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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1 / 2)

>百日来逃脱法网无能缉拿治罪。

如今朝中汉臣,连番上折请旨。她想,拓跋濬更是由万人连名奏折之中嗅出分明不安的气息。自己族人,与天下汉人,若不能一碗水端平,他英明盛主的位子,恐也如拓跋余之辈,肝脑涂地却落得狼藉身后事。

可是,即便如此,她仍也一个字不能说。

今日随口一言,即是明日朝上鲜卑百官连名奏她的罪证。

他方才是又在探她吗?冯善伊微笑着颔首,目中明光细微。身为他的皇后,绝不能仅凭自己的出身谋断朝事,这是大忌。稍热的手心隐有汗湿,冯善伊将碗推了前去,便不再说话,窥视的目光由侧掠上他。脑中闪彻午间那一份加急密报,心头没来由扯紧,似无数虫蚁撕咬,莫不也是。。。。。。如此想着,冷笑掩在眸底。她从前便不敢小瞧他,如今更觉得,他远远在自己能预料之上。

站得那样高,岫壑浮云皆是一览俱清;心思那样细,诸事操持滴水不漏。

这样的拓跋濬,只会激起自己更浓的兴致。棋逢对手才是大快意。

拓跋濬放下那些奏折,已无心再阅,言语竟是温然:“云中军营可有密奏?”

她如实答:“是捷报。”

“仅此而已?”

“除了大捷。”她眨眨眼,“还想知道什么?”

他默然垂眼,不语,端了茶盏在腕。

果真是又一次试探。

冯善伊于是低眉再笑:“冯熙至今下落未明一事,也关注吗?”

“是吗?”拓跋濬故作发问,底气略显不足。

“将密奏回了,这时候应该也离开京城几十里地了。”她幽幽说着,全无在意。

喝茶的动作微愣,他自碗口抬眼:“回了什么?”

“只是回道。”她略略笑了笑,有些疲惫,“营前将士战死沙场是天职。当有亡身壮志的死心。”

拓跋濬再不出声,放下茶杯,幽幽凝紧她。那一刻,他分明理解,又不解。

“回得不好吗?”她浅笑着回应他的片刻沉默。

他心头有种难言的情绪缠绕得自己不再在。或许,真是自己的失误吧,以此幼稚又略显残忍的手段试探她的真心以及决心,是他一时偏差。

“最后一本正阳宫递来的文书可有看?”她此刻并不需要他虚情假意的怜悯甚至抱歉,所以仅仅移开视线,换了话题。

他复又垂首,掀开最后一本。撞及秀隽的字体,瞳光瞬间缩紧。

冯善伊颇有些轻快,转着袖子把弄,只差小调哼出。

拓跋濬看完了内容,随即又是沉默,看去她满脸看热闹的兴致,有些不悦:“这事你如何想?”

“这事,依然不能够说。”她又言。

“这个你能说。内宫眷事。当说。”他皱紧了眉哼她。

她无动于衷地坐直了身子,轻咳了咳:“昭仪文氏自请入七峰山庵寺养病修身,替太后落发出家,此乃我后宫孝行善举,以表天下,咳咳。”表什么呢,她正要琢磨着言下去。

拓跋濬挥了袖摆:“好好说话。”

冯善伊道也是奇怪了,她从前都不怎么好好说话,如今是要好好话着官腔,他偏来句“好好说。”满目不解地迎上目光。

拓跋濬口气冷淡:“你如何想的就如何说。”

“如若由我决定,便是准了。但揣摩着皇上的意思,想是不能准。”

什么叫揣摩他的意思,想是不能准。这话说得有水平。拓跋濬淡勾一笑看着她:“朕的意思是什么?”

“我琢磨着。”冯善伊摇着小扇柄,大有老宫女八卦唠叨的架势。

他适时瞪过她一眼,低眼喝茶。

她略略一笑,改换了语气:“臣妾琢磨,皇上爱着文氏,不忍心让她做尼姑去。”

他“噗”地将满口茶喷了茶盏中,愣愣扬头谨慎万分地盯着她。

“我。”她眨眼;“臣妾说错了吗?”

拓跋濬捏紧那本折子,轻轻递了过去,指尖陡凉。

她不明所以地抬手接过折本,他却不肯松,两手各自发力僵持于一处。

他淡若寒凉的气息漫上:“你很聪明。”

她立时想回一声承蒙赞誉,听得他冷冷再笑:“自作聪明。”

他猛松了手,她恰也没能握住。折子顺着衣摆滑入脚下红毯。他由榻上坐起身来,肩上披着落地滚袍,是猩红色。淡声唤来崇之吩咐了句回宫。

她忙转身跪送他离开,顺手捡起那奏折双手端着。

拓跋濬最后淡淡瞥了眼那黄帛奏面,声音很冷:“她既有那个心,朕则准了。”

她先是一愣一恍惚,幽幽地收回视线,落目砖地间映出他模糊的身影,轻笑着:“您果真很爱她。”

拓跋濬没有吱声,拉紧袍子,大步迈了出去,步子略显仓促,似有慌张。崇之不知所谓回首看了冯善伊一眼,忙又追着天子步伐赶了过去。

青竹自纱帐后步来,扶了冯善伊起身,见得那明黄的折子,稍有紧张:“皇上真不知是害您,还是对您好。”

“他有那个心思想要同我合作。只是也有不放心。”冯善伊说着,将手中折子一丢,揉揉额头,“所以想方设法试探,看我有没有那资格。”

。。。。。。

夜沉过,入了子时,自西昱文殿入东正阳宫一派清净。魂鸦倦倦啼鸣,清泉流溪汀汀。

黑影纱衣飘荡于假山后的石林小道,数级台阶,一跃而上,步声轻灵。

山阴立有望仙亭,背靠宫角,因与暴室接连,传言鬼魅趁夜而发,入夜之后,便少有人迹。一处望仙亭,倒似得天独厚的**之所。然此时亭中所立并非什么俊俏朗生,或以面首公子,不过是年过花甲的宦官。

亭角着了宦官服侍的老者躬身举着时暗时亮的灯盏,听闻步声渐近,回身去,鹤发满鬓,月光映绕斑驳。他靠了一步前来的身影,将身子躬下,低声道:“万事皆安。”

黑纱覆面的女子递信于老公公,老公公接过,匆匆略过并记于心中,稍后焚烧信纸,皆由西风,散去烬灰。

“那贱人,事而至今留还是不留?”老公公俯身又低了一声。

女子木然,略回神,抬起老公公的腕子,指尖覆上落了一字。

老公公眸色更急:“贱人三番两次——”

女人目光一紧,老公公僵声不再言说下去。

再一抬手,掐灭笼中烛苗,袅袅烟绕之后,一派漆黑。须臾之刻,望仙亭只剩冷石桌椅,寒风峋石。

胡笳汉歌 二六 没勾搭你三叔

二六 没勾搭你三叔

今儿大朝上又热闹了,满朝汉臣跪于宣政殿外请旨,数个时辰不散。

今儿昱文殿也热闹,冯善伊一早张罗着大清扫,她说是自己殿里有晦气,硬张罗了法师来做法驱妖。崇之奔来宫室,见得冯善伊边吆五喝六指使宫人,边吃着点心。崇之说皇上怒了,又开始砸东西,求她过去。冯善伊为难,说是自己宫室正除着妖怪,不好走开,顺便提议,如今内宫五脏六腑皆全,不少个能由他说骂的宫妃,各殿室跑一圈,自能找来一群随着去前殿。崇之听后,只觉有道理,匆忙退去。

青竹不解,所谓为帝王分忧解劳是内宫女人要职,她觉得自家主子失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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