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舒服,你扶我上车帮我按一按。”他递出手等人来牵,并对赵翰墨说,“我今天忙,你让人带你转一转,回头把的住址发给我,我空了去拜访你。”
空了、拜访。这些极富距离感的用词瞬时侵占了对方被激情冲昏的头脑,失落和开心是藏不住的两种情绪。但赵翰墨的涵养更甚于意气用事,关切道:“你受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吊威亚勒着了,休息会儿就好。”裴令宣被明伽扶起,他顺势倚靠着少年坚实的臂膀,轻声问,“你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半天才来。”
他相信这种刻意的亲昵在外人眼中极其扎眼。
明伽把他扶进保姆车,让他趴上后排的座椅,替他按摩后腰道:“你这么做不好。不喜欢就不要吊人胃口了。”
“我几时吊他胃口了?”
“你一边在手机上跟人调情,等人真的来了,你又冷落敷衍。这不是耍着人玩儿吗?”
“又不是我叫他来的,他擅自跑来问过我的意见吗?”裴令宣拽过从林子晗那儿抢来的小熊抱枕,压在胸口垫着下巴,“你按摩手法跟谁学的,真专业。”
“我爸的肩膀和腰不好,在家的时候我经常帮他按,跟着理疗师学过一点。”
“好贤惠孝顺啊,你爸很为你自豪吧?”
“嗯。你爸不是吗?”
“我爸?”裴令宣说,“我七八年没见过他了,他可能也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伽没有就他的家事深入话题,尽心尽力地帮他缓和后腰背的疼痛感,手指力度恰到好处,裴令宣舒服地合上眼。
“你不能把我当工具人。”明伽搅乱他的困意,“这是第二次了,你又拿我做挡箭牌。”
裴令宣睁眼,耷拉的眼睫毛在车窗玻璃透进的日光下扑闪着,“那不如你当我的正牌男友,我快被那些人烦死了,急需一个男朋友。”
明伽没有直说“我不要”,而是问:“我要是成了你的男朋友,你打算几天甩掉我?”
“两个月。”裴令宣举起剪刀手。
“和你不同,我对待感情专一而认真,我们不合适。”
“我也很专一,从不脚踏两条船,只是我的感情保质期很短。”
“这就是不专一。”
“随便你怎么说,”裴令宣轻佻道,“我就喜欢无拘无束,无法无天,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凭什么管我?”
“成为你的男朋友,就能管你了吗?”明伽的手指一顿,“那我可以考虑,我很希望纠正你的一些错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当我男朋友可不容易,得会哄我开心。”
“哄你又不难。”
裴令宣翻身握住明伽的手腕,拉近间距前倾过去,“你先亲我,我测试你水准如何。”
车内空间狭窄,明伽低垂眼睑闪躲着视线,由于肤色遮掩才没有暴露明显的脸红,“我觉得……亲吻不能这么随便。”
裴令宣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又怕传出去不好听,迅速调整音量和声色道:“测试不通过,你被淘汰了。”
明伽像被触动了什么机关按钮,不假思索地凑着头来亲他。裴令宣笑着躲开,对方的手臂从他指间挣脱,有力的掌心反锁住他的腕骨,把他按回座椅上,想吻他,却被他再次溜走,嘴唇只轻微地摩擦过他的下颌角与耳梢。
“好了,不逗你了。”裴令宣躺着,长发散开铺满了真皮座椅,他在光里凝望着阴影中的少年,“我就跟你开开玩笑。你那么专一和认真,还是把初吻留给你纯洁的初恋好了。”
“你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明伽指责道,“我刚才确实很想亲你,你差点害我不纯洁了。”
“喔……那我补偿你?”裴令宣拿出满满的诚意,“亲我吧,还是我亲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明伽恼怒地丢开他的手,一言不发地下车去了。
裴令宣听着车门开了又关,他把手臂垫到后脑勺,感觉嘴里还应该叼一根草。他茫然想:不给亲不对,给亲也不对,小朋友太难哄了。
赵翰墨的顾问名头不纯粹是虚名,他留在剧组和负责场景与灯光设计的美术指导聊了一下午,和张导协谈到本场戏的视觉效果和环境氛围时,针对主演的造型提出了少量建议。
突然要变更妆发服装,裴令宣不是很乐意,但林子晗欣然同意,其余人也不反对,他的异议因此可有可无。也行,耽误的又不是他一个人的时间,张导都批准了,他还能说什么。
尽管平日里谐谑地调侃人“赵画家”,但裴令宣领教过赵翰墨的艺术天赋和动手能力,画画只能算雕虫小技,天才是没有边界和盲区的。
赵翰墨能得到“赵十七”这个外号,是因为他在十七岁那年画技已青出于蓝,风头盖过了父辈。此后他热衷于现代装置艺术和平面设计,国内某知名科技公司的logo就是出自他之手。又因母亲是时尚圈从业者,所以对服装领域也有所涉猎,给他一把剪刀和一台缝纫机,就能为演员量体裁衣。
“是不是太麻烦你了?”裴令宣展开手臂,让化妆助理脱下他的外衫。卓昀的衣裳没什么鲜明的款式,他拍定妆照前造型师给他换了十几套服装,最终认定简约流畅的廓形更适配他的长相,衣服颜色也是以素净淡雅为主。
“不麻烦,如果我做的衣服能穿在你身上,那是我的荣幸。”赵翰墨不认同他只适合素白寡淡的服饰,从戚承书的备用戏服里挑了一套饱和度偏高的蓝绿色,只看了看他的腰线和肩,就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改。
裴令宣:“不需要量一下?”
“其他人需要,但你不需要。”
这话让人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裴令宣没想好怎样处理表情,明伽的手出乎意料地落在他的腰侧,虎口卡着他的腰身测量尺寸,说:“还是量一下更准确,这两天又瘦了。”
裴令宣偏过头暗笑,对身旁的少年眨眨眼以示感激。
明伽去造型师那儿讨来一条量衣尺,圈过他薄薄的腰肢,收紧,辨认皮尺上的刻度,把数据报给转行当裁缝的画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助理和雇主讲悄悄话不必避人耳目,裴令宣听明伽在他耳边小声说:“你这前任,还不错。”
“为什么?”
明伽量着他的手臂长度,“我坚信艺术是从创造中诞生,他愿意亲手给你缝衣服,就已经甩开那些只会使唤人的艺术总监大一截了。”
“那你支不支持我跟他复合?”
“不。”
裴令宣又问:“为什么?”
“好马不吃回头草,别让我低估你。”明伽抬眸盯了他一眼。
“可是你看,他其实只想改我的衣服,但为了改我的衣服,他必须要改这场戏中所有人的衣服。坦诚地讲我很感动,还有人愿意为了我花这份心思呢。”
“我放下了手头一切重要的或无关紧要的事,来到这里围着你打转,不算为你花心思吗?”明伽愤愤不平。
裴令宣:“但你不是为了跟我在一起才对我献殷勤啊,你的需求我回应你了,我会演你的电影。现在我们说的是他,我要不要回应他的需求?”
“里衣弄脏了,先回车上换下来。”明伽答非所问,牵着他走出临时搭建的化妆造型室。
回到车里,车门和窗帘被牢牢关紧,裴令宣翻看自己的衣摆哪里有污渍,忽然被人压向椅背,少年清爽灼热的气息堵在他的唇间,像会呼吸的玉石,初为人,不知深浅,一味地啃咬他的下唇。
裴令宣往后躲着,与对方的热意漫漶的眸光相碰,他低声道:“我腰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
明伽心跳急促地躺在座椅上,清凉柔滑的发丝如瀑布垂在他的脸旁,亦如幽帘遮去了自然光,裴令宣俯伏着上身,拢住碍事的发尾,然后单手托起他的下巴,轻浅地吻他,发现他还睁着眼,命令道:“快闭上。”
他倔强地没有听从,裴令宣用温热的手心覆盖他的双眼,在幽谧静邃的黑暗中,给了他一个温柔如水的初吻。
第17章朝生暮死16
改良过的服装赢得了大家一致好评,裴令宣也不好装聋作哑,咬牙挤出一周的空闲时间,和赵翰墨去东京参加知名艺术家闵枫女士的个人摄影展。
他前段时间想买的那幅油画在一位日籍收藏家手上,裴令宣通过几封邮件交流,听出对面那口气是不愿割爱;赵翰墨给他出谋划策,提及自己有个在日本定居的表姐,下半年要办展,可以借此机会递张邀请函试试,至于人来不来,能不能搭上话,还得看他的运气和本领。
若不是这场展览举办在即,赵翰墨或许不会挑这个点回国找他。
“能见上面就好说。”裴令宣在去机场的路上和明伽讲道,“你就不用跟我去了,转机折腾人,如果见不到我会提前回来。这几天你休息一下,安心做你自己的事情。”
“你确定不要我跟着你去?”明伽眼里露出担忧,“我有签证,也会说一点日语,我能照顾你。”
裴令宣笑得打了他两下,“你还真当我是生活无法自理的残障人士啊?就去逛一逛,哪儿用得着你照顾。”
明伽说:“可是……你跟他两个人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噢……”是担心这个啊。裴令宣心如明镜,面上装傻道:“他人挺好的,以前就很懂怎么照顾我。其实我真的很感动,他这么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还专门回国来找我……”
明伽问:“你在开玩笑吗?还是认真的?”
玩笑开过头就不好笑了,他才夺走纯情少男的初吻两天,是不应该当着人家的面朝三暮四。裴令宣摆手道:“瞎说的,我早不喜欢他了。”
“那我相信你。”
明伽下决心要成为他的男朋友后,做出的第一项改变是主动拉近了与他的肢体距离。送他到机场,下车牵着他的手陪他去值机,走到头等舱安检口还要当着赵翰墨的面拥抱他,再把登机牌和护照交到他手里。
“注意安全,起飞前和落地后给我发消息。”小朋友踟蹰着,又添上一句,“我会等你回来。”
“嗯,去吧,司机还在等你。”裴令宣挥手道了别,和赵翰墨走进安检通道。为图方便他们都没带行李,又不是跑通告出席活动,他实在不想有负担;生活日用品酒店不缺,需要什么下飞机再买就是。
坐在休息室候机,赵翰墨和他闲聊:“你这个小男友,哪一年的?”
裴令宣将耳机音量调小,“你问这干嘛?”
“我是想说,这也太小了,你是和他闹着玩儿?”
“年轻有年轻的好,他很懂事,不是那种只知道瞎玩混日子的小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还是小孩?”
“咱们分手了,赵画家。”裴令宣摆弄着手机,把音量调回去,“你别管我的闲事。”
赵翰墨看了他半天,始终没等到他抬头或侧目,仰天感慨:“好无情……”
“怎么才叫有情啊?”裴令宣换了首纯音乐的曲目,“我们这样不好吗?好聚好散,分了手照样能一起出游,你不越线,我们就不会尴尬。我是不害怕尴尬,但原来喜欢过的人,一分手就变得面目可憎,有什么意思?”
“我不想放弃,也不会认输。”赵翰墨怅然道,“当初和你分开太突然了,我每次想起来都很后悔,这次见你我更加确信了,我还是很喜欢你。”
“我也蛮喜欢你的,但和那时候的喜欢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裴令宣为难地笑着,可又觉得这话题没什么可避讳的,“比方说,我现在脱光了和你躺在床上,也不会有任何想法。”
“可是我有。”赵翰墨道。
他没接话,这再说下去免不了要越线,危险。
他们抵达东京是周六下午,与闵枫女士和她的银行家丈夫吃了一顿晚饭,并在一家地理位置优越的酒店下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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