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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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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和宫外松柏苍翠,即便在残雪未消的初春,也透出一分郁郁生机。湘王还未走出几步,果然便听身后又是一阵脚步声响,简王披了件云白雪絮披风追出来:“兄长留步。”

湘王脚步一顿,负手转过身来,那一刻他似是微微笑了一下,但旋即便露出讶然之色,“晋意?你怎么出来了?外面这么冷,过了这一冬,你身子刚好些,莫要再冻着了——”

话音未落,他却发觉简王眼中有一瞬闪过了一丝极端的厌恶之色。那种神情从那双一贯冷淡的眼中迸发出来,竟然湘王都不由得语声一顿,再去看时,却见简王已经恢复了常态,“不碍事。”他摇了摇头,“兄长方才说,王妃要带着谢氏一道走,是怎么回事?”

也无怪他一无所知,简王的一年,通常只有春、夏、秋三个季节。每年过了十月份,他就只剩下躺在床上吃药了,连元月里皇帝家宴、百官朝贺……都是鲜少能够露面的。好久没听到谢长庭的消息了,还想着等到再暖和些,就打发缜生去千重看看她……可是还等不到,就听说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人措手不及。

尽管心中明知十有八、九这位兄长又在故弄些什么玄虚,谢长庭如今怎样,也的确和他没有一丁点关系。可是完全不闻不问,又怎么能做得到呢。

“也是奉婉同我说的,具体内情是怎样,我也并不清楚……”湘王摇了摇头,“听那意思,许是她在长安待得腻味了,想要去郴州投靠亲人吧。”

简王迟疑了下,“她哪里还有什么亲人可投?”

这话湘王就没法接了,只是唇边又带上了三分笑:看这样子,晋意对谢氏当真是用足了心思的……目光微微闪动,露出了几分半真半假的怜悯之色,劝慰道:“也是你们有缘无分……”

湘王说着,又从袖袋中摸出一张纸来,“这是她落在奉婉妆台上的,无意叫我捡着了。赠给你留个念想吧。”

他说着将那张薄薄的笺纸递给简王,叹息了一声,转身走了。

简王将纸展开,原本是有一些疑惑,却在略略一看之下,神色剧变。只见那上面写着:

云母屏,琢春冰。

鲛女织绡蝉翼轻。

比妾妾薄命,比君君薄情。

红锦拭镜照胆明,不疑妾貌非倾城。

倾城从来有人妒,况复君心不如故。

故人心尚峰九疑,新妾那能无故时。

补天天高,填海海深。不食莲药,不知妾心。

“比妾妾薄命,比君君薄情……比君君薄情……”他喃喃念了几遍,几乎全身都不可自抑地颤抖起来——不管是不是湘王有意搞鬼,可这种东西,总不能是湘王逼着她写的吧?比君君薄情……是了,这当然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他也唯余苦笑。她与符止的事,其实他多少知道些,不能说心里不是五味杂陈,但平心而论,符止至少是个可托付终生之人。可是现在呢……反倒是让她生出“水流花谢、团扇秋风”的感慨来……

风吹松涛,簌簌雪落。他立在阶下,脸色竟比雪地还要苍白几分。一时忧虑她眼下的处境、一时又怀疑起符止的品性来——先前皇兄似乎颇信重此人,经上元节失火一案之后,似乎也有些猜忌、冷落之意。是否此人真的品行不端、难堪重用?倘若皇兄一时难下决断,自己倒不妨从旁提点一二……

想到此处,他也不由悚然一惊——仅凭湘王含糊不清的几句话、留下的一张纸,眼下自己竟已生出这样的心思了。嫌隙君臣、干预朝政……他活这二十四年,从未动过这样的念头。即使这是真的——即使符止真的对她始乱终弃,自己也不可公报私怨,更不可在皇兄面前,有丝毫诱导之语。

可这事究竟是不是真的呢?

比妾妾薄命,比君君薄情——这几乎像一句魔咒,让他想要立刻将她揪到面前,问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终究是不能够的,他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去管……倘若湘王所说并非虚言,真能成行,他只怕连同她再见一面的缘分都没有了。从此刻……到此生的尽头,他们再也不会相见了。

伫立良久,最终还是一步一步,缓缓走回了仪和宫。萧、何两位太妃都已各自回去了,唯独太后,还坐在正殿内默默饮茶。

“晋良又和你说什么了?”太后一语见的。

见他一脸青白,太后思虑片刻,反倒笑了起来,“行了……我还不知道他?你原先犯咳嗽,那时候才多大啊,他一见,就说你活不长了……当时把你吓的,一连几天不说话,自己悄没声写了遗书,藏在枕头下边儿。要不是收拾床铺给抖落出来,还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

“您还记着这事……”听太后忽提起旧事,简王也不由微微窘然。

他也不便隐瞒,将方才在宫门外的事情略说了一番,他自己的猜想,却是没提——以太后的敏锐,他能想到的,她固然也不会想不到。

果然,太后听后略一思索,便是淡淡一笑:“临走了还留下这么一手,他倒是煞费苦心。现在是挑得你去咬符止,看着吧,说不准,还得反过来挑得符止来咬你……只要他把谢氏一带走,那就真是再无对证,就留下你们两个,掐起来可还有完么?”

自己没能弄掉符止,看起来也被湘王视为人生一大憾事。如今要走了,大有将此事交托给自己弟弟来做的意思。简王和符止都是皇帝身边较不太多的可信任之人,两人之间虽谈不上什么交情,但至少没有矛盾——没有矛盾,那就给他们制造矛盾嘛!湘王固然也清楚,如今的朝廷虽然势孤,但皇帝一向‘无作为’的仁政路线,让不少人甘愿陪他出生入死——在湘王眼中,对皇帝愚忠到底的结局肯定是死。

但这并不妨碍这些人忠心耿耿——符止不就是其中之一吗?

对湘王而言,皇帝的小集团就好像鞋里的一颗砂子,虽然不大,还是有一些让人头疼的。他对于符止的态度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从最初的拉拢;到秦弦事件时,已经逐渐转变为欲除之而后快;再到上元城北防区走水事件,试图消磨皇帝对他的好感。这几步不得不说走得十分巧妙,可收效甚微,说到底还是出于皇帝对他、他对皇帝根深蒂固的信任。

皇帝所能倚靠的也只剩下这些信任了——倘若这个东西也不复存在,他最疼爱的幼弟与心腹之将反目相向。皇帝要有多发愁就不必说了,小朝廷从内部瓦解,也是指日可待的事。

“他的算盘打的是不错,”太后想了想,说道,“未免太儿戏了些。你和符止,哪个也不是傻子,为了争风吃醋,离间彼此关系,说出去,都要被人贻笑大方了。”

她这番话虽是带笑说出来的,暗中却不乏警告之意。见简王面容一肃之后,太后心中稍缓——她倒不是怀疑自己儿子的心智,只是毕竟年轻,只怕他冲动之下行差踏错。

再一转念,回想起几个月前,在这殿中向自己盈盈下拜的谢氏,心中也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谢氏此人,命相究竟是不祥了些。今日这些纠葛,说到底是因她而起,只怕她这个人命途曲折,况又有些朝三暮四之嫌,不是福相。

好在这简王妃是没叫她做成——太后此时的心里,也隐约升起一股微妙的松泛。她端起青花十样锦的茶盅,在唇边抿了一口,便又笑着道:“那纸上都写了什么?瞧你藏私的这个样……拿来给娘开开眼都不成?”

听说谢长庭虽是望族之后,但自小放养,读书习字,也是这二年到京城以后的事……太后也是真好奇她会写什么。但看之下,却是猛一怔。

“这不是出自谢氏之手。”她断然说道。

见简王面露不解,她不由也是思虑良久,方缓缓道:“不是我贬低谢氏……你不知道,那还是晋良选妃时候的事。先帝知道他心气高,当时也费了不少工夫,从诗书人家千挑万选出来的淑女。奉婉年纪略小,言不压众、貌不惊人,倒不算出色。唯独那一笔字写得是真好,连先帝看了,都赞她斐然端庄,别有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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