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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他朝政天塌地陷,那干我何事?我只要能伴在你身侧。
什么也不想。
为此,就算扭转你的历史,改变你的命运……我能够说在所不惜吗?
澎湃而浩瀚的历史,岂是我一个小小的女子能够只手改变的?在瀚海般的历史洪流中,我不过只是一粒沙,如何能扭转乾坤?
仅凭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现代人?不,即使不必深思……
千转百语哽在喉间,我望着他淡静而睿智的轮廓,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张开手臂。“嵇康,抱我。”
即刻,温暖的怀抱送上,将我密切收拢。
大手轻拍慢抚,“要救仲悌并非只有这一个办法。切忌,莫冲动,更别轻易动怒。”
“我知道。”将脸闷在他的肩颈。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满心的软弱和坚定,都化成了淡淡的眼泪,柔过他的衣间。
而他,并未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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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安被捕入狱,当下轰动了在野名士。
一接到我们回到了洛阳的消息,太学院几近一半的白发苍苍的老夫子们和众学生竟然急得连帖子都不递就造访了来。
还有早就等在家中的竹林七贤。包括山涛。
来了许久,众人都竞相发问,唯他一人静静地坐在角落的位置饮酒。
东殿夫子在任旻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向嵇康走来。
“嵇先生,你可知这究竟怎么一回事?朝廷的那道公文究竟是真是假!看得老夫怒火中烧啊!”
他激动得脸都红了。
“……案情是假,被捕是真。”
“是否和这些日子的传闻有关?”老夫子又问。
嵇康缄默,并不开口。
“看样子是了!”瞧着嵇康的脸色,那老夫子也猜出了个大半,愤道:“吕巽畜也!枉我赏识,将他视作友人!”
“夫子。切勿动怒。”任旻连忙将东殿夫子搀扶着坐下。
我见屋里人众多,实在不适合我在场。
就向嵇康使了个眼色,独自回屋。
如栗一直在房里照顾着我的延祖,见我进来,这才叹了口气。“真是棘手。”
我点头,说话的兴致不高。
“那么,吕安的事情,你作何打算?”
“叔夜道他自有打算,莫要我插手。”我目光闪烁地盯着如栗。
还没开口,就见她又叹:“但若你可能就此放手不管,那便不是许影了。”
我莞尔,坦道:“如你所说,我想先去看看吕安。”
如栗猛
101、第一百零一卷 。。。
地看向我,“入牢看望吕安?”
我颔首。“确实如此。”
“你要如何进去?先不说别的,那地方阴气重,你……”
“当年我的命是他救的,如今这点顾虑又算得了什么呢?想到他此刻身于牢中我便满心不安和愧疚。”
如栗眸光幽深,若有所思:“既然如此,我总不能让你独身一人去那等地方,可是影……我一直未曾问你。”
“什么?”
“你既是来自一千七百年后,那么……他们的结果会如何?”语气一顿,字字沉重地道:“或许是我想多,但我想问,……是嵇兄会如何?”
我一怔,闭上眼。
无奈的笑意挂上唇边,苦涩得令我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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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第一百零二卷 。。。
阴暗潮湿的地牢,透着一股浓浓的腐朽味。
四壁暗沉沉的,即使有牢窗,也只能投进一星点的阳光,照射不了任何地方,起不了任何作用。
如此只能看着那抹光亮却触碰不及。
“公主,请您往这儿。小的给您点火。”
说着便将过道旁的灯芯点着了。
我淡声问:“可有好生伺候着吕先生?”
狱卒连忙点头恭声:“沛王亲自交代的事情,小的怎敢办不好。人都替公主好生伺候着,在朝廷命令下来之前绝对出不得半点差错。”
如栗四周张望了一下,突然脸色一变,连忙捂住鼻端。
那狱卒瞧见如栗的表情,连忙谄媚道:“这位夫人委屈了,这地牢常年见不得光,又时常动用刑罚,这血腥味难免浓了些。”
如栗摆摆手,“不碍事。”
说罢,她连忙继续推着我前进。
忽听得牢门那边哐当的开锁声,衙役护军一行十几个押着一群穿着囚服的死刑囚进入一个房间,不一会儿便传出了男人们凄厉的惨叫声,还隐约掺杂着炮烙后的皮肉焦味、血腥味。
经过的每间牢房里都弥漫伤口腐烂的臭味,扑面而来,闻之几欲令人作呕。
就在这当,那狱卒瞧见四下没人,垂头低声道:“公主,请尽快。莫约两个时辰后司马昭那狗贼便会来,公主小心为上,最好在那之前快快回府。”
这话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眉目一凝,眯起眼温柔而危险地盯着他。
狱卒回视我的端量,虽然垂首站立,却是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态,毫无特色的面孔一走进人群立刻就会被埋没,然而双眼却是充满勇气。
“公主莫疑,小的是秦大当家的人。”
“……”我诧异之极,没想到秦凌竟然神通广大到如此地步,牢狱里居然都有他的耳目和眼线。但我却是多疑,于是谨慎道:“本公主不明白你所说何事,……秦大当家是谁?”
狱卒仿佛料到了我会如此说,他轻道:“大当家说了,若是公主死不认,那只肖说一句便可。”
我挑眉。“哦?愿闻其详。”
“心悦影兮。”
狱卒简单道。
我却在一愣之后,仅剩无几的血气一股脑地全冲向了脑门。
心里咒骂着秦凌你这个王八蛋,居然拿这句告白的话来当暗号!
而见狱卒面不改色,全然不知这句话的背后含义,我憋的那口气才稍微舒缓了点。“既然如此,你就当卖本公主一个人情。替我好生照料着吕先生,回头我会好好答谢秦大当家。”
他恭敬一个施礼,然后正经的表情一收,顿时又恢复了之前那副奴才嘴脸。“公主您慢点,这里地滑。”
我有些好笑。但是却在转角处看见一间牢房时,敛去了笑意。
隔着栅栏,我可以看见吕安所待的牢
102、第一百零二卷 。。。
房虽然摆设和其他一样,墙角是一张木床板,上面铺了厚厚的一层稻草,而且还有备给薄薄的一张被。
眼尖地瞥见角落里添了一张不大不小的木桌和木椅,却没有笔墨纸砚。这不是存心馋那个正歪七扭八躺着睡的男人么?
“来人,”我侧头吩咐:“给吕先生备上笔墨纸砚。”
躺在稻草上的那个男人一听到我的声音,立马一跃而起,对我咧开嘴笑:“公主嫂子,如栗也来了?”
如栗颔首。
狱卒一听立刻明白了,低声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