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丝带一样得柔美中间杂着光的合奏,美妙而精彩。
我欣喜地将手伸了下去,的确是很舒服,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反而觉得水流过指尖犹如飘柔的带子在轻揉手指,凉凉的,滑滑的,像巧克力的广告。
“伊一,明天你同姨还有妈妈要住到日本去。”子俊拥抱我每次都觉得他很伤心,觉得他很想对我说什么,做些什么,我却根本不知道,我甚至脑中回乱七八糟地想别的。子俊是知道的,所以他只是这样的抱着我,什么也不会多讲些什么,只是呆在我的身边。
可是,今天他讲了,还讲了很多的事。
“伊一,姨若不是为了你,也不用如此。她有一个已经成家的儿子,那为何她不过去呢?因为她爱你,所以她可以放弃自己的尊严任别人来打她骂她侮辱他而去抢钱。若被抓住,不但分文得不到,还会去坐牢。你想一下吧,对姨你该不该像现在这样?”
虽然听不懂,但我之前就有感觉到是为了我,是的,那么我该不该生气呢?我又再度问自己,最后我微笑抬头,拨起了水。
“爱姨。”我说出了这两个字,而后又接了下去,“爱爸爸,妈妈,爱子俊,爱小蓝。”
“没有小蓝!”子俊拉住了我,他生气时就像山崩,冰从山上滚落,砸在你的身上,痛死你,冻死你。
“有!”我说。
“没有!”他吼道。
“有!”
“没有!”
“有!”
“没有!”
“子俊好讨厌!”我甩开了他,回到了房间中。
子俊就坐在那里,我坐在这里。我好伤心,小蓝不在了,子俊说没有小蓝了。那么为什么没有了?子俊的背影在阳光下好孤单,一直如此。
月光下的他很冷,阳光下的他很忧。子俊总是让我心中有一种想保护他的感觉,又是受到他保护的感觉。我没有觉得他对我的好,可是我感觉到了他给我的好,很奇怪的感觉。
今夜就这么过去了,我们没有在这里多停留多久,因为第二天我们就分开了。为了我。
第七章 清醒
日本贫民区里的一间小屋内住着我,姨和妈妈。这里是用草做成的,日本又多台风,所以每当刮风下雨时,我们三人便冲出来救房子。阳光是总能照进来的,否则小草屋便会烂掉的。
“妈妈,我帮你。”听他们讲我现在有十岁的智商了。
“不用,妈妈不累。”妈妈的微笑是那么暖和,和太阳一样。
姨将妈妈带回来的衣服浸在了水中,而后帮妈妈一同去缝衣服。
妈妈的手上被针刺到了好几次,那针好尖,将妈妈的手指刺得出血了。妈妈?
我呆站在旁边,心里怪怪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被补好,妈妈的手也开始爬满了奇怪的小红条,是那么的让我痛。
“伊一,妈妈要去洗衣服了,你乖乖的。”妈妈笑着起来,却让姨拦住了。
“你的手上这么多伤口,怎么洗?”姨的眼湿润了。
“没事啊,你不是也这样过来的?我也可以。”妈妈的笑容那么灿烂,没有任何杂质。
“可是你从来就是千金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苦自己呢?”姨将妈妈拦在了一边,但是妈妈却执意要去。
有了肥皂的水流过妈妈的手,我看见妈妈的手畏缩了一下,然后她吞了一下口水,咬着牙在那里洗。板子发出了“哗哗“的声音衣服便在波浪板上不断的被揉搓,又过了几次,干净了便晾干,而后由姨送了出去。
如此往复,我看见了他们的手上开始有了变化。姨的受伤开始有了泡,显眼的白色水疱让我惊讶。本来是没有这样的,记得之前姨的手不好但是也只是没有妈妈的细腻,而今却那么的伤痕累累。妈妈的手就更可怜了,那些伤口由于被长时间被水浸泡,开始泛白,那血没有一天是安静地呆在妈妈的手指里面的。惨白惨白的伤口将妈妈原本细腻的手弄的不成样子,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柔秀,细腻光滑了。两个人的手上全都是伤口,一排一排的。
“妈妈,姨!别干了!”这天,我哭了,好伤心。那伤一条一条的在我心中打下了烙印,这是一辈子也抹不去的。
“去玩吧!别哭,乖,伊一!”妈妈放下了手里活儿,抚抚我的头,笑了。
我没有办法,只好顺从。因为我没有能力帮助她们只能看着她们,伤心和痛感看着。
“有人吗?”是隔壁的阿姨,她是一个典型的日本女人,肚肚里又有了一胎。我真弄不懂,都有了四五个小孩了,为什么还有生呢?后来才发现是要生孩子,而且为此我们也马上搬走了,但是都是后来的事了。今天她是来帮我们送东西来的。
“有什么事?”我笑着上前,“妈妈和姨在忙。”
“哦,今天我丈夫从城里回来,这是他说信局里的你们的信,顺便帮你们拿了回来。”
“谢谢。”我赶忙接过了信,开心地进去了。我看见落款的人是子俊,我很开心,真的,好久都没有看见他和爸爸了。当我们将信打开时,发现信分成了两份。
平时虽然也有看见妈妈和姨开心,可是,今天她们显得格外快,那脸上是光彩,就像吃到了糖果的孩子一样,我喜欢这样的妈妈和姨,我希望这样的她们可以永远挂着快乐的笑容。
“啊,子俊开始偏心了!”姨笑着打开了那封给大家的信。
这封信完全没有格式,一团乱。子俊的语文水平还是够烂。知子莫若母,妈妈不免摇头叹息。
信的内容如下:
妈妈,你最好还是写信来劝劝爸爸。他没日没夜的泡在实验室里与病人中,都已经十天了,我好担心他的身体会受不了。
有一天,他半夜梦里爬起来,就为了把想到的方程记下来。另外一次怎是试管炸裂开了。爸爸为了研究那种药一直如此。我真怕会出事。
我,我很乖,只是接的手术多。一天约有五个,但我年轻,没事的。
妈妈,姨,身体要当心啊,伊一好多了吗?我想她会争气饿,对吗?伊一?
子俊
“他们那么努力,我们不可以输,冯秀,一起加油喽!”妈妈头一回斗志如此昂扬,仿佛参加了比赛一样。
“恩!”姨也是一样。我呢?什么忙也帮不是上,只好看她们,至于子俊的信,我要晚上一个人看。心中一种甜让我好开心,我还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呢,反正比咖啡要甜。
夜终于来了,我并不是一个孤单的人,但我却同样喜欢夜的悠然。
月光还是我以前喜欢的那种颜色,淡淡的,凉凉的。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的内心中积压起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不再如同往日会断路了。我的生活也开始让我明白自己原来都在索取,我也想要付出。可是我还是会极尽顽皮的压制住自己,而去捣蛋,去玩乐。也许我正在长大,但是还未成熟。
打开了子俊的信,我看见这张纸很烂,所以我便笑了。笑他用这么烂的纸,可是,当我多看着这纸是,我却哭了,因为我明白了原来他的纸也是省下来的,生活如此不堪地压着他们每一个人,我却在这里没有什么可以帮忙,心痛的同时是无力的泪水。
伊一:
这几天想我和爸爸吗?有没有再捣蛋?子俊很想你。每当天黑时,子俊便回一个人看月亮,想着伊一可爱的小脸蛋和微笑的样子。
今天好想找你说话,可是你不在。有一个女孩子给了我一束鲜花,她小我两年,但很可爱。伊一,我并不想伤害任何人,她也是。我不可以拒绝她,可是我又不能接受她。我发现女人都很爱撒谎,所以伊一反而是我心中的一朵花。伊一,我该怎么办?以后每个月我都会寄信过来的,你一定要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