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墙角,还搅了主子的大餐,她果然是天地十卫最垫底的存在。
“达达”,照夜狮子白踏着夜色奔驰而来。
王瑀看都未看这两人一眼,揽着慕容晓腾身上了马,“驾!”
黄三恨恨的瞅了月奴一眼,见对方眉目舒展,启齿一笑,却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月奴公子,你请吧。”
月奴眼含歉意,“方才情急,对不住侍卫。”
“啊……没关系,没关系,下次您尽管招呼。”
点将台上,阿蛮就站在悬崖边缘,乌黑的匕首颤巍巍的指着喉咙。看见慕容晓“哇”的一声放声大哭,慕容晓也是泪水连连。师徒俩哭成一团。
折腾大半夜才将人带回来,师徒俩自己回屋谈心,王瑀一个人冷着脸回了营帐。
真相
王瑀冷冷的斜睨着单膝跪地的夏雨。
一地白胎青瓷的碎片闪着幽幽的冷光。
夏雨额头上已经泛起了细密的汗珠,王瑀的怒气给了她巨大的压迫感,嘴唇嗫嚅着,“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月奴公子去慕容公子的住所,然后就带着阿蛮一起出来,后来后来……”士兵们见一个漂亮的男孩子四处找人,免不了闲话几句,“阿蛮就疯一样四处找慕容公子。”
王瑀凤眼一眯,双眼之中杀机凌厉,“两个男人你们都看不住,要你们何用?”
夏雨大嘴一咧,一脸苦相,“小姐,那可不是普通的男人。”那都是你的男人,轻不得也重不得。
王瑀一声冷笑,宽袖长衫无风自动,“蠢才,军营之中哪来的小姐?军令如山,军法如天,何来私情?夏雨,王家军训第三条五大忌你可还记得?”
夏雨点点头,不假思索张口就背,“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多出牢骚,怒其主将,不听束缚,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扬声笑语,鄙弃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王家军训十条一百忌是每一个王家军深入骨髓的东西,熟悉程度就如同每天要吃几顿饭。
王瑀森森一笑,“动改师律,怠而不报,多出牢骚,不听束缚,扬声笑语,鄙弃禁约,你倒是数数,你犯了几条?”
夏雨吓得出了一声冷汗,匍匐几步,抱着王瑀的大腿就开始哀号,“小姐,不,将军!属下这条命是留着给你遮枪挡剑的,你不能就这么砍了我呀!”瞥到王瑀的表情越来越平淡,一双眼睛黑幽幽的冒着寒气,连忙抽噎了几声,声音越来越小,“月奴公子身份敏感有丽质天成,姐妹们难免对他心有顾忌,当然……也不排除有看热闹的。您先留着属下这颗脑袋,如有下次,您想怎么砍就怎么砍。”
王瑀“笃笃”敲着桌面,十指轮转交替,直如暴雨骤下、夏雨只觉自己的心跳随之忽快忽慢,只觉周身刀枪迸出,寒风烈烈。半晌工夫,已是汗湿后背。
王瑀将指停下,清冷眼眸之中寒光一掠而过,“下去领二十大板,今夜怠忽职守者,斩!”
夏雨哭丧着脸诺了一声,她已经是军中偏将,还要去找华容挨板子,实是伤身又伤脸。看了看王瑀的脸色,最大的祸源就是月奴,她可不敢斩,“将军,月奴公子怎么办?”
“派人送他回夷族。”留着早晚是祸害。
“属下……去办?”
一双清清冷冷的眸子直直的射向她,口水吞咽的声音,“将军,属下办事不力,再加二十大板吧……”残了就不用接苦差了。
“这二十大板先给你记着,事情办不好,加倍打!”
军令如山,不杀不足以慑。
夏雨苦着脸去找借助冷月,准备顺着主子的心意,大开杀戒。将不听话的存二心的跑偏的怀念旧主的统统登上黑名单,杀一儆百。
玩忽职守,这个罪名,实在范围太广啊太广。
“将军,王府私信。”
王瑀拆了火漆加密的封口,只看一眼,便一脸冷笑。
“姬青鸾承袭母爵,赐封地荆州府。代天巡守,犒劳三军,……口蜜腹剑,工于心计,多加小心……”
狡兔死,走狗烹。
藩王允许有私人部队,但数量都不会太多。仁宗竟然给了姬青鸾万人编制,让她直接接替严卿之留下的朔方残军和川北府军。
代天巡守,好一个代天巡守。
“将此信送往居庸关,找‘有朋客栈’,暗号是‘有朋自远方来’。”
“是。”黑影轻烟一般消逝。
王瑀负手而立,冷冷一笑。
姬青鸾,从孤狼口里夺猎物,你的筹码是什么?
秋风骤起,残红遍地。却是满城尽带黄金甲,我花开后百花杀。
这一夜,王瑀只睡了一个时辰。
天刚蒙蒙亮。
“让开。”
“月奴公子,将军正在休息。”
“让开!”
“月奴公子,你要再闯,在下只好得罪。”
夏雨,你这个白痴!王瑀睁开眼,眼中怒气一闪而逝。
“让他进来。”
天一含笑收了掌势,向后退了半步,“公子请。”
王瑀半靠在床头,薄唇抿成一线,看着怒气冲冲闯进来的月奴,“谁给你的这么大胆子,三番两次闯我帅营?”
身上只匆匆披了件素绫罗衣,青丝松松半挽,月奴一向极重外表,从未这般狼狈。丹凤眼圆圆瞪起,气势凌厉的就像熊熊烈焰中的煌煌凤者,“王瑀,你欺人太甚!”
王瑀微微一笑,这样的月奴就像瞪圆了眼睛的小野猫,无端的让她觉得很可爱,不由的起了兴致。凤眉一挑,懒洋洋的开口,“怎样?”
“你为什么让人拆我的帐篷?”
王瑀从床上下来,慢条斯理的穿着长袍,“你出来已经很久了,该回家了。”
月奴冷嗤一声,“王瑀,我从夷族出来,替你天朝大军探沼泽闯深山,出生入死,你只如此轻飘飘一句话就想打发我?”
系上青织金妆花飞鱼宽腰带,踏上登云履,正一正发上紫金冠,凤眉修目,顾盼神飞。
轻轻一挑月奴的下巴,双眸脉脉含情,“嗯,阿奴对我的好,我自然记得。我只不过是想……爹爹与大巫医定下的婚约也该到了,小阿奴也该回去准备准备嫁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