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后,他的舌柔韧地扫过她的,好像是在把那些他不让她说出来、却早已全然明了的想法,统统赶回她的心里去。
良宵
当这长长的一天终于结束,整套公寓里只剩一对新人时,秋宛瞳发现,外面沉沉的夜色中,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或者,是很润湿的雪?
映着喜房窗户透出去的粉橘色灯光,无数亮晶晶的小彩片从天空撒下。它们散落的所在,一场婚礼刚刚过去,抬头仰望,幸福扑面而来。
秋宛瞳穿着一袭银白色的真丝睡裙,面窗而立。因为是冬天,屋里暖气再盛也挡不住心里那股本能的对寒冷的担忧,因而她在细吊带的内衣之外,还披着配套的半袖开襟外衫。
然后,有轻轻的脚步声响起,她把目光收短,便看见映在玻璃上的凛隽铭的身影。他刚刚沐浴过,系着白色的浴袍,正一脸温存地走到她身后。
她方欲转身,他粗壮的手臂已经暖暖地环住了她的腰。她娇羞难抑地低吟一声,便靠在了他的怀里。他的颊热烘烘地贴了过来,沿着她的脸庞,厮磨着蹭入了她的颈窝。同时,他腾出一只手,呼啦一下拉上了窗帘,另外那只手,揽着她后退几步,身体一低,他已坐在了床沿,她则轻摔下来,被他横抱在腿上。
“隽铭……”她嗓子发紧地轻唤了他一声,自己也不知道是有什么话要说,只觉得能这样对着他近在咫尺的耳朵喃喃念他的名字,就已经幸福到无以伦比。
“嗯……”仿佛是知晓她的心意,他也并不追问,只含混地应着,腾不出的那对唇,正一心一意忙于埋首在她的锁骨上碾揉。他的不满足的手,正在把她睡裙的外衫退下一半,露出雪白的肩膀和粉嫩的上臂来。他那专注地燃烧着的吻,一点点下挪,激昂的情…欲使得他搂住她的那条手臂紧紧地绷得很硬,而另外一只手,已经钻进她的裙底。
秋宛瞳绵软无力地任眼睛半闭着,整个卧室的灯光,深暖的粉色,已经碎乱成一片幻彩迷离。她觉得自己好像忽然变成了一架琴,他的指尖轻轻一动,她就忍不住释放出醉人的乐音……
“隽铭……”一股突如其来的勇气随着情动的欲…念把秋宛瞳撑着翻身而起。她捉住凛隽铭那只正欲忘情弹奏的手,跨过他的腿跪坐在床上,反把自己的一只手变作蛟行的蛇,伸进他低敞的浴袍里,轻柔而坚决地向下游去……
“宛儿……”这回换成凛隽铭被动地局促起来。他的胸膛在烈焰的追逼之下猛烈地起伏,浩大而强烈的欲…望卷挟在正迅速滑落的理性里,突袭而来的无措在他早已成熟的躯体里胀开了一片慌乱。他挣扎着,同她,更是同自己——他捉住她的那只手,想要制止她,却更想要她愈加疯狂地继续。他左右为难,只好不舍地握着她的手停在原处,而心中喷薄欲出的热望正在迅速渗过脑子里最后一道防线,倾决只在一念之间。于是,他那只握着她的手,已经被本能操控着,不由自主地轻轻动作,与其说是在阻止她,不如说是在引导她。
“不行……宛儿……让我伺候你就行,好不好?还没到三个月呢……医生不是说……”他剧烈地喘息着,勉力抵挡着彼此封锢了一个月的欲…念在两个躯体间横冲直撞着掀起的那注狂野的气旋。
事实上,在这过去的一个月里,要小心的只是秋宛瞳而已,所以秋宛瞳常常顾念他,趁着黑暗强压下难耐的羞涩,隐晦地暗示自己可以做那些事情,会满足他而不会伤动胎气的事情。
可是他从未答应过。他要他们俩两情相悦,他要他们的每一次,都是一起满足,如果不能让她比自己更满足的话。而现在她怀着他的孩子,孕妇原已受苦,他更是不忍自私,只顾自己满足。
“傻瓜,医生只是说最好不要,又没说一定不要……”如果说刚才秋宛瞳还是怀着挑战自己的心情来鼓起勇气,事至此刻,他强烈的反应已经令她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强抵着脸上火烧火燎的炙烤,坚持着劝说,执拗到几乎变成娇声的乞求——
“而且……你忘了我身体有多好,我保证……我保证宝宝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宝宝会不会有问题我不知道,我更担心的是你啊……”他意乱情迷地细细看她。初次的主动在她脸上凝出了一朵火烫的绯红,而胁迫于这样一发不可收拾的情念,羞涩在她全身都蒸出了一种仿佛受了委屈而娇嗔欲涕的憨态。
然后,她竟忽然放弃了进攻,软倒在他肩头,接着,他就感到自己的耳珠被一只小动物娇柔的唇齿咬出了一阵酣醉的幸福——
“这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啊……我是你的新娘……我要,老公,我想要……”
他再也压制不住自己,怒吼一声,捧着她一个翻转,终于把她压在了身下……
这天晚上,就是在梦里,秋宛瞳也满满地幸福着。
她梦见了许多真实存在的人物和场景,从各自本无关涉的角落里走了出来,揉在一起缠绕交错,如胶似漆。
她梦见18岁的自己,踏着梦境来到了第一天的汇成——是汇成,她考上了汇成,而非对外关系学院。而随在她身边的,仍是瞳若水,是那个永不会翻脸成仇的最好的朋友,瞳若水。
白天走完来到夜晚,她们俩离开学校准备回家——原来汇成本在家乡,抑或她们原就是这座城市的孩子?
或许该是后一种情况吧,因为她想做这座城市的孩子,她想要自己一直都是这座城市的孩子,在这里出生长大。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在八岁那年,水到渠成地遇见梦到她的凛隽铭。
她们都要回家,却并不同路。瞳若水先自乘车走了,通到秋宛瞳家的所有公交线路却都已过了末班车。她正准备打车,恰在此时,正好有电话打进她的手机。
她接起来,听见是凛隽铭的声音,关切而了解地问:你现在在哪里?
她声音愉快地说了所处地点,他便说:你站着别动,我马上来接你。
不待她答话,他已断然地动身出来,接上她回了家,他们的在丹宁士的小家。
哦,在丹宁士的家……那个地方,意味着最终的安全,永远的幸福……
而为什么,在梦中的他们俨然已是夫妻,她见到他时的那种感觉,却有若他俩竟是初次见面的少男少女,无怨无悔的奔波就是最含蓄而直接的表白。
那种初初相恋的感觉訇然复来,翻云覆雨。
在梦中,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一切都来得及,一切都……还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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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一睁眼,已是一个微雪初晴的早晨,依稀的薄日絮在深粉色的窗帘上,竟隐不去那层柔纯的莹白,一切都显得那么恬和疏淡。
秋宛瞳感应到了什么,歪一歪脸,就看到凛隽铭已先自醒了,正半靠在床头微笑着看她。
见她醒来,他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俯下来在她唇上、鼻尖、颊畔各印下一个吻,最后一个吻,点在她的耳边:“醒了?宝贝儿,起来吃早餐,然后咱们去趟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
秋宛瞳一听这个提议,马上就明白过来是为了什么。想起昨夜的疯狂,她的脸上顿时云蒸霞蔚。同时,被子下的手,下意识地抚了抚小腹,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感觉。但检查一下,总可以求个心安,她就温柔地点了点头。
因为秋宛瞳还要再过三天才结束三个月的早孕危险期,他们的蜜月旅行就定在了一周之后。当然,虽然不外出旅行,除非有什么紧急事宜,凛隽铭这几天也没有打算再去公司,只一心一意地在家陪伴娇妻就好。
早餐过后,凛隽铭开上车,他们去了医院。
毕竟没有什么问题,每一项检查都很顺利地走了下来,只因为凛隽铭一再坚持要查仔细些,才多费了点时间。
秋宛瞳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其实在外出旅行之前,他们本也要来详细检查的,既然现在提前来了,就当是提前完成任务,也算省事儿。
检查结束,凛隽铭一手揽着秋宛瞳的腰,另一手扶住她的肩膀,爱护备至地拥着她往外走。他怜爱而喜悦地看着她,柔声问:“宝贝儿,累不累?要马上回家休息,还是想去什么地方玩儿?”
秋宛瞳想了想,提议道:“不如咱们先去吃饭,然后去打室内高尔夫吧?好 久:炫:书:网:没有去过,我都想啦!”
凛隽铭考虑了一下,觉得的确不错,高尔夫是适量运动,几乎完全不会有疲劳或者受伤的可能,而室内高尔夫的话,就更不必担心会冻着她。
于是他笑着点头答应了,接着又问:“那咱们吃什么?去哪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