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爷说的没错,这酒虽用花瓣作料,酿造时却有道特殊的工序,那就是将蜈蚣、金蚕、蛇等毒物的毒汁掺进蒸煮的水中,形成了清液。故名芙蓉清!”乔引娣勾起嘴角,用挑衅的语气道,“如此,王爷福晋还敢喝吗?”
“呵呵,有趣,真是有趣!”兰淳一阵笑声,引来雍正弘时父子的惊异的目光,“弘历,你不是说此酒是你特地拿出来孝敬所有的长辈的吗?乔姑娘此刻用这激将法,未免太过于小看咱们了。四哥!”兰淳转向胤禛,笑道,“您敢喝吗?”
“有何不敢?”胤禛冷静地看了一眼胤祥,示意宫女斟酒,道,“弟妹既然执意要将朕的军,朕也只能先干为敬了!”说完一口气喝下了那杯酒。
“四哥今日好酒量!兰淳佩服!”看着胤禛豪不犹豫地饮下,兰淳端起酒杯刚要喝,却被胤祥拦下,“此酒过于猛烈,兰儿,还是我与四哥喝吧!”胤祥同样毫不犹豫地仰首一饮而尽。
“十三弟,过了今日你我兄弟若想再见恐怕就难了,朕还是不忍放你离开啊!但是,朕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不再勉强你,今后你要好自为之啊!”胤禛望着胤祥,深切的眼眸似有一丝疼痛。
“四哥之恩十三铭记于心,今世难报,愿来生还能做您的兄弟!”
胤禛端起酒杯,先敬道,“既如此,朕祝你们夫妻二人永远琴瑟调和,白头偕老。”说罢,再次一饮而尽。
“也祝四哥心想事成,江山永固。”还不待胤祥阻拦,兰淳已端起剩余的那杯酒,饮干,冷冷道,“胤祥,夫妻本就该相濡以沫,生死与共,难得四哥如此祝愿,咱们怎能辜负四哥的这番美意?”
“好,弟妹果然直爽,竟比这世间的那些须眉浊物更加勇敢,真是巾帼不让须眉!”雍正沉下脸,冷笑道,“以后也希望十三弟妹好自为之!”
乔引娣见胤祥接连喝下了几杯酒,不禁有些愤怒的瞪了他一眼,端着托盘转身快步离去……
宴会结束后,未等回到府中,在马车上胤祥就忙问道,“兰儿,你没事吗?”
“我没事!”兰淳长舒了口气,冷冷道,“他是不会给别人留下口实的!”
“兰儿,你说得没错,他变了!他不再是以前的四哥了,今日他的话让我彻底明白了当初邬先生的话,与常人交,共享乐易,共患难难。而与天子交,共患难易,共享乐难!”
“胤祥,你知道为什么我要你随我走吗?”兰淳靠在胤祥的怀中,静静地问道。
“兰儿,我明白,你不想让我受伤,更不愿让我背叛,如果不离开,最终就只有这两个结果!”胤祥轻抚着兰淳的秀发,叹息道,“可惜我现在才明白,否则九哥和九嫂他们……”
“胤祥,不是你的错!有些事是由不得我们的……胤祥,答应我,永远做我的胤祥,永远……”
晚晨烦躁地在房中来回走动,不时望着桌上的晨妃玉牒发呆。自晚晨探望怡亲王回到宫里,她就被软禁在了法渊寺中!这完全在晚晨的预料之中!可是令她琢磨不透的是,今日,雍正却突然下旨晋封晚嫔为晨妃,晚晨接过圣旨的那一刻,才知道雍正已同意怡亲王辞官归隐。
“晚儿,你主子今日得偿所愿了,你也该为她高兴吧!”雍正笑道,“不过我曾经提醒过她,在这世上不应该相信任何人!她忘了,她忘了……哼,这个世上如若忘记痛苦的过去,那是种快乐,可是若是忘记了幸福的记忆,那——又会怎样?遗忘就是她该承受的罪责!”
晚晨看着雍正那道自负到极点的眼神,摇摇头冷冷笑道,“皇上说笑了吧,这世间,哪有人可以随便选择遗忘的,除非是脑子坏了。”
“晚儿,呵呵,朕果真没有看错人……”
望着他的背影,晚晨蒙了……“傻丫头,他这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他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晚晨忍不住敲打着脑门,自言自语道,“宴会——酒——忘记——幸福——记忆——罪责,这里面还有什么联系呢?”
“娘娘,外面有人要见您!”晚晨正想着,宫女青儿进来回道。
“是谁?”晚晨不经意地问。
“回主子,是乾清宫养心殿的宫女乔引娣!”……
怡亲王府。
“胤祥,今晚天阴,本来没有月亮的,奇怪这会怎么有如此美丽的月亮?咱们坐在这里,赏月如何?”胤祥扶着兰淳在一处角廊坐下,道,“好,你看月亮多圆啊!”
“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户仰头看!”兰淳仰首望着寥寂星空中的皓月,叹道,“以后的日子虽清冷些,但是我一定会让它别有风味!”
“兰儿,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必……”胤祥安慰道。
“不……胤祥,我说过的,我本不属于这里,若是我没有出现,也许你根本不用面对选择!胤祥,对不起!如果当初我不进宫……”
“兰儿,你又这样说!”胤祥有些生气的嗔道,“我说过不许我的生命里没有你!”
“对不起,胤祥,是我一时失言!我再不说了好吗?”兰淳抱歉道。
“你呀,明知我最不喜欢听你说这些,还总是口不择言。”胤祥铁青着脸叹道,“真不知拿你怎么办才好!”
“你别气,我认错还不成吗?”兰淳拉着他的衣袖道,“胤祥,许诺来生,生死不移!”
“兰儿,告诉我,四哥的对子你是真的对不上吗?”胤祥将兰淳紧紧揽在怀中,凝神问道。
“胤祥,我许了你生生世世,就只有与你才是‘有幸不须梅’!”
“你啊,早知如此浅显却敏感的问题,难不住你!可是,他却还是放不开。”胤祥垂首,深沉地望着她道,“兰儿,你我情投意合,心无旁骛。不管发生什么,我一定不让你离开我!”
兰淳揽住他的脖子,目光盈盈道。“傻瓜,你忘了,我的心还在你的荷包里。我怎会离开你?谁也不能阻止我永远爱你陪伴你……”
胤祥深情的望着兰淳,突然只觉得胸中一阵翻涌,接着耳鸣若刺,头痛欲裂,随即眼前似分幻出无数个兰淳的面容,像打碎了的镜子,旋转翻腾。
“兰儿!”胤祥陡然疼得大喊了一声,紧紧搂住兰淳,“不要离开我!无论发生什么事,也绝不要离开我——”
“胤祥——胤祥——”兰淳恐惧地疾呼,却无法唤醒倒在怀里的胤祥……
“主子,主子!”秦顺儿慌忙地跑进房里,“主子,王太医来了!”
“快,快请……”兰淳坐在床边,紧紧握住胤祥的手,视线一刻不离地停驻在他昏睡的脸上,只怕他突然醒来见不着自己,只怕自己稍不留神,他便会在眼前消失。
“回福晋,王爷气息平稳,脉象平和。”太医诊脉后道,“想必是酒醉深沉,一时晕了过去。休息片刻,稍顷便会醒来。”
“既如此,就劳烦太医煎一副醒酒药来。”兰淳颔首道,“事后,我与王爷定有重谢。”王太医一愣,片刻才道:“奴才不敢,不敢!”方畏缩地退了下去。
一切兰淳皆看在眼里。退出门前,兰淳平静得看了他一眼,心中却十分清楚,刚才胤祥的昏厥绝不是单纯的酒醉深沉。兰淳早已察觉了王太医今日神色之间的异样,可是此刻谁也无法断言,再者一旦他说的是假话,若是不小心,让他看出自己的怀疑,势必会打草惊蛇,那样岂不是害了胤祥。兰淳也只好按兵不动,以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