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渔夫神采飞舞的道:“那么你为何要提到天一神僧?”
纪昭洵道:“因为家父乃是他老人家的衣缸弟子,在下也曾经承蒙他老人家传过几招绝学!”
那老渔夫双目瞪得滚圆的道:“既是如此,小老儿为两位带路子!”
纪昭洵皱眉道:“你要带我们去至何处?”
那老渔夫道:“去见敝主人。”
话罢咕突一声,又复钻人了水中,但那渔船却迅快的向前驶去,显然是那老渔夫在水中暗暗推动。
那条洞道十分绵长,大约至少有一里左右,但穿过洞道,却到达了另一片广大的浅湾之内。
原来那洞道竟穿过了一座山峰。
那片浅湾四面环山,是一片山谷般的盆地,树木疏落有致,虽是在隆冬之际,依然有一种清逸俊秀之美。
除了那条穿山的水道之外,只有攀越四面的高峰危崖,是一处理想的避世桃源,也是一种清逸俊秀之美。
徐了那条穿山的水道之外,只有攀越四面的高峰危崖,是—处理想的避世桃源,也是一处天然的险绝之地。
渔船仍在前驶,但那浅湾眨眼已到边沿,老渔夫由水中冒出头来,将渔船推上沙洲,笑道:“敝主人居处不远,两位请随小老儿来吧!”
他仿佛料定了纪昭洵、慕容筠一定会去见他的主人似的,说完之后,顾自向岸上大步走去。
纪昭洵望着老渔夫的背影,轻声道:“这渔夫看来不像杯人,只是脾气太古怪了一些!”
慕容筠噗嗤一笑道:“我对他兴趣并不浓厚,我是在猜测他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纪昭洵不由又面色一红,呐呐的道:“能在这种桃源仙境避世而居,大概是一位志节高超的武林隐者,咱们倒不能不对他另眼相看。”
说话之间,那老渔夫忽然在一处竹篱矛舍之前收住脚步,转身一笑道:“两位且请留步,待老朽禀过我家主人,再来接待两位!”
话锋一落,向竹篱之内走去。
那竹篱小院十分简陋,但在四面环山的浅湾之滨,疏落有致的丛林之内,却别有一种韵致,令人不由尘念顿消。
良久。
方见那老渔夫走了出来,侧身让客道:“敝主人不良于行,不能亲来接待两位,还是小老儿带路了!”
纪昭洵、慕容筠俱皆怀着满腹疑讶之情,随着那老渔夫向内走去,只见小院中有三间上房,一缕黯淡灯火,由门缝中传了出来。
那老渔夫把两人引入客房之中,又道:“请恕敝主人失礼,要单独接见纪少侠!”
纪昭洵扫了慕容筠一眼,意在征询她的意见,但慕容筠也是一付困惑未解之情,只好略一迟疑,随着那老渔夫向内室走去。
内室中黯无灯火,同时一股霉烂气息随之冲入鼻中,显然这房中经年不见日光,才会有这种怪味。
纪昭洵大感奇异“心中忐忑不安,脚步随之停了下来,原来内室之中是一间空空如也的房间,任什么也没有一点。
那老渔夫微微一笑道:“纪少侠不必见疑,敝主人身患恶疾,最畏光亮,恒常独处密室之中,少时当可使少侠疑念尽释。”
纪昭洵暗暗忖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这里是一处龙潭虎穴,难道自己进来还要退了出去不成?”
当下故做坦然的一笑道:“尊驾尽管带路就是了!”
老渔夫微微一笑,大步走向迎面壁下,伸手轻敲三下。
但听一阵轧轧之声过后,一道石壁暗门已经打了开来,同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道:“请进!”
老渔夫伸手向纪昭洵一招,当先走了进去。
纪昭洵并不迟疑,随后相偕,相继而入。
只见那是一间大约两丈见方的密室,四面均是石壁,并无门窗,只有一几一榻,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正趺坐床榻之上。
定神细细看去,纪昭洵却又不由为之吃了一惊!
原来那趺坐床上的是一个年约九旬以上的老者,一部稀疏的白髯飘洒胸前,穿了一袭宽大的黑衣,连腿脚俱皆蒙了起来,一双目光炯炯发光,在伸手难辨五指的密室之中,有如两盏明灯一般。
使纪昭洵真正吃惊的却是那老者瘦弱的躯体,只见他头脸双臂,真可用皮包骨头为形容,令人有只是一副骨架骷髅的感觉。
纪昭洵双拳一拱,施礼道:“晚辈纪昭洵,见过老前辈。”
那枯瘦的老者却急急问道:“你当真见过天一神僧!”
纪昭洵道:“晚辈一向不善谎言!”
那老者凄凉的叹息了一声,又道:“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什么时间?”
纪昭洵道:“就是半月之前……老前辈莫非与他老人家……”
那老者并不理会纪昭洵之言,顾自继续问下去道:“听说天一神僧曾传过你数招绝学,也是真的么?”
纪昭洵声调一肃道:“晚辈已说过不善谎言!”
那老者又道:“他传你的是什么招式?”
纪昭洵近乎不耐烦地道:“剑招!”
那老者忽道:“把你由他处学来的招式,攻老朽三招!”
纪昭洵一怔道:“在下与老前辈素无仇恨,这个如何使得!”
那老者笑道:“老朽只想看你说的是真是假,除此而外,没办法测验出来。”
纪昭洵皱眉道:“神僧所传剑招,博大精深,即使对敌搏战,晚辈尚且不愿轻易施展,以免杀孽太重,对老前辈……”
那老者呵呵一笑道:“这是你多虑了,须知就算天一神僧在此,也不见得三招之内就能伤得了老朽,所以这三招,你倒不必手下留情!”
纪昭洵朗然一笑道:“既是老前辈一定要坚持如此,晚辈也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声调一沉道:“老前辈请下床取剑!”
原来那老者床头之上挂了一柄金镶玉缕的宝剑,大概有二尺多长,比一般长剑略短,但仅就装配镶嵌看来,就知道不是一件凡品。
殊料那老者哈哈一笑道:“老朽已多年未曾用剑,而且老朽双腿失灵动弹不得,休说下床而行了!”
纪昭洵暗暗忖道:“像他这等又瘦又病之人,自己如何还能与他动手相搏?”
当下强笑道:“老前辈何必认真,不论晚辈是否曾从天一立僧学过武技,与老前辈也是毫无关连之情……”
微微一顿,柔声道:“老前辈请悉心调养,请恕晚辈告退了!”
说罢,举步向外退去。
那老者似已勃然大怒,蓦的一声大喝道:“站住!”
纪昭洵不禁愕然一惊,暗暗忖道:“这老儿瘦得到了这步田地,却有这样浑厚的真力中气,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
纪昭洵不禁愕然收步,道:“晚辈还不曾请教过老前辈的大名是……?”
那老者重重哼了一声,道:“老朽甘江叟罗恒山!”
纪昭洵默默念一遍,对这古怪的老人名字,脑海中没有一丝印象,似是从来不会听人说过。
甘江钩叟怒喝道:“是你快些动手,还是由老朽出手迫你!”
纪昭洵不由微生愠意,蓦然拔剑在手,沉声道:“既是老前辈定要如此,就请小心了!”
宝剑一挥,寒芒四射,一式“瑶池涌莲”攻了出去,虽然他被迫出招,但手下却极有分寸,并无将甘江钓叟罗恒山认真伤在剑下之意。
殊料他宝剑甫行出手,却觉有一股无声无形,但却庞巨难抗的压力涌上身来,使他四肢微颤,剑锋情不自禁的滑向了一侧。
是以甘江钓叟虽是端坐未动,却丝毫不曾为纪昭洵的宝剑所伤。
纪昭洵讶然一惊,暗道:“这老儿如不是武功已登化境,就是会施展妖法,否则以天一神僧所授的菩提三大剑式,绝不致连迫得他移动一下都不曾办到!”
忖思之间,第二招“西天梵音”又告出手!
这一招较之第一招又自大大不同,但见银虹四掣,剑气弥漫,朵朵剑花,搂头盖顶的向甘江的钓叟罩了下去!
殊料剑锋甫将刺到之际,却见端坐不动的甘江的钓叟蓦然双掌一扬,十指指尖之上顿时激射出一缕白雾的指风,迳向剑锋之上迎去。
纪昭洵只觉剑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