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就有鱼竿在抖动了,她眼尖大声喊“快!鱼咬钩啦!”
他急忙摔竿:“哈,好大一条白条啊!”他把鱼取下来,穿在一根绳子上,放到水里让鱼儿继续撒欢。然后装鱼饵,放竿抛鱼线。她激动地一心也想动手,他就是不让她动,逼急了,拽着他的衣角开始撒娇啦。他偷偷笑着故意不理她,被缠的没法了,他才无可奈何地答应让她动手。她可认真啦。收鱼线,取鱼,装鱼饵,投放鱼线,一阵就忙的不亦乐乎啦。他两手抱着膝盖坐在一边看她忙,心里可舒坦了。她实在来不及啦,就大声喊他“快来帮忙啊!”
那天,她的笑声一直不断。时至今日,他好象再没有听到那么清纯那么快乐的笑声啦。没有想到这竟成了他少年懵懂时最清晰的记忆之一。他不知道那种苦中作乐,恬静宜人的幸福感,就像蛊早已经融入到骨髓和血液里,经过这么多年的冶炼,竟然没有任何改变。她就是这个种蛊的人。
以前没有感觉到,那天遇到她,潜伏在他心底的这种幸福感又活跃起来,像窖藏百年的陈酿醇香宜人,令他无法抑制地渴望着永远拥有这种温暖。
可这个种蛊的人激活了蛊,就不见了,不给他打电话,不和他联系。他一个人拥有两个人的过去,又有什么用呢?她就是不给他打电话。
她拨动了埋藏在他心底二十多年的情弦,就把他搁在了早已逝去的年代,不管了。她难道就不想……。
他的心一阵阵的揪着疼。他好想听到她的声音。
为了解救自己焦虑的心境,他也去做一些快乐的事,从快乐中搜刮乐趣。喧闹的吆喝和疯狂的摇摆,让他一时忘记了身处何地。可曲尽人散时,欢声和笑语如云烟飘逝,留下的还是沉淀在快乐深处的无奈。
她就是不和他联系。就是不给他一点念想。
他深陷在她织起的网里无法自拔。
他环视自己建立起来的王国,欣欣向荣,生机勃勃。这是他抓住每一个机会,努力经营的成果,给了他很丰富的成就感,也为很多人创造了机会。别人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他对这样的人不齿。他不屑做这些事。面对感情,他不喜欢逢场作戏。尽管这些年在一些场合难免碰上,也从不流连。有“模范丈夫”的美誉。
他一直奇怪,以前创业的时候,老婆是老婆,也是伙伴。可随着事业的稳固发展,他只想让老婆享享富,怎么也无法把她再当成事业的伙伴。每次看到老婆惊喜地接受他为她给予的一切,他的心里比她还兴奋。他要把结果给老婆孩子,把过程留给自己,这样才能真正体现他作为一个男人的价值。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不过,他也不是圣人,也有七情六欲。只是不惯一些人的态度。
是人,都会有倾诉的欲望。有的人不喜欢说,不是他不愿说,而是对象不对。
他是老婆的倾诉对象,老婆却不可能成为他的倾诉对象。不是老婆不想,是他不行。
他可以是老婆的全部世界,老婆却只能是他世界的一部分。否则,他就不可能成为老婆的全部。
这些年感情生活的波澜不惊让他的情绪无处宣泄。
他的内心一直渴望着他的另一部分被唤醒,他才是完整的。
对,他外表很高大,内心却残缺。
“残缺”在吞噬着他的情绪。
他在下意识地寻找自己的另一半。好象找到了?
另一半却不理他。不给他打电话。不和他联络,不与他对撞。
他是谁?他是他,他怎能就这样束手待毙。这不是他的个性。如果说过去是他没有意识到,让那一切擦身而过。现在他必须紧紧抓住。现在的他和过去不同了,他有能力拥有。他绝对有实力拥有。
终于,他掏出电话,按下了一串号码……。
一直响到第五下,才听到了她的声音:“喂?”
……,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
“是你吗?“她轻声地问。
她在等他的电话。
他的心一下释然。
“是我。”他赶紧回答。“我们见一面好吗?”他又紧跟着提出。
……“好吧。”
他开始经历尘封了二十年的魔盒被缓缓开启时的那种紧张情绪,虽然还不能肯定接下来将是什么。但他感觉到自己正在体验初恋。
他慢慢推上手机滑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隐隐的笑容。
第三章 温暖
第三章温暖
——不管是时光的流逝,还是岁月的淘洗,都磨不灭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快乐。
他和她马上就可以坐在一起了。林歆怡,这个亲切的名字在他的心里不知被呼唤了多少次,一触摸到这个名字就觉得有一股暖流在心底深处静静地淌过。不能亲口当面叫一声,只能放在他的心里,潮湿的心有一种酸痛总是让他感到自己的脆弱。
他杨筱现在有什么做不到的,用不着把自己委屈成这样。
想到她马上就要来啦,他觉得幸福把心装的满满的,温暖如春。
紫藤阁咖啡店,门帘上垂挂着仿真紫藤,进到店里,每一个座位都用紫藤编制的镂空屏风隔开,屋顶也用紫藤布置了,整个布局用紫色来点缀,连店名都是紫藤。以前,经常从门前过,觉得店名有些女性化,一直没有进来。今天特意选这家店,是觉得和她一定很派。靠落地窗的最后一个位置,是一个白色天地。白色长方形桌子,白色坐椅,背靠紫藤屏。他在等她。
不一会,就看到穿着一袭淡紫色长裙的林歆怡,款款而来,令他心底一暖。嗨!果真搭调。走过空调机前,披肩长发纷纷扬起,她伸出玉手往上拢了拢,露出一张风韵依旧光彩照人的俏丽脸庞。他直楞楞地注视着她的笑脸,她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他赶紧站起来,微笑地招呼:“歆怡,来…来啦。“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
“没什么。我也是刚来。”他掩饰着对她笑着边说边把她让到座位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