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沉重的左右为难吧!郗宛柔究竟有什么资格来衡量感情的取舍!如今的她,没有左右两个人的等候,只有一个人的赴命。
张城武,死了。
安少康,活着。
郗宛柔呢?也死了,连同张城武的眼泪一起葬入火海,煎熬着;还活着,联系着安少康的命运,蹉跎在阴谋的进程中。任务完成后,她将进入长长的安眠,然后享受着天国的盛情。
好似她都这么劝说自己,不要走错任何一步。今晚,她再郑重地警告自己,不能迷失方向,不是徘徊,而是不容质疑的前进。
摸了摸颈上的那对项链,猛地想起恬思琦的话,一遍遍地还来不及安静就仿佛神在暗示。
“你的那两条项链很有意思,原来可以并在一起的……”合并在一起?郗宛柔取下这两条项链,放在手心里,看着看着。随即,蓝宝石和红宝石扣在了一起,心心相印的样子,恬思琦给了她一个答案。张城武在临死前,也曾说过那样的话,“你的和我的在一起”——永不分离的含义是在这里。
那么那副画,郗宛柔似乎懂了,又迷离恍惚于其中。
《罗密欧之死》——一副暗示了巨大宝藏的名画,在画的玄机里也埋藏着一把钥匙,开启欲望的大门。那是金钱的诱惑,权利的象征,只要破解了画的秘密,就拥有了最高的快乐!世人都争抢它,为的就是一己之私,多么激烈的斗争从古至今。
“城武!”眼神里充盈着泪光,他就这么丧命于权欲下,成为了践踏在脚下的尘埃。
背起行囊,她再也不想回到这个地方。恬思琦,暗自对自己说假如我今天真的走了,以后祈祷我们永远也不要相遇。
恬思琦,不恨李郝岩!在内心深处,说不尽的感谢是她最真挚的情感。一个爱过的男人,她怎么会留下恨意,不过是遗憾。他们的邂逅,错过了恰当的时机,于是就成为了可惜的碰撞,有火花却只开一瞬。
把颈中最珍贵的项链,取了下来,就算一万分的不舍,那也是不可强求的事实。毕竟是他的传家宝,是作个纪念的愿望都不能实现的。这一点,她非常明白!
环视周围的事物,这一次离开了就再也没机会重逢了。恬思琦,劝自己不流泪。因为眼泪的重量是抵不过心在流血的惨烈!
抚摩着这张书桌,有很多的美好回忆!也是她最爱闹的地方,他也总是忍让妥协直至被征服。
“叔叔……”这是她最后一次这么喊李郝岩的昵称吗?以前总是很兴奋地大声喊他大叔,每一次都是伴随着撒娇和无赖,好象那个人一定会被她的‘无耻’手段所折服。其实他是大度,他总那么解释,大人不记小人过。是没这兴趣和她闹还是不在意她?
恬思琦很想知道,在他的心里关于她的分量有多少?其实多少又有什么重要!他的记忆,她苛求可以再多点,越多越好。但恬思琦明白她控制不了别人的想法,所以只要在自己的心里容下一个地方,为他设有,便足以了。
李郝岩,我要离开了,在这座城市走向黄昏的时刻,我也结束了这段感情。一直以来是你让我感受了温暖的错觉,我始终沉浸在自己向往的舞台上,以为你是我生命中的那一位真命天子。我知道是我自己胡思乱想又假装信以为真了!但我还是感激你出现在我的岁月里,告别了青涩的季节,我逐渐体验到了喜悦与欢快的滋味,那是一种最纯真的触觉。我伸手去拥有它的时候,很幸运地它没有推开我,虽然是浅浅的一次接纳,但我已经十分愉悦了。我要如何说尽我的幸福呢?或许你不相信,你在我的生命里将会有多大的影响。可我确实因为你的出现而成长了自己,是一个记载生命片段的里程。当我微笑着想起无理取闹的日子时,我就会思念你,像一位叔叔一样的男子用宽广的胸襟包容着一个孩子;当我害羞地想起第一次用心做礼物的时候,我会激动于自己破天荒的想法,为一个人开始留下纪念的东西;当我每晚入睡的片刻,我会感想到一个会陪我一直昏天黑地在黎明与日落交界的倾听对象,无时无刻回应我的随意。我任性过,狂想过,也害怕过……流着眼泪生怕失去你,含着眼泪回笑你的尴尬,无意识时淌着眼泪莫名感触,全是缘于你!
恬思琦心里默默地阐述着,就像是一次无声电影的回放,呈现了很多的镜头……
把项链搁置在书桌上,却发现一份房屋转让书。
“何必要为我化那么多钱?”恬思琦笑了,原来她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价值的!不是因为这栋弥漫着他们过往气息的房子,而是一份眷恋的感情。
带着重重行李的恬思琦,没有回过头。那里已经是刻在心里的照片了,不用再多一次回眸也已是刻骨铭心了!
项链压在那份转让书上,他回到家就能看到了。什么话都没留下,但恬思琦能感应到他全然明白的心理。如果上天再让他们相遇,那么她就作为一次邂逅重新开始,但此时此刻她并不多想。因为以后的事情,与现在无关!若是李郝岩再次站在她的面前,她也会视他为一个新的起点,重新开始!李郝岩!
开始问,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作为一个直接受到伤害的人,有权利知道一切。
郗宛柔不再拖沓,也不想牵涉自己的感情太多的包袱。不如就直截了当,或许真相就会水落石出。那一次的行动,漏洞在哪里?
“我听说一件事情。”
“什么事?”
“那幅《罗密欧之死》。”她纳纳于口,却语气坚定。
“《罗密欧之死》!”安少康好奇于她的兴趣在何时转向了一个突来的话题。“什么时候你开始关注这个?”
“哦!因为很有名,所以。”郗宛柔收回了胆怯的眼神,换而之是一种炯炯有神的状态望着安少康。“对它很有兴趣。”
“原来如此啊!”安少康感叹了一下。他在家里的收藏室里看到过几次,每次去欣赏画的时候又被深深地吸引住了。这真是一幅很有魅力的画啊!
“听说是被安氏集团收藏了,你看到过吗?”
“恩,看过几次。就在我家!”
“哦,你觉得那画美吗?”
“很有手法的一幅画!”
“手法?”李郝岩曾经说《罗密欧之死》就其本身来说没什么大的艺术价值,那么又怎么能以手法来做评价。郗宛柔实在诧异于安少康的话,也很费解观赏者不同的认定水准。
“是啊!”安少康见她一脸的迷糊,于是微微笑言道。“不信的话,你可以亲自去欣赏下!”
“我?”
安少康缓缓向她凑近距离,这样的亲近在郗宛柔的角度里显得有点不适。“不如就今晚,我带你去看《罗密欧之死》。”
是个好提议!郗宛柔欣然答应。
来到他家,拜访了安启化后郗宛柔就跟着安少康走入了一个深长的类似于隧道的一个地下室。
举起着油灯,感觉回到了几个世纪之前。安少康怕她会摔交,紧紧拉着她的手,一路搀扶着。
“是不是感觉很诡异?”安少康尽量以一种轻松的口吻向她说道。
“有点。”这个冗长的过道,似乎没有尽头。黑暗一袭愚人的花脸在目送着这对年青人,好象一不小就会掉入他的魔掌。
“这个过道很长,大概是围绕着这栋房子特意设计的。”其实安家大宅并没有城堡那么大,只不过设计师在构建这个地下室时,把道路围城了一个迷宫,一圈圈地沉睡在大宅的下面。顺着它深沉的呼吸,凝视着安家的一丝一毫风吹草动。
“我们还有多远?”当初张城武来到这个地下通道时,有没有感到寒毛凛冽?
“哦,不远了!”
被安少康一会儿拉到那里,一会儿又回到了这里。郗宛柔实在胃里难受,一阵想呕吐的感觉。
“没事吧?”见她脸色极差,安少康急切地问。地下室里没有备置药物,如她想晕,他则必须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