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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1 / 2)

>  戚远与蔚明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笑,转身就让人拿来号角,吹响。

王府里传出异动,羽林军众人都伸长了脖子想听清楚,副侍卫长疑惑地道:“是不是像吹号角的声音?”

号角?

侍卫长疑惑看着紧闭的安王府大门,这又不是军营,哪来的号角声。

他想法刚落,刚才那模糊的声音再起,这下众人都听清楚了,这确实就是号角声。

众人心间惊意才起,紧接着是排海倒海的冲锋声,安王府侍卫高喊保护殿下,直接就从墙头翻了出去。

安王府侍卫如神兵如天降,羽林军根本没想过他们居然敢直面违抗圣意,一时间都慌乱起来,被安王府众人冲乱了队形,然后被人一个打三个直揍得他们满地找牙。

胡同里混乱一片,羽林军不少人都被按着打得哭爹喊娘,不要说反抗,连刀都拔不出来就被一通狠揍。

正副两位侍卫长也被蔚明戚远打得节节败退,身上脸上不知挨了多少下,心里直骂安王府的人都是流氓地痞不成,怎么都用这种打人专打脸的野路子。

正当两人有种快被打死的绝望感时,安王府内又响起了号角声,正酿战的安王府众人刹时退如潮水,纷纷又是翻墙直接回到了府内。

胡同里,先前还威风凛凛的羽林军如今七倒八歪,就像是一片麦田,被蝗虫过境,摧毁得惨不忍睹。

王府大门此时发出沉重的开启声,他们看到了一身红裳的女郎手执红缨枪,神色威严跨过门槛。

女郎手中的枪‘锵’的一声击在地面上,金属与石板地发出的碰撞声直震众人心神。赵暮染扫了眼狼狈的众人,语气极厉:“先皇破风在此,尔等胆敢放肆!先皇所赐府邸在此,尔等胆敢乱闯!”

还瘫在地上的众人心一中惊,望着她手中寒芒闪烁的破风,又抬头看见先皇亲笔所书的安王府牌匾,脸色发白爬起来全跪地磕头。

这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能叫他们脱一层皮!

赵暮染听着头磕得嘭嘭响地声音,手中银枪又是再重重击向地面,气势摄人:“——滚!”

众人被这隐着杀意,不可违逆的一声吓得瞳孔直缩。羽林军侍卫长知道这是踢到块铁板了,不要说他们小小的羽林军,怕是皇帝见到破风,都忌惮着不敢真对安王府做出什么 。

他认清局面,冷汗淋淋,也不管丢脸不丢脸,告罪一声爬起来下令让众人全撤离。

他呆在这里,文颐郡主绝对敢杀了他,那就是杀鸡敬猴,是告诉世人她安王府威严不容人挑衅一分。即便那人是皇帝!

他回宫去禀报,失了颜面的皇帝不敢真对那么多的羽林军下杀手,最多是丢官。哪样能保命,他心里明白得很。

羽林卫霎时退得干干净净,吵闹的安王府胡同又恢复平静,刚才一场乱斗仿佛没有发生过。

赵暮染望着空空的胡同,冷笑一声回了王府。

戚远一众林立在影壁前,一副意犹未尽的神色,他们确实好久没有练过手了。

赵暮染越过戚远身边,吩咐道:“将刚才的事散播出去,一个时辰内。”

啧,无召不得进宫?皇帝派八人大轿请她,她都不去了!

限制她自由,她就给他闹个天翻地覆,还一点办法都奈何她不了!

还在影壁前的众侍卫顿时散开,除去在王府值岗的,其余全乔装打扮,暗中出了王府直奔都城各大酒楼茶寮。

舜帝还在宫中焦急等宋钊那边的消息传回,不想却是见到被打得丢盔弃甲回宫禀报的羽林军,听到赵暮染直接搬出先皇,他被激得眼前发黑,险些要吐一口老血。

先皇!

破风!

安王府这是认为有了先皇这依仗,就无法无天了!!

先皇早就死了几十年了。

如今当家做主的是他这个皇帝!

“去……直接将我把文颐郡主绑了进宫。不,给我把枢密副使喊来!”

舜帝的理智荡然无存,心中想的就是想要如何将一而再挑衅他的赵暮染灭了。

枢密副使前来听到舜帝居然是要他让人去暗杀了文颐郡主,吓得直接跪倒在地,极力劝道:“陛下,不能啊。如若郡主在都城出了事,刚刚又才与羽林军发生突冲,这不是向全天下人昭告,是陛下下的命令!安王那有十万将士,他们与郡主共过生死,那就是逼着他们直接反了啊!”

舜帝听着相劝的话,怒到极致的表情异常狰狞。枢密副使又道:“陛下,如今渭州正起战事,如若安王直接投了夏国,渭州这个缺口绝对会被冲开。不但如此,最可怕的还是民心啊,还请陛下三思!”

文颐郡主出事,那绝对是寒了庆州将士的心,都城若再有流言四起,百姓听风就雨,也只觉得舜帝残暴。不但是百姓,还有镇守其它几处要城的将士,都会因文颐郡主一事而意识到功高镇主的下场。

那本朝就人心大乱。

——后果不堪设想。

毕竟文颐郡主闹归闹,出手伤了人却没取一个人性命,这在外人看起来,就是个小娘子闹脾气了。

舜帝听着他的一再相劝,那股积在胸口的怒气越发旺盛,如熊熊烈火,从胸口一直烧到他的四肢。烧得他双目血红,烧得他几乎神智全无……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枢密副使见他那极骇人的模样,察觉到了不对。可他也看清了舜帝那一直发不出声的口形是什么,那还是一个‘杀’字,他看得心惊胆颤,欲再冒死劝一次,却见舜帝嘴角溢出鲜血,软软靠在了龙椅上。

“陛下!!”德信被这幕吓得惊叫,殿内直接乱成一团。

整个皇宫也跟着乱成了一团。

枢密使吓得直接封锁了消息,并调布禁卫,严实把守着皇宫。

好在,昏迷的舜帝很快被救醒,医工说只是怒急攻心,调理些时日不要太过劳累便无碍。枢密副使这才将松口气,颤颤巍巍的一颗心终于落回肚子里。

而此时都城的大街小巷内,百姓们都有了新的谈资——有人污蔑安王欲造反,文颐郡主其实是为表父亲清白回都城当质子,还险些在上回与郡马吵架后被兵马司的人暗算,所以这才有了郡主大闹兵马司一出。

众人七嘴八舌,消息传得满天飞不说,还被添词加句成了各种版本,无一不是在为赵暮染抱屈。觉得皇帝欺负一个小娘子,这算是什么本事。

枢密副使在抹了把冷汗出宫的时候,就收到了都城外已流言四起的事,并调查清楚就是有人刻意为之。

这个刻意,他用脚趾头也知道是文颐郡主干的,但他知道了也只能当不知情,为了舜帝的身体着想只能暂时瞒下,并吩咐人去立压住留言。

他从来就没遇见过这么能闹腾还不怕死的人,这个人还是个女子!

如若文颐郡主是个男儿,恐怕这天真是要变了。

枢密副使才放下的心,又因流言的事重新提了得高高的,派人送信去给在外办差的温从言,只希望他收到消息能早些回都城坐阵。

赵暮染大闹都城之时,离开大皇子的府宋大郎直奔护国公府。

他想着,如若能一辈子都不踏足此地,他绝对不会回来,如今却被宋钊逼得不得不露面。

护国公见到暗中闯进书房的郎君,震惊之后是冷了脸,将人视之为无物,继续看书。

宋大郎也早预估到父亲再见自己是怎么个情形,他压下心中的不舒服,还是朝中年男人施了一礼:“您身体可好。”

护国公没有理他,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

宋大郎努力用心平气和地声音道:“您怪我是该的,今日来,我也只是说一事。朝中这两日大皇子被污蔑与官匪勾结,劫了粮舱,再卖给商人欲从中赚取暴利,不知您可知此事?”

坐于案后的男人依旧沉默。

“看来您是不清楚了。”宋大郎深呼吸,将事情及自己的猜测一一道来,桌案后的护国公终于将手上书放下,脸色沉沉看向他。

护国公说:“你回来一趟,说了这些,是想表达什么?”

“难道您没听明白吗?还是说您明知故问?”宋大郎极力忍耐的情绪终于崩裂了一丝丝,露出激动来,“宋钊设计大皇子,欲除李家,宋钊如今已被皇帝派出了去查清事情。陛下派他去,自然是要借他口来对李家‘证据确凿’,不管李家最后查没查到此事是宋钊所为,他都会被李家记恨。李家门生满天下,大皇子只要出来,就会对宋钊报复,他这是置护国公府于何地!”

“——还是说,他如今靠上了安王,根本不顾护国公府这么多人的性命了!他这是造反!他帮着安王造反!为何您还无动于衷,由得他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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