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任平的背影,忽起忽蹲,慢慢的消失在草丛中,三人才缓缓的退了开来,朝着藏着自己马匹的小树林摸去。
……
“容七,看不出,你小子还真一手!”孙伦用一根布条,牢牢的扎住自己大腿上的伤口:“以前还觉得你当大人的亲兵,未免有些不够资格,不过今日之后,怕是大家都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在他身边,另外两个亲兵,也是含笑朝着容七点点头,尽管其中的一张笑脸,因为伤口的疼痛,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没几下把式,咱怎么能被大人慧眼看中!”容七大言不惭的说道,这几个深知道他的底细的同袍,再度会心的一笑,什么把式,当街勒索,指使自己女儿偷二夫人玉佩的把式么?
“对付这些玩意,有啥手段使啥手段,这可不比江湖好汉的搏杀,还和要这些玩意讲什么江湖规矩!”容七可一点都不以自己的手段,稍稍龌龊了一些为耻,在他看来,自己站着,自己的对手躺着,这就是他赢了,脸面?死人要脸面有用么?
“你这一说,我倒是心里舒坦了不少!”陈敏之接过话:“我还一直觉得自己不过光明磊落,躲在你们后面开枪,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我迂腐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倒是让容七有些忸怩。
“待会鞑子再来,陈大人你不用客气,先撂到两个再说,要是鞑子不服气,叫他来找咱们兄弟来说理!”容七看了看树林外面,牛逼哄哄的说道。
不过树林外面的鞑子,显然一时半会,没有再进来的意思,隐隐外面传来鞑子的怒吼声,显然那是留在外面的鞑子头目在气急败坏。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马匹的悲鸣,树林里的几个人对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忧色。
“他们在杀马!”孙伦缓缓说道。
“这是好事!”容七看了看自己同伴,“这说明,这些鞑子,不会在这里逗留很久了,这些鞑子,不是为了劫掠而来!”
陈敏之脸色一凝,不是为了劫掠,那么,这些个鞑子,出现在这里,就非常可疑了。若是鞑子和赵贵大军厮杀后的溃兵,他们逃窜的方向,绝对不会是这边,要知道,朝着他们的方向而去,那是朝着新义安的军堡而去,这么几个人,去军堡作死啊?
但是,说是斥候,也不太像,伺候都是三五人一组,哪里有像这样成群结队的,再说了,斥候多是轻装,这伙鞑子,刀啊枪啊的,可一点斥候的样子都没。
宰杀几匹马,只是片刻功夫,很快,树林外面的马蹄声,就哒哒的响了起来,这些鞑子,在丢了几条人命以后,居然就这么偃旗息鼓的走了,这让树林里的众人面面相觑,都是有些不敢置信。
“孙头啊,你说,这些鞑子,是不是耍什么花招,等咱们一出去,他们就在外面等着咱们呢?”容七眨了眨眼,有些不太肯定的问道。
“哼,想瞎了他们的心,我管他花招不花招,咱们就护卫着陈大人在这里,不到天黑,咱哪里都不去!想要咱们的命,自己进林子来取!”
第三百四十八章 会伐木的明军
林子里的五人,没有等到天黑,实际上,连一个时辰都没有,容七轻飘飘的在林子边缘打了一耳光来回,又小心翼翼的在四周查探了一番,回来后,很是笃定的对着陈敏之他们保证,鞑子绝对是真的走了。
不过,走没有走多远,会不会转身回来,容七没有说,其他的人也没有问。孙伦等人,本不就斥候出身,此刻在这个江湖本事堪比一个斥候的容七的保证下,也不由得信了。
鞑子有没有走远,这个不是问题,会不会转身回来,这也不是个一个问题,问题是,他们此刻,在迫在眉睫的危机消失之后,到底应该怎么办,是走出林子后,朝着赵守备的兵马的行进方向追去,还是立刻回到新义安,这个主意,在场的人除了陈敏之能拿,别人却是拿不了的。
“陈大人,不管咱们往哪个方向走,只怕都是要靠咱们的两只腿了!”容七提醒道,外面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死马,那些鞑子们可不会那么好心,还给他们留下代步的工具。
“回新义安么?”陈敏之忖道,“回到新义安,除了安全一点,对自己的计划,毫无裨益,就算这几个鞑子,有些什么举动,这新义安的兵将,也未必是自己指使得动的!”
“我们继续往前,赵大人他的兵马也是步卒,行动未必比咱们这几个人快上多少,到了赵大人军中,自然万事俱安!”陈敏之下定了决心。
众人齐齐遵命,稍稍等了一阵,这才拥簇这陈敏之走出了林子,一直到容七回到先前他发现鞑子们的高坡上,确定了视力所及之处,的确毫无敌踪,众人这才加快了脚步,朝着前方走去,尽管如此,众人还是避开了大路,防止被再度出现的鞑子骑兵打个措手不及,在这平原野地上,没有了林子的遮蔽,就算他们几人再拼命,也绝对不是十多个骑兵的对手的。
他们不知道,即便是他们的确是走得比赵贵的军马慢不了多少,但是,赵贵的军马,可不是在原地等着他们,此时此刻,已经吃饱喝足,恢复了精神们的士兵,已经缓缓的朝着他们的将军指引的方向前进了,如果不出意外,在天黑之前,陈敏之等人,最多只能赶到他们现在短暂停留的营地,而大军,已经前进到距离瓦克达所部,不足十里的地方了。
这时一只步骑混合的大队,在两侧,各有几百骑兵护卫着大军的侧翼,不时有骑士从队伍中结队而出,将对方窥探的鞑子截杀,在大军行进的四五里方圆之处,绝对是对方斥候可望而不可即的所在,这种战场遮蔽,丘时的马队,做的得心应手,那些在先前冲垮布希不足的战斗中,没有捞到多少战斗的骑兵,此刻一个个憋着劲,嗷嗷叫着,只要视野里一出现鞑子的斥候,甭管你是三个还是五个,也甭管你是不是一见风字营的大队掉头就走,他们就这么嗷嗷的冲过去,大有黄鼠狼看见了小鸡仔的架势。
鞑子平日里养出来的骄狂,此刻让他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当这些鞑子斥候们,与这些明军的大队拉开了局里,发现在自己身后紧追不舍的明军骑兵,人数并不比他们多多少,这不服气的劲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平日里那追着别人追杀的,可是他们,什么时候,这位置颠倒个个儿起来了。
于是,他们停下了脚步,试图给这几个不知道进退的明军,一些厉害尝一尝。但是一停下这脚步,他们很快就发现,这是他们人生中犯下的最大的一个错误,不过,他们已经没有多少机会去改正这个错误了。几排震耳欲聋的大响后,侥幸没死的鞑子,骑在马上,看到的他人生最后的一幅画面,是数只带着风声的铁棒,劈头朝着他挥来。
“丘千总!”赵贵骑在马上,看了看日头:“我军在前方扎下营盘,叫马队的兄弟们,轮流休息一下,我想,就算今日我们不去找那些鞑子,只怕等不到明天,那些鞑子夜里就会过来窜窜门,你马队可得养精蓄锐,积攒下战力!”
“守备大人,这个,末将自然是晓得!”丘时大大咧咧的回答道。虽然他在这里,是归赵贵节制,但是,若是赵贵对着他马队如何作战,也来指指点点一番,他心里肯定是不会太舒坦的。
此刻已经是寅时了,虽然不知道是一刻还是两刻,但是,此刻若是不扎下营盘,若是天色一黑,鞑子来偷营,那就是一场灾难了。立足未稳的风字营,尽管有马队的支援,在黑暗中面对千军万马的冲击,可不是什么乐观的事情。
赵贵心里有些担忧,从新义安出来的时候,因为知道目的地的距离,为了求速度,他的这些士卒,大都是轻装前进,整个是队伍中,辅兵的数量可是被压缩到了最小,至于那些帐篷粮草之类的,更是不用做太大指望,眼下就是扎营,也得从这附近的林子里伐木取材。
士卒们,只是按照风字营的常例,每人带了三天的口粮,而火枪兵们,每人腰间的弹药袋里,也仅仅只有二十发弹丸的火药,这种情况,对于赵贵来说,他实在是找不出一点放心的理由。
一场突袭战,突然打成了追击战,而且,还要防备鞑子们反咬一口,据斥候报告,前面镇子里的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