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宛瞳抿了抿嘴唇,正开动脑筋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却听见凛隽铭的手机响了。
他把手机掏出来看了一眼屏幕,眼中闪过一丝不虞之色。
秋宛瞳瞥了一眼,发现来电显示表明,这是冰原的电话。
凛隽铭果断地把电话按掉,重新扶住秋宛瞳的肩膀,若无其事地说:“不管他,咱们走。”
他话音刚落,手机却又响了起来。
秋宛瞳赶紧劝他:“你还是接一下吧。如果不是什么大事,也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呀;而如果真的是大事,那就更不能耽误了。”
第二句话一说,她心里忽然一凛,胸口一阵虚慌。
而凛隽铭懵然不觉,只叹息着在她额角上轻轻一吻:“宛儿,我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然后,他依照她的吩咐,接起了那个电话。
该来的 不该来的
凛隽铭接电话的时候,秋宛瞳紧张得几乎不敢看他,可又忍不住要抬起头来,担忧地看着他脸上的线条越来越僵硬,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腮帮子上起伏的棱线出卖了这件事情已经严重到要他紧咬牙关的真相。
她下意识地抓住他僵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发现它仅在这一瞬之间就变得潮冷,然而她的手掌一来,他立即有所反应,反手温柔地握住她,而他刹那苍白的脸,也转过来,对她绽开一个安慰的笑。
整个电话里,他几乎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沉沉地“嗯”了几声,最后说一句:“我知道了。”就收了线。
她捏了捏他的手,再开口说话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失态地颤抖起来:“隽铭,出什么事了?”
凛隽铭看了看她,心里一痛,像是纯粹在抱歉着自己没有尽好丈夫的责任,竟吓着了他的小妻子。
他对她鼓励地笑,忽然胳膊一收,把她揽到怀里,低头吻住了她,全然不顾这还是医院大堂,许多来来往往身受煎熬心情沉痛的人,无法面对他们的幸福。
“宛儿不怕,没事儿。不过可能暂时不能去打高尔夫了,我先送你回去,然后我恐怕得去一趟公司。”
“不!”秋宛瞳脱口叫了出来。凛隽铭吃了一惊,不解地看着她,不明白这个从来柔顺贤良的妻子,怎么会突然任性起来。刚才不还是她劝自己先顾着公司的事儿吗?
而秋宛瞳没有办法对他说,她不让他回公司,是……她怕他这么一去,就会有去无回,或者,至少会延误时机!她不知道冰原在电话里到底说了什么,可是强烈的直觉告诉她,该来的就要来了……当务之急,她只想要凛隽铭赶快走,离开这个城市,离开这个国家,无论如何,到他们不能抓住他的地方去!
可是,就是这么重要的话,仓促之间,要她怎么跟他说呢?!
“宛儿?乖,听话,我就去一会儿,处理完事情马上就回来陪你,好不好?”凛隽铭有些着急,却仍保持着他沉稳的风度,有条不紊地哄着她。
“不!”秋宛瞳再度反对,然后,赶在他的不解浓到极点之前,她推了推他:“你现在就直接去公司,我自己回家!”
凛隽铭意外地扬起了眉毛:“我还是先送你回家吧,怎么可以……”
“不,求你!我一个人回去没关系,只要你快去快回!”秋宛瞳的这句话里全是哀恳,语气却斩钉截铁不容拒绝。
这是眼下唯一的最好的办法了——快去快回、快去快回……或许还来得及,或许趁这段时间,我还能想出办法来,拯救他……
“那……我去了?”凛隽铭感到妻子好像有些不妥,她的神情,就好像她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似的。
可是,怎么可能呢?——一定是我自乱阵脚,心里慌了,才开始疑神疑鬼。
他仔细想想,也好,就答应了秋宛瞳。
当下,秋宛瞳拒绝了他先把她送上出租车的关爱,一定要他先走。事态紧急,凛隽铭只好再次接受了爱妻的好意,由她陪着自己走到停车场,上了车,同她挥手告别。
他飞快地开出了一小段,还能在后视镜里看见妻子站在原地,对他挥手,那模样,竟似有些怔怔的,看起来可怜兮兮地凄凉。
她不会哭了吧?——他心里一抖,这倏忽之间,倒是自己,突然想要恸哭失声。
秋宛瞳没有哭。她站在原地,对着凛隽铭迅速驶远的车子愣了一会儿,直到泪意刺痛鼻腔,才清醒过来——
不!现在没有哭的时间!我必须马上回家,收拾必要的东西,尤其是……那个盒子!我必须要让他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出逃!
打定了主意,秋宛瞳立即回身往医院的出租车站走过去。最近的一辆出租车正好整以暇地等在那里,惶然之中,她全然忘了这是出租车,通常乘客都是坐在后座的,只急急地打开了副驾驶一侧的车门就直接坐了进去:“师傅,开车!”
旁边的司机却并没有按照乘客的吩咐动作。秋宛瞳心里一惊,扭头看去,顿时如同被兜头浇下了一桶冰水,连脚指头都冻得生疼起来。
“是你……”巨大的绝望席卷而来,她立即回身去开车门,却发现锁已经上死。
她跌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你真是天生的特工,这么敏锐的直觉和推理!”晏方白看着秋宛瞳一阵阵发着青白的脸色,由衷地感叹道。
“时机……真的这 么 快‘炫’‘书’‘网’就已经到了吗?”她破天荒地没有对晏方白发火,只软弱地问了这么一句。
“是的,最关键的证据,我们已经有了。”晏方白回答,声音里透出一股报复般的踌躇满志。
秋宛瞳全身一震,猛地睁开眼睛,惊惧地瞪着他。
“没错。你想得完全正确——”晏方白好像已经拿定了她的心思,“就是你的结婚礼物。”
秋宛瞳觉得自己的心,突然之间就被一片凌空腾起的超乎想象的高温火化成灰。这个变化来得实在太快,以至于成灰后好一会儿,这颗心都还维持着心脏的形状,直到时间差结束,才蓦地醒悟过来,一眨眼便碎散零落,随风飘逝。
“我要学的东西,的确还很多。”她讷讷地说了这么一句,目光灰败地转向他,所有波涛都瞬间回落的眼底,无悲无喜,譬若死水。
“所以,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吗?”
她的目光,突然让晏方白有些担心。他不安地犹豫了起来,忘了要继续维持自己的这份好不容易才等来的意满志得:“这个,你可以等任务完全结束了再学。”
他的这个