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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1 / 2)

>“你若真想好好玩几天;忘掉一切烦恼;我想拉斯维加斯倒是个好去处。”司机说完笑了。开心得好像他不是送我去,而是和我结伴去玩。

“好主意,谢谢你。”啊拉斯维加斯,想起那个地方,脑海中忽然窜出一个人影来;也许,我可以顺道去找她——

但一坐上飞机;心情马上平静下来。心想美玉原是一个天仙似的漂亮的好女孩。她聪明贤慧;心直口快。她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坏;当然令人受不了;但多半都是因为我对她不忠的原故。扪心自问;我实在是对不起她我恨自已;恨自己为什么心里放不开婉容;恨自己不能原谅她在香港边界时弃我不雇;不能原谅她初到香港时在感情上摇摆不定,…多年来我潜意识中总想报复她;。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了她;但我为什么不多想一下她的好处呢?她为我抛弃锦衣玉食和叔公对她的关爱,和富有的君望。而和我离乡背井;漂泊天涯;同甘共苦二十多年;尝尽了异乡飘零之苦;却从没埋怨半句。她把她花样年华贡献给我及一对聪明伶俐的女儿…她纵然说不上是个好儿媳,她却是一个称职的妻子,一个几乎是十全十美的母亲。而我却是那么不体谅她!糟挞她,呵;方华;你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啊!

想着想着;心头像受电击一般;精神处在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眼角涌起了两条泪线;心里却一点抱怨美玉的念头都没有了,只为她难过;为她抱不平。机窗外月亮透过云层反射出一道冷光。 我想起了拜伦的诗:

Tis time this heart should be unmoved;

Since others it hath ceased to move;

Yet; though I cannot be beloved。

Still let me love!

年岁巳经僵化我的柔心;

我再不能感召他人的同情;

但我虽则不敢想望恋与悯;

我不愿无情!

第三章

情归何处(1)

Let me confess that we two must be twain;

Although our undivided loves are one

So shall those blots that do with me remain;

Without thy help; by me be borne alone。

In our two loves there is but one respect;

Though in our lives a separable spite

须知我俩必须分散,

虽然情永在:

就让耻辱留给我罢,

不求你,让我独自承担。

虽然命运强迫我们分离;

我们的爱情却永存心问。

莎士比亚(十四行诗)

起程时那个模模糊糊的念头,那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在去到飞机场时,渐渐地成了形,清清楚楚起来。

我要找那个叫恩琪的小姑娘,我要找那位容貌酷似婉容,而内心又同样善良的思琪。她虽然年纪小,但她非常的善解人意。如果我向她发牢骚,我相信 她一定肯听!或者,上帝保佑,那思琪有婉容一样的好心与耐心,利用她对女人的直觉了解心理,她会教我如何感化美玉亦未可知?

想着想着,虽然明知我这种想法幼雅可笑,心里还兹长着一丝的希望。

一下飞机,我就往MGM机场直奔而去。幸好不是旺季,我几乎马上就拿到了房间。简单的梳洗一下,就下楼往王小姑娘工作的餐馆去找她。

但她不在。

我去问餐厅经理,他很礼貌地对我说:“对不起,先生,她刚刚于上个星期辞职了。”

我怔住。她辞了职?那我去那儿找她“你们有她的联络号码吗?”我问。

“对不起,先生”,他仍然很有礼貌,”她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联络到她的电话号码。”

“那可否代我查查,她上班时不是应该有填写个人资料的吗?”

“对不起,先生,人事部同事下了班,其他的人没法查。”

三句对不起,给我碰了一个软钉子,我将菜牌翻过来又翻过去,无意识地,心中一片茫然,找她不到,我该往那里去?

“先生,请问可以点菜了吗?”不知什么时候,经理先生换了个侍应小姐,同样的礼貌,同样的笑脸,只是,使我感到越发不耐烦。

“噢,不,我还不饿”我望了望她,和思琪差不多年纪的小姐,可惜她不是她。“你们什么时候打烊?”

她笑。“十二点”

“那;”那我先不吃,我说:“我饿的时候再来”。我像个白痴那样,结结巴巴的,然后夹着尾巴逃了。

我已二十多小时没睡了,要不要先上房间睡一觉?说我不困是骗人的,但我不想睡,现在还不想。

如果不想睡,去那里呢?我站在人来人往的角子老虎机旁想了又想,去试试手气吧,这里不是赌场吗?就这么办。

我随便找了一张二十一点赌台坐下。打开皮夹拿钱时,忽然想起,那位小姑娘不是曾将她的电话号码写给我的吗?依稀记得她是写在一张纸上,而我接过来就将之随手塞在我皮夹内的某个摺层中。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张字条应该还在。我忽然又感到有希望了,但我将皮夹内的夹层翻遍,也没找到。大概是不小心在拿信用咭时跌了出来吧。怎么这样不小心呢,我自己和自己叹气。

算了,也许是天意吧。虽然思琪是太年轻了点,不一定懂得分解我内心的痛苦与矛盾,但,她到底象婉容,就把她当作婉容罢…说不定; 连她的性情也象婉容呢。

但我觉得不妥; 我乘搭几个小时的飞机专程去向人家诉苦,不必了,一个大男人家,没的给人笑话。

“先生,请问你要换多少钱的筹码?”派牌的小姐问我,原来我心神仿佛,将一叠钞票全放在桌上了。

“噢;”我回过神来,歉然地望着她:“都换了吧。”

我这个平日只管读书做学问的书生,平日是不赌的,偶尔和朋友来赌场消遣也只是看看表演,尝点美食外,凑兴小赌几手试手气,而象今天这样掏出万多元来赌,那真是第一次,连自己也有点哧着了。

我几百元一注的买,手气很背,赢得时候少,输的时候多。不到一个小时,手上的钱差不多只输剩两千多块。

我向侍酒女郎要了一瓶啤酒,暂且停战。我灌了一瓶啤酒,然后又一瓶,这瓶干了,又再叫一瓶。待喝得有七分酒意,自觉胆子大了,一下将桌上筹码全推了出去。

这一口我中了,然后又全部推了出去,又中了,又推出去,又给我赢了。我将手上的酒全灌到咀里去,自觉豪气干云。鼓起勇气,又将桌面上接近一万元的筹码全推了出去。

家里那位不止在美国找我吵,还跑回中国去找我母亲吵。吵得那么疼我的母亲,竟然对我说:“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不用千里迢迢地赶回家了。”

我的心伤透了,我的心好痛好痛,钱算什么?输光了又如何?可是命运永远不会由你主宰的,你越想赢,它会要你输,你不在乎输赢么,它又偏将钱推到你门口。

这把我又中了,我看着荷官将接近两万元的筹码推到我面前来,有点不相信自己的好运,我拿回来数了数,扣除刚才输掉的,还多赢了四千大元!

哈,大概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吧,财神爷要你赢钱么,如何能推拒他的好意思?我将一大叠筹码拿回,仍一点睡意也没有,怎么办?

情归何处(2)

我想了想,将所有的筹码都换了钱,只余下一千元来赌,好了吧,就算这一千输掉,我不也有三千元进帐么?越想越得意。我甚至想,伤心人豪赌一场,赢点钱,不也一样可稍拧心中的不快么?

“先生,你还要下注吗?”女荷官温柔地问我。我这才发觉这张台子其他赌客全走光了,只剩下我一个,我打了个酒呃,“我当然要下注。”我说。

我将一千元全押在一门,笑嘻嘻地等她发牌。牌到手,是一对八,而庄家是五,她问我分不分,我说好。牌发下来,又是八,我呆了呆,好,再分。

老天爷,可真的巧,来的又是八,”你还要分吗?先生?”又是那副温柔的嗓子。

“噢,当然,我分。”细数一下,牌一分为四,我等如下了四注,共四千元,如果全赢,我岂不等如赢八千?如果输?我还未想完,牌一张张地发下来,我投注的四副牌分别是十九、十七、二十和十三点。

好啦,该庄家拿牌,庄家底牌是10,如我所愿,加上面牌五,十五、再来一张K、Q、J、10、九、八、七吧,我在心中默数。

但天不从人愿,来的是六,六加十五,刚好是二十一点,将我那四千元投注统统吃光。我眼瞪瞪看着发牌小姐玉手一翻,将我那些筹数全数扫走,简直看傻了眼。

幸好我没有犯本。我想,一边再将余下筹码数一遍;我刚好打个和,”不玩了,小姐。”我傻傻地笑,又打了个老大的酒呃。

“谢天谢地,你醉成这样,居然没输钱?”一个声音说,声音很好听,但不属于刚刚将我筹码扫走的那位小姐,我肯定。

“空肚子喝酒,是吧?”她的声音好听之外,又有点熟悉。“既然打和,我们走吧,我请你去吃点东西,解解酒。”一双玉手半拉拉拖的要我起来。

我醉眼模糊地望望眼前的人儿,咦,婉容,怎么来了?再望清楚一点,不禁大喜过望。

“王小姐,找你找不着,却居然在这里碰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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