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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1 / 2)

>他说到最后猛地抬起她的脸,力道之大直掐得她有些发疼。“我没有!”她终于开始挣扎,“我真的没有,停之,我真的没有……”

他动作一顿,终究是败在了那一声“停之”上——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汉中的时候并非没听她这么叫过,可是这时候仿佛就不一样,被她一唤,连身子都酥了半边,什么火气都被浇灭了。手上的力渐渐缓下来,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忽而一展臂将她拥在怀里。她素日来的性子可以说是又强又拧,难得这么温顺一会儿。符止提醒她,“给你机会了,还不快解释?”

谢长庭仰起脸来:“那将军会信吗?”

“你说,我就信。”

她沉默了一会儿,“珠子是湘王给我的。”

这就很叫他意外了,怎么回事,让她说清楚。谢长庭也没有隐瞒,就将怎么在仪和宫外跟上解蓝求证,后又遇上湘王的事都说了一遍,“……给我这个珠子大概也就是为了震慑吧。妾身这样的人,湘王也未必会放在眼里。”

“那你怎么会知道东西就在解蓝身上?”

“不知道,但是可以猜啊。”她笑了笑,在他耳边轻声道,“在仪元宫的外殿,太子真的打开盒子给妾身看过,当时笛子还在。后来就宴席上那么一会儿的时间,即使被换掉了,也必定来不及处理掉。湘王不能放在自己身上,他身边又只带了一个解蓝,妾身就觉得……”

清浅的呼吸吹在他耳畔,他顺势把她按在肩上了,叹了口气道:“你胆子也真不小。湘王那个人……”他似是也有一些觉得难以用语言表达,静了一会儿,不再提这个话茬,只是喃喃跟她说,“咱们说好了,以后不论遇上什么事……只要你说的话。我都信,但是你别骗我,好吗?”

他这个语气最后不得不说都有些恳求的意味了。谢长庭笑了下,似乎是默认了,可并没有回答。

宫灯在夜风中微微摇晃,照着她小扇子一样的一对眼睫,微微垂下,纤细浓密的阴影投在白皙的面颊上,忽短忽长。他倏然觉得有些不真实,仿佛眼前一切都是假的。即使她在自己怀里,可是好像依旧如何也看不透她一般。想要和她说些什么,却几乎害怕只要一开口,就连这样短暂虚幻的依偎也破碎了,如水上浮萍,风一吹,什么都不剩下。

隔了许久,他才低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以后。”

他猛一震,低头扳过她的双肩。两个人对视着,却都没有说话,摆在面前的问题是明显的——他们有以后吗?

其实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已经殊为不易,都不算是懵懂青涩的人了,爱这个字谁也不会轻易出口。能在黑暗中这么依偎片刻,其实也足够了,至少眼下是足够了,虽然这并不足以杜绝对未来的隐忧。

谢长庭头脑一贯是极冷静的,但是从来没有一个片刻,让他觉得她比自己冷静这么多。于是就随之而来了另一个困惑: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她的态度实在是扑朔迷离,不必说感情,他根本就无法确定她是不是有感情。对于他,谢长庭的态度至多算是不拒绝,而这样子能走多远,又谁能有把握呢。

“你不能这样……自打一开始,就是你先招我,你得负责到底……”他也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勉强笑了笑,“以后是该我想的,哪里用你来想。我看别的不说,你先从你那绸庄里搬出来是正经……我告诉你,我不满意这事儿很久了其实,来来往往都是人,后面又紧挨着库房,那是住人的地方吗?店里有人管着,又不是离了你不成,我给你找个宅子,趁早搬出来吧。”

她闻言就笑了:“将军是这就打算置办外宅了么?”

对于她这种挑衅行为,符止是很不屑的,“我也不想费事。那叫你搬将军府来住,你同意吗?”

谢长庭怔了一怔,果然不再说话了。不过这件事她最后居然真的答应了,而且没经什么犹豫,就表示随便他去安排。符止在东街后头是还有间宅子的,但是安置过钟离薇主仆,现在拿来给她住,似乎有点怪怪的。况且那个地方离千重实在太远了,她平日里来回,会很不方便。幸而这是长安城,门市、人口的变动都是十分频繁的,不出一个月,就让他找到了一间地段合适的宅子,旧主刚刚搬迁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快乐=3=

这周上了活力更新榜,所以从今天到下周三会保持日更……快没存稿了,感觉好疼_(:з」∠)_

☆、59 初雪(上)

从找好宅子,到打扫翻修一番,可以住人,至少还要等上几个月工夫。

左右今年之内,这个家还是迟迟搬不了,谢长庭便依旧是留在千重,专注打点年尾的各种杂务。

每年这时候都是最忙的——天气渐渐冷下来,过了小寒,京城下了一场薄雪,处处银装素裹。各色冬装、裘衣、大氅销路紧俏,家家户户裁制过年的新衣、拜亲访友的帛礼……生意十分红火。今年秋天长,冬天冷得就特别突然,一连几日,千重上下竟人人忙得脚不沾地。

“库里的杭绸、刻丝锦大部分都订出去了,妆花锦和三梭布也快清空了,东家,您看……”方掌柜来找谢长庭参详,其实这两天虽然忙,但是大家都挺高兴,照这个进度下去,把库存清空,今年的生意就算圆满了,大家也好关起门来安心过年。

但是谢长庭却沉吟了一下:“那就先放一放,好料子都不急着卖,留着到腊月里,价钱还能提。”

她发了话,方掌柜也不可能说出什么异议来。两人又在柜上谈了几句,忽见宁子打了帘进来,带进好大一阵夹着雪沫的冷风。惹得方掌柜连声呵斥他,“还不关上门?柜上这么多事,又去哪儿偷懒了!”

宁子一边呵着手,一边笑着走上前:“今天还真没偷懒……早上不是去给湘王府送冬衣吗?出来的时候,他们内管家留了一下我,问咱们库里还有没有绢纱这样的轻薄料子……听说是他们王妃想要,这时节京城里各处都买不到啦。我估么着咱们应该还剩些,但是哪能跟他交底啊?就说回来问问我们东家,他还留我吃了一盏茶才出来的……”

今年,湘王府的冬衣是在千重订做的。

谢长庭以前那些小手段已经用旧了,如今拿出来,显然有点不够看。王府并非卓、符那样的小家小院,这次会在千重制衣,说到底还是湘王妃买谢长庭的面子。倘若送来的东西出了问题,湘王妃大约也就是一笑置之,觉得谢长庭经不起这个抬举,换个地方,再订一批就是了。

所以这次,谢长庭并没有急着在货品上动手脚。

可眼下这事就是这么凑巧,宁子传的话是这样的:“他们内管家说,王妃娘娘要这些料子有急用,价钱怎样都好谈,东西是越多越好……就问夫人什么时候有空,去她那里坐坐?要不说个时候,她亲自到店里来一趟也行……”

这大概是真的急用了。长安城寸土寸金,大大小小的绸庄,通常都是一季清一次库存,夏天的薄料子基本不会留到冬天——没人买,又占地方。千重倒还好些,谢长庭带着人察点了下,从犄角旮旯里多少搬出了些轻绡雪纱、醉仙颜、散花绫这样的存货。也不必劳动王妃驾临,先着人去递了话,第二天,就装车一道带去了湘王府。

时近腊月,天色阴霾,清晨下了零星一点雪,薄薄铺在路面上凝固不化。

马车行过深巷,在雪面上,发出阵阵微弱咯吱咯吱的响声。湘王府大门向南,与宫城的雍华门遥遥相望,是个三进深的大院子,管家也分内、外两个,各管一摊,泾渭分明。

后来谢长庭才知道,湘王身边的解蓝,其实正是王府的外管家。

而今日替湘王妃出来迎她的,自然是内管家。

下人们早已将路上雪扫开,从垂花门向内望去,曲曲幽幽,残雪如白练团团堆在道边。些微阳光透过云层,照着层叠的飞檐斗拱,冰挂晶莹,如登琼楼。

室内却馨香扑面,温暖如春,湘王妃邻着累丝镶红石的熏炉而坐,见她进来,便笑着招手:“过来这边坐,正暖和……谁料今早又下雪了,外头冷着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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