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部分(2 / 2)

“噼啪”,犹如一颗惊雷狠狠劈过头顶,我满面错愕地看向他,不敢相信,“你说什么?谁反了?”

“秦重摔手中十万兵马于滇南蛮夷部族勾结,一路北上,邺州涿州永陵等地连连失守,叛军势如破竹,直逼皇城而来。”

语毕,咬唇忐忑看我。

我扑哧一笑,仍是不相信,“你在胡说些什么?秦重……他怎么会反?子希啊子希,你何时也变得如斯糊涂了?”

仰面似笑非笑地看他,颊上滚烫泛红,唇却不带一丝血色。叶子希目含悲怆,忽然直直跪下去,“王妃……”

天旋地转。

入眼一片雪白,仿佛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看不明。

永平候秦重,那个在我自前总爱脸红的青涩男儿,那个曾经义无反顾助我平定魏相叛乱的少年将军,在新帝登基,百废待兴,在暴民生乱,殷梁关战事吃紧的时候,自率众反出朝延……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为何现在才报上来?”

双手紧握成拳,身形微微颤抖,心中那分寒意愈盛,眼角一片冰凉。

“并非知情不报,而是……而是有人压下各州军情,刻意隐瞒。”

“谁?”

“秦重之父简国公秦毅,同平章事袁显赫等人。”

我缓缓闭上眼,袖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趁他们尚未有所察觉,御林军即刻包围诸府,涉案人等坚绝不得放走一个!”

叶子希领命,神情肃重,起身方要离去,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回头深深看我,“王妃,皇上可是有什么不妥?”

我霍然睁眼,目光凌厉直射向他,冷道,“为何这么问?”

他身子一震,面上掠过一抹不自然的神情,“子希来时不小心看见韩大人……和他押解的宫女太监们,方才在殿外,又听见元妃娘娘……”

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莫大的决心,“七殿下……绝不是凶手!”

闻听他此言,人一下便僵了,欲待追问,他却已转身快步离去,徒留我一个人茫茫然站在雪地里,满目皆白。

他最后的这句话,分明别有深意,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他亦深晓这其中的内情?而这一切,他又如何能知道?

心绪千回百转,胸口似压着沉沉巨石,又似被虫子啮噬,揪结难安。

短短时日,内乱四起,暴民如狼似虎,秦重叛军来袭……

莫非是天要亡我……

风动疑是故人来

“你休想!朕绝不答应!”

漓天澈面色一沉,猛地自榻上撑起身,手中药碗“当啷”掼在我脚边,乌黑药汁四溅。

我收回目光,低眸淡淡自嘲一笑,幽幽道,“你不允又如何?难道任由叛军势不可挡直入京师?烬领兵在殷梁关抵御暴民,南下阻敌的大任就只有我……”

“朕说不行就是不行,朝中有那么多武将,不需要你去逞能!”

我拂袖站起身,眉峰紧蹙,“你以为我会将二哥留给我的东西拱手让给别人 ?http://87book。com这是他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也是你我如今最需仪仗的利器,由我带兵南下,亦能堵上朝中一些人的嘴,免得他们仍以为我权柄在手,恃强而妄,乾纲独断,我留下五万兵马下来守卫皇城,这朝堂,我还你!”

漓天澈怒极,倾身一把攥住我手腕,眸色狠厉若狂,“战场无情,我不许你去送死,你只是一个女人!”

我抽手,却挣不开,颊上亦腾起怒色,冷道,“我决定了的事,多说无益,放开!”

“朕不放!”他冷声,指节蓦地发力,勒紧我手腕,一点—点箍缩,似要嵌入骨血。“你若一意孤行,休怪朕……”

“怎样?你能把我怎样?”眸中原本极淡的彤,盛怒之下,凛然赫赤,仿佛就快要滴出血来,“二哥留给我的东西,我谁都不给,你若坚持要我交出兵符,不如先杀了我!”

“项蔓清!”

漓天澈的眼神如淬火之剑,凌厉得叫人难以直视。

“莫要逼朕!”

我不说话,低眸无惧看向他,眸中坚定之色丝毫不褪,眼角眉梢散射寒厉锋芒。

“好……好……”

他低低冷笑出声,容色青白,恕地松手,仰面倒进榻中,洒落一枕如墨青丝,阖目不再看我。

心下沉了再沉,我咬住唇,深深吸气,呼气……面色转瞬平定如常,无波无澜。

“你可知秦重为何而反?”

离去的脚步因他的这句话生生制止,我转身定定望向他。

低沉的嗓音,挟了叹息之意,听在心里,不知怎的,有些疼。

“你记不记得,去年除夕夜宴,那个纵身跃下勤政殿高台,死在你面前的秦妃……正是他的亲姐……”他勾唇笑了笑,并不睁眼,“简国心与你父亲项相一样,是开国功臣,当年秦氏一门为了保全父皇,在那场夺嫡之战中险些折损殆尽,父皇最终如愿登临帝位,之后一味提拔你父亲等人,却将秦氏忘在脑后,只封秦毅一个简国公,便渐渐冷落了他们,之后秦毅虽将自己的女儿充入后宫,以期有所攀附,不想并不受宠,秦妃被魏后逼迫至死时,父皇甚至已不记得她的容貌为何,秦毅秦重父子想必便是自那时起便怀恨在心了罢。”

原来如此,百事皆有因,宣武帝种下的恶因结出恶果,却要由我们来偿还,,何其无辜。

“朕说过,朕不会放手,就算是死,朕也要你死在朕的身边!”

他仍旧闭目,竟自低笑,语声深幽,如征战沙场的时候,将刀毫不留情捅入敌人的心房,深一寸,再深一寸,手下分明觉出骨肉分裂,一拔刀,血雾便能喷溅出来。

转身默默离去,面无表情,心却被他捅得生疼,胸口一片冰凉,广袖之下,指尖浑深抠进掐丝珐琅手炉的流云纹理里,一股奇异熏香飘渺而出,熏人欲窒。

跨出殿门,一眼望见荆远愁容满面立于不远初的廊下,我牵唇微微苦笑,迈步缓缓走向他。

“有什么话很该同他好好说才是……他说的也没错,沙场历来都是男人的天下,你一个女儿家……”

“连您也瞧不起我?”抿了抿唇,侧转过身去望向眼前白茫茫的天地,“您别忘了,我亦曾是忠靖候,我亦曾领兵征战沙场,更曾以一万人众大破突厥十万先锋军,一战扬名。师傅,并不是清儿任性,眼前形势您很清楚,此一役,非我为主帅不可。”

荆远低头深叹一口气,像是突然闻见了什么,循着味道猛吸了吸鼻子,目光定在我袖中的手炉上,疑惑地道,“你这炉里熏的什么?”

我一怔,将手炉捧近眼底细看了一番,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些物什从来由内侍们打理,我并不过问。”

见他一脸凝重,心下不由一动,“可是有何不妥?”

荆远蹙眉取过手炉,打开烧蓝炉罩,掂了掂,又方至鼻端仔细闻了闻,脸色骤然大变。

“怪不得……怪不得……”

见他如此表情,越觉骇异,颤声道,“究竟怎样?莫不是……里头有毒?”

师傅摇头,面色僵硬,良久未言,将手炉里的香灰翻来覆去拨弄了半天,方沉声道,“先帝爷在世时,这香味我曾于偶然间闻过一次。此香名‘湛露’,乃西域暹罗的一种珍贵异香,点燃后香味并不浓郁,却有凝神静气驱邪避疫之奇效,因其焚后香灰形似鸽卵,颜色鲜红如血,闪闪发光,并且点燃之时只闻香气不见轻烟,堪称世间少有。我记得,当年先帝将这暹罗国王进奉来剩下的一点孤品悉数赐给了一个人,除了那人,这世上便再没有第二个人有这‘湛露’奇香了……”

我惊讶地道,“这东西如此珍贵,为何会在我这里?先帝将他赐给了谁?”

荆远抬头奇怪地看我,“此物本就应当在你手上,你竟丝毫不知么?”

我蹙起眉,目光微动,“本应在我手上?可您不是说先帝将他全部赐给了一个人……”

脸色陡然大变,瞳孔收缩,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半响方自口中艰难吐出几个字,“那个人……是……我爹……”

荆远一脸肃杀,盯紧了我缓缓店头,接下来的一番话,更是猛于惊雷,“‘湛露’虽至珍至贵,功效枉佳,却不能与某物同时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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