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晃过,这样又过了几日。锦麟忙着公务,正是多事之秋,自然步步小心,只怕出了差错。十四的事也成了忌讳,大家不提也相安无事。
这日皇帝召集大家同游。锦麟竟然让婉婉同去,婉婉本来不想去的,故宫该逛的地方她都逛过,能看过的也都看过了,再说这时候的皇宫和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不同,去了也是不能随便逛的,不见得能多看些什么。可锦麟说已经禀明了皇上,于是她也不好不去,想着古代的风景自然与自己看过的有十分大的差别。就当出门逛逛好了。
锦麟为她准备了衣服首饰,又让丫鬟过来给她梳了头,打点停当。乘着轿子跟在和熙府的队伍里就出了门。
进了宫,跟着一大堆人浩浩荡荡的往前走,她看着人家一对一对的贝勒福晋,锦麟同敏兰坐在一起,自己一个人,想起相依为命的爷爷,心里突然有些酸。
婉婉不懂既然皇上是命贝勒福晋们来做陪,为什么他还要带她来。正自个儿生着闷气,大队人马停了下来,原来是到了一片梅林,梅花还未开放,豌豆大的花骨朵儿在枝头上含苞待放。雍正坐在备好的椅子上,说起岁寒三友,道:“这三友,倒真是合了三哥的性子。”
诚隐亲王胤祉在一旁答:“皇上盛赞,臣这副性子。只不过是附庸风雅而已。”婉婉听他说话,虽然嘴上附和着,可是不坑不卑,读书人之义气甚重,想起他的结局,和张良的结果虽有不同,也有异曲同工之处,婉婉不免心中叹息。
雍正听了,放下手中的茶杯,“这梅花寒冬盛放,越冷越是艳丽无双,普通的花怕是比不上的。”
大家都忙说万岁爷说的是。
“前几日,朕听闻某个贝勒欲纳汉女为妾,又闻那汉女来历不凡,闹的府里日夜不宁,不知有此事否?”
锦麟自然知道说的是他,之前要他带婉婉入宫时候他便有一些预感。于是赶忙起身拉着婉婉跪下说:“万岁爷明察,那传闻大抵说得是臣。臣冒昧把她带入宫中,还望万岁爷恕罪。”
婉婉跪在一旁,心想着满人纳个汉妾是常有的事情,更何况锦麟是个旗人。婉婉不敢抬头,料想雍正是个颇为严厉的帝王,看历史记载他的平素作为便知。今天看来,他还是个非常谨慎的人,明明是自己让人把她带进宫来,却又拐着弯子说话。
“这女子我看也无稀奇之处,连句话也不会说吗。”
婉婉看他的语气并没有生气的样子,气定神闲,只是缓缓的一个字一个字说话。便答到:“皇上,方才皇上没让奴婢说话,我又怎敢开口冒犯圣上。奴婢读的书不多,但也知晓礼义廉耻,贝勒爷根本没有立我为妾室的念头,但是流言诽语,伤人于无形。平日里贝勒爷待我恩重如山。今日奴婢也借机请皇上明断。奴婢自是满人,只是自小父母双亡后,有好心的汉人百姓把我带大。”
婉婉心想为了日后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给自己安一个满人的身份妥当一些。
“万岁爷,既然她也为了讨个明白的说法,臣斗胆,不如就让她拿出个证明来,如若她真能证明自己是个满人,也不枉皇上今天的心意。”一名男子在一旁道。
“就这么办吧。你如何证明自己是满人呢?”
“奴婢虽然后来寄养在汉人家。可是小时候生身父母也教育识字。识得满文。如今写副字帖,还请皇上定夺。”
“准了。”
下面的人备好了文房四宝,婉婉起身在桌前站定。想了一会写道:“娇软不胜垂,瘦怯那禁舞。多事年年二月风,翦出鹅黄缕。一种可怜生,落日和烟雨。苏小门前长短条,即渐迷行处。”龙飞凤舞的笔迹,带些孩子气。
婉婉写完立在一旁,雍正看了,笑着圈出其中的错字,道,:“没想到你读书不多,还能写点东西,只是还有错别字,当然也不能怪你,毕竟你从小和汉人一起长大,我估摸满文也忘记得差不多了,现在看你还能写,想你小时候父母也细细教你读书写字了,能识字的女子不多,想来必是出自大户了。既然这样我也没有阻拦得道理,如果只是个妾,收在房里也无妨。”
雍正说完又转头对敏兰说:“你贵为福晋,怎么有任凭府里下人胡说的道理,那些流言蜚语,都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你理应回去好好整治整治。好了,有事留下的都去书房,没事的就都散了吧。还在孝期,各自管好府上的事情,鸡飞狗跳乌烟瘴气的,成何体统。”
敏兰只得上前赔罪道:“万岁爷说的是,臣妾知错。”
闹剧这样一了百了,出了宫坐在翠园亭子里,锦麟哈哈大笑道:“我还真是抱了要被砍头的决心,就怕你写不出来出了差错,我两就做对亡命鸳鸯。可是看到你那字,我就知道是允祯教你的吧?允祯那孩子平日里也不读书,有些字从来就没有写对过。”
婉婉倒是静下来,“你说皇上说的是什么意思?好像今天并没有特意为难我的样子。可我不过是一个小丫鬟,为什么他不干脆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敏兰的额娘,和太后走得很近。怕是在太后面前说了什么,太后又说到了万岁爷那里。万岁爷本不想管,可碍着太后的面子又不得不管,这不还在孝期嘛,这事不大不小,估摸觉着她们太过放肆了,所以也让他们知道轻重缓急。”
“真是这样?”婉婉心里总觉得不太对劲,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却一时半会理不出来。想着这么快她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这还没和锦麟有个什么,不过是他住在了偏院,便惹来那么大的麻烦。要是真有什么,那还了得。
要不是自己运气好,真不知会是什么下场。所幸这个谎撒得还可以,也不见皇上有深究的意思。只要她自己不说,别人也找不到把柄。
第七章 十四爷回京
更新时间2010…8…30 16:07:06 字数:3857
这几日雪断断续续地下。天才蒙蒙亮,锦麟已经下了早朝回来,肩上的狐皮大氅上落了雪。进了屋子,吉福给脱了下来拿出去把雪给抖了。
裡屋里透著微弱的光,看见丫鬟正端了洗脸水进来。
“小姐醒了吗?”把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轻声的问道。
“醒了。正梳头呢。”丫鬟把脸盆放在架子上说道。
“以后把水端进里屋。吉福,吉福。”
丫鬟应了端起脸盆进了里屋。
“是,是,爷,什么事?”吉福拽着狐皮大氅掀了厚重的棉花帘子慌忙跑了进来。
“把脸盆架子搬进去。”指了下内室,锦麟撩起内室的珠帘进了房间。
“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时候还早。”
“恩,醒了没了睡意,就起了。”
婉婉正坐在梳妆台前编着麻花辮,上半部分的头发被编成了麻花辫子垂在脑后,下半部还留着一大半的头发滑溜溜地披在肩上。
“这是什么头?丫鬟不像丫鬟主子不像主子的。”他搬了个椅子坐在的身后看着她在那梳头。
“这叫半头。”用头绳收了尾,婉婉拿起梳子顺了顺刘海和散落的发。“冬天到了,风灌进脖子冷飕飕的,这样最好,又保暖又方便。”
“是啊,第一场雪下了,下去一日冷过一日,怕是还有几场大雪。怎么还穿着秋天的衣服。”他伸手扯扯她的衣袖,皱眉说。
“没事,屋子里不冷。”婉婉转过身子面对他坐着。
“我看你穿来穿去就那两套衣服,今日里趁着得空,不如让裁缝来量了尺寸,做些冬天的衣服,下去冷了,你这么穿可不行。”
“不用。”她压下他的手。要是让人特地来为她量体裁衣,这事情怕是要传到那福晋的耳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小心为妙。
叹了口气,自己怎么好像小三,偷偷摸摸的仿佛见不得人了。心里不禁有些苦。
“不如出门,找个裁缝铺子做了就好。”低头拈起肩膀掉落的发,撑起笑脸看着锦麟。
“这样也好。我让人备车去。”锦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