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趟就是想与你们见见面,二年多了,心里痒痒的。我正在考虑如何最大程度地消除顾虑,尽可能不给你们增添麻烦,可是你们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偏偏频频出击、主动出击,叫我措手不及。”陆晓凯特意将你们二字说得特别重。“我知道,这既不是天意也不是巧合而是刻意安排,什么意思,想让我高兴?”
“不说这些,说说过去愉快的听听,我喜欢听你绘声绘色。”
“过去愉快的?”
“我们既不是同学也不是同行,那些促使我们变成哥们的几次关键事情不就是珍贵、激动、愉快的吗,我的意思回忆回忆过去。”
“不,我清楚,这叫什么山庄?二三十个人就能把这里撑满了,这不是开会的地方,肯定是一处私人宅第,杭州你我也来过无数次,你是有的放矢。抽烟你不行,喝酒我不行,你的庐山面目我略识一二。明白地说一句就行了。”
“晓凯,什么话?”
“真话。大强。我们在一起喝过,你也绝对不会忘。”
“那是酒量问题。可我的工作性质不允许,不原谅我?”
“今天不原谅。你先弄一瓶下去,我们再叙旧。”
“晓凯,这是原则,我不能,我现在安全局。”
“直说吧,我一意孤行继续你们想象中的,你怎么办?”
“晓凯,二年多的光阴没改变一点你的性格!”
“为什么一定要改!大强,有四个人是比较接近的,苏国庆、梅建民、你和谷小保。我对苏国庆有理性的认识,对你们三人理性认识不是太多,但是感性认识也不少。请问,你们改变自己了?”
“我们都必须改。”
“不,大强,你们的性格适应古今中外,”
“那个跌伤的农民没什么大问题吧?”
陆晓凯顿感诧异。
“忘了?”
“什么?徐国强局长,你说什么!”
“那天晚上,你到新江县的路上不是碰到一位农民吗,后来,你送他到了医院,又送他回家。”徐国强面无笑容,平静、自然。
“大强,这是真的。”
“非亲眼目睹,绝不敢信口开河。”
“碰巧?”
“你不需要吃东西,我说,你精神蛮好,十个小时不吃不喝也不拉,把我搞苦了。哎,出海西就那么高兴?晓凯,我知道,那个农民最后没什么问题。”
“当然没问题,他现在就更好了。大强,那么,欧阳文?”
“不知道。晓凯,王市长是个不错的同志,在海西这么多年,为海西做了不少工作;而且,他越来越尊重刘书记。晓凯,他感到浑身不适,无论是推测、幻想,是否有依据,他确实感到恐惧,也许他想当然,他认为海西接下去的便轮到他了,他的感觉不无道理。听兄弟一句,若有此意,请适可而止;若无此意,田畈确实不错。”
“大强,你这一说,我不明白了。”
“你肯定感觉到了,大彻大悟。晓凯,有时,我们不得不生存于反复无常的小人用妖言编织的罗网之中,当我们进去时,是难忍的费解;有时,我们不得不生存于儿子的训斥、孙子的脸色中,无法躲避无情的数落;有时,在别人看来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落到我们头上时,则是一件不可饶恕的大罪。不要问我为什么,这里头没道理可讲,其实,这一切都自然而然。如果焦、李得今天之下场,你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那么,我为你骄傲。因为这符合你的性格,符合中国人传统伦理,有仇不报非君子,这是你大彻大悟之后的大作,这是天经地义之举,如果我处在你的情况下,我肯定我会选择你的处置措施。此外,我承认前一阶段我作了壁上观,也许你处在我的位子上你也会这样做。”
“我对你有一种特定的看法,当你说起那个特殊的星期六时,我的这种看法便更深了。无论是主动、被动,抑或是为情、为义,我都不希望你掺到这种事情里边来。你管国事,而我的言行均在家事之列。但是,大强,我不仅需要有力的支持,而且,我还需要你的理解,从某种意义上说,你的理解所涵盖的意义远远超过了支持。”
“夏冰怎么说呢,招标是客观存在、客观因素,而我认为她的思想根子是主观原因,我要是你,我就多关心她的思想,而不是她其他的方面,要不,你就替她选一条新路,从目前的情况看,这还是你应尽的责任。也许你没有时间、没有机会,可能影响力不足,但我总觉得她希望做一位只有一个男仆的女王的想法现实。她不需要机会和影响力,事实上,你有许多的时间。”
陆晓凯在田畈时并不担心段德贵,而且他也没有发现和感觉到欧阳文的任何踪迹和存在,而李秋平又确确实实看出了他存在的担心和顾虑,这其中的原因便是陆晓凯隐约中感觉到的异常当然,他当时并不知道这是徐国强的影子。
鉴于这种情况,同时也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陆晓凯主动给夏磊和梅建民打电话。他俩明白无误地表明了自己的观点和看法。所有的人都给足了陆晓凯面子。回海西不到一周的时间,他便开始了离开海西的准备。当他正做重新寻找落脚点的准备时,他却接到了段德良的电话。段德良与谷小保在陆晓凯是否回田畈的问题上意见发生分歧,他认为田畈是海西这位游子最佳的收留地,因此,根本没有冒风险重新开辟根据地的必要这与徐国强的意见相同。他觉得只有听这些人的安排,他打算等待苏国庆的消息并与刘少岛见一面之后立即返回田畈。
这天,陆晓凯在别墅附近的村子中听见二对上坟夫妻的对话,他跟了一段路,终于听懂了其中的意思,他突发奇想并冒出了一个段子。当晚,他便给苏国庆打电话。
没想到苏国庆首先说:“一定有可乐的事,讲给我听听。”
陆晓凯说:“是的,我亲过风流,抚过辉煌,可我从来没有好笑的段子,现在,我说个笑话。”于是,陆晓凯便笨拙地说开了。
兄弟二人带携妻回到老家拜谒祖宗。老大西装革履,精神焕发;老二洋装不凡、神采奕奕。他们在祖上的牌位前为敬奉的次序发生了争执。老大要以年纪排,老二要以功劳排。老大推出老婆,大学文化、是个小老板。老二大笑,说自己老婆是酒吧老板,硕士研究生,谁能光宗耀祖,一目了然。老大忍无可忍,又推出相貌、作风、走相。老二以美女、时髦、靓妹相还并指责嫂子着装,捉襟见肘、不伦不类;而弟妹则出手阔气、为人大方。二人争执不下,便大打出手,并双双扒下子嫂、弟妹的衣服。因二媳妇的股掌间有一小小的尾巴,老大惊叹,大呼:异类。惊叹之余,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股掌。
“你怎么不笑?我问你,二媳妇股掌间的尾巴该不该割?”
苏国庆没笑,倒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股掌,然后说:“不知别人听了你的笑话会不会笑。”
五十
当陆晓凯的情况通过苏国庆等人渐渐传输到刘少岛耳中时,他心中为之一动还真是传说的那样,竟比自己梦中的要强许多,他为陆晓凯的顽强生存感到欣慰,也为自己的担心感到莫然;这几天,他却觉得与苏国庆的谈话似有不妥这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
然而,刘少岛确实喜欢陆晓凯。他觉得陆晓凯外趋智勇,内存忠义,出外可为将帅,在内可充高参,若自己是皇帝,这样的人才不一定舍得外放,因此,可以满足陆晓凯的心愿;他还觉得陆晓凯义气用事,凭借出众的能力和自己的信任有越俎代庖的嫌疑,他隐约觉得陆晓凯是海中的一块暗礁,虽然通过努力指挥舰队巧妙地避开了这块暗礁,但是,暗礁仍然存在,而且暗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