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阉怯涝豆卦诩靖?br />
灰衣睡了一觉起来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季程玩以前不知玩了多少遍的你追我赶,久不动四肢都有些僵硬,更糟糕的是季府的一草一木怎么感觉跟印象中的不一样?这里明明有条自己和玄衣踩出来的小道怎么长了一棵树?!这一愣,差点就被季程捉到,灰衣只有撒开四腿换个方向拼命跑。
好几次眼看着就要摸到灰衣的尾巴了,季程更来劲,闹得半个季府都不知平静的早晨为何物。
早饭过后,灰衣又吃了个肚子圆滚滚的,枕在玄衣身上缓过来后,因为回到季府而兴奋不已到处跑跑跳跳,累了才回到假山上跟玄衣一起晒太阳。
旁人只闻猫叫,事实上却是——
“玄衣,我怎么觉得有很多地方不一样了?”
“此话怎讲。”
“你记得我们躲雪儿跑的那条茉莉小路么,通往桃花林最近的那个,那排茉莉呢,怎么变成一棵树了,还是说我记错……”
“没有错。”
“嗯?”
玄衣带着灰衣用了掩身术后飞到高空,“你自己看。”从上方俯视望去,整个季府的房屋楼院和花草树木,排列成一个奇异复杂的图,就像一个……“这是……阵图?”除了阵,灰衣还真想不出别的东西来形容。
“对。”
灰衣一惊,急道:“是什么阵法,有无危险?”
玄衣扯着灰衣落在某个看不见的屋顶死角,双双变了人,就见玄衣眸光复杂地说:“阵法早就撤了,你看到的只是一个阵图,并无任何法力。”给灰衣一五一十地说了扶钱他们几个身上发生的事情,看灰衣好半天回不过神来,玄衣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长确是深不可测,与你说这些,也是要你有个准备,尽管一直以来因着公子的喜爱,他待我们还是很好,但指不定哪一天就被——你有没有在听?”
第 67 章
“嗯……在听。”灰衣的神情有点茫然,看不出惊异或是害怕。
晚饭过后景其正在和扶钱清点药材,衣角有动,低头一看是灰衣在用爪子扯,扶钱也发现了,放下簿子把灰衣抱起来:“玄衣呢,这里可不是玩的地方。”
喵——
灰衣蹭蹭扶钱,转头朝景其叫,景其会意,把它拎出来往外走:“一会就回来。”
到得无人处,景其低头笑道:“何事?”灰衣蹦起来,轻烟过后蓝衣少年落地,“道长!”景其笑弯了眼:“灰衣瘦了,得让扶钱给你们做的鱼加点料进补进补才行。”
“道长为了与公子在一起,给公子延寿了么?”灰衣开门见山,不带任何情绪地问道,好像只是一个随意平常的问话。
景其略一偏头,不知谁给他说了什么,他又是如何听的,若真只是延寿就好了,“那不是延寿,是要小程跟我同生同灭。”灰衣眨了眨眼,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脸复杂,景其又道:“灰衣可是怕我了?”灰衣摇头不语,拳头握了又放开。
“若无他事,我回去了。”走过灰衣身边的时候,余光掠过他的脸——要不是错觉,灰衣那是羡慕的表情?景其好笑,一直觉得灰衣是只相当有意思的猫妖,从他天生仙骨,到他对玄衣的痴执,再到他听说此事后的态度,万一有个什么,还真舍不得要他的命。
玄衣和灰衣还出去过,尽管频繁得似乎一数起来每年都如此,尽管季程不太乐意,时间长短不一,却一定会回来。
景其再也没有遇到过久映和太曦。确切而言,他并不知道原本的久映还会不会醒来,沐均灵气之强出手之狠,或许就此长眠不复,或许将来某一日机缘巧合;然而事实就是,每次去取界泉,都不再感应到过那熟悉的气息。
某一年元宵灯会上,季程万分虔诚地向神明许愿,请求让他能和景其平安相守到老,那年清明,祭拜爹娘的时候他郑重地握着景其的手磕了三个响头:“爹,娘,孩儿不孝,季家无后,还请你们原谅。我心里只有这个人,就不认别人了,愿爹和娘理解……”众人皆是大惊,愣愣地看了好一会,星策和百言转了个身面朝远处青山,扶钱想要说些什么,没有开口,只是紧紧咬着下唇。
好似一切都风平浪静了,好似长此以往都可宁乐永安了。
有如皆大欢喜——若不是因为一只玄衣和灰衣带回来的猫儿的话。
早在玄衣未有人形努力修炼的时候,景其就半真半假地威胁过要小玄衣;游千山的事情了结后,他更是明明白白地说:“玄衣,这笔账我记下了。”既然不可能生出小玄衣或小灰衣出来,那么就去找猫,天大地大,不说完全相同,模样相似的总能找出一只来。玄衣和灰衣走遍了半个大昭版图,最后在秀都发现了一只身如玄衣眼如灰衣的小猫。
季程在那次所谓玄衣灰衣病重不醒之后,每当听到它们从外边回来的消息,总是要第一时间跑去确认它们没事,这次亦然,也不管正在做的什么事,扔下了就往猫窝跑。老远就见玄衣和灰衣之间有一小团黑毛在挪动,奔到近前,小猫正好转过头来露出一对暗绿色的明亮大眼,季程一愣,盯着小猫有些不知所措。
随后而来的扶钱一惊:“小玄衣?!”待看清时不由走近两步,“……小灰衣?……咦?这个,这个毛和眼睛……”她轻柔地捧起小猫从头看到尾,它也不怕生,趴在扶钱掌上小脑袋转来转去看扶钱又看季程。这时才浅眠不久的玄衣和灰衣醒了,半睁了眼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扶钱蹲下来左右对比:“少爷,一样的。”
这简直就是当年的小玄衣,当年的小灰衣。季程忍不住了,慢慢伸出一个手指去够小猫,软软绵绵毛毛绒绒,轻轻摸它的头,没躲也没叫,季程一下子抢过来捧在手心给景其看:“它让我抱!”景其看他的喜眉笑眼,不禁也笑。又见景其那种如沐春风的似水温柔,玄衣知道这下它和灰衣总算是能安心了。星策在一边作恍然大悟状:原来少爷心中还能放得下第三只猫。
小猫须得有个名字。百言一直认为玄衣和灰衣的名过于敷衍随便:“生的什么皮就起名叫什么衣?亏想得出来,你可不许再起个什么黑衣之类的名。”手中茶盏用力往下扣得那叫一个气势,季程一脸心虚听教样,实际想的是:好软的爪子……
“景其,你说给小猫起个什么名好?”
“那是你的猫,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小玄衣?小灰衣?小黑?”见景其看自己的眼神满是无可奈何,季程收起嬉皮笑脸:“嗯……翡翠?……不好,有点奇怪……”
景其已经宽衣解带,完了看他还在冥思苦想,从背后抱上去手伸进里衣:“是不是不想睡了?”
“等、等一下,最后一问,小猫是雄是雌?”
“雄猫。”
一天之后。“景其,我决定给它起名叫明月。”
景其放下手中的书,“想好了?”
“取自‘我本将心向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怎样,不错吧。”
望望趴在季程手里的小猫,又看看他自得的表情,景其摇头笑道:“你这哪里是给它起名,分明是怨,怨玄衣和灰衣都不给你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