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糊弄你的。”
林松阳咬着嘴唇一语不发。
一旁的民警俞天对柳云飞教训人的派头看不入眼,冲着他的背影嘟囔道:“神气什么?如果他也来给一百多辆车子取样,他能保证自己做出来的都是细活儿?”
“别说了,干活去!”林松阳冲着俞天吼道,转身大步离去。
当天下午王怀书召集了关于嫌疑人肖永彬的案情分析会,针对目前的进展状况,提出下一步行动计划。
林松阳首先汇报了他们对肖永彬实施羁押的经过。
接着,孙晓勇汇报了对肖永彬的讯问以及对其口供的核实情况,并尖锐地指出,肖永彬的口供满是谎言。
在孙晓勇之后,于海波汇报了对肖永彬身体的检查情况。他三言两语给出了否定的结论。不过他进一步补充道,如果伤痕不深,三个多月的工夫也基本愈合了。所以他不能够绝对有把握地断定,肖永彬不是袭击何赛姣的凶手。
最后一个汇报的柳云飞,用不带感情色彩的语调,平铺直叙了关于肖永彬的自行车轮胎花纹的鉴定情况。最后观点明确地指出:肖永彬车子的轮胎花纹,与清钢厂保卫处拍摄的那辆“嫌疑车”的轮胎印痕不一致。
他的话,使得两组人马----负责比对自行车轮胎印痕的第三行动小组和负责讯问肖永彬并核实其口供的人马----都对他怒目而视,似乎他是案情可能陷入僵局的罪魁祸首。
他难道就不能像于海波那样,别把话说得那么死,留点余地不好吗?
握枪和扣动扳机的人,是他们这些出外勤的人,但是,决定是否要扣动扳机的,却往往是这些物证技术鉴识人员,这实在太让人郁闷了!
面对灼人的目光和散发着火药味的气氛,柳云飞淡定自若,慢悠悠地吸着烟,还不时地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看上去很是超然。
尽管有人不愿意接受柳云飞的结论,但却没有人能对他的结论提出质疑。因为柳云飞一向以作风严谨、一丝不苟著称,他所作的刑侦鉴识报告,为市公安局侦破案件提供了宝贵的依据。此外,他们在他的叙述中确实找不出矛盾和令人难以信服之处。
接下来便是争论是否继续羁押肖永彬。
一部分人认为,既然肖永彬是因为车子的嫌疑被羁押的,如今车子的嫌疑被排除了,继续羁押的理由不存在了,应该放人。
另一部分人则认为,肖永彬的口供充满了谎言,况且他在两个案子发生的那段时间里,不仅无法提供不在场证明,而且行迹十分可疑。此外,肖永彬虽然看上去人很瘦,但相当结实,也很有劲,加上个子比较高,应该能够与何赛姣战上几个回合,符合凶手的特征。他的车子或许与那辆“嫌疑车”不一致,但他肯定隐瞒了什么事。只要他不说实话,警方便无法彻底排除他的嫌疑。所以,应该继续羁押。
关于肖永彬肩头的咬痕引发了一阵热议。
林松样提出了他的看法:“虽然于法医没有在肖永斌身上发现与被害人证词相符的伤痕,但正如他先前所说,因为案发时间较久,身上的疤痕也许已经愈合了。可毕竟还是在他身上发现了咬痕,技术科应该让被害人作一下咬痕试验,把它与嫌疑人身上的咬痕进行比对后再做结论。”
于海波很不以为然。“根本没必要!因为被害人咬得是凶手的手臂而不是肩头,即使鉴定结果证实那个咬痕与被害人的齿痕相似,那也不能作为定案的依据,除非被害人改变证词。但那样一来,警方就有教唆、诬陷的嫌疑了。”
一位民警提出:“也许被害人记错了。我们都知道被害人何赛娇表达能力不是太强,她实际上咬得可能是凶手的肩头而不是手臂。”
于海波毫不客气地指出:“当被害人背对着凶手,被他用手臂勒着脖子的时候,她根本无法咬到凶手的肩头。而且那个圆弧的大小,与被害人的血盆大口根本就对不上。此外,那个咬痕是最近留下的,而不是三个多月前形成的。总之,我还是那句话,位置不对,形成时间不对。”
俞天带着怨气问道:“那你能解释一下,那个咬痕到底是怎么造成的吗?总不至于是他自己咬得吧?”
于海波哼了一声道:“以我的经验判断,那多半是做爱时留下的‘爱的痕迹’。
此言一出,立刻遭到众人的质疑。“难道你不知道,肖永彬是单身吗?”
于法医淡淡一笑。“那又怎么样?难道单身汉就不会与人发生关系?”
对于他的说辞,众人只能干瞪眼,无以反驳。
汇总了各方的意见后,王怀书认为,肖永彬确实隐瞒了什么,也许与案情无关,但也许与案情有关,不能掉以轻心。先羁押他四十八小时再说,如果到时候他仍然不说实话,而专案组又没有新的证据的话,再放人也不迟。
第三十三章 跃入警方视野的嫌疑人(四)
更新时间2013…1…3 8:12:12 字数:2979
第二天晚上八点钟左右,一位年轻女子出现在专案组大本营接待处。
这女子年约二十三、四岁,身着鹅黄色羽绒服配着黑色的咔叽布裤子。虽然相貌谈不上美丽,但皮肤白皙,五官纤细,人长得小巧玲珑,还显得有点娇气,是男人们总愿意伸出援手保护的那类女性。
她向接待民警提出要求见专案组负责人。民警问她有什么事,她坚持只对专案组负责人说,并声称事关重大。
王怀书在一间充当接待室的小会议室接待了这名神秘女子。
这名神秘女子名叫韩丹,是焦化厂的化验员,已婚,没有孩子,丈夫是焦化厂某车间副主任。
她显得很紧张,别别扭扭地挨着椅子的边缘坐着,看上去好像随时会从椅子上跌下来,以至于不得不掂着脚尖来保持身体平衡,弄得整个身子抖个不停。
她双眼紧盯着地面,珍珠般洁白的牙齿紧咬着苍白的嘴唇,一方白色的小手绢在手中搓揉得都快成布条了。她的眼神散乱而没有焦点。
“我是专案组负责人王怀书。听说你要见我,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那么,现在你可以开口对我说了,小韩同志。”
王怀书深沉、浑厚的声音把神游太虚的韩丹拉回了现实,令她猛然一惊,圆睁双眼,有点不知所措地望着对方。
王怀书对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韩丹张了张嘴,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们……你们抓……抓错人了!”说完使劲儿点了点头,象是在给自己打气。
“你所说的这个人,是指肖永彬吗?”
“是的,是的,就是他!他……他不是凶手,你们抓错人了!”她说话不再像原先那么结巴了,但仍然很紧张,一直低头搓揉着手绢。
“那么,就请你把情况向我们专案组详细说明。如果事实证明他是清白的,我们是不会让他蒙受不白之冤的。”王怀书说完,面带笑容望着她。
“我不知道要从哪儿说起。”韩丹揉着手绢,可怜巴巴地望着王怀书,好像要他给指点迷津。
王怀书淡淡一笑。“那么,就从开始的地方说起。怎么样?”
受到鼓励的韩丹紧张地对着王怀书猛眨眼睛,接着好像下定了决心似的猛一点头,带着豁出去的神态,开始述说她的故事。
她说,她知道肖永彬是不会跟专案组说实话的,因为他想保护自己。可他是无辜的,她可以为他作证。
他是个善良的人,从来不会伤害任何人。他既没有袭击何赛姣,也没有杀害王月华。那两起案件发生的时候,他都跟自己在一起,在她的家里,两次都是十二点二十分左右来的,直到清晨四、五点钟才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