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他,而他似乎也很喜欢我,有些事水到了自然就会渠成,虽然我从未经历过,多多少少还是知道。
想到这里,心顿时如小鹿乱撞,一下快过一下地跳动起来。然后看着他我开始纠结,如果真如我想象的那般,他过来后我是欢快地接受,还是反抗一下再接受呢……
乱七八糟的思绪缠在心头,高长恭突然咳了两声,我倏然回了神。茫然地看着他倾身坐下,又学着我的样子将另外那个方团子抱在怀中。他的脸颊染着一丝不自然:“小昀,我明日便随皇上出征,你莫要胡思乱想……”
“啊?”我愕然,转瞬就明白心中所想被他看穿,默默地垂头,默默地开始一番自我鄙视。
他捏了捏方团子,伸手将我手里的托到自己那边,我抬头瞅着他,好看的眸子撒了薄薄的笑:“那些事,自然要留到你我成亲之后……”
脸一红,我赶紧别开视线,胡乱开口解释:“你胡说什么,我才不是那种随便的姑娘呢!”
“我知道。”他握住我的手,一字一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一切才要等到成亲之后。”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越解释越难以解释,我觉得自己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看他这张在看笑话的脸。好吧,我承认,这个设想很不现实,就算真的有一个地缝给我钻,我绝对不舍得再也不见他。
这个话题又危险又尴尬,高长恭再次开口已经将话题扯到别处:“明日启程,仪仗要求甚多,不便送行,若真的想看,郢舟会带你去出城途径的酒楼观看。”
我点点头,笑了笑:“嗯,我会去的,穿着鲜艳的绯色裙子,你记得回头找我!”
“不论你穿什么衣服,我都能在人海里找到你。”他将另一个方团子拿给我,笑了笑:“对了,我好像还未告诉你,大哥见你之后,同我夸你温婉有加,不失灵动。”
我愣了一下,随即沾沾自喜,他笑着道:“其实,我甚是怀疑大哥当时喝了不少酒,看花眼了……”
我揉揉鼻子,在方团子上砸了两拳:“大错特错!你大哥若是没喝醉,证明他看人慧眼独到;他若是真的喝醉了,那便是酒后吐真言。”
高长恭看着我笑而不语,我又戳了戳他的手腕,问:“你笑什么,为何不说话,莫不是是因为我说的很对,所以无言以对了?”
他:“……”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节快乐~默默辩驳一句,我真的是亲妈啊亲妈!看吧看吧,写了这么多字,我都没有虐的情节(*^__^*)
剧透一个:肉暂时不会有囧,长恭是个好孩子,要等到洞房时候的……什么,你们问我什么时候洞房啊?这个……这个……绞着手指望天,我也不太确定,应该不会太久了~O(∩_∩)O~
☆、第十八章 忧思
用过饭,腹中微撑,我撇下其他人,独自出去散步。书房前的走廊幽静无声,唯有细雪点点飘零,檐下挂着几个红色的灯笼,映得脚下的路都带上火焰的鲜红。
这是每天都要走的一条路,可每天走过时,心里的感觉都不尽相同,有记挂萦绕,有思念发酵,也有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向北方的平安祝愿,或许还有其他的什么,只是我还不曾察觉到。
而导致这一心态的原因大抵不外乎两个:一是心系之人不在身边;二么,则是温度一日冷过一日着实把我冻得不浅,综上所述,我有些胡思乱想的心思也很正常。
为辟路,蜒径两侧的树脚敛着矮胖雪堆,烛火达不到地方,是为暗区。脚下的步子缓缓迈着,突然听到雪堆之后传来窸窸窣窣摩擦声,想起冬夜常有潜伏在树丛中的动物外出觅食,我不甚在意地走过去。
还未不走三步,雪堆后的一团阴影就暗区里爬出,个头又大又怪,还立着站了起来,心口提到嗓子,我吓得后退半步。正捂着嘴巴打算拔腿就跑,那团影子忽地疑惑道:“小郗,怎么是你?”
“郢舟?”我讶然地看着他,“你跑到雪堆里做什么?”
滕郢舟慢慢悠悠走到烛光照拂之地,抬手掸了掸身上的雪,桃花一样的眸子闪过零星的亮光,他不答反问:“你可是吃过饭了?”
我点点头,因向来不甚明白滕郢舟的葫芦里卖什么药,现在倒也省去心思深究他的用意:“你若是还未吃,我让莲洛着人给你送去。”
对话之余,他已走到面前,探着脑袋在我脸上左看右看。
我心中不解,后退两步,戒备地审视他,而他却不以为意地摇摇头:“啧,一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是在担心长恭!不过奇怪的是,你大半夜出来闲逛,居然没人拦着,莲洛她们真是越发地出息了。”
时间不过是晚饭之后,无论如何也算不得大半夜。可若是这样说了,依滕郢舟的性格他一定要把话题扭曲为“何时吃饭才算合理”或是“晚上何时应该归划在大半夜的范畴里”……诸如此类令人头疼的内容还是不提为好,所以我无奈道:“不知道你究竟想说什么呢……”
他望两眼高长恭的书房,伸脚踩了踩路上的积雪,慢慢道:“其实我也担心他,同你一样的担心……”
他是他从小一起长大亲如手足的兄弟,若说不担心,恐怕世上也没几人会相信。说不出心里是怎样的感觉,所有的情感如同身受。我敛了眼睫,默默不言。
我很担心他,自他离开的那一天起没有一时不在担心着。
我依约定穿上绯色的衣裙,同滕郢舟登上邺城最高的酒楼。街头巷口特来观瞻的百姓都被士兵分开在两侧,步履之声远远传来,大地仿佛都在发抖震颤,金属碰撞叮咚作响,我终于看到身着甲胄的兵士开始踏过这条贯穿都城的主街。
那个人一身玄甲铠袍,腰间搭着利剑,座下一匹黑马,远远看去意气风发。我颤着手抓住滕郢舟的袖子,愣愣道:“长恭……”
未及滕郢舟开口,他突然回神,目光湛湛投来酒楼,阁楼的房檐缀着装饰淡色绸缎,似乎都跟着那记眼风晃了许久。我不确定他是否看到我们,只是奋力睁大眼睛凝视那人那马。
我很清楚,朗朗男儿心,家国天下事……不能制止他报国和担责的志向,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愿他事事平安。
修长的指头在眼前晃一下,这只手随即便与另一只手合在一起搓起来,滕郢舟缓缓摇头,满脸纠结:“枉我说了这么多,你却是一句都没听见?”
我瞅着他,摇了摇头,因为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什么都没听到,只是模棱两可道:“哎……郢舟,难为你了。”
滕郢舟狐疑一阵,终于收起脸上的纠结,表现得很是悲壮:“是啊,大冷天出来数星星,我容易么……”
额角不可抑制地跳了几下,我艰难地瞅了眼天上层层的乌云,顿觉失言。滕郢舟仿若不觉,自顾自道:“我本躲在槐树后面,奈何树杈的积雪总掉在头上,只得出来……”
雪花顺势落在脸上手上,脸颊掌中染上斑驳的水渍,余光恰好扫过撩起袍子坐在石阶上的滕郢舟,他正一脸期待着我能给出评价,我扯了扯面皮,违心道:“好生神奇,你若是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
我很努力地想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结果,也不知做成了什么样子,幸而滕郢舟关注的焦点不在我而是他自己的那双腿,就此蒙混过去。
滕郢舟一边捶腿一边道:“若事事都被你看透,你也就不是你了。”
我瞪了他一眼:“你倒说说,不是我是什么?”
他满脸无畏道:“老妖婆。”
话音一落,我在掌心的雪球自下而上形成一个抛物线向他砸了过去。
这一刻,我悔,后悔,后悔至极!
为什么现在才发现滕郢舟不仅是白日里无所事事,就连晚上这本是静静地睡觉时间都无聊到没事找事呢!若早知道他是个没事找事的人,我为什么不跟高长恭建议一番,让他将滕郢舟带去大营做随行军医!
虽然他是搞易容的,可世代行医的家族摆在那里,无论如何医术也能拿得出手。
滕郢舟避开雪球,朝我做出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你觉得我若躲不开还会主动惹怒你吗?哈哈,哈哈哈——”
我蹲下身子又团了一个雪球,这次直接砸向他那张幸灾乐祸的脸。不知雪球是否命中,滕郢舟大叫着跳开,我头也未抬,抓了两把雪跑着朝他丢过去。
纷纷扬扬的落雪,稀里糊涂地落了滕郢舟一身,他哀怨地盯着我,嚎啕着:“姑娘啊,想你明眸皓齿貌美如花,为何却如此狠心?想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怎地被你砸得体无完肤?”
他挤眉弄眼便说边唱,我一个没忍住,喷笑出来。笑得太久,肚子都疼了起来,索性蹲在地上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整个覆雪的院落里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