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1 / 2)

>  毕竟是自己陪嫁的心腹丫头,禧妃便也没计较,只冷冷的看她一眼,

“怎么了?”

尖脸宫女稍稍靠近了禧妃,“娘娘,奴婢听说,这傻子的来历可不小,听说是…”

后面的几句音色极低,虽说是这也是宫里头的心照不宣的秘密,却是不好当众出口的。

禧妃微微侧头,待听完了宫女的话,更是面冷如霜。

那眼底的怨毒,几欲扑出来一般。

“既然本宫撵不得,却总也不能任由他坏了祖宗的规矩。”

禧妃转身,面朝暖舆,一侧的小宫女赶忙掀开了帘,

禧妃屈身入轿,待坐稳了后,眼瞧着一边的总管太监,

“这宫里头,留不得男人,除非嘛…他是太监。”

总管太监眼睛笑成了两道缝子,“奴才明白了。”

一旁的尖脸宫女面露迟疑,“娘娘,宫里头的太监都是打小就净了身的,这傻子都这么大了,若是没阉好,人死了,怕是不好交代吧…”

禧妃翻了个白眼,“那便好好阉,他要是死了,你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总管太监忙道:“娘娘放心,奴才这就去办。”

说话间,禧妃娘娘摆驾回宫,留了几个太监在原地,将淮淮围的密不透风。

“都傻愣着干嘛呀——”总管太监细着嗓子嗔怒,“还不把人我带走”

几个人一听,便掳了袖子,上前抓人。

淮淮惊怖难耐,就近给了人一拳,将那太监揍了个出其不意,捂着眼珠自在原地晃荡,喝醉了酒一样,最后一头栽倒在地。

“嘿,这小子还敢反抗,给我往死里打——”总督太监翘了兰花指,指了淮淮的鼻子,一面叫骂,一面踩着小碎步连连后退。

其余的太监一涌而上,舞弄半晌,却根本摁不住淮淮,情急之下连王八拳都使上了,竟也不能奏效。

话说这矬子太监干些粗活还行,打架便很是不成。

但淮淮不一样,人高马大,一天吃饱了没事干,有的是力气。

总管太监在远处看的心急,弯腰在地上团了好多雪球,卯足了劲儿,尽数往这边招呼,

“一群废物,连个傻子都捉不住,却看爷爷我的…走你——”

只可惜这接连扔出的几个雪球全砸在一个小太监身上。

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成了雪人,僵在原地,只漏了个脑袋,

“公公,你却是瞅着点砸啊,都打咱家身上了。。”

“滚你娘的兔崽子,若不是你挡着爷爷,爷爷早砸中那傻子了!”

“公公,您就算砸中了又如何,这小子好像有些拳脚功夫,咱们根本就抓不住他啊。”

“没脑子的阉货,爷爷若是砸中了他的眼睛,你还不知道趁他拨弄眼睛上的雪时,将他摁住么。”

“公公当真伶俐,咱家也来。”

淮淮眼瞧见那小太监不再上来抓自己,全都蹲在地上攒雪球,登时喜笑颜开,

蹲在地上划拉了一捧雪,借着手心热度,自表面儿上捏出一层冰渣,对着总管太监,使劲丢了过去。

“哎呦喂——兔崽子捏了个冰球——砸死爷爷了——”

淮淮哈的一笑,“咱来打雪仗!。”

身侧的几个小太监见状尽数将雪呼在淮淮脸上,“打你爹个卵,蠢驴!”

淮淮抬手正抹这眼皮上的雪,只觉脑袋上一阵乱锤,两眼一黑,登时就没了知觉。

☆、阉割

淮淮睁了眼,周遭雾茫茫的一片,洒了白灰一样。

揉揉眼后,淮淮从自床上做起身来,环顾四周。

屋里头黑漆漆的,只一张破床,也再无别的物件。

窗外头悉嗦作响,淮淮侧脸一看,那无纸的窗棂后头,只露了半个小孩脸,脑袋上扣个黑纱帽,与游公公的样式无异。

想来该是个小太监。

淮淮下了床,踹了踹门,发觉给反锁在屋,便直接趴到窗棂上去。

那小太监见着一张人脸过来,忙后怯怯退了几步。

一身破旧的棉袍子,圆脸宽鼻,红肿开裂的小手举了一粒瓜子,放在嘴边,却是迟迟不敢放进去。

淮淮自窗棂里伸出手,“见者有份,你得给我点儿。”

那小太监将手里攥的瓜子分一半儿给淮淮,“你是哪个?”

“我是淮淮,你叫啥。”

“春宝。”

“你看啥?”

“看割把儿。”

淮淮寻思片刻,这才恍然大悟,骂道:“尻你爹的把儿!兔崽子!我且要看看谁敢割我?”

春宝嗑着瓜子,“尻我爹?怎么尻?再怎么说也该是尻我娘…”

淮淮一笑,伸出手去,从春宝的手里抢了一些,也跟着嗑了几粒,“你怎么看上去有点傻啊。”

春宝一撇嘴,“你把瓜子还我。”

淮淮攥紧了瓜子,待看清那一个个黑面脑袋,气焰顿时弱下来,“你若不信,可以问问你身后的公公。”

春宝不屑一顾,“你当我傻啊。”

话说这立在春宝后头的总管太监,脸比锅底还黑,上去就给了春宝几个嘴巴,打的春宝哇哇直叫,春宝手里的瓜子落了一地,陷进雪里,砸出一个个黑色的小窟窿。

“怎么又来个傻子!”

身后的太监见状道:“公公,这是春宝啊,咱家听过,说是直殿监那边的,之前在朝廷上擦了次地,正赶上皇上处置大臣,就给吓尿了,这人回去的时候就傻了。”

总管太监掏出个帕子擦了擦手:“赶紧撵走,在这碍眼。”

那太监揪着春宝的耳朵,“滚,兔崽子。”

淮淮见春宝咧大了嘴嚎,给那大太监拎到了角门,一脚踹了出去。

那眼泪自春宝的眼眶滚出来,滴在冻得发白的嘴唇,竟润出些血色来。

淮淮堆了笑意思,“怎么着,公公,来割把儿啊?”

总管太监鼻音冷哼,“胡扯,咱家是来给你量尺寸,回头好多做几身亵裤。”

淮淮点点头,“也好,游公公洗的正累,以前那些直接扔了便是。”

总管太监不再理他,侧了身子招呼着那些个下手进屋,他身后跟了个灰袍高个的男人,面黄肌瘦的,正是外头牙行老板,以前专门替宫里头阉人,干了许多年,手艺很是精湛,可取了几房老婆,都没能生下个儿子,眼看着年近三十,再不生怕是要断子绝孙,想着兴许是这么个阴损的活计给耽误了,去年开春便金盆洗手,自此不阉了。

可这次的活儿难,禧妃娘娘下了话,总管太监不敢怠慢,只得又寻了这老板出来,威逼利诱,总算答应了下来。

那老板紧缩了眉,印堂越发乌黑,看了一眼淮淮,跟带来的人使了个颜色。

那几个对视片刻,掳了袖子就上去将淮淮望里头推。

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淮淮还未动手,便老老实实的给那几个人绑在屋后的床板上。

淮淮心里头惦记着瓜子,便也没顾着那量尺寸的事儿。

那几人以麻绳缠了腰,正欲绑腿,却听得那灰袍男人音色暗哑,“快裤子脱了再绑。”

语毕,又转头去跟总管太监埋怨,

“公公,这人饿了几日?”

总管太监双手叠于小腹前,饶有兴致的盯着淮淮,“没呢,昨儿个关进来的。”

男人脸色越发青灰,“这刚阉完的人是不能尿不能拉的,没净身清肠,到时候屎尿都来了,难不成还能让他憋回去?”

总督太监屈起小指,掏了掏耳朵,“那你就有所不知,这人若是阉的晚了。。兴许就不用你了。。”

语毕,将指甲上那坨碎末弹散,又斜眼去看男人,“上头主子下了命令,你只管当好差便是,你是老人儿,今儿个怎么这样不懂规矩,问东问西的。。”

男人眉头皱的更紧,“这么大的人。。你叫我如何下刀子嘛。。”

“那是您的差事,咱家只求一切顺利,否则您掉了脑袋,咱家也会跟着挨板子。”

总管太监笑意吟吟的,又转向身后那几个厮打不休的人,“怎么绑的好好的,又撕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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