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红军看了一眼梓煦,他想问什么自己还不清楚?这个傻小子,都在脑门上写的一清二楚了。心底竟然没有了过去的反感,就由他去吧,只要是身家清白的女孩。他老喽,管不了许多了。
“得,您到底是听不听啊?”梓煦愣愣的追问,看老爷子那么笃定的样子,真是——
“随便你吧,只要你觉得好。我不再管你们的私事了。”柳红军终于说出在肚子里打了几天腹稿的这句话。好象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梓煦眨着眼睛,不敢置信的样子:“爸,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你确定同意我和小麦的事情?”
柳红军随手拿起一本杂志,掩饰的翻着,眼底有着淡淡的笑意:“唔。”
被幸福砸晕的感觉,梓煦只会咧着嘴笑了。是啊,试着想一下,你要是中了一直梦想却苦苦得不到的六合彩大奖会是什么感觉,估计除了笑到流口水不会有别的直觉反应了吧。
从心底长舒一口气,梓煦按按笑到发僵的面部肌肉,只有一个念头——立刻冲去告诉小麦!
这个臭老大,干什么去了这么久。哼,什么事情都不说,一起闷在肚子里生虫子……
啦啦啦,天气多么的'炫'舒'书'服'网',太阳多么的明媚,不对,是阳光啊。
戌文老大啊,你可知道兄弟我望眼欲穿的等着你的归来啊,不要让我等成望夫崖啊~
小麦,小麦,等着我吧,我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亲口告诉你,然后再取笑你傻乎乎的笑容,呵呵……
NO。26
发现自己的东西真的少的可怜,一旦下定决心离开,竟然这么快就能动身。
安之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房子,曾经留下她和戌文欢笑和泪水的地方,空气中还有那么熟悉的味道……
这样的分开,也好。起码不会再有不舍,算是了断了吧。不管怎样,她竟是无法恨戌文的,不管戌文说了那么伤人的话。
这个城市,这个地方,她只剩一个朋友去告别了。
小麦。
“我不同意你走!”小麦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死死捉住安之的手,就好象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让安之给跑了一样。
“小麦,”安之看着小麦些许笨拙的样子,心中涩涩的痛:“对不起,我真的要离开了。祝福你和梓煦幸福,一定——要幸福啊。”
小麦的声音也哽咽了,她也感觉到了安之今天的决心:“发生什么事情了,安之?你不要这样啊,你还有我,还有小麦啊,小麦可以罩着你,谁欺负你有我呢。将来还有小小麦呢,你不能走……”
不敢再听小麦的挽留,会难过的无法离开。安之转身:“小麦,保重身体啊——”
“安之……”
“安之,你受死吧!”季芙灵幽灵样的,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安之身后,冰冷的语调,发直的目光,还有手中高高举起的刀子。
今天的阳光真的很好,能在刀身上折射出那么璀璨的光芒来——
“季芙灵,你发什么疯!”还是小麦第一个反应过来,不顾危险的上前一步挡在安之面前:“把刀丢掉!”
“安之,你去死!”芙灵跟中了魔呓一般,不管不顾的上前,只想杀掉安之。
小麦抓住芙灵的手,吃力的抵抗着,还不忘大声告诉安之:“安之,你快跑,去找老猫他们,放心,这里有我……”
仿佛中了魔的芙灵力气大的惊人,喃喃的坚持:“我一定要杀掉你,一定,安之,你受死吧……”
安之吓傻了,一时间竟然反应不过来:“我没有……你为什么……小麦,”看到小麦颤抖的样子,安之终于清醒:“不要伤害小麦,不要……”
“走啊,安之!”小麦觉察到芙灵的半疯癫状态,急的要命:“安之,去找老猫啊,我们两个不是她的对手的,你放心,她一时间奈何不了我的……”
安之退后两步,略一思索,这里是宿舍门口,如果她大叫,大麦和老猫应该会听到——
安之转身,用尽全力的大叫:“大麦,出来帮忙啊,出事了!”
以为安之要跑,芙灵急的眼睛仿佛都红了,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力,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要甩开小麦的纠缠——
刺耳的刹车声,然后是撞上物体沉闷的声响。
安之回头,七魂六魄全部吓掉——
小麦,小麦,小麦啊——
“小麦!”撕心裂肺的尖叫,安之向前迈了两步,急火攻心,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血,鲜红的血,慢慢的从小麦瘦弱的身体里沁出……
“总之,谁也不能欺负我们安之,欺负安之就等于欺负我,我小麦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安之文静不理会,有我!我非打他个鼻子开花不可……”
“我也不知道,我妈说我们两个是马大哈,直肠子,骂人都不会拐弯的。我喜欢谁就喜欢谁,讨厌谁就恨不得一脚踩死他。反正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很喜欢你,觉得——你别笑话我啊——你很柔弱,需要人保护一样,而且不是那种工于心计的女孩子……”
“我不许你走!安之,你别这样啊,告诉小麦,小麦是你的好朋友,小麦代你出头啊!”
“发生什么事情了,安之?你不要这样啊,你还有我,还有小麦啊,小麦可以罩着你,谁欺负你有我呢。将来还有小小麦呢,你不能走……”
芙灵愣愣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小麦,那么多的血刺激了她,终于清醒了。刀子失手坠地:“我、我杀、杀人了,杀……人了……”连牙齿都抖了起来,她怎么了,怎么会把小麦推到快车道?无意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不住的摇头:“不,不是我,不是我……”
恰好赶到的梓煦完全傻掉了,笑容还没有消退,凝结在他的嘴边呢。刚刚在车上,他还在想着是不是下个月结婚把小麦尽快娶进门,怎么此刻:“不是,怎么会这样……”老爷子终于同意了啊!大脑嗡嗡作响,已经处于罢工状态,只是身体凭直觉冲上前去——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象灵魂脱窍,站在旁边看着另外一个自己做着不受自己控制的事情一样,举手、投足、喊叫,遥远无边。
是柳梓煦冲上去抱起了小麦?咦,他跑什么?要干吗?
去医院吗?可是救护车已经到了啊,为什么不上车?
大麦和老猫跑出来,只来得及看到浑身是血的小麦无意识的被梓煦打横抱着象没头苍蝇似的乱跑。
大麦吓傻了,只剩下老猫还有残存的理智,一把拉住梓煦:“你干吗?不管怎么样,小麦要先送医院要紧。”
“是啊,送医院。”梓煦听到另一个自己机械的重复,机械的点头。还有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一声怒吼,灵魂归位。
盘绕着蜂拥而至的是噬骨的寒冷和深入脊髓的痛楚。
医院。
“这真不是个什么好地方,小麦,”短短几日,梓煦身心俱疲的样子,只剩下眼睛,坚持一眨不眨的看着小麦:“你快点醒过来吧,我们回家。我说过我们要——结婚的……”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报应要发生在小麦身上?
小麦那么无辜,还有他们的孩子——
被车撞死的应该是他柳梓煦才对。是他说过再惹小麦生气就让他出门被车撞,可是……
病床上的小麦,没有意识的静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