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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1 / 2)

>  从前彦卿远远看着连横庄主戴在手上一直这珠子以为是乌檀木之类的材质,如今放在眼前细细把玩查看才发觉不是,一粒粒乌中带灰灰中带白,看起来不像是木质也不像是玉质,摸起来触手微凉,倒是从未见过的事物。

也不多想,彦卿放下手腕起身下床,叫人端了热水进来将自己梳洗了一番,才转身问身边的人:“如今山庄里主事的都是哪些人?”

端着水的侍女停住脚步,俯身端端正正地回答道:“庄主走前就安排好了几位管事在正堂候着,说等主子醒了就过去吩咐。不过因为主子这一觉睡得久了些才安排在隔间先歇着的。”

彦卿闻言眉头一皱,放下手里绞干的布巾:“我睡了多久?”

“五日。”

彦卿闻言一愣,又追问道:“庄主如今到哪里了?”

侍女面摇了摇头:“这些事情婢子就不知道了。”

彦卿这才反应过来,连横庄主走之前只说将季家和连横山庄的事情交付给自己打理,却并没说他的打算,就连现在他要与远在京城的季家联系上,或者是知道连横庄主的动向也是毫无办法。

彦卿无奈,让这侍女吩咐山庄之中的管事都在正堂集中。待他接过各方呈上来的账目全都看过一遍了,几乎瘫坐在了那把宽大的躺椅上——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几乎与世隔绝的连横山庄竟然掌握了近半的国家命脉,冶铁、油盐、织物、航运……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几乎涵盖了所有人生活所必须依赖的事物,可以说如果掌握连横山庄的人要掐断手中的一条线路,整个国家都会瘫痪下来。

彦卿心有余悸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账册,突然像是反应过来,问道:“怎么没有看到姜州的账目?”

“姜州早在五年前就全权交付给了邵春阳大掌柜,除了每年定期的交付利润,那些具体账目都是不必上呈的。”底下的一个管事说道。

彦卿看着眼前这些低垂的头颅,心底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脸色难看地说道:“谁是负责山庄内务的?将近五年山庄内雇佣契书都拿来。”

底下的管事们都是一惊,这个新任的主子似乎与原本所想象的有些不同,但还是很快将他所要求的东西准备好了呈交上去。

彦卿一张一张看过手里的契约,脸上的神情却是越来越难看,底下的管事和侍从都将脑袋深深地低下去,不敢再随便发话。

将手里所有的纸张看完,彦卿将东西狠狠地拍在桌面上,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季渊,你好——”

堂内所有人心中具是一惊,却不知这新主子是从那些契约里看出了什么差错,面色惶惶地站在原地不敢出一声大气。

彦卿收敛起满身的怒气,神色莫测地看着书案下一干众人的形状,淡淡道:“从今以后,你们原本该怎么的还是怎么样,不要心想能够趁这次浑水摸鱼做些什么错乱之事。以后所有账目都送到临凤阁由我亲自批阅——”

一干主事之人都噤声弯腰,恭恭敬敬目送彦卿甩袖离开。

彦卿接连一个月都闷头处理连横山庄内堆积如山的事务,京城动乱,不少商铺都从城里撤了出来,彦卿却不肯将所有的东西都从那里面抽出来,否则京城里面那些零星的消息他也无法知道了。

而因为连横庄主这五年来逐步将原本山庄内的老人都逐了出去,如今掌管各方事务的大多是还是生手,这叫彦卿处理起来有些吃力,但胜在这些人都还比较听话,相信不久之后,一切都会顺遂起来。

放下手中的笔,彦卿有些难受地揉了揉额角,接连的劳累失眠,却没有拖垮他的身体,只是觉得有些头晕脑胀的不舒服,回想起这五年来似乎身体的不适症状也一直没有再犯。彦卿用手掌撑住额头,脸颊不期然靠在了那冰凉的串珠上,看着那灰色、黑色和白色纹路,不知不觉有些怔住了。

金丝的穗子在烛光里泛着耀眼的光芒,彦卿伸出手指划拉着那如同流水般的感觉,却突然见到那浓密的金丝里闪过一道迥异的亮光。

彦卿一愣,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拨开金丝,那里面竟然藏着一把细若针砭的钥匙。

彦卿捻着这细细的钥匙,脑海中不期然浮现出连横庄主临走之前说的话语——

“我把连横山庄和季家的一切都交托给了你,这背后的一切你可担得?”

“我要亲手将这万里河山捧到你的面前。”

“我走了。”

“你的每一个愿望我都会为你实现。”

“你是我的。”

“不论生死,你都是我的。”

“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按时用饭,如果觉得没胃口了,在我常坐的案台后面有一个花梨木的小小匣子,里面有一些蜜果,你会喜欢。夜晚山中寒凉,要记得穿衣……”

彦卿猛地醒悟过来,像是被惊吓了一般,几乎是满面仓惶地小跑到那张案桌旁,手脚慌乱地翻找着,果然在脚边找到一个不大的小木匣子,黄花梨木的材质,平滑的顶端,四周只有几道流云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雕饰。

彦卿将匣子端到桌面上,翻转过来就看到那底下掩藏在流云纹里的细小锁眼。

他颤抖着手将那针砭般的钥匙□去,就听得“卡擦”一声,原本严丝合缝得如同一个整体的匣子陡然弹开盖子来。

几个青涩的梅子从桌案上滚落下来,露出匣子里一方碧绿通透的翠玉。

彦卿无声地笑着,拨开梅子将那玉石拿出来,握着上面的盘龙纽翻转过来,印面上熟悉的阳刻篆书从未像此刻这般刺眼——

“天授君命,昌寿绵延”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6 章

相对于混乱的京城大与,因商贾而兴盛的城池姜州就犹如在恬梦中酣睡一般宁静。

邵春阳已经很久没能安睡到天亮了,这一夜也同样因为睡不着抓了一件色彩繁复的外衣坐到书案前,刚刚摸到琉璃的灯盏却停了手,像是想起什么般就着昏暗的月光在桌案下摸索了一会儿,取出一支镂空雕花的紫铜封管,放在手心里慢慢摩挲了一会儿。

那人曾经说过,只要完成了三个铜管内的要求,他就自由了。

而手里的正是那最后一个。

季渊在离开连横山之前,将这最后一个紫铜管交到自己手里,他却一直没有打开。跟在东家身边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也足以让原本陌生的人变得信任,何况邵春阳很清楚季家在孙、郑、季三姓中一直处于一个怎样尴尬的位置——季渊此去,成则为王,败则身死。

邵春阳是寡妇养大的,在乡下地方长大的童年经历并不愉快,在寡妇死后他就一个人带着几个铜板到处学手艺给人做学徒。

学徒的生活很苦,就像是卖身的奴隶师傅让干什么就得干,也没有报酬,因为瘦小又嘴巴毒还常常被师兄弟欺负,过了几年出师了才算好些,在一家小当铺里算账打杂,却被人诬陷偷了店里的东西险些被人打死。

“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年少的邵春阳被一把推倒在当铺门口的地上,唯一的一件新衣磨破了也顾不上在意,眼神仓惶地看着周围看热闹的人们。

“铺子里的账目都是交给你的,这几日也都是你一个人在,除了你还会是谁?”年迈的老东家指着他的鼻子痛恨地怒骂道,“邵春阳,我当初是看你孤身一人可怜才让你到我的当铺里来干活,却没想到你会做出着这样的事情!”

“东家我没有……”邵春阳看着原本慈眉善目的老人在自己面前变得狰狞的面孔突然有些恍然。

是啊,在这家当铺里只有一个老板两个伙计,一个伙计是老板娘的表兄,只有他一个是外人,不是他还能是谁?

邵春阳看着另一边站在老板娘身后一脸憨实的表兄心里一阵阵冷笑。

“像这种人就应该砍掉他的双手……”

“良心都被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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