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挑挑眉:“我都不晓得原来我是个谐星啊……”他顽皮地伸出他那净是白色粉笔灰的双手,往我头上抹,惹来我一阵尖叫,他却像没事般地说:“你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小莫嗳……
我认识的那个不会像你这样没气质地尖叫。“
“喔,你倒是挺像我认识的阿硕,本来就没什么气质爱欺负弱小。”
他轻笑,大概忘了手上仍沾满了粉笔灰地拍拍我的脸:“弱小不是指你吧?”
“你说呢?”
他很快地接道:“当然不是。”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怎么搞的……我很想抱住他。
不过那样的一时冲动,我做不出来。
但他做了。
我们像是两个不同时空里的人在同一界线上拥抱,我却不知道该不该将手环绕住他。我害怕当我环抱住他的,亦透露了我的心事……我是不是太胆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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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他送我回家。我坐在后座不敢靠近他,因为身上都是粉笔灰。在一个十字路口,红灯转绿灯时,他快速地将我的手拉到他前面,那时,我们很贴近。
温暖得让我想流泪。
不只是因为发现那幸福不是错觉,也因为太久未触碰过幸福而感到太沉重,想掉泪。
此刻在我耳还想起的音乐太冗长,挥之不去,我好疲倦。
脑海中闪过《绿色奇迹》中那巨人不断重复着:“我为身为自己而感到遗憾。”谁知道、谁知道幸福明明就在我眼前,我却不知为何地怯步,迟迟不敢上前拥抱它而难过?
“小莫?”他唤我回过神,这次很快就到家了。
或许是瞧见了我黯淡无光的双眼,他关心地询问我怎么了。
“阿硕……”
“嗯?”
“你说……大家私底下都叫你King……”他点点头。
“我也是这么叫你的。”
“那又怎样?”
“在我心中,你就是那么遥不可及,这原该是永远不会改变,我也没想过要认识你,甚至连想见你的欲望都没有。”我说。“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好像这些都不是真的似地,我将喊你阿硕。”
“那又怎样?”
“不要变。”我看着踩在柏油路上的两双鞋,不断地摇着头。
“我们永远都不要变,像现在这样不要变好不好?”说着说着,我忍不住掉下泪来。
从来没有过像这样,那么地需要一个人。需要到我愿意下跪,求他别离开我、需要到如果我一定得活着,我希望是因为他……能不能?
他看着我,没有一点动静。
我看不出他是被我吓着了,或是正在考虑该如何回答我,就算他一直是皱着他的眉头,我还是看不清楚他心里所想。
“只是不要变而已吗?”他这么问着。
我呆楞地点了头,心里不明白他是否懂我的意思。
他跨上机车,对我说了句他知道了,随后扬长而去。
这时候的我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其实早已无法再更进一步了……
第五章
阿硕并没有遵守他和我之间的诺言。
他变了。
尽管我们的相处模式没有改变,但是他的热情消失了。说消失,真的有些好笑。他只是开始心不在焉,就像莫文蔚的那首歌:“说话的时候不认真,沉默的时候又太用心……”我不认为他对每个人都这样,至少我所看见听到的……他对苏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苏几乎都待在三号烟馆不回家了,为的只是见他一面,当然他也不负苏所望,几乎天天到那儿去,隔天苏便会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与他相处的细节、说过的每一句话,不管我到底想不想听。
有好几次我看见苏脸上的骄傲,似乎正宣告着她的胜利,然而我一直想不透我们何时有过争夺。
我真的不懂那天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或者说错了什么。
慢慢地,我也不奢望和阿硕能回复从前的情谊。
我对得失十分看得开,尤其是对一个认识不久的人。尽管我的心曾经因此隐隐作痛。
运动会那天,苏神秘兮兮地把我拉到一旁,那时大伙儿已经排队集合准备要开始接力赛跑,她飞快地在我耳边说着:“我已经是King的人了。”我明白她的意思,很明白。
只是非常厌恶她使用的字眼。
用做爱两个字都比她说的话好听百倍千倍。
我很肯定我并非是在嫉妒,但就是有股说不出的厌恶。我不明白为什么苏可以因为一个人而变得如此丑陋。
这难道就是她的本性?
可能是一直以来我都在对自己说谎,其实我早在八百年前就很讨厌苏,不过是借着这次机会爆发出来罢了。
也可能是因为我真的喜欢苏这个朋友,所以不喜欢她这么看待我对她的意义—;—;毫无意义。
三年感情居然比不上一个阿硕。
接力赛开始时,老师要我们全部离开座位到前头去帮班上加油,每个选手都像一阵风般飞掠过我们眼前,我听见有人按下照相机的快门,回头看见藏匿在照相机后的那张面孔,应该是在操场上等待接力的阿硕……却出现在这。
他身着制服,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笑容满面地对着我……那样子真诚的笑容,真的很不像他。不久,我的身后传来一阵欢呼声,三班赢了这场比赛,而被三班同学簇拥着的,还是阿硕?!我飞快转回头,他却已经不在了。
“分身术?”不太可能。
“你绝对不会相信我刚才看见什么了……”我对苏说。
“你看见什么?”
“两个阿硕。”苏楞了一下,随即大笑。
“是真的!”
苏好不容易忍住笑,认真地回答我:“你在哪里看见的?”
“这里。”我用脚踏了两下地。
“……”苏欲言又止,“你病得不轻喔……”
“真的啦!”我皱眉。
“可是没听说过King有兄弟……”
“那……他是谁?”
“积怨太深的冤魂!”苏说完便大笑。
我不悦地睨了她一眼,没再和她讨论起这件事。
我并没有打算去问阿硕,因为我不认为他会给我个答案,我也不想再深入追讨这个灵异事件。但是当他主动和我打招呼时,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他的反应和苏一模一样,之后的回答也相去不远,让我几乎要相信那是自己眼花看错的幻觉。
就在放学时候,我因为陪着卫生股长整理运动会过后一片狼籍的班上,于是较晚离去,在经过三班时,又让我瞧见那个魅影的阿硕……他身上仍是制服,于是我确定他不是那个阿硕。我倒垃圾时,看见和苏往校门走去的阿硕,他穿着的,是运动服。
他静静地看着窗外没落的夕阳,就坐在我习惯在三号烟馆看太阳升起时的座位上。
他目不转睛地,不知道我是不是也是这副模样。
他没有发现我,而我为他的专注着迷。
我确定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他明明有影子,我却一直没发现。
没有为什么、莫名地……这样的人物景色,让我想逃……于是在他尚未回过头之前,我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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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结束后的这个午夜,三号烟馆没有任何人。大家都跑累、跳累、玩累,个个现在应该都在家里睡大觉,还有些人已经决定明天不来学校了。
我一个人坐在桌上,并没有换上学校制服。这是我第一次在三号烟馆独处的时候抽烟,戴着耳机,不怕聋地将声音转到最大声。 ‘You’reen
Chained by Your own sorrow,In your eyes there is nohope for
tomoruw(注一)‘大声地自耳机中进出。
手上夹着一根烟,但没将它放到唇边,它就这样燃烧殆尽,我点了一根又一根,直到有段烟灰落在一只装着右脚的皮鞋上我没有抬头看向那个人。
我知道他是谁。
他取下我的耳机说着:“我就知道你会来。”还嫌我浪费地拿走我手上的烟。
我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对他说的话不闻不问,他却不像第一次见面那样聒噪。我开始想不起这几个星期来我们到底从彼此身上学会了些什么。
沉默?还是没意义却像流行病般会传染的忧郁?
“蟑螂……昨天有只很小的蟑螂在飞,但是我从来不知道那种蟑螂会飞。我只开了一盏小灯,把它看作是一只蚊子,伸手就把它打死了。”我开口:“恶心死了。”
他轻笑出声,像是我讲了件很好笑的事。
“还有在土耳其有人强暴动物,一样恶心。”他的脸上仍然挂着没有温度的笑容。“像知道了你和苏上床,也一样恶心。”
“你知道啦?”他不急不徐地说:“我以为不关你的事。”
“当然不关我的事。”我说:“我只是告诉你我的感想。”
“很恶心……为什么?”
“为什么有人会强暴动物呢?”
“呵……谁理他。”
“我的答案就是你的回答。”
他溢出低笑声靠近我,然后将头埋在我的颈项中,并且不断亲吻着。“怎么嘴唇破了?”他抬起头看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