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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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是这名字?周琴骤然转身,门扇间,一袭简单的米色毛织长外套,将来人衬得窈窕妩媚,她的头发绾得松松散散,有几缕垂落至肩,在春光的辉映下慢慢漫开一种蛊惑人心的慵美。

连父亲都失声赞叹:“真是女大十八变,好久不见含笑,没想着都变成个大美女了。”

“你来做什么?周金不在。”周琴冲到门口,推开父亲,口气不善地说。

含笑客气的笑容未散,直接变得惊愕:“周金,我找他干嘛?我找的是你。”

真是急躁得失败!周琴暗自咬舌,不想精心准备的见面就这样在冲动中失了先着。

周末的兴国山显得比平时热闹,许多子女都象周琴一样从自己的小巢回归,大道小路上,三五成群,看见现任人大主任的千金,无不寒喧致意,相比之下,与她同行的含笑明显被忽视。

“上山顶吧?”含笑问。

周琴刚为市秘书办的一熟脸携夫人恭维一番,两口子将她从头夸到脚,只恨不能说得天上有地下无,而对含笑,别说寒喧,就连看都没看一眼。要说这帮人不认识曾经的宋厅长的女儿,那也不用呆在市秘办这种细致、谨慎的部门了。然而,世事人情就是如此,由不得人不认命。周琴不知,今时今日的宋含笑,还能拿什么资本来和她谈判。

“边走边谈。”周琴不置可否,刻意看了看表,作出副忙得不可开交的高傲状。气势,父亲说过,首先就要从气势上压倒对方。

含笑没有气势,也不管周琴有多气势。邻家女孩的装扮,模样温婉沉静,表情煦暖含笑,不清楚的人,多半会以为她是在陪闺蜜死党漫步山道,聊述心头衷肠。

“子辰爸爸在坐牢,想来这事你知道呵。我打听过,象他这样安守本份,而且,服刑过三分之二的情况,应该是可以办减刑或假释的。只不过,我这人笨,也没本事,子辰一介商人,满身铜臭,在官道上都没有路子可走。掂来掂去,也只好仗着和你有些交情,厚着脸皮来请你帮忙疏通疏通,看能不能把老人家接出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含笑知道,周琴不发话,安父很难很难出狱。

周琴骇然驻步,侧脸看含笑,眼前女子与她当初捎下山的拙弱相相同,哪有周金所述的镇定、果敢、狠冽。

这不是她预想中的谈判的话题。“你来找我,就只为这事?”周琴怀疑地问。

含笑卸下全副武装,恭谦回答:“是。”听了周琴的问话,她已能确信心中的怀疑:秦锐根本就没找过她。

如此,是谁说桩桩阴谋里的目标不应该是安子辰,又是谁应承她会来调和矛盾?

她唇色发白。在周琴眼里,却是示弱。

不提感情,佯装没有陷害、憎恨,就这样撇开一切单纯地来求她抬手放过安父?说实话,这不是出乎周琴的意料,而是大大大大地在她意料之外,她没有为这个话题预备说辞。

两人间一时缄默。又是含笑主动,她抛开杂思,吸气,提出笑容,握着周琴的手将自己那辆红色mini车的钥匙递她手心,语声谦和:“琴姐,我们换车开吧。我一直觉得自己那辆车颜色过于新潮,刚才看见你那辆银灰色的mini,端庄稳重,好是喜欢。车配人,如性格配命运,要选择最适合自己的那一种。我只想把生命中的每一步走稳、走踏实,而你,注定是人群中最炫目的那一个。”

她的那辆车,是minicooper?周琴不明白含笑是真不懂车还是装不懂,想起周金汇报说她这几天都厮混在4S店的整车销售一线,周琴喟然,宋含笑,象你这样示弱并行贿,也是需要道行的呵!

“你收整花圃准备搬市区来住?”周琴突然发问,毫不掩饰对她一言一行的掌控。

含笑既不露不惊诧也不显反感,仿佛是自己把这些安排和动向告诉的她,“可能以后住市区的时候要多一些,那些花苗离不得人照顾,只好忍痛卖了,今一大清早才把那些个事忙完。不过,还是留了几株养家里缅怀。你喜欢花吗?改天我给你端两盆好的过来。”

周琴哪是有情致养花的人,却,想延续下什么般,点点头:“行。”

含笑开着周琴那辆银灰色的雨燕车,将手排放在空档,一路比步行还慢,好不容易滑下山,她长吁口气,擦干满头细汗,打电话回4S店,“……请一位会开手动档车的同事过来接我……。”

需要

在4S店意外发现安子辰也在。

含笑昨晚送他回市区的家时,看见那么短的一截路上他也能睡着,可想而知操劳的程度,她特地叮嘱他无论如何要休息一天,结果……。

正儿八经地在店里上了一个礼拜的班,含笑这才见识了职场上真正意义的艰辛,作为企业巅顶的领导者,他的工作,不仅仅在于要有杰出的才能带着企业在良性发展的轨道上运行,更重要的是,要把一种揉入了各种工作及情感因素的综合管理能力象外貌般展露出来让人欣赏、赞叹、并倾心。这种魅力说起来很容易,实际上,没有对事业近乎偏执的狂热,以及在平常日子中一天比一天更为注意修炼和臻高个人价值的努力,实难拥有。

含笑亲眼见到因一个重要环节上的数据错报,安子辰把销售和财务经理拎进办公室骂得狗血淋头,骂完之后,抽支烟,喝口茶,又笑吟吟地给厂方打电话,在对方的不可置信中再三保证次日就能把正确数据报出来。

那注定得有远远超越上下班界限的忙碌和辛苦。

经过阿雅抚慰的销售和财务经理,迅速调整好状态,带领各自的团队兢兢业业地重新比对原始资料,修补错纰。

按含笑理解,安子辰发完脾气、协调了关系、布置下任务,完全就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何况,他还处于无法工作的盲瞎状态。但是,安子辰没走,他在阿雅的帮助下,一张一张原还基础材料,终于找到错误的原因是销售内勤提供了一份虚假的年度销售车型及结算时间明细表,再细究原因,也就是个上下级矛盾引发的故意报复。

内勤被辞退,销售经理被安子辰由工作责任心到管理艺术教训得服服帖帖,那都是后话。当天,各路人马协调填完最后一个数字、把报表重发给厂家后,天色已放白。

含笑被欢笑声吵醒,自沙发上起身,掀开一条不知谁搭上来的毛毯,在大梦方觉的惺忪里看众人带着疲倦的兴奋、以及安子辰脸上掩不住愉悦的苍白,这才相信自己与现实的烟火,隔裂得太久太远。

她学习着用缄默表达自己真诚的谦虚,在安子辰背后景仰成功。对阿雅胸前同样别着的“总经理助理”工牌不敢有半句异议。事实上,她的工牌实质,与人家相比,的确迥异如云泥。阿雅多能干,十指轻敲,眨眼之间就能把各方数据导入,做出一份又美观又详实的PPT;她还会安排员工每天晨会时花十分钟时间认知《把信送给加西亚》或是《杜拉拉升职记》,提炼出个人奋斗和为企业服务的精髓激励大家;她还记得住99。99%的厂家及重要合作伙伴?的领导头衔和名字,妥贴地提醒安子辰:“新店工程进度预算表出来了,要不要传给DN网络部的洪总,让他对我们的安排心里有数?”

……。

多称心称手的总助!相比之下,含笑会什么?连做花瓶都不如阿雅职业。难怪安子辰没把阿雅调走,否则,三个人的工作不得集体被搅得乱七八糟?

阿雅做到的一切,短时间内,含笑根本就接替不了。如果不是安子辰暂时失明,需要有一个绝对信任的人帮他审核票函和文件,她自己都能感触得到自己的多余。

“安太,您好!”捷步往销售大厅去的时候,周围的员工恭敬打招呼,哪敢真把她当一小秘书来轻漫。

含笑滋味难言地微笑着回礼。她和安子辰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对婚姻状态保持缄默。整个公司,除了江衍明,连阿雅都不知道现如今的她,已恢复宋姓。每天忙完活之后,她把安子辰捎回市区的家,交给阿姨,自己转回农庄,第二天一早,再去接了他到公司。别着总助的工牌,理论上该划入行政部管理,可是,放眼整个公司,除了安子辰,谁敢和她较真?安子辰也不、应该说懒管她,只在需要签字盖章时召她来把一道关,平时,则放任她海阔天空,爱上哪上哪,爱干嘛干嘛。要不是含笑自律,自己给自己定下了从基础业务学起、一步步提升的计划,她完全可以以史上最牛的总经理助理载入“网”册。

象周末这样的公众假日是销售员们最忙的时候,有买车意向的顾客大都选择这两天携妻负子、象逛商场般来遛车市。展厅里很热闹,销售员们全体出动都仍有应接不暇之势。含笑如同个实习生般站在有经验的销售员身后,一边听他们侃侃介绍汽车性能,一边兼顾倒水、照看孩童。背景音乐小声轻唱,阳光透过巨幅玻璃屋在人群中穿流,映照着员工们职业的笑、顾客放松的笑、小孩天真的笑,将繁华的诱惑直推含笑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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