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反悔无关,和霸道无关。
含笑在安子辰办公室外没等多久,阿雅就拿着信封出来了。彼此深深凝视,跟着,同时一笑。
“终于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日出了呵。”阿雅感喟。
含笑微微红脸。
“我和他……一直以来,什么都没发生。”阿雅目光澄澈。
含笑的脸更红了,但是,坚定不说话。
“他高高在上,公司里的员工不了解,以为你们两口子向来鹣鲽情深。我在他身边呆了两年,看着他孤独而又桀傲地拼命赚钱供养你自己丝毫不觉得奢适的农庄,和minicooper。胃病犯了,独自摁着小腹,大把大把地吞药,连替他倒杯温开水的人都没有;和人家打架,受了伤的后颈被纱布包裹出密密麻麻的痱子,挠得满手都是鲜血,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买来治痱粉,他举起来劈头盖脑就往身上倒,弄得整个房间都是片惨白;甚而至于,连裤角也脱线掉边欺负他,堂堂一个总经理,笨手笨脚地扯来透明胶条粘裤角。说出去,叫人怎么相信那是卓越英尔的安氏伟辰的**oss……。”
“阿雅!”含笑忍不住出言提醒。她不是不敢直面自己曾经的残忍,只不过,那些错综复杂的爱怨情恨不是她今天想拿出来作的解释。
阿雅点头,“我知道,我说过放弃的嘛,放心,就算我不想放弃也不成。我说这些,只是告诉你,无论你或这份爱把他弄得有多惨,他都从未试过不爱你,我无法插足,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提供一处可以休息、可以疗伤的位置,让他……。”
含笑扬手止住阿雅接下来的话,再说下去,再说下去她就会止不住落泪了。
睁大眼睛抬头望天,努力吸回即将泛滥开的潮湿,含笑勉强提笑,“你也以为我是在拈酸吃醋?不是。我很感激你为他所做的一切,只不过,都过去了,我会同他复婚,从今以后,我和我们的家,才是他休息、疗伤的唯一处所。而你,是我们俩的好朋友。”她把最后一句话咬得特别重。
阿雅一怔,跟着,有所领悟般点头,“看样子,你是真的介意,也好,说明你是真的动了心,祝福你们。”说完,擦身而过,没走上两步,终还是有所不甘,回身叉腰,恶狠狠地扬着手中的信封说,“安太,王雅琦被你俩玩儿般让留就留,让走就走,也忒不厚道了吧?一封推荐函就想了事?”
含笑和泪笑,“你说得没错,我也觉得有失公允……。”
阿雅正在盘算能多敲几个月的薪水,只听含笑接来下一句,“要不,再请你吃顿饭?”
结
阿雅的离职迅速而决绝,她没有去安子辰帮忙联系的另一汽车书牌4S店,甚至连他亲笔所写的、长篇累牍的推荐信都没要。
“老板娘看着无害,实则呀,心眼可是毒狠。安总,你记住哟,从今以后,你的停泊坞,只能有一个地儿,关了也好,倒了也好,你自求多福,千万别再来连累我。你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我可是会被她提着菜刀追杀喛!”“散伙宴”上,阿雅无限同情、无限哀怨看安子辰。
会吗?安子辰目光炯炯射向含笑。
含笑擦汗,嘿嘿干笑,“吃菜,吃菜。”
回途中,含笑惴惴想解释,“我不是恶毒,我只是……。”
只是什么?她骤然说不下去。
安子辰静静笑,一边开车一边挪出右手拍了拍她的左手背,“以前,我不是故意要你产生误会;以后,更不会了。”
仿似不着边际的承诺,也就此,一笔勾销他的既往种种吧。
对他来说,很简单,很容易。对含笑而言呢?
“划区经营就划区经营。”在含笑吞吞吐吐说出与秦锐的约定时,安子辰应承得干干脆脆。他没有多问前因后果,没有计较以安氏伟辰目前的市场占有率与青崖划区经营会有多吃亏,语气轻松得就象答应含笑早点回家吃饭一样。
含笑有想过解释,可是,安子辰没有倾听的兴致和耐心,他直接用一个吻封住了她的嘴。长时间缺氧的晕眩中,含笑隐约听见压抑不住喜悦与诱惑的声音,“反正你也横下心要当‘煮妇’了,煮给我一个人吃有什么挑战性?不如,生个小崽子,试试看有没有煮给一大家人吃的能耐?”
多个小宝宝就成了“一大家子人”了?含笑被雷得连说话的气力都提不起来,她抬手想拍倒安子辰和他的无稽之言,不料,身子突然失重,更晕眩的感觉在安子辰抱起她旋转着说笑时,生生将她的失语变成了默许。
“说好了呵,含笑,给我生个小家伙,别怪我给你压力,一定要带把儿的呵!可以和我一起喝啤酒,一起打CS……。”
含笑尖叫,一句“做梦”的暴吼正要冲出口,突然听见安子辰的最后一句,“一起……保护你!”
她再次哑口。
夜空在眼眸中带着星星转动,风拂动了花草的清香萦绕鼻端,含笑只觉天旋地转,心神恍惚,有久远得以为早已失去的、如含笑花一样香冽的日子,破开最后一层冰面,在她眼前摇曳出诱人的图影。
含笑同意复婚。答应的时候,秦锐的面孔自心中一划而过,她有些许张惶,奈不过安子辰密如繁星的亲吻一下一下覆上勇气和力量,也许,是到了放下所有枷锁的时候了!
再见秦锐,仅在两天之后。
那时她刚把车停到小区车位,费老劲地把一箱苹果搬下车,心情很不好。安子辰的电话打来时,她连答应的气力都提不出来,恹恹聊了几句,终于还是没忍住,嚅嚅地说,“子辰,我……我的车被划伤了。”
“我就知道刚才你打我电话是有事。说吧,在哪里被划的?”
二十分钟前含笑打他电话,听说在开会,只好挂线。
没想到他的电话这么快就追了过来。
“在果批市场,我只停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就……。”含笑委屈得不行,嘟着嘴,手指心疼地抚过车门上的划痕。
“没事你跑果批市场去干嘛?”安子辰郁结。那地方又脏又乱,书流复杂,活脱脱一城中农村集贸市场。
“划算啊,”含笑答得理直气壮,“一箱二十五斤的红富士比外面便宜近十块钱,我不在那买在哪买?”
“你还扛了箱二十多斤重的苹果上楼!”安子辰惊叫。
“还没呐,刚停好车,正在楼下。”
安子辰忍不住嚎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