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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1 / 2)

>能逮到这家伙在躺椅上正是好眠。

萧尚延这般想着,手上垂下的毛巾也就冷了。等到一阵冰水擦在脸上,他才猝然惊心起来,连忙提起搁在旁边的茶水潄口,可含在嘴中的温度也是微微发冷了。他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转脸看向机智宝,却又发作不得。只得径自往外走去,拨开帐帘往外间瞧了一眼,外头的人便知道主人已经醒了,预备好的早点也就一一送入帐中。

他们到底夜宿在外,能吃到的也就是些乾饼杂粮。萧尚延本是武人,对此也是见怪不怪,倒是机智宝提着筷子,瞧一瞧盘中物,却似是难以下箸。一张愁眉苦脸,直教见者发笑。萧尚延稍稍打量对方几眼,机智宝刹时也注意到了,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望过来便悲声道:「王爷放心,他日大计得成,小宝定不会教王爷再吃这种苦。」

这下之意,倒是自己如今教他吃苦了。萧尚延眉头一皱,正想说些甚麽。机智宝却是毅然举筷,往盘中乾饼一挑,夹入口中吃得倒煞是悲壮。萧尚延看着这家伙的傻相,摇摇头,也就不再计较甚麽,径自便往盘中取食了。

等到他们吃饱喝足,外间天色已明。一行人整装收拾,瞬即又排成整齐队伍。萧尚延翻身上马,往後头一看,只见机智宝浑身裹得严严的,头上戴着毛皮帽子,手上也包了一双毛手套,教人看着也煞是寒冷。然而这家伙却也不换轿随行,仍旧骑在白马上,迎着风便在吹红的脸上落下一行鼻涕。

萧尚延心里古怪,却也不乐意出言关心。他们一行人走得极快,不到末时已至别水岭,稍作歇息後,第二天又马不停蹄赶起路来。远远看去,只见这一列队伍彷佛正被甚麽东西追赶一般,一列彩线自山中穿来插去,竟在七天之内便越过了越山道,直奔出云道关防了。

「可以了。」

在出云道府门前的守将轻哼一声,萧尚延的副官收起印信,回头便向王爷请命。萧尚延眼尾往旁边一略,副官暗自心惊,马上又调整姿态往机智宝作揖。此处虽仍在平南群国的范围内,却是第一道朝延设的边关。一想到此处线眼渐多,一行人也就越发精神绷紧,行事也越见小心。

「哎呀,辛苦你了。魏大人,你有没有问他们今夜可准备了甚麽好菜来招待我们啊?」一行中尚能如此嬉皮笑脸的,怕也只有机智宝一人了。

只听这家伙左一句红烧元蹄,右一句水煮肉片,似乎是饿得疯了,两眼转转似乎把关防士兵的手臂都看成美食般口水直流。萧尚延也没心思管他,领了马便随後入关,一行人也就在出云关守将的安排下在边关的石屋里歇下。

因边防设施甚为简陋,上好的房间算来算去也只有一处,於是萧尚延虽是王爷之尊,却仍旧与御使同宿在一间屋里。萧尚延是这些天来对着惯了,机智宝却也是老实不客气,一入屋便直奔左边的大床上扑去,嚷着「是我的了!是我的了!」,看得出云关众人双目几乎脱眶而出,就怕下一刻屋内会发生甚麽血案。

只是萧尚延却仍是平心静气的走入屋中,平淡的看着机智宝在自己面前口沫划飞,看着桌上的酒菜尽被机智宝夹入碗中。一直到熄了灯,到人平躺在床上,萧尚延却是两眼放光,太阳穴涨鼓鼓的,一直睡不下来。

因此他便喊了一声:「机智宝?」

其实他也不是要与机智宝说些甚麽,只是喊一声,想要等着个回应罢了。萧尚延等了一会,四周仍旧死寂无声。他一下子觉得不对劲,刹时翻身下床,往机智宝的睡处摸去,果然早就人去床空了。

萧尚延心中骚动,披衣提剑便往室外走去。只感到风声萧瑟,关口外荒凉得怕人,只有城门上几丛火光随风摇曳,勉强照出几缕红光来。他避过城门上守卫的视线,快步便拐到城门的阴影下。他也不知出於何种心思,直觉便往马廊走去。果然不远处便见到那熟眼身影随火光晃动,前面还有十几个穿便装的人正提着几个箱子往马车上抬。

那几个箱子看来眼熟,正是机智宝从王府里带出来的行装。萧尚延眉头一皱,屈身半跪在草丛中,就要看机智宝葫芦里卖甚麽药。不一会那十数个箱子便放好了,领头人大鞭一挥,整轮马车便迅即自萧尚延身旁掠过。

等到扬起的尘土平复下来,机智宝却还待在原处,低头踢着脚边石头,也不知在想些甚麽。萧尚延本来以为对方要连夜奔逃,这下看到人不走了,慢慢便有点待不住,於是便自草丛起来,也不介意自己露了身影,沉声便冲着机智宝的背影问道:「那些都是甚麽人?」

机智宝似乎也被他吓了一跳,刹时在原地抖了一下,回过头看到是他,不觉又松一口气,脸上还是惯常的那张无赖脸皮:「王爷这一路走得风尘扑扑,看得小宝心也疼了。不过请王爷放心,接下来便可以放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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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其实心很软。。。。。。大家发觉了吗?

色相误国 12

12

机智宝一言既出,萧尚延不觉拳头一紧。确实他们一行为免遭朝延怀疑,连日来都披星戴月的兼程赶路,丝毫不敢露出半点轻缓姿态。果然不出十日便让他们越过万重险阻,眼看就要踏出平南国界了。然而走得太快,实质却不见得是件好事。一来过早进入南都,日後便难以与援兵交接。二来既然早知道此行乃是朝廷预设的陷阱,还如此诚惶诚恐的赶着自投罗网,亦未免显得过於愚蠢。

只是要说拖延,却又谈何容易?若是半途引起朝廷疑心,中途起兵镇压,不但他们一行人性命忧矣,就是平南郡国也不知道守不守得住。走得快是机智宝迫的,走得慢又是机智宝说的。萧尚延心思一转,抬眼看向那胀圆脸,一时间神情复杂,连本来想说的责难之词也给咽进肚里,生硬地便转过背来。

「此处人多口杂,有甚麽话回去再说。」

他说罢便起步要走,机智宝似是料定他必然会这样动作般,笑嘻嘻的便跟了上来。过後在耳边响起的,自然又是些无关紧要的情话软语,萧尚延听着听着,心里却越感烦躁,回去後连话都不要问了,掀被便把自己闷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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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天後,燕飞道外。

「甚麽?又要等!」机智宝圆目一瞪,骑着白马在关外来回踱步,似是极不耐烦般把马鞭往地上挥来拂去,惹得尘土飞扬,喷得来迎接的官员一鼻子灰。

只是机智宝到底身份贵重,乃是堂堂的御使大人。是以下边的人也是敢怒不敢言,一张笑脸送来还是哈腰道:「御使大人,不是下官不想,只是前方十里的乡镇鼠疫实在严重,大人若有何闪失,下官实在担当不起啊。」

「哼!」机智宝马鞭一挥,神态倒是惹人讨厌,似是个素来被骄纵惯的纨袴子弟般,不把人当人,也不把性命当是一回事。「那还不快让他们死光光?乾脆一把火烧掉好了。本官这边若是耽误了,也不好向皇上交代啊!本官自己是不要紧,若是带累了平南王,你说你又怎样担当?」

「下官一定让他们快死、快死。」下边的人单顾着点头作揖,似乎也不知道出口的话有多麻木不仁,弯着圆腰便一直说起奉承话来。

「本官现在就回去歇息,你可是要说到做到啊。」机智宝听了似乎就心情畅快,牵起马来便轻松踏步往外走开。也不管几千句流言蜚语正往自己刺来,也不甩後面万千张脸孔正往自己厌恶看去,机智宝高高兴兴的骑着马,很快便走到另一位尊贵之人身边了。

迎面而来的那头棕马似是与跨下的坐骑熟了,一看到白马便高兴地踢起蹄来要往这边走。只是坐在上头的人看到自己,却仍旧是一张黑脸。机智宝笑了笑,耸肩又无所谓的报告道:「王爷,前方又有疫病横行,今天还是不能走了。」

萧尚延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两只眼睛冷冷地看着机智宝,似是要把对方穿透般,想要看清里头令人费解的内容。他看着看着,未几神色竟是略带哀伤,萧尚延动动嘴唇,声音便平板的呼吐出来:「为甚麽一定说那种可恶的话?」

「哎呀?」机智宝歪歪脑袋,展露的还是一贯的傻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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