书院跟着先生读书,一点儿时间都没耽搁。
回头再瞅瞅自家糟心孩子,两家长辈话不多说就是干,让人将自家不争气的儿子赛进马车,二话不说扔回书院。
两个难兄难弟回到宿舍见到锦绣三人,气不打一处来。
冯舒年一脸不开心的用手指指着锦绣鼻子道:“好你个元锦绣!亏我还这么信任你,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卑鄙!”
楚舟毫无表情的脸上自然看不出纳闷的情绪,但语气倒是很到位:“发生了何事?”
冯舒年一脸控诉道:“我前些天还让人上元家询问锦绣这些日子的打算,锦绣明明让人给我传话,说要一直待在家里复习功课,免得生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一想,我爹那么信任锦绣,既然他都待在家里了,那我也哪儿都不去,我爹也不会说我什么!
谁成想这才过了三天,我爹让人一打听,就说锦绣自个儿卷铺盖回书院了!”
楚舟:“……”
楚舟觉得锦绣的声誉还能抢救一下,用眼神看向锦绣。
锦绣道:“你听我辩解,呸,不是,你听我解释!”
程远青和冯舒年两个受害人同时冷哼:“好啊,你最好有充足的理由!”
锦绣一想自己也没做亏心事儿啊,干嘛要心虚,于是理直气壮道:“我本来的打算是那样没错!但我在家,我爹紧张的不行。
刚开始是坐立难安,后来无心打理生意,再后来,晚上睡不着,一宿一宿的在院子里转圈到天亮。
熙和堂的大夫说了,我爹那是紧张过度,建议我爹和我隔开距离,等过一段时间,我府试过了,我爹心上没有压力,自然就好了!”
冯舒年不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文也不信。
显然楚舟也不信。
三人都不觉得元老爷那种见过世面的人物,会因为这点儿简单的小事焦躁至此。
就楚舟的个人感悟,他家几代贫农,他爹娘虽然对他下场考试持紧张态度,但也没焦虑到失眠。
三人齐齐看向锦绣。
锦绣耸肩:“事实如此,你们知道的,如若你们问了,我从不说谎。”
三人视线转向周文。
周文苦着脸点头。
并一脸纠结道:“本来宝儿想自己来书院住一段日子,让我留在家里看着姑父,没成想,姑父每日看着我,也能想到在书院的宝儿,这病啊,越加严重了,于是我也搬来书院了。”
几人知道周文的性子,最诚实善良不过了,既然周文这么讲,几人也无话可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大家又聚齐了,锦绣也不客气,稍微适应了一下就重新找回自己当监督员的感觉,盯着周文三人有目的的读书。
府试的考试内容和县试相差不多,但府试考试时间只持续三天,录取人数仅有五十人,这点上来说,难道陡然增加。
三人知道自己的水平,因此不敢大意,锦绣有空给三人讲解考试要点,几人心里还挺感激。
就连在读书上有自己独特的方法,坚持独立思考的楚舟,也经常被锦绣讲解的要点和小技巧吸引,几人经常私下里交流。
刚开始几天还不觉得,又过了几天,府试开始报名,书院将所有应考的学生名单统一收集起来上报,几人终于感觉到紧张。
冯舒年焦躁不安的在院子里转圈:“府试一年才录取五十人,我刚看了下,光咱们书院的学兄们,今年应考的就有三十几人!这可如何是好?”
程远青和周文实力不济,听了冯舒年的话,顿时愁上心头。
周文苦着脸道:“我该不会像那张三伟似的,五六十岁,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还要孙子搀着进考场吧?”
张三伟,就是榜单最后一名,当场激动的晕过去的老爷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想想那个场景,几人瞬间其涮涮打个冷战。
锦绣一针见血:“你们现在努力了,不一定会上榜,但不努力,肯定不会上榜!”
被锦绣的毒鸡汤奶到的几人发奋苦读,用功程度让每天巡查院子的胖管事惊讶,胖管事一度看着几人的院子灯火经常一夜未灭,几个孩子除了锦绣,都顶着黑眼圈儿游魂似的在书院晃荡。
胖管事有时候忍不住劝几人:“读书累了停下来休息休息吧,小小年纪身体熬坏了不值得!”
但锦绣心里有数,肯定的告诉胖管事:“我心里有数,不会坏的。”
几个顶着黑眼圈儿在院子里飘的也告诉胖管事:“我们可精神了!内心世界全所未有的满足!感觉人生到达了巅峰!”
胖管事:“……”
成吧,你们开心就好。
就这样过了几天,到了结保的时间。
府试结保,比县试要求多一名廪生,也就是要有四名村人,两名秀才保举,实行连坐制,如果其中一人犯了重大过错,其余人也会连坐。
因此找的保人也要双方互相信得过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着府试距离较远的原因,只要提前将结保人的相关文书整理齐全,考试时带上即可。
到了这时,路途遥远的就可提前出发前往府城,县城的车马行生意也会因此变得好上不少。
这院子住的几人在府城都有各自的住处,锦绣也就不操这份闲心,只有楚舟,锦绣私底下问了。
楚舟回答,他们同村有位族兄在府城读书,他提前与人家商议好了,暂时在他家借住一段时间。
于是几人商议好一起出发的时间,热热闹闹好几辆马车前往府城。
元老爷想跟着一起,但被锦绣和周文言辞拒绝了,锦绣甚至用上了“爹您自己照镜子看看自个儿现在是什么情况再来说这话行吗?到时候到了府城是我和阿文哥照顾您还是您老人家照顾我们?”这种话。
元老爷表现的很颓丧,但颓丧不过一刻钟,又风风火火张罗着给锦绣准备要带的物品,还有写的厚厚一沓书信。
林林总总,有给锦绣应急用的,有给五姐夏绣的,五花八门,不怕锦绣遇到困难找不到人帮忙。
元夏绣,元家第五女,钱姨娘的大女儿,今年二十六岁,前段时间感染风寒一直没好的那位。
锦绣这次去,就是住在姐姐姐夫家。
车上拉拉杂杂带了不少钱姨娘给闺女准备的东西,包括前段时间做的各种红彤彤的衣服鞋袜香囊手帕腰带抹额等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满满的都是钱姨娘对女儿的爱。
按照锦绣的想打,还是自个儿住着舒服,但元家全家都不放心他和周文两个孩子单独住在外面,说什么都不同意他的观点,锦绣只要露出想反抗的意思,一大家子人就能给他表演一个当场哭泣。
锦绣只能当个好孩子,乖乖听大家的话。
从城关镇到德宁府,马车快的话一天的路程,锦绣他们这种速度,需要在外面过夜。
因此这次的车队里不仅有下人小厮,还有元老爷特意请来的楚师父以及楚师父的朋友们给众人保驾护航。
队伍的安全性大大增加,在野外过夜就显得十分淡定。
几人还很有闲情雅致的在傍晚时分,找了处背风地方,进行了一场读书人间斯文的野炊。
值得说道的是,队伍在傍晚安营扎寨时,遇到了另一波同样前往府城应考的考生队伍,其中就有何家银楼的少东家何烈。
何烈见到锦绣,脸色巨变,当即转身就要离开此地,一只脚都已经踩到自己马车上了,硬生生被锦绣一只手给拽回去。
何烈十分崩溃道:“元兄,你这又是何必呢?”
锦绣眨巴着懵懂的大眼睛,仿若真的听不懂何烈在说什么:“何兄,我还没问你呢,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为何一见到我转身就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咱们难道不是拥有共同秘密的好朋友吗?”
何烈心想:来了,又来了!赤果果的威胁啊!这是在提醒我,我还有把柄握在他手心,要我乖乖听话的意思吧?
何烈嘴上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哪有?我这是见到元兄,一时激动,想起马车内还有些家母亲手准备的吃食,想亲自拿给你,请你帮忙品鉴一二。”
锦绣满意了,不管这人为何见了这么斯文和善的自己要跑,只要对方亲口承认没有逃避自己的意思,其他的锦绣是不愿意多加追究的。
太费神。
他的脑子还要用来读书呢!
第46章府城姐姐?夏绣林家
锦绣都没想到生活处处有惊喜,何烈这样的人,有些事上意外的有原则。
这天晚饭后,周文几人凑在一起接受锦绣的再教育,楚舟也搬了个小板凳旁听。
用楚舟的话说:“我辈读书人,谁还没有个当状元做大官的梦想了?既然你能是案首,我自认为也不差,为何不能取长补短,期待下次考试超越你呢!”
楚舟说完,其余几人用看勇士的眼神崇拜的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倒不是说几人觉得楚舟不自量力,在几人心里,楚舟读书上非常有一套。
几人是觉得,这么直接说出来,万一锦绣恼羞成怒,一拳头下去,楚舟不得当场去掉半条命?
但楚舟没在怕的。
不仅楚舟没在怕的,就连在一旁瑟瑟发抖不敢言的何烈也一脸认同:“没错,楚兄一下子就说到我的心坎儿里去了!”
锦绣觉得,楚舟能这么想一点儿不奇怪,关键是这个遇事就哭唧唧,偏本身还有一定实力的何烈,实在让人刮目相看。
锦绣意味声长的看了何烈一眼,何烈刚伸出试探的小脚立即缩回去,躲在楚舟身后不敢出来。
看楚舟的小眼神,简直像看一个强抢良家妇男的街头恶霸,还是下巴上粘着两颗巨大黑痣的那种。
锦绣见状觉得这人更有趣了。
一路平安到了府城,几方人马在城门口分道扬镳,剩下锦绣和楚师父的镖师朋友们。
楚师父十分讲原则,既然答应了元老爷一路护送锦绣,说什么都要将锦绣几人送到家门口才放心。
无法,锦绣和周文两人,带着浩浩荡荡十几个镖师招摇过市,引来不少人围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车到了林家大门口,锦绣使人送上元家拜帖,林家大门很快被人从内里打开,一身着暗红色褙子,身条如弱柳扶风的女子被人搀扶着从门内走出。
锦绣这些年偶尔随元老爷来府城办事,见过几次这位姐姐,双方算得上熟悉,因而一见面,两人都表现的十分热络。
锦绣和周文上前给姐姐夏绣行礼,夏绣急忙让人扶起两人,自己忍不住咳嗽几声,锦绣上前自然的接替旁边丫鬟的工作,给夏绣拍背。
嘴里不住抱怨:“之前家里来人说姐姐您偶感风寒,一直未痊愈,没成想今日一见,竟然消瘦至此,姨娘若是知晓,定要伤心的!”
夏绣温凉的手握住锦绣的小手,轻轻摇头:“无碍。”说罢轻拍锦绣小手。
转而大方对周文身旁的楚师父等人道:“楚先生,这一趟劳烦您了,还请您进家宅让我略备薄酒聊表敬意。”
楚师父看一眼锦绣摇头道:“今日就不打扰了,我许久没回家中,今日好不容易来一趟,合该先回家看看。”
楚师父家就在府城,还是府城大户人家,家中子嗣皆有出息,唯独出了楚师父这么个不按常理走的,据说楚师父家中父母也十分忧愁。
双方告辞后,夏绣带着锦绣进了林家大宅。
林家是商人之家,夏绣的夫婿林平凡是林家嫡长子,今年二十有六,与兄弟分家别过,父母跟嫡长子过日子。
林姐夫和夏绣膝下共育有两儿一女,长子林知春今年七岁,性格沉稳,次子林之夏今年六岁,性格较之活泼许多,三女林知秋今年四岁,长得玉雪可爱,性格安静,像极了母亲夏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去年冬天见过几个孩子一次,至今记忆深刻。夏绣姐姐将孩子教的极好。
一路走来,夏绣忍不住咳嗽,锦绣连让人给夏绣披上披风。
周文眼里充满了担忧:“夏绣姐姐,你身子一直不好,大夫如何说?钱姨娘在家里担心的不行,去庙里给你求了好几个平安符,我这次都带过来了,等下就给你。”
几人说着到了夏绣的屋子,夏绣脱下厚厚的披风,咳嗽几声,丫鬟忙端上一盏清肺止咳的枇杷汁,夏绣喝了,缓了好一会儿,气色才稍好。
看锦绣和周文眼里全是担心,夏绣声音气弱道:“姐姐没事,这是刚才吹了冷风才看起来严重些,平时不这样。
你们住的院子姐姐一早让人收拾出来,连枕头都是你们二人最喜爱的软枕,先让人带你们去休息,看缺了什么打发人来和姐姐说一声就是。
你们姐夫被生意上的伙伴临时喊出去,应该晚上才回来,至于几个孩子,知春和知夏两人在学堂跟着先生读书,至于知秋,我身子不好,拜托了手帕交帮忙照顾一二,等晚上你们就能见着了。”
等两人到了自己院子,将四周的下人都打发了,周文才苦恼的挠头,不太确定的对锦绣道:“宝儿,我觉得不对劲儿。”
锦绣挑眉:“哪里不对劲儿?”
周文努力回想,最后道:“哪里都不对劲儿。”
锦绣莞尔,心说还挺敏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周文:“夏绣姐姐为人大方爽朗,爹爹早写信将我们的行程告知与她,既然知道我们今天到府城,一定会提前做好准备,而不是像今日这样,慌慌张张的迎出来。
还有几个孩子,平日我和爹爹来家里,姐姐都要将将几个孩子叫出来见见人,既显得亲近,也不失了礼数,可今日姐姐如何说的?”
周文想了下,说起另一件事:“我也不是没见过感染风寒的人,若是身子骨差,加上家里条件不允许,拖拖拉拉几个月不好说的过去,可我记得夏绣姐姐身体一直保养的很好,前年我还教过她打五禽戏呢!”
锦绣也觉得夏绣的风寒比大家想的都严重,元家人收到信,来人只说夏绣病了,是风寒,大家虽然担心的不行,但绝对想不到会看起来这般严重。
周文敏锐的小雷达再次发挥它的作用:“还有啊,我总觉得姐夫家里的气氛怪怪的,路上的丫鬟小厮都不敢说话似的,和咱们家比差太多了。”
锦绣提醒他:“正常来说,咱们应该先去拜见林家老爷和老夫人的,但姐姐今日却道不急,说是晚饭时候一起见了,免得麻烦。”
听起来很不像话。
甚至说的上无礼。
周文的头发都要被他挠秃了,烦躁的叹气:“到底是怎么了吗?”
怎么了,锦绣也想知道。
到了晚饭时间,夏绣打发人请锦绣和周文去前厅吃饭,路上遇见从夏绣房间出来的三个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个孩子可可爱爱的冲锦绣叫舅舅,有模有样的给锦绣行礼,乐的锦绣从腰间摸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一一给三人分发。
礼物三个孩子很喜欢,拉着锦绣袖子一连声道谢,三人围着锦绣叽叽喳喳讲话,就连最沉稳的知春也笑眯眯的仰着脸好奇的看锦绣。
最可爱的知秋奶声奶气道:“舅舅,这个知了真可爱!”
锦绣摸摸小姑娘可爱的包包头,笑眯眯道:“这不是知了,是秋蝉,咱们家知秋的秋,是舅舅亲自画了图,特意请人打磨的哦。”
知秋闻言笑的牙齿都露出来了,抱着锦绣的手不放。
至于给知春和知夏的,则是两个精致的玉铃铛,匠人心思灵巧的用玉珠替换了里面铁珠,铃铛碰撞发出的声音清脆悦耳。
放到耳边细心听,才能听到铃铛声。
锦绣同样摸摸两个外甥的脑袋,一脸淡然道:“年前不是些心思说想要个铃铛,但你爹爹嫌吵闹不给买嘛!舅舅请人给你们打磨一个,不吵,还好看!”
两个小少年开心极了,抱着舅舅的胳膊不撒手。三个孩子围在小舅舅身边打转,看的周文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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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秋抿嘴一笑,主动拉住周文的手道:“也谢谢阿文舅舅,知秋最喜欢小舅舅,第二喜欢阿文舅舅。”
周文故作勉强道:“也行吧,谁让这话是阿文舅舅最喜欢的知秋说的呢!”
夏绣看着几个孩子打闹了一会儿,才缓缓走出。几人见夏绣出来,连忙换上一副正经神色站好,假装刚才无事发生。
夏绣当没看见,对几人道:“走吧,别让长辈久等了。”
当即在前面领路,锦绣走在后面,从夏绣的背影中看出一股冷凝之气。
饭桌上,锦绣终于见到了林家的其他长辈,分别给长辈见过礼,林家姐夫热情又不失礼貌的和锦绣寒暄几句,就开始了食不言寝不语的吃饭环节。
锦绣心大,心想试探一下林家到底发生了何事,于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该吃吃该喝喝,一点儿没耽搁自己的嘴。
周文心思敏锐,用眼角余光扫了一圈儿,发现几个孩子埋头吃饭,一言不发,本想说些什么,转念一想,宝儿那么聪明的人都没说什么,自己先别打草惊蛇了才好,于是也埋头扒饭。
元家几个大人的眼刀子已经在空中来回厮杀了好几个来回,几个孩子的表现愣是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
饭后,夏绣当着全家人的面对锦绣和周文道:“爹爹将你二人托付给我,是让我这做姐姐的照料你们好好参加府试,为我元家争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日见了长辈,全了礼数,想来公公婆婆也能理解,日后姐姐会让人将你们二人的吃食送到院子,就不必来回折腾了。
只盼你二人在院中安心读书,静待府试。”
此话正中二人下怀,两人当即应下。
元家另三人的脸色当即不好看了,又在锦绣看过去的时候恢复正常。
锦绣是个行动派,一般有问题当场就解决了,绝不留着过夜。
于是当夜,锦绣趁着周文睡着后,悄无声息的按照记忆中的路线直奔林家老两口的院子。
林老爷和林夫人分居多年,这在大户人家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但难得的是,这二人今晚竟然在同一间屋子。
同时在屋子里的,还有林家姐夫林平风。
锦绣悄无声息的钻进隔壁小寝室,打晕了守夜的丫鬟,透过纸糊的窗户,清晰的看见林家三人的身影。
只听林老爷声音略带谴责道:“早说了让平风收敛着些,做的不要太过火,免得儿媳妇知道后闹起来不好看。现在这样也是咎由自取。”
林老夫人不屑冷哼:“现在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我和儿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当初是谁行事不谨慎被人抓了把柄?风哥儿是为了谁才想办法接触谭家庶女的?我儿堂堂八尺男儿在其中伏低做小,难道就不委屈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老爷才不怵林老夫人呢,当即冷笑:“伏低做小?委曲求全?被你这么一说,我都要不认识这两个词了!
平风难道不是顺其自然,顺水推舟,享受其中吗?
人谭家女儿送上门来,他刚好有借口占这个便宜!得了便宜还卖乖!想两头讨好,想得美!当谁看不懂似的,甭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林夫人啐了一口:“老不要脸的,是谁在外面和狐朋狗友喝酒,吹嘘自己是司狱司张大人家的亲戚,是经历司谭大人的亲家?享受外人的吹捧?”
林老爷一挥袖子,冷哼道:“无知妇人,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眼见林老爷恼羞成怒转身要走,林平风赶忙阻止:“爹,娘,你们就少说两句吧,现在不是争辩这个的时候,现在的问题是,我和语嫣的事已经被夏绣知道了,而且她手里握着我的把柄。
要是不按照她的心意做,她有可能鱼死网破。”
林老夫人冷笑道:“她不敢!为了知春兄妹的名声,她都要将这口气给我忍下来!”
林老爷气的摔杯子:“都是你这恶毒妇人惹得祸,要不是有你在家里支应,那谭语嫣一个外室,能将手伸到咱们家内宅给儿媳妇下毒?”
林老夫人有恃无恐道:“那又如何?一个娘家没有兄弟撑腰的绝户头,舒舒服服的当着我儿的家,不将我这个婆母放在眼里,凭什么?
我就是让她不知不觉死了,谁又能把我怎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老爷气的直拍桌子:“警告过你多少遍了?元家今非昔比,元家这两孩子都不是泛泛之辈,眼看元家要起来了,你胆子竟然这么大!无知!愚蠢!”
林老夫人道:“我无知?我愚蠢?那两小子才多大?你看在饭桌上只知道吃,一看就傻的天真,等成事还早得很!何况,我要是想,有的是办法让小崽子有去无回。”
林平风打断两人的对掐:“娘,您别说了,知春几个孩子身边被夏绣保护的密不透风,况且今日情况特殊,夏绣才将孩子接回来,明日一早,孩子们还是要被送走。
还有前院的那两小子,院子周围全是夏绣的心腹,我的人根本没分毫接近的机会,由此可见,夏绣铁了心要和我作对到底了。”
林老爷渣的明明白白:“本来就是你不对,先瞒着儿媳妇在外面养外室,然后纵容外室带着孩子上门挑衅儿媳妇,还联合你娘这疯妇一起给儿媳妇下毒,最后下毒不成,让外室用娘家势力打压儿媳妇,儿媳妇手里握着你的把柄,你还用自己亲身孩子的名声威胁她一个做母亲的,是个人都忍不了。”
眼看两人还想说什么,林老爷摇摇晃晃起身,慢吞吞道:“元家两个小子是看着不中用,但元家一起来的下人可不傻,这几天收敛着些,既然儿媳妇不想让我们接触她娘家人,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
左不过这一个月的事,等府试过后,总要离开的。”
锦绣:真他娘的渣的明白啊!
锦绣回到院子,写了个纸条交给外间守夜的小厮。小厮得了纸条,什么都没说,悄悄收进袖筒,转身出了院子,片刻便不见踪影。
锦绣伸个懒腰,抱着软乎乎的枕头,舒服的躺在床上看着床顶发呆。
第二天中午,小厮找了个没人的时间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一一告诉锦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咱们的人说,这事儿在府城也不算什么秘密,那谭家庶女谭语嫣被姑爷养在外面,年前抱着孩子上门挑衅,好些人都看见了,咱家五小姐虽然将人打了出去,但后来生了好大的气。
谭语嫣是经历司谭经历家的庶女,而谭语嫣的生母,则是司狱司张大人的庶妹,谭语嫣就是连接司狱司和经历司的关键人物。
姑爷便趁此机会勾连上谭语嫣,想办法将林老爷从那场祸事中捞出来了。”
经历司,是市府衙门下辖部门,主要掌管出纳文移事务,和司狱司同级,主事人都是正八品,虽然是八品小官,但对付林家,足够了。
而其中最有意思的是,司狱司管事张志明,竟然是当初书院那个被人扒光了仍在花园的张志森的堂兄。
根据小厮传来的消息,这两人私底下其实关系非常复杂。
锦绣心想:可惜了夏绣姐姐这么好的一个女人,竟然遇到林长风这种人渣。
但锦绣也能明白夏绣不将事情真相告诉家里的原因。
这年头女人和离的极少,和离后能过的好的更少,除非你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
除了社会背景原因,夏绣应该是舍不得三个孩子,因为一旦和离,几个孩子日后名声会因她受损。而且和离时,官府一定会将孩子判给男方,夏绣就要忍受常年母子分离的场面。
锦绣心里有个大致的猜测,等见到夏绣时,锦绣将周围人都打发了,在夏绣不解的目光中,悄悄问夏绣:“五姐姐,你是想不知不觉架空林家,自己做主人,还是想让碍眼的人全部悄无声息的病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夏绣吓了一跳,用审视的眼光看锦绣。
锦绣摆摆手安慰她:“姐姐,林家年前发生的事不难打听,加上后来我特意让人打听了一番,连蒙带猜的,基本都知道了。”
至于说自己大半夜不睡觉光明正大听墙角这么惊人的事,还是不要拿出来吓这个病的不轻的姐姐了。
夏绣也是个有主见的,片刻恢复清明后对锦绣和盘托出:“既然如此,我也不瞒你了,我是想彻底架空林家,自己当家做主的。
虽然我运气不好嫁了这么个糟心玩意儿,但我命好,爹爹当初请人教了我不少做生意管家的本事,加上这几年用林家的产业练手,感觉也差不多了,有自信在爹爹的帮扶下,将林家产业扩大两倍。”
夏绣病弱苍白的脸上一脸自信:“等将来知春几个长大,家业交到他们手上时,说不得姐姐也能像爹爹一样弄个首富当当!”
锦绣愣了一瞬,很快点头:“姐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夏绣摆手,行动间尽是一家之主的威严:“宝儿你只要好好读书,就是对姐姐最大的帮助。”
说着恶狠狠的咬牙道:“一个小小八品经历家的庶女,都能欺我娘家无人撑腰,骑到我脖子上撒野!要是有一天,我娘家弟弟金榜题名!我看哪个还能这么猖狂!”
锦绣第一次强烈的意识到,自己对于元家,以及元家所有人的重要性。
他在元家众人的期待下降生,从出生起,就带着元家所有人的期望,只是所有人都愿意用最大努力给他一个宽松舒适的环境,让他感受不到其他人心中的急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下,锦绣回到屋子,提笔给元老爷写了封信,一本正经的分析了自己的重要性,并告诉元老爷,日后一定会更加注重自己的安全,保护好自己。
绝对是一封元老爷看了想打人的信。
索性锦绣也没想将信送出去,写完风干,小心的放进锦盒。
从这天起,周文神奇的发现,宝儿弟弟读书的态度开始认真了,对他的监督也更加严厉。以前他读书累了,宝儿还会说俏皮话哄他开心,现在不行了,宝儿像变了个人似的,对他无比严厉,只要他稍一露出懈怠,宝儿就能用竹篾照着他屁股抽。
不疼,但是丢面儿。
为了保住自己岌岌可危的大哥哥威严,周文最近读书读的,满脑子都是各种考点,见到个字儿,脑子不由自主的往出冒各种相关考题,魔怔了似的。
晚上,周文被锦绣盯着喝了一碗十全大补汤,苦着脸问锦绣:“宝儿啊,你能说说你这是怎么了吗?”
锦绣斜斜的撇他一眼,痛快的端起小厮手里的碗仰头灌下去,文雅的擦擦嘴,提起笔继续刚才的书写,过了一会儿才幽幽道:“因为我发现我这样,才能让人安心。”
周文不解:“安心?让谁安心?我一点儿都不安心啊!总觉得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似的。”
锦绣:那你的感觉还真准确。
锦绣:“你没发现,姐夫一家见到这样的我们,都很安心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文点头:“那倒是,昨天见到姐夫,他还鼓励我好好读书,争取一次考过来着。”
锦绣笑而不语。
林家看到两个毫无威胁力的书呆子,当然安心。
夏绣看到自己弟弟这么用功读书,自然安心无比。
不过这些就不告诉憨憨的周文了吧,锦绣想。
第47章府试?赌场?时丹阳
就在所有人都安心的氛围中,锦绣和周文踏入了考场。
考场大门卯时一刻打开,众考生排队验看户籍文书,锦绣总结县试经验,和周文早早的到了考场外等候,脚步匆忙,等进了考场找着位置,还能适应一下环境,顺便眯一会儿。
府试除了考引,也就是准考证外,笔墨纸砚灯烛棉被等等,全部由考场提供。
锦绣和周文排在前面,很快就到了他们,两人分开由衙役搜身后,在四名执灯小童的带领下正是踏入考场。
两人考场照例不在一个方向,锦绣作为县案首,和其他县的案首们一起被安排在主考官的眼皮子底下考试,这也是县案首的特殊待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到的非常早,县案首们的号舍空无一人,锦绣进了号舍,先仔细观察这个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号舍,终于在角落位置发现一块儿灰不溜秋的抹布。
咬咬牙,简单对号舍的桌椅进行擦拭。
期间,旁边几个号舍陆续进来不少人,大家心知肚明,在场的人就是彼此本次府试的最大竞争者,一个个假装不经意的将对手扫视了个遍。
其中最年轻的,就是锦绣隔壁的考生,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样貌清秀,从锦绣号舍前经过时,锦绣不经意瞧了一眼。
是时下人们喜欢的读书人类型。
但对方看向锦绣时的眼神,瞬间让锦绣不喜,于是锦绣就觉得对方哪哪儿都不对自己胃口。
比如身上有一股桀骜之气,仰着鼻孔看人以及,都十七八的人了,说话一股变声期没缓过来的劲儿,实在难听!
当然锦绣隔壁的时丹阳肯定不知道锦绣在想什么,要是知道他心里此次府试的唯一对手这么想自己,说不得当场要撸袖子和锦绣比肌肉。
时丹阳,靖海县人士,年十八,是本次府试案首呼声最高的一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据说家学渊源,族中有人在朝中做官,本来前几年就准备下场考试,不巧碰到至亲去世,守了三年孝,今年才在人前崭露头角。
要是没有锦绣的存在的话,时丹阳就是本次府试中最亮眼的那颗星,因为他的年纪,成绩,身世,以及长相气质,各种条件杂糅在一起,让他在本次府试的读书人中呼声极高。
但有了锦绣,他就不是唯一一位耀眼的存在,时丹阳本想着两人能在考试前见一面,让他摸摸这位年仅十岁的县案首的底,没成想对方深居简出,几乎没人见过这位案首长什么样儿。
今天见着了,他觉得对方比他想象中的还小一些,但也比他想象中长得更好看些。
锦绣完全不知道时丹阳已经单方面将他当成全场唯一的竞争对手,只认认真真擦桌子,擦完桌子就闭目养神。
同时他完全能感受到来往众人投来的一道道或惊讶,或平静,或打量,或压抑的眼神,但他也能做到完全无视。
时辰一到,寻考官依次将考题以及笔墨纸砚送到众人手中,锦绣匆匆扫一眼题目,做到心中有数。
与县试不同的是,府试考三场,分别是帖经,杂文和策论。帖经考的是烤成的记诵能力,杂文考的是考生的辞章水平,而策论考的是考生的时政见解和眼光。
现在进行的第一场为正常,通过的人获得院试资格,接下来的两场则决定了本次考试的名次。
一般来说,府试共录取五十名考生,共分为甲乙两等,前十名为甲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同时,第一场不过的,则不能进行第二场的考试。前两场考两天,每天考一场,第三场策论耗时较长,有两天时间供考生答题。
第一场的帖经考的是考生的记诵能力,这是锦绣的强项,不管是星际时代,还是现在,锦绣经过长期训练,基本上达到了过目不忘的能力。
于是这天对于锦绣来说,过的轻松。
同时,考场外的林家,夏绣对心腹嬷嬷道:“你是说,赌坊开盘压谁此次府试能得案首?”
嬷嬷知道自家小姐想听什么,于是道:“没错,现在呼声最高的是一名为时丹阳的少年,赔率是一比一,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稳拿此次案首。
至于咱家舅爷,一赔五十的赔率,但压他的人极少,只寥寥数个。”
夏绣皱眉不解:“宝儿是此次府试所有考生中年级最小的,还是咱们靖林县案首,为何没人看好他得案首?”
嬷嬷直言不讳:“老奴打听来的消息说,大多人认为,舅爷的案首是有水分的,他们觉得舅爷或许有过县试的实力,但案首的话,可能是县令大人为了自己的政绩,人为制造出来摆着好看的!”
夏绣闻言生气道:“一群蠢材!当初宝儿得了县案首,就有不少人质疑,但县令让人贴出所有人的答卷后,再也无人质疑宝儿的才华!他们怎么敢如此诋毁宝儿!”
嬷嬷劝慰道:“毕竟靖林县的事情没这么快传到府城,加上咱家舅爷自打来了家里,一心苦读几乎没出门交际,这时为他说话的人自然就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何止是少,简直没有。
会仗义执言为锦绣出头的几人,几乎都在锦绣每天一封信的问候下,一心扑在读书上,也和锦绣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夏绣闻言思考片刻,让丫鬟从内间拿出一个黑色匣子打开,从里面取出十张银票交给嬷嬷:“去,都压宝儿!”
嬷嬷没说话,拿着银票出去了。
夏绣在椅子上闭眼坐了会儿,捂着胸口略显痛苦的喃喃自语:“爹呀,这可是女儿这几年攒下来的一半儿家当了,但愿您老人家说的是对的!”
当然夏绣不知道的是,锦绣在前天,无意间听院里的小厮说了赌坊开盘的事,当即决定拿出两年的压岁钱压自己能得案首。
同时还不忘鼓动周文,两人一起下注,押自己。
同时将这个好消息用书信方式告知其余几人,让其他人看着办,于是赌坊内,被人评价没有眼光的几个压锦绣的人,几乎就是锦绣的几位好友。
而考场内,经过一天的紧张考试,锦绣确定自己书写工整,没有错漏后,拉响了身边的铃铛。
片刻后一名寻考官带着两名衙役过来糊名,在锦绣亲眼见证下将考卷放入专用匣子,并收走所有物品包括笔墨纸砚后,挥手让锦绣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的离开也不是真离开考场,而是去专门供考生休息的区域等待正场成绩。
此时考场内考生的吃喝,都由官府负责,锦绣刚坐下吃了一块儿味道还不错的酥皮儿点心后,旁边一阵风似的,就坐了个人。
锦绣打眼一瞧,可不就是之前鼻孔看人的少年嘛!
来人非常自来熟的与锦绣搭话:“我知道你,元锦绣,你是靖林县案首。”
锦绣没什么表情的哦了一声,继续吃糕点,一天考试下来,确实饿了。
来人继续道:“我是时丹阳,靖海县案首,我很欣赏你,不相信你是他们口中说的吉祥物,我认定你是我此次府试中唯一的对手!”
锦绣:兄弟,你在说什么奇怪的东西?
锦绣不知道这段时间外面发生了什么,自然不懂时丹阳到底在说啥。
于是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继续吃糕点。
但时丹阳这人就有个特点,你越是上赶着,他越是觉得你没意思,不想搭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一旦他认定了你,你要是不搭理他,他越兴奋,因为他觉得自己遇到了挑战,他喜欢这种势均力敌的挑战。
于是他用越加热情的语气道:“这是我的地址,不如我们府试后相约,以文会友如何?我现在住二叔家,你要是觉得不自在,我可以去你家,我都可以!”
锦绣用眼神示意:少年,你是否想太多?
然而少年并不觉得自己想太多,他正用热烈的眼神看向锦绣,期待这位小朋友能带给他更多惊喜。
时间就在时丹阳的喋喋不休与锦绣的默默不语中度过,不知过了多久,酥皮点心锦绣吃的腻了,肩膀突然被人一拍,锦绣回头,见到楚舟面无表情的站在自己身后。
时丹阳被打断,抬头一看发现楚舟,面色立马不好。
锦绣一看就知道这人误会了。
他知道楚舟一年四季这幅表情,时丹阳不知道啊,还以为楚舟是来挑衅他的,当即撸袖子就想干架。
楚舟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但心里对时丹阳的第一印象就不好,他们二人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性格。
时丹阳的开朗和冯舒年不一样,冯舒年是和谁熟了都能聊得来,毫无心眼儿,因此相处久了,楚舟和冯舒年能说到一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丹阳不同,他的开朗是分人的,要是他看不上的人,是连一个眼神都欠奉,虽没说一个字,但全身上下写满了矜持傲慢。
这两人仿佛天生气场不和,彼此的第一印象差到极点。
眼看两人一句话没说就能莫名其妙打起来,锦绣立马拿出劝架的姿势好好和两人讲道理。
两人都用不满的眼神看向锦绣,等锦绣一个解释。
锦绣下巴一扬,谁都不爱。
眼神巡视半天,最终将目光投在桌上刚被他吃完的点心碟子上。
漫不经心的将点心碟子拿在手里,用非常温和的声音道:“我这人有个原则,就是能讲道理的事情绝不动手,我想你们不会在我面前打起来,故意不给我这个面子的对吧?”
两人刚想摇头。
就见锦绣轻轻松松将手里的碟子掰了一个豁口,笑眯眯的看两人一眼:“我相信二位知道我在说什么对吧?”
两人意志开始动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手下继续,碟子瞬间四分五裂,然后在锦绣一双肉乎乎的小手下,变成了一堆无用的粉末。
锦绣笑眯眯:“相信两位现在能好好坐下来说话了是吧?”
两人齐齐点头。
楚舟眼底是果然如此的表情。
没见过世面的时丹阳,看锦绣的眼神简直是狂热,恨不得现在就拉锦绣回家,两人促膝长谈,抵足而眠。
在考场度过了艰难的大半夜,第二天天麻麻亮,锦绣被外面的动静吵醒,明白是正场成绩出来了。
出了号舍就见一群人挤挤攘攘的往前走,锦绣灵活的钻进人群,顺着人流方向前行,还没到跟前,不知是何人大喊一声:“甲等第一,元锦绣!为何不是时丹阳?这不可能!”
锦绣的第一反应:这为兄弟,莫非你也在赌坊押了钱,还押了时丹阳?
第二反应:兄台,难道你关注的重点,不应该是自己过没过吗?
就在锦绣这么想时,人群不知何时悄悄分开,小锦绣周边自然而然成了真空地带。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人群中央面无表情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错,在场人眼中,锦绣确实是个孩子,将满十岁,一身稚气,脸蛋上还有婴儿肥,长得玉雪可爱,在周围灯火照应下,给本就十分的美貌添加了三分朦胧的色彩,让锦绣看着更为好看。
但再好看,他也还是个孩子啊,这么多大男人被一个孩子压在地上摩擦,心里难免不服,因此周围切切俗语声不绝于耳,对着锦绣指指点点的不在小数。
这时有人从人群中挤出来,锦绣一瞧,可不就是周文和冯舒年几人嘛!程远青的发冠都被人挤歪了,楚舟衣衫凌乱,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意外好笑。
就连一向躲着锦绣走的何烈,也不自觉站在锦绣身后,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两方人马莫名进入僵持状态。
锦绣觉得眼下的场景有意思极了,但显然他身边的小伙伴不觉得,周文紧张的握住锦绣的手,小声安抚他:“宝儿,你别怕,我会保护你!”
其余几人也道:“谁让你是我们兄弟!”
锦绣用在场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怕什么怕?忘了咱们还在场内呢!现在闹事,怕是想被赶出考场三年禁考了吧!”
话音落,周围的气氛突然活跃起来,众人忍不住面面相觑,不明白事情为何会莫名其妙的发展到刚才那一步。
回过神来的众人,立马散开,人群中传来嚷嚷声:“看过的麻烦让让,再下还没看自己的成绩呢!”
“再下也是,麻烦前面的高个儿仁兄代看一眼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
莫不是脑子真的不好使?
周文看人都散了,才松了口气,放下握着锦绣的手,想起另一件事:“宝儿,你是第一啊!这下算是拿到院试名额了!”
楚舟幽幽叹气:“看来还是我不够努力啊,又是第三!”
周文用非常敬佩的语气道:“楚兄,你已经很厉害了,府试的水平不是县试可比,但你还是第三名呢!”
楚舟用复杂的眼神看一眼周文,摇摇头不再说话。
锦绣得知其余几人正常都通过了,不管接下来成绩如何,院试资格算是拿到了,替小伙伴儿们感到开心。
顺便激励大家:“虽然拿到了院试资格,但若后两场考的太差,导致整体水平下滑严重,主考官还是有可能取消院试资格的,一定不能放松啊!”
几人哪儿敢放松啊,自从来到府城后,一个个被锦绣书信催着,几乎忘了放松是什么滋味儿。
于是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中,度过了接下来的两场三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出了考场,空气中传来花香,食物香气,车马喧嚣之声,锦绣站在考场台阶上,一时有些晃神。
“四月了啊!”
天气回暖,街上来往的行人换上单衣,爱美的姑娘身着彩色衣衫,给街上增添了别样的风景。
在锦绣发呆的间隙,夏绣派来的下人和元家带来的小厮围在锦绣身边,已经对他进行了一番嘘寒问暖,顺便簇拥着他往林家马车方向走。
到了马车跟前,锦绣才发现夏绣竟然也来了,虽然身上还穿着冬日才会穿的夹袄,披着厚重的披风,但脸色比起一月前,已然好了许多。
夏绣站在马车前,由丫鬟扶着,对锦绣招手。
锦绣上前略带责备道:“不是说了让下人来接就行,姐姐你身体不好,在家好好将养身子才最重要。”
夏绣满不在乎道:“今儿谁都没我弟弟重要!”
夏绣也是干脆利落的性子,说到做到,这一点上很像元老爷,锦绣自知拗不过,只好将人往旁边的茶楼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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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绣闻言眼睛亮了,仅维持着表面的矜持笑着往里走:“甚好!”
姐弟两的自信在其他人听来,就是自大。
茶楼里其他饮茶的和人和考生家人闻言,自然不乐意了。
有人出言指责:“黄口小儿!口出妄言!不知天高地厚!无耻又无知!可悲可怜!”
“妇人家还是在家相夫教子的好,光天化日跑出来简直有辱斯文!给夫家丢脸!丢脸至极!”
锦绣这暴脾气,当场就想爆发,没想到还有人比他脾气还暴,对着骂人的几人就是一顿喷。
“你倒是一大把年纪了,知道天高地厚,既不可怜又不可悲,那你说说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一看你这张皱在一起的老脸,就知道你也说不出来吧!呵,什么都不知道还有脸出口指责我家舅爷!我不妨告诉你,我家舅爷十岁就过了县试,你倒是说说,你十岁的时候在哪儿和尿玩儿泥巴呢!”
说完一个还不算,转头对上另一个,小嘴叭叭道:“想来你家妇人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天到晚净等着相夫教子,买菜烧火做饭洗衣打扫屋子,出门和别人家夫人交际都是你家男人在做吧!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能买的起下人的样子,一定是家务活儿做多了,脑子不好使,才思想这么龌龊吧!”
几句话说得几人哑口无言,周围人发出小声嗤笑。
锦绣惊呆了,小声对夏绣道:“姐姐,你身边这丫鬟,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夏绣面带微笑,端的一副端庄大气样:“前几年吃了些亏,后来学聪明了,特意养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
锦绣稀奇的看了一眼堵在门口和一群人舌战的丫鬟,佩服的点头:“确实是个宝贝。”
这年头对女人的束缚比前朝宽松,但也没到女人能在大街上骂娘的地步,因此这么彪悍的丫鬟本就不好找。
再来,骂人能骂到点上,骂的对方哑口无言的,就更少了,多的是撒泼打滚无理取闹之人。
第三,这样的丫鬟要是谁家的女儿,名声传出去不好听,影响将来的嫁娶。但这人是某家的丫鬟,最后主人不痛不痒的说一句管教不严,就能轻轻将事情揭过,谁也奈何不得。
锦绣觉得自家五姐这简直是神来一笔。
锦绣调侃夏绣:“没少帮你在家里吵架吧!”
夏绣矜持的点头。两人上楼。
周文没让两人久等,很快被人引着上了二楼,见到两人,眼睛亮晶晶的,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最先对锦绣说:“我感觉很顺。”
锦绣递过去一杯茶让润润喉:“如此便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夏绣听了彻底忍不住了,大笑两声,拍桌起身:“走!咱们回家!让厨娘做你们爱吃的菜!让三个孩子回来陪你们一起乐呵乐呵沾点儿喜气!”
锦绣跟在夏绣身后,小声道:“五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夏绣不解:“忘了什么?”
锦绣无语:“忘了府试成绩还没出来!”
夏绣满不在乎道:“爹爹来信说,虽然你为人不靠谱了些,但在读书上,从不虚假夸大,歪曲事实!我不是相信你,是相信咱爹!”
锦绣:我怀疑你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并且有证据。
府试成绩要在五天后才出,夏绣催锦绣和周文出门放松心情:“整天窝在家里,人都闷坏了,这几天天天有人上门给你送帖子,你就没有感兴趣的吗?”
锦绣和周文被夏绣无情的赶出家门,两人溜溜达达和几个小伙伴儿在城中一处茶园子汇合。
地址是冯舒年给的,据送信的下人说,这地儿热闹,冯舒年最喜欢热闹。
锦绣到的时候,程远青还没到,但坐上意外的多了时丹阳。
时丹阳和楚舟相对而坐,两人面对面,恨不得当场撸袖子干一架的样子,心大的冯舒年丝毫没感受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锦绣来了,冯舒年大喇喇的招呼他:“嗨呀锦绣你可算来了,我都喝了两壶茶了,这两个闷葫芦也不和我说话,我都快闷死了。”
锦绣才不打算管楚舟和时丹阳之间的战争呢,能让楚舟见第一面就讨厌的人可真不多。
在说,楚舟现在这样可比之前面无表情可爱多了。
冯舒年拉着周文,小嘴叭叭说他这段日子吃得苦,锦绣就听楼下有人讨论。
“哎你不知道,之前赌坊下注,我五两银子全压了时丹阳,毕竟他呼声最高,但昨儿个考生间传出消息,说那元锦绣正场第一,后面两场可是未知数,我现在想要不要改压元锦绣?”
“改什么呀?我听人说了,元锦绣虽是正场第一,但时丹阳也紧随其后,名列第二。况且元锦绣满打满算才十岁,还是商户人家出身,就算打娘肚子出来就读书,也才读了几年?
何况我找靖林县那边的考生打听过了,元锦绣三岁之前,还是个傻子,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好了,这事儿在靖林县家喻户晓。
反观时丹阳,靖海县时家,真正的书香门第,家里在朝廷做官的就好几位,家学渊源,早有才名传出,哪里是元锦绣一黄口小儿能比的?”
“你这么分析也对,说不得元锦绣只擅长记诵,因此第一场占了便宜,而时丹阳可是博览群书,指定后来者居上。”
第48章成绩回家?案首赌注
几人的谈话内容落入桌上其他人耳中,时丹阳不好意思的收回视线,摸摸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舟冷哼一声。
周文和冯舒年心特别大,两人只关心一件事:“要是别人不这么想,纷纷改押锦绣,咱们压的赌注不就赔了吗?”
锦绣点头:“所以咱们得想个办法。”
冯舒年撸袖子:“什么办法?你说,我让人去做!”
时丹阳干咳一声:“你们关注的重点是不是不太对?”
周文奇怪的看他一眼:“反正已经考过了,成绩既定不能改变的情况下,关心银子有错吗?”
楚舟点头:“没错。”
时丹咬牙:“好你个楚舟,你果然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装的一本正经,最是阴险不过了!府试前夕,不好好用功读书,净想这些铜臭之物!俗不可耐!”
这话可不止得罪了楚舟一人。
锦绣几人齐齐黑脸。
决定接下来的行动都不带时丹阳玩儿,但时丹阳丝毫没有自己被嫌弃的自觉,只觉得众人皆醉我独醒,他要好好看着新认识的小伙伴儿,免得小伙伴儿一不留神走上犯罪的道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人等到姗姗来迟的程远青后,程远青黑着脸和几人说了同样的话:“我来前打发人去赌坊看了一眼,锦绣你的赔率已经到了一赔十!”
锦绣用手敲桌子,想了下道:“咱们投了那么多银子,不能就这么打水漂了,即使少赚点儿也不行!”
周文点头:“姑父说了,少赚了,就是赔了!”
几人齐齐把视线放在锦绣身上,时丹阳也好奇的看着锦绣。
锦绣小声对几人低语几句,几人分开行动。
这日后,德宁府街上突然出现许多靖林县的人,他们不经意间就和人谈论起一件事。
“虽然我嫁到咱们德宁府十几年了,但我娘家就在靖林县啊,要说靖林县最有名的,可不是山上的干货,而是县里的元大老爷,他家啊,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生了个儿子三岁前还不会说话,听说是个傻子!”
“我爹和靖林县的元老爷家有生意往来,你说元老爷家的儿子?不就是那个傻子元锦绣吗?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我们镇上谁人不知?三岁还不会说话不会动呢!”
“哎,你问我城关镇元老爷家的元锦绣?这你可问对人了,这把菜你给我便宜一文钱,我就告诉你!没错,我二姨的娘舅家的表妹的堂姐就在元家做丫鬟,还亲自伺候过元锦绣呢!前几年傻的厉害,这几年倒是没怎么听说过,大概是好点儿了吧!”
“你说我们镇上的元锦绣啊!他前几年可太有名了,傻的那么彻底的人,熙和堂的大夫都没见过,不过这几年,听说元老爷把人送去书院读书去了。左不过是想给孩子糊弄个好名声罢了,咱们都应该理解一下,毕竟谁家做爹的希望别人说自家儿子是个傻子!”
就这样,不到一天,这些话就传遍了整个德宁府的大街小巷,所有人都认为,元锦绣过了县试,拿了案首,甚至府试正场第一,就是走了狗屎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些读书人甚至在公开场所放话说:“咱们正常人,一来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二来不跟傻子一般见识!”
这话得到了许多读书人的认可。
茶园子里,底下是各种杂戏,热闹不已,茶楼上还是上次那几人,看着下面的杂戏,吃吃喝喝好不快活。
时丹阳一脸复杂:“你对自己也能下得了狠手!”
锦绣:“客气客气。”
冯舒年一脸开心道:“赌坊那边锦绣你的赔率,已经到了一赔一百!几乎在无人将赌注押在你身上!”
楚舟面无表情道:“我将身上仅有的二两银子都压你了,你看着办吧!”
锦绣惊奇:“楚兄,你不是也想争夺案首的吗?把银子押我身上做什么?”
楚舟嘴角抽搐:“因为赌坊没开我的盘。”只有县案首,他倒是想压自己来着。
锦绣:“……”
锦绣:“楚兄,你太不厚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舟:“过奖过奖。”
时丹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件事:“你们就这么自信,我锦绣小友能的案首?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众人齐声:“你谁啊?”
时丹阳被噎的说不出话,这几天他也咂摸出点儿味来了,肯定是他哪句话不对,惹到了几人。
锦绣这几天回林家,都能见到五姐夏绣喜滋滋的拨拉算盘珠子,看他的眼神仿佛看会发光的金娃娃。
看的锦绣浑身起鸡皮疙瘩。
周文私底下悄悄问锦绣:“宝儿,你说五姐是不是也偷偷给你下注了,她看你的眼神也太可怕了吧!”
锦绣觉得周文的想法没错。
果然,府试结果公布的这天,夏绣早早起床,表情忐忑又激动,整个人像是陷入某种神秘不可说的境界出不来,锦绣和她告别出门,夏绣都神情恍惚的简单点头就作罢了。
出了门的锦绣和周文两人,很快就到了约定的地点,这次来的稍晚,下车后不少考生都看见了。
大家看他的眼神十分新奇,像是在打量他到底哪里像是傻子。所有人眼里的光前所未有的安详慈和,像是包容一个不懂事运气好的傻子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被众人看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但是显然众人慈祥和蔼的面容没维持多久就彻底破裂了,因为府衙门前的榜单公布出来,最前面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写了——元锦绣,三个大字。
人群中瞬间传来嘈杂之声,一向以文雅自居的读书人开始骂脏话了。
“去他娘的,到底是谁他娘的说元锦绣是个傻子来着?”
“老子要弄死那杀千刀的狗东西!到底是谁在背后造谣?老子的二十两银子全押时丹阳了!”
“说到底,都是元锦绣的错,要不是他!我回家的盘缠不会输光!”
“找他去!老子一定要会会他!”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指着锦绣所在的酒楼方向大声道:“我看见了,元锦绣刚才就在那儿!”
锦绣一听情况不妙,起身匆匆溜了,只给包间内的几人留下一句“改日再聚”,等几人反应过来,现场连锦绣的影子都没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其他人闯进包间内,发现里面并没有元锦绣的人,酒楼小二在一旁瑟瑟发抖,敢怒不敢言。
掌柜的见多识广,笑呵呵的拿着算盘巴拉,还招呼小二:“等会儿仔细看着到底是那位公子打坏了咱们酒楼的财物,稍后叫他们照价赔偿,其他的不用你管!”
一向是几人发言人的冯舒年吊儿郎当起身,神色不善的问领头之刃:“我竟不知,府城的读书人行事都是如此随性不讲道理,别人的包间,不打招呼就带人冲上来是想做什么?”
来人心虚了一瞬,虚张声势道:“你别转移话题,我们是来找元锦绣的!我知道你,还有在场的其他人,你们在考场内帮着元锦绣说过话!尤其是你!”
领头人指着周文方向道:“我都打听清楚了,你是元锦绣的表哥,你们两平日好的穿一条裤子!”
周文实事求是道:“没有!”
领头人一愣:“什么没有?”
周文一本正经:“我从来不与锦绣穿同一条裤子!”
其他人:“……”
领头人虚张声势的气势被周文这一打岔,瞬间消弭于无形,时丹阳没忍住仔细看了一眼这个看起来很好欺负的老实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紧接着楚舟用他万年冰山脸对领头人及他身后众人道:“虽然不能理解你们为何要将自己的错误归结到锦绣一个外人身上,但要是这样能让你们心里好受些,你们就继续自欺欺人下去吧!”
楚舟眼珠子一转,继续道:“在下看来,今日最重要的事只有一件,就是查看自己的成绩,麻烦你们让让,挡着我们看成绩的路了。”
压根没看到自己成绩的众人:“……”
程远青不紧不慢的补刀:“在下私以为,你们提前押错注的原因有三。其一,管不住自己的手,抱着侥幸心理想捞一笔。
其二,轻易相信谣言,偏听偏信,不愿承认自己本事不如锦绣一个孩子。其三,对时丹阳时公子过于自信。
但不管出于何种理由,错都不在锦绣!”
说罢推开众人,潇洒的走下楼。其余几人见状也跟着走了。
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作何感想。
至于锦绣出了酒楼,悄悄找到自家马车,直奔府城最大的赌坊而去。
赔率一百啊,简直赚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心情激动的想。
这一刻的快乐,是得知自己成了案首都没法儿比的。
马车刚在赌坊门口停下,锦绣就听到身边不少人讨论此次府试成绩的,锦绣侧耳一听,发现这里的消息比他家的马车速度还要快一步。
收回准备踏出去的脚,从袖口取出一物,交给车夫,自己留在马车内等候。
车夫很快从里面出来,将一个盒子交给锦绣,锦绣打开细细检查一遍,合上盖子,吩咐车夫转头离开。
刚离开不久,锦绣察觉他们被人跟踪了,低声对车夫道:“出城,驾车去城外晃一圈儿,不管发生什么都别管。”
至于马车内的锦绣,早在不知何时,悄悄回了林家。
锦绣带着一盒子银票回到林家时,林家众人喜气洋洋,当然,此处特指林家下人,不包括姐夫林平风及其父母。
姐姐夏绣见着锦绣,面带喜气,略微责怪道:“阿文回来说你差点儿被人围堵,提前回来了,怎的阿文都回来多时了,你却姗姗而来?”
锦绣摸着手里的盒子,笑眯眯道:“自然是有事情要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文看锦绣手里的盒子,福至心灵道:“宝儿,你将我们赢的钱都取回来了?”
锦绣点头,盒子递给周文:“看看,够给你将来娶十个八个媳妇儿了。”
周文不在意锦绣的调侃,打开一看,呼吸都开始紧促,颤抖着手数了数里面的银票,最后不可置信的问锦绣:“三十万两?”
锦绣非常淡定的点头:“嗯。”
周文不确信的又数了一遍。
见证了一切的夏绣不淡定了,声音颤抖的问锦绣:“你们干了什么?”
锦绣笑眯眯从里面取出几张银票递给夏绣:“这些留着给三个外甥买好吃的,对了,提醒姐姐一句,要是您真的押了我得案首的话,还是赶快派人将赌注兑出来,免得到时候赌坊的人反悔。”
末了不忘提醒:“行事谨慎些。”
夏绣已然明白锦绣和周文做了什么,深深看了两人一眼,匆匆出去安排了。
等人都出去了,周文还晕晕乎乎的,感觉整个人幸福的在天上飘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嘴里喃喃:“宝儿,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就是做梦都没敢这么大胆的梦。”
锦绣不甚在意道:“我还以为你在听到我得案首的一刻,就明白这些钱注定是咱们的了。”
周文的感觉不真实极了,非常像穷人暴富不知所措,一脸梦幻般对着桌子傻笑。
好半天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咱们也得赶快通知楚舟他们,快些将赌注兑回来,否则赌场一次赔了这么多,直接跑路怎么办?”
锦绣直接翻个白眼儿:“还用你说,我早就帮他们取回来了。”
周文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什么时候的事儿?”
锦绣:“在茶园子时,我让他们将手里的兑换凭证交给我了,刚才一并取了。”
于是万事不管的周文继续抱着银匣子傻乐,锦绣不愿打扰周文短暂的快乐,放任他一个人开心。
出了门找来自己的贴身小厮,才有时间问:“阿文哥他们成绩如何?”
小厮笑着答:“文少爷和县试一样,是乙榜二十五名,楚舟公子甲等第三,程少爷和冯少爷分别是乙等四十七,四十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心想,这几人的两月间的进步是巨大的,别看程远青和冯舒年吊车尾上了榜,但府试考生的整体水平不是县试能比的,这点大家都明白。
小厮道:“文少爷这次又是二十五名,心里不太开心。”
锦绣笑着摆手:“不开心都是过去的事,现在可开心的很。”
傍晚锦绣拿到这次上榜人名单,才知道时丹阳第二,楚舟第三,最后一名,竟然是张三伟。
这名字锦绣不能再熟悉了,那老爷子考了几十年,可算是有了一点儿回应。
还有一个熟悉的名字,何烈,排在十三名位置,锦绣仔细数了一下,府试录取的五十个名额,光他们靖林县就占了七个,这下怕是有热闹瞧了。
外面的热闹锦绣暂时不知道,林家算是彻底热闹了。
晚上夏绣张罗着要好好为锦绣和周文庆祝一番,林老爷和林夫人也顶着僵硬的笑容坐在席上。
夏绣自觉今儿两个弟弟成了童生,其中一个还是案首,加上自己又大赚了一笔,算的上三喜临门。
在席上拿出一家之主的风范,招呼众人吃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姐夫林平风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温声细语和锦绣说话,不时给夏绣夹菜,即使夏绣根本就不吃他夹的菜,他也能面不改色笑着说一句调皮。
看的锦绣叹为观止。
林老爷更是渣渣中的战斗机,这位根本不知道羞耻为何物,拿出一副温和慈爱的长辈架子给锦绣二人送了贺礼,勉励两人日后好好读书。
只有林老夫人,功夫不到家,脸上的笑几乎僵在脸上,但也没敢说什么不好听的。
锦绣心里大致明白,整个林家几乎都被夏绣姐姐掌控了。
锦绣也就放心了。
临行前,锦绣对夏绣道:“我会将这里看到的一切都告诉爹爹的,免得他老人家日后在别处听说,心里更加难过。”
林老爷要是知道他亲自选的女婿让女儿糟了这么多难,指不定又要几天几夜睡不着。
夏绣微微一笑,脸上尽是雨过天晴的淡然:“你不说我也要和爹爹说的,我这里有些生意上的事,还需要爹爹帮把手才能步入正轨。”
三个外甥十分不舍两个舅舅的离开,围在两人身边撇着嘴要哭不哭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一看就心软了,弯腰稍一使力,抱起可爱的外甥女知秋,和她小声约定:“知秋可以让你母亲给舅舅写信,舅舅会准时回信的,你想要什么不方便告诉你娘亲的,让你哥哥帮你写信悄悄告诉舅舅,舅舅给你找!”
眼泪在知秋眼眶里打转,知秋小手紧紧抓着锦绣的衣领,在锦绣耳边轻声道:“舅舅,你不回去好不好?你在家,娘亲开心,就会经常将知秋接回家住,知秋不想被娘亲送给别的姨姨当女儿,知秋只想做娘亲的女儿。”
锦绣被知秋说的鼻子一酸,被孩子的敏锐和可爱感动的心里软软的,学着知秋的样子,在知秋耳边小声道:“舅舅已经说过你娘亲了,你娘答应了,今天回来就不把你往别人家送了,自己家,你想住多久都行!”
知秋高兴坏了。
知春跑过来沉默的拉着锦绣的衣摆不放,锦绣想了下放下知秋,带着他到了无人的角落,知春才小声道:“舅舅,我也想像你一样厉害,你能告诉我怎么才能像你一样吗?”
锦绣不解,摸摸知春的脑袋,摆出长辈威严道:“怎么了?”
知春抿抿嘴,犹豫半晌,最终道:“奶奶和爹爹他们对娘亲不好,欺负娘亲,我看见娘亲哭了,但我不敢告诉弟弟妹妹。
后来姥爷那里叫人送信,说你县试得了案首,爹爹就对娘亲好了一些。前天你府试也得了案首,爹爹对娘亲更好了。
我就想着要是我读书也能和舅舅一样厉害,爹爹就再也不敢欺负娘亲,娘亲也不会一个人躲起来悄悄哭了。
可是知春好笨,只比小舅舅小一岁,至今连四书五经都没读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被知春说的心里又酸又软,心里又替夏绣姐姐高兴,都是好孩子。
锦绣像个长辈一样揉揉知春的脑袋,温声告诉他:“知春不笨,只是还没找到适合自己的方法,回头舅舅让人将舅舅写的读书笔记给你送来一份,你先读着,往后遇到什么不懂的问题,只管让人送信来,舅舅会帮你的!”
辞别了夏绣一家,锦绣和周文心情愉悦的踏上回家的路。
来时的一行人在城外集合,又是浩浩荡荡一群人,气氛比来时更加轻松愉悦,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无他,整个车队所有的考生都过了府试,成了货真价实的小童生。
这让护送的人脸上都跟着沾光,与有荣焉。
周文在马车上别别扭扭的问锦绣:“知春和知秋跟你说了什么?两个孩子眼睛都红了!”羡慕嫉妒之意不言而喻。
锦绣不答反问:“那知夏和你说了什么?你嘴角都咧到耳根子去了。”
周文不说:“没什么。”
锦绣也道:“没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话不谈的两人第一次明确的有了自己的小秘密,感觉还不赖。
等锦绣的马车踏入乌兰巷子的第一步,就从巷子深处传来一阵一阵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差点儿惊了马儿。
等拉车的马适应了这嘈杂的环境,缓步往里走时,巷子两边住的人家纷纷站在自家门口朝马车方向道喜。
“恭喜恭喜,恭喜小锦绣喜得案首!恭喜小阿文成了童生啊!”
锦绣和周文一看,连忙从马车上下来,对着四邻作揖回礼,感谢大家特意道喜。
正为难间,元家下人飞快跑来,手里拎着糖果点心盒子,笑眯眯的挨个儿给两边的人家发糖果点心,让大家沾沾喜气儿。
锦绣和周文的腰,从巷子口一直弯到家门口,前来贺喜的人越来越多,两人不停的感谢,锦绣眼尖的发现好几个孩子已经是第五次来两人跟前贺喜了。
元家下人自然知道这些孩子是为了什么,大大方方的将糖果点心给了,惹得孩子们的笑声传的老远,笑进了人的心里。
元老爷和夫人们矜持的站在自家门口等两个孩子回家,好半天都没见人影,着急的踮着脚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元夫人抱怨道:“我都说了,咱们直接去巷子口迎一迎宝儿,你非要在门口等着,现在着急有什么用?”
元老爷心里着急,面上也显出几分来:“你懂什么?咱们做父母的大喇喇的出去迎接儿子,让人看见了对宝儿名声不好!”
一说这个元夫人就来气:“我迎自己的亲儿子,别人管这么多?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两人正争执间,锦绣和周文终于到了自家门口,还没歇口气儿呢,爆竹又噼里啪啦的响起来,将两人想回家喝口水的声音淹没其中。
第49章围观?册子?工匠
元老爷心情大好,元家一连出了两个童生,一个还是案首,且年纪最大的周文今年才十二岁,年纪轻轻,元老爷在两个孩子身上看到了未来的无数可能。
锦绣得了府试案首的消息,在整个城关镇引起极大轰动,大家看法不一。
有人说:“早几年就听元家人说,他们家锦绣少爷三岁后就好了,且聪慧异常,我看哪,这一切真就像元家人说的那样,锦绣少爷是上天特意赐给他们家的宝贝,先苦后甜!”
也有人说:“我是不信傻子能变好的,说不定前几年传言锦绣少爷是个傻子,根本就是有心人故意在外面搞破坏,坏人家名声!你说是谁这么缺德?那你自己想啊,元家锦绣傻了,对谁有好处?”
所有人都想见见这个十岁得了府试案首的神童。
没错,锦绣在外人心里,已经是货真价实的神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管外人如何说,元家人过了刚开始几天的兴奋劲儿,情绪趋于平静,也许是表面上的平静。
因为元家人,不论男女老少,都悄摸摸爱上了去别人做客,请别人来家里做客,大家坐一起说说闲话,谈谈家里的孩子,不知不觉就说到元家两个孩子身上的行为。
低调的满足了虚荣心,一家人整天神清气爽,因此更加迷恋这种感觉。
元老爷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这几天走路带风,像是年轻了十岁似的,这种感觉在冯老爷和程师爷协子联合上门拜访后,达到了高、潮。
冯老爷和程师爷上门拜访的主要目的有二。
第一是真诚感谢锦绣这几年对两家孩子学业上的帮助,可以说没有锦绣在后面挥鞭子教导,就没有两个孩子的今天。
第二,就是希望锦绣今后能继续教导他们家两个不成器的儿子。
两位老爷心里也清楚自家孩子到底什么水平,他们家里请的先生都说了,绝对没想到两个孩子能在这年纪,一次通过府试。
元老爷客客气气的送走了几人,脚步轻飘飘的往回走,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儿,脸上满是幸福满足的喜悦,看的锦绣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案首非常值得。
心里十分欣慰。
等回到屋子,锦绣就欣慰不起来了,因为元老爷笑眯眯的问他和周文:“听你们姐姐说,你们二人这次大赚了一笔,还差点儿被人盯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和周文对视一眼,各自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放在元老爷面前的桌上。
周文道:“姑父,这些是侄儿孝敬您的。”
锦绣道:“您放心,我和阿文哥绝不偏袒,大家都有份儿。”
元老爷拿起银票细细端详片刻,慢吞吞的问:“听说,你们赚的比你五姐家一年的收入都多呢!呵,好大的手笔,读书真赚钱哪,是不是?”
锦绣辩解:“爹,账可不能这么算,这还有成本不是?我和阿文哥两人几年的压岁钱都投进去了,我们也是担着风险的,要是赔了我们两就成穷光蛋了呀!”
周文也点头:“没错,我好几年的压岁钱全投进去了呢!”
但不管两人怎么辩驳,元老爷为了惩罚两人年纪轻轻就敢赌博,还是这么大手笔的赌博,甚至差点儿将自己搅和进赌坊的地下势力中,两人手里的所有银钱全部上缴,由元老爷代替两人打理。
最后在两人苦苦哀求下,元老爷勉强给了一人一百两零用钱将人打发了。
两人哭丧着脸出了元老爷书房。
等出了院子,两人神情立马有阴转晴,周文长长的吐了口气:“呼,姑父可算是想起来问我们这笔钱的事了,他老人家不问,我这几天晚上都睡不踏实,一晚醒来七八次,生怕钱匣子被人偷了。”
锦绣:“可算是将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了,后面的事就交给我爹处理吧,以后咱们只等着拿分红就行!省事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美滋滋的商量着去书院的日子。
书房的元老爷端详着匣子的银票,眼神充满骄傲。
寿管家站在他身后,笑呵呵道:“咱家两位少爷是干大事的人,五小姐来信老奴也看了,当时吓了一大跳,想来两位少爷行事,将五小姐也吓的不轻吧!”
元老爷冷哼一声:“他们就是胆子太大了,也不想想,这么大一笔钱,万一赌坊的人出尔反尔,对他们动了其他心思怎么办?”
寿管家却道:“咱家少爷心里有成算,我都听文少爷说了,两位少爷在府城的所有动作都做的极为隐秘,出面让人散播流言的都是经过了好几道手,根本查不到咱们头上,再者说了,后来五小姐也重新梳理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说到五女儿夏绣,元老爷的心情瞬间沉甸甸的。
脸上满是难过:“都怪我这当爹的当年识人不清,本以为给夏绣找了个好人家,可以让她安安生生的过完一生,没想到竟是害苦了她,要不是这次锦绣发现,那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告诉我们真相。”
寿管家安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也许是人心易变呢?这怨不得老爷,再者说,老奴看五小姐似乎更喜欢现在的生活也说不定。”
元老爷叹口气:“罢了,往后生意上的事多照应着吧,找个时间我亲自去府城一趟,不亲眼看看,我这心里不放心。”
过了好半天,元老爷又低低的笑了:“我的这些个儿女啊,性子都随我,不服输!”
不服输的锦绣,在书院被人围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实在是整个靖林县,乃至整个府城,近几年都没出过这么小的案首。
以往大家在同一个书院读书,对元锦绣的大名如雷贯耳,但贯耳的并不是元锦绣在读书上的天分,而是他与常人不同的武力值。
那个中二气息满满的“打遍书院无敌手”,还有“书院武力值扛把子”,就是大家对这个小学弟的爱称。
万万没想到,小学弟竟然是个神童。
然而,当大家围观时,心里仅剩的想法,依然不是“锦绣小学弟聪慧又可爱”,而是“卧槽传言诚不欺我!”
只见锦绣被人围观烦了,皱着小眉头,烦躁的闷着头往前走,突然前方视野出现一块大石,看样子该是书院哪个学生搬过来充作凳子只用吧,石头表面光滑,一看就使用了很久。
锦绣抿抿嘴,上前一脚踩在石头上,石头应声而碎,四分五裂,几块儿小石子咕噜噜滚到锦绣小学弟脚下。
锦绣小学弟抬起小脚,轻轻碾上去,一下,两下。脚离开后,原地只剩下粉末,随着一阵清风的吹拂,转眼消失在天地间。
众人:“……”
众人小心脏一紧,总觉得下一刻小学弟的小脚就要踩在自己身上似的。
气氛突然安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有人惨嚎一声:“卧槽,那石头足有七八十斤重,是我们三个人联合才搬过来的!”
人群中又是一静,连几人咽口水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锦绣这才慢吞吞的开口:“诸位学兄还请让让,学弟还要将行礼放回宿舍。”
人群不自觉分开一条道。
看着锦绣小学弟离开的背影,人群中有人喃喃:“他娘的神童,这不还是那个凶残的扛把子吗?”
“散了散了,本以为能瞻仰到神童的万丈光芒,没想到啊,还不如去骑射场去看元锦绣虐新生呢!一点新意都没有!”
“有些人即使披着斯文人的皮,只要他一撸袖子,彪悍气息扑面而来,也许小锦绣就是这种人吧!”
锦绣自然没想到,他扭转风评的一个大好机会,硬生生被他一脚给踩没了。
他依然是书院学子心中那个“打遍书院无敌手”的元锦绣。
同院子其他几人来书院读书的念头比锦绣更强烈,当锦绣和周文到了院子时,其他三人早早在树下看书。
因着院试三年两考,明年和后年就是这批童生的最好机会。而这个时间,对年纪尚小的几人来说,非常紧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冯舒年和程远青这段时间彻底亲身体会到了读书人功成名就的风光,虽然两人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童生,但两人在家里的地位和待遇,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现在他们爹做什么,都会让他们参与其中。
尤其是冯舒年,再也享受不到过去那种男女混合双打了,他娘恨不得每天派十个八个的丫鬟伺候他,就让他安心读书,谁来打扰他,他娘就能出面将人骂死。
这种感觉太美妙,两人都舍不得失去,只能用功读书,来年再接再厉。
锦绣听了两人的想法,笑的肚子都痛了,等笑够了,慢吞吞从身后的行礼中翻出厚厚一沓纸放在两人跟前。
冯舒年接过一读:“秀才冲刺计划!”
锦绣:“没错!让我们打起精神,争取明年成为一名合格的好秀才吧!”
两人心中闪过不妙的预感。
楚舟幽幽一叹,将计划接过去道:“我也来一份儿吧。”
锦绣惊讶:“我觉得这个不适合你。”
楚舟:“知己知彼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抱紧自己:“你要做什么?”
楚舟斜斜的瞥他一眼,简单道:“前朝府试案首可以不用参加院试。本朝不行。”
冯舒年这个善解人意的大宝贝立马翻译道:“楚舟的意思是,前朝府试案首可以直接成为秀才,那样的话,楚舟在院试中就少了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说不定能实现自己当案首的愿望呢!”
楚舟没反驳,只盯着锦绣的计划看。
锦绣幽幽提醒道:“可你是第三,就算没有我,还有第二。”
楚舟显得很淡定:“干掉第二我就是第一。”
锦绣撇嘴:“可我这第一还在呢。”
楚舟无奈的举起手里的计划:“所以我现在开始研究怎么打败你当第一。”
重新恢复了书院生活的锦绣,在读书之余,开始觉得日子有些平淡,日子一平淡,他就忍不住想搞事的心。
于是锦绣管元老爷要了一个工坊,几个匠人,闲暇时间几乎都耗在工坊里,连去楚师父武官的时间都少了。
为此楚师父十分痛心,他觉得自己看好的苗子要飞了,于是给师父清风道长写信,大致意思是:师父啊,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武学奇才他要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来我想将他收为徒弟耐心教导的,但发现他根骨不凡,弟子教导的话,怕是浪费了大好的奇才,于是又想着让师父您给我们师兄弟收个小师弟,您忙的时候徒弟也可以帮忙教导小师弟。
但现在看来,这个想法不成了,他家想让他走读书的路子,而他本人似乎在读书上也有不输武学的天赋,今年才十岁,已经接连拿下来县试案首和府试案首,只等明年院试,成为秀才公。最近他来武馆的次数都少了很多,看来是打算放弃了。
徒弟觉得,师父您有时间的话,可以亲自来一趟,看看以您的个人魅力,能不能让那孩子心悦诚服的拜您为师。
楚师父仔细封好信封,让人将信送出去。
而被认定放弃武学的锦绣,正灰头土脸的从工坊出来,身后跟着几个同样灰头土脸的匠人,一个个脏的只有眼珠子转动时还能看出个活人样儿。
一群人笑呵呵的跟在小小的锦绣身后,笑的脸上的灰呼啦啦往下掉,一口大白牙特别吸引人注意力。
一个匠人激动道:“少东家,如果我们按照这个思路,试验成功的话,怕是要扬名天下了!”
其他人附和:“是啊是啊,到时候我就能娶媳妇儿生大胖小子了,还要给我娘买个嘴甜的丫鬟哄她老人家开心!”
锦绣打趣:“小哥有孝心,老夫人知道定会开心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等锦绣离开,几个匠人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愿离开,有人感叹道:“咱们少东家果然聪慧异常,不仅会读书,就连匠人之事,也想的比我们明白,真是惭愧啊!”
也有人说:“要是我家小子将来能有少东家一分聪慧,我就是死也知足了。”
就有人提醒:“先别做梦了,少东家刚让人送来一批新鲜竹子,赶快看着让人搬进来处理了!”
没错,锦绣让这群人做的,正是竹纸。
至于造纸的原因则非常简单,为了屁屁的舒适度。
自从家里县里大部分人家改了更衣室,如厕的问题得到大大解决,但擦屁屁的工具,依然十分不如人意。
但想要柔软舒适的卫生纸,就要先有纸。
然而这个朝代的纸,是奢侈品,读书人练字都要小心翼翼节省着使用,谁家会脑子一抽,拿来尝试擦屁屁?
要说纸昂贵的原因,自然是造纸工艺繁复,原料造价昂贵,人们通常用桑皮,滕皮为原材料进行制造,并且造纸技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让纸张的价格更加昂贵。
锦绣现在让人试着用竹子,水稻杆儿,麦秆儿桑麻等混合制造,在锦绣有意引导下,试验初见成效。
锦绣想:等有了大量的纸,卫生纸还会远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了自己的屁屁,锦绣真是煞费苦心。
其他人不知道锦绣最近神神秘秘的在做什么,一日楚舟逮着机会问锦绣:“最近为何行色匆匆,对读书也不上心?”
锦绣回他:“你放心吧,只要我还在一日,你就永远都当不成第一!”
得了,楚舟二话不说,抱着书转身就走。
楚舟心说:还是一如既往的气人,看来确实心里有数。
心里很没有数的锦绣回到几人住的院子,发现院子十分热闹,左边那间几年都没住人的房间门打开,周文几人进进出出搬东西。
锦绣纳闷儿:“这是干什么呢?”
周文看锦绣回来了,呼了口气,拎起一个黑色行礼袋往里走,才回答锦绣:“何烈要搬进来,刚才被人喊走了,我们帮忙把行礼搬进去。”
锦绣:“何烈?”
周文:“对,是他,他读书可厉害了,比我和舒年他们都厉害!”
锦绣拎过周文手里的包裹,顺手抄起地上另一个箱子,轻轻松松走进屋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满的哼哼:“难道我读书就不厉害吗?”
周文憨憨的挠头:“宝儿你当然厉害,但你最近不是没时间监督我们一起读书吗?何烈说他想加入我们,大家一起学习进步。”
想要一起学习进步的何烈,毅力比锦绣想的更多几分。
周文他们的读书计划,书院之前也不是没人感兴趣,但当他们跟着周文几人尝试几天后,纷纷放弃了。
无他,实在是太苦了。
不说明确规定当天要完成哪些读书人任务,还详细规定了几时几刻该做什么,一分自由都没有。
但何烈竟然咬牙坚持住了,并且很快融入其中,跟上几人的节奏。
就连楚舟私下都跟锦绣说:“何烈外表看着粗放,实则内里心细如发,性情坚韧,这样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有一股子狠劲儿。”
锦绣心说:狠劲儿确实有,但你要是见过他边哭边考试的样子,估计这欣赏就没如此纯粹了。
自从学习小组有了何烈的加入,几人之间熟悉的竞争终于被打破,感受到了比他们厉害的学霸比他们更用功的酸爽的感觉,读书上更加用功了。
期间元老爷来书院和山长谈事情,顺便看望过锦绣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见自家儿子脸上的婴儿肥都没了,侧脸开始有了分明的棱角,整个人瘦了一圈儿,心疼的不行。
一转身看见侄子周文身上穿的衣服仿若空荡荡的,整个人瘦成了麻杆儿,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家才七八天没见的孩子!
元老爷心疼的看着两个孩子,当即保证:“爹回头让人给你们一天五顿的送补身子的药膳!你们定要好好吃饭,保重身体啊,你看看才几天没见,就瘦成这样,真是要心疼死我哇!”
周文不好意思的安慰元老爷:“姑父,我这是长个儿了,衣服才看起来空荡荡的”随即起短了一截儿的袖口:“姑父您看,这袖子不就短了嘛!真不是瘦了!”
元老爷一看更加难过了:“咱们家啥时候让孩子穿过短了袖子的衣服啊!你们真是受苦了!”
锦绣和山长站在旁边看元老爷和周文父子情深,嘴角直抽。
知道山长终于受不了元老爷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爷子,哭唧唧的样子实在辣眼睛,出声打断。
“差不多行了,别打扰我书院其他学生读书!”
元老爷说到一半的话噎住,悠幽怨的看一眼山长:“你还是这么不识趣。”
山长冷哼:“彼此彼此。”
自元老爷回去后,锦绣和周文过上了养猪般的幸福生活,锦绣和周文就是被元老爷圈养起来的肥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果然说到做到,一天五顿的往书院送吃食,大部分是味道不咋的,但营养价值高的药膳,少部分是两人百吃不腻的菜。
院子其他人没少跟着沾光,所有人虽然读书艰苦,但小脸蛋儿跟着圆了一圈儿,气色红润,肌肤光泽,一看就让人心生欢喜。
于是在好不容易迎来的一个休沐日,何烈红着脸不好意思道:“我爹听说你们在书院对我的照顾,让我请你们去酒楼吃好吃的。”
几人欢欢喜喜答应了,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几人甚至很不要脸的临出发前空着肚子,一定要好好吃一顿。
见到这样的几人,何烈笑的很开心,他觉得自己真的交到了好朋友。
几人吃吃喝喝,冯舒年甚至胆大包天的提议:“让楼下的姐儿上来给咱们唱个小曲儿吧!我长这么大,还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呢,择日不如撞日!”
何烈红着脸摇头。
锦绣讥讽道:“你怎么不说让人从醉风楼请个花魁来唱曲儿呢?”
冯舒年眼睛一亮:“真的可以请吗?听说醉风楼花魁轻易请不动的,请动了也要花很多银钱,我身上只要二两银子!”
锦绣:“我看你做梦比较快,梦里什么都有!”
几人闷着头痴痴的笑,冯舒年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摸摸鼻子,悻悻的坐回去,望着楼下唱曲儿姑娘发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我长这么大,还没摸过姑娘家的小手呢!”语气里不无可惜。
锦绣觉得冯舒年思春了,他得想办法让冯舒年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读书上,否则冯舒年在明年的院试中落榜,他元锦绣神童的声誉不就毁了吗?
锦绣当下没说什么,回去用了几个晚上时间,默默将前世听过的所有狗血爱恨情仇的故事编纂成册,适当使用艺术加工,在所有人的见证下,郑重的交给冯舒年。
册子里所有故事,都有一个美貌非常的姑娘和一个风流潇洒的郎君,故事的发展,基本都是两人因为各种原因相爱,然后郎君被姑娘抛弃,伤害,导致郎君从此对美貌姑娘有了心理阴影。
这些自诩风流的郎君,最好的结局就是娶个无盐女生孩子过日子。
其次是终生不近女色,一辈子孤独终老。
再次是看透红尘,梯度楚家当了和尚。
最可怕的是,对女人有了阴影后,竟然开始对男人感兴趣!
看完故事的冯舒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50章竹纸?爱情?软纸硬纸
冯舒年觉得自己三观破碎,亟需重组,看着其他人什么都不知道的幸福样子,心里十分不平衡,于是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想不想知道锦绣给我看了什么好东西?”冯舒年听见自己用有史以来最温柔的声音道。
几个没接受过社会毒打的年轻人轻易就上了当:“是不是《青云先生梦游记》又有新的了?那天锦绣给你的时候我就想问,后来功课太多没顾上。”
“我刚看完,故事内容实在太有突破性了,和以往相比,简直是两个不同的分格,但感受十分刺激!”冯舒年轻声诱哄道“你们想看看吗?”
几人轻易相信了冯舒年的话,争相抢着要做第二个看的人。
最后几人通过激烈的智力比拼,楚舟领先一步,拿到了阅书权。
谁都没发现冯舒年嘴角露出的笑有多诡异。
等楚舟看完,整个人恍恍惚惚,觉得以往的自己实在太天真。
其余人见状问道:“好看吗?”
楚舟答:“颠覆了我对成年人的认知,我觉得和书中的成年人一比,我单纯的还像个婴儿。”
说完楚舟拉着冯舒年在屋子谈了两个时辰的心,出来后楚舟神清气爽,冯舒年双眼发黑,脚步虚浮。
剩下三人更加迫不及待,都想一睹真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又是通过一轮激烈的比拼,周文凭借扎实的基本功抢到了权。
等周文神思恍惚的看完后,程远青与何烈两人简直百爪挠心,两人询问周文:“好看吗?”
周文:“书中构建了一个非常奇特的成年人世界,和我们小孩子的世界完全不同,我还要仔细想想。”
说完拉着冯舒年回屋子进行了叮叮当当的友好交流,周文一脸舒爽的出来后,冯舒年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坚强的吐出三个字:“我不服!”
剩下何烈与程远青,两人为了效率,决定一起看!
两人满眼晕眩的看完后,对冯舒年进行了男男混合双打,来一场同窗间“爱的教育。”
锦绣看几人的样子,觉得教育的足够深刻,足够保证几人在院试前,再也不会想着醉风楼的花魁,家里丫鬟姐姐的小手,心满意足的笑了。
几个还没从漂亮姑娘阴影中走出的少年在树下读书,突然有人来送信,让锦绣速速回家一趟。
这事要从中午说起。
工坊那边的匠人终于制造出第一批合格的竹纸,大家都很激动,这份激动当然要第一个与自家少东家共享。
于是派人去书院告知少东家这个好消息,到了书院门口,才知道乌兰书院不容许外人随意进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门的门房好意提醒他:“你说的人家我知道,他们家一天五趟的给孩子送吃食,想必一会儿又该来了,你等等他们,到时候让人帮你给元家少爷捎句话。”
但这人等不了,于是又急匆匆的往元家方向跑,想两厢迎合一下,总比站在这儿干等着强。
没想到这人马车跑的太快,竟然一路到了元家都没遇上给锦绣送吃食的下人。
但刚好遇到了出门的元老爷,元老爷几句话就将这人的底儿给掏出来,等接过这人手里的竹纸一瞧,元老爷激动的手都在颤抖。
紧张的问:“这竹纸造价几何?产量如何?工艺难度大不大?工坊那边保密措施如何?”
一连串儿的话问下来,没想到这人十分有原则,梗着脖子道:“董伯说了,我只能跟少东家一个人说,其他人谁问都不说!”
元老爷一噎,让人去书院喊锦绣快速回家一趟,转身又回了家,早忘了自己刚才是要外出会友的事实。
锦绣到家时,元老爷和寿管家已经将竹纸反复观摩了半个时辰,两人不嫌腻歪,脸上带着傻笑,不时点点头,又摇摇头,像得了失心疯似的吓人。
元老爷:“洁白如云朵,漂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寿管家:“光滑平整,手感极佳!”
元老爷:“不晕墨,易书写!好!”
寿管家:“更加透亮轻薄!极好!”
锦绣进屋就听到两人一人一句的夸个没玩,笑着插了一句:“关键是便宜,能量产!”从此以后擦屁屁的卫生纸有望了。
元老爷闻言惊喜的看着锦绣:“宝儿来了!快说说!”
锦绣示意工坊派来的那人给元老爷讲讲是怎么回事,自己抱着茶壶美美的喝了一口。
从书院突然被人叫回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一路上锦绣七想八想,心就没放下过,现在知道是怎么回事,人不紧张了,才发现渴的厉害。
寿管家边听来人讲述,边慈爱的给锦绣拍拍背,让锦绣慢点儿喝。
等来人讲完了所有经过,元老爷惊喜的问:“你是说,不仅可以用竹子制纸,还能用稻子杆儿,麦秆儿?效果如何?”
来人答道:“是的,试验效果非常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激动的在地上转圈儿,好半天才理清楚头绪。转身都寿管家说:“你亲自跑一趟,让信得过的人接手工坊,工坊的保密措施从今天起,加强两倍!剩下的事情回来再说!”
寿管家带着来人走了,书房只剩下元老爷和锦绣。
元老爷目光中带着骄傲和自豪,努力平稳语气,和锦绣商量:“你知道你研制的东西对天下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锦绣当然知道纸张的改进,对读书人,对整个历史的记载,都有不可磨灭的作用,但这些他不在乎,他只是想拥有可以柔软舒适擦屁屁的卫生纸而已。
元老爷道:“这事牵扯太大了,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我们家没有保住这项技术的能力,很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
锦绣认同元老爷的观点,只是想问:“爹,工坊那边的事都交给你处理,你能不能让人给我匀出些纸,我有用。”
元老爷不问儿子要纸做什么,在他看来,他儿子实在太有主意了,不时冒出来一个想法,能让他这颗老心脏从胸口跳出来。
他不怕儿子没主意,就怕儿子太有主意了,他这个当爹的有一天护不住儿子。
既然如此,锦绣的使命完成了,回来一趟,就去后院看看母亲和姐姐吧。
元老爷在身后提醒他:“你母亲院子人多口杂,这件事不就不要让她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连连点头。
他可没忘上次夏绣姐姐的事被冯姨娘知道了,后院女人们哭的那叫一个凄惨,吓得他好几天没敢踏足后院。
晚间寿管家回来,元老爷让人给锦绣送来几摞半人高的竹纸,让锦绣尽情霍霍。
锦绣心说:真要霍霍的话,这点儿可不够我造的。
转身从工坊抽出两个工匠,将自己的想法简单说了:“就是要薄,要柔软,最好是捏在手里像蚕丝一样柔软。”
匠人不解:“少东家这是作何?”
锦绣自然不能直接回答:当然是为了擦屁屁。
于是含糊道:“我自有妙用。”
不知道两个匠人脑补了什么,用非常崇拜的眼神看着锦绣,对锦绣保证:“我们一定努力早日完成少东家的要求!”
元老爷是怎么处理整个造纸工坊以及这后面的巨大生意的,锦绣不怎么关注,但元老爷会不时告诉他一些关键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比如先在自家工坊少量生产,也不降价,试探市场,不对别人家产生威胁。
私底下悄悄铺开售货渠道,尽量不惹人注意,在自家没绝对实力前,坚决不做出头鸟,低调的发财才是元老爷的本意。
元家的部分生意结构,也要随之在私下慢慢调整,这是个缓慢的过程,初步完成至少要五年。
锦绣笑称这是元老爷的“第一个五年计划”。
元老爷没好气的揉揉儿子的头发:“都是你给爹找的事儿,这么一大把年纪,竟然要亲力亲为打理生意。”
锦绣追问元老爷:“爹,那您高兴吗?”
元老爷非常实诚道:“高兴!”
锦绣试探道:“要是我以后还弄出这种事,您还帮我吗?”
元老爷:“帮,只要爹活着一天,就是爬,也要爬起来帮你!”
锦绣静静给元老爷捏肩,两人都没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吩咐了两个匠人,如果出了成果,不用去书院找他,直接告诉寿管家也是一样的。
于是,等锦绣下次和周文一起回家时,发现更衣室架子上摆着整整齐齐一摞纸时,也没多惊讶。
捏在手里试了试,虽然效果达不到预期,但勉强能凑合。
出来后,寿管家笑眯眯的看着他,眼里全是纵容。
锦绣被寿管家看的老脸一红,寿管家笑呵呵道:“少爷巧思,老奴佩服。”
锦绣连连摆手,难得羞愧的问寿管家:“您都猜到了吧?”
寿管家装作没听懂的样子道:“将来有一天,天下所有读书人,都会感谢少爷的!”
锦绣:别了吧,万一他们一激动,想知道我让人制竹纸的初衷,难道我要告诉他们,我就是想找点儿软乎的东西擦屁屁吗?
光是想想,锦绣都觉得那简直是公开处刑现场,尴尬的人脚趾在地上能抓出两个窟窿。
其他人可不在乎锦绣让人制出软纸的初衷是什么,当家里人见识过这种柔软舒适的纸后,感觉生活再也离不开这东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家子女人也是心大,元老爷没告诉他们这纸的来历,大家心里模糊有个猜测,都觉得和锦绣有关,但就像吃酱油的人并不在乎酱油是什么人生产的,用纸的人,也不想清楚纸是怎么来的,因而对关键问题好奇心不大。
一家人聚在一起,元老爷提议:“既然如此,咱们总得给更衣用的纸起个名字吧!我看不如叫软纸好了!”
元夫人反对:“外面大到银楼酒庄,小到米面粮油铺子,哪个不是张记王记刘记的,咱家用的纸,难道不配有个元家的名字吗?”
元夫人隐约知道这纸是锦绣让人鼓捣出来的,心里还是想把锦绣的功劳摆出来,就算现在没人知道,以后呢?
元老爷和锦绣坐的决定,没瞒着周文,周文想法和元夫人差不多,当即提议:“我看不如叫宝儿纸吧!意思这纸就像宝贝一样贴心舒适,用途也十分广泛,可不就是货真价实的宝贝吗?”
锦绣坚决反对:“不行!你们管如厕用的纸叫宝儿纸,我感觉受到了冒犯。”
其他人面面相觑,总觉得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元老爷笑呵呵的一锤定音:“那干脆叫锦绣纸好了,以后家里用的硬纸叫锦绣硬纸,软纸叫锦绣软纸,寓意又好,听着还亲切,就这么决定了。”
锦绣:“我反对!”
众人:好像真的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反对没用,元家私底下就这么叫开了,并且没人觉得这个叫法有问题,毕竟元家一大家子都这么宠锦绣少爷,给家里用的纸用锦绣少爷的名字起名,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直至后来,商人将锦绣纸贩卖到周边几个国家,还有很多人疑惑:“锦绣硬纸相比早期的纸,已经柔软的不是一星半点儿,为何还要特意强调这是硬纸?”
众人觉得无解,只能勉强将其归结为:“大概是和锦绣软纸相对而言吧。”
当然现下锦绣还想不到以后每家每户用卫生纸擦油汪汪的嘴巴时,要感叹一句:“锦绣软纸真好用!”
当人们如厕时,不由自主感叹一句:“锦绣软纸真舒适!”
当人们擦桌子擦手时,真情实感的来一句:“锦绣软纸真实惠!”
有一句话叫千金难买早知道,也有一句话要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现在的锦绣对未来要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所以他抗议无效后,唯一的坚持就是对周围人的命名充耳不闻,坚定的称呼软纸为“卫生纸。”
虽然过程有些糟心,但结局还算美好,锦绣心满意足的达成了自己的小心愿,顺便给家里生意找了个新出路。
为此,元老爷决定每月多给锦绣发十两银子做零花钱,锦绣看着他爹笑的像狐狸一样的眼睛,感动的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安慰儿子:“你成日在书院读书,哪有时间做旁的事?我听阿文说了,每月十两银子他都花不完,其中一半儿还是给出绣买了王记的烧鸡!”
锦绣咬牙感谢了元老爷的好意,拿着十两银子出了家门,转头就去王记烧鸡店买了两只烧鸡,和周文出绣三人分着吃了。
吃的肚子溜圆,心里的郁闷彻底消散不见。
然后将剩下的银子交给出绣:“等会儿我就要回书院了,这些银子姐姐拿着,让人给三个孩子买些小玩意儿哄她们开心,算是我这做舅舅的没时间陪他们玩耍的赔礼。”
出绣扑哧一声笑了:“昨儿团哥儿还让人给你捎话,说等你休沐了,要你带他去外面玩儿,你前头答应的好好的,现下人都不见一面就走,肯定要跟你闹的。”
锦绣是打心里喜欢小孩子,小孩子懵懂不知事,但对情绪感知敏锐,一个个都很喜欢锦绣这个小舅舅。
锦绣苦着脸道:“这也不能怪我啊,谁让他们听了雪绣姐姐的忽悠,要去万佛寺后山摘辛夷花做吃食?”
团哥儿是雪绣的儿子,胖乎乎一团对美食没有丝毫抵抗力,只要听到别人说好吃的,口水就忍不住滴答滴答往下流,锦绣每次见了,都觉得心快要被小家伙儿软化了。
还有冬绣家的圆哥儿和玲姐儿,圆哥儿今年三岁,憨头憨脑的,一天到晚被一岁的妹妹玲姐儿指挥着尽干傻事,每次后知后觉发现被妹妹戏耍了,都能憨憨的一笑了之,脾气好的不得了,大家忍不住对他多几分疼爱。
家里最近比较热闹,因为冬绣和雪绣两人约着回娘家小住的事,终于腾出时间来了,两人出门拖儿带女的,让元家的氛围回到了锦绣周文出绣小时候的那种闹腾,一家人整天笑呵呵的看着三个孩子,有乐不完的事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绣摇头:“这我可不管,等下次见面,团哥儿哭鼻子了,你自己去哄吧!”
其实冬绣和夏绣两人这个时候赶来元家,一来是两人婆家距离城关镇近,二来,是元老爷五十寿宴临近,想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聚一聚。
元老爷五十寿宴,从开年后元夫人就询问过一家人的意见,元老爷的意思是,按照往年一样,请几个亲朋友好上门热闹热闹就行了,本没打算大办。
结果后来发生的事出乎所有人意料,小小年纪的锦绣和周文过了府试,元家这段日子生意上的变动也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两两相加,不少人借着这名头上门打听消息。
元老爷的五十寿宴在元家没任何准备的前提下,被外面人先办起来了。
不少相熟的人还纳闷的问元老爷:“为何不提前给我送个帖子?我好有个准备?”
元老爷一看,得了,那就办吧!
有以往的成例在那儿,元家丝毫不怵,一样样都办的有理有据,条理分明。
元老爷其他女儿听说消息,也让人送信过来,说想要回娘家一趟,但都被元老爷拒绝了:“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别瞎掺和,自己日子过得好比什么都强,反正我这寿宴,也不是给咱家人办的,到时候你们乌泱泱来一大堆人,我也顾不上照顾你们!”
于是只有年前就来信要回娘家小住的雪绣冬绣,按照计划回娘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绣想起一件事,想听听弟弟的意见:“五姐姐夏绣来信,说林家的生意最近她一个人忙不过来,想让我去帮帮忙,我有些拿不准主意。”
锦绣稍一思索便明白原因:“姐姐你是担心一个外人不好插手林家的事?怕旁人有别的想法?”
出绣点头:“不止如此,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到五姐姐,要是帮忙不成反倒给五姐姐添乱了呢?”
锦绣给她分析:“五姐姐家的事咱们家人都知道,现在林家五姐姐说了算,几个孩子也是向着五姐姐的,其他人成不了大气候,姐姐的担心大可不必。
在说,这两年你帮娘管家已经很有经验,想来五姐姐也是看中这一点,才会开这个口的。”
出绣其实还是为姐姐夏绣担忧的:“姐夫就那样了,姐姐为了几个孩子的名声,也不可能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就看着姐夫和妾侍的孩子一个个往出蹦,将来还要分几个孩子的家产?这实在太不公平!”
锦绣却告诉出绣:“姐姐你实在太小看五姐姐了,只要她想,她就有的是办法让姐夫乖乖听话,现在放任自流,自然有其想法,等你去姐姐家小住一段时日,自然就明白了。”
出绣很困惑,因为在她看来,这世道对女子总有种种偏见,即使夫君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别人能去衙门举报,能状告,唯独妻子,只能什么都不说的坚定站在夫君身边维护夫君的利益。
一旦妻子站出来大义灭亲,世人就会说:这女子连眼里没有夫岗,实在太狠心太恶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甚至会因妻子的举动,连累娘家姐妹的名声,儿女的前程,自己的性命,无处说理。
锦绣却告诉姐姐:“女子觉得无处说理,最大的原因,是因为这世上的规则都是男人制订的。而人都是自私的,制定规则当然是制定对自己有利的一面,这是千百年来的陋习,没有人能凭借一己之力打破。
但你要想过得好,就要像你小时候学习女四书那样,吃透其中规则,善于利用规则,我想这点五姐姐会教你的。”
出绣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但锦绣万万没想到,出绣跟着夏绣学了一段时日,看外面所有男人的眼神都变了,在出绣眼里:这家公子长得俊秀能有什么用?招蜂引蝶!
那家公子是嫡子又有何用?一家子拖后腿的。
口若悬河?不,那是花言巧语!
出身高贵?自身是个草包而已!
锦绣一瞧,坏了!矫枉过正啊这是!
锦绣急急忙忙的将事情告知姐姐夏绣,没想到夏绣却道:“早早看清男人的真面目有何不好?难道这世道,女子只知情情爱爱,就能过的好吗?将喜怒哀乐寄在一人身上,因他喜而喜,因他悲而悲,不觉得可怜吗?
这世上又有几个男子,能真做到一辈子心里眼里,身边都只有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哑口无言。
好半晌才道:“却也没有这么极端,难道爱情来了享受,爱情走了却也不难过,这样不好吗?毕竟世间这么多感情,一一体会过了,才不觉得遗憾。”
夏绣却更加现实果决:“整天呆在后宅见不到外男的女子,遇到那种好事的几率几乎为零。”偶尔见到的,不是亲戚家的孩子,就是已经成婚的长辈,要是在这些人里寻找爱情,大可不必。
锦绣被说的无言以对。
第51章五十大寿?学习小组?刘兆东
很显然出绣在弟弟和姐姐的两种观念中,自然而然的选择了第二种,但锦绣也不失望。
在锦绣看来,人的想法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变化,不会有人始终如一的坚持同一种观点不动摇,他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推一把就行。
日子很快就到了元老爷寿宴这天,上门祝贺的人比元老爷预想的还要多。
除了亲朋好友以及平日里往来的人家,还有许多无甚关系的人也主动上门,为的什么不言而喻。
与以往相比,多了的还有一群书院学生。
这些读书人以往可不会集体性出现在元家宴会上,这次能来,几乎都是冲着——周文的面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错,就是周文。
别看周文和锦绣在书院形影不离,焦不离孟,但周文的形象显然比锦绣更亲民,这让他在书院的人缘,不是一般的好。
书院人差不多都知道,周文在元家的地位和元老爷的亲儿子差不多,因此听周文说自家姑父五十大寿的事,都很乐意上门庆祝。
尤其这种交际,还能和镇上富户搭上关系,大家觉得十分划算。
这天寿管家忙的团团转,特意让人腾开两个房间放别人送的贺礼,没想到中途还有下人来报,房间堆满了,地上也放不下,寿管家只能临时让人再腾两个屋子。
锦绣和周文作为元老爷独子和信重的内侄,在门口迎客,表示元家对客人的重视,见人就拱手行礼,感谢别人上门给自家爹爹祝寿,客套话说的嘴巴都干了。
往来的人,只要锦绣见过面的,几乎第一眼就能准确的叫出对方称呼,让寿管家特意留给少爷认人的下人没了用武之地。
寿管家不放心自家少爷第一次支应这么多客人,特意上门口站了一会儿,发现自家少爷做的比他想象中更好,笑眯眯的转身忙去了。
过了最忙的一阵,客人稍微少了些,锦绣找了个机会和周文说:“感觉人比预想的还多些。”
周文憨憨的来了一句:“我都快笑傻了,没注意这么多,要是人来太多,咱们家准备的吃食不够怎么办?”
锦绣一噎,用看傻憨憨的眼神看了一眼周文,周文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傻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连忙找补:“嗨,这不是人太多,一时没反映过来嘛!”
“应该没人会不识趣,在这个大喜的日子和爹为难吧?”锦绣担忧道。
“可他们不是上门求姑父办事的吗?为何要与姑父为难?”周文很不解。
锦绣:“就是有些人脑子不好偏爱出风头,自以为聪明的跑出来扰人兴致。”
周文也跟着犯愁了,今天不请自来的人这么多,谁知道有没有一两个脑子轴的呢?
正说话间,程远青几人结伴而来,远远地就拱手向锦绣二人贺喜,亲自拎着礼物交到锦绣手里,特意对锦绣说:“这是我对元伯伯的心意,和我爹的那份儿不一样!”
这就是一家人走两样情了,一般来说,能这么干的,要么是关系特别亲密,想多送一份礼表达自己的心意。要么是表面上看是一家人,私底下已经分家了,主家回头一瞧,人家分别送了礼,就知道怎么回事。
冯舒年和何烈也将礼物亲自递到锦绣身后的小厮手里,说了相同的话。
唯独楚舟,面无表情的脸上今天终于挤出来不太明显的笑意:“这是我对伯父的一份心意。”
几人的礼物,单从外表就能看出区别,但几人依然能做好朋友,没有羡慕嫉妒,也没有鄙夷看不起,从这方面来说,几人都是内心十分柔软的人。
看冯舒年来了,锦绣也不客气,当即拉人当壮丁:“刚好我有事要处理一下,你们几位帮忙和阿文哥在这儿迎接客人,暂时支应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家人因为几个孩子的原因,这几年走动的十分频繁,大有世交的感觉,锦绣以往在冯家和程家就没少干这种事,大家都见怪不怪,很简单答应下来。
锦绣短暂的离开,还是不放心元老爷,因为元老爷前天晚上感染风寒,这两日都在强打精神。
加上锦绣敏锐的耳力,在门口听见一些不太和谐的声音,知道有人想仗着上面有关系,想强压元老爷达成合作。
生怕那人先自己一步找到元老爷,锦绣进了院子,一路绕过热闹的前院,往元老爷住的院子走。
这时候元老爷正和一些好友在院子里说话,见锦绣进来,还愣了一下。
锦绣给几位长辈行了礼,用余光看了一圈儿,发现那人还没来,心下松了口气,只告诉元老爷:“宝儿担心您又忘了喝药,特意来提醒您。”
元老爷被儿子在好友面前关怀了,心里美滋滋的,嘴上却道:“知道啦知道啦,小小年纪整天唠唠叨叨,将来可怎生是好啊!”
几个好友不满的打趣元老爷,说元老爷怕是心里乐开了花了,脸上还要表现出为难,不难受吗?
锦绣趁机退出招来下人耳语了几句。
这几年元老爷第一次生辰大办,锦绣实在不想元老爷因为一些小人坏了心情,心下觉得一定要在那人找到元老爷前解决掉麻烦。
锦绣今日运气特别好,很快就碰到了那人,来人穿着文雅,第一眼看上去,竟是个读书人样儿,但锦绣听过这人和同伴谈话,知道对方是彻头彻尾的小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悄无声息的跟上去,在无人的角落将人打晕拎到靠墙角的屋子,确保外面不会有人经过,才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等人醒来。
等刘兆东慢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时,迷迷糊糊觉得脖子特别疼。
锦绣幽幽道:“醒了?”
刘兆东吓了一跳,看向锦绣方向,等终于看清了眼前人竟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在结合现在的情景,快速猜到了什么:“是你让人将我打晕的?”
锦绣伸出一根白嫩嫩的手指在刘兆东面前摇晃:“不,准确的说,是我将你打晕的。”
刘兆东自然不信,但也不在这事上多做纠缠,只沉下声问:“我没猜错的话,能在元家来去自如的人,结合你的年龄长相来看,你应该是元老爷的独子元锦绣吧!
虽不知你为何如此待我,但我想,你一定不知道我是谁!要是赶快将我放了,今天的事我还能既往不咎,否则,后果哪怕是你爹都不能承担。”
锦绣逗弄猫儿般逗弄他:“哦,你倒是说说,你是谁啊?”
刘兆东气急,但还是报上自己的依仗:“我姓刘名兆东,我姐夫是府城司狱司张志明张大人!”
锦绣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茶杯,闻言头都没抬:“据我所知,张志明的夫人姓钱,还是我们城关镇人氏吧?”
刘兆东噎了一下,再次开口:“我姐姐是张大人的二夫人!”未了又强调“我姐夫的两个孩子都是我姐姐生的,而我姐姐最为宠爱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一听这人说话水平,就知道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想凭借一个正八品司狱司管事的小妾压住元老爷,怕不是痴人说梦?
别说元老爷,就是五姐夏绣现如今在林家的地位,也有足够的能力在府城与司狱司管事周旋。
锦绣冷哼一声,在刘兆东想开口说话时,轻轻弹入一枚黑色药丸到刘兆东嘴里。
刘兆东大惊,质问锦绣:“你给我吃了什么?”
同时不忘拼命往出吐。
可惜药丸早进了嗓子,什么都吐不出,锦绣看对方挣扎的厉害,在刘兆东身上轻轻一点,刘兆东浑身都没了力气般软在地上。
刘兆东眼神惊恐的看着锦绣,额头冷汗蹭蹭,很快裤子都湿了一片。
锦绣嫌弃的退开几步,才慢悠悠道:“别怕,是我从江湖人手里买的新药,据说效果十分神奇,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就拿你试试。”
刘兆东气急,挣扎着爬起来,手指刚抬起来,就感觉胸口一阵闷痛,疼的他当即软到在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锦绣居高临下的看着刘兆东,挑眉道:“看来我这一千两银子没白花,药效十分好!”
看刘兆东眼里全是怨恨,锦绣好心劝慰:“你心里还是不要想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比较好,卖药的人说了,只要我将药喂给对方吃下,对方心里但凡有一点儿对我不利的想法,就胸闷难忍,前期还好,到了后期,不服解药的话,怕是命不久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捏着鼻子稍微凑近一点,好奇的问他:“听说这可是剧毒,味道特别苦,我也没敢自己尝试,你说说是什么味道呗!”
刘兆东被锦绣一刺激,当即想骂人,但他骂人的还还没出口,胸口又是一阵闷疼,痛苦的躺了回去。
锦绣不高兴道:“你刚才又在心里骂我了对吧?啧啧,这药可真好使啊!”
刘兆东觉得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于是惨白着张脸问锦绣:“你为何我要害我?”
锦绣退开两步,声音幽幽:“不是你想利用你姐夫张大人的关系,让我爹将府城一间铺子的生意转让给你,独揽《青云先生梦游记》的所有收益吗?”
“一间铺子”是元家在府城的书铺名称。
刘兆东震惊不已。看锦绣的眼神中带着数不尽的惊恐。
但他什么都做不了,看着高高在上的元锦绣,心里不止一次后悔来之前没听人劝,将元家当成软柿子想要捏一把。
没想到出师未捷,连目标的面都没见上,在元锦绣身上栽了。
刘兆东为了活命,自觉忍辱负重,咬牙问:“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锦绣看看时辰,不愿在刘兆东身上浪费更多时间,收起脸上的表情,对刘兆东道:“收起你的小心思,这毒可不是一时的,日后你但凡动了歪心思,今日的痛苦必将重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罢也不管刘兆东如何着急,直接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等锦绣出去后,有下人进来给刘兆东送来干净整洁的衣服,服侍刘兆东穿衣,顺便将屋子打扫干净,全程没说一句话。
刘兆东被锦绣吓得不轻,但还是不信世上有这么邪门的事,心里对锦绣的怨恨忍不住又冒出来,想让他做些什么发泄一下。
但念头刚起,胸口升起的疼痛比上次更猛烈,吓得刘兆东什么都不敢想,爬起来跌跌撞撞出了屋子。
刘兆东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元锦绣是个小恶魔,会吃人,他现在要找高僧来将这个恶魔收了,等元锦绣消失了,他留在自己身上的咒术自然就消散了。
刘兆东一个人静悄悄的走了,和他一起来的人只好奇他为何不打招呼就走了,但也没觉得有多奇怪,毕竟刘兆东就是这么一个人。
去门口替换冯舒年的锦绣绝对想不到刘兆东脑洞这么大,他看着自己的小手,美滋滋的想:楚师父这手点穴功法实在有用,下次可以缠着楚师父多学点儿。
至于那苦涩的药丸?
嘿,那就是大夫给元老爷准备的风寒药,锦绣看元老爷不爱喝药,特意让人搓成丸子送来,锦绣顺手留了一颗,光是闻了一下,就知道里面加了多少黄连,苦的人直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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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也没想着元家发生的事能瞒住元老爷,一五一十说了,元老爷心里感动,嘴上却道:“太冒失了!”
锦绣乖乖受教,然后坐在一旁帮寿管家整理今天来人的送礼册子。
元老爷还在唠叨:“你让他只管来找爹,他还能将爹怎样不成?”
锦绣只淡淡道:“您难得的大好日子,就别让人扫兴。”
元老爷一颗老心又被儿子感动的软了一下。
整理礼物册子的锦绣突然道:“爹,书院的山长还给您送了礼物,竟然是书院不远处街上连着的五间旺铺!爹您老实说,您和山长到底是和关系?”
元老爷道:“当然是压迫与被压迫的关系!他是压迫者,爹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被压迫者!”
锦绣深深看了元老爷一眼,埋头继续整理册子。
元老爷不自在的换了个姿势,听下人汇报生意上的事。
夏绣因着离家近,回来给元老爷祝寿,明日才会离开。锦绣想着一事不烦二主,于是出了元老爷院子,直接抬脚去了夏绣的院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到的时候,知春三个孩子都睡着了,夏绣在灯下看账本,锦绣将刘兆东的事情与夏绣说了。
夏绣恨死了让她丢尽脸面的谭家和张家,一听就来了兴趣,让锦绣将细节说的清清楚楚,末了向锦绣保证:“姐姐定会让人看好他!保证不会再来家里烦爹爹!”
两人想的十分简单,就是使出各种手段对付刘兆东,结果刘兆东的行事让人大跌眼镜。
夏绣特意写信来告诉锦绣:刘兆东连夜回了府城,请府城最好的大夫为其诊脉,大夫只说他纵欲过度,需要休养生息,其他并无问题。
刘兆东自然不信,当场向大夫表演一个脸色惨白,胸口闷痛,痛苦难忍,大夫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建议刘兆东去佛寺拜拜佛,说不定是遇到了什么脏东西。
这话和刘兆东的想法不谋而合,于是刘兆东去了府城最负盛名的佛寺,在那里遇到了从京城来的高僧。
据说高僧虽然落拓不羁,一身破烂衣衫,但寺庙住持都恭恭敬敬称呼一声师叔。刘兆东自认遇到了高人,当即将自己遇到的情况与高僧说了,请高僧帮忙驱邪。
然后高僧看了一眼,就告诉刘兆东要日行一善,一年后自然不药而愈。这和锦绣说的何其相似,刘兆东当即就信了高僧的话,下山去做好事了。
夏绣在信里写道:“现如今刘兆东已成了府城一景,所有人都说刘兆东是脑子被撞坏了,但所有人都希望,刘兆东脑子这辈子就这么坏下去才好。”
末了,夏绣又道:“据我得来的消息,刘兆东遇上的高僧,与当年秀姨娘在万佛寺遇到的那人十分相似。”
这点夏绣十分在意,因为当时夏绣已经十五岁,清楚地记得当时秀姨娘身体不好,意外怀上孩子,全家都劝秀姨娘保重自身,放弃孩子,秀姨娘本也那么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知去了一趟万佛寺,遇到一个落拓和尚,听了对方一番话,回来就决定拼命也要生下锦绣。
可以说,有了那个和尚,才有了现如今的弟弟锦绣。
但锦绣却并不在意,他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没人比他更清楚。
但他也安慰夏绣,说他会让人注意的,只要那和尚出现在城关镇,元家立马就能知道。
锦绣对高僧的兴趣还没有对读书来的大,在锦绣看来,一切未知的事务他都有兴趣,读书就是其中一项。
因而,锦绣给周文几人制定的读书计划内容翻倍,让几人过了好一阵欲仙欲死的日子才勉强适应。
楚舟问锦绣:“不怕用力过猛,让几人产生逆反情绪吗?我看着舒年早上起床的困难样都难受。”
锦绣摇头,脸上的表情还有些期待的样子:“我还没遇到过产生逆反心理的学生呢,要是能研究一下就好了,不知道他是更喜欢我的拳头,还是更喜欢读书呢?”
楚舟嘴角不明显的抽搐一下:“这种事还是不研究的比较好吧!”
两人的对话刚好被出门撒尿的冯舒年听了个正着,当即转身撒丫子就往屋里跑,连撒尿的事儿都忘了。
院里的两人还能听见屋子动静,只听冯舒年鬼哭狼嚎道:“我不要挨锦绣揍!快给我笔,我还能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舟看锦绣的眼神无语极了:“你故意的吧?”
锦绣也不反驳:“哼,谁让这小子三天不打皮就痒痒,冯伯伯可是特意给我送了礼物,让我好好管教舒年,要是舒年学不好,我礼物收的怪不好意思的!”
“你不好意思的表现,就是将冯老爷送的银饰换成银子,在王记买烧鸡,每天在冯舒年面前吃,让他看着?”楚舟道。
“我这也是为了他好啊,你看看他,别人最近都瘦了,就舒年自个儿还胖着,和咱们大家格格不入,完全没有团队感。”锦绣反驳。
楚舟承认,讲歪理自己从来都不是锦绣的对手。
不禁在心里反思:明知道是这个结果,为何还要来试试?不说自个儿就心里不舒服。
锦绣不知道楚舟的心理活动,否则一定会告诉楚舟:人类的本质是找虐。
每天都在被虐的几人,先是痛苦,再是麻木,后来习惯,最后逐渐享受。
尤其是书院其他人看见他们的状态时,全身都透露出一种“你们还是不是人”的气息,既惊恐,又敬佩的眼神,几人不仅享受,还很得意。
觉得自己能在锦绣手底下活的越来越好,实在是太优秀了。
让几人信心大增的是,每月一次的书院大考,不仅有童生之间的考试,还有混合考试,童生,秀才之间的混战才让人看得热血沸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生每每都被秀才们按在地上摩擦,偶尔有几个童生异军突起,一溜儿秀才的排名中,出现两个童生的名字,简直让所有人激动不已。
而这偶尔蹦跶到秀才头上的人,通常就出在锦绣他们的学习小组里。
因而,这几月来,锦绣几人的学习小组在书院更加出名了,不少人都模仿锦绣他们的学习模式,开始自发组建学习小组。
书院的读书气氛比之前更加浓郁,学生间的良性竞争,让先生们乐的胡子都揪掉好几根。
很快山长也知道了这件事,决定见见事件的中心人物,锦绣。
锦绣在书院的几年间,还是第一次被山长如此郑重的接见,愣了一下。
山长这几年间出入十分低调,要不是书院还在正常运行,先生们每月都能在固定时间见到山长,元老爷也经常被山长敲诈,锦绣都快感觉不到山长的存在了。
山长见了锦绣,态度十分温和,但并没有谈及学习小组的事,反而说了元老爷五十大寿,他送给元老爷的礼物。
“想必你肯定很困惑,我为何要送给你爹那么厚重的礼物吧?”
锦绣不觉得在这山长面前有说假话的必要,于是诚实的点头:“确实很困惑。”
“其实那是送给你的”,想了下又补充“是我兄长送给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52章交友?计划表?时丹阳
锦绣很惊讶,脸上的表情十分生动的表达了自己的内心。
山长笑着道:“我兄长和楚子明师出同门,两人私下关系很好,听闻楚家兄长想代师收徒,于是托我,在你成为他小师弟后,帮忙送上一份贺礼。”
锦绣心说,山长难道你不觉得哪里不对吗?
山长看出锦绣眼里的意思,笑呵呵道:“迟早都要送的,况且,我送你一份儿礼,回头我兄长会补偿我三份儿,作为学生,难道不不应该为山长分这个忧吗?”
锦绣挣扎:“我暂时真没打算和楚师父成师兄弟……”
山长不悦的打断锦绣:“这个是重点吗?”
锦绣一噎:“那您说什么是重点?”
山长慢悠悠喝口茶:“当然是身为山长的我能从兄长那里得到什么!”
锦绣无奈:“既然是送给我的,您为何要让人打着我爹寿辰的名义送给我爹?”反正他是一个子儿都没捞着。
山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小孩子家手里要那么多零花钱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
锦绣只能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山长,说实话,山长这几年给锦绣神秘莫测不问世事的印象瞬间破灭。
山长一副看不懂事小孩子的表情:“在我小时候,家里只有女孩子买胭脂水粉,才能得到零花钱,男孩子就要穷养!”
锦绣决定撇开这个扎心的话题,转而问山长:“敢问山长您找学生来所谓何事?”
山长喝口茶,才慢悠悠开口:“听闻你最近在书院带头搞读书小组,根据夫子们的反馈,效果十分不错,你能否将这种模式总结成册,细化其中条例,整理出来,让后人借鉴?”
这件事不难,但内容十分琐碎,需要行事之人有十二分的细心。
锦绣点头应下了,山长第一次对他委以重任,锦绣十分感兴趣。
两人说完了正事,山长毫不客气的端茶送客。
锦绣回去就和院里的几个小伙伴说了此事,大家对山长的看重十分激动,于是特别积极的参与其中,帮锦绣一起完成这个任务。
期间,几人分头行动,多方位调查,在蒙童班和童生班等多个学习小组进行抽样调查,用数据结合实际的方法,分析总结经验。
前后忙活了一个月,程远青还让他爹程师爷帮忙润稿,通过程师爷的首肯,几人才觉得可以放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他几人听了程远青转告程师爷的话,心神一放松,瞬间咸鱼瘫在床上,顶着巨大的黑眼圈,双眼无神,一动不动,宛若尸体。
锦绣嘴角一抽:“有这么累吗?”
楚舟勉强维持体面,靠在椅子上闭目休息,闻言眼睛都没睁开,只淡淡道:“有。”
冯舒年更是有气无力道:“我以后再也不想和你一起共事了,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锦绣内心十分不解:“刚开始你们不是很开心接到这个任务吗?”
程远青半梦半醒的,迷迷糊糊间说了几个字:“后来我就,后悔了!后悔……”
话没说完,就传来呼噜声。
锦绣:“……”
锦绣将小伙伴们的心血交给山长时,山长坐在椅子上沉默的看了半天,最后放下纸张,对锦绣道:“不错。”
这时候,山长又是那个惜字如金的山长了。
锦绣也不想猜山长到底在想什么,只想赶快去书院门口取今日的食盒,今日其他几人实在累惨了,现在还在睡觉,他任务繁重,要带好几人的食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告别了山长后,锦绣看看日头,快速往书院门口而去。
等到门口时,锦绣呼吸绵长,气息一点儿不乱,刚好和自家下人碰上。
下人顺带给锦绣带了一句话:“老爷让小的告诉少爷,您上次说的那种花还没找到,不过现下倒是有个类似的东西,和您说的那种花看起来差不多。就是打铁花。”
锦绣心塞了一瞬,打铁花他当然知道,城关镇每逢重大节庆日,夜间都有老匠人在人多的街市上表演,每每到了那时,都能吸引许多大人小孩儿的围观。
锦绣想让元老爷打听的,就是烟花,也是一时兴起,上次在集市上看到打铁花表演,才想起烟花。
没想到元老爷又将皮球踢回来了。
锦绣本也没抱太大希望,现下听人这么说也无可奈何,只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让转交给元老爷。
和另外几家下人说好,锦绣在众人麻木的表情中,一次拎了四个相对他身高来说,巨大的食盒,像个风一般的男子,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又很快消失在众人眼前。
只有那不明真相的路人,才会惊得下巴都掉在地上捡不起来:“我的乖乖,现在的读书人都这么猛的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时候就有路过的学生一脸云淡风轻的表示:“那是我们书院的老大,只有他这么猛,其他人都很正常。”
路人才不会相信这么明显的谎言,一脸坚定道:“书院这么多成年人,怎会让一个孩子做老大,一定是这位兄台的谦虚之言,果然书院藏龙卧虎,不简单啊!”
路人脸一黑,甩袖离开。
好巧不巧,这不明真相之人姓时,名丹阳,隔壁靖海县人士,今年府试第二名。
本是陪爷爷来书院访友,万万没想到竟然见着这么让人难忘的一幕。
时丹阳揉揉眼睛,问旁边的小厮:“我没看错的话,那人是元锦绣吧?”
时丹阳对元锦绣的印象十分深刻,他自认为经过上次的府试,两人已经是朋友了,对朋友他自然上了几分心的。
时丹阳在府试中,见识过锦绣的武力,都如此惊讶,何况根本不知道锦绣实力的小厮,更是惊得结结巴巴,不可置信道:“应,应该是,是吧。”
只时家老爷子惊讶了一瞬恢复淡定,笑呵呵的告诫最疼爱的孙子:“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万不可骄傲自满,生出狂妄之心。”
时丹阳觉得元锦绣刚才给他的冲击有些大,闻听爷爷的话,愣愣的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完全不知道刚才在书院门口的一幕,给远来的时丹阳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冲击。
见怎么都无法用温和的方法叫醒几人,现在一手一个湿帕子搭在几人脸上,瞬间让床上躺着的几人一个激灵,从沉沉的梦境中惊醒。
可惜效果不是很好,人虽然坐起来了,但眼睛还闭着,身子摇摇晃晃,随时有倒下的可能。
锦绣无法,只能一手一个,将几人拎到屋檐下让几人晒晒太阳,吹吹暖风,醒醒脑子。
最好赶在饭菜还热乎的时候,吃上两口再睡。
几人被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屋檐下的走道儿上坐着,齐刷刷一排,像是待宰的小鸭子,任锦绣随意摆弄。
期间,冯舒年不舒服的哼唧了几声,转个身靠在楚舟身上,继续呼呼大睡。
锦绣看着桌上几个食盒,犹豫要不要违背良心吃独食。
就在锦绣捂着胸口自我谴责后,就着对面几个睡得快要升天的奇葩睡姿下饭时,门口传来胖管事的声音。
锦绣一听是熟人,头都没抬:“门没锁,直接进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丹阳进来时,第一眼就见到在树下吃东西的元锦绣的背影,一举一动还是十分优雅,但对方不时抬头看一下的动作吸引了时丹阳。
时丹阳顺着元锦绣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到屋檐下睡得横七竖八的几人,嘴角忍不住一抽。
尤其是看到楚舟头枕在冯舒年屁股上,手里还抱着周文的一只脚砸吧嘴,时丹阳心里乐开了花,觉得今天这一趟简直太值了。
胖管事将这里的一切尽收眼底,眼皮不停的跳动,非常聪明的上前和锦绣打了声招呼,就准备离开。
他太明白一个道理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
胖管事对锦绣道:“时公子陪家人来书院拜访,听闻元少爷您也在书院,故而特意上门拜访。”
锦绣表示了解了缘由,胖管事像是屁股后面有人放火似的,风一般离开了。
时丹阳看着胖管事的背影,忍不住感叹:“你们书院这种风一般的男子可真多啊!”
锦绣完全没听出来,时丹阳实在暗讽他,仍旧十分淡定的坐下吃饭。
时丹阳看锦绣没反应也不恼,直接坐在锦绣对面,扇子刷的打开,摆出一副风流潇洒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非常认真道:“可否移个位置?你挡着我看风景了。”
经过锦绣这么一提醒,时丹阳又想起了屋檐下的几人。
当即和锦绣借纸笔,要将楚舟现在的样子画下来,等楚舟睡醒了给楚舟看,他只要一想到楚舟到时候恼羞成怒的样子就提前开心的不行。
锦绣淡淡瞥了一眼:“你觉得我会让你得逞吗?”
时丹阳悻悻的摸摸鼻子作罢,看锦绣吃的香甜,也不客气,直接从旁边的食盒中取出一双筷子,和锦绣一起吃。
锦绣抬头看了一眼,没说话。
时丹阳边吃边问:“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何突然来找你?”
“胖管事不是说了,陪你家人访友。”
时丹阳撇嘴:“你这样真没趣!”
锦绣哦了一声:“我也没请你来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丹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一次见元锦绣,他就觉得对方有意思,现下听元锦绣这么冷淡的话也没打击到他,只轻快道:“我是陪爷爷来书院访友的,我爷爷说,读书不是闭门造车,见识和学识缺一不可,有时间就让我多出来走动。”
锦绣这次终于抬头,在时丹阳惊喜的眼神中,认真道:“你爷爷说的对!”
时丹阳:“……”
时丹阳:“谢谢,我也觉得我爷爷说的很对。”
时丹阳的到来,对锦绣来说是个无伤大雅的意外,但对楚舟来说,简直是人生黑历史。
等楚舟几人终于舒舒服服的睡醒,爬起来吃饭时,时丹阳翘着脚得意的坐在对面,手舞足蹈给楚舟讲他今儿进门时都看到了什么。
楚舟脸黑的不行。
偏时丹阳是个不会看人脸色的,说完了楚舟,还大谈特谈其他几人的丑态,说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口沫横飞。
其他几人脸也黑了。
楚舟几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传达了彼此的想法,扔下筷子,飞扑到喋喋不休的时丹阳身上,联手将时丹阳牢牢地压在身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丹阳双手在地上乱扑腾,哇哇大叫:“元兄,快来帮我啊!将这几人从我身上拉下去!”
楚舟冷哼一声:“长得丑,想得美!”
锦绣果然让时丹阳失望了,只斜斜看了一眼,淡淡提醒了一句:“注意分寸。”
说完头都不回的拎了两本书出了院子。
锦绣最近积攒了些问题,想去请教先生。
但不幸的是,在院子拐角刚好撞到迎面而来的先生,先生正和一灰衣老者边走边聊,两人交谈间,先生抬头一眼就看见了锦绣。
锦绣上前给先生行礼:“学生见过先生,先生这是去哪儿?”
先生指着锦绣对身边灰衣老者道:“这就是和你说的锦绣,你家孙儿心心念念的好友就在眼前!”
转身又为锦绣介绍:“这位时先生是老夫好友,听闻咱们书院新建的宿舍十分有特色,想来一观,据说你和他家孙儿也是好友,这可真是巧了!”
锦绣头皮一麻,想想院子里正在发生的人间惨剧,祈祷先生不会突然兴起,想去他们院子一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行动上,锦绣赶忙给这位老先生行礼:“学生有礼了。”
时老先生对着锦绣含笑点头:“我家孙儿时常在家中提起你,说你们如何不打不相识,你本人是如何聪慧,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锦绣本想谦虚几句,没想到先生打断两人的谈话,对锦绣道:“哎,说好让你今日去我院子,好给你讲解问题,现下看来是不成了,不如咱们直接去你住的院子吧!刚好让时老友参观参观。”
这时院子里传来的惨叫声尤为清晰,一声高过一声,叫人不忍听。
先生吓了一跳。
时老先生似笑非笑的看着锦绣:“刚才没来及说,我家孙儿说他来寻你,人呢?”
锦绣头皮发麻,木着脸道:“时兄留在院子里和其他几个同窗交流感情。”
锦绣话音刚落,里面又传出一声凄惨的嚎叫。
先生忍不住了,先行一步,急匆匆寻着声音,准确的推开锦绣几人的院门。
锦绣心说,这可真是修罗场啊,混混们集体欺负人家老实孩子,第一次作案就被人家长当场撞破,想想都尴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老先生看了锦绣一眼,甩袖走在前面。
锦绣进去时,就见几人灰头土脸的站成一排,垂头丧气,先生气指着几人的鼻子骂。
锦绣想说什么,先生一个瞪眼过来,好吧,锦绣也乖乖站在队伍末尾。
先生拍桌子道:“都是我平日最看好的学生,没想到私下竟然能做出如此辱没君子风度的事!你,冯舒年,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舒年一脸的“我又怎么了,为何每次都点我”的表情,先生一瞧,更生气了。
指着程远青道:“你来说!要是不说清楚,今天就请训诫堂的夫子过来!”
一听训诫堂的夫子,几人脑海里只剩下噼里啪啦,竹板子打在手心,打在屁股上,打在腿上的声音,整个人都不好了。
程远青果断指着时丹阳道:“是他先挑衅我们的!”
夫子视线落到时丹阳身上。
时丹阳一脸“你怎么这么无耻,竟然冤枉我”的委屈表情道:“我什么都没说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音刚落,其他几人怒目而视。
冯舒年:“无耻!”
程远青:“卑鄙!”
何烈:“小人!”
周文:“不可置信!”
楚舟:“呵呵。”
时丹阳一脸懵:“我到底说什么了?”
楚舟:“呵。”
时丹阳急了:“今儿不给我说清楚我就不走了!”
锦绣看了,觉得这人是真没有自知之明,一点儿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夫子看几人吵得不可开交,让锦绣说。
于是锦绣不偏不倚的将午后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就连几人的对话也一字不差的复述了。
每说一句,都问几人一句:“没错吧?”
几人摇头:“没错。”
听完全程的夫子:“……”
时丹阳一脸无辜的摊手:“看吧,我真的什么都没说吧!”
时老爷子:“……”
虽然知道自家孙子对自己的毒舌毫无自知之明,但从未想过,竟然如此没有自知之明。
时老爷子脸上挂不住,对夫子道:“是老朽管教不严,这就带孩子回家严加管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夫子也不愿老友脸上无光,于是做了两边各打五十大板的决定:“两边都有错,且这边几人先动手,罪加一等,这样吧,两边都回去将四书抄写五遍,三日后交给各自先生检查如何?”
双方都没意见。
废话,敢有意见试试?
夫子分分钟让你抄写二十遍。
时丹阳垂头丧气的被时老爷子带走了。
楚舟冷哼一声,直接回了屋子,其他几人也不大开心的样子。时意为几人糟糕的运气点蜡,丝毫不觉得几人能有现如今的遭遇,还有他的一份功劳在其中。
其他几人也没有和他算账的意思,光是想又有何用?根本不是锦绣的对手,算账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锦绣本以为经过这一遭,时丹阳短时间内怕是根本不想见到他们了,没想到两天后,时丹阳竟然带着礼物上门,和几人道别。
虽然样子还是有些别扭,但态度意外的真诚。
“我爷爷私下已经好好教过我了,我已经知道自己说话不中听,说了让你们不高兴的话,对不住几位!我今日就要回靖海县了,特来向你们道别!这是我准备的一些礼物,都是我近些年整理的书籍,送于几位算是赔罪,还望得到几位的谅解!”
几人的表情都像活见鬼似的,眼神里只传达了一个意思:“莫不是鬼上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丹阳被几人弄得不好意思,别别扭扭道:“你们不说话我就当你们原谅我了!我爷爷还在等我!我先走了,来年院试再见!”
其余人被时丹阳这一手弄得有些措手不及,锦绣先一步打开时丹阳送来的书籍,都是好东西,书籍这东西,现下属于贵族垄断,一般家庭,就是想学,也要有门路才能找到。
锦绣将两本递给楚舟:“这应该是时丹阳特意送给你的!”
楚舟别别扭扭:“这可不代表我原谅他了!”
锦绣毫不在意道:“你就是原谅他了,难不成你们的相处还能好?”
楚舟一想也是这个理,心安理得的收起来。
锦绣再次以为时丹阳的事告一段落,没成想,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黏上他似的,回去就开始给他写信,每月都有一两封,让人送来。
信中措辞浮夸,极尽描写他对几人的想念,邀请几人到他家做客,说他家里还有很多藏书,如果几人去他家的话,就让几人借他家的藏书一观云云。
使出无数诱惑手段,让几人为之妥协。
锦绣就奇了怪了:“他到底看上我们什么了,非要和我们做朋友?我不记得咱们做过什么感天动地的事吧?难道是喜欢被人打?”
锦绣没想到他误打误撞,还真说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丹阳这人从小就傲,生活的环境中,长辈疼爱,周围人捧着,加之从小聪慧,很少有能看的起的人。
更别说和人毫无形象的在地上撕扯。
那天在书院的事,时丹阳虽然面上不显,其实心里很高兴,他从小就羡慕那种毫无顾忌的兄弟情,可惜他的性格加上环境,让他一直不曾拥有。
没想到一次意外,竟然让他心里觉得开心。
于是他私下里厚着脸皮问爷爷:“到底要如何才能交到朋友?”
他爷爷就看着他好半晌,才慢吞吞说了一句话:“脸皮厚。”
时丹阳思前想后,开始给锦绣几人写信,他只是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又不是真的傻,开始行动后,计谋百出,很快就让锦绣几人口风松动。
这边锦绣几人也在商议此事。
“我还挺想去他家看看的,最主要的,这么多年我爹一直压着我读书,长这么大竟然没出过几次门,说出去谁敢信?”冯舒年如是道。
“我只对他家藏书感兴趣”。楚舟道。
“可是这一来一回怕也要不少时间,明年院试在即,不好耽搁这么多时间。”周文有些担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如此,锦绣想了下:“不如我们约个时间,就在院试出了结果再去?”
几人都同意了。
锦绣提笔将几人的决定写信告诉时丹阳,并约了院试一决高下,让双方在院试前都不得松懈,写完仔细看了一遍,收入信封,让人送出去。
收到信的时丹阳非常开心,觉得自己交朋友的套路果然没错,这不现在就有朋友了嘛!美滋滋的将信小心收起来放进盒子里,发奋读书。
时老爷子默默看着一切发生,暗中点头。
第53章打铁花过年?恐高?雪人
自从和时丹阳通信往来后,慢慢的大家开始交流一些读书方面的心得,锦绣也不得不说,时家不愧是书香世家出身,确实在一些方面的见解非常独到,让人敬佩。
有时候几人遇到不懂的问题,写信问时丹阳,时丹阳搞不定的话,就去问他爷爷,时老爷子心知肚明,但还是将问题给孙子讲的清清楚楚。
就这样,双方的关系慢慢好转,气场不和的楚舟和时丹阳二人,也能通过锦绣,隔空针对一个问题吵起来。
帮忙转达了几次,锦绣觉得麻烦:“两个大男人,有什么不能当面说开的?实在不行,下次面见打一架,谁赢了听谁的不就完了?磨磨唧唧像什么样?”
楚舟觉得锦绣说的有道理,当即提笔给时丹阳写了一封信,锦绣也没看楚舟写了什么,只要不让他转达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楚舟在信中传达了什么样的信念,时丹阳那边的回信几乎是掐着时间来的,几乎是楚舟信送过去的当天,时丹阳就写了回信,快马加鞭让人送来。
楚舟看信的时候也没回避,锦绣只看见楚舟冷着脸拆开信封,快速浏览一遍,脸当即一青,转身提笔就给时丹阳写了回信。
两人之间你来我往,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少年给心爱的姑娘写情诗呢,一天都耽搁不得,三天两头就能收到对方回信。
锦绣眼睁睁看着楚舟用在让人帮忙送信上的银钱,远远高于所有生活支出,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不解就问:“楚兄你这是何苦呢?”
楚舟一扬下巴,眯着眼告诉锦绣:“我心里畅快!”
锦绣神色复杂:“楚兄,你变了!”
时间就是这么神奇,能让一个人不知不觉间发生巨大变化,也能让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成为笔友,虽然双方都不承认对方是自己朋友。
楚舟为了负担得起你来我往间送信的费用,想办法给村里人和元家牵了个线。
元家有意在乡下收些干货运往外地贩卖,刚好下河村山里就有不少干货放在山里没人管,两厢一合计,就成了一单生意,楚舟从中收点儿好处费,够他送信就行。
这一年间,大家在书院先生的教导下,读书比去年更加刻苦,因为院试三年两考,如果连着两次院试不过,第三次考,就意味着要重新考童生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书院放了年假。
马上就要过年了,街上的铺子十分热闹,四邻八乡的人进城置办年货,人来人往。
锦绣从车窗往外一看,发现天上纷纷扬扬往下飘雪花,街上的行人行动间也加快了脚步。
等回到家,地上已经扑了薄薄一层,石板路踩上去呲溜呲溜的,一不小心就能摔一跤,下人们被管家指使着扫雪,院子里到处都是人,忙的很。
锦绣觉得可惜了,在星际几乎看不到自然降雪,只有通过人工方式,或者极少数的星球上,才偶尔会出现这种大雪天。
锦绣觉得很新鲜。
于是对寿管家道:“将人走的地方扫一扫,其余的先留着吧!”
寿管家也不管少爷要留着雪做什么,只乐呵呵的答应下来,挥手让人盯着。
进了屋,被屋里暖洋洋的热气一熏,锦绣毫无准备,直接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元老爷顿时紧张了,以为锦绣受冷风寒,当即让人端了一碗味道极浓的姜汤盯着锦绣喝了才放心。
锦绣灌了一肚子姜汤,和元老爷坐在窗下的榻上,地上是暖融融的炭盆,盆里偶尔传出几声板栗炸开的声音,香味蔓延了整间屋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脚上盖着软软的被子,手里抱着暖茶,美滋滋的对着窗外赏景。
锦绣突然道:“爹,今晚咱们吃羊肉锅子吧,芝麻酱加一勺香醋,撒上细碎的葱花几粒细盐,最好再加一勺辣酱调汁,蘸着吃最好吃了。”
元老爷被说的意动,刚想答应,就听儿子说:“爹,依您的身体,我说的这些蘸料,您都不能多吃!”
元老爷可惜的直摇头,让人给厨房说一声,今晚就吃羊肉锅子,回头问儿子:“阿文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又去楚师父那儿了?”
锦绣点头:“楚师父前天终于答应阿文哥,说要教他一门保命的功法,阿文哥可高兴了,一下学就催着我回来,估计今晚回来不会早。”
刚说不会早,外面就有人急匆匆进来道:“楚师父背着文少爷回来了。”
一时也没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小榻上的两人心里着急,趿拉着鞋急匆匆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见楚师父大步流星背着周文走了进来。
抓紧让人进屋,喝了参茶暖身子,楚师父才说起事情的起因。
周文全身发软的躺在榻上,小脸惨白,毫无精神,这么多年,锦绣还是第一次见周文这样虚弱无力,心里十分担心。
周文艰难的对锦绣扯出个笑,摇头时示意自己没事。
楚师父对元老爷一脸歉意道:“阿文这孩子这些年的努力我也看在眼里,想着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刚好我师门有一门轻身功夫很适合阿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敢保证练好了能有多强悍,但保准让敌人近不了身。
也是我大意了,想着先带阿文找找感觉,结果刚将人带上屋顶,这孩子就晕了过去。”
这时大夫也来了,诊了脉,只说身体虚弱,惊吓过度,开个方子吃几服药,修养两天就好了并无大碍。
楚师父听家里的大夫也这样说,心里才放心。
后悔道:“我也不知究竟是何缘故,当时也让人请了大夫瞧了,大夫所言和这边差不多。”
“这也不怪你,你也是一片好心,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呢?”元老爷安慰楚师父。
锦绣听来听去,都觉得周文这样子,像是恐高啊。
元老爷也道:“以往我行商途中也遇到类似事情,有人登高望远就会四肢无力,心跳加速,头晕眼花。
听闻京中早年有位贵人身上也有类似症状,每每站在城墙之上眺望就会晕倒,请了无数大夫看诊,最后都没了后话,感觉和阿文的症状很像啊。”
楚师父平静下来,也想到了类似的情况。
躺床上的周文听明白了两人的对话,难过的想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这是错失了以后能飞檐走壁的机会啊,光是想想,就让人忍不住鼻酸。
锦绣看周文实在难过,允诺回头等周文身体好了,给他两本《青云先生梦游记》,周文看上去依旧不高兴。
无法,锦绣只能道:“要不,过年给你多放几天假,让你好好歇口气儿?”
周文咬牙,坚定的摇头:“不,扶我起来!我现在就要读书!不能当大侠,我还不能读书吗?我现在就要读!”
锦绣:“……”
看来真的打击的不轻啊。
看周文实在可怜,吃的粗茶淡饭,锦绣也不好自己去吃羊肉锅子,让元老爷陪楚师父一道儿用餐,他和周文吃了病人特餐。
饭后,元老爷送走了客人,背着手来看两个可怜的小崽子,两人从元老爷身上闻到了浓浓的羊肉锅子味儿,馋的双双流口水。
元老爷得意的翘着脚丫子做旁边看账本,他就是故意馋两个孩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说白了,科考一定程度上,也存在幸运加成因素,只不过实力足够强的人,总有出头的机会。
三月草长莺飞,天气逐渐变暖,锦绣一行人准备出发去府城。
这次元老爷说什么都要跟着一起去才放心。
锦绣觉得元老爷年纪大了,少操劳为主,留在家里休养身体最佳,偏元老爷说:“爹在家里也吃不下睡不着,估摸着成绩出来的一两天,心里着急上火怎么都静不下心来。
还不如让我跟着呢,至少在眼前看着,爹心里踏实。
在说府城离这儿也就一天路程,小心一些,不碍事。”
元夫人本也不放心元老爷身体,元老爷这么一说,反倒是不好反驳了,因为元老爷完全说出了她的心声。
于是这次府城之行,元老爷也在其中,本以为只有自家老爷子不放心要跟着一起。
结果到了城外,几方人马一汇合,发现程家伯伯,冯家伯伯,何家伯伯都在,楚舟身边跟着的还是他族中堂叔。
几家的长辈见面免不了客气几句,几个孩子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道:“我还以为只有我爹不放心我和阿文哥呢。”
冯舒年大喇喇道:“我和我爹说,书院先生的意思,我考不考得过不能确定,让他不要抱太大期望,结果他非得跟着我。
说什么怕我在外面乱来没人管得住,天地良心,咱们上次府试,长辈没跟着不一样好好地回来了?”
楚舟无所谓:“我觉得挺好。”
等马车重新长路后,锦绣周文和元老爷回到自家马车,周文还想拿出书继续看。
锦绣阻止了:“马车这么晃,不仅效率低下,还容易看花眼。”
周文有些焦虑:“可我觉得还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多看一点儿是一点儿,万一到时候用到了呢?”
锦绣一看周文这是考前紧张,想了个法子:“要不这样,咱们口述,我随意挑一段文章开始背诵,在某个地方停下,你接着背。
或者咱们双方随意想个问题让对方按照标准的院试格式来回答,有不完整的地方,咱们一起商量着补充。”
周文很简单接受了这个提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车内很快响起了两个背诵的声音,此起彼伏,半躺着休息的元老爷睁眼瞧了一眼,眼里露出笑意。
为了赶路,大家中午是在马车上休息的,傍晚找了个村庄住宿,众人下马车后,一大半儿拎着衣摆朝无人的地方撒丫子狂奔。
锦绣看了一个劲儿狂笑,慢吞吞的跟上去。
舒舒服服的解决完生理问题,冯舒年提上裤子,一脸放松道:“中午喝多了水,我爹还压着我看书,我说想下车休息一下,他老人家都觉得是我在找借口,可憋死我了。”
程远青撇嘴:“谁让你平时总找借口逃避学习,冯伯伯这样也有你的功劳。”
回头看周文和锦绣两人边方便,还在笑着讨论学问,程远青整个人都不好了。
当即嚷嚷开了:“锦绣,你和周文都不累的吗?我都要被马车给颠吐了,现在还头晕眼花呢!你们竟然还能讨论学问!”
锦绣整理好衣摆,才慢吞吞指着不远处在淘米烧火的楚舟道:“你没听见吗?楚兄一直在背律法啊!”
冯舒年和程远青两人顿时感觉不妙,看向唯一还没说话的何烈。
何烈正在嘘嘘,被两人看的手一抖,差点儿尿裤子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干,干嘛?”何烈紧张道。
程远青道:“这一路上你都在干什么?”
何烈:“和先生讨教功课。”
看俩人不明白,何烈解释:“是我爹的朋友,学问非常好,刚好和我们一道儿去府城,我就想着和先生多请教请教。”
成吧,一个晕车,一个被爹逼着看书,程远青和冯舒年两人感觉自闭了。
晚上众人宿在马车上,夜间寒凉,锦绣三人挤在一起,周文有些兴奋:“宝儿,我还是第一次和你一起睡呢!你开不开心?”
锦绣:并不开心。
锦绣:“别欺负我以前不说话,你就忘了当初对我做的事。”
锦绣生母绣娘刚去世那阵儿,周文天天晚上哭着喊着要抱着弟弟宝儿一起睡,不让睡就不吃饭,让人头疼了好一阵。
说什么第一次,骗鬼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文被锦绣说的脸一红,窝在被窝不说话了。
锦绣又检查了一遍身边两人的被子,确定盖好了,才放心的躺下。
元老爷突然道:“你楚师父这次去府城,以后怕是不会回来了。”
锦绣也不惊讶,在他看来,楚师父有钱有闲,性子洒脱,行事随性,不是个会被某个地方或者某个人困住的人。
“楚师父是何打算?”
元老爷摇头:“还不去确定,他要回家先和家里双亲说明他的打算。”
锦绣懂了,这时候讲究一个父母在不远游,但后面也说了,游必有方。
如果知道儿子去哪儿,父母也能放心些。
锦绣道:“楚师父是家里幼子,不用时刻随在爹娘身边侍奉,想来楚师父的把握还是很大的。就是因为我的缘故,让楚师父在镇子上待了这么些年,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元老爷好笑的摇头:“你楚师父做什么都是他心甘情愿才行,他做的都是他乐意做的,要是他心里不乐意,你就是神仙转世,也没法儿让他为你停留。大可不必自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缓缓点头。
周文静静听着,不知不觉间,陷入梦境。
这次因着有元老爷同行,元老爷没打算住在女儿家。
何况女婿对女儿做了那种事,两家关系算是彻底撕破脸了,现在女婿一家都被女儿拿捏在手里,甚至这种拿捏,背后都有元老爷撑腰。
元老爷就更不会愿意看见林家人丑恶的嘴脸了。
马车一路进城,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越走人越少,最终停在一个安静的院子前。
元老爷让人上前敲门,从门内走出一个年约四十的黑衫老人,见着元老爷激动的磕头:“小的给老爷少爷请安!您三位可算是来了!小的天天盼,夜夜盼,总算将人给盼来了!”
元老爷带两个孩子进门,边走边对两人解释道:“去年因着你五姐家的事,爹往府城多跑了几趟,为着方便,托人购置了这做宅子。”
说到这儿,元老爷忍不住多说两句:“要是以后你们考上秀才,在府城读书也有个住处。”
锦绣仔细观察,这是个简单的两进宅子,院子不大,收拾的十分整齐,外面的摆设精致讲究,大到假山树木,小到角落的花盆,都能看出是有人在精心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见这宅子的摆设是上了心的。
宅子里下人不多,各司其职,明显是□□好的,一眼就能认出元老爷几人,说明是提前打听过的,锦绣还算满意。
这份满意一直保持下来,锦绣舒舒服服的洗了澡,躺在软绵绵干净的床铺上休息,心里再一次对寿管家调、教下人的能力表示高度认同。
实在太舒心了。
等锦绣醒来走到前厅,五姐夏绣正张罗着上菜,元老爷抱着外孙女知秋,两人说悄悄话。
知秋眼尖,看到小舅舅锦绣,激动地招收:“小舅舅,快来!马上要吃午食了!”
元老爷笑眯眯的问他:“休息好了?”
锦绣和姐姐夏绣打了招呼,坐在元老爷身边,点头:“嗯,睡了一觉,整个人都松快了,爹您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元老爷摆手:“人老了觉少。”
“五姐姐何时来的?怎不让人叫醒我?”锦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夏绣看菜上的差不多了:“刚来不久,我一来正好看见咱爹在院子里转悠,爹说你们两也该起了,让我直接摆菜,这不说话间,你就来了。”
一抬头,周文也揉着眼睛进门。
看见夏绣和知秋,先惊喜的朝知秋伸出手臂:“来,知秋。舅舅抱!”
知秋十分给周文面子,哒哒哒的跑进周文怀里。
周文愉悦的问知秋:“上次舅舅让人给你送的礼物喜欢吗?你还喜欢什么都可以告诉舅舅,舅舅想办法给你找!”
周文和锦绣对几个外甥的态度就是这么大方,大方到几个姐姐都眼红的地步。
知秋软萌萌的告诉周文:“舅舅已经送知秋很多东西了,知秋无以为报,娘说,等知秋学会做针线,亲手给舅舅绣荷包戴!”
周文一听乐了,握住知秋柔软的小手,心疼道:“做什么荷包?做针线多累人啊!还费眼睛,咱们知秋不用亲手做,以后舅舅送你几个绣娘,咱们家知秋要什么就让绣娘做。”
过年刚得了一笔分红的周文,说话就是这么霸气,谁让他有钱呢?虽然钱全部在姑父手里,姑父拿着帮他打理,他现在每月和锦绣一样,最多十两零用。
夏绣酸道:“爹,您看,哪儿有阿文和宝儿这么惯孩子的?这么下去,以后还怎么给知秋找婆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不乐意道:“咱家小知秋才四岁呢,说什么找婆家的话?”
转头对周文怀里的知秋道:“咱们不急啊,大不了以后舅舅养你!”
夏绣被两个弟弟说的感动又无奈,和元老爷笑看两人逗孩子。
院试这天,锦绣早早起床洗漱,来到前厅,发现不仅元老爷在这儿,就连昨晚住在这里的夏绣也起来了。
盯着下人给锦绣和周文上吃食,生怕有一丁点儿差错,恨不得自己亲自动手才好安心。
锦绣看见在元老爷怀里打瞌睡的知秋,心疼的上前准备抱一抱,元老爷躲过去,对锦绣道:“你和阿文去吃朝食,别耽搁了时辰。”
锦绣摸摸知秋的小脑袋,对元老爷轻声道:“让知秋去睡一会儿吧,看把孩子给困成什么样儿了?”
知秋迷迷糊糊听见声音,软软糯糯的:“不,知秋不困,知秋要看着小舅舅出门,不困。”
话没说完脑袋靠在元老爷身上睡过去了。
锦绣摇摇头,轻手轻脚离开,和周文去旁边吃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到的时候,周文已经坐在桌边了,嘴里碎碎念,一看就是考前紧张的毛病又出来了。
以前锦绣还会想办法让周文放松精神,经过这两年的摸索,锦绣也发现了,周文就是应考超长发挥类型,考前紧张什么的,属于个人习惯。
紧张紧张就习惯了。
就着周文的碎碎念,两人简单吃了朝食,未免麻烦,元老爷连水都没敢让喝。
两人虽然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到底觉得不习惯,还要努力克服。
吃饱了,两人重整精神,准备出发,元老爷紧张的让两人重新查看考蓝,生怕有什么遗漏。
其实这个真没什么好检查的,因为院试检查十分严格,考蓝只准装笔墨和食物,但食物在检查时,要被切开看里面有无夹带。
因着有些差役嫌麻烦,有些会直接上手扳开,说实话,锦绣一想想那差役前一刻还在检查别人鞋子袜子有无夹带,下一刻上手扳自己的食物,心里怎么都不得劲儿。
因此他就不带食物了,反正里面也给考生提供吃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元老爷要亲自送两个孩子去考场,锦绣这一路算是领教了元老爷的倔强,知道拦不住,也就随着他了,只让人多准备点炭火,别冻着了。
锦绣觉得,元老爷看上去比周文还紧张,但他没敢问,他怕一问,元老爷更紧张了,这一把年纪的人,还是少受刺激的好。
元老爷不放心,在车上反反复复将两人的考蓝检查了好几遍,锦绣不得不提醒他:“爹,我考蓝里就两方砚台,两支毛笔。
还是寿管家在家亲自盯着人帮忙准备的,您都瞧了好多遍了。”
周文也看不下去了,后知后觉发现姑父比自己还紧张的事实,瞬间觉得自己一点儿都不紧张了,还有些好笑。
“姑父,院试有规定,砚台要薄,毛笔要镂空,里面有没有东西,一眼就能看透,您瞧瞧,一点儿问题没有!”
元老爷被两人说的不好意思,咳嗽一声,准备说点儿什么化解尴尬,外面传来车夫的提醒:“老爷,少爷,前面马车过不去了。”
这情况几人早有预料,因此提前出发了小半个时辰,现在下马车,外面的天色还很黑,考场外的整条街道上,都有灯笼照明。
元老爷要做什么,锦绣也不阻拦,由着他老人家高兴,于是元老爷心满意足的跟着两个孩子排队,他在旁边陪着说说话。
元老爷远远地看着前面进去的人,在大门口脱了衣服鞋袜,解开头发,在这种气温下冻的瑟瑟发抖,就心疼的不行,看锦绣两人的眼神十分怜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索性很快就到了锦绣,锦绣上前先交了自己的考试凭证,一衙役看过没问题,另有衙役上前,接过他的考蓝检查。
与此同时,锦绣在衙役示意下,解开头发,脱下衣服鞋袜让人抽查全身,另有衙役将脱下的衣服鞋袜拿去检查。
考场要求不能带一片纸进去,穿的衣服要拆缝的,方便衙役检查,皮衣需要特别注意,不能有面儿,毛毡毯子不能有里,鞋子袜子都要单层,不许夹层的存在,考蓝只许带竹制镂空的,不能带木制,全方位多角度打击夹带。
等确认无误,锦绣接过衣物快速穿上,从差役手里拿回考试凭证,拎着考蓝边走边艰难的摸黑束发。
这时候再也没人笑话不成体统了,因为大家都一个样儿。
甚至有些平时娇生惯养的,表现还不如锦绣呢。
锦绣就见着自己前面一位仁兄,背影十分熟悉,和头发斗争了好半天,头发都团成结了,最后所幸放弃拯救,直接从衣服上扯下布条,直接松松垮垮在后面敷衍的绑了绑。
走到跟前,锦绣乐了,这不是时丹阳时兄吗?
时丹阳知道自己刚才的样子被锦绣看见也不在意,随性的很,用手示意自己的方向。
锦绣一瞧,两人的方位不同,随即分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院试考两场,前一场为正常,后一场为覆试,每场考试为一天。但考生自进了考场后,在覆试结束前,不得离开考场。
正场结束后,主考官会重新下发覆试考号,众考生可以趁着寻找自己考号的机会,休息一会儿。
锦绣找到自己考号后,照例先进行简单的清扫工作,他进来的比较早,周围人不多,比较安静,锦绣将身上的皮衣裹紧,开始闭眼假寐。
等到锣鼓声响起,锦绣睁开眼睛,走廊里衙役开始下发考卷。
锦绣接到考卷后,大致扫了一眼,问题不大,遂放心大胆的开始。
院试规定正场考试,需从“四书”中抽取一道做题,考生按照要求写一篇几百字的文章。还有一道经题和一首五言六韵诗。
看着不多,但要在一天之内完成,压力非常大。
当然这种压力,有些人根本感受不到,比如锦绣。
先在卷首认真填写自家三代姓名籍贯,然后写上自己姓名籍贯,在心中思索了一会儿,确定了大致方向无误,才下笔。
等锦绣完善好第一题,一抬头,已经临近中午,走廊开始有差役给考场送吃食,由于院试相较于府试的严格程度,食物只有简单的两个馒头一碗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管考生需不需要,够不够,都只有这些。
锦绣吃着硬邦邦的馒头,心里十分怀念今早家里厨子做的那碗葱花面,可真是美味啊。
匆匆吃了午食,开始着手研究下面两道,相对经题来说,作诗对锦绣来说,难度最大,于是锦绣遵从先易后难原则,将第二道经题完成。
看时间还很充裕,锦绣用毕生所学,绞尽脑汁做了一首他自己很满意的诗。
诗文这东西,很多时候要灵感,或者感情到那个点了,或者积累到一定程度了,遇到某件事,自然而然脱口而出。
像是考场上按照要求作诗这种,一般都是考大家平时的积累能力,锦绣觉得自己做的这首咏月诗,既不出彩,也没有浪费自己现有的才华,当然格式上来说也没任何错误。
做完这一切,再抬头,活动手腕脖子时,天色依然不早了,走廊里衙役再一次开始分发食物。
毫无例外,又是两个馒头一碗水。
锦绣心说,幸好这里的读书人平时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胃口小,要是个八尺大汉,两个馒头怕不是塞牙缝的。
这次锦绣将馒头和水小心的放在一边,趁着天色还早,将稿纸上的内容认真誊抄到考卷上,再次检查一遍没有错漏之处,锦绣小心的将考卷和稿纸收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才有机会起身活动活动快要僵住的身子骨。
顺便打量一眼周围的环境。
看对面一排号舍的样子,大部分人已经吃过了,正在绞尽脑汁奋笔疾书。
少部分人的馒头和水还摆在案桌上原样不动,锦绣有些忧心的想,万一不小心将水打翻,湿了考卷,今年岂不是白来一趟?
可惜那位仁兄非常幸运,人坐在那里,除了握笔的手一直在动外,其他地方根本毫无波动。
锦绣佩服的看了那位三十岁上下的大叔一眼,觉得对方是个人才。
正常考试时间为一天,会在第二天凌晨时分统一交卷,锦绣心情很放松,慢吞吞的吃了两个硬邦邦的馒头,开始准备休息。
临睡前,锦绣发现对面那位仁兄也慢悠悠的准备睡觉,心下大感欣慰,是一种找到战友的感觉。
当然对面人有没有这种感觉,锦绣就不知道了。
凌晨时分,考场内响起锣鼓声,将锦绣从睡眠中惊醒,这是寻考官开始糊名收考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脚有寻考官收走考卷,后脚有衙役重新递上覆试的号舍牌子。
这时候等寻考官走后,众人开始重新寻找自己的号舍,争取在天亮前,还能眯一会儿。
否则像是大部分人,掐着时间点儿答完考卷,转场继续考的话,可能脑子里只剩下一团浆糊。
锦绣不得不感叹自己身强体健,好处多多。
也不得不感叹这时代的读书人身子骨娇弱,刚才就看到前面以为仁兄,走路开始打飘,摇摇晃晃的,随时有倒下的危险,周围人生怕惹麻烦,自动让出一条道儿,那人周边几乎没人敢靠近。
还是巡逻的差役发现情况,将人拖走。
锦绣按着号码牌找到自己的号舍,一走进去,差点儿没气死。
无他,上一个使用号舍的仁兄太不讲究,马桶倾倒,流了一地。
锦绣只能咬牙快速将马桶拎起来,趁着人少,使出全身力气跑到走廊尽头,将马桶冲洗干净。
又拎了一桶水回去,将地板勉强冲刷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路过的考生无不侧目,看明白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对锦绣露出同情的表情。
锦绣面无表情的想,幸好自己脚上穿的,是元老爷特意让人定制的鹿皮靴子,虽薄,但保暖,还防潮。
就是这鼻子,无论如何要遭罪了。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锦绣彻底没了休息时间,也没了睡意,看时间不早了,干脆坐着默背会儿书等开考。
第二场覆试的内容和和正场差不多,难度也相差无几,真要说什么出现特别难或者特别简单的题几率不大。
因为每一任学政官到达考点后,首先要做三件事。
第一件就是观风,顾名思义,是临时出题考验当地考生的水平,然后根据水平出题,以免出现考题太难或者太易的事发生。
参加考试的人,有秀才,有童生,考试内容多样,考生可随意作答,也有很多人通过观风,猜测考官院试出题方向和内容。
功能和后世的考前模拟卷类似。
考完后学政会组织人阅卷并公布成绩,因而有很多人愿意参见观风考试,也有人因信心不足,拒绝参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交通原因,一般都是选择当地人进行临时检测,因而锦绣等人是想都不要想了。
但覆试比正常多了一项内容,就是默写《圣谕广训》中的二百字左右,这个难度对锦绣来说也不大。
这场考试对锦绣来说,最为难的主要是环境问题,前边儿刚解决了号舍内的遗留问题,中午正抱着馒头硬啃呢,就通过一点儿不隔音的木板,听到隔壁解决生理问题的声音。
嘘嘘。
哼哼。
锦绣耳力灵敏,感觉对方是在自己耳朵边儿上进行一样。
锦绣觉得这是一个有画面的声音,手里的馒头顿时不香了,甚至一度觉得自己闻到了从隔壁传来的某种味道。
果断扔下馒头,闭眼休息,让脑子空下来,将刚才一闪而过的画面抛出脑外。
虽然心里骗过了自己,但身体并没有让锦绣这个骗子给欺骗了,等到傍晚十分,锦绣终在稿纸上完成了所有内容后,肚子开始咕咕叫。
很大声的那种,锦绣自己都吓了一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为难的看一眼中午被他仍在桌角的半个馒头,怎么都吃不下。
看看天色,应该很快就到了发放馒头时间,锦绣索性也不往试卷上抄写答案了,直接闭目休息,顺便完善自己的答案。
很快发放馒头的差役到了锦绣跟前,看看桌上空空的答卷,在看看闭眼休息的锦绣,一脸不解的放了两个馒头一碗水在桌上。
这次锦绣二话没说,先上手吃了再说。
急匆匆啃完馒头,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夜色开始降临,差役又开始挨个分发蜡烛。
锦绣终于感受到在考场点蜡烛是什么感受了。
隐隐约约还想到,这次大概要给出绣姐姐带半截儿用过的蜡烛做纪念品了。
外间吹起了凉风,号舍的蜡烛摇摇晃晃,照的所有影子都开始摇晃,光线果然比白天差了很多。
但也没办法,锦绣蒙头开始誊抄,就怕夜间风突然加大,这蜡烛要是一个扛不住给灭了,那才叫糟糕呢。
索性还没那么倒霉,直到停笔,外间都是吹着温柔的小风,锦绣满意的将试卷收起来才松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场考完,号舍有个铃铛,拉响就会有人来收卷,等糊卷后可离开考场。
锦绣摸摸干瘪的肚子,果断选择交卷。
一路走出考场,外面可谓是真正的半夜三更,考场外灯火通明,尤其是两边的酒楼饭庄,还有各家马车上的灯笼,都特别亮,一看就知道在等着从里面出来的考生。
考场大门每打开一次,外面的人就集体激动一次,锦绣走出来时,不知道有多少人出来查看,是不是他们要等的人。
很快元家小厮跑到锦绣跟前儿,低声道:“老爷在车上等您呢!”
锦绣听了,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元老爷在这件事上意外的坚持,要是不来锦绣才觉得奇怪呢。
等上了马车,锦绣见元老爷眼下一片乌青,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憔悴的很。
元老爷朝锦绣招手:“快过来暖暖,爹这儿暖和。”
锦绣凑过去两人靠在一起,才有机会说其他话:“您这是又睡不着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元老爷摸摸锦绣的,叹口气道:“哪能睡得着啊?只要是做爹的,这时候都睡不着。”
锦绣笑嘻嘻道:“那您现下可算是放心了,这次的考题我都答上了。”
元老爷一听就来精神了,想和儿子多说几句话,但看看儿子的脸色也不好,赶快将准备好的糕点推到儿子跟前:“先垫垫肚子,家里让人还热着吃食呢,回家就能吃到。”
锦绣也不客气,三两下吃了几块糕点,抱着茶杯咕嘟咕嘟喝了两杯热茶,瞬间身体畅快,重新找回轻松地感觉。
元老爷看锦绣的吃相,越看越心疼,边给他拍背,让慢点儿吃,边念叨:“是不是在里面没吃饱?都饿成什么样儿了!”
锦绣就将今天发生的事告诉元老爷,末了舒舒服服的躺在柔软的棉被上,舒了口气:“我这运气还算好的,有人直接抽到抽号,真不知他们是如何熬下来的!”
这个问题可就难为元老爷了,他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坚持住在更衣间旁边考试吃喝的。
反正元老爷自己就做不到。
估摸着自家儿子也不像是能做到的。
锦绣刚说了几句话,就被马车内熟悉的环境感染,晕晕乎乎陷入梦境。
索性现在距离考试结束也就一个多时辰,元老爷陪儿子休息了会儿,感觉马车晃动,睁眼就见周文一脸憔悴的爬上马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来也怪,自昨天晚上,元老爷是如何都睡不着,这会儿陪在儿子身边,却立马陷入梦境。
周文二话没说,抱着桌上锦绣剩下的糕点就往嘴里塞。
睁开眼锦绣就见到周文狂吃的一幕,奇怪的问道:“你也没吃饱?”
周文艰难的咽下去,元老爷又给递杯水让润润,别噎着了。
元老爷见状,直接吩咐外面的下人:“回府,提前让人回去将饭菜都热上。”
随后才笑眯眯看着两个孩子一起吃东西:“慢点儿,垫垫肚子就行,家里给准备了你们最爱吃的菜呢,别到时候只能看吃不下。”
周文摸摸肚子,放下一块儿糕点,遗憾道:“那我还是再等等吧。”
这时才有空回答锦绣的问题:“嗨,别说了,也不知怎么如此倒霉,中午的两馒头,其中一个竟然是馊的,没敢吃直接扔了。
到了下午就更惨了,我刚吃了第一个,喝个水的功夫,就见两只老鼠围着馒头转了好几圈,上面全是老鼠脚印。
要不是我身子骨壮硕,早就饿的走不动道儿了。”
锦绣听罢忍不住同情的拍拍周文肩膀,将自己遇到的事又同周文讲了一遍:“所以说,咱们两算得上是难兄难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听罢是又心疼又骄傲,看两人的眼神格外温和。
马车出了考场所在街道,没了鼎沸的人声和通明的灯火,才真正感受到半夜三更是何种境况。
安静,马车踩在路面上都能听到清晰的回音。
锦绣听着外面马蹄哒哒声和马车压过石板路的声音,突然感觉内心十分平和。
这是一种突如其来的感受,是锦绣在星际流浪几十年,包括在元家生活的十年,都没有过的感受。
其余两人好像发现了锦绣身上突然发生的改变,大大咧咧的周文盯着锦绣看了几眼,突然出声:“宝儿,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我在万佛寺见到的和尚。”
元老爷呸呸两声:“说什么胡话呢!”
一手抱住陷入沉默的锦绣,一手握着周文的手,元老爷不高兴道:“再说什么像大和尚的话,就罚你们吃一个月的咸菜就馒头。”
周文现在一听到馒头就犯恶心,直摆手道:“我再也不说了!下次考试说什么我都要自己带吃的,就算门口检查的差役用摸过别人臭脚丫子的手摸它,我也要带!
我再也不想和老鼠抢食吃了!”
锦绣回过神,听见两人的对话,笑嘻嘻道:“我突然想到,下次咱们可以将馒头晒干揉成渣儿,然后用菜籽油炒了,放几粒青盐和葱花带进去,看起来一目了然,不会被乱翻,吃起来也方便可口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文觉得这个想法十分具有可行性。
只有智商终于上线的元老爷慢悠悠提醒两人:“下次也不知道是院试还是乡试呢,现在想这些太早了。”
周文脸垮了一下,对自己的答案不是很有信心:“题目我都答上了,就是不知道对不对,宝儿你和我对对答案,让我心里有个底行不?”
锦绣想了下答应下来,他也想看看周文这个考场发挥型选手到底发挥到了何种程度。
结果不出所料,周文不愧他林场发挥选手之称,答的比平时精雕细琢的文章还有灵气几分,让锦绣不免感叹。
周文一听,也放了大半儿的心。
可见他对锦绣的信任。
锦绣又将他的答案与周文简单说了一遍,周文一听,又放下了一小半儿的心,觉得自己的答案跟宝儿很接近了。
从破题到立意,都没问题,关键就是各自的文笔了。
但有的考官喜欢辞藻华丽的,有的考官喜欢朴实无华言之有物的,这个说不准。
周文就属于朴实无华言之有物类型,和他本人的长相一点儿都不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的文风十分多变,能随时根据考官的喜好调整。
而这次的考官,根据提前打听到的消息来说,就属于朴实无华言之有物那一挂的,因而周文又有了小半儿的信心。
说着马车停在自家门口,锦绣干脆利落跳下去,转身扶元老爷下车。
门房在旁边候着,管事的对几人道:“饭菜已经热了,小少爷是要在大厅用饭,还是去饭厅?”
元老爷想了下道:“去饭厅吧,那儿暖和。”
夜里风有些凉,元老爷咳嗽了两声,得到锦绣和周文关切的眼神,元老爷摆手示意无碍,心里无比满足。
两人吃饭期间,元老爷就坐在旁边陪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爹让你五姐昨儿回去了,一家子的事要她一个人打理,家里实在离不了人。
这两天你们两去林家瞧瞧,别让人以为咱们家没人就成,爹就不上他们林家的门了。”
锦绣理解经过去年的事,元老爷对林家的厌恶,没多说点头同意了。
两个吃罢,惯常的洗漱都忘了,直接躺床上呼呼大睡。元老爷挨个给盖好被子,才背着手悄悄关上房门。
叮嘱守夜的小厮:“少爷夜间起来,多添件衣服,别着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两个孩子睡下,元老爷反倒睡不着,披着件衣服在院子里信步。
元老爷这人聪明,有狠劲儿,否则也不会将元家的生意短短几年就做大。
同时,元老爷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这次,自两个孩子出来后,他总觉得心跳不自觉加快,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这让元老爷十分在意,不由往自己期待的方向想。
第55章成绩?婚事
金叶子?刘兆东
锦绣身体强健,休息一夜后神清气爽,精神倍儿棒!想起元老爷昨日闲聊时的话,打算现下就去林家看看。
这种事自然少不了周文。
两人去林家前,决定先上街去给小知秋买点稀罕玩意儿。
街上人来人往,院试后,多了很多身着青衫的读书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的话题大都是关于这次院试的。
两人走走停停,也没遇到合心意的东西,在一座银楼前停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打量银楼的牌匾,上面还有何家的印记。
周文也看见了,笑道:“何家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大了”。
何烈家的生意这两年越来越好,既然到这儿了,锦绣自然想进去看看。
周文不太乐意:“你看这来往的都是女人和孩子,里面卖的都是女人的首饰,咱们两大老爷们儿进去像什么样儿?”
锦绣心说你这大男子主义总是在不适当的时候发作,也没惯着他:“咱们是给知秋买东西,自然要往这小孩儿喜欢的地方去。”
勉强被说服,周文被锦绣拉进去。
两人一进门,伙计眼睛一亮,看两人的穿着,就知道非富即贵,热情上前招呼。
锦绣说了要求:“要四五岁的小姑娘喜欢的首饰,最好是没有尖锐的角,免得伤了孩子。”
伙计想了下道:“小公子说的饰品,楼上倒是有几件,二位请随我来。”
这里的套路锦绣都懂,一楼相对来说是大众款,很多人都能消费的起,不贵,还实惠。
越往楼上,商品越少,价钱越高,十分金贵,特别费银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伙计将两人带到一个休息间,有人上了热茶点心,伙计请两人在这儿稍等,他去取东西来。
周文打量房间的摆设,对锦绣道:“何家还挺会做生意的,这态度真不错。”
锦绣点头:“咱们家也可以学着点儿。”
不一会儿伙计用垫着丝绸的盘子端上来几件饰品。
锦绣端详片刻,确实是小孩子佩戴的东西。
有一串上好的珠花,珍珠颗颗圆润晶莹,饱满透亮。
还有一个玛瑙手串,颜色剔透,色泽饱满,是上等玛瑙。
还有一串银子打造的项链,胜在工艺精湛,每个细节都经得起推敲,样式也十分独特,很适合小孩子佩戴。
周文有些失望,低声道:“来来去去都是这些,这些东西,我都给知秋送了好多了。”
锦绣看的饶有趣味,挑眉道:“女人就没有不爱收礼物的,她们的饰品匣子里,永远都缺一件首饰,没人会嫌弃礼物多的,即使这个女人才四岁。”
周文还是不信:“有一件不就够了吗?要那么多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瞧,周文的直男思维,在大男子主义后,又不合时宜的冒出来了。
这次没等到锦绣开口,门外就传来一个声音回答了周文的问话。
“自然是用来装扮自己,让自己心情愉悦的。”简单来说,就是愉悦自己。
锦绣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
话音刚落,何烈单手拖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匣子从门外进来,一脸开心的瞧着两人。
“我从门外路过,就听见你二人说话声了!今天你们的帐都算在我身上,想要什么只管让人给你寻来!”
作为少东家,何烈那是相当豪爽大气。
锦绣嘴角微抽:“可别,回头让你爹知道,揍的你下不了床,不划算。”
说笑两句,何烈问清楚了锦绣两人的来意,将匣子放在桌上,看看伙计拿来的东西,叹口气道:“说实话,我家银楼的匠人手艺都没得说,可是这样式啊,已经是府城最流行的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大家都觉得有些单一,但又想不出其他样式,只能这样将就了。”
当然,将就是对锦绣这样的人来说,一般人家能拥有伙计拿上来的一件,还是很值得开心的事。甚至能留着给孩子当嫁妆。
锦绣眼珠一转,若有所思。
继而看到被何烈搁置在桌上的匣子道:“这是何物?”
何烈将匣子打开,锦绣觉得眼睛差点儿被金光闪瞎。
里面是整整一匣子金叶子,每片都做的格外精致,指甲盖儿大小,叶子上的纹路清晰可见,最关键的是每片的形态都不相同,可见匠人的手艺确实高超。
何烈道:“匠人们的练手之作,我看着还算有趣,让人装了一匣子,打算拿回去自己把玩。”
锦绣眼睛当即一亮:“还有没有?给我也来一匣子。”
何烈自然无有不应,只周文奇怪道:“咱两的月钱加起来都不够买一堆金叶子吧?”
锦绣骄傲的拍拍荷包:“出门前,特意和爹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文感觉自己遭到了来自最好兄弟的背叛,小心脏有些受伤。
不过受伤的小心脏在见到外甥女知秋能暖化人心的笑容时,顿时痊愈。
知秋甜甜的感谢两位舅舅,瞬间让周文放弃所有原则,毫无底线的告诉知秋:“这有什么,你要是喜欢这个,舅舅下次还给你送!”
夏绣看的无语至极,只能转身和锦绣说话:“我还想着下午再打发人去爹那边看看,没想到你们倒是先来了。”
锦绣坐在夏绣对面,直接问她:“爹让我们来林家瞧瞧,别让你被人欺负了去,林家人最近还好吗?”
锦绣说的好,是还安分吗的意思。
夏蝉很理解锦绣的意思,想起这一家欺软怕硬的废物,不屑道:“一群废物,不值一提,你姐夫原先整天在院子里和小妾厮混,我让人从翠烟楼买了两个妓子送与他,就更加乐不思蜀了。
现下好了,一院子的女人都怀孕了,我让人断了那院子的供给,每人一月二两银子的吊着,为了那几两银子,现在都打成狗脑子了,不足为虑。
幸好几个孩子没有随了他们爹那性子,否则我得怄死。”
锦绣一听,这是将人往废物方向上养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迟疑道:“和几个孩子怎么说?”
毕竟是亲爹,还是对他们不错的亲爹。
夏绣一扬眉,自信道:“我不会让孩子们现在知道的,等将来,孩子们知道他爹曾经做过什么,又活成了什么样儿,谁还会站在他那边?”
这样说,锦绣就没什么可顾虑的了。
和周文出了林家,在街上看见非常有意思的一幕。
一青年男子身后带着三个仆从,四人往街道中央一战,一个仆从手里拎着铜锣,铛铛铛一敲,周围早有准备的人群呼啦啦往前挤。
另外两个仆从熟练的户主自家主子,嘴里大声道:“挨个儿排队,每日一人,过时不候!伤了我家主子有你好看的!”
周围人吵吵嚷嚷道:“选我选我,刘公子,选我,我媳妇儿偷人,和人跑了,我想重新娶个媳妇儿生孩子,请您资助我五十两银子!”
“选我,我家牛下崽儿难产死了,我想重新买一头母牛。”
“选我,我爹都快饿死了,就想吃一口醉仙楼的烤鸭,请刘公子帮我买一只烤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理由千奇百怪,有些一听就很扯淡。
锦绣一眼就认出被人围在中间的那人,正是去年来家里,被自己给坑了的刘兆东。
想起夏绣姐姐后来写给自己的信,锦绣觉得他大概明白了什么。
周文看的纳闷儿极了,拉住一个看热闹的汉子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那汉子一脸“你绝对是个外地人”的表情,用夸张的语气道:“这是我们德宁府的一景儿,这刘家公子以前仗着家里有点儿钱,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让人恨得牙痒痒。
后来不知道哪位义士做好事不留名,将这刘兆东给好一顿收拾,据说是只要他心里一想要做坏事,就要吐半盆儿血。
请了无数大夫都没看出个缘由,后来有位高僧给出了个主意,让他日行一善,可缓解症状。
刚开始刘兆东为了图方便,每日让人给城中的一个叫花子一两银子,结果病症不好反增,又去问了高僧。
高僧言,他做善事不诚心,让他用心感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兆东下山后,每日带着家仆在这条街上喊,谁家里需要帮助,都可以找他。
这不,一日日的,吸引了这么多地痞无赖,整日想着诓骗人刘家的银子。可那刘家的银子是那么好骗的吗?
刘兆东本人以前可没少干诓骗别人的事儿,还能让这些无赖给骗了不成?”
果然,锦绣抬头,就听见刘兆东站在人群中央,双手叉腰,指着刚才说话的几人道:“城外农户家娶个黄花大闺女才不到五两银子,你要娶的婆娘是大腿根儿镶金子了不成?”
“还有你,你家里的牛,这个月已经病死了五头了,我看这么下去也不成,得让县衙的人上你家查查是不是有人故意谋杀耕牛!”
“至于你,昨天你娘快饿死了,前天你爷爷腿瘸了了,大前天你奶奶眼睛瞎了,大大前天你闺女掉河里快淹死了,你家里怕不是死的剩你一个了?”
周围人哄堂大笑。
刘兆东站在人群中央道:“我刘兆东只是坏,又不是傻!没事儿少打扰你刘爷做善事!滚滚滚!”
想占便宜的一哄而散,留下几个真心向刘兆东求助的。
刘兆东虽然一脸的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了那人的描述,让人跟着去家里看看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惊叹道:“这人对自己的定位可真准啊!是我目前见过的所有人里,最有自知之明的了!”
周文也被刘兆东毫不做作的那句“我只是坏,又不是傻”给惊掉了下巴。
成绩
两人回到家乖乖等院试出榜。
院试一般五日后出榜,主考官确定了院试榜单名额后,还要从各县调取名单上众人的府试和县试考卷用以对比,以免出现代笔考试的情况发生。
通过院试就成了“生员”,也就是民间常称呼的“秀才”,到了这一步,才算是正式进入科考大门,成为士大夫阶层。
秀才有见县令不拜,名下部分田产不纳税,犯了错县令不能随意上刑等特权。
而秀才与秀才之间也是不同的,一等秀才,就是成绩最好的那部分人,被称为“廪生”,每月可以在当地县衙领取一定的粮食。
二等秀才,被称为“增生”,相对廪生来说,没有粮食可领。
至于第三等,则是附生,就是考过院试,拥有入学资格的秀才。这里的入学,指的是可以在府学或县学学习的秀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了放榜这日,元老爷早早的打发人去府衙外守着,一有情况立即来报。
至于为何不去府衙外等待,主要原因还在周文身上。
不仅周文不去,其他几人也都不能去。
因为府城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榜下捉婿,眼下只要上榜的,至少是个秀才,有些人家就要在今天,为家中女儿捉一个回去成亲。
人家的家丁打手一拥而上,将人抢回去,也不管你是不是成亲了,有没有妻子儿女,先给你套上喜服,成个亲先。
等生米煮成熟饭,往后的事情谁还说的准。
对一些人来说,这简直是天将好事,若是被人选中了,乐的当个任由人摆弄的白痴,放着有钱人家的黄花大闺女,不睡白不睡。
白得一老婆,还带着无数家产,哪还能想起家中的糟糠妻和无辜稚儿?
当然,对另一些人来说,就是避之不及的祸事,比如周文。
而周文恰好是十五岁的美少年,长相清秀,气质忧郁,是很能让姑娘家动心的少年样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他人也是和周文一般无二的原因,例如楚舟,是不想现在莫名其妙的被迫成亲,还有的人,例如冯舒年,是家里早就给定了娃娃亲。
看起来只有十岁的锦绣最安全,但他一点儿都不想来回折腾,于是格外乖巧的在家和周文一起等待。
锦绣他们住的巷子,周围都是有一点儿身份地位的人家,比如读书人家,比如小官小吏,因为外面比较安静,有一点儿声音,住在里面的人都能听见。
不久就听见敲锣打鼓的声音从巷子口传来,元老爷紧张不已,瞬间从椅子上站起来,让人去门口看看情况。
然而热闹的锣鼓声从元家门口经过,一路往巷子里面而去,远远地还能听见恭喜刘家老爷高中的话。
元老爷有些失望,又觉得不应该:“都是从榜单最末端开始报喜的,咱家还早呢!不着急,不着急!”
嘴上说着不着急,整个人在院子里打转,脚下生风,锦绣感觉自己要被元老爷转晕了。
不过很快,就有元家派出去的下人,呼哧呼哧的跑回来,大喘着气,牙咧到耳根子上,大声对元老爷道:“咱家文少爷中了!中了!二十五名!”
元老爷一听,大喜,立即道:“赏!每人赏三个月月钱!”
锦绣先是替周文开心,随即又是一囧,这又是二十五名,着实有些微妙的缘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果然周文先是很开心,随即表情微妙:“这,又是二十五啊!总感觉像是在骂人似的。”
元老爷才不在意到底是第五名还是二十五名,只要是个秀才,他们元家也不在意每月从县衙领到的那点儿粮食。
高兴地跟什么似的,打发人去给林家的女儿家报个喜,顺便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
分享完了,才想起来另一件事:“宝儿呢?宝儿的成绩如何?”
下人一呆,如实告诉自家老爷:“榜单都是从后往前张贴的,我先看到咱家文少爷,就先跑回来报喜了,少爷的应该还没出来!”
下人们对自家少爷信心十足,元老爷则心情忐忑,来回走动。
周文劝元老爷:“姑父,宝儿的成绩一向比我好,您就放心吧,肯定没问题的!”
元老爷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就担心有个万一,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十拿九稳的事,要是万一宝儿落榜了呢?
锦绣看这样子也是无无奈的很,知道劝不住,只能放任。他本人倒是不担心上榜的问题,就看名次前后了,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就在元老爷脑补的时候,外面小厮急匆匆跑进来,跑得太快,还和出去的人撞了一下,两人摔倒在地,来人还坐在地上,嘴上飞快道:“少爷中了,第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院子里立马乱哄哄的开始向元老爷道喜。
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停在元家门口,吸引了周围巷子的小孩子围观。
元老爷带人急匆匆出门,才发现报喜的官差一下子来了两拨,两拨人在自家大门口还寒暄上了。
双方一对暗号,发现来的是同一家,这件事瞬间吸引了周围人家的注意力。
元老爷笑呵呵的让人给看热闹的人送上早就准备好的糖果点心,礼物不在贵重与否,关键是让大家沾沾喜气。
将报喜的官差迎进门,双方又恭喜了一次元老爷:“恭喜元老爷啊,这一下可谓是双喜临门,可喜可贺,令郎年轻有为,将来定能金榜题名!”
元老爷实在太高兴了,他也不想把这份开心压下去,大大方方的展现在所有人面前,躬身行礼,感谢所有人:“管家,快将准备好的谢礼拿上来,今儿老爷高兴,每人给双份儿!”
报喜的人见到管家送上来的谢礼,眼睛笑眯了,好听话不要钱似的往外掏,说的元老爷恨不得当场再补一份谢礼。
等报喜的人走了,元家下人在门外点燃了爆竹,噼里啪啦一阵响,整条巷子的人都知道,新搬进来的元家啊,一次出了两个秀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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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的,据说是元老爷的内侄,好似是个孤儿,在元家长大,元老爷当成自己亲儿子养的,今年也才十五,正正好的年纪。
更重要的是,听说两人都没有亲事,这不就让人给盯上了吗?
两人的婚事瞬间成了整条巷子关注的重点,不少人上门打探,想结两姓之好,不论是锦绣还是周文,都好商量。
元老爷得意又烦恼,成绩才出来一天,上元家贺喜,顺便打听两还孩子的亲事之人,就来了不下十波。
让人又一次送走了上门贺喜的邻居,元老爷当即决定:“咱们这就回家!这次爹要好好置办宴席,请亲朋好友上门庆贺!”
元老爷想这一日已经很久了,以前不敢说,怕给两个孩子压力,现在终于有机会扬眉吐气,自然要风风光光的大办。
自家一口气出了两个秀才公,可不就让元老爷激动的睡不着觉了嘛!
上次两个孩子成了童生,元老爷好不容易才理智压过感性,说服自己低调处理,这次说什么都不能低调了。
让锦绣觉得可喜的是,和他交好的其他几人也中了秀才,不过名次有先后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文笑眯眯的又一次重复:“真好,楚舟第三,何烈十九,程远青和冯舒年分别是五十九,六十,刚好压着最后的线上榜,咱们这一年多的熬夜苦读,也算是有了结果。”
说罢又叹口气:“时丹阳那小子竟然是第一,在我心里,宝儿你才是第一,永远的第一!”
锦绣倒不奇怪,很多地方他自诩不必时丹阳差,唯有一点,是如何都比不过时丹阳的,那就是诗作。
时丹阳的诗作十分有灵性,很多先生都夸奖过,锦绣也看过,自己确实不如。
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元老爷要回城关镇,说走就走,还打发人去其他几人住的地方询问,毕竟大家一起来的,最好一起走,路上也有个照应。
刚好其他几家要回家的急切心性,与元老爷不相上下。
等到了城外汇合时,几个孩子坐在一辆车上,大家满脸带笑,一派喜气洋洋。
冯舒年长长的吐了口气:“我实在太险了,最后一名啊!要是考场上手一抖,脑子有那么一刻不清醒,这次秀才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程远青也道:“咱两半斤八两,我就在你前面,要是主考官刚好看上了别人的文章,这会儿也没我什么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冯舒年一脸感激的看向锦绣:“我爹说了,我能有今天,多亏了你以前虐待我,我爹说回头要上你家好好谢谢你。”
程远青也说同样的话:“我相信从今往后,你在我爹面前说的话比我好使,我爹昨天已经让人捎信回家,说要给你准备一份重礼。”
锦绣摇头失笑:“难道两位伯父现在最想做的,不是回家摆宴庆贺吗?反正我爹是等不及向别人炫耀了,昨儿在巷子里亲自带人送了一下午的点心糖果。”
锦绣话落,几人都笑了。
楚舟道:“我父母没出过远门,担心给我添麻烦,跟来的族叔听说了我的成绩,昨天愣是在府城花了五两银子,买了好多点心,说要带回家给乡亲们尝尝,让大家伙儿都沾些喜气。”
楚舟笑的温和又无奈:“拦都拦不住。”
说完有些怨念的看锦绣一眼:“说到这个,我也是纳闷儿了,怎么每次我都这么努力,感觉自己有很大进步,还是第三名呢?”
对此周文就和楚舟非常有话题聊了:“第三有什么不好?我已经连着三次二十五名了,虽然二十五名很不错,但总觉得这个名次哪里怪怪的。”
周文这么一说,众人才发现果然如此,周文这个考场超常发挥型考生,连着三次都是二十五名,这是什么样感天动地的缘分啊。
与周文一比,楚舟的第三名听起来不要太可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婚事?善事
锦绣可谓是一战成名,彻底将之前的“傻子”称号从城关镇众人心中抹去。
元老爷大摆宴席,邀请亲朋友好来家里做客,前后准备了三天,在人后,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但人前,那可真是红光满面,精神焕发,走路带风,声音洪亮。
不知道还以为元老爷家里纳了小的,焕发了第二春呢。
现在去街上随便一问:“你还记得元家金疙瘩,就是那个小傻子吗?”
就会有人回怼道:“什么傻子?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经讲究?人元老爷家的小少爷,那可是咱们城关镇的神童!
三岁进学堂,十岁考童生,连拿两个案首,十一岁考秀才,一考就中,还是第二名的廪生,每月能在衙门领粮食的那种!
到底谁才是傻子?这要是傻子,我们这些人怕不是傻子不如!
依我看呐,元家小公子就是天上的仙童下凡,前几年那是心思还留在天上没回来,现下好了,只要心思放回凡间,那可真是在聪慧没有了!”
不仅元老爷春风得意,就是元家的门房,对上外面来送请帖的,都感觉莫名多了几分底气,说话声音都响亮了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房一高兴,给看门的大黄换了一套喜气洋洋的红色套装,让大黄穿上多去外面街上走动走动,好让更多人知道主家有喜事。
为了让大黄好好表现,特意从厨房多要了两根新鲜的肉骨头:“回来就给你吃,我先在锅里热着,免得凉了味道不好!”
大黄汪一声,满意的答应了这个公平的交易。
元家后院的女人们一个个年龄最小的都四十五了,依然坚持帮元夫人待客,见人三分笑,遇上多少说酸话的,都能一笑而过。
看着对方生气扭曲羡慕嫉妒的脸,心里简直乐翻了,面上还笑盈盈的让人家多喝两杯茶,热情的不行,当着人家面儿说:“刘夫人您尝尝,这茶啊,是我家宝儿在府城买回来的,说是府城的特色,买回来特意让我们尝尝鲜。
你说这孩子也真是,家里什么没有?偏要大老远的买几两茶叶回来,也不嫌烦的。是不是?”
刘夫人只能干笑一声,没滋没味的喝着元家喜气的茶水。
刘夫人,就是东街成衣铺子刘掌柜的夫人,和隔壁王家绸缎铺子的娘子,王夫人是手帕交,两家老爷因着和元家有些许生意往来,关系走的亲近些。
当初锦绣在启夜堂兄女儿的满月宴上,还收了两人的厚礼呢。
刘夫人见冯姨娘去招呼别家客人了,撇撇嘴,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心绪复杂的对王夫人道:“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夫人放下手中糕点,幽幽叹气道:“谁说不是呢?当初咱们整条街上,谁人不说元老爷傻,生不出儿子,还大把往外撒钱,也不知图个什么?
好心让纳几房年轻貌美好生养的妾侍,还被元老爷赶出去了。
后来好不容易生下儿子,结果还是个傻的,谁人不在后面笑话元老爷没福气,可惜这万贯家财,将来也不知要落到谁个手里?
现如今呢?这才几年啊,我瞧着元家后院这一年年的,活的一个个比十年前还年轻呢!人这际遇啊,真是说不清。”
刘夫人捡起一枚糕点拿在手里把玩:“回头想想,人元老爷厚道,说不得,这就苦尽甘来了,你瞧瞧今儿来的夫人们,哪家没带一两个女儿,打扮的花枝招展,什么目的显而易见。
听说还有特意从府城来的呢,说是单纯为了给两个孩子庆贺,我是不信的。”
但不管有多少姑娘是为了锦绣来的,锦绣都无福消受,他才十岁呢,对小姑娘实在没有那个心思。
退一万步说,他也是有心无力。
周文就不一样了,今年十五,唯一的亲人就是元夫人这个隔房的姑姑,年轻有为,小小年纪就中了秀才,上午父母,下无妻儿,唯有元老爷这个姑父鼎力相助。
这不就落入一些人的眼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无亲族,但这也是有利有弊的,一些人家不想女儿远嫁,选择周文这个潜力股,将来女儿成婚,姑爷全家就他一人,在哪儿都能安家,这和入赘又有何区别?
元夫人幸福又无奈的被众多夫人包围起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在试探周文的婚事。
元夫人笑着打哈哈,只说:“阿文的婚事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我家老爷这么多年,将阿文当亲儿子养着,要是没经过我家老爷的同意,就给定了人家,我家老爷怕是要跟我急的。”
周围人自然听明白了元夫人的潜台词,但这并没有让大家退却,反而让众人更加激动。
因为听元夫人的口风,一来,周文的亲事还没定下,二来,元家对周文的重视,超出众人预想,也就是将来能得到元家的助力会更多。
这种激动,在周文和锦绣联手来后院,特意感谢今儿的宾客后,达到了顶峰。
本来只是五分的热情,见过了周文和锦绣的样貌举止后,原本不上心的小姑娘们,也开始含羞带怯,眼眸莹莹,上升到十分。
这时候就算家长长辈说没有这个意思,小姑娘们也要自己争取一下。
实在是周文的长相太具有欺骗性,当年能在元二叔的私塾里,将一众学生骗的里外不分。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种脆弱的气质在他身上越发明显。
但这种气质,一点儿都没让周文看上去娘里娘气,更多的是一种清冷和矜持,就从小时候的病弱美男子,逐渐过渡成清冷美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不熟的人眼里,周文就是这样。
在元家人心目中,周文和铁憨憨什么啥差别。
再说回锦绣,容貌是真的精致。完全遗传了元老爷和他母亲秀娘的优点,并将优点在他身上放大。
元家已经出嫁的姑娘们加起来,都没有锦绣这个弟弟长得好看。
据说,锦绣长的像周家祖上的一位姑奶奶,那位姑奶奶当年,可是名动一时的大美人。
当然这些也只是当年,锦绣的生母秀娘无意间说过一嘴,其余人都不清楚。
虽然元家人看惯了,并不觉得如何,在他们心中,锦绣的武力值远远比锦绣的容貌更值得他们去注意,但外人并不会这么觉得。
甚至有的夫人当即觉得,这么好看的男子,成了亲放在家里看着,光是养眼这一点,就能让人身心舒畅,心甘情愿倒贴养着。
锦绣和周文退出去了,夫人小姐们的热情空前高涨。
小姐们看元夫人的目光更加含蓄,夫人们搭话的频率不断上升,三句不离元家的麒麟儿,让多年没经过这么热情阵仗的元夫人差点儿招架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和周文两人快步出了院子,周文才捂着小心脏道:“那些夫人看人的眼神儿太可怕了,像是要吃人似的。”
锦绣调侃道:“我在前院儿听丫鬟说,都是来打听你的婚事的,阿文哥你这么抢手,不高兴吗?”
可惜周文一点儿都没觉得哪里需要高兴,周文前十几年,一心想要登上武学巅峰,最后被自己恐高打击的体无完肤。
最近半年,一心扑在读书上,发誓下次考试,决对不能在是第二十五名。
小姑娘们,除了家里的姐妹和外甥女们,其余在周文眼里,一律归结为没关系,不感兴趣类别。
周文连连摇头:“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说两句话就生气,一生气就要人哄。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为什么要给她们道歉?
道歉了还不罢休,非要我赔小心,指天发誓说往后都不这样了才行。
天可怜见的,我在家咱们家,都没对姑父姑姑如此委曲求全过,谁在家还不是个小少爷了?就她自己金贵的不行?”
锦绣嘴角微抽,真是个榆木脑袋,有些心疼那些抛媚眼给瞎子看的大姑娘了。
周文还不放心,对锦绣道:“宝儿,你往后可注意着些,有些姑娘家就是莫名其妙,我好好走在路上,她突然冲上来,差点儿将我撞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道歉,反倒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瞧,瞧够了,还想知道我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简直不知所谓,没有一丝礼貌教养。”
锦绣眼皮都不受控制的开始跳动,这哪里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这人不仅眼瞎,就连心都是瞎的。
刚说了两句,下人来报:“府们外突然聚集了很多人,少爷您去看看吧!”
锦绣奇怪,提起衣摆边走边问:“发生了何事?”
下人脸上的神色非常复杂,摇摇头道:“少爷,还是您自个儿看看吧!小的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锦绣到了府门外,才发现外面聚集了几十号人,有人穿着普通的粗布麻衣,有人穿着破破烂烂,有人手里拎着一只鸡,有人篮子装着几捆新鲜的菜。
但大家的眼神十分相似,看见锦绣出来,当即就有人喊:“锦绣少爷出来了!”
这句话像是个信号,话音落,这些人齐齐跪下,七嘴八舌道:“锦绣少爷,八年前,我家落难,靠着您施的粥,才留了一条命,在咱们城关镇落根,今儿是您的好日子,老朽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这只鸡家里养了一年,正是肥妹的时候,就送与您,全当贺礼,还望您不嫌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锦绣少爷,我叫大雪,是三年前一个大雪天在街头被人救起的,当时那人将我送到您施粥的粥棚,才让我捡回一条命,我也没什么能送您作为贺礼的,就在这儿给您磕几个头吧。”说罢“帮帮帮”三声响,快的锦绣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锦绣少爷,这是我家小儿,五年前因为高热,人差点儿就没了,要不是遇上您让人义诊,免费赠药,老头儿我这辈子就绝后了,今儿特意带孩子来给您磕个头。”
“锦绣少爷,我这人天生运气不好,每每生活有了起色,转眼就成了穷光蛋,要不是因着您家里的粥,怕是早就过不下了。
我家的东西,太晦气,就不往您跟前送了,这就给您磕几个头吧,祝您往后都生活顺遂。”
“锦绣少爷……”
“锦绣少爷……”
这些人一个接一个说起他们与元家的故事,说起元家对他们的恩惠,都是一些善良且记恩的好人。
锦绣听他们一句句说那些他根本就不知道的事,心里想的是元老爷为了他,打着他的名头十几年如一日做的善事。
今儿这些人能来这里,就说明元老爷的善心没有被辜负,终究是有良心的人多,这么多人记住了他老人家的好。
第56章府城?出绣
锦绣上前一一扶起这些人,有些年纪大了的,锦绣是万万不会让人家跪着地上不起,免得折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老人家有自己的坚持,非要磕完头再起,锦绣轻轻一使劲儿,老人就被锦绣拉起来。
起来后,老人家还一脸欣慰的看锦绣:“好,有力气真好!就要这样身强体健的!”
这些人你一把葱,我一只鸡的给锦绣塞,周文见状,赶快带身后的小厮上前帮忙。
外面的动静惊动了里面的客人,不少人听到声音出来看热闹,瞧着这一幕,就没有哪个不眼热的。
元老爷从人群中出来,拱手对这些人道:“今儿是两个孩子大喜的日子,既然诸位前来贺喜,就没有不进来吃杯喜酒的道理,已经让人准备了上好的酒席,大家进来吃一杯,全当是我元家的一份心意。”
这些人纷纷将目光看向锦绣眼前的老者,看得出来,这老者是他们的领头人。
老者对元老爷躬身一礼,起身道:“要是别个情况,我们定是不能打扰主家的,但今儿是锦绣少爷的好日子,我等也想为这日子添一份喜气,那就打扰了!”
元老爷哈哈一笑,转身让开主道:“你们能来,我元家高兴都来不及,何来打扰?请!”
寿管家让人快速在院子里新摆上几桌,好酒好菜很快就从厨房端上桌。
这些人坐在其他客人中间,显得格格不入,有些坐立难安。
锦绣上前敬酒,举起酒杯对众人道:“诸位能来,是我元锦绣之幸,锦绣在此陪诸位饮一杯,还望诸位吃好喝好,不要客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是不在意旁人眼光道:“不够吃让厨房再上,吃饱为主,也别怕浪费,多了让厨房帮各位包起来,带回家再吃也是一样的,让诸位家人也沾沾喜气!”
被锦绣这么接地气的一说,他们不像是来大户人家吃席,倒像是乡里乡亲的办喜事,大家伙儿在席上抢着吃。
遇到好的吃,还要想办法留下点儿,带回家给家里人尝尝味儿。
众人瞬间放松下来,埋头苦吃。
都不是什么富裕的人家,遇到这么好的席面,要不是为了给锦绣少爷撑面子,早就忍不住流口水了。
周文远远地见了,吩咐人看着,哪道菜没了让人立马补上,吃饱为止。
锦绣说罢,免得人不自在,转身离开了,众人看着这一幕,心思各异。
到底还是觉得元老爷这人有手段,有心计,能舍得,不愧是稳坐城关镇首富位置十几年的人。
眼见着元家后继有人,众人心里想法不免又多了一些。
今天来的,不仅有元家的亲戚朋友,还有锦绣和周文在书院的同窗好友,读书人聚了一院子,各自行酒令,聊聊天儿,或是去外间结交一些人脉,都很方便。
楚舟几人混在其中,帮锦绣和周文招待客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尤其是冯舒年和程远青二人,平日在书院的功课并不突出,很多人都没想到,这两人居然能吊在末尾,险之又险地成了秀才。
就连书院的先生,对两人上榜,都表示了惊讶。
众人聚在一起,不免聊起两人的事儿。冯舒年一拍大腿,咬牙切齿道:“还能是因为什么?你要是也跟着锦绣的读书计划走,完不成就要挨揍,没日没夜,一天都不得闲,被锦绣操练上几年,你们也能像我这样博学多才。”
程远青连连点头:“完不成当天任务,先拎出去一顿拳打脚踢,打到半死不活,又拎回来重新学习,在每天挨打和每天学习中,我只能委屈的选择了后者。”
楚舟轻哼:“秀才公当着不舒服吗?”
冯舒年忙到:“当然舒服,我爹最近看我的眼神,就像我娘看她最爱的金子似的,宝贝的紧,但舒服归舒服,过程也是痛苦。”
程远青道:“所以说啊,你们的学习小组,都没有学到精髓,要是所有人能像锦绣一样狠,咱们书院的秀才怕是要多上不少。”
说到这儿,程远青露出神秘一笑:“不过,你们的好日子也不多了。”
众人不解:“为何?”
程远青稍微透露了一点儿内幕消息:“年前,山长特意让人按照我们小组的读书计划,制定了一套非常严格,非常合理,非常折磨人的章程,说不得什么时候要实行了。”
程远青没说的是,山长怕不是就在等这个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他们小组所有成员都考上秀才,有了功名的机会。
这个消息对书院学生来说,冲击力非常大,因为这几人平均年龄非常小,平均读书时间也不长,甚至比如锦绣,考上秀才的年纪,还没有部分人读书的年限长。
这让人如何甘心?
这时候,只要山长拿出几人制定的那套章程,说是专门根据锦绣他们学习小组制定的,必定能引起很多人的注意甚至模仿。
效果事半功倍。
几人不约而同在心里想到这点,给山长贴上一个老谋深算的标签。
有人狐疑的问:“程远青,你说的这个有人,不会就是指你们自己吧?”
这程远青怎么能承认?想想那套严苛至极,让人看了想骂娘的章程,为了几人的娘,他们当初就说好了:坚决不能透露出一丝半点儿的风声,让人知道这件事跟几人有关。
于是程远青当即飞快否认:“怎么可能?”
甚至倒打一耙:“我可是通过内部人士,好不容易打听出来的消息,你们要是不信就算了,不兴冤枉人的啊!”
众人将信将疑,但也勉强揭过此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进来听了一耳朵,和最靠谱的楚舟说一声,让楚舟支应着,他外头还有事,就先出去了。
元老爷看着眼前的一切,满足的眯起眼睛。
元家几个姐姐赶不及回来的,全部打发人送来厚重的贺礼,府城的五姐姐夏绣,更是带着三个孩子亲自回娘家。
钱姨娘私下里抱怨道:“别的姑娘嫁出去,婆家一堆的事儿等着处理,不管大事小事,鸡毛蒜皮的麻烦事,让她们脱不开身。想出远门都没机会。
你倒好,哪儿有热闹往哪儿凑,恨不得天天的,住在娘家算了,像个什么样子?”
夏绣抱着钱姨娘的胳膊撒娇道:“姨娘,您看您说的,您以为在府城女儿就能心闲了?女儿跟您说,照样儿有大把的夫人上门,想和咱家两个弟弟结亲呢!
再说了,现在林家女儿说了算,女儿怎么就不能顺着自己心意,让自个儿开心呢?”
钱姨娘因为林家的事,觉得闺女过的苦,不再说这个话题,只道:“宝儿的亲事,你可别插手,我看老爷心里有成算呢,就是夫人,怕是都决定不了的!”
夏绣撇嘴:“这女儿还能不明白吗?咱家宝儿才十岁,就算再打磨上十年,考上举人,也才二十,照样年轻有为,到时候找的亲家,和现在能一样嘛!”
钱姨娘看女儿脑子清醒,也就不多言。
前院,知春和知夏两个孩子,好奇的跟在小舅舅身边跑前跑后,学小舅舅应对客人,看的人忍俊不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知春今年八岁,知夏七岁,两人和舅舅锦绣相差不过三四岁,但锦绣看起来沉稳的像个大人,知春二人,则完全是孩子该有的样子。
好奇,假装沉稳,依然对一切充满了好奇。
锦绣站在门口对客人作揖道:“周伯伯慢走。”
两个小家伙站在锦绣旁边,也作揖道:“您慢走。”
锦绣对客人道:“下次有机会,还请您到家中来吃酒。”
两人也道:“下次请您吃酒。”
元老爷站在高处,看着眼前的一切,满意的眯起眼睛,一阵风吹过,元老爷觉得这阵风像是有感知似的,将他体内这么多年的不甘,压抑都吹走了。
剩下全是对生活和生命的热爱。
这一刻元老爷觉得,要不是宝儿还小,他还没抱上孙子,否则,就这么死了他也是甘愿的。
但下一刻,元老爷就没了这么多感怀,送走了客人,心理上十分满足,身体却半夜发起高热。
要不是小厮半夜起来去瞧了一眼,怕是要到天亮才发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半夜的,也没地方请大夫,下人们做不了主,吵吵嚷嚷的一院子主子都吵起来,才知道元老爷发热了。
元夫人赶紧吩咐人给敷热帕子。
可元夫人和几个姨娘同样前前后后忙碌了好几天,身体都撑不住了。
锦绣生怕元老爷病没好,这几位又给累病了,让人将这几位都送回去休息,他和周文留下轮流给元老爷敷帕子。
幸好等到天色微亮时,元老爷体温降下去了。
元家下人早早等在熙和堂外,等熙和堂一开门,就拉着人家大夫上门。
大夫细细的给元老爷诊过脉后,确诊道:“这是激动过度,加上多日操劳,还有心里大石悄然放下所致,喝两贴药,休息几日自然就好。”
锦绣不放心有让人带大夫去给后院的几人诊脉,一并瞧瞧,全当是防范于未然。
元老爷在大夫来的时候就醒了,现下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挣扎着要起来,锦绣轻松将人扶起,在身后垫个枕头让靠着舒服些,才叹口气道:“您这一病啊,可吓着了不少人!”
元老爷得意道:“怕什么?咱家还有你呢!乱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身体果然很快好转,锦绣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
成为秀才,意味着拥有了进入官学读书的资格,一般府城的官学就是府学,县城的官学是县学,像靖林县这样的地方,官学远远没有拥有官方背影的私学,乌兰书院强大。
不管是师资力量还是其他。
成绩好的秀才,就拥有进入府学的资格,但也可以选择不去,府学学生是有一定名额的,不去的话,这名额自然有其他人补上去。
按照锦绣和周文的成绩,两人是有去府学读书的资格的,但问题是,两人要不要去。
当锦绣提出这个问题时,元老爷大手一挥,当即决定:“去!当然要去!宅子爹都让人买好了!你当是为何而买的?”
锦绣也觉得去府城能接触到更多新鲜事物,有利于开阔眼界,加之府城有更多秀才举人可以交流,信息渠道更加多,对读书来说,有益无害。
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离家太远。
元老爷因为生意原因,一年中大半时间要留在城关镇处理事情,元家其他人就更不需要锦绣照料了,所以他和周文可以很潇洒的去府城读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偶尔元家人想他们了,花上一天时间坐马车去府城走一趟也简单。
临出发前,出绣私下里找锦绣,满眼希冀道:“我想跟你和阿文哥去府城住一段时间,之前在夏绣姐姐那里,姐姐教会了我许多,但我觉得我应该走出去长长见识。
我不想再去麻烦夏绣姐姐,我跟着你们一起住的话,一来能帮忙打理内务,免去你和阿文哥许多后顾之忧。
二来,也想去见见不同的风景。”
锦绣一听,就知道出绣是早有预谋,想了下问道:“姐姐你是什么打算呢?”
出绣道:“我想说服爹爹,让我接手咱家在府城的书铺还有米粮店的生意,当然可以先接手书铺的生意试试,要是实在不行,我也就死心了。”
锦绣道:“你得有切实可行的计划,才能说服爹爹,虽然你撒娇的话,爹爹可能也会让你尝试着玩一把。
但你要真想做点实事,还是有个周详的计划比较好。”
出绣一扬下巴,十二岁的小姑娘,看起来稚气未脱,明媚又烂漫。
“这是当然!我特意私下请教了寿管家好长时间,还写信给五姐姐,让她帮忙修改,他们都说没问题,我才敢向爹爹提要求的!咱们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谁要拿来玩耍了?你少瞧不起人了!”
锦绣赶忙承认错误:“是,是我错了,还请姐姐大人大量,原谅我一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绣也不知道和元老爷谈了什么,果然元老爷很快就同意了她的出行要求,并将府城“一间书铺”的经营权交给她。
“一间书铺”就是元家府城书铺的名字。
为此,元夫人很不开心:“出绣已经十二了,现在都可以相看好人家,等着在家里绣嫁衣出嫁的年纪,老爷您让她出去外面满世界乱跑,像什么样子?”
锦绣看两人的气氛僵持住了,打圆场道:“娘,姐姐还小呢,着什么急呀?您等着,过几年宝儿考个举人,姐姐就能找个更好的人家不是?”
这种虚无缥缈的话也安抚不了元夫人,看元夫人还想说什么,元老爷只淡淡道:“当初夏绣的婚事,咱们家不也是千挑万选的吗?苛刻结果如何呢?
人这一辈子,难免会遇到挫折,挫折不可怕,只要有足够的勇气和底气去面对,没什么过不了的坎儿。”
元夫人不知想到了什么,情绪瞬间低落,挥手赶人出去:“去收拾行李吧,不是明儿一早就要出发吗?”
元夫人这是同意了,出绣非常高兴,跑过去抱了抱元夫人的身子,蹦蹦跳跳跑开了。
锦绣也没在打扰,留下元夫人和元老爷单独说话。
锦绣这次在府城是长居,寿管家给周文和锦绣带了五个用惯了的下人,出绣带两个丫鬟,一个仆妇,一行人在元家人的注视下出发了。
当然这次出行的不止锦绣几人,还有楚舟和他家族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楚舟的成绩进府学读书当然是没问题的,何烈据说也是要去府学的,但他家最近有事走不开,大概要过段时间再出发。
至于吊车尾考上的冯舒年和程远青,只能在乌兰书院继续接受先生们的拷打,以及同窗的冷眼。
无他,几人联手做的学习小组章程害的书院学生飘飘欲仙,欲生欲死,死去活来,不知是如何泄露了消息,其他人没法儿找锦绣几人报仇,只能将仇恨的目光投放在冯舒年两人身上。
搞的两人最近产生了严重的厌学情绪,一提起去书院读书就头疼。
害的两家长辈以为自家孩子考上秀才,没了锦绣的监督,开始故态萌生,不学好。两家长辈私下商议着,要不还是将这不省心的小子直接送到府城,找一地方让锦绣盯着算了?
无意间偷听大长辈谈话的冯舒年吓得撒丫子就跑,第二天带着程远青乖乖去了书院。
两家长辈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露出阴险的笑容:“还是锦绣贤侄说的对,这小子就是不经吓。”
当然,锦绣是不知道两家长辈将他提供的思路实践的这般彻底的,他现在正和楚舟坐在同一马车内闲聊。
楚舟道:“我族叔在府城和县城之间做些倒卖的小生意,这些年攒了些银钱,在府城租了个院子做临时落脚点。
我平时没事就去那里帮忙,正常时候,就住在府学,我打听过了,府学给学生提供住宿的地方,可能条件没我们书院好,但能住人足矣。”
周文闻言,非常傻白甜邀请道:“那你干脆来我家住啊!我姑父置办的宅子还有好几间客房空着呢!放着也是放着!多浪费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舟笑着摇头,不说话,习惯了周文这傻白甜的作风,心里有些可怜那些被周文外表迷惑了,拼命想嫁女儿的人家。
周文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傻话,不好意思的嘿嘿笑。
锦绣都无奈了,府城的宅子里,没有长辈,住着一个出绣,谁家会让自家的姑娘和外男住在一个院子里?
姑娘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单说楚舟,是非常有分寸之人,他把你当朋友,才会和你交心,是朋友,就不愿意占你便宜。
他要是觉得你给与的东西,他能拿出相同代价的还回来,他会毫无负担的接受,要是他觉得这于他而言是一种负担,也会很直接的拒绝。
可以说是非常有原则,又不呆板之人。
锦绣难免想起一事:“楚兄,你的婚事定了吗?”
毕竟十五岁的周文没碰过女人,已经让人觉得很惊讶了,十八岁的楚舟,放在乡下,也许就是孩儿他爹了。
放在府城,也就是这一两年等着成亲洞房的年纪。
当然,男子拖到二十三四成亲也是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管什么时代,世道对男子都比对女子宽容许多。
楚舟摇头:“不瞒你说,我这么快从家出来,也有这个原因,最近不少人上我家说亲,甚至有人直接将家中女儿仍在我家门口,转身就跑。
要不是我当天刚好不在家,那女子的名声肯定毁了,我也不得不收下。”
楚舟露出无奈的神情:“有些人不好太直白的拒绝,只得眼不见为净。”
周文倒是看得很开:“那六妹妹的婚事也快了吧?”六妹妹,说的是楚舟家最小的姑娘,楚六妹,今年十四。
周文亲眼所见,他和宝儿成为秀才后,不仅他自己和宝儿的婚事成了抢手货,家里唯一没嫁人的出绣,更是惹了不少人的眼。
想来楚舟家和他们差不多。
楚舟在锦绣和周文面前,倒是没什么避讳,以前开始,他家中姐妹,锦绣两人都当自家姐妹处着:“嗯,让我爹娘找个踏实人家,不要高攀,门当户对最好,要是差不多定了,就告诉我一声,我回去把把关。”
最近一段时间,最火热的一个话题,大概就是这些新鲜出炉的,水灵灵的少年郎秀才公们的婚事了,前前后后说了一个月,也没个结果,谁家都不甘心。
只有早就定了娃娃亲的冯舒年,算是最舒服的,风声一放出去,有头有脸的人家,自然不会上门。
看着马车在官路上飞奔,锦绣也松了口气:“到了府学,同窗之间,自然不会关注我们的婚事,再说,家里没有长辈,别人就算有心,也不会不讲究到直接和我们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话其余两人是认同的:“希望如此吧,最近我被这事烦的不轻,书都看不进去,一闭眼,脑子里都是各种各样的媒人说话声。
这个说,柳家姑娘花容月貌,与阿文少爷正是良配,那个说荣家小姐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和阿文少爷正好琴瑟和鸣。
还有人说,张家小姐的父亲愿意陪嫁丰厚的嫁妆,保证和阿文少爷成婚后,一辈子吃喝不愁。
我感觉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
锦绣再次感叹:“都说穷秀才富举人,可我怎么觉得,这秀才公一点儿也不穷呢,这段时间,去王记买只烧鸡,他家的老板都想白送我呢!”
楚舟无语:“那是把秀才与举人甚至进士老爷相比,可不就穷的可怜吗?比起我家那种条件,自然是绰绰有余。”
周文总结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第57章府学?黑炭头荣鸣巷
府城宅子要住进三位主子,下人们的感受和之前元老爷带两个孩子来小住完全不同。
之前感觉主子随时要走,下人们心里就跟没有主心骨似的,现在则不同,下人们一个个积极又热情的表现,期待能在主子们心里留下个好印象。
将来主子在高升一步,自己还能跟着沾沾光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此,在锦绣三人到来后,宅子一切都被打理的整洁有序,管事的主动和出绣小姐交接,期待得到出绣小姐的重任。
出绣也不用锦绣担心,很快上手,将一切打理的明明白白,让锦绣和周文每天毫无后顾之忧的去读书。
宅子距离府学有小半个时辰的路程,锦绣不放心家里只住出绣一个小姑娘家,因此决定不住府学,每日都回家。
府学的学生,起步就是秀才,当然还有一部分什么功名都没有,但家里有钱有势的二代三代们,锦绣明白,甭管到哪儿,都少不了这些人的存在。
锦绣感觉,府学的风气明显更加开放,学生们自由度非常高,经常有各种名号的诗会,茶会,酒会,大家聚在一起,或高谈阔论,或针砭时弊。
也就是说,成了秀才,才勉强有了谈论国家大事的资格。
但同样不缺少聪明又刻苦的人,比如楚舟。
几人入学好几天,锦绣要不是特意在府学中去找,一般是见不到楚舟人影的,府学的藏书楼对书院学生开放,楚舟像是闻到了香油味的老鼠一样,呆在里面就不想出来。
这日锦绣在府学完成先生布置的功课,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转身之际,忽闻有人在喊自己名字。
一回头,就见浓眉大眼的何烈,咧着一嘴大白牙朝自己招手。
锦绣觉得一定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显然别人也这么觉得。
因为他看到的何烈,脸庞黝黑,就连露在外面的脖子和手腕都是黑的,除了眼珠子明亮外,就是笑的时候露出的一嘴大白牙显得格外惹眼。
尤其是府学中一群文弱书生,其他不论,单就皮肤,走到街上,真比旁人要白上许多。
这样的何烈在书院,显得尤为扎眼。但明显何烈不觉得众人的视线有什么,他坚信自己不会永远这么黑,迟早会白回来。
锦绣上前好奇道:“你这是怎么了?”
何烈笑眯眯解释:“前些日子我家的生意出了点儿问题,我爹脱不开身,就让我走了一趟,刚好地方在大山里,回来就成这样了。”
锦绣了然。
“你是今日到的府城吗?”
“两日前就到了,新宅子盯着人修整了两天,现下能住人了,刚好明天不是休沐嘛!请你和阿文楚舟他们一起,上家里一起吃个饭。”
说完还特意补充:“我家现在就我一人,你们不来我一人也挺孤单的。”
锦绣听人搬了新宅子,顺口一问:“你搬到哪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何烈嘿嘿一笑,露出整齐的一排牙齿:“荣鸣巷,一直往里走,最里头那家就就是了,我爹前几年买的宅子,一直没住进人,现下那是我家距离府学最近的地方了。”
锦绣眼皮一跳,觉得事情太过巧妙。
因为他们元家的宅子,就在荣鸣巷中间地段。
前段时间自己和周文考中秀才,元老爷还带着人亲自挨家挨户的送过点心,回来还念叨了几句,说是最里边那家也是奇怪,偌大的宅子,就一个瘸腿的门房守着,主家也是心大。
现下看来,心大的主家就是何烈家无疑。
对了,锦绣揉揉眉心,当时元老爷还说什么来着,好像是说:“咱家对门那家,比巷子尾那家心更大,好好地宅子放着,门口的蜘蛛都结了好几年网了,也没见主人家派个人来清理一下!”
这么一想,锦绣心里就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甩甩头,锦绣问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你约了楚舟吗?我好几天没见着楚舟人了。”
何烈笑的非常腼腆害羞,配上现在黝黑的皮肤和浓眉大眼的外表,非常有违和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何烈道:“我今天刚来书院,一切都不熟悉,这不就先来找你了嘛!”
锦绣不用脑子,紧凭直觉,就知道何烈宁可抱着周文的大腿哭,都不愿意和他开口,何烈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
何烈被锦绣看的不好意思,才扭捏道:“我本来是要找周文帮忙的,但路上他被先生临时喊走了,就,就只能来找你了。”
好了,破案了,锦绣无话可说,带何烈去了楚舟的院子。
楚舟院子的人认识锦绣,还好心告诉锦绣:“楚舟这时候一定在藏书楼,什么时候回来还说不准呢,你要是有什么事,不如给他写张字条,我帮你转交给他。”
锦绣想想,好几天没见着楚舟人影了,他积攒了好几个问题,想和楚舟一起讨论呢,于是婉言谢绝了那人的好意,和何烈在楚舟院子等待。
直到华灯初上,院子门口才有了动静,锦绣一回头,楚舟嘴里念念有词的进了院子,四目相对,楚舟才反应过来,问锦绣:“你怎么来了?”
锦绣不答反问:“为了等你我都要饿死了,你不会也没吃饭吧?”
楚舟肚子适时的叫了一声,楚舟才恍然大悟般道:“怪不得我觉得今天忘了什么事。”
何烈在旁插嘴:“我可求求你们二位了,看看旁边还有个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舟一转头,看见黑成炭的何烈还吓了一跳,他是真没认出这人是何烈,怀疑的试探了一声:“何烈?”
何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我可谢谢您了!”
三个饿到现在的人,决定去外面找点儿吃的,何烈道:“不如这样,咱们直接去我家吃如何?我本来就打算明天请你们来家中吃饭,家里这两天一直准备着待客用的吃食,也方便。吃完了东西,楚兄你刚好住在我家,省的你明儿再跑一趟。”
楚舟本来是打算随便对付一顿,晚上再看会儿书的,现在一听觉得也行,收拾了几本书,和同房间的人打了招呼,就跟着锦绣二人走了。
等楚舟几人离开,房间内另外一人看向门口的眼神复杂难辨:“你说楚舟有家境这么好的朋友,还经常邀请他吃吃喝喝,他怎么不干脆住在人家算了!来回多麻烦啊!在书院吃住肯定没他朋友家舒服呢!”
另一人淡淡道:“管好自己的事,问别人之前,先想想为何自己不这么做。”
这人不服气,想说什么,终归是没说出口,闷闷的躺下不吭声了。
另一头,锦绣三人到了府学门口,楚舟与何烈共乘一车,锦绣在自家马车上找到了被先生喊去的周文。
周文手里拿着一份文章,在烛火下仔细翻阅。
周文听见响动抬头,见是锦绣,连忙招手:“快来看看这份文章,是书院一位学兄写的,先生说,那位学兄基本功扎实,压了三年,明年一定能中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一嘴,书院有位姓江的先生,对周文非常有好感,加上周文长得好,嘴又甜,很快就将先生哄得乐呵呵的,整天想办法给周文送好文章看。
曾当着锦绣的面,斥责周文以前的先生:“误人子弟,填鸭教学,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囫囵吞枣,根本就没学明白!不知道这秀才是怎么糊里糊涂考上的!这届的考官水平这么不行了吗?”
锦绣听得面红耳赤,因为给周文填鸭教学的人不是乌兰书院的先生,正是他元锦绣本人。
不仅周文接受过他的填鸭教学,冯舒年,程远青,何烈,甚至楚舟都被锦绣这么教导过。
更不可思议的是,几人竟然都过了院试,成了秀才。
而且几人被锦绣逼着学了很多东西,有些虽然没有融会贯通,但只要遇到相关知识,总能拿出来咀嚼一遍,次数多了,理解的自然更加深刻。
锦绣和周文同时想到:这个消息一定不能告诉先生,否则老先生怕是要气出个好歹。
况且老先生看重周文,其中还有锦绣的一份功劳。
因为老先生上课,不管提到什么,周文都接触过,自然能答上两句,然而待先生继续问下去,周文却说不出个所以然,这样的周文自然而然的引起了先生的注意。
想到这儿,锦绣赶快回神,接过周文递过来的文章大致看了几眼,心里大概有个轮廓就收起来,吩咐外面的车夫赶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候马车内是不方便点灯的,况且,锦绣几乎从不在烛火下看东西,因为他深刻的知道,这年头要是近视了,大致上等于没救了,一辈子要做睁眼瞎的意思。
并且还经常这么劝告周围人。
锦绣将何烈的来意和周文说了:“天色也不早了,等下让人回家和姐姐说一声,让她别等着我们,早些休息,咱们去何烈家吃个饭就回,反正在一个巷子,提脚就能到的事。”
但他没想到,今天的惊喜远不止这一个,自家大门口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自己去验收呢。
醉酒
元家宅子对门那个,被元老爷称为“门口蜘蛛网结了两年无人打理”的宅子,大晚上的,不仅大门大开,还从里面走出一个非常眼熟的人。
时丹阳。
时丹阳气冲冲的盯着马车上下来的几人:“当初明明说好了的,院试结束就来我家做客,我准备了那么久,你们竟然放我鸽子!”
锦绣心想:这巷子莫非是什么风水宝地不成,怎么一个个都不要钱似的往里钻?
何烈是个老实性子,想什么就说什么,于是也将锦绣同款的疑惑问出了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丹阳更加生气了:“要不是我让人提前打听了你和元锦绣住在这巷子,专门搬进这里,你们是不是就忘了我了?咱们到底还是不是好朋友了?”
忘自然是不会忘的,几人也不是有意放时丹阳鸽子,事出有因,并且也去信给时丹阳解释过了,偏时丹阳像是个被人辜负了的幽怨少女,怎样都不想原谅的样子,锦绣也很无奈。
当初几人成了秀才,风风火火的回家后,各家开始举办宴会庆祝,一来二去的就用了不少时间,等宴会稍微消停了,府学的入学时间到了。
要是不在规定时间内到府学报道,会被认为放弃了这一资格,自然会有人补上。
只能说时间不凑巧。
但时丹阳怨念的和几人想的仿佛并不相同,只听时丹阳道:“你们中秀才了,不仅有家人庆祝,作为朋友,也会互相到场,唯独落下我一人,是何道理?”
锦绣算是看明白了,这就是一个脾气不好的少年,交不到让自己满意的朋友,好不容易有了几个朋友,就希望朋友做什么事都带上自己,要是没带他,他就觉得自己被排挤了。
就这么简单幼稚的道理。
于是锦绣当下询问:“时兄你在这儿等久了吧?刚好,我们还未用晚饭,打算一起去何兄家里吃,你要不要一起来?”
时丹阳眼眸一亮,假装为难道:“既然你诚心邀请,那我勉为其难的就答应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这下算是看明白了,时丹阳到底在闹什么别扭,于是笑而不语,也不揭破。
几人从时家下人手里接过几盏灯笼,亲自拎着,缓步行走,自有一番感受。
时丹阳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看看前面,又瞅瞅后面,一点儿不讲究目不斜视那一套君子风度。
周文没忍住道:“有什么好看的?前后都黑漆漆一片。”
时丹阳仰着下巴道:“你不懂,我这是在观察每个人走过的脚步,推测人生前进的道路。”
几人齐齐切了一声。
时丹阳被众人针对了,但他并没恼,反倒是看上去十分开心的样子,跑前跑后踩着自己的影子,玩儿的像个一百多斤的孩子。
何家下人果然如何烈所说,为明日的宴请,准备了不少吃食,很多需要提前准备好的,现下稍一处理,就能直接食用,下人很快就上了菜。
时丹阳提议:“明日府学休沐,咱们几人好不容易聚一次,饮一杯吧?我带了上好的梨花酿,香甜醇美,回味悠长。”
几个小子没经受住诱惑,一人一杯分着引了,结果都是菜鸡,三杯酒下肚,脸蛋红扑扑的全都趴在桌上说胡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丹阳最为激动,拉着死对头楚舟的手,一个劲儿嘿嘿傻笑:“我今天好高兴啊!你是我朋友,你们都是我朋友!好朋友,就应该在一起,一辈子!”
楚舟即使醉的不轻,也拼命把时丹阳往外推,嘴里念叨什么:“快放开,男女授受不亲,你再不放开我喊人了啊!喊人了!”
何烈喝醉了抱着酒杯嘤嘤嘤小声哭泣,边哭边打嗝儿:“呜,娘,我真的是太难了,为何是男人就不能哭?可我生来就这样啊!高兴了想哭,生气了想哭,难过了忍不住想哭!我哭碍着别人什么事了?呜呜。”
只有周文,趴在桌上不停的砸吧嘴,还不让人碰,别人一碰,周文就使劲儿甩开,生气道:“放开我的烧鸡,那是给妹妹的,放开我的鲤鱼,那是给姑父的!”
总之全是吃的,安排的明明白白。
只有锦绣一个清醒的人。
管家进来一瞧,为难的看着众人,让人去打扫客房,他老人家准备亲自带人将几位小公子送去客房。
锦绣摆摆手:“不用收拾其余客房了,楚兄留在你家休息,另外两人我等会儿带回去。”
管家还没问元家小公子打算怎么带两个醉鬼回去呢,就见元公子小小一人,直接上手,一手一个,左手自家主子,右手楚家公子,轻松的很。
还问他:“房间在哪儿,带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管家这才回过神,连连点头:“哦哦,是,这边,您跟老奴来!”
在管家惊叹敬佩的眼神中,锦绣将何烈与楚舟轻松平安送到了客房。
又在何家下人惊叹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一手一个,轻松拎着周文和时丹阳,身后跟着自家下人,前面是时家掌灯的下人,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了何家。
到时家门口时,时家下人看自家少爷一身酒味儿,被人拎着回来,受到的惊吓一点儿不比何家下人少。
下人战战兢兢的指了自家少爷的院子,快步在前边儿带路,管家还好心询问锦绣:“元少爷,您累不累?要不要老奴帮把手?”
管家瞧着这个一个小人,一手一人,两边都是大他好几岁的少年,生怕将锦绣累出个好歹。
锦绣谢过管家的好意:“不累,先将你家少爷安置了吧,我还等着快些回家呢,我姐姐一人在家里害怕!”
时家管家一脸认同的点头,直说锦绣是个好孩子。
等锦绣从时家大门一脚迈出时,身后跟着的,是时家无数下人敬佩惊讶的眼神。
不用想就知道,明天一早,锦绣的武力值,会在几家下人之间再一次传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毫不在意的想,只要不是什么“书院扛把子”之类的称号,其余的都无所谓了。
到了自家,将周文安置好,让小厮喂周文喝了一碗解酒茶,已是月上中天,三更天了,时间不早,锦绣遛遛哒哒回了自己院子。
可想而知,等时丹阳几人第二天醒来,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后,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
但这些都不是锦绣该关心的问题。
锦绣第二天一早,按着以往早起的时辰,起床锻炼身体,遇上同样精神不佳的周文,两人沿着后院跑了几圈。
周文对锦绣动不动就拎人这一点早习惯了,丝毫不觉得自己被锦绣拎回来,还被巷子里那么多人看见了,有何不对劲的地方。
眼神迷茫道:“我昨晚一直梦见在吃东西,好多好吃的啊,就在我眼前飘来飘去的,我愣是碰不着,为了拿到那些美味,我又蹦又跳的,累的腰酸背痛。”
锦绣同情的拍拍周文肩膀走了。
前厅里,出绣正在安排管事今天一整天的事情,早上听了下人汇报,知道锦绣和周文两人要去何家祝贺人家乔迁之喜,又特意让人准备了礼物,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失了分寸。
等出绣安排好一切,三人坐在一起吃朝食,锦绣问出绣:“姐姐,书铺那边的生意怎么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绣也不隐瞒,告诉锦绣:“我亲自去查过账,也看过书铺的各项流程,和书铺有往来关系的商人也接触了几个,同时让人私下里去书铺打听过这些事,基本情况算是有了了解,下一步,我打算和书铺有生意关系的商人合作,换一种合作模式。”
锦绣听出绣说的有模有样,好奇道:“方便说说吗?”
出绣神采飞扬道:“咱家书铺卖的最好的书是《青云先生梦游记》,之前都是商家要多少本,咱们家就给他们印刷多少本。但这样一来,那些商家也有可能卖不出去,他们砸在自己手里。
我想着不如咱们提供书,让商家帮忙售卖,卖出去一本,他们获利多少,卖的越多,获利越多,商家反倒没有成本价,获利却更丰厚。”
锦绣笑眯眯提醒道:“还可以做一些小活动,比如客人买两本流行书,送一本没名气的新书,帮新书作者打开名气,而这个新书作者,刚好和咱们家有长期的合作关系。”
被锦绣一提醒,出绣忙到:“对对,很多画本子还是后宅女子再看,还可以买话本,送一个荷包,一个木梳之类的,刚好咱家的杂货铺里这些东西多得是,顺便帮杂货铺那边推广一下,要是做得好,以后也可以送其他东西。”
锦绣看出绣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在多言,和周文带上礼物准备出门去何烈家。
站在自家大门口,朝对面的人家喊话,让时丹阳快些出来。
对面时家门口的下人蹬蹬蹬快速进门,想来是通知他家主人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荣鸣巷不少人家觉得,不知从哪天起,这条巷子突然间就热闹起来,有人气多了。
几个少年之间好似感情很好,经常在巷子里打打闹闹,说说笑笑。
这家做了新鲜的糕点,这家主人端着碟子就朝对门喊,让对面的主人家赶快出来吃。
巷子尾的人家小狗生了小崽,太多了养不活,几个少年挨家挨户上门询问,谁家想要收养一只两只,小狗奶汪汪的声音在巷子里盘旋,让整条巷子彻底活了起来。
巷子里的小孩子,几乎都认识力大无比的锦绣,大家都喜欢跟在锦绣哥哥身后跑,因为锦绣哥哥能轻易就跳到高高的墙上,帮大家取下不小心扔上去的竹蜻蜓。
第58章谢山长?八卦风评
自从过上了书院,家两点一线的生活后,锦绣逐渐发现自己的学问还有许多进步的空间。
以前觉得没什么可深究的地方,现在听了府学校先生的讲解,顿觉自己以前的浅薄,还有许多努力的方向。
锦绣发现这一点后,对学习更加上心了,以前还偶尔受邀参加一些诗会活动,现在一律拒绝,其他人想要在课堂以外的地方找他,只需要去一个地方——藏书楼,一准儿能找到。
沉迷知识不可自拔的锦绣,步上了楚舟的后尘,两人每天雷打不动的出现在藏书楼,期间各看各的,谁都不打扰谁,很多时候甚至会忘了对方的存在,只有在遇到不解的问题,想要找人探讨一二时,才会想起,还有那么个人的存在。
两人性格不同,看的书内容也不同,家境不同,生活环境不同,但依然是能谈天说地的好友不是没有原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几次锦绣忘了午食时间,周文带着食盒找到藏书楼才发现不仅锦绣废寝忘食,就是楚舟也好不到哪儿去。
周文无语的同时,心里十分佩服,他就做不到为了什么事这么投入。
为了让两人不至于被饿死,周文只能每天将吃饭的地方改为藏书楼外的大树下,每每到了时辰,还不见两人出来,周文就知道两人又是忘了时辰。
进去将两人拎出来,三人吃了饭,又分道扬镳。
渐渐地锦绣发现,楚舟这人看着正经,其实兴趣爱好十分广泛,天文地理,农学水利,游记话本,只要是带字的他都看。
有一次锦绣捉弄楚舟,给他的书里夹了一张非常刺激的图,本以为楚舟会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面不改色的看完,还对锦绣道:“虽然我不擅书画,但基本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这张图,一看便知,也不是精于此道之人画的,画技粗糙,勉强入眼尔。”
锦绣心说,自己对身边人的了解还是不够,有些人表面看着端庄的像夫子,实则内心活泼的能像一条鱼儿,比如楚舟。
但锦绣也不是轻易就能服输的人,从此踏上了一条寻找各种大家画的刺激图,致力于让楚舟眼前一亮的路。
不知道楚舟眼前亮没亮,不少人都知道元锦绣有收集那种东西的癖好。
说实话,这在成年人中并不算什么奇特的爱好,现如今的读书人,谁没两个奇特的爱好,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读书人。
比如时丹阳,他有了固定朋友后,就懒得再交新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比如何烈,浓眉大眼的小伙子,私下里有事没事就喜欢哭两嗓子。
有的夫子爱抽烟,喜欢收集各种烟、枪。
有的学生爱种花,喜欢蜂蜜不喜欢蝴蝶,每年都要为了如何让自己花只吸引蜜蜂不吸引蝴蝶而烦恼。
有的人只爱牡丹,一心想让牡丹成为世界上最完美的花,为了如何让牡丹也拥有浓郁的香气,可谓煞费苦心。
锦绣收集奇怪图纸的行为,放在这些人中,实在不值一提。
前提是,他今年不是十一岁。
于是,新入学的,那个几乎住在藏书楼的小学弟因为小小年纪,收集奇怪图纸的原因,出名了。
锦绣不知道哪一步出了问题,被人知道,导致自己风评再一次被害,十分生气,一连两天没去藏书楼。
周文从江先生那里回来,手里捧着厚厚一摞文章,见锦绣闷闷不乐,安慰他:“先生说,做人有时候就要脸皮够厚,只要自己脸皮厚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就伤害不到自己。”
锦绣更加无语了:“江先生都教了你什么?为何我觉得你最近的脸皮倒是厚了不少?”
周文嘿嘿一笑:“没什么,只是让我拿着我写的狗屁不通的文章,去请教书院其他先生,听先生们都是怎么毫不留情的批评我的文章狗屁不通,就差往我脸上吐口水了。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冷嘶口气:“江先生也太狠了吧!”
周文不在意的摆手:“江先生是知道自己口才不行,才让我去找其他先生的,你不知道,府学中还有位柳子扬柳先生,口才极佳,辩论的时候,十几位先生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
每次被其他先生点评文章,我都能自动过滤掉大部分不中听的话,因为时间久了,先生们的词库见底。
但柳先生不同,他的词库像是个无底洞,能将人说的抬不起头,吃不下饭,不敢出门见人,直接怀疑自己的出生就是错误,恨不得当场去世,免得污染空气的那种。”
锦绣:“……”
锦绣真心实意觉得,江先生对周文确实很温柔。
在周文这儿听了一肚子八卦,锦绣打起精神,忽略掉别人投来的奇怪目光,尤其是往他下半身瞧的目光,在两天后,重新踏入藏书楼。
这次锦绣一脚刚迈进去,就被一个老头儿抓住胳膊带到一边。
老头儿的速度惊人,饶是锦绣都没躲过老头儿的袭击。
手劲也不小,抓的不紧,但锦绣就是避不开。
锦绣也不担心,看这老头儿能在书院自由行走,就知道对方和书院有关系,说不得也是一位爱好奇特的老夫子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爷子语气急切的问道:“这两日你为何不来?知不知道老夫在这儿等你等了多久?”
锦绣:还真不知道。
老爷子继续道:“就为了书院里那一点儿可有可无的谣言,你就放弃了继续读书的念头,岂不是愚蠢?”
锦绣:等等,老爷子您到是说说,您老人家是谁呀?一上来就学我爹那副语气对我说教,可我长这么大,我爹都没对我这么说过话呢!
老爷子:“走,今日不让你知道读书的珍贵,老头子我枉做先生几十年!”
说着不由分说拎起锦绣就出了藏书楼。
以往都是锦绣拎小鸡似的拎着别人,今日被人光天化日之下拎了,锦绣终于体会到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被众人瞧见自己这幅样子,锦绣内心毫无波动,只有一个念头反复横跳。
“这莫名其妙的老头子,找到机会一定让他也尝尝今日的滋味。”
“不,他是先生,是老人家,我要尊师重道,要尊老爱幼,不能想这么粗俗的事情。”
锦绣心里两种念头反复交织,还没想好到底选哪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听头顶传来一声冷哼:“还想反手揍老夫?你小子等下辈子吧!”
锦绣长这么大,已经能勉强和楚师父打个平手了,现如今被一个老爷子拎着毫无还手之力,实在可恶。
老爷子可不知道锦绣的想法,一直找了个没人的地界,将锦绣仍在旁边,自个儿倒杯茶慢悠悠的喝起来,一时无话。
锦绣忍不住先开口:“老先生,您将学生带到这里,到底所谓何事?”
老爷子抬眼瞥了锦绣一眼:“这两日为何不去藏书楼?”
锦绣心说,自己还是大意了,听着老爷子三番两次提起藏书楼,可见是背后盯着他的时间不短了,他竟然都没发现。
面上不动声色,露出恰当的疑惑和不好意思:“学生因为一些传闻,心中郁闷,歇了两天。”
老爷子斥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锦绣讷讷不敢言,就怕老爷子是个柳先生一样的性格,到时候自己岂不是要哭死?打,又打不过。
骂,还不能骂。
只能乖乖听着,想想就憋屈的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爷子见锦绣不说话了,放下手里的茶杯,对锦绣道:“我姓谢,是这所书院的山长。”
锦绣惊讶了一瞬,以往听说书院的山长为人十分低调,行事神秘,很少有人亲眼见过,更遑论交谈。
书院很多事情,其实都是交由另一位夫子打理,众人有事,轻易不敢去打扰山长的清净。
只不过隐隐有传言说,书院的山长是皇室中人,这传言也不是空穴来风,毕竟当今也姓谢,不仅膝下子嗣众多,就是兄弟姐妹,堂兄弟姐妹也不少。谁知道会是哪个皇亲国戚跑出来玩儿呢?
锦绣心下有的没的想了许多,面上不显,躬身给老爷子行礼:“学生见过山长,不知山长寻学生来所谓何事?”
山长摸着胡子,一派悠然自得,高人风范样儿道:“良柏叫我好好看着你,怕你过于自由,开始放纵自己,丢了学业,让乌兰书院蒙羞。
今日一瞧,你果然是经不起半点儿挫折的,竟然因为小小的谣言就放纵自己散漫,给浪费光阴找理由!”
锦绣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老爷子说的良柏,指的是乌兰书院的山长,蒋良柏。
传闻那位山长背后人脉极广,今日可见一斑,能因为他一句话,让府学神秘的山长亲自现身,实属难得。
锦绣知道这种老人的脾气,都很傲娇,要顺毛捋,这时候千万别顶撞,别辩解,你的一切解释,所有行为,在对方眼里,都是狡辩,他只相信自己想到的看到的。
锦绣十分乖觉的承认错误:“是学生不对,不该轻易被谣言所影响,荒废光阴,还要多谢山长今日提醒学生,让学生不至于陷入错误的情绪不可自拔,学生该如何做,还请山长指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爷子满意了,从衣袖中抽出两本书,一页纸,递给锦绣道:“这两本书你先拿去看,还有这道题,好好做,以后每隔三天,你来寻我,我亲自帮你批改。”
锦绣这下真的惊讶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让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山长如此重视。
真心感激道:“学生记下来,定会认真完成的。”
老爷子冷哼一声,仰着头,一派仙风道骨模样,摸着胡子飘然离去,留下锦绣一人,才想起他被这老爷子的性格给骗了,忘了问对方这一身自己都打不过的功夫是哪里学的。
这武功路子,隐隐有些熟悉感。
锦绣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因心情不好,休息了两天,竟然给自己休息出一个山长老师来。
对此,周文的态度比锦绣还开心。
“我偶尔听人讨论,说起过咱们这位山长,据说当年好像和今上一起在御书房读过书的,学问很是了不得,就是为人神秘莫测,不好亲近。
既然咱们姜山长远在靖林县,还能想着你,这不是大大的好事吗?咱们该庆祝一番!”
谁都知道是好事,幸好锦绣也只告诉了身边几个信得过之人,要是让外面那些酸腐之人知晓,怕不是嫉妒的眼睛发红。
即使府学都是一群自诩有才华的秀才,也没有不慕名利,不羡慕锦绣的好运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山长教导锦绣的方法非常简单粗暴,就是给锦绣书,让锦绣读完,写读书笔记,然后给锦绣出题,让锦绣作答。
作答完毕,请山长批阅。
锦绣虽没亲耳听过柳子扬柳先生是如何羞辱周文写的文章,但锦绣想,柳子扬先生,和谢山长相比,肯定是力有不逮的。
柳先生只能愤怒的指责,指责完后,才开始重新指导周文写文章。
但谢山长不同,他会边骂边指出文章的错误,又开始骂,边骂边教导锦绣如何改进,过程之痛苦,让锦绣□□。
因为柳先生骂人,可以直接屏蔽,等着后半部分的文章指导就行。
但谢山长的骂人,根本无从挑剔,只能认真听讲,因为你不知道,他哪一句骂人的话里,就带着指导你的关键信息。
不小心遗漏一句,都能让先生更加生气。
才过了短短半月,锦绣就觉得自己内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升华。脸皮厚度直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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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锦绣这一变化,其他几个好友也发现了。
这天休沐,几人在锦绣家小聚,正值秋日,院中落了一层厚厚的叶子,锦绣没让人打扫,一直堆积着,看起来别有一番意趣。
出绣让人准备了烧烤架摆在院中,厨房送上了各种食材和调料,几人在院中自己动手,边烤边说,已经十分习惯这种模式。
锦绣熟练地翻转手中几串烤香菇,待到差不多之时,撒上独家酱料,香味瞬间溢出来,惹得其他几人忍不住吞口水。
口水还没咽下去,一阵更加诱人的肉香袭来,不用想都知道是何烈的烤肉熟了。
谁都没想到,长得浓眉大眼,一脸黝黑,笑起来能露出满嘴大白牙的何烈,竟然在厨艺上有着惊人的天赋,锦绣是理论经验丰富,何烈则是天赋使然。
他一上手,仅凭直觉,就能知道怎么做,菜才最好吃,让人不得不佩服天赋型选手的厉害。
夏天时,何烈又帮何老爷去山里处理了一次事情,出来后,何烈彻底坐实了“黑小子”的称号。
整个府学就没人能想象何烈变成小白脸是何等可怕的事情。
在同窗先生心中眼中,何烈都是一个皮肤黝黑,容易害羞,心肠柔软的好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算现在,有人站出来告诉大家,何烈曾经白过,也是没人信的。
实在是何烈的黑,给众人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
几人将何烈手中的烤肉一抢而空,好脾气的何烈拿起另一把又开始有条不紊的烤。
时丹阳问锦绣:“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感觉整个人的状态有些变态啊!”
时丹阳就是这么一个直接的人,说出了其他人想说又没敢说的话。
锦绣无聊的瞥一眼时丹阳:“你以为你自己能好到哪里去?”
时丹阳不承认,但有人比他更实诚。
楚舟喝口茶,慢吞吞道:“不相上下。”
周文一口咬下去,美得冒泡,脸上沾满了油渍,本人丝毫不在乎,一张病弱美男的俊脸,在他的举止下,确实糟蹋了。
“嗨!还不是最近被先生盯得太紧了呗!习惯就好,不要有太大压力,因为以后的压力只会更大!”周文十分有经验道。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起另一个让人愉悦的话题,在座的几人,都十分幸运的在书院遇到了愿意提携教导自己的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舟是自己表现突出,被先生主动捡走的。而何烈,则因为性子太过安静,刚开始除了一张过分黑的脸庞,没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后来还是一位非常擅长律法方面的先生主动找上何烈,和何烈交谈一番后,决定收何烈为徒。
其中,还是因为乌兰书院的姜山长牵线搭桥,将两人凑在一起。
众人知道的时候,不得不再一次感叹乌兰书院的山长,简直无处不在。
至于时丹阳就更不用说了,他家本就有人脉。
因而,几个同样被先生折磨的欲生欲死的难兄难弟,说到这个话题,简直是五十步笑百步,谁都没好到哪里去。
不过看起来变化最大的,就要数锦绣了,因为他真的就像时丹阳说的,随时都能往变态的道路上发展一大步。
锦绣当即提议:“不如我们共饮一杯,希望早日挣脱这悲惨的日子吧!?”
结果除了周文,其余人皆连连摇头。
他们可没忘上次在何烈家,一口梨花酿下去,丢人丢到整个荣鸣巷的人都知道了。
直至今日,几人走在外间,还有家长教导家中不听话的孩子时,指着几人的背影道:“不听话?不听话就让锦绣哥哥把你拎着扔到房顶算了!你锦绣哥哥可是一只手就能拎起两个大男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丢脸。
丢脸至极!
这辈子再也不想体验。
锦绣可惜的叹气:“我特意让人上街打的好酒,只能捎回家给我爹喝了。”
其余几人一点儿都不觉得可惜,只觉得又逃过了一劫,心中庆幸不已。
吃饱喝足,发泄完心中积攒的怒意,几人第二天又信心满满的拿着狗屁不通的文章,跑去先生跟前挨骂了。
要说几人运气也实在不好,遇到的先生,不是毒舌不已,就是面瘫冷脸,最为温和的,就属何烈那位擅长律法的先生了,在何烈做的好时,还能满意的点点头,摸摸何烈的脑袋,给何烈一个笑容。
尽管那笑比哭还难看。
百忙之中,锦绣又抽空看完了先生给的两本书,按照先生要求写了读书笔记,并将先生布置的文章写出来。
仔细检查三遍,确认尽了自己最大努力后,才放心的起身,准备去找谢山长。
现在的情况,其实有些复杂,也有些尴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山长教导锦绣的样子,锦绣觉得对方十分用心了,但对方也没有要收自己为徒的意思,两个在名义上,说起来只是普通的山长和学生的关系。
这就不像何烈与他先生,是正经拜过师的,两人之间情同父子,拜师有众多亲人朋友见证,没大的意外,这辈子关系就定下了。
不过锦绣也不是想这么多的人,摇摇头,深吸口气,鼓起勇气,就往山长院子走。
半途中,听见几人争吵声。
一人道:“启夜,大家都是府学的学生,你还是凭自己本事考进来的,不像有些人,连个秀才都不是,不知道走了什么关系进来的,他都如此过分了,你为何还要诸多忍让?”
锦绣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决定冒着被山长责罚的风险,将整个瓜吃完整。
“秦兄不必为我担忧,启称毕竟是我兄长,还是我嫡兄,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我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免得回家后,我父亲在我们兄弟间为难。”
“元启夜,谁要你假惺惺的忍让?上次院试,要不是吃了你给的饼子,我直接在考场上拉稀晕过去,能直接被人抬出来,连考完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假模假样的做给哪个傻子看呢?当谁不知道你那点儿小心思是吧?知道自己是庶子,就该有庶子的自觉,跑我跟前来挑衅,怎么?想让这几人给你出头?
呵,不是我元启称瞧不起人,就他们?敢在府学为了你打架,伤了自己名声吗?”
“二哥,咱们有话回家再说,家丑不可外扬,大哥知道咱们在书院闹得这般难看,恐怕会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提出了大哥元启珍,两人偃旗息鼓,转身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留下一众看客心思各异。
锦绣看了一出好戏,才想起来,二叔家的启珍堂兄和启夜堂兄早就是秀才了,而启称堂兄据说一直被二叔拘在家里苦读,应该是有希望中,二叔才将人放去考试的。
可后来自家太忙,加上二叔家处理的实在低调,他竟然都忘了打听二叔家的事。
现在看来,启称堂兄依然没中,其中不知发生了何事,结果就是启称和启夜堂兄都在府学就读。
可锦绣在府学小半年,竟然从未与两人遇上过。
要不是今日机缘巧合,锦绣根本不知道两人的行踪。
锦绣看看时间不早了,飞快往山长院子跑,心里不住哀叹自己可怜没自由的日子。
要不是实在太忙,也不至于连听八卦都要掐着时辰,生怕被山长喷的怀疑人生。
第59章挨揍?玉绣刘兆东
可惜的是,锦绣一路狂奔,依然迟到了一刻钟,但这次山长没有责罚他,而是语气相当随和,甚至难得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对他道:“隔壁书桌上有两本书,你先过去看会儿。”
锦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的疑惑在看到谢山长对面坐着的人时,彻底解开了。
万万没想到,竟然能在谢山长这里,见到乌兰书院的山长,蒋良柏。
锦绣赶忙给人行礼,可惜两位山长好像正因为什么事,之间的气氛有些僵硬,都懒得搭理他,摆摆手就让他走了。
锦绣出门左转,打开隔壁房间门,果然在书桌上看到了两本书,封面还是一如既往的风格,两个狂草大字——笔记。
行吧,别看外表这么狂野不失性格,其实内里非常扎实。
锦绣经常将许多观点摘抄整理出来,用自己理解的方式整理出一份读书笔记,不仅自己经常拿出来,还给留在乌兰书院的冯舒年和程远青也送去一份。
冯舒年和程远青感不感动锦绣不知道,反正两家的长辈十分感动,曾让人特意上府城来给锦绣送礼,说是感谢他还挂念着家里的两个逆子。
几个好友间也经常互相交换各种读书笔记,受益良多。
每个人看事情的角度不同,看到的风景自然不同。
而每位先生站的高度不同,看到的事情又有所不同,几人纵观好几位先生的发言,都能受到不小启发。
谢山长的读书笔记看似朴实无华,但其中夹杂了许多他曾经游历过的地方,见到的风土人情,让人读之忘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很快就沉浸在书本中描绘的内容,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时辰,外间有人敲门,惊醒了锦绣。
来人在门外道:“山长请您过去说话。”
嗨,这话说的可真客气,这么多次了,山长哪次是请去说话的,分明就是喊过去训诫。
锦绣将刚整理的读书心得拾掇整齐,顺带整理了自己的仪容,才缓步出了房门。
本以为会看到山长一个人绷着脸等着喷他,没想到进去后,姜山长还在。
两人间的气氛又恢复融洽,山长看锦绣进来,笑呵呵的摸着一把胡子对姜山长道:“良柏啊,你还别不信,老夫这就让你瞧瞧老夫最近教的学生进步如何?”
姜良柏姜山长瞧了锦绣一眼,可有可无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锦绣心说,情况看起来不太对啊,好像老爷子被姜山长给拿捏住了一样。
老爷子从书桌上拿起一张纸递给姜山长,得意道:“这是锦绣三日前做的文章,哪里有问题,你大可直接问他。”
问完就赶快走吧,他一个老头子,都没这个年轻人这么唠叨的,烦都烦死了。
姜山长十分不客气的拿过之纸张看起来,不时点头:“不错,有进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点题非常好,立意明确。”
“总结的也很到位,基本上做到了言之有物,不是夸大其词,毫无实质内容的词藻堆砌,确实有进步。”
姜山长边看边点评。
听这位的点评,锦绣简直感觉如沐春风,姜山长的教育理念,可以看出是以鼓励为主,好的方面当场就给你挑出来进行夸赞。
不足的地方,也很温和的指出来,希望你下次改进。
想想三天前,自己在这里被谢山长喷了个狗血淋头,在看看今日姜山长和煦的脸色,锦绣恨不得直接跟姜山长走了算了。
可惜人姜山长没有要带走锦绣的打算,放下文章后,对谢山长道:“您不回去也行,不过您跟我说没用,回头您自己写信告诉兄长吧。
我只是应兄长要求,顺路来看看您身体如何。”
谢山长一听,仙风道骨的形象也不要了,指着姜山长的鼻子道:“蒋良柏!你胆儿肥了,竟敢耍弄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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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至于为了证明自己没有乱跑,就拉学生来作证。
锦绣一见,顿觉不好。
长辈吵架,小辈最忌讳的便是亲眼所见,甚至参与其中,这样只会让长辈觉得失了面子,恼羞成怒,甚至迁怒自身。
偏锦绣两样都占了。
锦绣第一时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默默缩在角落,打算找机会溜出去。
但他这点小动作如何瞒过两个人精。
谢山长第一时间发怒,指着桌上厚厚的一摞书,足有十几本,对锦绣大声道:“全部拿回去,三天之内看不完,就小心你的屁股!”
锦绣也不管那么多,抱着书一溜烟儿,在院子下人惊讶的目光中,像风一般的男子,溜之大吉。
书房内,姜良柏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问谢山长:“您当真对那孩子没有其他企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山长下巴一扬,冷哼道:“老夫这么尽心尽力的教导他读书,还能有什么企图?”
姜良柏定定盯着山长好一会儿,慢悠悠道:“没有最好。”
老爷子瞬间不说话了。
锦绣抱着书出了书院,回到家中时,有下人送上一封信:“是楚先生留下的。”
锦绣边拆信边问:“楚先生还说了什么?”
下人摇头:“楚先生走的很急,说您看了信自会知晓。”
锦绣知晓个大头鬼,楚先生信中只说,有一位故人来了德宁府,但他现在因为某种不方便说的原因,不想见到故人,因而跟朋友押镖,出一趟远门。
让锦绣不要担心,最近有什么事,直接去镖行找其他人就行,他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了。
信上就简单说了这点内容,锦绣无奈的将信重新装回信封。
心中默想,楚师父突然回府城,又突然离开,有些突兀啊,怎么都说不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现下楚师父不在,他也没办法。
锦绣想到了另一件事,今天在山长那里,听到了另一个名字,姜良松。总觉得在其他地方听说过,但又没有清晰的概念。
这对锦绣来说非常神奇,要知道以他的记忆力,几乎是见过一遍,或者听过一遍的,就是几年后,也能清晰想起。
将这点疑惑放置脑后,锦绣看着桌上十几本书陷入忧愁。
以前三天之内,最多看两本,这下子直接给了十几本,要如何看完?
都说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锦绣觉得,自己就是那只小鬼。
只能点灯熬油,连夜苦读了,半夜时分,周文也匆匆回家,见锦绣竟然开始熬夜看书,惊奇不已。
“你不是说,蜡烛对眼睛不好,晚上最好不要看书的吗?”
锦绣指着还剩下的十本书,露出一个无奈的神色:“有什么办法呢?”
周文听锦绣说了今天书院发生的事,告诉锦绣他听到的一个传闻:“书院有先生曾经无意间透露过,咱们山长早年间好像收过一个徒弟,还是个什么大将军,听说非常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近几年,最有名的大将军,难道不是姜不为姜大将军吗?”
锦绣也不清楚传言的真假,现下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手里的书本上,没空研究传言的真假。
白天在书院读书,晚上回来还要熬夜苦读。
周文同情的拍拍锦绣肩膀,美滋滋的抱着被子睡觉去了。
出绣看弟弟熬夜辛苦,让人准备了夜宵放在小火炉上温着,饿了随时可以吃。
就算这样,第三天一早,锦绣手里的书还剩下一大半,硬着头皮去山长院子找他老人家,如实汇报了读书进度。
山长摸着自己的一把胡子,一派仙风道骨,好像之前气急败坏的模样只是锦绣臆想出来的一般。
看锦绣的眼神充满了打量。
锦绣小心脏一紧,灵敏的第六感告诉他,有不好的事发生。
立即转身,想要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惜迟了一步,已经落在山长手上,只能任他鱼肉。
山长出手果断,锦绣条件反射的防御,没想到山长这一掌,比他想的更有威力,伸出胳膊一挡,竟然连连后退几步才卸下力道。
山长满意的点头:“不错,比你读书有灵气多了!”
锦绣一听这个就来气,什么都不说就动手这点,他当对方是老人家,忍着。
但最让他不能忍的,就是有人说他天生是个打打杀杀的命。
他自认为了做个斯文人,付出了接近十年的努力,已经是个十分合格的斯文人,好几年都没干过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事了。
向来都实行以理服人,这下是逼得他不得不动手了。
锦绣深吸口气,不在把对方当成一个简单的需要尊敬的老人家,认真起来。
然而,认真起来的锦绣,在武力上被老爷子碾压,从头到脚被老爷子收拾了一顿,最后老爷子将他按在地上摩擦。
本以为又要听老爷子口吐芬芳,说些不中听的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想到老爷子话音一转,十分欣慰道:“不错,真不错,是个习武的好苗子!那两小子不知珍惜,不如你跟着老夫学武,老夫收你为徒,将这一身功夫都教给你如何?”
锦绣:“唔唔唔唔唔唔。”
老爷子收起踩在锦绣脑袋上的脚,毫无歉意道:“哦,我忘了你说不了话。”
锦绣得了自由,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对老爷子道:“你休想!”
我元锦绣是要一辈子都做斯文人的,谁都别想让我重新过上打打杀杀的日子。
说完蹬蹬蹬跑了,连仍在地上的书都不要了。
老爷子被锦绣的举动唬的一愣一愣的,好半天弯腰将散落一地的书,一本本收起来,拍去上面的尘土。
喃喃道:“年轻气盛啊!还得多揍几顿才行。”
锦绣面上虽然表现的恼怒不已,实则心里惊讶异常,万万没想到,山长竟然是个高手!
绝对的高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记得楚师父曾经说过,锦绣现在的实力,放出去也是二流高手,加上锦绣打架从来不按规矩来,楚师父都在他手上吃了几次亏。
现在锦绣在山长面前,轻而易举的被拿下,按在地上摩擦,毫无还手之力。
锦绣有些怀疑人生。
这个世界上高手这么多的吗?自己一个认真读书,一心做斯文人的孩子,为什么要经受这些?
锦绣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决定:以后都离山长远远地,再也不馋山长脑子里的学问了。
学问好有什么用?武力值那么可怕,要是一个不顺心,提起来就打,一点儿道理都不讲,锦绣觉得自己接受不了。
斯文人,就该有斯文人的样子。
然而事实不是锦绣想逃避就能逃避。第四天一大早,锦绣刚到教舍,就被山长院子的老伯给喊住了。
锦绣一看到来人,心下就觉得一凉,幸好这老人和谢山长一样,平日很少出现在府学,几乎没什么学生认识,否则这会儿吸引的视线肯定更多。
老伯见锦绣走来,笑呵呵道:“元小公子,我家老爷说,您昨日没去交功课,他临时出门一趟,让我将这些书给您,最近一段时间的功课都在这里了,让您好好做,他回来是要检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昨日刚好是第三日,是双方约定的交功课时间。
锦绣僵着脸接过老伯送上来的厚厚一摞书,心里直说,这老头子够狠。
要是山长亲自来,锦绣说不得要和对方再打一架,但这位老伯来,锦绣还真没脸将两个人的事情,无辜牵连第三人。
看看手里这些垂涎已久的书,锦绣咬牙认下了山长的说法,全当这顿打白挨了。
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后,锦绣还什么都不能做,把事情跟周文说了,周文还十分羡慕道:“山长可真厉害啊!要是他老人家愿意教我习武的话,每天挨打我也愿意!”
锦绣这才发现他倾诉的对象不对。
拍拍周文肩膀,留下一个略带沧桑的背影,转身出门,结果刚出门,就听下人来报,说是老爷来了。
老爷?这座宅子的老爷,除了元老爷就没人了。
来人果然是元老爷,大概是天气太热,下马车后,衣服后背都湿了。
锦绣扶着元老爷去洗漱换衣,有些心疼道:“您怎么也不说一声就来了?我刚听到下人说,还吓了一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换好衣服,舒服的吐口气,才和锦绣道:“有点生意上的事要来处理一下,刚好听说你二叔家出了点事,你二叔气坏了,爹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锦绣给元老爷倒杯茶,用手背试了试温度刚好,递给元老爷才问:“什么事?”
元老爷满意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仔细端详儿子片刻,觉得除了长得更高,更好看外,没其他变化,心里十分满足。
才慢悠悠道:“你二叔家你玉绣姐姐出了点儿事,本来这事该你娘来说比较合适,但咱家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就无所谓了。”
锦绣点头,一般来说,女眷之间的事,默认都由女眷来处理,但元家不同,元家几个女婿,都是元老爷亲自相看的,元家也不在意这些。
元老爷道:“你玉绣姐姐今年十四了,年前给定的一门亲事,男方出门遇到了意外,人没了,大概你二婶说了不好听的话,一时没想开寻了短见,幸好发现的早,人给救下来了。”
自家和二叔家关系一直不远不近的处着,那边不往自家送消息,锦绣很少主动去打听二叔家的事。
没想到年前忙着读书,发生了这么多事。
玉绣和启夜堂兄是庶出,两人的生母王姨娘在二叔家没什么存在感,要不是前些年启夜堂兄中了秀才,这兄妹两的存在感也十分弱。
锦绣不用想就能知道,二婶那性子,肯定说的是“克夫”“命硬”之类的鬼话,还有可能顺势给玉绣找个不怎么靠谱的夫家给打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果然,元老爷道:“你二婶趁着过年期间,给你玉绣姐姐定了一门亲事,男方家是府城有名望的人家,本以为她是一片好心。
没成想,也是个面甜心苦的,那男人听说是庶子四老爷生的庶子,吃喝嫖赌无一不精,十七八岁,儿子都有两个了,这事不知怎的被玉绣知道,她竟然拿了些体己钱,偷偷跑了。”
锦绣挑眉:“没想到玉绣姐姐竟然是如此性子!”
元老爷叹气道:“也是个可怜孩子,你二叔在家急坏了,爹让人帮着找了,前两天终于传来了消息,说是有人在府城见到了你玉绣姐姐。
这不,爹和你二叔紧赶慢赶的就来了。”
锦绣奇怪道:“那二叔人呢?”
“你三个堂兄在府城都有小家,想来是先去你启珍堂兄那里了。”
锦绣又问道:“我玉绣姐姐有具体消息了吗?”
“哎,一进城就让人去那地方等着了,据说是进城后钱财被人抢了,遇上一个每天在集市上做好事的人,好像在那一片还挺有名,姓刘,被那人给救了,打那以后,玉绣接跟着那人在街上卖点小物件维持生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说那孩子怎么就那么倔呢?你和阿文在府城,你夏绣姐姐家也在府城,再者,他亲兄长和嫡兄都在这儿,怎么就不知道让人给送个信呢?
这让一大家子都跟着担心的劲儿啊,可真像你二叔小时候。”
元老爷没说的是,玉绣跟着那人每天在集市上,跟前跟后的,就算没什么,也有什么了。
人言可畏啊。
姑娘家的名声,就这么没了。
自家还有个闺女没出嫁呢,这要是闹大了,说不得还要影响出绣将来找夫家呢。
元老爷这个愁啊。
锦绣却想到了另一件事,他怎么觉得元老爷形容的这人这么眼熟呢,他有些疑惑的问:“爹,您还记得您五十大寿,在咱家后院儿被我给揍了的人,叫什么吧?”
元老爷是个老生意人了,这么一提醒,立马就想起来:“刘兆东!”
锦绣艰难的点头:“我怀疑您说的那人,就是刘兆东。”
锦绣将刘兆东身上后来发生的事和元老爷说了,元老爷听得一愣一愣的,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都造的什么孽啊!”
元老爷只如此道。
万万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到了晚上,下人来报:“二老爷和启珍大少爷将玉绣小姐带回去了,和玉绣小姐在一起的那人,名叫刘兆东,在府城名声好坏参半。”
下人有些为难道:“有人十分感激他,因为近一年来,刘兆东每日都要做好事,确实帮助了不少人。
同时不少人也厌恶他,因为他以前狗仗人势,做了不少欺男霸女之事,受害者众。只不过刘兆东欺负的都是一些小人物,因此大家也拿他没办法,只能看着他继续为恶。”
锦绣对此早有了解,倒没什么惊讶。
元老爷早就惊呆了,结结巴巴道:“这下玉绣还有什么名声可言啊?这要让外人知道了,这孩子这辈子就完了。”
锦绣也有些头疼,当下对女子这方面十分苛刻,就算自家人不在意,但外面的风言风语也够让人难受了。
锦绣还有些纳闷:“爹,不是说玉绣姐姐是二叔家唯一的女孩子,二叔平日十分喜爱玉绣姐姐吗?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元老爷忍不住又开始叹气:“那又有何办法?你二叔是典型的读书人,在疼爱闺女,婚嫁之事,还不是都交给你二婶处理?”
锦绣也不知道说什么了,难道真让玉绣姐姐嫁给李兆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了许久,元老爷一语惊醒梦中人:“别操心了,玉绣的事儿还轮不到你做主,她上有父母兄长,就连姨娘都活的好好地,这事没咱们说话的余地,人找着了就成。”
锦绣才发现自己确实多虑,回去蒙着被子睡了一觉。
锦绣和周文第二天傍晚从书院回来,就见二叔和自家老爹坐在一起,两人面色严肃,也不知都说了什么。
见是锦绣和周文回来了,元老爷脸上重新带上笑容,连忙让下人将准备好的点心端上来。
锦绣两人给二叔行了礼,坐在下手。
说实在的,近些年来,除了逢年过节,锦绣很少有机会见到元二叔,但以往每次见面,都觉得二叔性子冷清,有种万事不过心的感觉。
长相儒雅,不仔细看的话,和胖乎乎的元老爷几乎看不出一分相似来。
可今日一见,对方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眼睛发红,眼窝青黑,分明是许久没休息好的样子。
元二叔简单问了几句两人在书院的读书进度,又和元老爷打哑谜似的说了两句,起身离开了。
元老爷看着元二叔的背影,幽幽叹气。
锦绣故意逗元老爷:“爹,您这样下去可不行,打从昨日来,您叹了多少次气了?难不成和两个儿子住一起,就让您这么难过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没好气的拍拍锦绣后脑勺:“没大没小。”
第60章玉绣刘兆东?过年楚舟出绣
元老爷还是告诉锦绣和周文,元二叔的来意。
“你二叔今儿一大早和刘兆东见过面了,回头刘家就会上你二叔家提亲。”元老爷道。
如此结果,锦绣一点儿都不意外。
周文却炸了:“虽然我和玉绣姐姐不熟,但刘兆东是什么人?府城有不认识的吗?二叔怎么能把玉绣妹妹嫁给那种人?”
元老爷淡淡问:“什么人?”
“他带人在街上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周文道。
“那他是强抢民女了,还是逼良为娼了?”
“他品行不端,流连烟花之地!”
“那他是欠了青楼姐儿的银钱了还是将青楼的姐儿带回家养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浪荡轻浮,做事不踏实!”
“现在不是已经在悔改了吗?”
“他年近二十,身无功名,这样的人,将来怎么照顾一家老小?”
“可我们的人打听过了,他名下有不少田产铺子,好好经营,足够小两口过的富足。”
周文委屈极了,明知道事情不是这样,偏被元老爷说的无言以对。
最后憋出来一句:“反正他不是良配!”
元老爷点头道:“没错,谁都知道刘兆东不是玉绣的良配,但这是玉绣自己的选择,你二叔也劝过玉绣,要是她不愿意,可以亲自为她选一户外地人家,保证家底殷实,为人老实肯干,可你玉绣妹妹不想。我们除了这么安慰自己,还能如何?”
周文想不明白:“玉绣到底是怎么想的?”
锦绣换位一想,觉得玉绣能做出这个选择也不奇怪。
经过这么一闹,玉绣算是彻底和嫡母撕破脸了,元二叔到底还是疼这个女儿的,也不让她回城关镇了,就留在兄长身边,和嫂嫂做个伴儿。
对外只说来兄长家做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在寻找玉绣的事上,元老爷没少出力。因此玉绣特意带着礼物上门来这边做客。
出绣接待了她。
出绣最近一直在打理书铺的生意,虽然是幕后操纵,但也得到了元老爷的认可,元老爷已经准备将另外的生意交给女儿练手了。
因此现在的出绣,已经不知不觉中开始成长,和人打交道的水平,早不可同日而语。
玉绣很自然的就和出绣这个不怎么熟悉的妹妹说了心里话:“在家里姨娘为了避嫌,都不敢和我有太多接触。
兄长有意照顾我,但学业繁忙,很多时候有心无力,加上家里只有我一个女孩子,父亲每次对我态度好一些,私下里母亲总要为难我和姨娘。
因此这几年我也不敢和父亲太过亲近,本来想着嫁人就好了,没想到我命不好,定亲的那家突然就出了事。
要不是我身边的贴身丫鬟在外面听到母亲身边的嬷嬷说了后来给我定的那家人是何等可怕,我恐怕到现在都还闷在鼓里。
不过我不后悔,就算名声毁了,要嫁给刘兆东也不后悔。
别人都觉得刘兆东人不好,但我觉得他家中情况简单,父母膝下就只一个儿子,其余姐姐都嫁人了,而且父母又上了年纪,不大管事。
我若嫁过去就能自己当家做主。如若刘兆东肯跟我好好过日子,那我就敬着他,若他不肯跟我好好过日子,我学着夏绣姐姐,将整个刘家掌控在手里,他们要做什么,还不是我说了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我在府城立足了,生个孩子,然后用照顾月子的理由,将姨娘接来府城住着,这一住是多长时间,可就不好说了。
那样的话,我就满足了。”
听到出绣转达的锦绣和周文两人彻底惊呆了。
锦绣:“都说玉绣姐姐糊涂,跟在刘兆东后面不清不楚的,坏了名声,一辈子都要抬不起头,现在看来,她其实活的最清醒。”
周文生怕这件事对出绣妹妹有不好的影响,赶忙道:“咱家夏绣姐姐是遇人不淑,要是有的选择,我宁可夏绣姐姐轻轻松松的过一辈子,而不是比男人还辛苦的顶立门户,你千万别瞎想。”
出绣当然不会瞎想,她本人想的可清楚了,甚至心里已经有了大致想法,只不过现在不方便告诉别人而已。
自玉绣第一次来这边后,被出绣精彩的生活深深吸引,觉得之前在元二叔家学的还远远不够,经过过来这边和出绣取经。
而从未经历过宅斗的出绣,对玉绣在元二叔家的精彩生活经历十分感兴趣,两个小姐妹意外的投缘。
玉绣还将自己压箱底的钱取出来一部分交给出绣,让出绣帮忙入股,等着年底分红。
两人经常坐在一起交流些经验,看着路过的锦绣和周文嘎嘎笑,常常笑的锦绣浑身起鸡皮疙瘩。
周文抱着胳膊躲着两个小姐妹,从两人视线盲角溜过去,才小声对锦绣道:“女人一旦长大,真可怕,还是知秋小外甥女那样,最可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手里还拿着谢山长让老伯给送来的批语“狗屁不通”呢,闻言提不起一点兴趣,敷衍道:“没什么比谢山长还可怕的,打不过,骂不过,只能乖乖听话,真憋屈。”
周文调侃锦绣:“你不是说,等你将山长脑子里的东西全部学过来,就要按着山长的脑袋打回去吗?怎么这么丧气?”
锦绣撇嘴:“因为我发现谢山长脑子里东西有点多,一时半会儿学不完。”
周文闻言也开始嘎嘎笑,笑的一点儿形象都没有,觉得口是心非的锦绣也蛮可爱的。
路过的出绣和玉绣两姐妹,指着周文的样子,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悄悄话:“这就是男人,如此好看的皮囊,私底下竟然如此不讲究!”
周文:“……”
这下轮到锦绣开始大笑了。
笑完后,锦绣才想起来另一件事:“楚师父上次回来,怎么没待两天又出门了?我上次去楚家拜访,楚家奶奶对着我差点儿哭了,看的我心里挺不是滋味儿。”
周文挠挠头,小声告诉锦绣:“我听镖行的一个师傅说,楚师父在躲什么人,好像是个十分厉害的角色,楚师父不想和对方对上。”
锦绣听得一头雾水,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暂时放过。
回归书院生活的锦绣,基本上大多数时间待在藏书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据说,德宁府府学的藏书楼藏量,在附近几个府学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很多隔壁州府的先生,也经常来这边借阅。
当然这里更是本院读书人的圣地,但这里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当初,锦绣和楚舟等人第一次进来,都是得到了各自先生的手书,替他们做担保,两人才能进来。
后来,两人是凭借每次月考旬考中亮眼的成绩,获得了进入藏书楼的资格。
但这资格仅限于一楼,二楼往上,需要院长亲自批准才准进去。
锦绣以前一直在一楼盘旋,近日转移到二楼。
二楼的人数明显比一楼少,环境也相对安静。
谢山长最近给锦绣出题的模式,已经从一开始指定看书,然后相应的出题,变成了随意出题,指定相关书籍,自己查阅。
难度大大提升,到了考验人量和知识面的时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有时候一道题目,锦绣要查阅四五本书才能确定内容,锦绣现在的学习进度,和刚来府学时比,可以说轻松吊打当时的自己。
但现在的山长,也轻松吊打锦绣。
所以锦绣还是乖乖跟在谢山长身后,听话的按对方要求读书。
锦绣在二楼没几天,楚舟和时丹阳也跟着上来了,三人相视一笑,简单进入每日的学习状态。
三人成为秀才将近大半年,和许多三四十岁,中秀才几年甚至十几年的人在一起月考旬考,每次都能拿到亮眼的成绩,私下付出的努力不可想象。
聪明又勤奋的人,拼起命来,才叫人害怕。
显然,锦绣三人在外人看来,就是那种人。
就连三人身边亲近的人,都不由自主被三人感染,比如周文,比如何烈,每次考试都有小小的进步。
日子不知不觉到了年底,府学休假,学生们收拾行李准备回家过年。
锦绣在府城给家人买了许多小礼物,给姨娘的痒痒挠啊,给元夫人的双面绣手帕啊,给元老爷的茶叶啊,还有寿伯的小茶壶,门房的烟袋子,甚至专门让人给大黄打造了一个金光闪闪的骨头形状链子能戴在脖子上。
告别了夏绣姐姐和依依不舍的三个乖外甥,一行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出来后,大半年没回家,说实话心里十分想家。
倒是出绣,看起来像是有心事似的,锦绣心细,发现了出绣的不对劲,车在半路停下休息的时候,锦绣特意找机会单独和出绣说话。
锦绣开门见山:“姐姐,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出绣欲言又止,最后摇头:“无事,等姐姐想好了自然会告诉你。”
锦绣知道出绣是个有主意的,见她不愿多说,也没逼问,只格外注意出绣的一举一动,避免发生什么是他还不知道。
楚舟出绣定亲
回家过年期间,和程远青冯舒年小聚。
和锦绣周文的苦痛相比,两人在乌兰书院不要太舒服,冯舒年本来就是个小胖哥,现在更胖了,整个人一说话,看起来就是喜气洋洋的。
就连程远青,脸也比以前圆润了一圈儿。
几人照例在锦绣的书房小聚,冯舒年看着锦绣越加有棱角的脸,难得感慨道:“宝儿,你让人给我送来读书笔记我还在看,但说实话,没了你在身边监督,我是真的放松了很多。”
程远青也道:“真的,虽然我现在这样,在书院众人中依然算是勤勉的,但和咱们在一起读书时,是远远比不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一听就明白了:“你们是打算这几年都不考了?想多沉淀几年?”
冯舒年点头:“书院先生说,我和远青能考上秀才,已经是个奇迹了,乡试还是缓缓再说吧。我们二人现在每年都担心院试后的复考,就怕我两一个不小心没考好,学政大人一气之下,直接让人撸了我两的秀才功名。”
也不是说考上秀才,一辈子就是秀才,秀才也是跟着院试时间走,三年两考,在童生考院试的时候,已经有秀才功名的人,也需要参加有学政大人住持的复考。
若是考试不合格者,可能会被踢出秀才队伍。不过一般这种情况极少发生。
程远青问锦绣:“倒是你和阿文,你们打算这两年就考吗?”
锦绣想想府学里那个每日都十分暴躁的谢山长摇头道:“先生说我能力有限,这两年下场,运气好的话,最多能粘上个举人尾巴,大半儿是要落榜的,还是要压两年。”
周文情况和锦绣差不多,功课上甚至还不如锦绣呢,他也需要压几年。
倒是冯舒年突然换了另一个话题:“翻过年我就算十八了,我爹给我定的娃娃亲那家,姑娘只比我小两岁,不出意外的话,年后我该成亲了。”
锦绣先是惊讶,随即了然。
虽然在他心里,眼前这个胖乎乎软绵绵的小胖子,还是个孩子呢,但现下,人们的观念里,十八岁已经不小了,早该成家立业了。
几人当即恭喜冯舒年,一番打趣后,程远青也告诉大家:“我娘已经在给我相看人家,我娘就我一个孩子,想让我娶娘家表妹,要是没问题的话,也就这一两年的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年头,实在没有比表哥表妹更稳固的联姻关系了,也不是说现在的人不懂近亲结亲的危害,就算是知道,他们依然会如此选择。
就像历史上那位娶了自己外甥女的皇帝,一个皇帝,真的娶不到其他女人了吗?自然是有非外甥女不娶的原因,并不是一句简单近亲不能结亲就能解释的。
周文打趣道:“看你们二人的样子,似乎都见过人家姑娘了吧?一提起来就这幅春心荡漾的样子。”
冯舒年难得正经道:“你瞧我最近不是在减体重吗?我娘说瘦了穿礼服好看,我想着不能留遗憾,咱也得让姑娘家面上有光不是?”
程远青道:“我爹的意思是,让我边读书边打理家业,我们这么早考上秀才,他已然十分满足,希望我不要好高骛远,千万不能将来功名上一事无成,就连老婆孩子,也要家里帮忙养着。”
锦绣心下叹息,他觉得几人还是孩子呢,但人家想的已经非常成熟了,且两人都在为了将来成亲后做打算,担负起了一个男人,一个丈夫的责任。
只有看起来浓眉大眼的何烈,现下才十四岁,他家没有这般着急,听故事似的听两人说这半年发生的事。
送走了几人,周文突然对锦绣道:“其实,姑姑私下里曾经问过我,让我娶出绣妹妹,我拒绝了。”
锦绣都麻木了,又是近亲成亲的联姻。
周文十分实诚道:“我仔细想过了,我打小就生活在咱们家,娶不娶出绣妹妹,在我心里,咱们都是一家人。
我看很多夫妻到了最后,都恨不得对方早早去了才好,我虽然觉得自己不会是那种人,如若真的有一天,我娶了出绣妹妹,也会像爱护亲妹妹一样,爱护她一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万一呢?
万一有那天的存在,我不仅失去了出绣妹妹一个家人,还失去了宝儿弟弟,还有姑姑,姑父,整个元家。
我不想那样。”
锦绣被周文最后一句说的怪感动的,但有一点,锦绣发现周文是真的不开窍,这男女之情,和兄妹之情能一样吗?
这样也挺好,据先生说,周文这半年进步非常大,把全部心思都放在读书上,正好。
元家这个年过的十分热闹,这一年来,元老爷生意做得顺遂,儿子学业有成,让他脸上有光,最小的闺女眼看着竟然有接手元家产业的能力,元老爷身心舒畅,都不急着给小闺女找婆家了。
一心想让闺女在家多留两年。
大过年的,被元夫人特许多喝了两杯酒,元老爷感性的说出了不想让闺女嫁人,“爹养你一辈子”的话。
将元夫人气的不行,抬手就要往元老爷耳朵上招呼。
没想到锦绣和周文也凑热闹:“姐姐,若是你不想嫁人,将来我养你!”
周文抢着道:“哥哥养你一辈子!还养知秋外甥女一辈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下姨娘们也生气了,大过年的,不盼着孩子们好,三个大老爷们儿没喝酒呢,就开始说胡话,这不是盼着闺女外甥女们都嫁不出去吗?
女人们生气的后果非常严重,锦绣三人大过年的被赶到前院书房,三人围着满满一桌子蔬菜鱼肉,吃着羊肉锅子,呲溜一小口葡萄酒,别提多美了。
元老爷感叹道:“你娘啊,嘴硬心软,嘴上说不管咱们爷三儿了,实际上还不是舍不得咱们受苦,特意让人送来这么多菜,生怕咱们饿着。”
锦绣也不戳破元老爷显摆的心思,谁让人老了就剩这么点儿爱好了呢?
结果元老爷第二天就显摆不起来了,因为他最小的闺女告诉他:“爹,我看上楚家哥哥了,您让人帮我问问,要是他没意见的恶化,让他上咱家提亲来!”
元老爷只觉得晴天霹雳不外如是,一道闪电只劈天灵盖儿的感觉和现在也差不多。
元老爷哆哆嗦嗦扶着椅子把手坐下,拒绝了小闺女的搀扶,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出绣啊,你告诉爹,是不是楚舟那小子故意引诱你?”
出绣摇头,直接开门见山道:“爹,女儿见过的适龄男子中,除去女儿瞧不上的,还有已经定亲的,剩下时家哥哥肯定家里有安排了,何家弟弟看着人高马大的,实则爱哭的很,女儿实在接受不了。
至于家里的阿文哥,女儿也知道娘有过将我和阿文哥凑在一起的念头,但说实话,女儿和阿文哥想法一致,觉得不结亲,我们才有可能做一辈子的亲人。
唯独楚家哥哥,各方面多合适,长得也算不错,关键是女儿绕过宝儿和阿文哥,向府学的人打听过了,楚家哥哥现下十分努力,长此以往,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要是处理的好,日后和宝儿,也就是和咱家,只会互为依靠,成为臂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楚家哥哥今年已经十九了,要是咱家不抓紧,说不得别家就先定下了。万一楚家哥哥被人定下了,女儿要找一个比他更优秀的,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元老爷还以为是两个小儿女情窦初开,私定终身什么的,即使对楚舟在恼怒,心里也想了一大堆的话想要劝慰女儿。
万万没想到,闺女竟然这么冷静的给他分析。
元老爷试探的问:“楚舟知道你的想法吗?”
出绣理直气壮道:“爹爹您让人和楚家哥哥说,他自然就知道了。”
元老爷:“……”
元老爷之前是没想让闺女这么早定下亲事,因为他私心觉得,要是宝儿和阿文过几年中了举人。出绣找的夫家,就不是现在这种层次了。
但现下听出绣这么一说,也不是不行。
元老爷摆手让这小冤家先出去,他要好好想想。
元老爷还算冷静,但被元老爷告知此事的锦绣和周文冷静不了。
锦绣气愤道:“我将楚舟当朋友,没想到他竟然打我姐姐的主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文也很生气:“枉我待他家姐妹如同姐妹,没想到他心思这么龌龊!”
元老爷不得不再次提醒两个:“这件事是出绣先提的头儿,人家楚舟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但两人就是不想讲道理。
自己看着长大的水灵灵的大白菜,眼看就要被猪给拱了,心里能痛快了才怪呢。
现在要是楚舟在两人眼前,肯定要先打一顿再说其他。
然而元老爷没给两人气愤的是时间,趁着过年各家都在走亲访友的间隙,让人将楚舟请上门,瞒着锦绣和周文,两人在书房不知说了什么。
过了一个时辰,楚舟一脸平静,丝毫看不出发生了什么,元老爷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书房。
听到消息赶来的锦绣和周文看着两人有些傻眼。
元老爷见两人来了,一点儿也不意外,拍着楚舟的肩膀对两人道:“爹决定先将出绣和阿舟的婚事定下,待出绣长大几岁,两人就成亲。”
刚好楚舟也能趁着这几年,考个举人。
锦绣和周文彻底傻眼了,看楚舟的眼神,就像看要拱自家地里水灵灵大白菜的猪一样,恨不得现在就提前给宰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舟难得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不自在的摸摸鼻子。
第61章乡试?楚出定亲,时丹阳成亲……
然而事实是,除了锦绣和周文,元家其余人都很看好这门婚事。
因为楚舟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年少有为。
天资聪颖,从一个普通的农家子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才十九岁,城关镇想和楚舟结亲的人家不在少数,要不是楚舟和楚家人态度坚决,给楚舟送小妾的都能排起长队了。
双方父母很快商议好此时,然后楚家请媒人上门,郑重的定下来楚舟和出绣的婚事。
锦绣心里呕的要死,看着才十三岁,根本不懂感情是什么的姐姐出绣,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从此一辈子就要和楚舟绑在一起了,心情复杂。
出绣发现自己弟弟在闹脾气,尽管宝儿在两家人面前表现的落落大方,但私下里经常皱眉,于是从厨房要了一碟弟弟最爱吃的桂花糕,来找宝儿说话。
锦绣见到出绣也不觉意外,享受了姐姐出绣的讨好行为,才撇着嘴道:“姐姐,你为何就看上楚舟那小子了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出绣十分淡定的反问:“你能找出比楚家哥哥更适合我的人吗?”
看锦绣要反驳,出绣继续道:“楚家哥哥的人品,大家有目共睹,光是他重情重义,不贪花好色这一点,对来我说,就够了,至于其他,就是将来我自己能掌握的事。”
锦绣一噎:“那楚舟还心思深沉呢!”
出绣好笑的看着弟弟:“宝儿你别胡搅蛮缠了,要是读书人没几分心思,爹爹也看不上他的,回头你们之家的关系就更进一步了,你心里也别觉得别扭。”
锦绣不满道:“姐姐你也不害臊,这种话轻易就能说出口!”
出绣笑眯眯的:“难道不是你教的吗?”
锦绣被堵得哑口无言,确实是他这些年有意无意引导的结果,现在只能自作自受。
等想通了这些,仔细思考姐姐出绣和楚舟的婚事,锦绣也开始觉得这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只要他一直努力向上,只要楚舟不会突然想不开,堕落了,未来还有无数种可能。
闹够了别扭,终于被大白菜哄好的锦绣,开始心甘情愿的叫楚舟一声姐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点关系的转变,让冯舒年几人羡慕不已,拉着锦绣道:“可惜我家没有适龄的兄弟,否则就不会便宜了楚舟这小子!”
这会儿连楚兄都不愿意喊了。
楚舟和出绣两人,这么多年下来,连单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自然不会是什么情窦初开的戏码,双方单纯很满意对方的人品和家世而已。
当然这也是现下多数家庭给儿女定下婚事的正常操作,只要双方长辈觉得合适,几乎就定下了两个孩子的一生。
至于孩子的意见?那根本不重要,很多庶出的孩子,都是长辈的私有财产,身为主人家会考虑自己财产的意见吗?
元老爷这样开明的长辈委实不多见。
出绣这样能自己按照想法挑选夫婿的行为,可以说很出格了。
因为两家定了亲事,楚舟来往元家频繁起来。以前楚舟觉得是他占便宜的地方,就会直接拒绝锦绣和周文的帮助,现在接受起来理所当然。
而元老爷在生意上提携楚舟那个在府城做小生意的族叔,让楚家人更加认定元家的品性,楚舟族叔的生意逐渐做大,便可提携族中小辈。
可以说,这门亲事,不仅是两家人的事,甚至是两个家族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家和下河村楚家的关系,逐渐掺杂了利益纠葛,将来就是想扯都扯不开。
锦绣私下说元老爷:“爹,还是您老谋深算!”
元老爷美滋滋的享受儿子的按摩,摆摆手假装不在意道:“哪里是爹的功劳,都是出绣的想法,爹帮着完善了而已。”
锦绣听罢,对出绣日后嫁人的生活又放下了一分心。
当然这都是往后的事,现下锦绣几人不得不赶快返回府学,因为府学又一次开学了。
但这次,出绣作为一个已经定亲的女子,元夫人不同意出绣跟着锦绣几人去府城。
元老爷虽然想给出绣说情,但对上元夫人要杀人的目光,摸摸鼻子,假装没看见闺女可怜兮兮的眼神,转身走了。
看元夫人态度只坚决,锦绣也不好说什么,最后和元夫人商定:“那就过段时间,让姐姐来府城小住时日,全当散心,陪陪五姐姐。”
这个结果元夫人勉强接受,遂同意了。
出绣在府城打理的书铺生意,有什么事,只能通过书信来往解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绣虽然遗憾,但她心里更多的明了,明了过后,出绣并没有因此而产生悲观情绪,而是斗志更加高昂,一心跟着元老爷学本事。
元夫人被女儿气的不行,针织女红也就跟着楚先生学了几年,马马虎虎能看,现下久不动针线,怕是早就生疏了。
至于贞静娴雅?那都是糊弄外人的,她女儿在家什么样儿还能瞒过她不成?
元老爷倒是很高兴,给女儿说好话:“能糊弄住外人就行,日子还不是自己过的?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脚知道。”
出绣乐的自在。隔段儿时间就去府城小住,给锦绣周文还有未婚夫带点儿好东西,顺便处理一下府城的生意,满足的很。
至于已经在府学的几人,早就重新过上了水深火热的日子。
也不知道谢山长过年都经历了什么,一大把年纪了,整个人的火气蹭蹭蹭往上涨,见了谁都没个好脸色。
见了锦绣,那脾气更是毫不收敛,一处细小的差错,都能被逮住喷个半天。
锦绣嫌弃的用帕子抹掉脸上被谢山长喷上的口水,一脸木然的继续听对方说下一个错误点。
外间看门的老伯听着书房的动静,摇摇头,手底下的蒲扇煽的更快了。老伯只希望自己这一壶降火的薄荷茶烧好,老爷喝了,火气能稍微降点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否则他都要心疼里面的锦绣少爷了。
多好一孩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长得又好看,还懂礼貌,被自家脾气差的先生骂了这么长时间,真是辛苦了。
里面的锦绣又一次擦干净脸上的口水,在对方骂人的话中挑选有用的改正信息间隙,抽空想:哪里是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还不是因为打不过,要是打得过,早就将这糟老头子按在地下摩擦,报上次挨打之仇了。
等老爷子终于说完了,锦绣木着脸,拱手感谢老爷子的教导之恩,拿着文章腿脚僵硬的出了房门。
在门口遇上端着茶壶的老伯,老伯朝锦绣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看的锦绣心一塞。
快步离开这个让人窝火的地方。
出了山长院子,锦绣直奔藏书楼,现下这篇文章要完善,还需在查几本资料,查资料的首选,自然是藏书楼无疑。
在藏书楼忙活了半下午,终于按照山长要求,将文章内容完善了,锦绣才松了口气。
面对整个书院唯一一个打不过的人,锦绣心里总憋着口气,不想轻易在对方面前认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此锦绣不仅在府学认真读书,私下还加长了每日训练的时间,然而,一年过去了,锦绣发现,自己仍然不是谢山长那个糟老头子的对手。
甚至还是被对方按在地上摩擦的命运。
就很气。
突然有一天,几人在元家宅子小聚,时丹阳突然告诉几人:“我要成亲了。”
几人都很惊讶,虽然之前听说过时丹阳家里给他定了门亲事,女方是知州的小女儿,具体的也不好打听太清楚。
但众人一直都以为,女方家是想等时丹阳中举后,才成亲的,到时候双方家面子上都好过。
时丹阳也很无奈解释道:“我守孝三年耽搁了不少时间,本来是如此打算的,但如今,我都二十二了,女方也十九了,而乡试三年一次,最近的也要等到明年,再拖下去,对女方名声不好。”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两年,锦绣今年也十四岁了。
瞅瞅只比时丹阳小一岁的楚舟,锦绣不由得心中庆幸,自家出绣姐姐还小,今年才十五,一点儿都不着急。
反正作为家人,锦绣是一点儿不着急,但楚舟急不急,就不关他的事了,锦绣毫无心理压力的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里在座的几人,除了时丹阳要成亲,楚舟定亲了,其余都是光棍儿,而且看起来都是读书入魔,对男女之情完全不开窍的类型。
就是即将成亲的时丹阳,众人打趣的时候,问:“那小嫂子长什么样儿你见过吗?”
十九岁的姑娘,哪个不是水灵灵的?
时丹阳笑眯眯点头:“见过,好看!”
事实上,两人只在过年的时候,在女方家后花园单独待了一炷香时间。
身后还远远跟着两个丫鬟一个仆妇。
这段一炷香时间内,一半时间两人忙着不好意思脸红害羞,还有一半时间,两人支支吾吾,女方送了时丹阳一枚亲手做的香囊,时丹阳红着脸假装淡定给了女方一枚玉佩。
就是这么简单的过程,就算是家长长辈开明,没让两人洞房时才见面。
这时候,越是大户人家,规矩越是森严,反倒是小门小户,女人都要抛头露面的为一家人生计奔波,反倒不会穷讲究。
因为穷,想讲究都讲究不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丹阳成亲
这时候成亲,女方当事人可能会忙着绣嫁衣,给婆家人准备成亲后的见面礼,或者置办整理嫁妆,很忙碌。
但对男方来说,尤其是正在读书的男方来说,那是真的毫无压力,什么都有家人打理的明明白白,只需要成亲当天,男方出面就成。
时丹阳成亲前后,与书院请了二十天的假,就被教导他的先生好一顿说,老古板的先生摸着胡子指着时丹阳鼻子道:“少年人正是辛苦拼搏之时,读书更是一日不可懈怠,成亲而已,什么事都有家里人置办,何须浪费这么多光阴?”
时丹阳耐心听老先生说完,一脸无辜,非常诚实,满脸求知的对老先生道:“学生明白,学生也是这般对家中长辈说的。
奈何亲事是我爷爷当年给定下的,女方叔伯又是我父亲的顶头上司,我父亲说了,要是我表现的不好,他回头就亲手打断我的腿。”
老先生一噎,瞪着时丹阳好半天说不出话。
最后自个儿一甩衣袖走了。
时丹阳成功将这位平日就喜欢对他指手画脚的先生噎了个半死,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回家当新郎去了。
临近时丹阳成亲的日子,锦绣几人也请假去了靖海县,陪时丹阳去女方家中娶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前面骑着高头大马,身穿红色礼服,意气风发的时丹阳,周文感叹:“这几年,我们都陪着多少人成亲了?冯舒年与程远青的孩子都快出生了,咱们还在书院读书呢!”
锦绣斜眼瞧他:“阿文哥,你该不会也想成亲了吧?”
周文连连摇头:“算了吧,女人实在太可怕了,小姑娘一旦长大,就不可爱了,会变的十分彪悍,还不能打不能骂,要好声好气哄着,反正我是不耐烦做这些事的。”
锦绣忍不住失笑,难得做了一回预言家:“阿文哥,你这性子,要是哪天遇上个彪悍的媳妇儿,看你怎么办?”
几人正说笑间,前面时家的小人小跑着到了几人跟前,拱手作揖,讨好道:“几位公子,我家少爷说,请您几位稍微收敛些,免得几位风华太过,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去了。”
实际上,前面骑在马上的时丹阳已经咬牙切齿了。
本来今天是他的大好日子,他才是整条街最靓的崽儿,奈何后面三人长得实在太惹眼,周围大姑娘小媳妇的,眼睛落在三人身上都移不开了。
锦绣三人听了下人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都不好意思的笑了。
尽量将自己藏在人群中,让骑在马上的时丹阳出风头,毕竟是人家一辈子一次的大日子,几人也不想扫兴。
女方家也是大家族,族中来了不少男丁,设置的障碍一道接一道,时丹阳带着几个好友一路披荆斩棘,艰难至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人分工明确,遇到动脑子的事,就交给楚舟几人,遇到动手的事,没办法只能交给锦绣。
虽然锦绣一再强调他是个斯文人,动口不动手,但几人眼巴巴看着他,尤其是新郎官时丹阳,可怜兮兮道:“锦绣,这可是兄弟一辈子的大事,就靠你了”,锦绣无法,只能违心的答应下来。
通过长达一个时辰的考验,时丹阳终于成功接到新娘子,不仅几人心里松了口气,就连时丹阳本人,心下也是一松。
但几人的任务远远没结束,等回到时家,几人作为时丹阳的好友,还要和时丹阳的堂兄弟们一起,帮忙招呼客人。
时家请来的客人不少,每桌都招呼一遍,有些亲近的人家,免不了寒暄一二,这么一趟下来,又是两个时辰过去了。
锦绣找个空隙歇口气,周文瞅准机会过来和他搭话:“成亲真的好累啊,前两次在舒年家和远青家,我们还能用自己年幼为由,少喝两口,现在是彻底不行了。”
锦绣摸摸灌了一肚子酒的胃,艰难的点头:“所以,男人,一辈子只成一次亲就好,这种罪,也能少受几次!”
周文撇撇嘴:“成亲受罪的又不是新郎官,只不过是我们这些好友难而已。”
周文一抬头,就见楚舟又被几家太太拉住说话,一瞧就急了,匆匆赶过去救场:“今天不知道第几波人想给楚舟做媒呢,都说楚舟已经定亲了,这些人怎么这么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锦绣还不知道楚舟这边发生了什么,一听周文如此说,也跟着上前一瞧究竟。
走到跟前,就见一家夫人直接拉住楚舟的手,亲亲热热的正说着:“定了亲又有何关系?照样可以退的嘛!我瞧你只比今儿成亲的时家小子小一岁,听闻女方才十五岁,她家中一点儿都不着急,可见是丝毫不为你着想的。
楚小相公,依我看哪,您还是多想想我的话,我家中还有三个未出嫁的姑娘,年龄与你正好合适,你有时间可来我家中小坐呀!”
楚舟的脸已经黑了,努力将手从这位不认识的大婶儿手中抽出,准备起身。
锦绣瞧见了楚舟的态度也就够了,适时上前,亲亲热热的冲楚舟喊了一句:“姐夫,你怎么还在这儿啊!刚才丹阳在那边找你!”
楚舟也不好在时家的宴会上和别人发生冲突,让时家难做,于是黑着脸趁机离开。
锦绣却没走,笑眯眯看着刚才拉楚舟手的夫人,拱手上前行礼,样子客客气气,让几位夫人眼前一亮。
锦绣这两年长得越发好了,有时候就是身边看惯了的人,也会盯着锦绣的脸走神,何况这些第一次见锦绣的夫人们,完全被锦绣的样貌吸引。
就连那位被打断的夫人,瞧见锦绣的一张脸,也生不出一点儿气来。
但锦绣下一句话,却让那位夫人勃然大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笑眯眯道:“方才听闻夫人的意思,是要将家中小女儿嫁给我姐夫为妾?都说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不知夫人家的小女儿可是长得花容月貌?总不能比我姐姐还差吧?要知道,在我家中,像我兄长这样的,才是平常水准。”
锦绣指指站在身旁,长相略青涩,气质更加柔和的周文。
周围夫人们听了锦绣的话,看看锦绣和周文的长相,不由得吸口冷气。
这,这实在是,长得太好了点儿。
那位夫人被锦绣看的尴尬不已,撺掇别人家女婿停妻再娶,还被女方家人听见了,是个人都会觉得尴尬。
更让人无地自容的是,还被人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说出来了。
再说,她的本意可不是让自家女儿去给人做妾,而是当正儿八经的娘子夫人的。
现下被人这么一说,好像她家女儿上赶着去给人做妾似的,以后她家女儿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这位夫人生气的将手狠狠拍在桌上,刚想发怒,就对上锦绣笑眯眯的眼睛。
很快冷静下来,双方都很清楚,这位夫人今天只能吃了这个闷亏,这事儿现在压下去,顶多被人背后说几句,但要是闹大,她家女儿的名声就彻底被她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明白这一点的夫人,恨恨的咬牙,瞪了锦绣一眼,二话不说,转身离开了。
周围其余人像是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似的,说说笑笑,假装没看见这边发生的尴尬事。
锦绣环视一周,满意的收回视线,和周文转身离开。
离开后,不少人对着锦绣的背影可惜的摇头:“看着一家的孩子,都是能拿住事的,听说都是府学里优秀的秀才公,还长得这么好看,可惜我家没个年龄合适的闺女,否则我也是要动心的。”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我家闺女才五岁,我恨不得早早地定下来!”
锦绣和周文完全不知道后面的议论声,在拐角位置找到楚舟,楚舟正一脸阴沉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见两人的脚步声,转过身郁郁道:“每次出门都遇到这种事,烦不胜烦。”
周文安慰:“等你成亲就好了。”
锦绣心说,想得美!成亲?不中举人休想早早成亲!
显然楚舟也是这么想的,楚家和元家早有默契,都在等楚舟中举后,给楚舟和出绣办婚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舟点头道:“明年乡试,我是一定要下场一试的。”
说到这点,周文也很激动,瞧着时家今日往来的客人中,不少都是官场中人,场中不少人见到那些人,态度不自觉开始谦卑的样子,让周文难得心中燃起了雄心。
这年头虽然商人之子可参加科举,但官场中人明显占据主导地位的,还是家有底蕴的人家,现场富商见了小小的七品官,都要卑躬屈膝,让锦绣心中想到了最近两年在家养老的元老爷。
也不知道前些年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才有今天的家业。
几人心思各异,但难得想到了一起,明年乡试一定要下场一试,回去府学,还要再努力一些才行。
什么都不知道的何烈,回到府学,猛然间发现几个好友读书的劲头比以往更甚,虽不明就里,但被几人带动的起了紧张情绪,不由得跟上几人脚步,更加用功。
让何家管家心疼不已,总觉得自家少爷实在太拼了。
出去巷子里一打听,何止是他家少爷如此拼命,元家,楚家少爷人人如此,老管家不得不感叹:读书之苦,不是谁都能吃下来的。
乡试进场
锦绣读书间隙,时间一晃而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期间,偶尔被人喊出去参加了几次集体活动,有的感受还可以,有的是在无聊。
比如大家一起去登高,期间说说笑笑,灵感来了赋诗一首,是很健康的郊游方式。
而有的则是在酒楼茶楼举办诗会,不仅铺张浪费,还要喊来妓子乐人作陪,席间乌烟瘴气,众人做派更是不堪入目。
锦绣去了一次就不想去,但还是忍着不耐与恶心,特意带周文与楚舟走了一遭。
周文两人本以后锦绣说,带他们出去见世面,心中十分期待,两人还提前装扮一新,想给大家留个好印象。
等到了宴会期间,简直被眼前的景象弄得眼花缭乱,更有妓子直接往楚舟和周文大腿上坐,要用嘴给两人喂酒。
楚舟反应极快,蹭一下原地跳起来,将妓子往外一推,二话不说就逃出了酒楼。
周文反应也不慢,红着脸拉着锦绣就往外走:“宝儿,这不是什么好地方,咱们快回去吧,回头要是家里知道了,说不得真要打断腿的。”
锦绣顺势推舟跟着周文出来,本来还有人不满,但锦绣当即告诉众人:“今儿扫了诸位的兴致,是锦绣不该,诸位今日所用,就记在锦绣账上!
还望诸位吃好喝好,锦绣先行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人买单,自然没人不乐意,看着周文和楚舟的背影,几人还大肆嘲笑了一番童子鸡。
两人出来后,在酒楼对面的烧饼摊子前见到了楚舟,楚舟臭着一张脸,不搭理锦绣。
锦绣好心解释:“咱们以后少不得要面对这种场景,甚至更甚,今日带你们来,真是出于一番好意,提前见过了,到时候不至于如这些人一般失态,甚至沉入其中,丑态百出。”
两人也知道锦绣不可能是故意要整两人,但就从一点来说,锦绣这人的抠门,亲近的人都知道。
今天这一场,一下子要花出去大约百两银子。
谁都不相信,锦绣能为了整楚舟和周文两人,会这般大方。
这件事过去,几人又进入沉迷学习不可自拔的状态,一直到八月到来。
八月对读书人来说,是个非常重要的日子,因为乡试定在八月中旬举行,正值秋季,因此乡试又被称为秋试或者秋闱。
而此时又正是桂花飘香的季节,因而乡试榜单又被称为桂榜。
临近考试,元老爷心里又开始不踏实,带着管家亲自来府城,说是要亲眼看着两个孩子进考场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乡试的考场又称为贡院,是朝廷专门下令修建的考试场所。
锦绣和周文近几天不必去书院,元老爷看着两个孩子悠闲自在的样子,恨不得亲自拿着书念给两人听。
锦绣看不惯元老爷这幅着急上火的样子,头痛道:“爹,我和阿文哥都不急,您老人家急个什么劲儿啊?”
元老爷连连摇头:“你不懂,等你当了爹才会明白为父现在的心情。”
好吧,这么说,锦绣确实不懂。
什么都不懂的锦绣继续和周文在大厅下棋,大厅里的所有窗户打开,窗台下放着冰盆,风一吹,让人舒爽不已。
元老爷看着两孩子,感觉自己心火蹭蹭蹭往上升。
偏锦绣和周文就是不紧不慢。
元老爷只得说起另一个话题:“乡试要考三场,每场三天,期间不许出贡院,现下又是多雨季节,记得将寿管家给你们准备的皮衣带上。
防潮防寒,正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爹听对门的时家老爷子说,这次下来的主考官大人,在翰林院是最严厉刚正之人,一向提倡学子就应该多加磨炼的原则,因而,这次你们考场内的环境可能不会太好。
还有吃食,这位大人听说当年也是苦过来的,应该不会专门让人给你们提供什么好东西吃,爹让人将馒头切成指甲块儿大小油炸酥脆后晒干,撒上香料,你们带进去也能吃个几天。
还有咱家的肉干,撕成小块儿,不怕检查,这个也不要忘了带。”
锦绣无奈抬头:“爹,这些您都说了好多遍了,我都能背下来了!”
周文放下手里的棋子,给元老爷倒杯茶,缓缓道:“姑父,这些我们心中有数,您就别担心了,先喝口茶歇歇吧!”
正说着,对门的时丹阳与何烈两人联袂而来,元老爷见了,提着茶壶去了对门:“我再去找时老爷子打听打听,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没。”
元老爷走了,几人在大厅说话也没了顾及,锦绣惊奇道:“丹阳,你不在家陪媳妇儿,来我家干什么?”
时丹阳自从和夫人成亲后,夫人就陪着他住在元家对面的宅子里,已经有几个月的身孕了,肚子大的厉害,时丹阳不放心,最近一直在家读书,目的就是近距离陪着夫人。
时丹阳摆手叹气:“别说了,我爷爷不放心,亲自跟来了,从早到晚的念叨,不止我受不了,就是我夫人也听得心烦气躁,这不来你家躲一阵子嘛!
我不在家,我爷爷自然不会去念叨孙媳妇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何烈脸上露出同病相怜的表情:“哎,和我家差不多。”
其实何烈没好意思说的是,他和时丹阳还是略有不同的,他家主要是他娘担心,生怕他在考场上一个着急,就哭出来。
但这点,他没好意思让众人知道。
话音刚落,楚舟那张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烦恼之色,出现在众人面前。
锦绣再一次惊奇道:“姐夫,你这又是为何?”
楚舟皱着眉,简单道:“我爹娘亲自跟来了,忙前忙后的一刻都停不下来,让歇一会儿还不听,我出来走走。”
事实上,几人都清楚,楚家父母跟来的主要原因,还是想楚舟乡试能顺利通过,赶紧成婚,楚舟今年都二十二了,要是继续耽搁几年,楚家父母得着急死。
长辈们不知道孩子们是什么水平,但在座的几人都清楚彼此是何水准,也明白对方这几年都付出了多少努力,因此显得十分淡定。
锦绣敢说,这几年是他人生中最努力的几年,没有之一。
傍晚锦绣去书院将山长给他的最后一篇文章交上去,山长拿过锦绣的文章,并没有看,而是摸着胡子,口气堪称温和道:“好好考,别给我丢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被老爷子喷,锦绣还有些不习惯,心里怪别扭的。
山长一见,单手用力拍了一把桌子:“我看你就是欠收拾,怎么三天不骂你,你浑身不舒服是不是?”
山长这么恶声恶气的一来,锦绣反倒是心里舒服了,起身行礼,在山长挥手滚蛋的姿势中,快速溜了。
等看不见锦绣的身影,老伯才迟疑的问山长:“明日一早就要进场了,您还给锦绣少爷布置功课,是不是太严厉了些?”
山长摸着胡子,得意道:“这样才能让他一直保持这个状态,我谢清风亲自教导出来的学生,还不至于这么点儿压力都受不了。”
老伯毫不客气道:“是,您将训练士兵的那一套用在锦绣少爷身上,抗压能力确实强了许多,可老奴瞧着,这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怕是锦绣少爷对您的做法很有意见呢。”
山长一噎,摆摆手,示意老伯闭嘴滚蛋,他不想听大实话。
锦绣交完最后一篇文章,浑身轻松的出了书院,回去早早地睡觉,明日凌晨就该进场了。
乡试是考验众考生日后能不能做官的分水岭的,一旦乡试通过,成了举人,就有了后补官员的资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所以,乡试也是众多考试中,竞争最为激烈的一场。
这日凌晨,天麻麻亮,锦绣不需下人催促,自己起身穿衣洗漱,和以往的习惯一样,先打了半个时辰的拳,舒展筋骨,然后到了饭厅。
刚好和同样锻炼完的周文碰上。
不出所料,元老爷早早地等在那里,见着两人,忙招收让两人赶快吃东西。
每次都这样,锦绣觉得,大概所有的长辈都有这种感觉,或许需要自己为人父母那一天才能理解,类似于后世的高考,家长比学生还紧张的情况。
由着元老爷紧张去,这么多年下来,两人已经能做到视而不见。
元老爷在两人吃东西间隙,拿出从对门时老爷子那里抄的纸条,一一对比,看两人的考蓝东西是否拿齐全了,生怕落下什么。
一遍还不放心,一连对比了三遍,才满意的将考蓝收起来,谁都不让碰,自己守在旁边。
锦绣余光看见元老爷的动作,心里有些感动,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赶快吃完元老爷让人特意准备的食物。
照例还是元老爷亲自送两人去贡院门口,一路上三人有些沉默,临下车前,锦绣道:“爹,外面太挤了,而且前面还有官兵把手,您就是想上前都不行,就在马车上待着吧。”
周文也劝:“而且您不是风寒吗?别下去吹风了,免得我们在里面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补充:“还有,考试这几天不要亲自守在贡院外面,打发两个下人来看看情况就行,到第九天时候,您想来再来。”
说罢也没等元老爷反应,两人拎着考蓝就下了马车。元老爷被两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以前元老爷还能梗着脖子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现下,侄子周文都十九了,儿子也十五岁,开始参加乡试的年纪,元老爷也不能随意驳了孩子的面子。
看两个孩子背影挺拔走在人群中,元老爷骄傲的想,光看背影,我家孩子都是最出色的。
为着这两出色的孩子,尤其是今年十九岁的周文,元老爷没少掉头发,十九岁的少年,对姑娘家不感兴趣,甚至觉得女人麻烦,元老爷和元夫人愁的不行。
感觉给找个怎么样的妻子,都能被周文挑出一堆毛病。
不是说这个娇气,就是那个矫情,要不就是弱不禁风,和他没有共同语言。
总之,就是一句话,周文暂时心里只有读书,不想娶媳妇儿。
元老爷想着这些,时间一晃而过。
前边儿锦绣亲眼瞧着一个在砚台里夹带的老伯,被差役当场戴上镣铐,说要示众三日,再做处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一位三四十岁的大叔,看起来一派正气,差役在他头顶的发簪中翻出夹带,辩解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拿下。
锦绣实在不明白,小小的发簪砚台中能塞进去多少内容,就是侥幸带进去了,万一人家不考你带进去的内容,不是白用功了吗?
就这,值得用一辈子赌?
更离谱的是自己斜前面的兄弟,看起来二十岁上下,穿的一身绫罗,气质轻浮,差役分别在对方内裤前后,毛笔中心,糕点中间,鞋子里层,还有头发里面找出零零碎碎一堆夹带。
锦绣看的嘴角直抽,您以为这是课堂上先生考试呢?随随便便的糊弄糊弄就能过去?
领头的差役眉头一皱,大手一挥,立马就有几个衙役上前,将那人压住,那人嘴里不停大喊:“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爹是谁吗就敢抓我!我告诉你,趁早放了我让我进去,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锦绣简直没眼看了,他余光瞥见不远处这家的仆人恨不得扑上来捂住他家少爷的嘴的样子,心疼了这孩子他爹一瞬。
说实话,看这人不太聪明的样子,指不定这人的秀才功名是哪儿来的呢?
没见周围不少考生已经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了吗?
大庭广众的闹开来,锦绣觉得,估计这位仁兄将他爹坑惨了。
果然就听领头的差役冷冷道:“拿下!公然夹带,示众三日!就算是天子来了,也是这个说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完这一场,锦绣心里只有两个想法。
第一,这届的考官果然如传闻中一般,从翰林院出来的,刚正不阿。
第二,乡试竞争果然激烈,作弊人数直线上升。
第62章乡试2?烤鱼?十万个为什么
由于前面发现作弊的人数委实不少,后面的检查越发严格,锦绣眼力好,余光看见后面有些人开始脱离队伍,藏在角落开新整理考蓝仪容。
形容鬼祟,样子不堪。
周围巡逻的差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来这样的事情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
等那些人离开,地上总能留下不少纸张,被风一吹,到处乱飘。
锦绣甚至看见隔壁队伍有人弯腰假装整理衣摆,从地上捡起一张纸,看都没看,偷偷塞进前面考生的篮子。
等塞进去后,那人还特意和前边考生说了句话,两人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锦绣摇摇头,抱着自己的考蓝,生怕自己有相似遭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幸好马上轮到锦绣检查,考引单独交给差役,考蓝被另一个差役拿走,衣服脱得只剩下里衣,还要将里衣的领口大敞,会有差役过来翻开领子从上到下的瞧一遍。
发簪取下来,头发披散,鞋子脱掉,只穿单袜站在不知道被多少人踩过的地上,还有差役过来将他从头到尾检查一遍,就连下身的重点部位都不放过。
据说前朝查的更严,因为曾发生过在菊花里夹带的事件,当时差役检查的时候,菊花都不放过。
锦绣被人翻来覆去的检查,还有闲心想,民间闺阁流传的画本子,什么女驸马,女状元之类的,写的人一定不知道,单是一个乡试检查,几乎就是将人剥光了放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的,女扮男装,连进考场的机会都没有。
别说有的女子没发育,看起来可能和男子相差无几。
锦绣用亲身经验验证了这个想法的天真,没瞧见差役在他下半身重点部位摸来摸去吗?大兄弟已经好几次被人拨来拨去好几次了,他能说什么?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放平时还能被人认为是性骚扰,放现在,你吭一声试试?
立马有差役将你压下去枷锁伺候!
最终确定锦绣没问题后,锦绣才穿着单薄的里衣拿回自己的考引和考蓝,这才有功夫开始穿衣服鞋袜。
关键是做这些的时候,要快速,不能挡着后面的人。
等穿戴妥当,披头散发的离开贡院门口,这才能慢慢摸索着将头发打理整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文就在锦绣后面进来的,两人瞧瞧对方,都觉得对方虽然看起来狼狈了些,但依然好看,然后默默分开,寻找各自的考场。
锦绣很庆幸自己没分到臭号,因为乡试要考三场,每场三天,前后就有九天,这九天内,考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只在号舍内解决生理问题。
即使被盖了屎戳子,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
而且解决在号舍恭桶内的东西,也要抽空,等每场结束后找茅厕处理掉,要不然不说别人,首先受不了的就是自己。
因而,靠近茅厕的号舍,味道如何可想而知,简直算的上是十面埋伏。
锦绣照例将号舍擦拭一遍,看看时间不早了,索性坐在位置上默背四书,等着开考。
一般来说,第一场主要从《四书》中分别出一文,做一首五言八韵诗,经义题四道。其中四书题目要求每道题都写到两百字以上,另外的四道经义题,需要写三百字以上。
以上内容的考试时间为三天。
至于第二场,从《五经》中选五道题目,没题要求三百字以上,另外分别做诏、判、表、诰命题各一道。
以上都是日后官场上写折子必备的知识,以此来考察各位考生对各种形式的公务内容的了解程度。
到了第三场,则是五道结合实事的策论题,要求考生言之有物,发表自己的看法和见解,有些问题有答案,有些问题没有答案,有些问题可能是当朝正在激烈讨论的事情,被考官写进了考试内容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是遇上最后一种,刚好考生的想法非常有可实施性,被考官看重,那这人就有一飞冲天的机会。
实则这种好事几十年也不一定能遇上一次。
其余的,就看当朝会不会临时加考算学或者律法,比如今年,这两科就都加在考试中。
锦绣看到题目的时候乐了一瞬,一个经历过高等数学折磨的人,现在的算学题目对他而言,简直是小儿科,不值一提。
锦绣遇到的题目是:“良马日行二百四十里,驽马日行一百五十里,驽马先行一十二日,则良马何日追及之?”1
锦绣简单列了方程式,算出答案是二十。
这样的考题,不要求考生写出具体过程,只要将答案写清楚即可。
锦绣算的毫无压力。其他几道相对于这道,稍微加了难度,但锦绣算的依然毫无压力,可以说,现在的考试内容对锦绣来说不是最难的事。
相反,最有挑战难度的,是如何在这方寸之间的号舍内,待满整整九天。
还未中午,就有差役抬着整框的炭,挨个儿给考生发放。连带着炭火一并发放的,还有蜡烛。
号舍内有准备好的炭盆,到了夜间,温度下降,考生可以将炭火引燃,用以取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每人就四五块儿拳头大小的炭,肯定是要省着用了,就这么点事,有的人宁愿冻着,硬扛,也不动手引火。
至于原因则非常现实,因为他们不会。
虽然现在是八月,白日温度偏高,但到了夜间,在没有门窗的号舍内,没有厚实的衣物,也没有暖和的炭盆,加上读书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小身板,第一晚就有人开始咳嗽。
到了第二日白天,就有人直接晕倒在号舍内,被差役架着出去,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坚持到第一场结束,很多人神情恹恹,好像大病一场似的,提不起精神。
想锦绣这样生龙活虎的就格外引人注意。
锦绣这几年再府学低调做人,高调考试,同为府学学生,考场内不少人认识锦绣。
见到锦绣这幅样子,还惊讶了一瞬。
因为锦绣看起来,实在比他人精神太多了。除了衣服略皱了些,其他和平时无异。
但同在考场内,大家的主要精神还是放在面对考试上,本来考试压力就大,加上考场并不友善的环境,很多人经历过前三天,比生一场病还耗精神。
别人觉得锦绣状态好,殊不知锦绣快要嫌弃死自己了,感觉整个人身上有股馊饭的味道挥之不去,第一场结束的第一时间,锦绣就拎着恭桶跑到茅厕,处理了个人卫生问题,顺便将恭桶里里外外的冲洗了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算这样,锦绣格外灵敏的鼻子,依然无时无刻不处在崩溃的边缘。
尤其大半夜的,隔壁考生不知为何,一连往茅厕跑了好几趟,一趟比一趟时间长,带回来的那个味儿啊,顺着空气飘过来,就别提了。
锦绣已经撕了两团纸将鼻子堵住了,可那味道依然挥之不去。
这头锦绣在里面受折磨,元老爷在家里急得上火。
一天到晚拎着小茶壶,里面全是下火的茶叶。
寿管家见元老爷这样,做什么都静不下心,于是劝道:“老爷您不妨去对面时家,或者巷子尾的何家瞧瞧。”
元老爷被寿管家一提醒,猛地一拍脑门儿,懊恼道:“瞧老爷我这记性!”
说罢让寿管家将他的小茶壶给添满了,才脚步匆匆出了门。
先去了何家,因为元老爷觉得,何掌柜和自己同样身为商人,而且都是家中独子考试,加上两人多年交情,和此时的自己比较有共同语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没想到一出门在自家门口见到了何老爷。
两人一看对方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拍大腿,元老爷道:“看来咱两都静不下这个心来,咱们还是一起去瞧瞧人时老爷子吧!”
时家老爷子确实比两人淡定很多。
毕竟老爷子都是当爷爷的人了,家中儿子已经在朝为官,老爷子当年也经历过这一遭。
见两人来了,二话没说,带两人去家中池塘边上钓鱼。
元老爷嘴角直抽,非常耿直道:“我家宝儿三岁就不在池塘边钓鱼了。”
时老爷子好奇道:“为何?”
“因为他都直接让人用网子捕捞。”元老爷无奈道。
时老爷子不在意的摆手:“让你们年轻人陪我这遭老头子钓鱼,确实是浪费时间,这样吧,不如今儿老头子我给你们露一手,让你们尝尝我烤鱼的手艺!”
两个年过半百的人,被时老爷子称为年轻人,还不能反驳,也是头一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听老爷子的好了。
时丹阳夫人听说爷爷要在池塘边带着客人烤鱼,忙让人送来了柴火调料还有解刨鱼的工具,想的十分周到。
元老爷羡慕的对时老爷子道:“等我家两个孩子娶妻生子,也就此生无憾了。”
这话何老爷深有感触,连连点头,两人相视一眼,顿时生出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
时老爷子最是受不了人在他面前叽叽歪歪的,何况这歪缠的对象还是两个遭老头子,当即不耐烦的挥手,将钓上来的鱼仍在鱼篓里,就要动手解刨。
池子里的鱼多的跟什么似的,钓竿一放下去,立马就有鱼儿咬钩,元老爷当即拉上来,陪着时老爷子一起行动。
要不然他像个吃白饭的似的,在老人家面前,他可没这么厚的脸皮。
结果关键时刻,信誓旦旦说要露一手的时老爷子掉了链子,竟然将鱼给烤糊了。
时老爷子老脸一红,解释道:“这是上了年纪,手上不利索了,放在我年轻那会儿,烤的鱼真是一绝,色泽均匀,外焦里内,香味能飘几里。”
元老爷一听,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喊旁边的寿管家:“去,将咱家少爷做的那个烤鱼转转拿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说的转转,其实就是一个当下南方多水地区,农人灌溉田地使用的水车缩小版,给水车中间加个横杠,利用水车转动带来的动力,让横杠缓慢转动。
而鱼就被串在横杠上,被带动起来,不用人操心,就能缓慢的翻转,相当便捷。
时老爷子看着元老爷亲自动手演示,很快就看明白了这里面的道理。
“妙啊,老夫以前去南方游历时层见过这种水车,足有两层楼高,立在河边,引水灌溉,十分方便有力,万没想到,还能这么用!
听元老爷的意思,这是锦绣让人做的?不过老头子瞧着,比以往见过的更加精妙些。”
元老爷矜持的点头,将手中的活儿交给寿管家,自个儿做在旁边和时老爷子说话:“我家老八没出嫁前,最喜欢鼓捣些吃食。
喜欢吃烤鱼,又没耐心一直守在火推旁翻转,锦绣见了就想出这么个法子。
老八欢喜的不行,后来出嫁那年,愣是要带这么个玩意儿当压箱底的带到婆家去。
我说这东西压箱底,被人知道了寒碜,不如几亩良田,几间旺铺实在。
结果那孩子不听,嫁过去后,在夫家那边让人开了个烤肉店,店里就提供调料食材,还有这转转,让客人自己烤,什么鸡鸭鱼肉都有,听说生意还能糊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老爷子笑着用手指指元老爷:“你啊……”
旁边何老爷听得羡慕的不行,直接将时老爷子的未尽之语说了个干净:“你就是心里得意,面上不显,偏要说出来让我眼馋。”
元老爷当然不会承认他就是特意说出来显摆的,自家孩子个个争气,他心里自然高兴。
时老爷子倒是对锦绣给转转做的改造感兴趣不已,要了一个空的把玩,好半天,老爷子才问元老爷:“既然大水车能缩小了烤肉用,那这改良过的转转,放大了引水效果又如何?”
这可把元老爷问住了,倒不是他没这逆向思维,曾经也心动过一瞬,但随之有打消了念头。
一来,这年头一架水车造价十分昂贵,只有极少数富裕地区,两三个村子才能用的起一架,造出来都没什么市场。
二来,德宁府地处北方,水源稀缺,很多人家使用的都是井水,地下水,水车造出来毫无用武之地。
根本不符合商人的利益。
因此,时老爷子问的时候,元老爷老实说了。
时老爷子摇头:“这东西要是用的好了,未尝不是锦绣将来的助力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时老爷子这么一提醒,元老爷也想到这一层,这可是有利于民生的好事,要是真能改造好,将来好好操作一番,以后的事还真说不准。
想到这里,元老爷心头一片火热,当即也坐不住了,几乎将在贡院考试的儿子侄子都忘了,之前的焦虑也没了,现在一心就想将这个东西给弄出来。
当下起身告辞,急匆匆,满面红光的离开了时家。
留下何老爷和时老爷子面对面坐着,分一条烤鱼吃。
何老爷满脸艳羡:“元兄有个好儿子啊!”
时老爷子看的很开:“这世上总有人与众不同,受到上天偏爱,不要和这些人比较,与这些人比较,最后只有累死自己,或者气死自己的份儿,你家的孩子也很好。”
何老爷笑着点头:“是该如此。”
元老爷刚回了自家,下人们还纳闷呢,自家老爷出门前坐立难安,焦躁不已,怎的出了一趟门,这就精神奕奕的?
元老爷可不管别人在想什么,给几个下人下达指令:“去咱们的铺子找几个木匠过来,要手艺最好的,最好是有建造水车的经验,若是咱们这边不好找,就去林家借,总之,今天傍晚,老爷我要见到府城最好的木匠。”
元老爷一番折腾,惊动了夏绣,夏绣兴致勃勃的带着女儿知秋来元家看她爹到底在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觉得这事没成之前,不能大肆宣扬,于是只简单和夏绣说了几句,让夏绣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就成。
夏绣一听果然有趣,留下观察了半天,奈何林家一大堆事等着她决断,时刻离不得人,只能先回去了。
但女儿知秋却不想回家,要跟着外公一起玩儿。已经九岁的知秋是个心里非常有主意的小姑娘,下定决心的事,总能想办法完成,这一点和元家人非常像。
锦绣就经常说,知秋外甥女,性子像他。
元老爷被外孙女抱着胳膊撒娇两句,什么原则都没有了,挥手让女儿自个儿离开,外孙女直接被他留下,至于女儿不满的眼神,元老爷全当没看见。
知秋对元老爷拿出来烤鱼的转转十分感兴趣,围着元老爷问东问西,问的元老爷差点儿招架不住,悄悄对寿管家道:“要不是我多活了几十年,差点儿就要露馅儿了。”
寿管家笑眯眯道:“不如回头和宝儿少爷说说,宝儿少爷肯定有办法。”
小时候的出绣和周文也是这样,对什么都非常好奇,见到一切都要问个为什么。
有时候大人被问的烦了,随意糊弄几句将人打发了,只有锦绣不,他会非常耐心的教导两个哥哥姐姐,和他们一起讨论。
元老爷被寿管家一提醒,突然一拍脑门儿:“坏了,这几天忙着这事儿,忘了去贡院门口盯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寿管家笑着道:“您这样就挺好,要是里面两位少爷知道您亲自去贡院门口等着,说不得要分心的。”
元老爷这边改造水车的事还没有眉目,一眨眼,就到了乡试第九日,元老爷却再也找不回前几日那种焦心忧虑的状态了。
每日被外孙女跟前跟后的问为什么,问的他都开始后悔,当初怎么就想不开,没让女儿将孩子带回家呢?
而在考场内的锦绣,放下笔,也是长长的松了口气,说实话,这九天的考试内容,对他来说难度不大。
毕竟在谢山长手下过了几年,现在考试的难度和变态程度,远远不及山长本人。
最让人糟心的,就是考场内一日坏过一日的环境。
到了第四日傍晚,下了一场小雨,锦绣眼疾手快,将试卷先保护起来。锦绣亲眼看着斜对面的仁兄,起来的太过紧张,将墨汁打翻,一张试卷还被风卷起吹到地上,沾满了泥水。
桌上的试卷也被沾染了墨汁,估计两天的心血白费了。
要是对方的记忆力足够好,手下足够快,将之前写的答案在规定时间内重新默写一遍,还有抢救的可能。
否则,只能半途而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了第五日中午,不少人开始发烧咳嗽,因着昨晚那场雨,着凉的不在少数,很多人被差役驾着出去时,脸色痛苦,满脸通红,一看就在发热。
每天都有因为各种原因被抬出去的人,一连九日在这种环境中,不仅是对身体,更是对心理的考验。
当然最重要的,是对学识的考验。
索性,锦绣已经完成了所有题目,最后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问题,看看日头,刚好中午,收拾好考蓝,简单整理穿着,毫不迟疑的拉响了号舍内的铃铛。
等待寻考官来糊卷。
锦绣不是最早交卷的人,自然也不是最晚的,巡考官也没什么惊奇。
巡考官眼神在锦绣脸上扫过,发现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长得芝兰玉树,经历了这九天的折磨后,除了脸色稍有疲惫外,其他都很正常。
这就是最大的不正常了。
没看那二十来岁正当壮年的人,起身时双脚都在打飘,要不是旁边有墙扶着,说不得能当场坐在地上起不来。
当然这些也只是寻考官的内心活动,锦绣自然不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只是拎着考蓝,脚步轻松的离开号舍,往贡院大门方向而去。
这次锦绣运气好,本来自第九日午后,每隔半个时辰开一次的贡院大门,刚好在锦绣过去的时候开了。
锦绣在一群身子摇摇晃晃站不稳的成年人中,身姿笔直,加上长得好,格外显眼。
元家下人一眼就从人群中看见了自家少爷,几个人一拥而上,将锦绣团团围住。
几人对锦绣嘘寒问暖,热情不已,元老爷慢了一步,也很快推开人群,挤到儿子跟前。
锦绣一看元老爷的状态,比他想的好了很多,眉头一挑,还未说话,就见元老爷激动地拉着他的手将他上下打量了个遍。
元老爷亲手接过儿子手里的考蓝,将锦绣往茶寮下拉,念念叨叨的:“哎,你可真是吓死爹了,你都不知道,这几天差役往外面抬了多少人了。
有的人一出来就不省人事,他们家人都急成什么样了。”
锦绣乖乖跟着元老爷走了,顺便安慰元老爷:“爹,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体,比一般人都健壮。”
元老爷摇头,从袖中掏出帕子,和店家借了热水将帕子打湿,亲自给锦绣擦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先擦擦,爹就知道你最受不了这个!也不知道在里面有多受罪!”
锦绣也没反抗,还有些享受的点头:“没错,这种地方,真不想进去第二次。”
这边父子两的互动,惹得茶寮老板稀奇不已。
别家出来一个考生,家人长辈都是紧张不已,嘘寒问暖,考生本人有力气说几句话就不错了。
这家的倒好,父子两还有心情聊上天了,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这么想着,老板又给这桌客人上了一壶热茶。
谁让这家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主儿呢?
被人当了一回冤大头的元老爷这会儿可顾不上计较这些小事。
在他看来,自家宝儿平安从贡院里头出来,好好的,美出什么事,比让他多活几年都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锦绣这会儿觉得身上都是味儿,不想窝在马车上睡觉,只想多呼吸一会儿外面新鲜的空气,顺便散散味儿。
父子两坐在这儿等里面的周文和楚舟一起出来。
锦绣喝口茶,叹道:“以前咱们只要等等阿文哥就行,现在还得等姐夫一起出来,真是不容易啊!”
旁边茶寮老板一听锦绣的话,好奇道:“这位小相公家竟然一次有三个考生参加乡试吗?”
小相公是时人对秀才的别称。
元老爷有些得意,但依然十分矜持的和老板寒暄:“孩子们争气,我这做长辈的反倒是没做什么,不过心里确实高兴倒是真的!”
茶寮老板羡慕道:“那老爷您可真是好福气啊!”
元老爷摆手笑眯眯道:“什么福气不福气的,平日能少气我一些,我就谢天谢地了,倒是老板您,那边的是你儿子吧,勤快肯干,能帮着你一起出摊,可见是孝顺的,这才是真的有福气呢!”
时下人就这毛病,别人把自家孩子夸上天了,即使心里高兴地跟什么似的,嘴里还要一味地贬低,顺带用更夸张的语气夸回去。
免得折了自家孩子的福。
正说着,就见周文和楚舟两人相协出来,一个芝兰玉树,一个文质彬彬,虽然看着在贡院待了九天有些狼狈,但比大多数人好太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茶寮老板被这一家考生的年轻,以及好长相惊住了。
看着人家一家人在下人的簇拥下爬上马车走了,老板对着人家马车的影子,对帮忙擦桌子的儿子道:“你小子要是能有这般争气,让爹也能对别人说上一句‘孩子争气,当爹的没做什么’,我就是死了也能闭上眼了。”
儿子将抹布往肩上一搭,对他爹翻个白眼儿:“爹,咱家在这儿做生意多少年了,这么年轻的考生也就今儿才遇见这几个,您可真有眼光,会挑!”
他爹不高兴的一巴掌拍在儿子后脑勺上,教育道:“人生在世,怎的连你爹做梦的权利都不兴有了?”
儿子低头继续擦桌子,头都不抬道:“成,您尽管做!”
马车内元老爷笑呵呵对楚舟道:“你爹娘在家等你,倒不是亲家不想出来亲自接你,反倒是怕人多麻烦,在家做了好吃的等你回去呢。”
楚舟明白元老爷的意思,也不会多想,他爹娘是什么性子的人他清楚,最怕给他添麻烦。
何况,这几年没少搭元家的马车,他不觉得有什么。
锦绣看其余两人状态还好,除了邋遢些外,还是很能看,也就没有过多担心。
毕竟学识上他不觉得这两人存在什么大的问题。
楚舟看着锦绣认真道:“还是要多谢锦绣这几年带着我一起锻炼打拳,否则我觉得这几天真的坚持不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看楚舟和周文两人,外表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其实人家胳膊上都是肌肉。
周文连连点头:“我们那个考院里,下雨的第二天,好几个发烧被抬出去的,看着像是不行了,确实很吓人,幸亏我壮实。”
锦绣倒不居功,摆手道:“也是你们自己能坚持下来,否则自己不努力我做什么都是多余的。”
等到家后,锦绣还是没抵抗住温床软枕的诱惑,洗了个美美的澡,躺在床上舒舒服服,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醒来时锦绣自己都惊讶了一瞬。
靠着枕头坐在床头发了会呆,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
一直以为自己对乡试是平常心,觉得自己心里没有丝毫压力,其实身体的反应比心更诚实。
心里不觉得有压力,身体很自然的在乡试结束后放松下来。
外间小厮听到声音,出生询问:“少爷,您可要起来吃点东西?”
锦绣漫不经心的起身穿衣,对上被打磨的十分光滑,隐隐约约能看清人影的铜镜时,突然觉得,或许该想办法做个能瞧清楚自己脸的镜子了。
毕竟,人人都说他长得好,自己竟然没有认真看过,岂不可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杂七杂八的想了一通,脑海里的小野突然出声:“这几年的几次考试信息传回来后,对公司现在开发的项目有很大帮助。
公司决定可以额外满足你一个要求,你现在就可以提。”
锦绣愣了一下,站在原地没动,因为这几年他几乎和小野没什么联系,做这个任务就是这样,有时候需要频繁联系公司,请求支援,有时候就像他这样,平淡的过自己的日子就好。
锦绣想了下道:“那我要图书馆的管理员权限。”
小野有些惊讶:“你不再想一下吗?”
这样未免太过随意,要知道锦绣这几年的表现,传回公司的资料对公司项目的发展有巨大推动作用,既然上面大领导开口了,锦绣要升职加薪什么都行,为何只是这么简单的要求呢?
要知道图书馆的管理员权限之前虽然名义上是小野,但实际上,自从小野被锦绣套路后,一直都是锦绣在自由使用。
锦绣嗤笑一声:“这话一听就是公司大老板说的,我劝你一句,大老板对员工随口许下承诺,就像花花公子张口哄没见过世面的女孩子一样自然。
他要是给你随口许承诺,你最好让他当场签合同。”
野马公司的大老板是什么人,锦绣再清楚不过,当初就是这家伙用无数谎话将锦绣从退休养老生活中挖出来,去野马公司当程序猿的。
要不是对方悔过之心过于诚恳,给了锦绣不得不答应留下来的条件,锦绣早和对方闹翻脸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野有些不确定道:“锦绣你和大老板很熟吗?”
锦绣摇头:“不熟,最多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吧!”
小野若有所思,隔了几秒才道:“我知道了,会如实汇报的。”
锦绣又道:“对了,在管理员权限没到位前,先给我传一份儿完整的水银镜子制作工艺流程。”
这个没问题,图书馆就有很多,小野自己答应下来。
下人看自家少爷突然站住不动,疑惑的开口询问:“少爷?”
锦绣闻言回神,轻笑一声道:“无事,走吧。”
锦绣简单吃了些东西填饱肚子,在院子转了一圈儿,没见到什么人,最后在一间空置已久的院子里,找到了正在树下打扇乘凉的元老爷。
元老爷见是儿子来了,笑眯眯招呼锦绣过去坐。
锦绣看着院子另一边正干的热火朝天的几个匠人,不解道:“爹,您这是干什么呢?”
瞧这大热天的出了一身的热汗。本来旁人过夏天就受罪,元老爷又是打二十岁后,身体发福从未瘦下来的哪一类,更是受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小声将之前在时老爷子家发生的事儿给锦绣说了,锦绣一听就知道元老爷的心思,也不好直接告诉元老爷这东西的改进版他还真见过。
于是眼珠一转,撸起袖子,加入到匠人中间,和他们一起讨论。
元老爷也没阻止,就算儿子讨论不出来什么来,,等匠人们做出来了,也能光明正大说里面有自家儿子的一份功劳。
匠人们一开始有些拘束,放不开手脚,但锦绣是谁?只要他想讨好,还没不成功的呢!
锦绣简单说了几句,就说到匠人们正在苦恼的一个问题上,匠人们立刻顾不上拘谨,想听一听这位读过书的少爷有什么见解。
锦绣让人拿来笔墨,在纸上简单画了一个示意图,让众人一起看,然后引导众人往他需要的方向想,很快就有人受到启发,想出一个解决当前问题的关键。
这下匠人们对锦绣少爷打从心里多了几分敬畏,这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啊,想问题比他们这些做了几十年手艺的老匠人都深刻。
到了下午,其他几人也陆续起来,一群人听说锦绣在这边忙活,好奇之下,都凑过来瞧热闹。
听说锦绣想做一个更方便,更省力,更便宜的水车时,几人都很有兴趣,纷纷撸起袖子,发挥众人的才能,一起想办法解决问题。
元老爷欲言又止,这件事的初衷,是他为锦绣将来在官场上积累资本用的,现下这么多人一起参合进来,就不好说了。
锦绣遥遥朝元老爷摇头,并不在意这件事被其他人参与,让元老爷别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想要什么,有的是办法,不在乎这一两件。
元老爷心下叹息凭白丢了这大好机会,有些可惜,但也随着儿子高兴去了。
本来乡试在考试后第五天出榜单,众人都应该很忐忑的,但因为有了手头这个事情,几人当天晚上,在元家书房内,急匆匆将自己考试内容默写一遍,让人给各自的老师送去,全部心思又放到水车的改良上了。
甚至都没来得及听老师点评一二。
老师们先还纳闷儿现在的孩子都这么狂吗?乡试过后,竟然连自己的水平究竟如何都不关心。是心里有数还是破罐子破摔?
后来让人打听一番,才知道几人聚在一起和同窗好友玩闹,气的老师们恨不得当场喷上两壶茶水的才好。
元家这边,以前从未接触过这类事情的时丹阳与何烈,瞧着这一院子的木头,显得尤为激动。
锦绣拿着图纸对比眼前的实物,和一个匠人交流着什么,看时丹阳竟然让人搬来柴火,拿着一个小转转,在院子池塘边直接开始烤鱼吃,也是无奈的很。
时丹阳还对锦绣道:“你家里有这种好东西,以前也不说拿出来让兄弟长长见识,真是不够意思。”
锦绣没好气的翻白眼儿:“这可是我八姐姐压箱底的嫁妆,现在给你们看一眼就是最大的义气了,还想挖我姐姐墙角不成?”
时丹阳被锦绣怼了也不生气,嘿嘿一笑,饶有兴趣的看眼前这个可以自己转动的小玩意儿,不由啧啧称奇:“要说稀奇古怪的想法,还要数锦绣最在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人见着那水车,就感叹匠人的技艺精湛,水车高大,引水方便之类,就咱们元兄,见着水车,就能想起来弄个转转给姐姐烤鱼吃。”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埋汰我呢?”锦绣没好气道。
时丹阳才不说呢,说出来锦绣恼羞成怒,一拳头下来,他不得伤筋动骨啊?
何烈也很感兴趣,但他感兴趣的是另一方面。
他家是开银楼的,家里有不少匠人,自小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东西,但银饰和木头还是有很大差别的,他看的津津有味。
可以说,真正帮着锦绣干活儿的,只有楚舟和周文两人,另外两人纯粹就是捣乱来的。
锦绣也不恼,大家能在乡试后,这般心平气和,也是他没想到,对此,他反倒觉得很满意。
就这样,几人玩的乐不思蜀,差点儿忘了乡试出榜单的日子,还是几家的下人苦着脸来元家请人,说是家里长辈让回去修整一下,几人才想起,这些天玩儿的太开心,几乎是这么多年来,最放松的几天,竟然将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一时心思百转千回,最终大笑一声,想明白了一切,将十几年读书的压力最终释放在这几天,浑身轻松,是时候面对现实了。
拱拱手,洒脱的离开元家。
元家下人们瞧见几位少爷离开的背影,不免嘀咕:“还是那个人,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63章榜单?解元
乡试又被称为“秋闱”或“大比”,前朝更是因为强烈的南北榜之比出名,上榜之人,就是俗称的举人。
而乡试第一名,则被称为“解元”,第二名是“亚元”。
第三、四、五名就是“经魁”,至于第六名,被人称为“亚魁”。
之所以有句话说“穷秀才富举人”,是因为举人是科举取仕的一道分水岭。
中了举人就拥有了选官的资格,彻底和普通老百姓的阶级关系分割开来,士农工商,举人拥有了成为第一阶级的台阶。
到了出榜这天,几人之前商量好了,为了避免麻烦,都乖乖呆在自家,和家人一起等待。
结果一大早的,锦绣和周文正陪着元老爷吃早饭,餐桌上又白又软的包子还冒着热气,楚舟等人就接连上门了。
锦绣诧异:“这是怎么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时丹阳直接道:“在家待着心里不踏实,一抬脚就进了你家的门儿。”
楚舟与何烈两人也差不多情况,锦绣一瞧就知道,这是前几天玩儿的太开心,这才想起来紧张了。
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让下人多上几笼包子,邀大家一起吃。
元老爷看着几个小辈突然的紧张,莫名就有了找到同道中人的感觉,一高兴,包子多吃了两个,起身后撑得不行,和寿管家在院子里转圈儿。
时丹阳看着元家熟悉的院子,突然道:“我默写的答案爷爷和先生都瞧了,说是还行,但名次不指望在前面了。”
时丹阳也不可惜,他知道这一年,因为接连的娶妻生子,接着妻子怀孕,一系列的事情下来,和锦绣相比,分了多少心神。
他自己在不断的进步,但别人进步比他更大更明显而已,不是自己倒退没努力就够了。
爷爷和妻子也表示了对他的支持和信任。
“先生也和我说过,有道题我答的还是有些冒进,如果对上考官的喜好,说不得能名列前茅,如若不然,只能自求多福了。”楚舟冷着脸道。
锦绣无语:“那你还表现的这么淡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先生今早才和我说的,我现在正在思考后果。”楚舟道。
何烈唉声叹气的:“我说,我们这心也太大了些吧,正常人不应该都是考完就交流彼此的情况的吗?怎么到了我们这里,榜单都要出了才想到讨论?”
周文有些着急,直挠头:“我就害怕我又是个二十五,要是那样的话,我觉得我该去烧香拜佛了。”
何烈不满道:“我倒是希望我排名能那么前呢,可我先生说,我最多在末尾几名吧,还要看运气和这届考生的整体实力。”
唯有锦绣没说先生对他考题的评价,几人视线齐齐看向锦绣。
锦绣摊手:“山长看完之后什么都没说,嗯,也不是什么都不说,还让人给我捎了句话。”
众人:“什么话?”
锦绣:“滚。”
众人:“你怎么好好地骂人呢?”
锦绣无辜脸:“我是说,先生让人捎话,说让我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哦,那就好。”
锦绣:“要不要这么现实?这么无情?”
周文解释:“我们又不是没看过山长在你文章下面的批注,像是一个滚字,已经很含蓄了,什么狗屁不通,无颜见人,出去别说是我谢清风教出来的学生,我嫌丢人之类的,不才是常态吗?”
其余人点头:“没错。”
锦绣每三日就要被山长进行一次全方位多角度的碾压的事,众人已经很清楚了,也因此了解到传说中神秘的山长对锦绣的教导有多粗放豪迈,放荡不羁。
要不是天生脸皮厚,一般人可能习惯不了山长独特的教学方式,至少楚舟几人就接受无能。
从山长给锦绣的批注上,能感受到满满的嫌弃,刚开始还有对锦绣能得到山长亲自教导的羡慕,看过几次山长的批注后,念头完全打消了。
只剩下满满的同情。
周文:“山长没亲自冲下山骂你,说明没问题吧!”
锦绣也是这么想的,要是他的考题有问题,按照山长的脾气,肯定是坐不住的,哪能简单一个字就打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人谈话间,何烈起身,跟在元老爷身后开始转圈:“我有些紧张,放松放松。”
周文咬咬牙也跟上去:“我也有些紧张。”
楚舟叹口气:“想到这关系着我能不能成亲,我就放松不下来。”说罢也跟着元老爷转圈去了。
剩下锦绣和时丹阳对视一眼。
时丹阳仰头将剩下的茶一饮而尽,收起手中折扇起身:“想到你们都走在我前面,我心里也十分有压力。”
说罢大步上前,加入元老爷转圈消食的队伍。
锦绣看着转眼间空荡荡的大厅,朝外面喊:“我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合群啊?要不要也加入你们呀?”
话音刚落,就听巷子口传来一阵热闹的敲锣打鼓之声,几人脚步立马顿住朝外张望,一个何家的下人从外面飞奔进来,差点儿摔倒。
嘴巴咧到耳根子上,大声对人群道:“少爷,少爷!报喜的官差来了!老爷让您赶快回去!”
众人反应迅速,真心向何烈道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何烈也很高兴,按耐住喜悦的心情对几人道:“一般都是从后往前报喜,说明各位兄弟都在我前面,提前向各位道喜了,我就先行一步!”
等何烈走了,其余几人心绪不平,继续跟着元老爷转圈。
这时寿管家才站在旁边向几人解释:“老奴刚才打听过了,何公子排名六十!前面官差已经为五人报过喜了!”
也就是说,这次乡试,德宁府一共录取六十五人,锦绣想到进考场时,排的那两条看不到头的秀才队伍,难得有些唏嘘。
几人虽说在院子里陪元老爷转圈,但都在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但过了好一会,整条巷子都感觉安静的出奇。
去何烈家的官差已经拿了喜钱离开,巷子里更是听不到一点儿声音。
偶尔路过几个调皮的小孩儿,打闹嬉戏之声分外明显。
被气氛感染,锦绣觉得自己心跳都开始加快。
好在折磨也没太久,对门时家的下人急匆匆跑进来,一脸喜气对时丹阳道:“少爷!小的看到您中了!第三十名!报喜的官差马上就到!小的是骑着马赶回来的!老爷让您赶快回去!”
几人情绪瞬间被点燃,向时丹阳贺喜,时丹阳也不和几人客气,匆匆说了两句转身离开,离开时背影看起来比来时轻松了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文难得心细了一回:“时兄是担心成绩不理想,嫂夫人被家人责骂吧!”
锦绣嘿了一声:“阿文哥,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啊!?”
周文不满道:“时兄那么爱重嫂夫人,为了嫂夫人和肚子里的孩子,从书院搬回家中读书,是个人都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吧!”
元老爷看着院中剩下的自家三个孩子,多吃的两个包子倒是感觉不到撑了,就是心开始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脸色也有些发白。
锦绣眼见,发现了元老爷的不对,立马扶着人进了客厅坐下,给按摩胸口和头部,免得太过紧张呼吸不上来。
等元老爷脸色恢复一些,锦绣拉着元老爷的手道:“爹,您说您,这怎么又突然开始紧张上了?”
元老爷连连摆手:“这要是能由人控制,你爹我不就不这么紧张了吗?”
好在这么一耽搁,时间又过去了好一阵,眼看着马上就到中午了,巷子里很久没了动静,三人心情都不太平静。
很快寿管家这个干瘦的老头儿,用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速度,风一般跑进来,笑眯眯对几人道:“少爷!阿文少爷中了!第二十五名!咱家下人提前一步回来报喜了,报喜的差役很快就上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自家的喜事,锦绣和楚舟两人赶忙催着下人准备喜钱,还有打赏的荷包,给外面邻居,巷子里小孩儿的点心糖果都再检查一遍,不能有错漏。
另外元老爷让人特意兑换了几筐子铜钱,就等官差上门的时候,让路过的人沾沾喜气。
做好一切准备的一家人,直接去了大门口,等着迎接报喜官差,不出来不知道,一出门才发现,巷子今天格外的热闹,家家户户门口站着人瞧热闹,也就是几人在里面,根本听不见外面的热闹罢了。
谁都没注意到周文脸上纠结无比的神色。
看着由远走进的报喜差役,元老爷的嘴巴咧的根本合不上,元老爷本人也不想合上。
这已经是这条巷子今天第三波来报喜的人了,小孩子们说吉祥话都说出经验来了,等报喜差役站在元家门口核对地址后,寿管家一挥手,立马有人点燃炮仗,鞭炮声噼里啪啦响起来。
元家下人抬着竹筐开始往外撒钱,小孩子边说吉祥话,边捡,忙的热火朝天的,看起来就格外喜庆。
对门的时家老爷子站在他们家门口,摸着胡子,遥遥对元老爷拱手贺喜。
元老爷乐呵呵的给差役每人送了两份礼物回礼,财大气粗,一点儿也不抠搜,相反高兴的厉害,说话声音都比平日大了许多。
报喜的差役前脚刚走,没有充分燃烧的炮竹被小孩子们捡起来重新点燃,零零碎碎的在巷子里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正接受巷子里人家的贺喜,向大家表示感谢。
又有一个下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看自家门口被人堵得水泄不通,老远就气沉丹田,朝元家方向大喊:“老爷!姑爷中了!第六名!亚魁!”
人群“轰”的一下就炸了。
不少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元家的风水好啊!
这时候人们有个普遍的认知,谁家出了人才,高官厚禄,财源滚滚,就认为这家的风水好,祖坟位置好,宅子基地选的好,总之,就一句话,祖宗保佑!
在人群中帮忙的楚舟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即被周围恭喜的声音淹没。
元老爷一瞧这可不行,挤到楚舟身边,对大家伙儿团团作揖,嘴里不住的说好话:“诸位!诸位!报喜的官差马上就来了,还请大家放这孩子先回家准备,改日,改日一定请诸位上门喝杯喜酒!一定!”
又给楚舟使眼色,让楚舟抓住机会离开。
值得一说的是,楚家人在元老爷的提携下,生意做得有模有样,楚舟也因此从书院搬出来住,租的院子和锦绣他们在同一条巷子,大家平日上学放学还能一起回家。
楚舟脚步匆匆离开,众人自然表示理解,然而对元老爷的艳羡,已经从眼睛里冒出来了,要不是今儿日子不合适,立马就有人想开口高价买下元家这宅子,好改换一下自家风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又和周围人寒暄了好一会儿,众人稀稀拉拉还未完全散开,有人故意大声对着元家宅子方向说酸话:“哎呀,这女婿和侄子都高中了,唯有这亲生的儿子啊,什么都没落着,也不知道这般开心,图个什么?”
话音还在众人耳边回响,巷子口又传来一阵锣鼓震天的响动,惊得看热闹的人又停下脚步,想一探究竟。
元家下人和官差走在一起,远远地瞧见了元家宅子方向,和官差说了几句,官差在原地稍等片刻,那下人飞奔过来。
人未至,声先到:“老爷!少爷中了!第一名!解元!咱们巷子里报喜的人家太多,官差一时以为走错了路,耽搁了一会儿!刚好遇上小的,就给带过来啦!”
“轰”一声,人群中顿时沸腾了。
这一家子,仔细算起来,可就是一次中了三个举人老爷啊!
别看举人小小年纪,但人家功名在身,就算只有十几岁,你几十岁老翁见了,也得称呼人家一声老爷。
如何不让人眼红。
但眼红也没办法,只能含酸强忍,带着笑意对元老爷再次恭喜。
这都已经是今天第三次了,你说让那些几辈子也培养不出一个举人老爷的人家见了,心里能不酸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之前还强忍着心思没说的,当场就在人群中半真半假的开玩笑道:“元老弟啊,你家这宅子风水好啊,旺子孙呢!你看要不要转让给我家也沾沾光!”
元老爷心情好,也不在意这人不讲究的话,笑眯眯的敷衍过去。
报喜的官差站在元老爷跟前,态度格外热情,与元老爷寒暄道:“老爷子好福气啊!儿子中了解元,方才在巷子外,碰着了另外一拨报喜的人,听说是您家姑爷中了亚魁,恭喜恭喜啊!
您家这巷子确实风水好,今儿好几位举人老爷的住址就在这边,我们还怀疑看错了呢!”
旁边就有人插话道:“何止呢!差老爷您还不知道吧!元老弟他家可不止儿子姑爷都高中了,还有一个侄子也中了呢!”
差役一听,就觉得这家人子弟确实在读书上有门道。
当即连连拱手,又说了一些好听的话。
元老爷笑呵呵的让人将托盘端上来,上面放着一排精致的荷包,领头的差役打眼一瞧,不说里面装了多少钱财,就是这荷包,在城中的绣庄,也要一两银子一个啊!
差役心想,这一趟赚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当即对上元家众人的神色,又真诚了几分。
差役拿了赏钱,带着人开开心心的走了,巷子里元家的仆人又从家里抬出一竹筐铜钱往外撒,已经是今儿的第三筐铜钱了,元老爷一点儿都不心疼,还特意嘱咐下人:“孩子们来了,都给!”
巷子里的孩子,有人为了这几枚铜板,早在第一次捡到后,就呼朋引伴,将周围巷子里的孩子也喊过来了。
元老爷自然察觉了,但他觉得这样更热闹,也愿意往外送这些钱!
至于主人公锦绣,早被一群人团团围住脱不开身。
众人在恭喜之后,有人趁机请教锦绣考中解元的秘诀,有人想请让自家孩子拜锦绣为师,有人想给锦绣说亲,有人现在就想请锦绣去他家坐一坐,好让他家也沾些解元老爷的喜气。
最多的,是大人们领着自家孩子,排队让解元老爷摸头顶。
摸一摸,也跟解元老爷一样聪明,将来有出息。
看着小孩子期待的眼神,锦绣拒绝不了。
锦绣无法拒绝的后果,就是这天下午,附近几个巷子有孩子的人家,统统将自家孩子带到锦绣跟前,让锦绣摸摸头。
队伍从元家门口排到了巷子口,不知情的巡逻官差还以为这边发生了什么事,特意进来查看了一次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知道原因后,瞧着锦绣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又芝兰玉树,仪表堂堂的,愣了一会儿,让别人帮着巡逻,将自家才三岁的孩子抱到锦绣跟前,让锦绣也帮着摸一摸。
元老爷是个人精,早在长辈开始带着孩子排队时,就让人准备了点心糖果,锦绣摸一个孩子的头顶,下人就抓一把糖果给孩子。
孩子甜甜的学着巷子里的孩子们道一声:“谢谢锦绣哥哥。”
长辈就在旁边笑眯眯的提醒:“现在要称呼锦绣老爷!”
孩子又跟着长辈学:“谢谢锦绣老爷!”
对门的时丹阳扶着媳妇儿出来看热闹,瞧见锦绣受欢迎的程度,吃味道:“长得好看就是好啊!”
锦绣没理会时丹阳,时丹阳夫人却非常认真道:“元家小弟也摸摸我肚子,将来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也如锦绣小弟这般聪慧灵秀。”
时丹阳这下是真吃味了,不满道:“我这做爹爹的难道不够聪慧吗?我也是举人老爷啊!怎么我摸的就不行吗?”
说罢还不甘心的指着依然看不到头的队伍,对夫人道:“你瞧瞧,锦绣就算有再多的聪慧,分到这么多孩子头上,也不剩多少了!
哪里像我,全部都给咱家孩子!”
时夫人恨不得捂住相公的嘴,真是,说话也不看看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要让正在排队的人听见了,还不得记恨上啊?
锦绣一直忙了一个多时辰,后面还有老长的队伍。
楚舟瞧着这边人群聚集,以为发生了什么,特意过来瞧瞧,结果来了之后,人家盯着元老爷家这三个新鲜出炉的举人老爷,热情的不让走,非要说几句话,沾沾喜气才行。
锦绣看着眼前偷偷跑来第六次让他摸头的孩子,哭笑不得。
谁都知道,这孩子是为了点心糖果和铜板来的,这样的孩子也不止一个,否则这队伍也不会连绵不绝,要排这么长时间了。
锦绣索性拿过下人手中的竹筐,也不摸头了,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边走边发放,一人一块点心,一块儿糖果,很快竹筐就空了。
然后大声告诉孩子们:“好好读书,好好做人!这些以后都会有的!”
孩子们看着没东西可拿,朝着锦绣糯糯的道谢:“谢谢锦绣哥哥。”
“谢谢锦绣老爷!”
说完抱着一堆东西,哒哒哒跑了。
这下人群终于彻底散开了,元老爷开开心心的让楚舟安心回家,关上自家大门,在寿管家的注视下,放声大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整个院子里都是元老爷的笑声,但谁都不会觉得奇怪,相反下人们心情同样激动,他们家一口气出了三个举人,虽说一个只是姑爷吧。
以后走出去,在整条巷子都能抬头挺胸,用下巴看人了!
更可况三喜临门,元老爷一口气让账房这个月给下人多发了半年的月例银子。
锦绣一开始也是激动的,但他的激动和兴奋,在长达一个多时辰给小萝卜头们摸脑袋的时候,逐渐恢复平静。
反观元老爷,在外人面前都是强压兴奋,现在剩下自家人,这才开始偷着乐呢!
周文有些郁闷的对锦绣道:“又是二十五名呢,我是不是该去拜个佛,烧个香了?”
锦绣摇头:“你做这事最好不要让爹知道,否则他老人家只会觉得你不惜福!”
何止元老爷会这么觉得,任何一个没中的,或是名次在周文后面的,都会这么想吧。
周文只好咬牙认了:“好歹我一直是进步的,能一直保持这么名次,也需要一定的努力和运气呢!”
等元老爷乐够了,锦绣忙递上早就倒好的茶水。
元老爷咕咚咕咚喝了个痛快,一抹嘴,豪迈道:“老伙计!快!让人收拾东西!咱们尽快回家!老爷我要开祠堂,祭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回去就让人给老家的族长捎个话,将宝儿中了解元的事告诉族长,让族中长辈也跟着乐呵乐呵!
咱们老元家,终于要出个正经的读书人了!”
锦绣不得不提醒他爹:“怕是暂时还回不了!”
元老爷的小眼睛顿时瞪得溜圆:“为何?”
“您忘了鹿鸣宴了吗?”锦绣幽幽道。
“额……”元老爷顿时卡壳。
第64章鹿鸣宴?回家
在本朝,有“科举四宴”,指的就是鹿鸣宴,琼林宴,鹰扬宴,会武宴。
当然,鹰扬宴与会武宴属于“武科宴”,和读书人没什么关系。
而鹿鸣宴和琼林宴则是读书人一生的高光时刻之二。
鹿鸣宴在乡试榜单出来后的第二日举办的,《祥验记》记载:“鹿者,禄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由此可见,读书人虽然不将升官发财,功名利禄挂在嘴边,但生活中的一举一动,都在表示他们对这些的向往。
开始的时候,会有乐人奏《鹿鸣》曲,众人跟着曲调吟《鹿鸣》歌,边歌边舞,庆祝开宴。
元老爷被锦绣一提醒,才想起来一时得意,忘了多重要的一件正经事。
很快恢复正常的元老爷,当即让寿管家瞧瞧,给两个孩子准备的鹿鸣宴上穿的新衣准备的如何了。
寿管家可比元老爷有谱,笑眯眯道:“咱家绣娘早两个月就开始准备了,清一色的学子衫,用了上好的布料,熨烫的没有一丝褶皱,衣服边儿用低调的暗金色压了,既不张扬,又不失身份。”
元老爷特意吩咐:“给楚舟也送去一套,穿不穿随他心意,别勉强。”
看元老爷絮絮叨叨吩咐寿管家做事,锦绣不得不再次提醒元老爷:“爹,咱们该给家里送个信,这次回家,想来是要大办的,该提早准备起来,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还有五姐姐那里也别忘了。”
元老爷一拍脑门儿,笑呵呵道:“对对,这不一高兴就给忘了!爹这就亲自给你娘写信!”
不一会儿,得了信的夏绣带着三个孩子,还有无数礼物上门,笑的合不拢嘴,非常豪气,大手一挥,指着身后的马车道:“里面都是给你们两的礼物,随意挑!”
知春和知夏围着小舅舅锦绣和阿文舅舅,叽叽喳喳表达自己的崇拜之情。
知春今年已经十二,读了好几年书,更加明白两位舅舅这么早考上举人有多难,于是看两位小舅舅的眼神,就更加热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知夏要活泼一些,直接用实际行动和语言,让小舅舅知道他内心的崇拜。
“小舅舅,你这么这么厉害啊!先生说我明年能下场试试,先看看县试的成绩如何,要是不理想,府试还要压两年呢!”知夏道。
锦绣很认真的问两人的功课:“给你们的读书笔记都看了吗?最近可有总结新学的知识点?”
两个孩子连连点头。
锦绣又趁机考察了两人最近的功课进度,发现两人进步不小,而且基础扎实,满意的揉揉两人脑袋。
“不错!”
锦绣夸奖一句,顶的上学堂先生夸奖十句,两人高兴的不行,为了得到小舅舅的认可,两个小家伙在家可没少暗地里下功夫。
在两人心中,小舅舅比先生厉害多了。
当然这话放在外面可不能随便说。
锦绣还好奇的问姐姐夏绣:“知秋呢?怎么没来?”
夏绣朝元老爷的方向努努嘴:“都是爹爹惯的,你们考试那几天,爹爹带了几天,只一味惯着知秋,那丫头回家后,见着什么都要问个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昨天去王家做客,非要问王家小姐,为什么女孩子和男孩子长得不一样。这种话是女孩子能说的吗?
回家我说了几句,还跟我生上气了,拧巴的不行!这次我一定要让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行!”
元老爷心虚的咳嗽一声。
锦绣对终于遇到一个好奇宝宝感兴趣不已,兴致勃勃对姐姐夏绣道:“回头有空了,将知秋送过来,我这做小舅舅的带几天。”
锦绣心说,小时候带出绣和周文,没多少乐趣,要是能遇上一个好奇宝宝,他倒是有兴趣挑战一下。
周文不得不出声提醒锦绣:“明年春天就要去京城参加会试,你怕是没机会带孩子玩儿了。”
一般来说会试在乡试的第二年春天,在京城举行,现下已经八月,时间确实很紧。
锦绣有些遗憾道:“那算了吧!”
倒是出绣调侃道:“既然宝儿你这么喜欢孩子,将来自己生一个带着玩儿不是更好?”
这话要是放在后世,就跟调侃初中生生儿子自己带似的,放现在那可是有几分真心在里面的。
元老爷听罢,只道:“宝儿的婚事不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老爷心里也有猜测,这儿子的婚事,怕是轮不到自己做主了。不过想想儿子将来能走的更高,这点遗憾也就消失了。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锦绣和周文穿着崭新的学子衫,和楚舟几人一起乘坐马车来到知府衙门外。
鹿鸣宴每年都是由府衙牵头举办,参加的大人们,分别有知府,主考官,同考官,往年一些上了年纪的举人们,以及今年的新科举人。
因此所有人举人都在府衙外等候。
这时候非常讲究礼节,不仅在鹿鸣宴上,所有人的座次是有讲究的,现在众人的站位也有讲究。
锦绣作为本次乡试的解元,就算有人心里不服,也得让锦绣站在最前排。
时丹阳昨日被自家夫人气的不轻,见着锦绣酸道:“哟,你们三人穿的这般相似,一瞧就是一家子,就我与何烈,与你们不是一起的对吧?”
锦绣直接翻个白眼儿:“你知道就好!”
时丹阳被噎的不轻,还想说什么,只见从府衙内走出一人,对着众人拱手道:“大人请诸位老爷进去,请跟我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众人当即面色一肃,鼻息凝神,整理仪容,跟着来人进了知府衙门。
话说这里除了官二代,其余人,比如锦绣之流,这辈子都是第一次被人客客气气请进知府衙门,大姑娘上轿头一遭,新奇的很。
但众人也没有欣赏府衙风景的勇气,都稍微低头,不敢乱视,只感觉府衙占地实在是大,走了足足一炷香时辰,才听到带路人轻声道:“到了,大人稍后就来,还请诸位在此稍等片刻。”
锦绣这才有机会瞧清楚现下的环境。
此处廊腰缦回,外面有一池清水,水上悠悠然飘着几朵红粉相间的荷花,亭亭玉立,岸边整齐摆着几十张食案,食案上简单摆放了一碟装饰用的点心。
做什么用的一目了然。
几位大人没出来,众人不敢随意走动,小声交谈。
周文凑到锦绣跟前道:“宝儿,听说往年有人当着知府的面作诗,一鸣惊人,出了好大风头,你有没有准备?”
锦绣摇头:“我本就不擅作诗,没什么好隐瞒的。”况且这种风头出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何烈小声拉着周文衣袖道:“我爹让我不懂的就看锦绣行事,跟着锦绣准没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想到何伯伯对宝儿也这般信任啊!”周文感叹。
何烈不解:“也?还有谁?”
周文努嘴,指向时丹阳方向。
何烈一脸的不可置信:“你开玩笑的吧?时家爷爷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周文不满道:“怎么不可能?我昨晚给时家爷爷送酱肘子时,亲耳听到时家爷爷亲口对时丹阳说的。”
两人的对话声音刚好能够被几人听到,时丹阳羞恼道:“那只是我爷爷的想法,我并未答应。”
锦绣美滋滋的听了全程,得意道:“没想到我在大家心中如此靠得住啊,实在惭愧!”
几人说话间,外面有人进来传话说知府大人来了。
众人匆匆忙忙回了自己的位置,低头朝门口方向行礼,就见一个暗青色衣摆出现在视线中,缓步行至人群中央停下。
“今日设鹿鸣宴,一为祝贺各位榜上有名,二来也是本官的一点私心,想见识一番本届乡试翘楚,诸位将来都是我大景的栋梁,期待咱们有同朝为官的一天!请勿拘谨,入席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知府说完这一席话,转身朝上首位置走去。
等众人在各自位置坐下,周围奏起了《鹿鸣》之音,本届乡试解元,也就是锦绣起身,众人随之起身,在各自位置站立。
一起吟诵《鹿鸣》之歌。抑扬顿挫,情景交融,感情丰沛。
一曲罢,知府在上首又勉励了众人几句,大意无外乎继续读书,好好努力,将来大家同朝为官,要一起为了皇帝陛下,为了天下万民而努力奋斗。
锦绣代表所有举人,站在最前面,表达了对知府大人的感谢,对这届主考官和一众同考官的感谢,同时保证,回去一定好好努力,毫不松懈,争取明年金榜得中。
等这些固定礼节结束后,众人复又落座,姿态娴雅的丫鬟开始上菜,席间的气氛变得活泼轻松起来。
在场包括往年的举人在内,一共来了上百号人,上首的几位大人是不可能和在场众人一一都说上话的,只有个别几位,或是文章给几人留下了深刻印象,或是长的特别出众,或是有贤名在外,被知府知晓等等原因,才会叫上前去,特意说上几句话。
锦绣没想着在这地方出风头,本着元家人一罐的原则“闷声发大财”,十分低调的坐在位置上吃吃喝喝。
周围不少人开始主动上前给几位大人敬酒,还有人当场作诗感叹今天的场景,感谢几位大人的辛劳,合着悠扬的《鹿鸣》之音,觥筹交错,热闹不已。
本来有心想和锦绣结交之人,瞧着锦绣这一做派,都觉得这还是孩子心性,根本什么都不懂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重要的场合,怎能如此浪费?
也就打了退堂鼓。
锦绣坐的位置靠前,一抬头,能轻易看见下面人的举动,现在看起来,他们几人中,性格好,脾气温和,长得好的周文最受人欢迎。
被人团团围住,在交流什么,看着还挺热闹。
一直摆着一张冷脸的楚舟,即使是第六名,不熟的人也不想上前去碰一鼻子灰,因此跟前反倒没什么人。
至于这么多年,只交了几个朋友的时丹阳,呵,还是别说了吧,很多时候,那人比锦绣狂傲多了,根本就是在用鼻孔看人。
还是何烈好,外表看着一派正气,浓眉大眼的,非常能唬人,让人看了就觉得这是个非常有正义感的人,即使没打算有交情的人,也忍不住想和他寒暄几句。
谁能想到对方私底下是个哭包呢?动不动就哭唧唧的那种。
反观第二名,三十岁上下,先是和上首的几位大人敬酒,身边很快聚集了一堆人,有说有笑,又是作诗,又是邀请宴后同游,人缘好的不像是前几名的考生。
知府在上首和主考官说笑:“这届考生,前几名都很低调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除了第二名,几乎没有一个爱交际了。
主考官摸着胡子笑眯眯道:“不仅低调,还很年轻呢,大人您治理的德宁府文风越发出众了。”
知府被主考官说的心里开心,面上不显,视线对上正吃吃喝喝看戏的锦绣,心念一动,招呼锦绣上前说话。
虽然在场众人都在交际,但注意力始终没从知府这边移开,见锦绣被知府特意喊上去说话,有人差点儿没控制好表情,让人察觉到失态。
锦绣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端起一杯酒上前,给知府和主考官敬了酒,恭恭敬敬听知府问话。
知府对上锦绣,意外的温和,不像和之前几个上来敬酒的举人说话时,毫不掩饰的威压。
“听良柏兄说,你这几年一直跟着山长他老人家读书?”知府道。
锦绣愣了一下。
第一个想法:姜山长果然人脉广,竟然和德宁府知府称兄道弟。
第二个想法:谢山长这老头儿身份果然不简单,就连知府提起时,也非常尊敬的称呼一身老人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不卑不亢的回答:“学生不才,让山长费心了。”
这就是间接承认的意思了。
知府继续问:“那他老人家是想收你为徒吗?”
锦绣想,老头子倒是想收他做徒弟,传授他的一身武学,但肯定和知府说的不是一个意思。
锦绣摇头,谦虚道:“许是学生愚钝,山长并未有这个意思。”
知府笑呵呵的安慰锦绣道:“能得他老人家亲自教导几年,已是人生大幸,倒是不必过于介怀,听闻他老人家收徒,比较讲究一个缘分,等缘分到了,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旁边的主考官听了几句,好奇道:“你说的那位,可是姓谢的那位?”
知府点头。
主考官脸上露出惊讶恍然之色:“听闻他老人家在外游历,没想到竟然在德宁府当山长。”
主考官看锦绣的眼神,比之前更加和蔼了,还对锦绣道:“你写的那篇文章,本官印象深刻,本就觉得风格十分熟悉,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番境遇,还望你日后勿要辜负老人家的一番悉心教导,来年金榜题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感谢了主考官的鼓励,才在两人满含欣慰的眼神下,不紧不慢的回到自己位置。
心里却在不停思索,谢山长到底是何身份。
不知何时,楚舟凑到锦绣跟前,小声道:“两位大人和你说了什么?”
“闲话家常。”锦绣道。
“你瞧瞧下面人的眼神,你问问他们信吗?”楚舟道。
锦绣一瞧众人羡慕嫉妒的神色,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知府和主考官从未主动和谁说过话,上前敬酒的,也只是例行公事客套了几句,唯有锦绣,是知府主动喊过去的。
不仅知府对锦绣态度亲切,就是主考官也对锦绣十分和蔼,三人在上面断断续续,气氛友好的交流了好一会儿,可不就让人眼红了嘛!
楚舟道:“等会宴散了,咱们直接离开。”不要继续和这些人接触,免得遇到红眼病,搞的大家都不开心。
锦绣点头算是承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人不甘心,主动上前对上首的知府道:“草民为今日作诗一首,想请诸位品鉴一番。”
虽说是诸位,但目光直接对上锦绣。
众人以为有好戏看了,目光纷纷投向锦绣二人。
锦绣也不怵,既然有人打上门来了,他也不是好性子,直接道:“这位仁兄,你还是请别人品鉴吧,和锦绣相熟的人都知道,锦绣不擅此道!”
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实在太不按套路出牌了,主动攻击的人像是一招打在棉花上,搞的自己不上不下的。
人家都主动承认自己不擅长了,总不能还追着硬要人帮忙品鉴吧!至于后面比拼的话,也就无从说起了。
知府在上面看的乐呵,对旁边的主考官道:“本以为还是个孩子,没想到这性子,竟然和那位老爷子当年一模一样!”
“听说老爷子教导了这孩子五年,要不是老爷子看重,怕是不会有这份耐心的,毕竟老爷子对京中的几位殿下也没多少耐心可言。”主考官摸着胡子道。
觉得这一趟不虚此行,竟然听到了这般有趣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人见针对不了锦绣,转而针对锦绣身边的人。
但楚舟冷着脸不接话,时丹阳仰着鼻孔用下巴看人,何烈一副傻憨憨样子,说什么都像是在欺负人,唯有周文除了长得好看些,很像个正常人。
那人刚将目标对准周文,开口发难,谁料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周文身边已经有六七人愿意为了他挺身而出。
一听说要和周文比试,当即撸袖子表示:两个人比有什么意思?还是大家一起参与进来才热闹!
硬是将这人的小算盘给击了个粉碎。
这人咬牙切齿,算是将锦绣给记恨在心里了。
锦绣:嗯?大兄弟你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好吗?
鹿鸣宴结束,锦绣几人留在这届举人心中的印象,就两个字:奇葩。
一行五人,实力挺强,年龄挺小,性格迥异,但说实话,看起来没一个正常人。
就是非常奇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人自然不知道他们给人留下了这么个印象,回家的路上,何烈还很高兴道:“我爹说的对,遇到搞不定的事,就瞧锦绣怎么做的,照着做就行,实在来不及就装傻。
我娘说,我只要一笑,但凡还有点儿良心的人,都不忍心继续坑我。”
锦绣点头:“何伯母真知灼见!一针见血!”
何烈嘿嘿一下,更加像个傻憨憨了。
对了,前面说的回家,是指回城关镇的家,几位长辈总算等到了回家的这天,光宗耀祖,指日可待,心里的激动是小辈们完全理解不了的。
除了时丹阳留在府城陪着快要生产的妻子外,其余几人都被长辈带回去了。
现在,几人已经不是属于自己的个体了,而是长辈们炫耀的工具人,只需要配合长辈的行动,什么都别说就行。
元老爷回到家,热热闹闹的办了一回宴,规模是上次元老爷五十大寿的好几倍,给有交情的人家都送了帖子,来的人比预想中还要多。
因为上门祝贺的人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拖家带口,拖儿带女来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尤其是家中有适龄的女儿,侄女,外甥女的夫人们,热情劲儿就别提了,元家几位主人家差点儿都招架不住。
上次锦绣和周文中了秀才,两人就成了抢手货,差点儿被夫人们热切的眼神看的同手同脚。
现在,两人正值婚龄,长得一表人才,芝兰玉树,身边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年纪轻轻就是举人老爷,就算往后几十年,毫无寸进,使点力,候补个小官,就比一般人家过得好了许多。
尤其是两人十分有上进心,不贪花好色这一点上,诸位夫人们十分满意。
大家私底下说,两人在女色这点上,像极了元老爷。
有些夫人就说:“别看元家后院还有四个姨娘,但咱们城关镇就没人不知道这四位姨娘是因为什么而纳进来的。
况且,元家自从有了儿子,元老爷后院再也没进过新人,年纪最小的冯姨娘,今年也四十有九了。
这和那些年纪一大把,六七十岁了还不知羞,房里的丫鬟尽是一些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的人家一比,元老爷简直是洁身自好的典范。”
许多夫人点头认同:“元家两个孩子都是极好的,现在看来极为上进,要是在元老爷的言传身教下,能如元老爷一般,保持后宅清净,我家侄女说什么都要争一争的,这年头好女婿可遇不可求,要是错过了这次,不知道要后悔多久。”
元夫人行走在众夫人小姐间,接受众人的恭喜,不时听到几句讨论她家两个孩子的话,脸都要笑僵住了,真是甜蜜的烦恼。
元夫人心里也在打鼓,虽然小女儿的婚事已经定下来,马上就能与楚舟那孩子完婚,但锦绣和阿文两人,老爷一直说还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夫人心里都急的不行。
尤其是周文,今年都十九了,她隐隐约约听了不少人传闲话,说他们元家表面上说对侄子视如己出,实际上拖着侄子的婚事迟迟不决,说不得是打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呢。
天可怜见的,她和元老爷看着周家就剩周文这么一根独苗苗,想让周围随心意找个自己中意的,谁料周文竟然到现在都不开窍,对大姑娘没甚兴趣。
这叫元夫人上哪儿说理去。
第65章喜宴?嫁妆
元老爷家一口气出了两个举人老爷,自个儿的准女婿也是这届的举人,在宾客中大大的出了回风头。
作为元家的准亲家,这两年没少被元老爷提携的楚家,也来了不少人上门祝贺。
楚家人会做人,也不拿自个儿当客人,来了就分外热情道:“元老哥您跟我们甭客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我们家其他没有,就人多!”
这里人家说的人多,是小子多,后辈多,而元家,哎,不提也罢。
但就人多这一点,让元老爷眼热不已。
两家人互相有心,自然将事情办得和和美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家大小伙子在宴上,以亲家的身份,帮着锦绣周文招待客人,一张嘴说的客人们未语三分笑,乐的合不拢嘴,直夸现在的年轻人们实在太会说话了,还是元老爷会找亲家。
东街绸缎铺子的王掌柜和成衣铺子的刘掌柜凑在一起,瞧着一院子的热闹,两人心情复杂。
“啧啧,瞧人家元老弟,上次家里孩子考中秀才,整个城关镇都引起了轰动,宴席大办过才几年哪?仿若昨日呢!这就又办上举人宴了。”王掌柜不无酸意道。
“呵,这都是命呢!人家元老弟一辈子不信命,终究是叫他给盼着了,要是我家孩子能又在和出息,我也宁可一辈子就生一个儿子!”刘掌柜说完更酸了。
“一切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两人心里同时想到。
这两人铺子就在东街,元家在城关镇东街有几十间铺子,尤其是最出名的米粮铺子和至今为止,依然每隔半月就给附近穷苦人家施粥的摊子就在东街。
这两人对元老爷的羡慕嫉妒不屑又不得不佩服的心情,自锦绣没生下来就有,一直保持了十多年。
看来还是继续保持下去。
得益于锦绣灵敏的听力,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一五一十,完完整整。
失笑的摇头走开了,这种人实在太多,计较不过来,锦绣也不屑于和对方计较。
令锦绣意外的是,竟然在宴会上,见到了刘兆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兆东,元二叔家的准女婿,玉绣姐姐的未婚夫。
锦绣没想到刘兆东还敢来元家,一挑眉,刘兆东远远地见到锦绣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转身欲走,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硬着头皮,脸色僵硬的走到锦绣跟前。
“我,我听玉绣说,今儿是你的好日子,特意上门庆贺来的,没别的意思,你可别误会啊!”看得出来刘兆东对锦绣还是有心理阴影。
锦绣挑眉,上半身前倾,凑近李兆东。
刘兆东吓了一跳,强行按压下想要跑开的冲动,色厉内荏道:“你想干什么?我真的没别的想法!”
锦绣笑眯眯道:“别怕呀,我就是好奇,我听说有高僧让你去日行一善,你坚持做上一年,就能安然无恙,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为何还要继续在府城街头做好事?”
刘兆东撇撇嘴:“你以为我傻呀?当时我被你吓住了,才会信以为真,想明白就知道你和那高僧都是在糊弄我而已!”
锦绣挑眉,还真是小看了这人的智慧。
“那你为何还听那高僧的话?”锦绣好奇道。
“当然是因为小爷我乐意!”刘兆东颇为嚣张的说完这句话,就跳着离开了锦绣的动手范围。
锦绣直起身,第一次对玉绣姐姐的智慧表示了认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兆东这人也是有可取之处的,看着纨绔了些,但从未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是喜欢在街上仗势欺人,沾点儿小便宜。
何况经过刚才这一遭,锦绣也能看出刘兆东的改变,不难想象,其中玉绣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想起当初玉绣的豪言壮语,说刘兆东要是听话,能改正,就尽力帮助他走上正途,要是不听话,就让刘兆东当一个她生孩子的工具,等孩子生下来,玉绣在刘家的地位稳固了,刘兆东就该没用了。
心里默默为刘兆东的未来生活掬一把同情泪,转身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不一会儿,寿管家带着二十几号人,手里忙忙当当的,从外间拎进来大大小小的菜篮子,里面的蔬菜洗的干干净净,一看就不是刚买回来的。
还有活蹦乱跳的鸡鸭鱼,针脚细密的衣服鞋袜,山上刚采摘的新鲜山货,东西杂乱,但能看出准备的人十分用心。
更为重要的是,这些东西若是从外间采买回来的,一般都是直接从后门抬进去,何必大张旗鼓的从正门经过?
锦绣的疑惑还未出口,寿管家笑呵呵的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解释道:“少爷,这都是外面人送来的,东西放下在咱们家门口磕个头就走了,老奴想请人进来吃杯酒,愣是没逮到人!您说这事儿闹得!”
嘴上是抱怨的语气,话里慢慢的自豪无法掩饰。
众人也都弄明白了,这又是被元家救助过的人送来的,想起几年前那些人在元家大门口磕头的一幕,瞧瞧二十几号人还搬不完的东西,众人心里滋味难名。
锦绣倒是没想那么多,弄清楚了缘由,吩咐寿管家道:“让厨房给大门口送去几筐点心,不拘是糖果还是馒头,让来的人都沾沾喜气,算是我元家感谢他们今日特意前来道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兆东不知何时钻到锦绣身后,小声嘀咕:“假好心。”
锦绣转头,对上刘兆东的视线,将刘兆东吓了一跳:“你,你都听见了?”
锦绣挑眉:“嗯。”
“我不是说你,我说我自己!”刘兆东生怕锦绣打他,急忙掩饰。
锦绣严肃的点头:“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说完还一脸认真的拍了拍刘兆东的肩膀,离开前还好心问了一句:“你今日和谁一起来的?”
“和几位舅兄。”刘兆东不假思索道。
“几位?”锦绣追问。
“四位。”
锦绣挑眉,也就是说,元启光那个讨厌鬼也来了?
说来,从小到大,对锦绣敌意最大的就是元启光了,从锦绣在元二叔家私塾时,元启光就看锦绣不顺眼,成天找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锦绣去了乌兰书院,双方交集变少,听说元二叔将元启光拘在家里读书磨性子,见面的机会自然就少了。
但每年少有的几次见面,元启光都是一副锦绣欠了他万贯家财的样子,锦绣也很不爽,不愿意惯着这三观歪了的小孩儿,没少给对方脸色瞧。
没想到元启光今日会来。
看来,他和阿文哥两人中举的消息,对外人来说,比他想的还要重要。
刘兆东趁锦绣走神的功夫,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溜了,周文远远地看见刘兆东鬼鬼祟祟的样子,嘴角直抽。
心说,这就是玉绣妹妹亲自挑选的夫婿,到底靠不靠得住啊?
万万想不到,玉绣打的主意,是刘兆东靠不住的话,就让刘兆东变成她掌控刘家,给她生孩子的工具人。
一无所知,还很快乐的周文走到锦绣跟前小声道:“二叔家今日来了不少人,二婶和元启光都来了,我有些担心姑姑她们在后面和二婶发生冲突。”
二婶可是个混不吝,拎不清的性子,要是今天不讲道理的闹起来,别人看的还是元家的笑话,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元字。
元老爷和元二叔是嫡亲的兄弟。
外人可不管这两家私下已经很少往来的事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担心呢,后院就有丫鬟匆匆忙忙赶过来,低声对锦绣道:“二老爷夫人多喝了两杯,在后院撒酒疯,出绣小姐让两位力大的嬷嬷直接将人嘴堵上带下去了,夫人让您过去处理后续事宜。”
锦绣脸色一沉,这还有什么好处理的,除了让出绣在这件事中的作用无限淡化外,锦绣毫不客气的让人将满嘴疯话的二婶交给二叔家的几位堂兄。
并让人带话:“再有下次可就不客气了。”
二叔家几位堂兄见到元二婶后,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但到底理亏,没说什么,直接带着人走了。
尤其元启光,据说还恨恨的啐了元家传话的下人一口,说什么元家“狗眼看人低。”
让听人汇报的锦绣不禁摇头,二叔也算是个人物,虽然心思没放在钻营上,但依据他当年做的事,就能看出是个心里有成算的,怎么生的几个儿子,一个个如此像二婶,都不成器。
听说启称堂兄考了这么多年,依然是个童生,今年都三十五的人了,还咬牙坚持,一定要中了秀才,将启夜堂兄压下去,好出一口恶气。
至于启珍大堂兄,倒是性子宽和,但今年和锦绣一起下场考的乡试,也是没中,不过启珍堂兄家中和美,日子过得不错。
至于和启珍堂兄一起中了秀才的启夜堂兄,刚好而立之年,闺女都到了嫁人的年纪,心态平和了很多。
从二叔家搬出去后,平日带几个学生,私下据说和下夏绣姐姐一起,做些小生意养家。
最让锦绣意外的,还是刘兆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叔家的人觉得被锦绣打了脸面,面子上过不去,什么都没说,直接离开了。
反倒是刘兆东,虽然面上羞赧,依然坚持对锦绣赔礼:“今天这事是我岳母不对,打搅了你家的宴席,我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
锦绣挑眉:“你还不是我们元家的女婿呢!这般算下来,这就是我和二叔家的事,与你一个外人何关?”
刘兆东认真道:“我是一定要和玉绣成亲的,早晚而已,再说我是为了让舅兄启夜在家有说话的立场,才跟你道歉的,不是代表岳家。”
元启夜和玉绣一母同胞,两人都是庶出,在家被元二婶辖制了多年。
刘兆东人意外的真诚,让锦绣不由又高看了一眼。
心说,人果然不能光看外表。倒是对他和玉绣往后的生活有了几分信心。
大不了,以后让人多加看顾吧。
锦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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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聚在出绣的屋子闲聊,顺便帮出绣整理嫁妆。
元夫人晦气的直叹气:“这都叫什么事儿啊!都这么多年了,你二婶还觉得咱们家对不起她似的,原以为她肯来咱们家是因为放下了,没想到竟然打的这么个主意!”
“要我说呀,姐姐您大可不必将那疯妇当回事,免得气坏了身子,现在外面谁不说那女人想钱想疯了!也不知道哪来的脸说咱们家的产业本来是属于他元启光的!
呸!也不看看元启光那样!十七八的人了,天天被二弟拘在家里读书,一个县试,愣是考了十年才勉强过去!
想越过咱家锦绣,他配吗?”刘姨娘想想那天元二婶撒酒疯说的话就来气。
“这件事本来就是误会,老爷当年和二弟解释的清清楚楚,是二弟没和弟妹说清楚,但后来也有无数机会不让启光出生,她非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生下启光,打量自个儿什么心思没人知道呢!”王姨娘也觉得元二婶这人从跟上就坏了。
“呸!生下就算了,咱家装作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各过各的小日子,井水不犯河水就罢了,偏她觉得好像真给咱们家生了儿子似的,一生下来,就巴巴让人来报喜,膈应谁呢?”钱姨娘想起当年那一出,气不打一处来。
“这么多年了,咱家锦绣多有出息,整个城关镇谁不清楚,偏她一门心思觉得她儿子启光迟早有一天,会取代锦绣,继承老爷的家产。
私底下这么想想就罢了,毕竟谁都不知道,她还跑到咱家宴席上,喝了两杯茶就撒酒疯,将自个儿见不得人的心思都落个干净!
还说什么让大家评评理,呸!当谁都跟她似的为了别人家的钱财疯魔了,不要脸似的!”冯姨娘越说越来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家这些夫人们,这些年日子越过越顺心,走到外面,谁不奉承几句呀?偶然在自家宴会上被人搅局,虽然对方没占到什么便宜,但回想起来依旧生气不已。
元夫人叹口气,有些不解道:“二弟知道二弟妹心里对咱们家有心结,这些年,逢年过节的都是让启珍那孩子代为走动,这次怎么就让二弟妹亲自出来了呢?”
这事儿吧,锦绣这几天算是琢磨明白了。但他不好说。
元老爷代为回答了这个问题。
“当然是因为咱家两个孩子出息了,不仅对咱家影响甚远,将来还能影响到二弟一家,甚至整个元家祖宗。
这种日子,如若二弟妹不出面,外人该怀疑二弟和咱们家私下有什么龃龉了。”
元老爷的未尽之意大家都明白了,若是被人怀疑的话,肯定会有和元二叔不对付的人开始出手试探,那将对元二叔家不利。
尽管将元二婶带来元家,也没起到什么积极作用就是了。
几人简单将元二婶私下又痛骂了一遍,手底下的功夫也没耽搁。
元家最近是喜事连连,下月初就是出绣出嫁的日子,一家子男女老少都聚在出绣房里,帮忙整理嫁妆。
周文表现的尤为明显:“妹妹才十六岁呢,雪绣姐姐和冬绣姐姐都是十九岁上才出嫁的,咱们为何非要现在就将妹妹嫁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夫人温和道:“可楚舟那孩子今年都二十有二了,咱家在压着不许两个孩子成亲,外人该说道了。”
周文还是不开心。
锦绣只能从另一个更现实的角度分析,是安慰周文,也是说服自己:“明年春的会试,咱们是一定要去京城参加的,到时候万一楚舟高中。
如若考的不理想,肯定是要留在京中等待机会,若是成绩理想,选官成功,仅有的几天探亲假怕是都用在路上了。
那两人的婚事要拖到什么时候?让姐姐带着嫁妆去京城和楚舟成亲吗?”
那都成什么样了?
周文也知道是这个道理,但就是舍不得。
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怎么说嫁人就嫁人了呢?
一家人看的乐呵,元老爷虽然也舍不得女儿,但前面都嫁出去八个闺女了,也就知道如何调节情绪。
顺带还调侃周文:“咱家出绣要是不出嫁,就只能留在家中备嫁,但出嫁随夫,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将来有一日,你们都能留在京中,见面也方便。”
元老爷这纯粹就是自个儿哄自个儿玩儿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说几人会试还没过,就是成了贡士,只有前面几名,才有机会留任京中,其他人最多想办法外放。
元夫人看着女儿出绣恬静的脸蛋,脸上流露出不舍,但嘴上却道:“女儿家都有这么一遭的。”
锦绣撇嘴道:“还算楚舟有良心,知道在镇子上买院子住。”
这点元夫人是满意的,本来新婚夫妻住在下河村才是惯例,她虽然担心女儿过不惯下河村的日子,但头三个月,在公婆跟前伺候才是正理。
没想到楚舟私下说通了亲家,不声不响就在镇子上买了个院子,和元家宅子隔着一条街,抬腿一炷香时间就能赶过去。
楚舟将院子置办停当了,才来元家告诉众人这事,并且诚意十足道:“出绣妹妹没过过乡下的苦日子,嫁给我也不是为了跟着我过苦日子的。
而且我家中父母也有上头的兄长们伺候,不需出绣妹妹特意去适应。
我与家中父母兄嫂商议过了,新婚三日后,我与出绣妹妹搬出来住到镇子上,也好和锦绣多探讨文章上的事,只是往后每月要多给中馈银子家用。
日后我若能更进一步,兄长们的孩子读书费用,就由我出了。”
楚舟的做法,简直戳到元夫人心坎儿上了,本来就舍不得女儿去下河村吃苦的元夫人,这下看女婿真是越看越顺眼。
不管元家人如何不舍,出绣出嫁的日子也临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嫁前三天,是添妆的日子,前面出嫁的八个姐姐让人送来了不菲的添妆,元家在乡下的宗族亲戚,也来了几个婶娘辈分的人。
一来是给出绣添妆,二来也是和元夫人说说话,走动起来,有个交情。
元夫人自然乐的答应,这年头,不管你飞的多高,没有宗族的人,将来就不知道根要落在哪里。
其余就是出绣的小姐妹,平时不觉得,今日这么一瞧,才发现出绣的交际圈是真光,城关镇数得上号的人家,几乎都有适龄姑娘前来。
就连府城那边,也有不少人特意送来了添妆,打开一瞧就知道是用心准备的。
二叔家因为上次的事儿,男人们没好出面,来的人是玉绣。
等人都走了,两个小姐妹坐在一起整理添妆。
玉绣抿着嘴乐:“看你这样,一点儿都没有别家姐姐出嫁前的害羞。”
“害羞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楚舟。”出绣说的理直气壮。
“倒是你,我听宝儿说,上次姐夫跟着启夜堂兄来家里,看着变了不少呢!”出绣反过来打趣玉绣。
玉绣还是那副样子,抿着嘴笑:“总要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吧,要是真的死性难改,那我还有其他法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的婚期定了吗?”出绣不想知道玉绣还有什么法子让刘兆东成为工具人。
“嗯,定在明年开春,天气不冷不热,人少遭罪。”玉绣有些期待道。
可以看出她对嫁人离开娘家的期待。
元老爷给前面几个女儿的嫁妆都很丰厚,而且婚后没少补贴女儿女婿,更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多次提携女婿。
因此,元家出嫁的闺女,还有女婿家,除了林家那种狼心狗肺的,其余都很感念元家的好。
逢年过节没少送来节礼,书信往来一直没断过,元老爷年轻时,有机会就到处走走,边视察生意,也是亲眼瞧瞧女儿过的好不好的意思。
但比起前面几个女儿,小女儿出绣的嫁妆,那可就丰厚了不止一两成。
元老爷明面上给闺女准备了七十二抬嫁妆,装的满满当当,一看就是家底丰厚,且家里疼女儿的人家出嫁闺女的样子。
每抬嫁妆都要两个汉子咬牙抬着,路过人前时,抬杆儿被压的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发出咯吱咯吱声,让一众丫鬟小厮羡慕的眼红。
更别提暗中,元老爷和元夫人,以及锦绣周文又给添了与明面上不相上下的东西。
但元家所有人,包括出嫁的姑娘们在内,谁都不会有异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严格上来说,出绣是元家唯一正经嫡出,包括锦绣在内,其余人都是庶出,所有人都清楚,元老爷对其余孩子,并未有一丝亏欠。
倒是元夫人和元老爷,因为元家情况特殊,对他们这些庶出的孩子,给与了非常多的关爱,在钱财上也从没短了她们的。
这一点,在出嫁后,感受的更为深刻。
到了出绣出嫁前一天,元夫人特意将出绣喊去,给出绣塞了本书。
出绣笑眯眯翻开,就见里面各种没穿衣服的男女在妖精打架。撇撇嘴,觉得没有无意间在宝儿书房看到的画工精细。
出绣面不改色的大致翻了一遍,出绣没觉得有什么,倒是元夫人,尴尬的咳嗽一声:“回头和姑爷一起看。”
出绣笑眯眯的收下,拉着元夫人手,靠在元夫人肩上,撒娇道:“娘,以后女儿不在家,您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元夫人好笑道:“娘在家还能有人亏待了我不成?你也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三天回门,你和姑爷就住隔壁巷子了,那边早就让人给你添置了你用的惯的物件儿,娘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出绣噗嗤一笑:“娘,您这样好无情啊,宝儿和阿文哥都因为女儿要嫁人的事,好长时间没给楚家哥哥好脸色了,要是让他们知道您这样,还不得又生好大一场气啊!”
元夫人翻白眼儿:“男人有时候就这么幼稚又矫情,别搭理,过几天自然就好了。”
第66章出嫁?拜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元夫人评价为矫情的锦绣,同样想到了一件事,从他占据半间屋子的书架上,准确找出一本封皮上没有任何标识的书,装入盒子,连夜让人送到下河村。
下河村楚家,今晚格外热闹,因为楚舟明早要娶镇上元老爷家的九小姐。
这桩婚事从定下到成亲,至今过去了四年多。
当年还有人说楚家高攀了,但到了如今,所有人都说元老爷有眼光,有魄力,能在众多求亲者中挑中楚舟。
别看楚家宗族因着元老爷的关系逐渐富庶,但楚家出了楚舟这个人才,日后如何也未可知。
与此同时,元家也在蒸蒸日上,楚舟的两个大舅子,在读书上的天分不可小觑,听说还是楚舟同窗,三人关系密切,情同手足。
在下河村人看来,这就是强强联合。
楚舟被楚母拉去房间试婚服。
楚舟顺从的又一次穿上婚服,站在母亲面前,让母亲打量。
无奈道:“娘,您都让我试了好几次了,没问题,很合身。”
楚母又让楚舟脱下来:“娘先给你收着,等天亮了再穿,这不是怕万一有问题,还来得及改改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舟坐在楚母身边,轻声道:“娘,成婚后阿舟怕是很少有时间在您跟前尽孝了,您和爹日后要善自保重啊!”
楚母想的很开,反倒宽慰楚舟:“你是读书人,是咱们家的骄傲,就算不成亲,日后在外地奔波,也少有机会回家。
爹娘身边不缺孝顺孩子,但你却是咱们整个楚家的希望。
出绣是个好孩子,这几年逢年过节,从未遗忘过咱家,让人送来的年礼也十分贴心,日后你们成亲了,也别因为忙碌就少了对妻子的照看。
那孩子从小没吃过苦,不像咱们村里长大的孩子皮实,该如何过日子,你要心里有个数。”
这时楚父进来,只对楚舟道:“这几年元老爷对咱们楚家助益良多,爹不管你日后如何,就只一句话,做人不能丧了良心。”
楚舟苦笑不得:“爹,娘,在你们心中,孩儿就是那种人吗?再说,锦绣和阿文也没少来咱们家,您二位瞧着他们是能看着自家姐妹被我欺负了不吭声的性子吗?”
楚母道:“这么说也对,锦绣是个心肠再好不过的孩子了,要是我有适龄的女儿,一定想给女儿找个像锦绣的女婿。”
这边三人正闲话,外面有人敲门道:“元家锦绣少爷让人给阿舟送东西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楚舟心下好奇,最近一段日子,因为他要和出绣成亲的事,锦绣和周文见了他,就像见了要拱他们家大白菜的猪似的,没个好脸色,怎么突然就有东西要送呢?
元家来的是锦绣经常在锦绣身边伺候的下人,来之前就带了满满一兜子点心糖果,见了小孩儿就发,这会儿身边围着一堆小孩儿,七嘴八舌的要吃的。
等楚舟出来时,小厮已经将兜子翻过来展示给一群小孩子看:“这下真没有了哦!要吃的话,明早再来吧!”
小孩子见要不到好东西,一哄而散。
小厮笑眯眯上前对楚舟行礼,举起手中的盒子道:“这是我家少爷让小的连夜送来给您的,嘱咐您最好找个没人的时间看!”
楚舟心下疑惑,接过盒子,谢过小厮,才回到自己屋中,外面满是族人们来往的烟火气,屋子里听着,让人心里生出无限喜悦。
打开盒子,见是一本封皮上没有任何标记的书,楚舟眼里闪过迷惑,想起之前在锦绣书房中见到许多这种没有封皮的书,有些好奇的翻开一瞧。
这一瞧,楚舟的脸瞬间爆红!
失了往日清冷从容的样子。
楚舟先是将书重新放回盒子,快步到了门边,将屋门从内里拴上,这才红着脸到了床边,再次翻开那本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满脸通红,鼻尖冒汗,但神色认真,像是在学习什么圣人之言。
仔细看的话,眼睛里还有恍然大悟和羞赧之意。
这一晚,楚舟因为锦绣送来的书,彻底失眠了。
而始作俑者,锦绣,却是和周文两人商量了一夜,要怎么折腾楚舟,给楚舟一个下马威。
两人还带上了已经成亲的冯舒年与程远青,还有来凑热闹,一直和楚舟看不对眼的时丹阳,五人连夜设计了五道关卡,决定让楚舟好好感受一下来自新娘娘家人的威力。
至于前来迎亲的楚舟,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遭,带上楚家的族兄还有何烈,一帮人也是准备大干一场。
双方摩拳擦掌,做好了万足的准备,没想到楚舟在第一关,和冯舒年对上,一连做了三首催妆诗才勉强过关后,元老爷紧急让人将锦绣几人逮到一边道:“适可而止,切不可误了吉时。”
锦绣一听就知道是楚舟在使坏,他们设计关卡的时候,充分考虑到楚舟能力问题,根本没想到简单的催妆诗,楚舟竟然用了小半个时辰。
这后面还怎么玩儿?
吉时可都是提前请人算好的,一不小心错了时辰,那问题可就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咬牙:“好你个楚舟,我记住了!”
于是,碍于时间问题,后面几关精心设计的关卡没用上,几人还要不着痕迹的给楚舟放水,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直到楚舟站在锦绣跟前,锦绣深深地看了楚舟一眼,终究没出什么为难的问题,直接带着楚舟到了前厅。
出绣正在前厅拜别父母,元夫人满眼不舍,嘴上却说着让女儿嫁人后孝敬公婆,照顾家里,辅佐夫君的话。
元老爷沉默着没开口。
锦绣看着眼前一幕,心里终归有了自己看着长得白菜终于还是被猪给拱了的感觉。
但转念一想,这猪是自家白菜选的,还是和他同窗几年的好友,最起码知根知底,心里又好受了些。
楚舟非常贴心的没有上前打扰出绣和父母拜别,末了,上前和出绣并排跪在元家二老面前,郑重道:“感谢岳父岳母今日将出绣交于我手,日后楚舟定携出绣之手,走完一生。”
元老爷道好,元夫人拍拍出绣的手,哽咽着说不出话。
尽管楚舟置办的宅子距离元家不过一条街,但过了今日,终归是不一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炮仗声,寿管家在外面提醒:“吉时到了。”
锦绣弯腰背起出绣,周文和楚舟一左一右跟着,一路到了门口。
几人意外的沉默。
将出绣放进花轿后,锦绣小声道:“姐姐,日后若是楚舟待你不好,你告诉我,即使那人是我看好的朋友。谁都没你重要。”
出绣笑着点头。
锦绣退出花轿,小心的压下轿帘,和楚舟对视一眼,后退两步,让开位置,眼睁睁看着楚舟将元家宠了十几年的小姑娘带走。
一路上敲锣打鼓,楚家带来的人不少,出绣的嫁妆更是排了长长的队伍。
虽说日后大多时间是住在镇子上的,但嫁妆还是要抬着往下河村走一遭,让楚家族人过过眼才行。
锦绣站在原地没动,看着最后一个抬嫁妆的小厮身影走远,锣鼓声也变得模糊。
周文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道:“走吧,爹娘大概是没精力去下河村了,咱们两还要去给出绣撑撑场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来寿管家想带着下人给出绣送嫁的,寿管家作为元家的老人,和自家人没什么差别。
但老人家一大把年纪了,经不起折腾,锦绣让老人家在家陪元老爷元夫人说说话,他和周文去就行了。
锦绣深吸口气,对周文道:“咱们一起长大,现下这样,我总感觉像是嫁了个女儿似的。”
锦绣没说的是,出绣和周文虽看着比他大,但从小到大,因为心理原因,他确实将这两当孩子给带大的。
周文心里也怪不舍的,默默接过马鞭,翻身上了小厮牵过来的马,带着身后早就准备好的几十个仆人,浩浩荡荡追了上去。
楚家正常婚事办的体面,楚家族人争气,几乎全族的小辈出动,族里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也在现场镇着,外人瞧就知道楚家对这门婚事的看重。
楚家几个能说会道的小辈围着锦绣和周文,劝亲家舅兄吃酒,两人不好避开,硬是被一群小孩儿给哄着灌了一肚子酒水。
周文是个一杯倒的酒量,撑着喝了小半壶,脸蛋红扑扑的脚底打飘,拉着楚家一个小辈道:“我舍不得啊,我妹妹那么好,我看着长大的啊,怎么就嫁人了呢?不嫁人我也能养活她一辈子!不嫁人好不好?”
说着还呜呜哭了两声。
锦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迎上周围善意的视线和笑声,觉得略丢脸,让冯舒年和程远青将人给抬下去休息,他要亲自会会这帮没大没小的孩子。
锦绣认真的后果,就是楚家几个最能说会道的孩子,一个个不知不觉就被锦绣坑了,在他们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锦绣用各种名义,巧立名目,劝着他们喝了好几壶酒。
一个个舌头都伸不直了,还双眼亮晶晶的盯着锦绣瞧:“亲家大舅兄!你说的好有道理!来,咱们干了这杯!我敬你!”
“亲家大舅兄,你刚才出的主意真是妙极了!来,我干了,你随意!”
“亲家大舅兄,你真是我见过除了我阿舟兄长外,最聪慧之人!我佩服你!干了!”
锦绣含笑看着这群人将酒喂进了鼻孔,笑而不语。
出绣嫁人后,元家人觉得十分不习惯,虽说平日里在家,每天也就见上一面,但终归感觉是不同的。
还没等众人回神呢,出绣一朝回门,之后直接和楚舟住进了另一条巷子的宅子里。
那边吃的用的和伺候的下人都是出绣用惯的老人了,锦绣和周文不放心,刚开始两天,每天都要打着一起研究文章的旗号去看看。
结果没两天,出绣不用元家人去看,自个人带着丫鬟一路上遛遛哒哒的就来元家串门儿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时候不愿意回家吃饭,就让下人喊楚舟来元家一起吃。
元夫人刚开始几天还很高兴,过了几天就觉得不对了。
拉着女儿劝她:“姑爷脾气好,可你也是为人妇的人了,该懂事一些,多体谅他。”
委婉的劝女儿和女婿多相处,别老往娘家跑。
“娘,楚家哥哥说了,年后他就要上京赶考了,这段时间要复习功课,没时间陪我,心里难免愧疚,他劝我多来咱家走走,散散心。”出绣说的十分直接。
元夫人一噎,又道:“你们赶快生个孩子,将来姑爷不在家,你也不无聊。”
“娘,楚家哥哥说了,他年后要上京,若是我这时候怀了孩子,他不在跟前,生产的时候他不放心,再说了,我现在还小呢,骨盆都没长开,现在怀孩子,生产的时候容易出事。”
元夫人又一噎:“这都是谁说的理啊?”
出绣神气道:“宝儿说的呀,以前在府城,我们住的巷子就有一户人家媳妇儿,十五岁生子,一尸两命。
宝儿说是妇人年龄小,身子骨未长开所致,有人不信,说产妇年龄小,有力气,生的孩子健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宝儿特意请了府城有名的妇科圣手来家里,给我们分析了这个问题,和宝儿说的一般无二,当时楚家哥哥和时家哥哥都在呢。”
元夫人看着这个比在娘家日子过得更散漫几分的女儿,有些头疼。
女婿对女儿好,女儿日子过得舒心,元夫人自然高兴,但过得这般随意,隔三差五就带着女婿上岳父家吃饭,也太随意了些吧?
但当事人都不在意,元夫人也没法儿。
楚舟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要不是担心传出去不好听,他有时候遇到问题没解开,晚上都恨不得住在岳家呢。
但说实在的,附近哪有人不羡慕元家九小姐日子过得自在的。
上不用侍奉公婆,下没有儿女牵累。身边的夫君也是纵容她的小性子,抬脚就能带着夫君上娘家一起吃饭,在没有比这更舒心的日子了。
人心里高兴,日子就过的格外快些。
过了小半个月,锦绣一行人又回了府城读书。除了楚舟和出绣单独住在他们的小院子外,其余都没什么改变。
锦绣去府学的第一时间,拿着最近写的文章去找了谢山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近发生的事让锦绣对写文章上有了新的感悟,不确定这感悟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还是找个懂行的人看看比较好。
锦绣心想。
上次乡试结果出来后,锦绣特意来书院向山长报喜,结果院子里的老伯说,山长临时有事外出了,给锦绣留了厚厚的一摞书,叮嘱锦绣一定要看完,回头是要考察功课的。
也不知道现在山长回来没有?
锦绣来的时间很巧,山长正在会客,其中一个客人锦绣十分熟悉,正是乌兰书院的山长,姜良柏。
至于另一位,虽然穿着锦衣,贵气非凡,但对方身上无时无刻散发出的战场上下来的硝烟战火气息,比当初第一眼见到姜山长重百倍。
看着四十上下的年纪,长相有些清隽,但不苟言笑,面容严肃,是个非常标准的军人。
锦绣匆匆瞧了一眼,见山长有客人,本欲离开,但老爷子摆手让他留下。
只听坐在姜山长上首的人道:“您说的就是他?”
老爷子点头:“好好地习武苗子,非要想不开读书,也不知道费这劲干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人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老爷子不满道:“要是跟着我习武,有这吃苦的精神,怕是早就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良松你现在都不一定是他对手。”
被称作良松的人也不生气,面色严肃道:“不管怎样,这徒弟您怕是收不成了,况且家里催着您回去呢,今年就别在外面过年,让大家担心了。”
老爷子面上不满,但也没反对。
锦绣听了半天,终于搞清楚了这人的身份。
姜良松,姜良柏。
这人正是姜山长的兄长,楚子明楚师父的师兄。
想当初,元老爷五十大寿时,姜山长十分不靠谱的提前替他兄长送了锦绣一份贺礼给元老爷。
据说,就是他兄长听闻楚子明楚师父要代他们师父收一个小师弟,而身为大师兄的姜良松本人没有时间,怕错过消息,就让近水楼台的弟弟姜良柏代他送一份贺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目前为止,贺礼还存在元家库房,锦绣还是没拜任何人为师。
不过瞧着楚师父这师兄,很不一般啊。
几人含含糊糊的说了几句,老爷子才瞪了锦绣一眼:“你来是何事?”
锦绣心说,终于说到正事了。
将怀里的文章规规矩矩的送到老爷子手里:“学生最近有些新的感悟,做了几篇文章,想让您瞧瞧这样改变可行?”
老爷子倒也不含糊,当即看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老爷子才盯着锦绣的眼睛到:“学识和技巧上,你的文章已经没有任何问题,唯一缺的一些人气,现下也补上了。
老夫还想着在这方面,你何时能开窍,没想到中个解元就能让你大彻大悟,要是早知道这般简单,老夫当初何必浪费那么多口舌?”
锦绣:“……”
老爷子您还是不会和人客气两句啊!
这话说的,可真一点不留情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爷子看完锦绣的文章,用眼神示意锦绣“还有事吗?”
锦绣摇头。
老爷子的眼神当即就露出一个意思“那你不滚还留着喝茶吗?”
锦绣早习惯了老爷子的风格,不紧不慢收起带来的文章,行礼后转身离开。
等走到门口,才听到老爷子刻意和姜山长道:“良柏啊,今年老夫怕是要回京中过年了,也说不上哪天就走了。
你到时候就不用特意上门送年礼了,来了都没人开门的。”
锦绣脚步一顿,就听姜山长低低笑起来:“您怕是忘了,学生今年也是要回京中过年的,没机会给您往书院送年礼的。”
锦绣嘴角含笑,心中了然。
出了屋子,转身,对屋内的老爷子行礼道:“学生提前祝先生一路顺风。”
屋内没人说话,锦绣起身缓步离开。
等人走了,姜良柏好笑道:“您这般喜欢这孩子,干嘛非要让他跟着您学武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山长撇嘴:“你懂什么?”
“我为何不懂?当初因故从边关退下来,二十岁弃武从文,二十五岁高中探花,也没觉得有什么遗憾的。”姜良柏辩解起来十分自信。
他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没觉得学文习武有何高低贵贱之分,只要自己安心,外物并不能影响什么。
老爷子还是不开心:“可他能继承我的衣钵,别人不能。”
姜良松看老爷子执拗劲儿又上来了,慢吞吞道:“您的学识在大景也是数一数二的,为何但就看重武学传承呢?一身学识难道就不需要有个继承人吗?”
关于这点,姜良松疑惑了很多年了。
老爷子撇嘴道:“读书人这般多,我这一家之言没了传承也不可惜,但适合我这门的武学苗子可不好找。”
“我看那孩子是个聪慧的,难道就不能让他同时就继承了您的衣钵吗?”姜良松疑惑道。
老爷子瞪眼:“你知道什么?难道老夫就没这么想过吗?我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可人家就是不想跟着我习武,我有什么办法?”
姜良松奇怪道:“难道楚师弟没告诉您?他给那孩子打基础的,就是咱们这一门的功法?他是不想学,就已经不知不觉走上这条道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爷子一听就生气了,使劲儿拍着桌子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说他这几年怎么一直躲着我走呢!只要我一回德宁府,他就外出走镖,行踪不定的!
小兔崽子,这顿打我记下了!回头双倍补上!”
说罢想到关键问题:“看来老夫得想个办法,让锦绣先拜我为师,在途后事。”
脚步松快出了院子的锦绣,万万想不到,这一趟下来,竟然坚定了老爷子要收他为徒的心。
他一直以为,老爷子家世怕是不简单,因为轻易不能收徒,或是瞧不上他,才一直就这么教着,并未提出收徒拜师的事。
既然老爷子没露出这个意思,他也没必要说出来讨人嫌,在心里将老爷子当成老师尊敬就行了。
万没想到,老爷子想想收他做徒弟的心,已经迫切到无人不知的地步了,但老爷子想的收徒,和他想的拜师,完全不是一回事。
第67章出发?忘年交会试
若是锦绣听到三人的对话,肯定会对谢山长的身份有所猜测,也对姜山长兄弟的来历有个大致了解,但可惜的是,他现在一无所知。
既然山长说锦绣现在的文章已经没问题了,缺的只是对世情的见识。
关于这点,书院的先生是教不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做好的做法,就是外出游学,见识不同的风土人情,接触不同的人和事,增光见闻。
但按照锦绣的计划,他是没时间和机会去远地方游学的。
同时,单就他提出这个要求,元家一家子人都不会放心他一个人外出游学的。千亩地理的一根独苗苗,元家人是疯了,才放心锦绣一个孩子,在外面行踪不定的流浪。
锦绣有自知之明,也不放松对自己的要求,按照之前的学习进度,给自己重新制定了计划,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书房不出去。
偶尔和对门的时家老爷子去聊聊天,一老一少倒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很快成了忘年交。
时老爷子亲手摆弄转转给两人烤鱼,锦绣就在旁边偶尔添一把柴,两人配合的挺好。
“你们鼓捣的那个水车改良,进行的如何了?”时老爷子好奇道。
“前几天匠人带去有河流的地方试验了,有几个小地方不太理想,还需要改进。”时意道。
其实时意都知道哪里出了毛病,应该如何改,但他也不小看那些一辈子和木头打交道的匠人。
之前经过他的引导,这些匠人的发挥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锦绣对他们的创造力非常期待。
时老爷子对这件事十分关心,在老人家看来,那是真正有利于民生的东西,瞧着手下烤鱼的转转,对锦绣道:“改天试验的时候,让人告知老夫一声,老夫也去现场瞧瞧热闹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很自然的答应了。
转而问道:“时兄这两日忙什么呢?”
时老爷子冷哼一声,不满道:“媳妇儿快生了,身体不舒服,他陪着呢!”
锦绣好笑道:“您老人家很快就有重孙抱了,有什么不开心的?”
“对家人关心,本也不是坏事,但丹阳未免太儿女情长了些。”
在老爷子看来,孙媳妇怀着他们时家的血脉,重视是应该的。
但家中奴仆他都亲自敲打过了,一应吃穿用度,都是紧着孙媳妇先来,他们时家根本就没亏待过这个孙媳妇。
哪家妇人生孩子不是这般过来的?
偏自家这个孙子紧张的不行,孙媳妇少吃半碗饭都紧张揪心半天,越到了临产的日子,越紧张的睡不着觉。
非要把人亲自摆在眼前才能安心。
老爷子不满道:“现下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来年的会试吗?倘若能一举过了殿试,成为进士老爷,将来光宗耀祖,封妻荫子,难道不比现在片刻的陪伴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摇头,这就是两种观念的碰撞,在时下看来,老爷子的观念才是大部分普遍认可的想法。
像时丹阳这样看重媳妇儿的,才是少数。
在外人看来,难免儿女情长了些。
锦绣笑着宽慰道:“您啊,也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只要时兄的功课没落下,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由着他的心意来。
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孰轻孰重,时兄心里有数呢。”
元老爷摇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在他看来,被孙媳妇辖制住的孙子,难免有些叫人失望。
但除了过于沉溺男女之情这点,他这孙子其他方面实在无可指摘,他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之前说的光宗耀祖也是一时气话,他们时家,现在还轮不到这个孙子挑大梁。
两人说话间,时老爷子烤的鱼冒出了焦香味儿,夹杂着锦绣特意让人调的调料,味道勾人的很。
老爷子也顾不得烫,直接上手撕开,和锦绣一人一半儿。
两人就蹲在池塘边,面对面啃鱼,一句话都不说,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是谁家贪吃的小子,背着家里大人来这里偷偷打牙祭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人们一开始还会惊讶,时间久了,也就见怪不怪。
只能在心里感叹,元家小公子也不知为何,就投了自家老爷子的缘。
在这之前,谁能想到自家老爷子还会跟着一个小少年,半夜爬到屋顶上看星星谈人生,说是什么“夜观星象。”
谁能想到,大热天的,自家一向最为严谨的老爷子,穿着里衣,和小少年跳进池塘,说要亲自挖莲藕,瞧瞧淤泥底下生长的美味?
总之,这样的事情见多了,众人自然就麻木了。
被下人心里吐槽的当事人双方,美滋滋的啃完了一条鱼,老爷子满足的赞叹:“还是你这个调料味儿正,我家下人做出来的,尝着总不是那个感觉。”
“这有什么,回头让人将方子给您家送过来一份。”锦绣说的十分随意。
老爷子冷了一瞬,随即失笑:“成,那老头子我就却之不恭了。”
两人也不麻烦下人,自己动手,将烤鱼后的一片狼藉收拾干净,拍拍手,相协离开。
走在时家宅子内,两人边散心,边消食,毕竟眼下已经临近傍晚,马上就是晚食时辰,两人没忍住馋,吃了烤鱼,等会儿吃饭的时候不好说。
锦绣将自己做的文章说出来给时老爷子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爷子边听边点头,听完了,意犹未尽,感叹道:“技巧上已经毫无问题,感情上也十分到位,对问题的见解也很独到,在民生问题上,也能瞧出你看了很多这方面的书,稍微差了一层,就是并未亲眼所见。
因而,这一点上,总是朦朦胧胧的隔着一层。
不过,以你的年纪,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超出了许多三四十岁依然碌碌无为之辈许多。
等日后阅历到了,生活经验自然而然就跟上了,不着急。瑕不掩瑜。”
“您的说法与书院的先生一般无二,因而,为了弥补我阅历欠缺的问题,最近确实针对这方面,看了不少书。”锦绣道。
时老爷子笑的像个狐狸似的:“以你现在的知识储备来说,怕不是最近才开始针对性的看书的吧?”
锦绣失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不瞒您说,打我三岁起,家里就为我专门辟了一间书房,里面的书十分繁杂,包罗万象,只要感兴趣的,我都瞧过一些。
以前只是觉着有趣,瞧过也就过了。
现下重新拾起来,却看到了不同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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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归还是有些遗憾啊,不能亲眼去见见这山河美景。”锦绣感叹。
“你今年才十五,未来的日子长着呢,有何可惜的?老头子我这般年纪,依然每天坚持锻炼,每天争取外出游历一番,正所谓活到老学到老,只要真心喜欢,没什么早晚之分。”时老爷子平静道。
关于这点,锦绣确实是佩服老爷子的,现在这个时代,读书人都讲究一动不如一静,要贞静,要娴雅,要行止有度。
像是锦绣和周文这般,每天打拳习武的才是少数,可以说,读书人和其他行业有很厚的壁垒。
而时老爷子却能坚持几十年如一日的锻炼身体,并且每年都外出游历,确实让人敬佩。
锦绣想,老爷子瞧着就不是个普通人,也不知道为何在官场上无所作为,早早地退下来,看着儿子们苦苦挣扎在其中。
这一定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锦绣想起书中瞧见的蜀中景象,听闻老爷子有蜀中游历的经历,顺势问起:“您就和我说说呗!让我听听,您口中的蜀中,和作者眼中的蜀中,有何不同?”
老爷子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也好,正是该好好与人交流一番,通过作者的文字交流,也不失为一种方式。”
锦绣听着老爷子滔滔不绝讲他在蜀中见到的民生百态,讲他在当地农人家借住时发生的事情,一件小事,从老爷子口中出来,妙趣横生,锦绣顿时觉得画面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爷子从底层农人的生活中,看出来当地官府对农人的态度,推测出当地父母官的性格秉性,以及当地官府和豪强之间存在的冲突。
从过往蜀中的商人角度,发现蜀中对商人的态度比其他地方宽松友好,而蜀中的官府对商人的政策,使得商业在蜀中发展的格外繁荣,带动了其他产业的发展。
进而让蜀中那片天府之国的百姓,过的比其他地方的百姓日子过得更宽裕些。
老爷子不无遗憾道:“可惜,读书人还是太少了,有本事的年轻人,翅膀硬了,都想去外面长见识,留不住真正有才华之人啊。”
锦绣却道:“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通过此种行为,实现信息的交流,人才的流通,也是一种自然选择。”
老爷子和锦绣观点不同,但双方总能给对方带去不一样的灵感,因而两人之间不怕没话说,还能互相包容谅解,从对方提出的角度考虑问题,使得双方更加欣赏彼此。
两人的忘年交就是这么来的。
时间就在这种愉悦而充实的气氛中流逝,很快到了第二年春。
刚翻年,锦绣一行人开始准备上京赶考事宜。
德宁府距离京城,走陆路的话,需要二十多天,如果中途能走一段水路的话,则需要十几天时间。
一行人需要提前赶到京城,稍作休整,最好能适应京城的环境,有个心理准备,才好安心会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会试定在三月举行,正值春季,因而又称春闱。现下已是一月中旬,时间稍有宽裕,但路上若是耽搁了,恐会误了会试。
因此年节刚过,一行人就准备启程。
一行人是跟着元家去京城的商队一起出发,安全基本有保证,元家人虽然不舍,但也对锦绣这趟出门,饱含期待。
程远青和冯舒年两人来送行,怀里还抱着各自年满一岁的儿女,两人摆出一副有孩子万事足的样子,二十二三的年纪,被家里媳妇惯着,身材已经开始有了发福的迹象。
锦绣可以不待见孩子他们爹,但对小孩子,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抱着冯舒年的女儿看了好一会儿,逗的丫都没长齐的小姑娘直流口水。
小姑娘伸手要往这个好看的大哥哥的怀里钻,口水不小心沾了大哥哥一脸,看的冯舒年这个当爹眼酸不已。
“我闺女真是眼光好,这么小就知道挑最好看的男人抱抱了。”
锦绣懒得搭理拈酸吃醋的冯舒年,用一根手指轻戳小姑娘的梨涡,小姑娘就朝着锦绣咯咯直笑。
引得旁边程远青怀里的皮小子不停的蹬腿,想逃离他爹的怀抱,凑这边的热闹。
程远青无法,将自家小子往冯舒年闺女旁边一放,两个差不多大的孩子,瞬间像是找到新奇玩具似的,很快滚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咬咬我的脚丫子,我啃一口的嫩脸蛋。皮小子下嘴每隔轻重,不小心将小闺女咬疼了。
小姑娘眼里立马含上一包泪,冲着她爹爹伸手要抱抱,委屈的大哭起来。
而不明白自己做了错事的皮小子,还对着小妹妹一个劲儿傻乐。
看的程远青这做爹的直摇头,一把抄起儿子,冲傻儿子的屁股上拍了两下:“傻小子,你这样,以后还有哪家姑娘愿意和你一起玩儿啊?”
说罢,抄着儿子到冯舒年闺女面前,故作严肃的对小姑娘道:“看程叔叔给你出气!”
然后就是啪啪两下,打在了儿子屁股上。
不疼,听着声儿非常响亮。
傻小子不明所以,以为是有人跟他玩儿,蹬着腿儿咯咯直笑。
小姑娘也觉得这边好玩极了,很快就挣脱爹爹的怀抱,和傻小子玩到了一起。
看到全过程的锦绣,觉得小孩子真是好玩极了。
当然,离别在即,也只有锦绣和周文还能没心没肺的逗孩子玩儿,出绣正在一边小声给楚舟安顿出门在外的时意,没空搭理这边的光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冯舒年让人看着孩子,才满汉感叹对锦绣道:“读书对我这种不自律的人来说,真的要一鼓作气,自从有了这个小冤家,我是心思根本放不到读书上面了。
幸好前几年早早地中了秀才,这样混着也能说过去。
锦绣你现在这样,就是我曾经做梦想过的场景,真好。”
锦绣眼睛停留在冯舒年闺女身上,敷衍的应付这个不找他待见的朋友:“一个人有一种活法,生活过日子而已,没有绝对的对错,当事人觉得顺心,外人也无权置喙。”
“没错,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正是这个理儿。我家中还有我爹撑着,在奋斗几年,如果乡试还不能过,也就不执着了,将心思放在一家老小身上也不错。”程远青道。
都是车轱辘说了好几遍的话,锦绣才不想搭理这两个突然矫情的老男人,只想逗两个可爱的小孩子一起玩儿。
该说的提前早就说过了,现下众人也不过是在等吉时而已。
这时候出远门,一般人家,都会提前让人测算一个吉时,按时按点的出门,希望讨一个好彩头。
元老爷看时间差不多了,提醒几人:“该启程了。”
话落,众人也不啰嗦,起身往大门外走。
外面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除了几人日常乘坐休息的马车,还有几人日常使用的物件,以及给京城那边准备的礼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眼前好几辆马车,商队管事上前对元老爷禀报:“东家,商队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所有人和货都在城外,只等几位公子出城汇合了。”
元老爷淡淡点头,转身对上锦绣,眼里满汉不舍与担忧。
元家众人今日难得一起走出大门,全都站在元老爷身后,静静看着锦绣三人。
锦绣和周文上前,双双跪在元老爷面前,给父母磕头。
起身时,元老爷眼含泪花,元夫人双手颤抖,扭头擦眼泪了,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锦绣还是第一次出远门,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一大家子。
旁边还有出绣和楚舟这对仿佛有说不话似的小夫妻,正恋恋不舍的牵着小手,不知在说什么。
还是冯舒年家的小女儿咯咯一声笑,打破了这个僵局。
冯舒年在那边手忙脚乱的唤下人帮忙:“这个小坏蛋,就知道欺负你爹,又尿你爹一身,回头瞧你娘怎么收拾你!”
小姑娘才不在意她爹都在念叨什么呢,咯咯笑着,伸手就要最好看的大哥哥抱抱。
众人被父女两的互动给逗笑,空气中的沉默一时散的无影无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满足了小姑娘的愿望,将小姑娘抱在怀里飞了两次高高,才在寿管家的再次提醒下,上了马车。
出发。
等马车看不见踪影,程远青抱着儿子,对元老爷道:“元伯,锦绣就是我亲兄弟,虽然锦绣不在家,但我和舒年还在,日后有什么事,打发人来家里说一声就成。”
冯舒年这时候意外的靠谱:“没错,锦绣待我比亲兄弟还亲,有事您别见外。”
元老爷本来空落落的心,被两人这么一说,又酸又软,儿子还没走远,心里就止不住的开始想念。
元夫人早就在丫鬟仆妇的怀里哭成一团,而几位姨娘,也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似的,恹恹的没有精气神儿。
出绣出来安慰众人:“就当是宝儿去府城读书了,几个月后,要是中了,还有探亲假可以回家呢!要是不中,那肯定是要回家继续埋在书房读书的呀!前后顶多几个月而已!”
元夫人一听,连哭都顾不上了,对着地上“呸呸”几声,冲出绣道:“坏的不灵好的灵!”
说罢不满的瞪一眼女儿:“我看就是女婿将你给惯的越发不着边际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出绣直接不雅的翻个白眼儿:“您瞧,这不就顾不上哭了吗?”
元夫人被女儿给气个半死,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嫁的闺女什么,只好瞪了女儿一眼,转身吆喝众人:“回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家关上门,再好好收拾这不长记性的死孩子。
而到了城外,等在那里的不仅有元家商队,还有眼眶红彤彤的何烈。
锦绣一瞧就知道何烈肯定背着人偷偷哭过了,但这么丢人的事,何烈肯定不会告诉别人,只声音沙哑的和几人解释:“昨晚没睡好,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旁边站着眼神奇怪,眉毛都快挑起来的何烈他娘,以及长相十分英武硬朗,与何烈有五分相似的何烈他爹。
何家父母看着儿子和锦绣一行人汇合,才不放心站在一旁,示意众人:“走吧,别耽搁了时辰。”
等远远地看不见城关镇的城门后,几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周文才出声道:“长这么大,第一次没大人跟着去京城这么远的地方,其实我还挺期待的。”
“其实我也是,但我怕说了,我娘骂我没心没肺。”何烈道。
“若不是今年时机刚好,我本来想去游学的。”楚舟也表示了他对出远门见识外面世界的向往。
锦绣一听,得了,大家都一样,及舍不得家人,又想去外面闯荡。
这个年纪的少年啊,单纯又炙热。
几人很快又换了一个话题:“时丹阳怎么不和我们一起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事时丹阳特意写信给锦绣解释过,锦绣听何烈这般问,如实告诉几人:“嫂夫人生产时不太顺,伤了身子,差点儿没救过来,而且孩子生下来也有些虚弱,要精心养着,因而时兄想在家多陪陪嫂夫人。”
几人都知道时丹阳女儿是年初一生的,时丹阳给取了个乳名,就叫初一。几人听说后,还特意让人给送了贺礼过去。
没想到还有此种内情。
何烈道:“时兄怎的不和我们说?这我们大喇喇送了礼物去,该有多戳他肺管子?”
“应该是不想影响我们过年的心情吧。”锦绣猜测。
毕竟时丹阳那人在外虽然高傲的交不到朋友,但对仅有的这几个朋友,还是十分贴心的。
周文关心道:“那时兄打算何时动身呢?”
这个时丹阳也说过,锦绣转告几人:“嫂夫人娘家那边有位大人回京述职,月底经过德宁府,到时候应该会捎带时兄一程,想来走官路或者坐官船,也能快不少。”
锦绣想了下道:“嫂夫人是在府城生产的,没来得及回靖海县老家,等我们到了府城时,上门去瞧瞧,但别说这些不开心的”。
几人应下,都觉得理应如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68章启程?荣鸣巷姜良松
德宁府地处北方,能成为整个大景最繁华的州府之一,最大的原因,就是的德宁府有一条横跨南北的运河流经此地。
德宁府因而成了一个重要的连通南北的重要枢纽,每日码头上的客流量不知凡几,为德宁府解决了好大一部分就业压力。
德宁府的商业发展也因此比周边地区繁华许多。
元家一些连通南北的生意,比如锦绣让人研究出来的简单又便宜的竹纸,就是经过运河,一路在各地低调的销售。
元家这几年也因着这个,赚的盆满钵满。
越发有钱的元家,比以往更加低调,要不是锦绣和周文两人这几年的成绩实在不容许低调,可能元家留给外人的印象,就只剩下——不死心的元老爷,一口气生了九个女儿后,终于生了个傻子儿子。
话说远了,锦绣几人就要在德宁府上船,然后一路飘在运河上,直到京城,期间经历的时间,大概是十几天。
几人是一大早赶路,紧赶慢赶,在天擦黑时到达府城,众人修整一晚,第二天一早上船出发。
现如今,整条荣鸣巷因为去年一口气出了五位举人老爷的事,早不似以往的低调,住进了许多在附近求学的读书人。
即使天色擦黑,巷子里也不时出现几个手握书本,身着青衫的读书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文章,读书气氛十分浓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几人猛然见到这早就熟记在心的场景,一时心情有些复杂。
但也没给他们太多感慨的时间,夏绣派出去等他们的下人远远看见了他们,激动的往宅子方向跑,边跑边喊:“夫人!夫人!舅爷他们到了!”
一嗓子喊出来许多藏在巷子里玩耍的孩子,纷纷出来看热闹。
瞧见是锦绣来了,热热闹闹的往跟前凑,嘴里甜甜的喊“锦绣哥哥回来了!锦绣哥哥回来了!”
“锦绣哥哥,我娘给我的糖,我偷偷藏了一块儿,给你吃。”
“锦绣哥哥,我的风筝又掉在门口的树梢上了,好高啊,我怎么都取不下来!”
“锦绣哥哥,我好害怕先生打我手板啊!可我爹说,要想将来成为和你一样厉害的举人老爷!就不能怕先生的打!真的吗?”
“锦绣哥哥,隔壁巷子卖芝麻饼的小花姐姐摊子被人砸了,人受伤躺在床上好几天下不了床,小花婶婶说,是因为他们家没有一个像哥哥你一样的举人老爷。
要是他家有个像锦绣哥哥一样厉害的人,小花姐姐就不会被人欺负,是真的吗?”
周文和楚舟何烈在一旁看热闹,瞧着锦绣被一群孩子叽叽喳喳围在中间脱不了身。
周文道:“回家过个年,这些孩子对宝儿的热情依旧不减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舟点头:“锦绣是真的喜欢孩子,用心待他们,孩子们自然能感受到。”
何烈有些眼热:“为何我不能像锦绣一样受小孩子欢迎呢?我姐姐家的孩子,见了锦绣都比我热情。”
周文:“因为脸。”
楚舟:“因为长相。”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了这个对何烈来说异常痛苦的答案,因为他们老何家,别看一个个长得浓眉大眼,脾气也十分爽直,但该死的,竟然一家子都是颜狗。
对长得好看的人毫无抵抗力。
何烈听到这个答案,瞬间萎了。
锦绣被孩子们围在中间,已经习惯了孩子们有事向他求助的热情。
拿了那个小孩子的糖,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包裹,给在场的每个孩子一人一块点心。
在孩子们叽叽喳喳的感谢声中,告诉那个掉了两颗门牙,说话漏风的小孩子:“想要成为举人老爷,要自己好好用功读书,和先生打你手板没有直接关系。
只有你做错了事或者没有完成先生布置的功课时,先生才会打你手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孩儿羞愧的低下头,揪住衣角,红着脸道:“锦绣哥哥,对不起,我对先生撒谎了,我没有完成功课,将书偷偷藏在同窗的课桌下,先生太生气了才打我的。”
锦绣温和道:“那你应该对先生和你爹爹道歉,无需向锦绣哥哥道歉。”
小孩儿乖乖点头应了。
又吩咐人去隔壁卖芝麻饼的小花家瞧瞧,要是对方家中真的空难,能帮一把是一把。
最后,在小孩子们期待又激动的目光下,一个跃起,上了院墙,借着力道,三两下又踩在一根结实的树杈上。
身形飘逸,姿态灵动,宛若舞蹈。
底下小孩子们忍不住发出激动的尖叫,附近人家一听动静,就猜到是元家小少爷回来了。
以往只有元家小少爷回来,才能吸引整条巷子小孩子的目光。
出来一瞧,果然见着元家小少爷正飞檐走壁的上树给几个皮小子取那挂在树梢的风筝。
别说,这玩意儿一般人还真够不着,就是能够着,也不愿这般惯着孩子。
只有那个长的跟神仙似的元家小少爷,才有这般耐心,和小孩子讲道理,认真听他们说的话,满足他们的要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拿到风筝,也不耽搁,利索的借着空中的几个点,踩着跳了下来。
将风筝交给头上扎着两个啾啾的小姑娘,趁机摸摸小姑娘软乎乎的脸蛋,得来小姑娘捂着脸羞答答的一句:“锦绣哥哥,我娘说,姑娘家的脸不能让人随便摸!你摸了我的脸就要对我负责!”
惹得整条巷子的人都哈哈大笑。
锦绣瞧着可乐,抱起这个只有三四岁的小丫头,逗她:“怎么负责?”
小丫头舔舔嘴唇,脆生生道:“铃铛最喜欢吃王奶奶家的麦芽糖和刘爷爷家的小排骨了,锦绣哥哥要陪我这~么~多~”。
说着就张开双臂,比划了一个拥抱的姿势。
锦绣看的好笑:“还有呢?”
小丫头纠结:“还有……还有……没有了,锦绣哥哥你只摸了铃铛脸蛋一下,就负责一回好了!
你要是还想负责的话,那就再摸一下好了。”
锦绣终于被逗的哈哈大笑,抱着小丫头就往自家宅子方向走:“哥哥这就对你负责,哥哥家有好多糖和小排骨,今天铃铛可以一次吃个够。
不过,以后可别让别人随便摸你脸蛋了,男人的负责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小丫头还什么都不懂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没忍住又捏了一下铃铛可爱的小鼻子。
小丫头睁着无辜清澈的大眼睛,对锦绣道:“锦绣哥哥,我又不傻,我是瞧着你长得好看,身上又香香的,才让你摸脸蛋捏鼻子的。
要是像虎娃一样,说话漏风,还流鼻涕,我才不会让他摸呢!”
锦绣一噎,瞧了一眼旁边跟着两人,眼巴巴瞧着怀里铃铛的小子,低头问:“你就是虎娃吧?”
小家伙虎头虎脑的点头,非常认真道:“锦绣哥哥,你是个好人,但我不会这么轻易就将铃铛让给你的!你等我长大了,我要和你决斗,谁赢了,谁就对铃铛妹妹负责!”
锦绣:“……”
不止锦绣,周围所有人都觉得这一幕实在太有趣了。
锦绣也确实笑了。笑过后,将铃铛放在地上,对两个小人笑眯眯道:“锦绣哥哥可等不起你们,等你们长大,锦绣哥哥都老了!唔,老的就像街上要饭的瘸腿老头子那般!”
虎娃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红着脸憋出一句:“你骗人!”
铃铛更是难过的哭了:“锦绣哥哥才不会老呢!锦绣哥哥永远这般好看!才不会像瘸腿老头那样没人给饭吃呢!呜呜呜!”
锦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知道这是将人逗的过了,连忙哄了几句,招收唤来一个下人,带两个孩子回家拿点心糖果吃,才勉强让两个孩子破涕为笑。
夏绣和周文楚舟远远地看着这一幕,等人都散了,才带着笑上前打趣弟弟:“你这又是何苦?将人逗哭了,还要费心哄回来。”
锦绣笑眯眯的摇头:“当然是因为有趣。”
锦绣从来都觉得,小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趣的事务。
当年在星际流浪时,能为了兄弟家才一岁的女儿,创作出闻名全星际的冒险漫画书。
也能因为小姑娘逐渐长大,不再需要看漫画书,就任性的无限期停更。
夏绣对这个弟弟的性子这么些年也有一些了解,见状不再多言。
只道:“爹爹让人送来的信我都看了,先回家吧,让人准备了你们爱吃的饭菜,吃完还有去时家瞧瞧,回来早些休息,明天一早要赶去码头。今晚姐就住在这边,明早送你们上了船,姐也能安心了,回头爹爹问起,也有话说。”
正说着,何烈带着何家的两个下人上前:“我先回去修整,待会儿咱们在丹阳家见。”
目送人在走远了,眼见着周围还有人想上前和锦绣打招呼,夏绣当机立断:“先回家,回去再说。”
元家在这一片名声好,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但不说锦绣对这一片孩子的情有独钟,就是元家下人,也比别家更周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比如现在,锦绣几人进了宅子,还留下一个下人,对着周围一片好生好气解释:“少爷们明儿一早要赶去码头,时辰不早了,诸位见谅!见谅!”
元家宅子内,夏绣忙里忙外的指挥下人摆菜,锦绣三人中午在马车上赶路,没怎么吃东西,确实饿的狠了,埋头苦吃。
看三人吃的香,夏绣心里也高兴。
自己拉开个椅子坐下和几人闲聊。
“你们啊,好好享受,往后十几天在船上,肯定吃不着这般顺口的了。”
周文一口饭含在嘴里,说话含含糊糊的:“到了京中就好了。”
“也是,秋绣姐姐年前就来信说,给你们早早地准备好了住的院子,一应摆件物品都是按照你们三人的喜好准备的,就等你们住进去呢。”夏绣道。
按照元家“春花秋月,夏蝉冬雪,玉出昆山”的排辈儿来说,秋绣是元老爷的三女儿,今年三十有四,是刘姨娘的二女儿,与春绣一母同胞。
十七岁上,由元老爷做主,嫁给了县城他资助过的秀才,钟志景。
钟志景在京中苦熬多年,现如今任礼部员外郎,一个从五品的闲职。
虽然仕途上一直不畅,但钟家的日子一直过得不差,有元老爷的资助,加上秋绣本身擅经营,钱财上也是不上不足比下有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据锦绣所知,三姐与三姐夫共育有两子一女,家庭和睦。
长子钟明仁今年十八,他爹钟志景托人将这孩子早几年送进国子监,现如今,是新鲜出炉的秀才一枚。
次女钟明意今年十五,据说出落得十分貌美,至今未婚嫁,也不知钟家到底作何打算。
三子钟明礼今年十三,在读书上十分有天赋,去年通过了院试,已是超越他哥存在的小秀才。
钟家每年送往城关镇的年节礼物,从未少过,是难得的厚道人家,元老爷经常感叹,他这三女婿啊,人最为老实可靠。
不过锦绣从出生起,就未见过这位姐姐,双方只从每年来往的书信中,互相了解过对方的脾气秉信。
夏绣道:“我知你们三人从未与三姐见过面,第一次上门就要住在姐夫家里,难免心里有些不自在。这就和你们说说三姐的为人。”
秋绣只比夏绣大了三岁,那时候,元家只有五个姑娘,元老爷几乎一视同仁,对所有孩子都疼爱。
因此几个姑娘相处的跟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似的。
秋绣嫁人那年,夏绣难过了好长时间,后来还是因为她自己的婚期临近,才顾不得难过悲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后来嫁了人,才渐渐将生活的重心转移,淡忘了这档子事儿。
夏绣说了不少她与姐姐秋绣相处的往事,但事实上,两人也很多年未见过面,锦绣觉得,有很多事,远香近臭。
距离产生美。
这里面难免存在夏绣自个儿记忆美化过的成分。
等锦绣三人吃饱喝足,夏绣还讲的意犹未尽,看天色不早了,只得道:“快去快回,看着点儿时辰。”
天色着实不早了,三人也只能抓紧时间去对门时家宅子一趟。
锦绣到的时候,何烈也刚坐下不久,时丹阳出来迎接,锦绣看到时丹阳的样貌,吓了一跳。
这人前面还好好地,怎么过了个年,瘦的眼窝深陷,像是生了场大病似的,整个人有风一吹就倒的样子。
“时兄,你还好吧?”锦绣难免有些犹疑。
时丹阳手里还抱着一个襁褓,包裹的粘粘实实,想来也知道这就是他新的的女儿初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人也没敢让孩子在外面吹风,打了个照面就进了屋子。
屋子十分暖和,几人去了身上带来的夜间寒气,才饶有兴趣的凑在一起看孩子。
锦绣掏出他早就准备好的平安玉扣,是个祥云形状,指头大小,雕刻精细,是上好的蓝田玉,在初一眼前晃悠,惹得小家伙不由自主伸手去够。
够不着的时候,就着急的蹬腿儿。
三个月大的孩子,正是软萌可爱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呢,周文几人见状,纷纷拿出自己准备好的礼物,想让初一对自己笑笑。
小丫头长的好,眉眼像父亲,轮廓更柔和,像她母亲,一笑起来,没牙的小嘴咧开,人的心都跟着化了。
时丹阳看着身形消瘦,但精神头还好,瞧见几人的傻样子,笑着道:“前年送来了好几车的礼物,全都给初一存着呢。”
锦绣看三人正和初一玩儿的开心呢,转而过来问时丹阳:“嫂夫人情况如何了?”
在时下人看来,同辈之间,后院女性之间的往来,一般男人根本不会过问,只有长辈或特别看重的晚辈女性,男人才会特意过问几句。
否则,同辈之间,两个男人见面,互相问候一句对方家中的女眷,总让人觉得这人不自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有这其中的缘由,时丹阳夫人病重的消息,才没让锦绣几人知道。
但时丹阳也明白,锦绣这句话问出来,纯碎就是对他和他家人的关心,并无其他意思,遂摇头道:“已经无碍了,经过大夫的细心照料,开始好转了。”
说罢眉眼间俱是无奈的看向初一所在方向:“就是这孩子,出生时所有人都顾不上照料,我这做爹的抱在怀里,一抱就是好几个月,现下竟然一离开我就哭,谁哄都不好使。”
时丹阳摊手,笑的无奈又自得:“我现在是又当爹又当妈,晚上孩子一离开我就哭的直打嗝儿,现在跟着我睡呢。”
锦绣哑然:“难怪你瞧上去这般憔悴。”
眼下的黑眼圈儿活像刚从古墓里爬出来似的。
时丹阳叹气:“我正愁着呢,我总不能去京城赶考也带上这小家伙儿吧,到时候可怎么办哟!”
瞧着时丹阳已经完全成了女儿奴,锦绣不由咂舌,这还是那个高傲到根本交不到朋友的时丹阳吗?
在时家小坐一会儿,时丹阳十分贴心的催几人回家:“三月份京城见,回去休息吧,别耽搁了明日的行程。”
天色不早,时家院子里已经点上灯笼,几人站在时家宅子门口,周文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时家已经关上的大门,幽幽道:“女人,真可怕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不解:“阿文哥,女人又怎么着你了?”
周文皱着眉头,要是不熟的人见了,一定要被这幅文弱公子皱眉的样子心疼坏了吧,可惜眼前的几人太知道周文的性子了,谁都不会上当。
“你们没发现吗?自从时兄和女人成了亲后,整个人都开始变的不像当初那个下巴一扬,谁都不爱的他了。”
锦绣摇摇头,不想搭理这个傻子。
周文张张嘴,想从楚舟这个妹夫处获得认同感。
可惜,已经成婚,并且和夏绣感情越发好的楚舟,给不了周文想要的眼神。
楚舟也随着锦绣的脚步离开了。
原地只剩下周文与何烈,周文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何烈。
何烈只要一想到自家提着鞭子和父亲对打的母亲,这个头无论如何都点不下去。
他怕将来母亲知道了,他没好果子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去睡觉了。”
何烈也走了,只留下周文一个人在原地吹着冷风,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自己哪里说错了。
这个烦恼,一直被周文带到了船上,直到他在船上瞧见正和人说话的楚子明楚师父。
楚师父也看见了周文,朝周文招收。
周文瞬间放下了之前的纠结,快快乐乐的奔向楚师父。
楚师父指着周文和他对面的人道:“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孩子,极有毅力,可惜天赋普通。”
周围朝楚师父对面的人拱手行礼,嘿嘿一笑:“楚师父您就别抬举我啦!我哪里是天赋普通?但凡是个普通人,在这方面的天赋都比我强!
您也别为了我的面子不好意思说,我早就接受这个事实了。”
于是楚师父又和他对面的人补充道:“还恐高,轻身功法这辈子都练不了。”
楚师父对面的人这才终于饶有兴趣的瞧了周文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毫不夸张的说,周文从这人的眼里,看到了尸山血海,在对方看过来的一瞬间,周文感觉铺天盖地的压力扑面而来,席卷了他全身。
周文都不知道,自己在一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呼吸不自觉加重。
全身冷的像是泡在冬天的池子里,冻得都不能呼吸了。周文这一刻,脑子里不由自主想起来被他遗忘很久的事,小时候与秀娘姑姑一起在逃难路上,见到的易子而食的场景,双眼通红的,形容枯槁,满脸麻木的路人。
还有像狼一样,双眼时刻钉在他身上,像是随时要将他吃下肚的场景,周文以为经过这么多年,他早就淡忘了。
但仅仅被这个男人冰冷的眼神一扫,他就被带入了当年的噩梦之中无法自拔。
周文不知道这一刻,在外人看来,他的脸色有多么苍白,身形不稳,像是随意要倒下一般。
直到感觉一只温暖的手掌贴在他的后背。
身后传来他熟悉的一道声音,语气冰凉,带着明晃晃的不满:“你吓到他了!”
是锦绣。
那人这才缓缓抬头,视线从周文身上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文瞬间感觉笼在全身的压力消失,深深地吸了口气。
锦绣将周文护在身后,看着眼前之人。
“姜山长的兄长。”锦绣面无表情道。
“谢山长的学生。”那人学着锦绣的样子开口。
两人间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但这次压力全部被锦绣一人挡住,周文躲在锦绣身后,比刚才轻松太多,就有心情顾得上为锦绣担忧。
正当周文抓耳挠腮,想说点什么,做点什么打破眼前的僵局时,一直站在旁边,宛若隐形人,毫无存在感的楚师父突然开口:“好了,师兄,别吓着孩子。”
那人听了楚师父的话,没多说什么,漫不经心的瞥了这边一眼,缓缓对锦绣点头:“你很不错。”
转而又对周文道:“资质平平,心性上佳。”
两人得了这个评价,并没有很开心。双方,尤其是锦绣,在打照面的一瞬间,就感受到了对方的危险,更让人气愤的是,锦绣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于是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什么都做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到锦绣带着周文离开船板,回到船舱,一拍脑门儿,突然想起一件事,问周文:“还记得刚才楚师父管那人叫什么吗?”
周文记性很好:“师兄。”
锦绣更加确定了:“你记不记得,以前楚师父说过,他师兄是谁?”
周文刚开始没明白锦绣的意思,仔细想了下,突然睁大眼睛:“是他!”
楚师父当年为了让锦绣拜入他们师门,没少吹嘘他师门有多厉害。
而且他们师门至今为止,他师父就收了两徒弟。
曾经不止一次说过,当年名满天下的杀神大将军,姜不为,就是他大师兄。为这事,周文一度觉得楚师父在吹牛,心里还失望了好一阵。
直到有一天,楚师父真的收到了姜大将军让人送来的新年礼物,周文惊呆了。
楚师父一脸淡定的收下礼物,告诉周文:“收礼物也不见得是好事,因为要有来有往,礼尚往来,如果自己拿不出同等重要的东西作为回礼,也是很烦恼的一件事。”
楚师父以为周文惊讶的是他收到了这么多礼物,因而有此一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殊不知,周文只是刚刚才接受了楚师父真的是传说中姜大将军的师弟的事实而已。
周文激动地声音都破调了,不可置信的拉着锦绣的胳膊:“宝儿,那人真是姜不为姜大将军?”
锦绣神色有些凝重:“十有七八。”
而且锦绣告诉周文一个他并不知道的事:“上次我在谢山长的院子里见过那人,姜山长称呼那人为兄长,据说,那人姓姜名良松。”
周文现下虽然放弃成为武学高手的梦想,但对这些厉害人物的崇拜一点儿都没少。
心里还是十分激动的:“宝儿,我觉得你的猜测是对的,刚才那人看我一眼,我就像被野兽盯上似的,浑身都没力气,害怕极了。”
不过周文很快恢复理智:“姜大将军和咱们之间简直是云泥之别,咱们此次上京只为赶考,还是不要图惹是非的好。
就算那人是楚师父的师兄。
再说,楚师父和大将军只是偶然和咱们共乘一船,若是楚师父没有介绍的意思,咱们就别打扰人家为好。”
锦绣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两人惊讶过后,就将这件事搁置脑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该吃吃,该喝喝,有时间还能一起讨论诗文。唯一感觉不习惯的,大概就是船上的吃食,实在太过简陋,两人大多时间只能用糕点勉强垫肚子。
几人也算是财大气粗的主儿,锦绣和周文住了一间,楚舟与何烈同住一间,虽然空间比起平日的屋子狭小了不少,但在这船上,已是上好的待遇。
这边锦绣两人是舒服了,隔壁何烈就没如此好运了。
刚上船时,还有心情四处瞧瞧,跑亲跑后的像个好奇宝宝,和谁都能搭上几句话。
结果船还没开出德宁府地界呢,就脸色惨白,头晕眼花的躺进了船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一整天下来,只勉强喝了几口水。
偏何烈性子倔,不想麻烦别人,没让同屋的楚舟将事情告诉锦绣两人。
等锦绣吃过午饭,察觉好半天没见何烈,上门察看时,才发现何烈躺在床上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实在有些惨。
锦绣瞧见的第一眼就知道何烈是晕船了,而且还晕的不清,锦绣到的时候,何烈正抱着一个罐子吐完,在楚舟的服侍下,虚弱的漱口。
见到是锦绣来了,何烈扯出一个虚弱的笑:“以前没坐过船,没想到会是这般情景,让你们见笑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锦绣赶忙和楚舟一起将人扶着躺下:“这有何好见笑的,都这样了还不告诉我,没把我当兄弟?”
何烈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只微不可查的摇摇头。
楚舟在旁解释:“本来好好的,何兄正蹲在那儿收拾东西,船开动还没半个时辰呢,突然就吐了,腿都站不起来,吓我一跳。
本想去问问船上有没有大夫,但何兄说他这是晕船,大夫来了也没有好办法,只能熬着。”
锦绣想了下:“我去找船上的厨子寻些酸梅,生姜片来,含在嘴里压一压或许能有用,在让人煮一碗清淡的蔬菜粥,稍微撒几粒盐,勉强吃些。
这样不吃不喝下去肯定不行。”
周文也替何烈着急,看何烈想拒绝,干脆和楚舟一人坐在一边守着,免得这人都这样了还不消停,瞎折腾自己。
锦绣这才放心的出了房间,打听了一下,去找船上的管事。
管事倒是个好说话的人,常年在这条河上走,这种事没少见,一听锦绣这般说,十分有经验道:“船上的酸梅,特别酸,正常人尝一口都受不了的那种,晕船的人倒是非常适合,小公子稍等,在下这就去给您取。”
锦绣谢了管事,站在船板上等候。
等候间隙,就见上午才见过的楚师父缓步朝他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躬身给楚师父行礼:“您这是要去往何处?怎的之前没听您说起过呢。上午情况特殊,没来得及打招呼,还请您勿怪。”
楚师父和锦绣并排而立,一起看远处的风景。
缓缓道:“临时决定,要去京城一趟,没想到还能遇见你小子。对了,你站这儿所谓何事?”
锦绣见楚师父没有细说的打算,也不多追问,只将何烈晕船的事儿说了:“希望法子有用吧,要是没用的话,何兄可有的苦吃了。”
楚师父想了下道:“等下我随你去看看吧,这类事我倒是遇见过不少,也是因人而异,你等我一等,我回屋去拿点东西,应该有帮助。”
锦绣两辈子都没晕过船,一时能想出的法子实在有限,听楚师父这般说,嘴甜的感谢了一番。
楚师父刚离开,管事的手里拿着一个黑漆木匣子过来,笑眯眯的交给锦绣:“先将这一匣子拿去试试,不够了再来取,管够!”
锦绣又是万分感谢,头一抬,就见楚师父迎面走来,手里什么都没拿,也不知道方才去取了什么。
管事见到楚师父和锦绣说话,十分开心:“子明,没想到你和这位小公子竟然相识,这可真是太巧了。
既然是你的好友,我这里还有一些自己准备的膏药,一并取来给小公子朋友试试吧!
对了,我回头让厨房帮忙煮点清淡养生的蔬菜粥送去,这晕船的人啊,最忌吃油腻的东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话都热情了不少。
楚师父十分坦然对管事道:“老孟,我刚才取了自带的,你的就留着给自己用吧,你先忙你的,回头咱哥两好好喝一杯!”
锦绣不由啧啧称奇,楚师父交游广阔,堪比乌兰书院的院长姜良柏。
但锦绣还是婉拒了管事的好意,和管事要了一些米面蔬菜:“我们房里有个小火炉,刚好可以给朋友熬些他喜欢的粥。”
管事看在楚师父的面子上,无有不应的,还一个劲儿叮嘱:“缺什么了只管找我啊!别怕麻烦人!”
热情劲儿一度让锦绣想到了在家待客的元老爷,也是这幅笑眯眯的样子,见谁都很亲热的样子。
等锦绣推开何烈的房门,里面的人见到锦绣身后跟着的楚师父时,都有些惊讶。
楚师父十分和蔼道:“躺着吧,别折腾了,我刚才听锦绣说了,来看看。”
楚师父显然有一定的医术,给何烈简单检查了一番,在几人紧张又期待的眼神中,告诉几人:“没甚大碍,你们先将人扶起来,去个人帮忙将何烈的腰带扎进一些,免得内脏跟着震动,加重身体难受程度。”
楚舟与周文顺手一左一右将人架起来,锦绣上手,三两下就解开何烈的腰带,又重新扎进。
何烈的脸都没得及红,一切就结束了,快的何烈有些怀疑他刚才的不好意思都是自作多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将老孟给你的酸梅取几颗,让何烈含着。”楚师父又道。
锦绣打开那个被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木匣子,瞬间一股酸意扑面而来,很快就充斥着整个狭小的屋子。
闻到味道的几人不由自主吞咽口水。
周文口齿不清的解释:“这不是我馋啊,实在是这酸梅味儿太酸了些!”
楚师父道:“无碍,老孟的酸梅就是专门给晕船的人准备的。”
锦绣手脚利落的取出几颗塞进何烈口中,快速合上匣子,窗户稍微打开一条缝,让外面的空气进来,那股酸意消散开,几人才停下不由自主咽口水的动作。
这时楚师父从袖中掏出两片膏药贴在何烈太阳穴上,顺便帮忙按了几个穴位,刚才还半死不活气息奄奄的何烈,很快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听呼吸悠长,确实是睡熟了。
从上船就毫无睡意,自我折磨的人,谁能相信,就这般简单睡过去了?
几人都觉得十分神奇,像看大宝贝似的瞧着楚师父。
楚师父轻笑一声,从袖中又掏出几帖药膏递给锦绣:“行了,回头要是醒了,难受的熬不住了,就给他在帖两贴。这些应该够你们用到京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船上没有大夫,要是有什么事,直接上去找我,你知道我住哪儿吧?”
锦绣点头,接过药贴,十分感谢楚师父。
楚师父没忍住,伸手在锦绣头顶揉了揉,叹气道:“都这般大了,也许你真是与我师门无缘啊!”
说罢楚师父转身要离开屋子,锦绣跟在身后送他:“锦绣与您师门无缘,但在锦绣心里,您就是锦绣的师父,这十几年的教导,锦绣没齿难忘。”
楚师父摇头,神色中满是洒脱道:“臭小子你这才学到哪儿啊?连我们师门的门儿都没摸到呢!就是我大师兄那般天赋,我师父也说不行。”
锦绣无意打听楚师父师门的事,两人走在甲板上,楚师父却忍不住问:“你就不好奇今早遇见的人是谁吗?”
锦绣心说,我已经猜到了,但我真不好奇。
楚师父没等锦绣回答,直接道:“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大师兄,姜不为姜大将军。”
锦绣淡定的点头。
楚师父回头瞧他一眼:“听到这个消息,还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吗?”
锦绣摇头:“或许,您对阿文哥说,他会更激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了下,锦绣又补充道:“况且,之前在谢山长的院子里,我见过您师兄,今儿又不是第一次见。”
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了楚师父的神经,他一脸牙疼的问锦绣:“你说在哪儿见到我大师兄的?”
锦绣茫然:“谢山长的院子啊!”
楚师父先是皱眉,再是眯眼,一脸不悦,像是被人背叛欺骗了感情的花季少女似的,随后像是想发火又顾忌着什么,生生忍下了。
就是忍的看起来面色扭曲,神色恐怖。
锦绣悄无声息的后退两步。
楚师父回过神后,朝锦绣挥手:“你回吧,有事自可来寻我!”
说罢,憋着一口气,像是要找谁算账似的,脚步咚咚咚的离开了。
第69章道歉?钟家
老男人生起气来可不是盖的,也不知道楚师父回去和姜良松说了什么,之后的两天,锦绣在船上偶尔见到楚师父都是形单影只,身边在没有姜良松的身影。
本以为这只是他们师兄弟之间的事,跟他一个外人完全无关,但第三天傍晚,余晖满天,锦绣扶着能面勉强下地的何烈在船板上吹风散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文和楚舟两人蹲在不远处和何烈熬粥,按照锦绣给的法子,白米粥熬得浓稠软糯,快熟时加入一些剁的细碎的新鲜时蔬,既不油腻也能补充维生素。
气氛十分和谐,锦绣正给何烈按摩头部,希望他今晚能睡得踏实一些。
“哎,要是知道你要这般受罪,咱们说什么都不贪图船走的快了,走官道一样能平安到达京城,左不过多走几天的事。
现下看你这样,回头都不知道怎么与何伯伯交代。”
锦绣说话分散何烈的注意力,让何烈闭上眼睛,别看外面一直流动的风景。
晕船的人,最看不得这种快速移动的东西了,越看越难受。
吹吹风,放松放松心情就挺好。
何烈脸色苍白,嘴唇有些干,锦绣把竹筒打开递到何烈手里:“喝口水润润,马上就能吃饭了。”
何烈听话的喝完水,精神比前几年好太多了:“我爹感谢你们这般照顾我还来不及呢,哪来的怪罪。
倒是我连累你们,连日来一直绷着心没有个清闲,白白浪费十几天的读书时间。”
锦绣没好气道:“你可拉到吧,咱们谁不知道谁,要是真读书用功,也不在这几天上,白天船上吵吵嚷嚷的,尤其到了码头补给时,就没个消停时间,到了夜里,船板又不隔音,隔壁连悄悄话都不敢说,就怕被咱们给听了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种环境,真用不了什么功,书本顶多算是消遣。”
周文过来锦绣这边拿调料,顺便听了一耳朵,顺口道:“哎,你就是想太多了,我那天翻开书想看一会儿,谁知船在水面上要来晃去的,不到一炷香时辰,我就看得头晕眼花想吐。
这才知道,在船上若要如履平地,和陆地无异,也是需要长时间适应的,我估计我这身板儿,是适应不了了。”
何烈好奇的将脑袋转向锦绣,虽然还闭着眼,但意思很明显。
锦绣淡定道:“我倒是没甚感觉,上船第二天就适应了。
不过这东西吧,你们羡慕不来,和人整体的身体素质有关,要是你们也能像我这般健壮,想来也能很快适应。”
周文拿上调料走了,锦绣给闭上眼吹风的何烈描述一路见到的风景。
锦绣视力好,远处看不见的东西也能被他描述的有声有色,比如对面岸边一个妇人正举着鸡毛掸子追小孩儿,小孩儿一着急,摔倒在地,哇哇大哭,妇人瞧了又心疼至极,抱着孩子连连说好话哄他。
何烈笑道:“锦绣你别框我,你目力好能瞧见,但隔的这般远,你还能听见妇人说什么不成?还说好话哄呢?”
锦绣骄傲道:“这是合理推测,小时候我和阿文哥惹了祸,我爹要是拿鸡毛掸子追,我们肯定要拼命跑的。
但后来有一次,阿文哥不小心摔倒,手上擦破一块皮,坐在那里大哭,我爹瞬间就急了,抱着阿文哥许了无数好处,让大夫给阿文哥包扎,连我都顾不上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何烈嘴角终于牵出一丝笑:“是了,我小时候闯了祸,阿姐也这般护着我。”
两人正回忆往昔呢,一道冷冰冰不和谐的声音插进来:“不知小友可有时间,在下有件事情想请教一二。”
这声音太有特色了,锦绣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安抚了有些不安的何烈,锦绣转身走到姜良松面前,拱手行礼道:“您有何吩咐,只管言说。”
虽然上一次见面不欢而散,差点儿起了冲突,但形式比人强,锦绣不是这人的对手,打不过,人家后台比他硬,锦绣还是很识时务的。
面上丝毫看不出对这人的不满。
姜良松稍微颔首还礼,声音低沉,道:“据我所知,师弟那天去给你同窗送药,回来后就不太与我说话,你可知原因。”
锦绣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因果,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言道:“大概是因为,我告诉楚师父,我在谢山长的院子里曾见过您吧!”
锦绣如愿在姜良松这张面瘫脸上,看到他嘴角和眼角同时抽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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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良松只要不发疯,还是很有涵养风度的,颔首对锦绣表示了感谢,才慢吞吞背着手转身离开。
就是这背影吧,怎么看,都有一股沉重的意味。
锦绣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很小心眼的,从这天起,隔三差五的就去找楚师父聊天,而姜良松就住在楚师父隔壁房间,两人一看住的的环境,与他们几人就不是一个档次。
锦绣甚至怀疑这是船家专门给达官贵人准备的房间,房间里设施一应俱全,比陆地上的上等客房也不差什么了。
要不然他姐姐给他定的所谓的最好的船舱,怎的和这边的一比,简直天差地别呢?
不过锦绣也不在意这些,过眼不过心,笑眯眯粘着楚师父,讨论曾经楚师父交给他的一套点穴手法。
锦绣将当初刘兆东在他们家后院的事说了:“我也是第一次用,没想到效果这般好,因缘巧合之下,竟然真让刘兆东改邪归正了,后来更是成了我堂姐夫。”
“你还是功夫没练到家,你使的那一招,要是纯熟的话,至少能让刘兆东五年平心静气,要是心烦气躁,气血上升,疼痛感是当时的五倍不止。”楚师父淡淡道。
锦绣感觉很惊讶:“那师父您练到何种程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师父似笑非笑瞥了锦绣一眼:“怎么?想试试?”
锦绣连连摇头:“还是不要了吧?”
“我的话,大概能让他疼上三年,我师兄能让他疼上四年,至于我师父嘛,二十年前见过他老人家施展过一次,让那人足足疼了五年,现在是何等实力,我也不清楚。”
楚师父淡定告诉锦绣这个惊人的事实。
锦绣第一次对楚师父他师父产生了一丝兴趣。
察觉到自己这个危险的想法,锦绣抓紧摇头,将脑子里危险的想法晃出去,心里默念三遍:
我是斯文人。
要以理服人。
要以德服人。
等完全说服自己后,锦绣眉头舒展,想听楚师父说一说这次给何烈的药膏的妙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师父好笑的看着锦绣的小模样,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这时候锦绣在想什么,楚师父也能猜个七八不离十。
但他也不戳破,楚师父实在太喜欢锦绣这性格了,还有他在武学上的天赋,实乃当时罕见。
要不是他跟着师父多学了几十年,多了一些见识,真的已经压不住这个少年了。
也毫不藏私,说话十分坦荡:“那药膏是我大师兄他们军营的大夫配出来的,原本是想研制类似于麻沸散的止疼膏药的,不知哪里出了岔子,研制出的东西,唯独对晕车晕船很有效果。
刚好师兄他家有位老夫人,多年被晕车所扰,听说此事,将药方高价买下,从此成了他家的不传之秘。”
说来说去,这药方现在只有姜家才有了。
锦绣可惜的叹口气:“本以为是您行走各地,在哪里遇到的好方子呢,来时还夸下海口,要为何兄多准备一些,现在看来,是不成了。”
楚师父笑道:“我师兄看着人冷淡的很,但你只需说明缘由,并不是蛮不讲理之辈。”
锦绣还是摇头:“还是别了,您给的那些,足够使到京城了,何兄说了,回头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再乘船出行了。”
没想到,锦绣第二日去楚师父房间找他闲聊时,楚师父交给锦绣一张方子:“拿着吧,我师兄给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突然就觉得这东西有些烫手起来。
楚师父淡定道:“只要你别交给你爹去做生意,姜家也不是这般小气之人。”
楚师父话另有所指,锦绣脸皮忽的烧了一下。
这小气之人,说的就是他了,他因为第一日上船时与姜良松发生的一丝不愉快,心里记恨了对方许久。
这几天,更是明知对方与楚师父发生了矛盾的前提下,故意找楚师父谈天说地,气住在隔壁的姜良松。
想来这两人也是心知肚明,但依然纵容他。
锦绣惭愧道:“是我小人之心了。”
楚师父摆手,不在意道:“少年心性罢了,谁没个年少轻狂时?”
锦绣心说:我是看着年少,但我前后活的年岁,比你可大多了。
这时就不由想到,当初小野说的:年龄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心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本以为是这些年一直在书院忙于读书,环境单纯,他才会看起来和一个正常少年无异。
没想到,还是被年龄影响的结果啊!他自己虽然有意控制,但事实上,根本就控制不住。
想到这些的同时,锦绣也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该给您道歉才是,多谢您这些天的纵容。”
“我自是乐意教导你的,不过你该道歉的人可不是我!”楚师父笑眯眯道。
“锦绣知道,回头就给姜大将军道歉,感谢他老人家这些天对我的包容,是锦绣小气了。”锦绣说的真心实意。
楚师父挥手:“既然如此,那就去吧。”
锦绣也不是抹不开面子的人,既然都被楚师父指出来了,当即出了门,转身就要敲姜良松的房门。
手抬起的瞬间,想了下又觉得不妥,人家不计前嫌,送了他这么大一份儿礼,他空手前去道歉,怎么都说不过去,不是他们元家财大气粗的风格。
于是又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
等锦绣离开后,两个房间的门同时打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师父背着手看前面:“都听到了?”
“嗯”,姜良松点头承认,以他的耳力,只要想听,这船上对他而言没有秘密,“为何又离开了?你不是说那孩子是个做事干脆不扭捏的吗?”
楚师父想了下就笑了:“看来你这张方子没白送,说不得要赚了,那孩子家可是有万贯家财,出手一向大方。”
虽然大多时候都抠门的厉害。楚师父还是在师兄面前,尽力为锦绣保持该有的颜面。
姜良松有些不信:“我家这药方,不说价值千金,但也不是凡品,不是我贪恋钱财,但能与之相配的确实不多。”
楚师父摇头:“那就拭目以待吧。”
锦绣回房间从包裹里翻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成年男人巴掌大小,打开里面是用细绒布包裹起来的一小块镜子。
手柄精致,花纹繁复,最令人惊奇的,应该就是它能将一个人的样貌清清楚楚的显现出来吧。
锦绣心说,这份工艺,在当代也算得上是独一无二,价值千金了。
乡试之后,从小野那里拿了好几份玻璃镜的制作方法,交给家中匠人琢磨,好几个月只琢磨出两块锦绣看得上眼的,这一块儿后面涂了一层薄薄的银,利用的原理正是“银镜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到这里,锦绣忍不住露出一丝调皮的笑。
因为他让人私下弄这东西,试验有了结果,还没告诉元老爷,而元老爷本人一心扑在水车的改良上,也没想起来问儿子,整天往自家工坊跑为了什么。
锦绣叮嘱过寿管家,等他在京城进了考场后,元老爷焦躁不安睡不着觉时,在告诉他老人家。
锦绣不用想就知道元老爷到时候是什么脸色,肯定恨不得当场捶他一顿好解气。
现下,锦绣踹着紫檀木盒子,敲开了姜良松大将军的房门。
姜大将军看着冷了些,其实性情还算平和。
锦绣站在姜将军对面,拱手将来意说了:“这些日子对您多有冒犯,多亏您不计前嫌,还以药方相赠,今日特来道歉。”
姜将军摆手道:“无妨,小孩子都这样。”
锦绣一噎,这师兄弟怎么回事?说辞都一样,不愧是一个老师教导出来的。
姜将军快人快语:“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忙上前两步,将盒子放在姜将军手边的桌子上,轻轻打开,此时的镜子是背面朝上的,只能大概看出是一把女士手镜的样子。
锦绣解释道:“在下手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唯一有些价值的就是这把手镜了,今日献给您,全当赔礼道歉,并感谢您的赠药之情。”
姜将军饶有兴味道:“哦?你送我一把女人送的手镜,所为何意?”
锦绣不慌不忙将镜子翻转过来,举到姜将军面前。
这下也不用锦绣解释了,姜将军自己拿过镜子,对着脸用各种角度照,还有些新奇的摸摸自己脸,不可置信又若有所思的样子。
看的锦绣心里好笑不已。
回头想想当初家里匠人第一次在镜子里看到他本人到底长什么样子时激动到哭泣的表情,人家姜将军已经很能稳得住了。
锦绣就像看后世人们对着智脑三百六十度自拍时,摆出各种姿势的姜大将军,一时间有些错乱感。
不过姜将军不愧他的传言,冷静睿智,很快面上恢复镇定,将镜子小心放回盒子里。
把盒子往锦绣跟前一推:“你这礼物我不能收,实在太珍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又将盒子推到姜将军面前:“我是诚意相送,并无他意,在我心里,这手镜远不如您赠送的药方与我有用。”
姜将军盯着锦绣眼睛一瞬,看出锦绣眼里的真诚,随即也也不扭捏,收下了手镜。
等锦绣离开后,本来面上十分淡然的人,露出了孩童般的调皮,小心带着盒子敲开了隔壁师弟的房门。
楚师父一见师兄的样子,就知道锦绣给这人送了好东西,挑眉示意师兄拿出来饱饱眼福。
姜将军像是小时候般,有了好东西就想找人分享,立马拿出来,用假装淡然的语气道:“还成吧,算那小子有心了。”
知道师兄是什么性子的人,能用这语气说话,就是他十分喜爱这东西了。
因此,看到背面朝上的手镜时,楚师父也没觉得这会是普通的手镜。
伸手就要去抓。
姜将军顾不得矜持,出声提醒道:“小心些,别磕了。”
楚师父大大翻个白眼儿,他们这种高手,怎么可能拿不稳一面镜子,给磕了碰了,就是即将要磕碰的瞬间,他们也有无数机会挽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等楚师父无意间在镜子中清晰的看到自己的面貌时,不由也惊住了。
而锦绣回到房间,将药方抄了一份,在船板上找到正闭眼休息的何烈,将药方递给对方,解释了药方的来源。
何烈没收,第一时间问他:“贵人为何要赠你药方?锦绣你是拿什么贵重东西换来的?”
锦绣也不好解释的太清楚,只道:“你也知道我与楚师父的关系,虽无师徒之名,但有师徒之实。那人是楚师父的师兄,看在楚师父的面上,给我的。”
何烈知道事情没这般简单,但锦绣不愿说他也不问,只小心收起方子,将事情记在了心里。
这时,周文出楚舟两人熬得粥刚好出锅,揭开盖子,撒上锦绣让家里厨娘特指的调料,香喷喷的味道顺着风飘过来,让人忍不住胃口大开。
周文试图端起砂锅,但不小心被烫了一下,跳着将手放在耳垂上降温。
锦绣一看直摇头,说起来这几人都是细皮嫩肉的,也就他不怕烫,皮糙肉厚。
上前毫无阻碍的将滚烫的砂锅垫了块儿布端起来:“姐夫,你个阿文哥两人在扶着何兄慢慢回屋,我先端回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锦绣在三人回来前,利落的翻出吃饭用的小桌子,从包裹里取出自带的拌饭酱,又和厨房大厨买了几样小菜,一笼馒头,摆好后,几人刚好回来开饭。
何烈进了屋终于能缓缓睁开眼睛,满脸笑意:“每天闻到这么味儿啊,我觉得做什么都值了。”
周文连连点头:“我们家厨娘真是越来越能干了,我都恨不得将来不管走哪儿,都带上一个厨娘,也不知道我姑姑舍不舍得?”
楚舟拿起筷子毫不客气道:“别想了,你要是带走家里的厨娘,一屋子的女人就能哭给你看!
再说了,这是厨娘的功劳吗?还不是锦绣从哪儿淘换来的方子!”
周文嘿嘿一笑,拿起筷子,吃相豪放,与他本人的长相形成鲜明的对比。
好半天,锦绣放下筷子,慢吞吞感叹一句:“还是人多吃饭才香,自个儿关房间里,一点胃口都没了。”
楚舟没忍住调侃道:“那昨日有家夫人请你过去吃饭,感谢你帮助她家丫鬟抬箱笼,你怎么不去?想来她们家人更多!吃饭更有胃口,”
锦绣撇嘴:“顺手搭把手的事,值得人家特意请吃饭?”
楚舟笑眯眯的:“自然不必,想来那位夫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绣挑眉。
楚舟解释道:“那位夫人身边还有位年轻貌美的小姐,昨日傍晚我与阿文在船头熬粥时,偶然碰见了。”
这么一说,几人都明白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适婚年龄的男女,尤其是锦绣这种,靠脸就能吃饭的,更是受人欢迎。
锦绣也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摆摆手道:“既然如此,往后几日我会小心避开,不让人产生误会的。
唔,既然如此,何兄身体也好了不少,咱们该想办法将书本捡起来了,别到了京城,发现手都生了。”
说起这事,几人也是无奈,都是没出过远门的,哪成想,上了船后,何烈直接躺平,周文与楚舟两人,也不太适应船上的颠簸。
平日做些什么还成,要是盯着书本看久了,必定头晕眼花,全身不适。
只有锦绣适应的飞快。
手里好几天都没握过笔了,确实感觉手生,要不然也不会有笔耕不辍的说法。
因此锦绣提议:“这样,以后上午下午分别抽出一个时辰,我读给你们听,遇到问题大家一起讨论,只要别盯着细小的字儿看,想来是没问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从这天起,几人除了熬粥煮饭时间,几乎没人出去,都闷在屋子里学习。
而外面不管是想和锦绣偶遇一下的那家夫人,还是有事情想问锦绣的楚师父,都失望而归,没在外面等到人。
那家夫人有多失望暂且不知,楚师父倒是不着急,知道锦绣的住处,随时都能找过去。但他也没去打扰。
直到船在京城码头停靠时,众人可以下船时,楚师父才再次见到锦绣。
双方在码头边上告别。
楚师父瞧着何烈的脸色,点头道:“看来已经好了很多。”
何烈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礼:“多谢先生赠药之恩,何烈没齿难忘!”
楚师父摆手:“不是甚大事,无需挂怀,再说,这药是我师兄家里的,与我也没甚关系。”
何烈又恭恭敬敬的感谢了楚师父身边,脸色冷肃,一言不发,很是沉默的男人。
得到对方简单的“无需挂怀”后,何烈才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师父给了锦绣一个地址:“此乃我在京城的住处,日后若是有事,可来寻我。”
锦绣也如实相告他的落脚点是三姐秋绣家里:“等会试过后,若有机会,请您来家里做客。”
说罢钟家派来接锦绣的人到了跟前,双方自然分开。
几人中,锦绣与周文楚舟三人,肯定是要住在三姐秋绣家的,何烈父亲在京城有朋友,提前写信,让好友在这边收留自家儿子几天。
因为要上别人家住,怕打扰人,几人来时都没带服侍的下人,否则在船上也不能手忙脚乱成那般。
锦绣三人先看着何家那边的人接走了何烈,才有空管自己这边的事。
钟家派来的管事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姓钟,微微有些发福,看起来很好亲近的样子,和锦绣简单说了几句,双方确认了身份。
钟管事让旁边的几个小厮帮忙搬行李。说实话,锦绣几人这次带的东西可真不少,元老爷和元夫人以及刘姨娘给秋绣准备了不少东西,上船时,元家的几个下人搬了好一会儿才搬完。
至于为何东西搬上船就不需锦绣几人操心,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几人是跟着元家前往京城的一支商队出发的,东西自然有商队的人帮自家少爷看管。在船上时,商队管事三五不时去给锦绣请安,锦绣嫌麻烦,婉拒了才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趁着几人搬行李间隙,锦绣又和商队管事告别,双方互相留了住址,日后也好有个落脚处和寻人。
看人都走光了,钟家管事才笑眯眯指着不远处的两辆青灰色马车道:“那边是咱们家的马车,不好过来!劳几位少爷捎走几步。
夫人天天在家算日子,估摸着这几日几位少爷该到了,天天让老奴在码头等着,这不千盼万盼,终于盼到了!”
钟管事收起手里几人的画像,落后锦绣三人一步的位置,笑眯眯道:“今早出门时,夫人说院子里喜鹊叽叽喳喳的,肯定是您几位要来了,可不就来了!小的让人先一步回家给老爷夫人报个喜,咱们乘坐马车慢慢走。”
锦绣自然无有不可,钟管事的安排十分体贴,锦绣三人上了同一辆马车,后面跟着的是钟家下人。
周文难得有些紧张道:“虽然是住在三姐姐家,但还没进门,我就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总觉得没咱们家里自在。”
锦绣安慰他:“阿文哥你别担心,要是在三姐家住的不开心,咱们找个院子搬出去住也是使得的,到时候我一定陪你一起出来,不让你落单。”
楚舟也安慰周文:“我自是会陪着你们二人的。”
两人都知道周文的性子,十分恋家,觉得谁家都没有自家好,说这话没有恶意。
但好在钟家人目前看起来十分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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