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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2 / 2)

吕捕头摇头道:“虽然画像相似,但因为抓不到人又没有确凿证据,还不能确认。不过,我想我们可以去向那三名受害人了解一些情况,若那贼人当真是冷御风,我们至少可以知道他出没过的地方。”

吕捕头说得在理,秦时月也只能点头赞同。虽然他仍心怀犹疑,不过,目前也没别的主意。姑且到那受害女子的地方走一趟好了,秦时月打定主意,即刻又想,出发之前一定得记著去告知白疏影一声。

回到客栈,小山迎秦时月回房,为他端了杯茶,而後神色复杂地在一旁垂首看他。

秦时月见这孩子一个劲儿用怪异的眼光盯著自己,奇怪地问:

“小山,你怎麽了?干吗这麽看著我?”

“呃,其实,”小山犹豫一瞬,照实答道,“今早公子外出後,来了一个自称胤湖第一花舫‘怜香榭’派来的人,说怜香榭的姑娘求见公子……”

“怜香榭?”秦时月如坠五里云雾中。

“是啊,那人还说,他们姑娘自几日前在胤湖边见到公子之後,念念不忘,日思夜想,终是按捺不住想见公子的愿望……”小山复述著对方捎来的口信,语气有些凉凉的,“听说那姑娘模样俊俏得很,公子好福气啊,先是白公子,然後是花舫的漂亮姑娘,和您结交的净是美人。”

秦时月越听越糊涂,听到最後,神色收束为严肃。

“小山,别瞎说了,把疏影扯进来做什麽?”

小山见秦时月声色俱厉,知他真的生气了,却又不甚服气。

“小山没有瞎说,”小山委屈地辩解,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秦时月,“那人给了我这封信,说是他们家姑娘托他带给公子的。”

秦时月瞥了小山一眼,困惑地接过信。展开染著淡紫纹样的花笺,秦时月只看了一眼,动作霎时便僵住了,片刻之後,他腾地站起来,抓著信就向外猛冲。

“公子?公……”小山吃了一惊,才刚回来,不过看了封信就又跑出去了,莫不是迫不及待要去见美娇娃?待要询问,秦时月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

秦时月汗水淋漓,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沁湿了紧握的信纸。奔跑只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原因是那封让他见後差点抑制不住颤抖的信。

信笺上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兄如见:

得苟延一息,复与兄相见,吾愿足矣。──妹奉珠再拜」

余奉珠。余员外仅有的女儿。余家灭门惨案中唯一的幸存者。从确定她还在生的一刻起秦时月等人就在苦苦寻觅她,她却似人间蒸发一般,无迹可寻;而就在秦时月暂时放弃寻找余奉珠、转向另一个突破口时,她却忽然自己现身了,而且,还是在胤湖的花舫。

奉珠究竟怎麽会离奇地到了花舫上?秦时月无可奈何地自嘲,他们几乎把整个胤县及周边一带都翻了过来,却独独没考虑花舫这样的地方……等见到奉珠,这些便都明了了。秦时月长吐一口气,振作精神向花舫疾奔。

来到胤湖边,几条花舫都在歇业中,懒懒地泊在岸边。秦时月逐一打听,才找到那条名为“怜香榭”的船。秦时月招呼了一声,立刻有一个浓妆豔抹的女人挑开遮蔽舱门的竹帘探身出来,自称是船上的鸨母。秦时月说了余奉珠的名字,鸨母心领神会,便引著秦时月踏过甲板,进了船舱。

鸨母带秦时月来到一间小室门前,轻叩两下房门,听到里面有人应门,鸨母向秦时月一躬身便离开了。

开门的是个生著一张白净瓜子脸的少女,云鬓柳眉,杏眼朱唇,可说秀美不凡,可惜她面带阴郁,容色憔悴,弱柳般纤细的身躯微微颤抖,更显娇怯不胜。

少女一身素衣素裙,乌黑的秀发上簪著白花。乍见到秦时月,她仿佛忘记了一切,双眼直直地定在秦时月身上,嘴唇颤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许久,终究是秦时月打破了沈默。

“妹子……”

这声轻唤似乎触动了少女的心弦,霎时,她的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落下,终於抑制不住呜咽,扑在秦时月怀中放声痛哭起来。

“月哥哥……!”

怜香榭自从建成、下水以来数个年头,向来只闻欢歌笑语、丝竹鸣乐,今天头一次听到了哭声。

第六章…01

小山在客栈外傻站了半天,望著秦时月跑远的方向,困惑地摇摇头。

公子明明是喜欢白公子的,怎的还会急著去赴美人之约?难道是因为白公子老是不理他,所以他放弃了,转向了别人?

“不会的,”小山自言自语地宽慰自己,“公子对白公子一心一意,不是那种……”有始无终?虎头蛇尾?好像都不太对,那个用来形容负心汉的成语是什麽来著?

“始乱终弃?”

“对对!始乱终……”突如其来的提示令小山茅塞顿开,他回过头刚想谢谢对方热心相助,一看清来人是谁,冷汗刷地下来了。

“白、白公子……”

意料之外的人突然出现,小山却完全忘了质疑,光顾著在心里打鼓了:白公子什麽时候来的?刚才的话他全听见了?会不会连公子去哪儿都被他知道了?……

白疏影盯著小山一脸的紧张,黑玉般的眸中清波流转,淡色的嘴唇轻轻一牵。

“秦时月呢?”

听了白疏影的问话,小山的心放下了一半。他定了定神,编了套瞎话,说秦时月去拜访在胤县的旧识──白公子肯来找公子,就证明他并非对公子半点好感也无,所以,绝不能让他知道公子去花舫会美人了!

“总、总之,公子一时半刻回不来。”小山小心翼翼地道,“白公子,进去等他可好?”

“好。”

小山的心总算定下来,方转身欲引白疏影进客栈,忽听身後的人问道:

“‘始乱终弃’是什麽意思?”

小山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

“登门送礼的西部商贩?”秦时月不由自主地反问。

余奉珠点点头。似是被迫回忆起那幕令她撕心裂肺的惨剧,她的脸更加白了几分,为了平复心绪,她握住秦时月的手,秦时月一怔,没有挣开。

“那一日黄昏时分,有个人带著一马车的礼物来到我家,他自称是西边来的布商,这次赶来参加织绣大会,刚到胤县就马不停蹄地来拜会我爹爹……”

秦时月微微蹙眉,随後了悟地舒了口气。滴水不漏──十之八九,那所谓的布商就是凶手,不然也是共犯。

“他带了什麽礼物来?”

余奉珠垂头回想了一下,答道:

“他带了两样东西。一是许多精美的衣饰,都用香熏过,分送给女眷和丫头婆子;另一样是几坛酒,叫做蜜露,据说是西北的特产,是给男人们的。那酒揭了封泥之後奇香扑鼻,煞是稀罕。”

“香……”秦时月咀嚼著这个字眼,眉心淡淡拧起,“每个人都分了衣服、喝了酒吗?”

“应该是,因为那人带来的两样礼物都很讨喜,所以大家争著去领,”余奉珠想了想,叫道,“对了,那天我爹爹带著三个家丁外出办事,天黑才回来,他们……兴许没有喝酒。”

听了余奉珠的讲述,秦时月陷入沈思。香薰的衣物,散发香气的美酒,以及……

「……余老爷颈骨碎裂,疑似绞杀;其余尸首有三具胸骨凹陷断裂,别的尸首无明显伤痕……」

脑海中自然地想起案发第二日清理现场时,吕捕头说过的话。难道真的是那些衣服和酒里暗藏玄机?那麽,送来这些死亡之礼的人到底是谁呢?秦时月直觉不会是冷驭风,当年冷驭风做了不少恶事,从不知收敛,根本不把武林正道的敌意放在眼里,这麽大费周章地用计掩人耳目,不像他的作风。

如果得以查看一下那些送来的礼物,说不定会有所收获,但遗憾的是,那些东西已经连同整个宅院,被大火烧成了一片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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