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历史上骁勇善战的游牧民族之一。
我对他们全部的认知除了书本便只有多伦镇的匆匆几撇了,可若不是真的强悍,沈易也不会如此担心,若不是真的凶猛,沈氏一族也不会在一夕之间被灭。
我很茫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是带上小阿萝卷着铺盖跑回邺城去,还是带着小阿萝卷着铺盖跑去长安呢……或者是带着小阿萝快马加鞭去找高长恭……可高长恭在哪里我都不清楚,我要如何去找他。
王仁信的话又飘在耳边:“抱歉沈姑娘……家族之物,向来不示外人,我也不得而知,但青睐枣木者,大抵是北方大族,多在豫州朔州一带。”
我想,我会尽快离开幽州,应该会去豫州朔州,然后再转转周边。可高长恭让我在幽州等他,如此一来,我好像哪都去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今天在图书馆码字,一直连不上无线,囧……姑娘们,看着可怜兮兮的样子上,给我留言吧O(∩_∩)O~剧透,长恭下章出来~~
☆、第十一章 喜欢
方寸的院落里落了一层树叶,我穿戴整齐打算赶去歌舞坊,谢轻萝正拎着扫把来来回回的清扫起来。
沈易蹲在檐下扎灯笼,纤细的竹条,红色的薄纸,好像自从我们将那件事说开之后,他便一直留在家里,晚上也不出去了,时不时地扎扎灯笼,时不时同阿萝斗斗嘴,似乎一切仇恨都随着风渐渐远去。
可我清楚,仇恨不会消失,即便释然也会在心头留上一笔,何况现在的沈易不过是将它们暂时地摒弃在一边而已。枷锁带的时间越长,越会觉得累,本就是一个孩子的他其实需要很多时间让自己轻松片刻的。
由于中秋佳节将至,歌舞坊的姑娘早就开始大作准备了。纷纷的赤油绿树叶中,一袭粉红长袖舞裙的相思时而翩翩跳动,时而低缓地贴在地面,玲珑的身段软得不可思议,像一株开在层叠叶片中的荷。
我恨恨瞪了她几眼,转身踩上曲水流觞的轨道。一脚一脚地从一端踩到另一端,觉得不解气,又一脚一脚踩回去。原来参观和墓醺保以茸潘偻だ锏淖峙恼眨阅亲匆庑掠钡耐ぷ佑∠笃纳睿栉璺焕锏墓斓劳偻だ嗨疲扛鏊鄢牌鸬奈倚娲麓掠杏啵晕也鹊貌灰嗬趾酢?br />
不知何时相思袅袅婷婷地走过来,银铃般的笑声让我耳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沈姑娘若再踩下去,恐怕是要重新凿建这沟壑了。”
收回脚站在站到一边,我拍了拍裙摆,疑惑地问:“跟你有什么关系?”
相思的笑容僵了几分,随即抬起左手缕一缕耳边的长发:“我不过好心提醒你罢了,你何必言出不善呢。”
其实平心而论,我很欣赏她的才华,可她对高长恭居心不良,这卫视让我无法好言好语如跟谢轻萝那样同她说话。好吧,这件事谁也不怨,要怨也只能怨她对高长恭的心思被我给知道了。
“谢谢你的提醒。”我还她一个笑容,脚尖点了点淌水的沟壑道,“普及一下常识,据我所知这种石头是大理石,很结实的样子,就算有十个我踩着走上二十趟,也损坏不了丝毫。”
相思被我说得懵懵的,很久之后妩媚一笑:“再坚固的东西也有被破坏的那天,沈姑娘说是不是呢……”
我点头表示赞同:“力量足够大的话,理论上来说确实可以。当然这也仅仅是理论,毕竟事事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毕竟如以少胜多这样逆常理的战役单单在古代都打了好几场。”
也不知她从我话中听到了几分道理,虽然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说几分道理,总之相思的脸上顷刻间变得非常狰狞,美女的狰狞拜我所赐,还真是罪过。她说:“那就走着瞧,长安与幽州的距离都可以克服,我还怕什么……”
女人斗架无非是为了男人,因为不认为高长恭对她有什么感情,我才不会同她在这里浪费时间。我一溜烟跑开,偷笑着,相思都被我气得语无伦次了。
跑过回廊,谢轻萝便急急忙忙向我窜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袖子,眼睛亮亮的,急切道“小昀姐姐,长恭哥哥回来了,此时正借你的床榻休息。可他不让我们告诉你,沈易在家守着,我立刻跑来给你送信!”
我感觉到脚上的某个神经跳了下,指尖也随着颤了颤,心脏不可抑地一滞,归心似箭般离了弦。我思念的人,他……终于回来了。
…… ^ ^ ……
铜镜前多了一个瓷瓶,波纹般的绿叶子托起一朵朵洁白的小花,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向床榻走去,那个人就躺在上面休息,安静而俊逸。
很早我就知道他的睫毛很长,像一排精致的笑刷子,这要比我的长上许多,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光亮在他脸上投出一排阴影。
玄青的长袍衬得他的身姿有些清瘦,却依旧好看,墨黑的发散在枕上,三分儒雅三分俊朗四分跳脱。在这方安静的世界里,高长恭均匀的呼吸好像轻轻浅浅的洒在心头,勾着那份悸动不轻不浅地跳跃起来。
可是,看着他累极沉睡的样子,我极其心疼也极其担心。也不知道他这一个多月中都在做什么,竟然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小心地伸出手触了一下他的脸,原来思念就在手下是这样的感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缓慢晕开,指尖鬼使神差般地去描摹着他的轮廓,好像世间只有我们两个人,安静到连呼吸都渗着甜蜜。
温凉的体温在指尖流转开,传递到心底时俨然已是一束灼热。这抹灼热突然烫得脑袋一激灵,我倏然惊醒,立刻收回来手藏到身后。
诚然自己很不济,但这么对着高长恭的睡颜吃豆腐,委实很一件很不光彩的举动。偷偷摸摸的做事固然很挑战心理素质和心里建设,可我为什么不在他清醒的时候吃他的豆腐呢,毕竟自己都被他吃过无数次豆腐了,我吃回去显然很公平嘛!
然后,我在心里幽幽地伤了一下,以他的性格,怎么会让我明目张胆的吃豆腐呢。即便他真的同意,我可以吃,可这种事情,好像都是姑娘比较吃亏吧……
高长恭的头突然动了动,我吓得一缩,然后就听到两三个字自他口中溢出。他的声音很低,仿佛都揉碎在时空里,点点化为粉末消失了。
我疑惑地盯着他的眼睛看,没有要醒来的样子,可他偏偏又说了几个字。好奇地凑过去,非常想知道他说了什么,又不想吵醒他,所以我倾身小心地把耳朵凑到他的唇畔。
近在咫尺距离里,高长恭的鼻息就拂在耳廓上,热热的痒痒的,还来不及听他究竟在说什么,一双手就擦着布料从腰际穿过,在后背一压,我登时趴在了他的胸口上。
对上他清明而漂亮的眼睛,我一愣:“你没睡啊?”
他没回答我,下一刻我就被拽到榻上去了。
他侧躺着把我扣在怀中,一手绕过肩膀,一手揽在腰间握住我的手。想到自己方才的动作,我脸上噌地一下就热了:“你骗我,你根本就没睡着,你骗我过来……”
“嘘——”高长恭腾出一指压在唇上,牵着唇角绽出一个笑:“陪我躺一会儿。”
僵硬地动了动,我很是犹豫:“不好吧,大白天的……”
“放心,我什么都不做,不用怕。”
“我当然不怕你做什么,可我们这样传出去多不好啊!”
顷刻间,我就看到他的眼中爬上一抹异色,像是深夜里的星星,熠熠生辉,璀璨着耀眼的光晕。
正暗自琢磨这是怎样的一种状况时,他一翻身便将我压在身下。他的眼睛变得幽黑如潭,深不见底。我懵了,瞅了瞅他,又瞅了瞅自己,这种上下颠倒的姿势,嗯……怎么看都觉得很诡异!
亏我方才还觉得他清瘦不少,可压在身上的重量依旧让人呼吸困难。我局促地看着他,莫名心慌,用力推了推身前隔着布料依旧火热的胸膛说:“长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