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2 / 2)

“累不累?歇一会吧。”不知什么时候,江衍明站到她身边,笑吟吟地说。

含笑有些惊讶:“你也没休息?”

“安总要的一份协议拟好了,今天刚好往这方向走,索性就送过来和他讨论讨论。”

“哦,难怪他今天也在公司,原来是应你召唤。”

江衍明笑着摇摇头:“你不知道吗?安总周末几乎从来不休?”

含笑用一声“啊”音,浓缩入四个“十分”:十分惭愧对他的不了解;十分恼恨他铁人式的工作方式;十分景仰他的敬业;十分关切照此下去,他的体能极限什么时候崩溃。

按理说江衍明不是个有好奇心的人,他的职业和素养也要求他不能去探究客户的**,但安子辰这对夫妇怪异得实在是超过了他自律的极致。明明是桩双剑合壁般完美的天作之合,男方有大刀阔斧的霸气、一往直前的勇气;女子则长袖善舞,端着方玲珑心晶莹剔透,一文一武,一攻一守,若说不能在方寸天地间挥斥出片璀璨,他江衍明也不用呆在号称目光如炬的律师行了,更何况,撇开情呵爱呵的缥缈不谈,女子分明很维护男方,而男子呢,单从离婚协议上丝毫不在意资产分割一项,就看得出他的关爱。

两人不争不吵,相互谦让,偏偏却都紧赶慢赶着要离婚。

离了也就罢了,做不到相濡以沫,那就相忘于江湖吧,反正他俩均是副求之若渴状。哪知,第二天女方就领了套工装出现在公司,男子听之任之不说,每每遇关键性场合,总把女方当生平最信任之人依赖,两人关系,倒似比离婚前更接近、更亲密。

这两口子,彻底颠覆了江大律师对爱情的认知,以至于当他和媳妇吃完晚饭后,按十余年的习惯散步时,居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你说咱俩是不是也应该制造点激情?”

在江衍明讶异并充满疑问的目光里,含笑苦笑。她知道他心里想部什么,只不过,有说的必要吗?纠结如斯,连自己都觉矫情,其他人,会理解她的怜悯和不忍吗?

是的,她就只是单纯地怜悯,和不忍。

她抱着对秦锐的愧疚过了四年,她不要再抱着对安子辰的愧疚过一辈子。

安子辰可以为了她的一番“醉哭”选择放手,她也可以因为他的需要而选择不走。

他需要她?

这世上谁会离不开谁。她要是真的离开,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家里有阿姨看顾,公司有阿雅和江衍明,饭照吃活照做地球照转,再多些日子,他的眼睛能复明,安父也能如期出狱。

他不需要她。

那好,那就让她承认是她需要吧。

小至车祸当晚转院时那声带着无措和软弱的“宋含笑”,大到周琴两姐弟莫名其妙的招惹,失明之后孑然面对的伤痛、事业,无一不是他在含笑心中化解不开的牵绊。她于任何人都先一步知道,如果自己就这样离开,无论与秦锐的将来会有多完满,她将永不会原谅自己。

她需要搀扶着他走过这一程,来填补心灵的缺陷。

更何况,这个过程不仅没有煎熬,相反,让她学到了不少东西,生活得比在农庄更为充实。

斗智斗勇,如果是步入这个社会的必然,含笑懊悔自己对那句“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领悟得晚了些,以至错失那么多年的乐趣。

然而这些不是都能解释给江衍明听的!他是公司的法律顾问,不是宋含笑或安子辰的知己好友,公和私必然要有的界限就在于一个信任的刻度,譬之如安子辰和阿雅,“关系”再好,他也知道要把握住信任度。

含笑垂头郝颜笑,怎么会突然把弯转到他和阿雅的关系上,自己真是越来越八卦了。

想念间,行政部一个员工匆匆跑近,凑她跟前,脸色惊惶地说,“安太太,您在就好,安总……他晕倒了!”

小香猪

安子辰是在听着报告的时候突然晕倒的。含笑和江衍明赶过去,财务经理正在嘀咕,“我是看着不对劲,脸色那么差,这一早上都喝了三杯咖啡了。”

含笑心里的火气在抓挠般的疼痛中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掐人中,拍脸,安子辰悠悠醒转。脸白唇青,勉力撑起身,他虚弱地说:“我没事,给我冲杯咖啡。”

给你打针鸡血好不好?一句反讥差点就从含笑嘴里冲出。她下力咬唇,将一种连自己都招架不住的暴戾生生压下,强提出笑容,对周围的人说:“估计是没休息好的缘故,大家各忙各事吧,我送他回去。”

在车上安子辰开始出虚汗。春日阳光煦暖温和地照在两人身上,他却似不胜寒凉般裹紧衣服,将身子往椅背里缩,看得含笑心里一阵阵发酸。

迷糊中,安子辰有腾云驾雾的感觉,他不知道什么人在自己身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闻到空气中有沁脾的花香,被搀扶着躺上去的床很软和,呼哧呼哧的呼吸声萦绕在身侧帮他脱去衣服和皮鞋,似乎听得见女子叽哩咕噜在发牢骚,温湿的毛巾细致游遍脸庞和脖颈……。

真舒服!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因摆弄他而香喘吁吁的含笑同学敏锐地捕捉到了被侍奉对象高度的满意度,她悲愤地磨牙、握拳,虚做几个扁人的动作之后,却还是不得不替他盖上轻软的羽绒被。

规劝过他多少要注意劳逸结合他桀傲不理,累着了、病倒了,受牵连的,却是她。朗朗乾坤,还讲不讲天理?含笑呜呜幽泣,当真是忠言逆耳,良药苦口。良药苦口!良药苦口?骤然,她眼睛闪光,扑向药箱翻找。

应该有啊,她记得上次感染风寒时头重脚轻、病秧秧爬去药店,诊所的赤脚医生死活不卖胶囊给她,硬要她拿水液,还说什么中药的药性就在味里,越是味重的药,效果越好,结果,苦得她只恨不能把一整包话梅全□光。不过那赤脚大医的确没说错,那盒药她只吃了两瓶就好了,剩下的……剩下的肯定在啊。

找到了!含笑雀跃,高举药瓶:藿香正气水!……解表化湿,理气和中,主治外感风寒,内伤湿滞,头痛昏重……。

含笑看看安子辰,再看看药瓶上的说明,不良反应:尚不明确;禁忌:尚不明确。就是没有啦?眨眼,歪头,俯身凑近他,“子辰,子辰。”

唤得那么温柔,安子辰想不答应都难,他嗯嗯哼了一声。

“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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