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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非要如此了解我么?”我无语凝噎,好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因为,被人彻底看穿的感觉挺诡异。
他避而不答,继续道:“但无论如何,在那一刻,你确实受伤了。若是我,不会这么做。”
四周的空
83、第八十三卷 。。。
气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心中不知道为何开始微微抽痛,我放下碗,深深地看着他:“秦凌,你一直想得到我,是吗?”
他一怔愣,随即毫不避讳地颔首应道:“是。”
一个字,是和否。
很简单,也是因为过于简单,所以不会出错,所以不会含糊不清。
“但你知道我不会。”
“你不会。”
“可就算在这个时候,你依然没有趁虚而入。”
儒雅的远山眉微微挑起:“我不能。”
“对,你不能。”我瞬也不瞬地盯着他。“因为了解我,知道我要什么,所以你从来都压抑着自己。告诉我,这样做值得吗?”
“你值得。”冰冷的大掌抚上我的脸颊,他轻声细语道:“纵使一辈子我都无法得到你,但你仍然值得。在我眼里,这世上没有第二个女人够资格得到我的付出,乃至性命。”
他的话太过震撼,让我不能理解:“为什么?我一直都不明白,我究竟哪里让你爱上,你又是何时爱上我的……”
“多余的话和点缀都构不成理由,也许,只因为你是许影吧。”他的叹息犹在耳边,如云尘般飘渺着游入心底。
他的笑,淡若轻风,却也炙如艳阳。
我们对视着。
这视线,渐渐看成了凝望。
风乍起,乱了谁心中的一池水。
“你知道我现在要什么?”我如梦呓般地开口。
他的眼瞳如断崖下的深渊,暗不可测:“知道。”
“什么……”
“你要我……吻你。”
身躯被他猛地带入怀中,在我惊诧仰头的一瞬,陌生而令人心安的吻掳获了我所有的知觉。
灵巧的舌探了进来,带着他的虔诚,和绝望,肆意品尝。
心,拨乱。
很轻,很微。
忍不住一颤。
但毕竟还是动了。
那种沉静的悲哀,让我不忍心推开他。
他说的没错,我的确想吻他,他那么令人心疼,我不心动,却早已心悸。
可这个吻,无关爱情。
我们彼此都清楚。
这会是我和他之间,此生唯一的一个吻。
所以,他的吻与其说欲望和甜蜜,不如说是苦涩和绝望。
这一点一滴,从他的唇齿间传递了过来。
这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不,或者是说,每个女人的一生中,都会出现这样的一种人,你不爱他,却在心里很是重视他,极其需要他的关怀,他的理解,他给的勇气……
秦凌就是我生命中的这个人,可悲的是,我不能爱他,无法爱他,不敢爱他……我们终其一生都不会有结果。
不知何时,我湿润了眼,双手环抱住他冰冷的腰,尝试着回应他。
却仍是觉得艰难,因为,我无法对嵇康以外的男人动情。
这是我的一点弥补。
很廉价的弥补。
秦凌若
83、第八十三卷 。。。
是知道,定会推开我。
他不需要他的感情换来的是怜悯和弥补。
他不需要接受,可是我需要给。
就在我终于想离开他怀里的时候。
他浑身一震,继而更加用力地拥抱我,那力道给我一种错觉,好似此刻的时间已然停止,而这拥抱,将是他对我永恒的禁锢。
湿热的唇舌带起一阵不小的狂风暴雨,几乎要将我吞噬殆尽。
……其实,被人了解、维护、怜惜的感觉,真的很好。他悉知我所有的事情,所有的秘密,所以我不必担心,不必有压力。他一直在提醒我,我是许影,是许影,不是曹璺,不是别人。他没有让我迷失了自己。
他一直……
可是……这不公平!
如果可以,我也想爱他。
这句话,发自肺腑,绝无虚言。
但是心,早在嫁嵇康的那一刻,已经给了他。
我泪如雨下,在唇齿交缠间对他喃喃着:“秦凌……我、许你下辈子……下辈子,我会爱你……但是此生……注定无法回应……今生,我只爱嵇康一个人……”
他的喉间溢出一丝苦闷的呻吟,仍是狠狠地拥住我,不放开。
眼角瞥见他肩头迸裂的伤口,鲜红的血一点点地溢出了白色的纱布,染出一朵朵妖冶的红莲,我惊道:“你的伤口。”
想来是方才激烈的动作让好不容易包扎好的伤口又裂了开。
“别理那些。”他惨白着脸,内敛而沉痛的看着我,清雅淡然不复存在:“就现在,不要理会那些。只要现在……”
我看清他迷雾般的眼底的爱情,有多深多凛冽,却因为种种,而沉没在黑夜里。
84
84、第八十四卷 。。。
秦家的船在三更时靠过一次岸。我不知道后来的事情秦凌的那些大汉是怎么处理的,但当我被告知能够安全下船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不声不响地离开了三天。
沛王府肯定鸡犬不宁了,还有……还有会心软自责的如栗。
我叹了口气,怎么最近事情特别乱。心里一边寻思着要怎么蒙混解释才能过关,一边搀扶着秦凌。
哦对,这个家伙也下船来了。
据说是出于过于自责,所以亲自送我回府。
不过……我瞥了他一眼,“我从你笑盈盈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愧疚。还有,你这叫送我回府么?怎么看都是小丫鬟搀扶大老爷。”
他的笑意更深,“长乐亭公主,秦凌多有冒犯。”
“知道就好。”
“煮粥赔罪?”
我一个踉跄,差点连带着他一起摔了,不可思议道:“你还敢提粥?上次本小姐病重,你煮的那个粥只能看,根本不能吃啊。”
“喔?”他无辜道。
“病重的时候吃你煮的粥,我觉得头更晕,病更重了。”我唏嘘道,“你还是饶了我吧。”
“是你知道我不擅煮食,还故意命令我。此非我之过也。”
我眯起眼,“你很得意嘛?”
“哪里哪里,不敢。”他谦恭道。
且行且谈之间,已经到了沛王府的门口。他的脚步停了下来,我知道他无意送我进去,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流言蜚语。
“不过,你脸色倒是好看很多。”我笑道,“回去后记得调养些日子。”
“这是自然。”
“对了,查清楚是什么人做的了吗?”
“……”他微微侧过脸,犹豫了半晌,终是决定告诉我:“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