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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2 / 2)

她常常会在睡梦中把腿伸到我这边来,侧过身子倚在我臂弯里,恬静安然,像个圣洁的婴儿。一次一次凝望,一次一次韵味不同。

平素里她不是这般安静的,张开眼睛就要弄出些响动来。

家中没有太过敞阔的空间供她每日里提身飞脚,几次大的动作之后,门框床帮常与她产生亲密接触。等我们有了些钱,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先买了所大房子,敞开了让她载歌载舞。当然也少不了让她像日本太太似的里里外外可劲儿收拾,最后累躺下,枕在我腿上,手里攥着擦布,口中喃喃道:“我就歇一小会儿……”头一歪,脸上带着幸福微笑,就那么睡着了。

偶尔,我也会悄悄躲在她的被窝里午睡,偷偷嗅着被子上轻轻柔柔的女性的幽香。偶尔也会生些小病,可以哼哼唧唧放平,大模大样充一回弱者,想吃什么只管红口白牙张嘴就要,细细感受阳光雨露般的关怀。

厨房的油渍,是会沾了手的;葱姜的辛辣,是会惹些泪流的。抽油烟机隆隆做响,高压锅扑扑扑喷着蒸气。渐渐习惯了的声音、图像、味道,随着每一个可以张开口笑的白天和夜晚,水一样淌过,世界即是如此真实。

结婚后,有了太多的责任,日进月出、纷繁琐碎,不是一个用心可以说得完全。灿红的玫瑰花瓣再细心呵护,也会变得焦黑,华酽奢侈终归尘土。最真实的,莫过于洗得干干净净的衣裤,叠放得整整齐齐。晚晚亮着的灯,只为等一人归。

婚姻要过得好,可真是见到二人拿捏的功夫。吵闹打骂不会由他人承担责任,恩爱甜蜜也无须分些盈余给众人。

生活就像一行一行密密织就的布。一餐一餐端来的茶饭,织了进去;一句一句回家的问候,织了进去。花开花落、草青草黄,心甘情愿织进“纵使繁华似锦,艳丽只你一人”的诗句。

我本不是一个太会表达自己情感的男人,“午夜悄悄话”里这几行记述爱的心程的文字,只是想告诉我的妻:有她,此生我不枉做一回男人!

今夜,吹气如兰,她依偎在我耳边问:“我好不好?”——想我来世为人,千里万里地搜寻,蓦然回首,是她这树缠藤、藤盘树的一声追问。

第7夜 静舞初秋

太久了。

太久的奔波,太久的疲惫,太久的刚强!

我像一个被拎在顽童手里的玻璃娃娃,不知道下一个瞬间,是粉身碎骨呢,还是被当成手心里的宝——

太久太久了,整个人,整颗心如悬浮地蛛丝,飘着,却不知道下一个瞬间,何处可供我停留?

如火骄阳,一天天冷了;如梦娇绿,一天天黄了;如水女儿心,一天天打磨成茧……那天黄昏,有一个人轻轻地一问:何日你的恬笑里不再渗苦颜?

——就如七十二变的孙行者,历经八十难,只差一次,就是九九,就是功德圆满,就可坐化成仙,却偏偏有一声佛门狮吼:你从何处来?好不凄惨,堂堂孙行者,却偏偏连一只普通的猴儿也不如:无处寻根!一块冷冰冰的石头,就是来处!

本想,已修练经年,怎么着也能够轻言浅笑间有一份采菊东篱下的悠然,但是不能够,一声当头棒喝,一个趔趄间,飘零的风筝断了线!无尽的恐惧袭来,我不知道以后的哪一个瞬间将支离破碎?

关掉手机,掐断电话,切开与这个尘世的所有牵扯,将自己流放。

香烟缭绕,磬声阵阵。

如至天国,眼、耳、口、鼻间,只听见一种声音,厚重空寂又轻灵入世——阿——弥——托——佛——阿——弥——托——佛——阿——弥——托——佛——无休无止,无休无止!

恹恹地蜷缩在一棵初秋的老树下,一点点被这声音收攫,一步步走过往昔……

待睁开眼,天地是真正地一色了,满眼里全是星星,晶亮晶亮的星星!

天!多久没有见过如此灿烂活泼地星星了?真的是太久太久了,大概是二十七年前的某一个夜晚吧?

这长长地一“觉”醒来,整个人通透空灵,如一只在烈火中重生的凤凰。也竟然有了想知道“现在是几点”欲望——本来,在关机的那一刻,自己心里头明白,也许这一生不再会用得着“时间”。却不料,这长长的一“觉”醒来,竟然就有了想知道的欲望。打开手机——8月2日23:54分,记得关机的时候是7月31日18:37分吧,算起来,是整整的53个小时罢,真有些不可思议,一个人的生命里竟然有整整53个小时是空白,纯纯粹粹地空白。也没有睡,也没有动,也没有思想——是“死”去,大概比较准确些。

重新回来,安安静静地回到以前的轨迹里,悄无声息地继续着以往的日子。只是举手投足间有了一种说不清的从容与淡定,我想,那笑里渗着的大概只有冰草样的柔韧了,是的,是冰草,是静静地舞在初秋的冰草!

第8夜 就这样琐碎的爱你十年

结婚十年,我有的还是一个小小的家。

先生和小孩,一对长得像大小号儿似的两个人。每天在家里蹭来蹭去,撒欢完了睡,睡完了撒欢、这一个个小小的日子,就像是有人挂好了承上启下的钩子,一天钩着一天,一月钩着一月,一年钩着一年。

全家最集中的乐趣,就是赶上三口人都在的时候,守着一大堆吃的,一整天一整天地陪儿子看《大话西游》。先生也爱看《大话西游》,他经常会一手拿着遥控器,一手提着一串香蕉,跟着儿子哈哈大笑。有时甚至学着电视里牛魔王的样子,给儿子来个并不高明的恶作剧。那劲头,使人很容易就联想到他似乎没有过童年?

没事的时候,我们都爱去书店。他去看实用书籍,我去看小说,导致的结果就是,儿子像个小板凳一样被我们谦让着“背”来“背”去。再然后,儿子开始守着书摊不回家了,我和先生两个人索性陪着儿子,把那些死沉死沉的东西拎回家。

家里的书没地方放了,于是每个房子的地上、床头等等能搁东西的地方就都被书占据了。站着的、坐着的、躺着的,散兵游勇全是书。

还要空出地方放影碟。说到影碟,一样是要打架。我买的全是肥皂剧片儿,他买的全是打片儿,我们两个相互诋毁,只为了能够占到一个位置不错的格子安放那些买来的宝贝。最后?最后当然是金贵的地儿全放了儿子的动画碟片儿。

说到底,矛盾的产生主要是因为空间太小而彼此私心太大。再加上我本人长年累月坚持不懈地从外面往家里添东西的韧劲,使得我们原本倒也算得“眉清目秀”的单元屋如今“繁荣”得都有些不象话了。

原本,我俩也不是没盘算过买一间大一点儿的房子,每每抱着各种即将开盘的楼书和家装杂志一通恶补,最终还是觉得这样麻雀一般的日子着实挺好。

还是让我们看着眼前那一抹光亮,一点点努力吧。

要是真让我过起那种“一夜暴富”的日子,我反而会有“贪多嚼不烂”的担心。

倒不如让我依着性子,把那些两个人都喜欢的市面上的新鲜玩意儿,一点点地拖回家来。

哪怕是添副漂亮碗筷呢,都是让人眼前一亮的开心事。

所以那种“一步登天”的梦,还是留待别人去做吧。

我只要我的细碎又点滴的快乐,就行了。

第9夜 来自农村的我娶了城里的她

我来自农村,在城市里有了自己的事业。她是城市里长大的娇小姐。我们结婚了,然而她始终嫌弃我的出身,包括我老家的父母。

勤朗拨通了紫玉的“午夜悄悄话”,请求见面。

勤朗叙述的声调里带着浓浓的伤感:

从兰州一所大学毕业后,我进了一家公司。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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