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短稍谒砼裕胨煌判切恰⒖醋旁铝痢?br />
原来,这就是喜欢……
若真是如此,那她真的喜欢他,喜欢他的疯,喜欢他的笑,就算在别人眼里,他只是个疯癫至无药可救之人。
谈飞也许有些傻,但她不笨;她也许永远猜不透那些深沉的心机、城府,耍不出那些高明的手腕、花招,但她那双晶莹剔透的心眼,却看得透那些掩藏在层层面具后的真实。
所以,她看得透公主在宫里任性跋扈、无理取闹、惹是生非、脾气反反复覆的背后,只是因为无助、因为压抑、因为痛苦,因为四周完全没有可以信赖的朋友,因为没人了解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她看得透公主与容娘娘那时根本无心杀她,只想吓跑她,然后冷眼看待漫天飞舞的谣言,继续她们彷佛没有明天的夜夜欢愉。
所以,她自然也明白,长孙明野的疯癫,是他自己选择、并且不得不为之的生活方式。
至于这背后的「为什么」,她实在不忍去知晓。
正因为不忍,所以她宁可在他身旁时,永远用一张笑脸陪伴他,永远用他希望的方式与他对话,让他在那些时刻里,可以感受到内心真正的平静……
「小人偶,今天没掉水里去?」
正当谈飞傻傻地望著书册,却一个字也没看进眼里时,突然听见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望着一身随意打扮、头上满是杂草的长孙明野,谈飞微微一愣,「我的爷,您……怎么还在这儿呢?」
因为就当长孙明野与谈飞站在一棵大树下,考虑着要怎么上树去看小野鸟之时,他们的耳中传来了老管家的声音。
「哎呀,我的小小爷也在呢!」
轻轻将牵着他的手放下,谈飞对长孙明野笑了笑,看见他也笑了笑,只是神情中有股她不明白的浅浅伤怀。
「我的爷,别再玩啦,迎亲车队快回来啦,赶紧回去准备了!」
而后,长孙明野被下人们一个劲儿地拉走了。
「还有,我的小小爷,您也别发愣了,公主早在三王爷府里等您了!」
而后,谈飞也离开了,但离开前,她还是回身望了望那座宁静的镜湖,眼眸彻底蒙眬。
但在回到了三王爷府,望见其中的冷清后,谈飞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心疼。
客人很少,真正端得上台面的,只有公主、容娘娘、一天到晚眼睛不离棋盘、但却经常会带着棋盘来此的二王爷,以及代表外出征战的珍珠公主出席的七公主府大总管。
至于锁云一家,竟无一人到场!
不该是这样的!长孙明野该得到的比这多更多、多更多啊!
「驸马,过来这儿坐。」一望见谈飞小小的、孤寂的身影,公主立即将她拉至自己身旁的座位坐下,然后低声轻斥,「不许哭!反正这宫里扒灰兼狗屁倒灶的事儿多了,咱们驸马府又那么近,妳任何时候想跟我三哥温存,尽管拉着他来,绝没有人发现得了。」
「我不……」这番「似是而非」的安慰言论,令谈飞泪眼蒙眬地笑了。
「我说驸马啊,别每回都让我们等妳半天,就这么几个人了,妳好歹也早点来陪我们聊聊,要不弄得我得一个人应付那个痴二爷,很累人哪。」这回开口的是容娘娘。
「驸马,你来看看,这棋局解不解得了啊?」说话的正是「棋呆」二爷。
「二爷、容娘娘、八公主、谈驸马,小的代珍珠公主问候大家。」而这,是珍珠公主府上的大总管。
也许人不多,也许只有他们五个,但谈飞明白,至少他们全都是真正关心长孙明野,真正希望他幸福的人。
所以,够了,就算只有五个人,也已足够……
「糟了、糟了!」
正当大伙儿自得其乐地等待着迎亲车队归来之时,府外突然传来一阵疯狂的叫嚷声──
「不好了、不好了!」
「放肆!」听到那阵呼喊,又见到有个人像疯子似地冲进府中,公主不高兴地板起了脸,「今儿个是什么日子,你竟敢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触楣头!」
「公主恕罪……可是……」望着这位宫中盛传最爱将人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八公主,察觉她脸上明显的不悦,来人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声音也变得细不可闻,「真的不好了……」
「何事不好?」坐在公主身旁的二王爷随口问道,眼眸仍未移开棋盘。
「那个……那个……锁云姑娘她……」
「她怎么了?你倒是说清楚啊!」这回换容娘娘不耐烦地出声,「再不说我就剥了你的皮!」
受此威胁,来人连忙说道:「她在迎亲的途中,在花轿里上吊自缢了!」
「什么?!」
听到这答案,所有的人全傻了,连一向喜欢以「见多识广」自称的容娘娘,此时也瞪大了眼眸。
「什么时候发现的?唤太医没?」最先由震惊中回过神来的二王爷,难得一脸凝重地问道。
「没有,因为……」听到那音量不大但却威严至极的问话,来人整个瘫在了地上,「发现的时候,锁云姑娘她已经……已经……」
不必待那人将话说完全,所有的人已知道了结局。
夜风之中,没有人再开口,他们一个个跌坐在椅上,只觉得那些挂满了整座宅邸的大红灯笼,在此刻竟显得那样刺眼……
「能吃了吗?我的人偶们肚子饿了。」
许久许久之后,偌大的院里终于又响起一个声音。
「哎哟,我的爷!您怎么又把人吃的东西拿给人偶吃了?您忘了上回人偶才刚拉肚子吗……」
望向那穿著一身大红喜袍,背对着众人在喂人偶吃饭的长孙明野,想着他小时候的那句「大了之后,一定要让锁云当他的王妃」,谈飞的眼眸再也看不清任何事物……
第五章
檐外细雨斜飞,屋内烛火轻摇。
已近三更,但谈飞却完全睡不着,不是为了漏夜未曾停歇的春雨,而是因为长孙明野心中那份没有表现出丝毫、可她却能深深感受到的痛意与苦涩。
无法说出口的痛,才是真正痛到骨髓里的痛。
所以她知道,此刻的他一定很苦、很难受,一定比她更苦、更难受,然而他若未沉睡,脸上还是只会有一丝看似什么都不在意的浅笑。
只是在浅笑之下,他那蕴积了满心房的雨,究竟要下到何时才能停歇?
一天,两天?一年,十年?一世,抑或生生世世?
谈飞不知道答案,此刻她只能做她想做的,那就是──至少不要让他一个人面对那满心苦雨、满室伤悲。
所以她坐在这里,望着他睡房的方向,陪着他一起淋雨,无论是一天、两天,一年、十年,一世、甚或生生世世……
独坐在窗台旁,谈飞眼中的泪,如同窗外的雨、桌上的蜡泪,一夜未止,直到黎明前,一个熟悉的嗓音在她房内响起──
「原来小人偶喜欢坐着发呆。」
「我的爷……」望着长孙明野不知何时竟已侧躺至她床上,望着他那面向墙壁的身躯,谈飞抹去眼中的泪,轻笑着站起身走至床边坐下。「不是发呆,是外头的雨声太大,我给吵得睡不着。」
「是吗?下雨了?」望也没望向窗外一眼,长孙明野闭起眼喃喃说着,「难怪我觉得浑身不对劲,怎么睡都睡不安稳,不过小人偶这儿的床好象比我的舒服多了……」
见他明明闭合着双眼彷若沉睡,可身子却那样僵硬,身上的酒味那样重,还双拳紧握,卷起袖子的手臂青筋暴起,谈飞的眼眸不由得更加酸涩。
「如果我的爷不介意,」再忍不住地躺至长孙明野身旁,谈飞伸出双手,
由他身后轻轻环抱住那不知沉积了多少压力与痛苦的坚实臂膀,「我也有些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